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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笼寒水by左旋右旋一阵乱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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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尺原道:“小王蒙陛下御旨,特许在宫中留宿,这时候正要去朝谨陛下,却不料半道竟遇着了。” 
            姬郦池道:“是了,昨晚是朕许你留下的。。。。。。。。。”想起昨夜的一幕,突然万分厌恶此人,只盼永不再见这人才好。他素来面无表情,丹尺原见他脸色玉白,双目黝深,容貌秀美之极,心里一热,便往前一步,姬郦池往后退一步,道:“汗王先请回驿馆,回头我还有话与汗王说,这时候却没空,母后在花园中等着呢。” 

            丹尺原听他话意,俨然便是许下一场佳期密约,心内狂喜,只当昨日姬郦池是欲迎还拒,想是宫中不便行事,当下欢天喜地回了驿馆,一直盼着姬郦池的音讯,哪知眼巴巴等到黄昏,宫里来了一个内侍,传了姬郦池一道旨意,大意是谢他千里赠梅之德,然后又说道如今燕贼残部在北胡边地蠢蠢欲动,为两国边地平静,请汗王驾返北胡,容后再聚。 

            这分明便是一道逐客令,丹尺原满腔欢喜顿时变着一盆冰水,当下便离京,一路之上见彭仪秀大军守卫森严,知道姬朝有了防备,埋伏在西山外的几万大军绝计讨不了好处,只得按住这一口恶气,回北胡去了。 


            19 

            姬郦池一行到了花园内,偌大的花园内人影寂寂,悄无声息,只有数株红梅绽吐幽香,他站住脚,道:“太后呢?” 
            那太后宫中传讯的内侍急忙回道:“太后是这般吩咐奴才的,奴才也不知。。。。。。” 
            姬郦池双眉微扬,略想了一想,淡然道:“李时忠常说你们这班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我一直不甚明白,到底怎么个不落泪,如今算是明白,你们的胆子倒真是比天还大。” 

            他语气平淡,面无表情,这几句话却说得寒气森森,那内侍双膝一软,跪到在雪地里:“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所传的都是太后亲口谕旨,陛下开恩。。。。” 

            姬郦池把眼眉一垂,瞧了瞧他,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太监,轻轻摇了摇头道:“说吧,太后今儿去了哪里。。。。” 
            那内侍早已经吓得满头满脸的冷汗,姬郦池微曲身子,用衣袖替他擦额头的汗道:“大冷的天,哪里来这许多的汗水,这倒是奇事。” 
            那内侍扑倒在雪上道:“太后一早只去了陛下宫中,却为何要奴才请陛下到御花园中来,奴才是真的不知道。” 
            姬郦池神色一滞,转身便走,回到自己寝宫直奔了后面的偏殿,却正是人去屋空,几名内侍跪在地上发抖,姬郦池呆了半晌,转身往太后宫中去,还没进门,便听得赵后道:“池儿,过来瞧这梅花。” 

            赵后立在院里一株梅树下,素手纤纤攀了一枝红梅,血红的花瓣衬着雪白的手指,明艳得刺人眼目。姬郦池道:“母后,燕棣在哪里?” 
            赵后将手里的梅花交与侍女,转过脸来道:“皇帝现在只挂心这件事么?这样反贼,陛下心地仁厚,念他祖上之功不忍痛下杀手,这恶人本宫便替皇帝做了就是。” 

            姬郦池脸色陟然煞白:“母后杀了他?” 
            赵后道:“这人死有余辜,这般了结他,还便宜了他。” 
            姬郦池眼前一黑几乎一头栽倒,身子晃了两晃,撑住那株老梅,心口一阵翻江倒海地痛,哇地一声一口血吐在地上,地上积了白雪,殷红血迹越发触目惊心。众人都是大惊,内侍们便慌着要传太医,一片忙乱中,只听得太后冷清清地声音道:“乱什么乱,扶陛下进屋来。” 


            姬郦池一时急痛攻心,吐了一口血出来,被内侍们扶进屋内,片刻便清醒过来,抬眼便见赵后坐在面前,定定地瞧着自己,见他醒过来,赵后轻吁一口气,姬郦池心乱如麻,别过脸去,突然间身子一紧,竟被赵后死死搂在怀里,只听她低声道:“我的儿啊,为娘这事做得只怕伤了你心,可是你要明白,娘是万不得己。” 

            姬郦池自幼丧母,赵后待他有如亲生,但他稍知人事便以白痴面目示人,养成了极为冷淡的性子,对太后向来恭敬有余,亲热不足,这时被她抱在怀里,十分地不自在,不由自主伸手推拒,赵后却死抱住他不放,附在他耳边道:“池儿,你可知,你的生母是谁?” 

            姬郦池浑身一震,他从没见过自己的生身母亲,只知道是失宠的疯子玉妃,然而以一个失宠,嫔妃的儿子,为何却顺利之极地登上帝位?而先帝留下的心腹辅臣个个死心塌地,全力匡扶?太后这些年更是将自己当作亲儿子一般,这时听她这般说,疑云丛生。 

            太后轻轻放开他,掠了掠头发道:“池儿,你是我亲生的。” 
            姬郦池呆若木鸡般瞧着她。 
            原来当年燕家势大,燕家夺嫡之心初露端倪,先后将老皇帝的几个皇子害得死的死,疯的疯,短短几年,皇子竟死得差不多了。老皇帝心里明白,正宫有孕,如是生下儿子,必将是燕家下一个谋害的对象,莫如假托疯妃所出,玉妃在朝中并无倚仗,生下儿子想来燕家一时也谋害不到他头上,老皇帝还恐不妥,又命人散布消息,说姬郦池是个白痴。这事极为机密,知道的便只赵后与申季璃、赵明几人。 


            赵后断续将往事说了,拭泪道:“我与哥哥,一个舍了亲生的孩儿,眼看着你在冷宫受罪,却不敢稍露行迹,有时候想得狠了,也只敢远远地来看你一看,直到你当了皇帝,我这才敢来亲近你。 
            我哥哥十来年,身在贼营,背着认贼作亲的骂名,忍辱负重,池儿,这为的是什么,你可知道?” 
            姬郦池听到后来,脸上早已经没了表情,连先前因为激痛攻心面上那一缕嫣红也退得干干净净,只苍白了一张脸,一双眼睛越发的浓黑黝深,却空洞洞地没了任何内容。这时听得赵后问他,呆了良久,终于极缓极缓地点了点头。 

            赵后擦了一把泪道:“你自幼过的什么日子,为娘的心里明白,当了皇帝后又被那。。。。。。”她说到这里,声音哽咽,想到儿子身受的屈辱,几乎说不出话来,姬郦池伸手握住她手,面上虽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泛起一层水光。 

            赵后道:“你父皇曾说你天资聪慧,重振山河便在你身上,为娘要说什么你想来也明白的。” 
            姬郦池嘴唇微微一动,低声道:“孩儿明白。” 
            赵后道:“你不怪我?” 
            姬郦池道:“。。。。。。不怪。。。。。” 
            赵后搂住他道:“本来朝中事我不该干涉,可是李时忠说你对那。。。。对那反贼起了。。。起了。。。。这事不成的,娘知道你心肠软,可是这件事却万万软不得心肠。。。。。。。” 

            姬郦池自她怀内抬起头来道:“母后,当真已经结果了他?” 

            赵后温柔地瞧着他,眼神游移不停,终于说道:“为娘已经赐他毒酒一壶,这时候药性只怕已经发作了。” 
            姬郦池手指猛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襟,喃喃地道:“母后给他用的是什么药?” 
            赵后道:“九重青云堕黄泉,滟潋紫气到蓬莱。” 
            姬郦池浑身一颤,抬脚往外便走,赵后一把拉住:“陛下要去哪里?”姬郦池回头笑道:“我去看看这时候他死了没。” 
            赵后看他笑,心里便打了个寒噤。姬郦池生得甚美,笑起来更见风姿,这时候却满面是笑,偏生没一丝喜色,黑沉沉的眸子里反笼了一层雾气,烟水寒濛,赵后心里一痛,呆呆地放了手道:“他在禁卫府,去得快一点儿,或许能见上一面。。。。。。。。。。。” 

            她心里恨极燕棣,下手时没半分犹豫,这时见了姬郦池神色,竟然有了几分懊悔,或许真不该下手杀了这人,随即又想,燕棣党羽众多,留着他终究是个祸患。拧紧了眉见姬郦池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外,嘴边溢出一点冷笑。 

            禁卫府的侍卫见了姬郦池过来,不等他吩咐便开了牢门,姬郦池缓步踏入,一行人走了一会,迎面遇上两名内侍,一人手里托盘上放着一只酒壶,见了姬郦池便跪了下来。 

            姬郦池伸手拿了那只酒瓶过来,轻轻摇了一摇,轻飘飘的,却早已经空了。 
            那内侍道:“燕贼已经饮下此酒,奴婢仔细验过,已然气绝。” 
            姬郦池嗯了一声,牢内光线阴暗,只在壁上燃着数枝火把,火光映上姬郦池脸庞,玉白的面孔一片木然,他将酒瓶轻轻放回托盘,对身边侍卫道:“叫所有人都出去。” 

            那侍卫不敢多问,连忙挥了挥手,将一众人等带了出去,顷刻间便只留姬郦池一人在内,壁上的火把熊熊地燃着,他呆了良久,终于还是一步步地往最里间走去。 

            那牢房外点着松明灯,昏惨惨的灯光下,隐约瞧见房内的乱草地上,一人躺着,一人背靠墙壁坐着,无声无息,生死不知。 
            牢门半敞,姬郦池一步步地挨了进去,坐着那人,低着头,长发零乱地拂在面上,依稀可辩秀挺的眉宇与浓黑的眼睫,薄唇轻抿,姬郦池慢慢伸出手去,手指一点点抚上那张俊美如昔的脸,触手一片冰凉,顿时一颗心沉入无底深渊。 


            他轻轻拂开他面上乱发,燕棣的面容难得地安详,眉眼舒展,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甚至睡着了也没这般轻松,有无数过夜晚,姬郦池在他怀里醒过来,这张脸上也总是满满的一脸心思,想来他梦里也没有松懈过。 

            他本来半蹲着身子,这时候双膝一软,半跪在乱草垫上,唇边现出极为苦涩的笑容,原来,只有死亡才可以轻松和解脱,他向前一点,将燕棣的头抱在怀里,那身体还是热的,软软地乖顺地倚在他怀里。 

            姬郦池浑身发抖,这身体的热度如此熟悉,他低头托起燕棣的脸,眉眼口鼻一一看去,那唇根本不像一个死人的唇,在火光下呈现出轻柔的浅粉色,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嶙峋的锁骨,给燕棣凭添了一丝柔弱,再往下便一道嫩红的伤痕,姬郦池在那犹有余温的唇上一吻。 

            燕棣本来倚墙坐着,这时候身子往一侧软倒,他身材甚为高大,姬郦池便抱持不住,双双倒在草垫上,他整个身子都已经扑在燕棣身上,这姿势也曾是他们交欢时有过的,姬郦池一阵恍然,似乎又回到那芙蓉帐暖,红烛高烧春宵。 

            他拼命抱起燕棣的上身,低声道:“你这么容易便死了?你不是厉害得紧吗?你起来,给我起来啊。。。。。。。。。。。” 
            燕棣依然双目紧闭,睫毛在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姬郦池死命地摇晃他一阵,终于没了力气,放脱双手,听得一声闷响,燕棣的身子沉沉倒在草垫上。姬郦池紧盯着他,喃喃地道:“江山有什么好?皇帝有什么好做的?你是要这个么?你起来,我给你,我让了给你啊。你。。。。。你。。。。。你给我活回来。。。。。。。。” 

            他已经半痴半狂,低头瞧燕棣的脸,那样漂亮,双眉黑亮,高高扬起,唇角轻抿,似乎随时会扯出一缕笑来,突然间,燕棣腮边流下一滴泪,跟着又是一滴,接而连三汇成一道水流,姬郦池惨笑道:“你哭了么?你会哭那便不要装死,起来,起来啊。。。。。。。” 

            一面说一面去拉他,脸蹭上燕棣面颊,便是一片水渍,低头一瞧,自己胸前衣襟早已经湿了一大片,他疑虑着在自己脸上一抹,抹了满把的泪。 
            那不是燕棣的泪,死人是不会哭的,那是自己的泪。他呆若木鸡。一直不肯承认,一直不愿意去想,为什么不相杀他,明明是恨他的,却不想杀他,为什么。。。。 

            燕棣的外衣已被人剥去,只穿着白色的寝衣,他伸手轻轻一拉衣带,那衣服便散了开来,露出光滑匀称的身体,那样细致紧密的肌理,这般有力的身体,姬郦池一点点抚过他身子,每一寸肌肤都已经熟悉之极,唯一陌生的便只是那三道新添的伤痕。由腿至臀,由臀至腰,他是瘦了许多,肋骨都浮了出来,这里是心窝,姬郦池微闭上眼,一点点摸过这已经死去的熟悉身体,这里有小小的凹陷,那是心窝了,他手指轻颤移了过去,慢慢摸到|乳珠,猛然间,一个激泠,这心窝处竟然微微跳动。 

            他只当自己是错觉,将手再覆在心窝上,果然有极细微的跳动,他兀自不信,也顾不得许多,将头贴在燕棣心窝处,侧耳细听,果然,传来极其微弱的跳动之声。 

            这人竟然没死。 

            这一下喜出望外,什么江山社稷什么皇权天下全都抛在脑后,当下扶起燕棣,细细看他面色,却是惨白中夹着一点紫气,他心中思量一阵,燕棣先前中过紫玉烛的毒,这紫玉烛与赵后赐下来的毒酒青云堕,主要配料都是从紫浆草中提出,毒性大同小异,只是青云堕的毒性远比紫玉烛来得凶猛,一时三刻要人性命,却不知燕棣因何竟然没死,突然瞧见那躺着的另一人,正是张太医,这太医一直对燕棣甚为尽心,这次又自愿陪死,看来是尽了力,预先让燕棣服了什么药物,青云堕才没要了燕棣的命。 

            他怀里取出玉紫烟来,这便是解毒良药,他一直带在身边,思忖半日,还要先救了他再说。他取玉紫烟在火上引着了,凑近燕棣鼻端,顿时屋内弥漫出一肌淡雅之极的香气,一缕紫色轻烟飘入燕棣鼻孔内,那玉紫烟只燃得片时,便烧得尽了,燕棣惨白一张脸,渐渐紫涨起来,姬郦池知道这药性开始发作,燕棣胸膛也开始起伏,慢慢地起伏剧烈起来,脸色也越涨越紫,再过得片时,燕棣开始挣扎,好像出不来气。 

            姬郦池顾不得多想,埋下身子,对着燕棣的唇渡了一口气给他,燕棣果然安静下来,姬郦池抱住他头一口一口渡气给他,觉察到燕棣呼吸终于平稳,适才剧烈起伏的胸膛这时也缓和下来,他心中一喜,正要放开燕棣,猛然间脑中一晕,似乎便要晕倒,便在此时,一条温热的舌头突然地卷住了自己的舌尖,他一阵昏沉,不及细想,整着口唇被人结结实实地堵上,勉强睁开眼时,却见燕棣半睁双眼,与自己濡沫相吻,他脑里越来越是昏沉,情知这玉紫烟虽是解药,本身却也有致人迷幻的作用,没中毒者吸入了,便会头晕目眩,明知燕棣体内的紫玉烛的药性慢慢发散时,有催人情兴之功,此时却万般地推拒不得,只得被燕棣百般地轻薄了去,他适才只当燕棣已经死,这时候明知他是药物所致,但性命终究是无碍了,心里终究是欢喜胜过愤怒,再纠缠得一阵,燕棣脑子渐渐清明,身上也回复几分力气,只见姬郦池面红如桃,眼波盈盈,说不出地绮糜,从识得他那日起,便从没见过这般风情,毕竟生死关头过来,身上没有力气,只是深深浅浅地吻他。 

            正在缠绵难解之际,猛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姬郦池心中顿时清醒,必是守在外面的侍卫怕自己出意外,这时候撞了进来,当下大窘,正要伸手推开燕棣,却听得燕棣一声惊呼:春来。 

            姬郦池回转头去,面前站了数条汉子,均是一色的玄色夜行衣,为首一人圆脸大眼,正是燕棣第一心腹傅春来。 

            傅春来一见燕棣没死,大喜之下,声音也在颤抖:“将军,我等来得迟了,万幸将军安好,不然,春来死无葬身之地。外头守卫已经被我等打发,请将军速速离开此地。” 

            燕棣嗯了一声,他药性初解,身上没多大力气,春来过来扶起他,转眼间瞧见姬郦池,室内光线极暗,他只见过皇帝几面,都是相隔甚远,这时隐隐瞧见这人容颜美丽,服饰华贵,与燕棣神态亲密里透着诡异,一时认不出这人是谁,心中思量多半是将军宫里相好的宫女,这时候女扮了男妆来救他的。便一手扶了燕棣回头对姬郦池道:“这位。。。。。呃,请跟我们一起走吧,将军这一逃,你少不得要受牵连。。。。。。。” 


            话音刚落,燕棣低笑一声:“傻春来,这是皇帝啊,怎肯与我等一起逃命。” 
            春来闻得此言脸色一变,将燕棣交与一名汉子扶着,自腰间刷地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刀来,看看便要刺入姬郦池池胸前,燕棣忙道:“住手。春来,休要鲁莽。” 

            姬郦池早已明白这伙人是来救燕棣的,那便绝不能放过了自己,到也不害怕,索性往前走了一步,松明灯的光恰恰照在他脸上,春来这才算看清这少年皇帝的真面目,却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瘦弱少年,面容皎好,双目漆黑,对着自己雪亮的刀刃,唇边竟露出一缕微笑,不知怎的,便往后退了一步。 

            只听燕棣道:“陛下,燕某这便要走了,多谢你留燕某一条性命在此,我曾说过,有我在,便不容人伤你,这句话永远都管用。现下我要走了,陛下你放我不放?” 

            姬郦池瞧了瞧几条如狼似虎的大汉,淡然道:“将军想来还是要回来的吧?朕就在这里等着,只是人生苦短,将军莫要让朕等得太久便是。临行前,却有几句话要说与将军听,可否借一步说话?” 


            燕棣便道:“春来,你先带众人到门口,我与陛下说几句话便来。” 
            傅春来见燕棣仍旧不肯杀了姬郦池,虽万般不情愿,却还是收了刀,带了众人退得稍远一点。 
            燕棣这才说道:“什么话,说吧。” 
            姬郦池突然甜甜一笑,走近几步,在燕棣耳边轻声说道:“你便不怕我趁机结果了你?” 
            燕棣咧嘴一笑:“你若要杀我,又怎会等到此时?” 
            姬郦池附身在他耳边道:“这里出去,从竹林内穿过去,内里的假山有夹道,是依阴阳五行所设道路,你想来是懂的,从那里能穿过宫墙出去。万一出宫后有人动问,将这面东西出示,可保无虞。” 

            燕棣听得一头雾水,半晌才明白姬郦池竟是在指点自己逃生之路,他心中一动,来不及细想,手中一凉,已经被姬郦池塞进一件冰凉的物事在手掌内。 
            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埋了很久的一堆乱麻突然间有了头绪,只是这头绪急切间却不能清晰明白,只听姬郦池在他耳边道:“你只与傅春来走此秘道,其余诸人,叫他们原路返回,可引开宫内大部侍卫,你便能脱身。” 

            燕棣额头突然沁出汗来,姬郦池为什么要这样?迷迷糊糊间不能明白,有什么思绪在心头一掠而过,却怎么也抓不住,姬郦池突然双手环住他腰,死死地抱了他一抱,跟着一把推开,转头一笑,这一笑却是十足的温柔缠绵,燕棣一阵恍惚,便只想抱他在怀内,蓦地眼前剑光一闪,姬郦池将一柄雪亮的短剑插入自己胸膛,身子往后便倒,燕棣只惊得魂飞魄散,张臂抱住他,心口痛得禁不住,眼泪乱纷纷落在姬郦池脸上,姬郦池伸指尖掂了一滴泪,塞进嘴里尝了一尝,微微笑了一笑,就此不动。 

            傅春来远远瞧见这一幕,虽不明白这皇帝干吗当胸自刺,却也不顾多想,一把扯起燕棣道:“快走吧将军,外面来人了。” 
            燕棣哪里听他的,只抱住姬郦池不放,春来情急之下,硬生生掰开燕棣手指,将姬郦池放在地下,拉了燕棣便往外走,燕棣毒性初解,着实没什么力气,只得由春来拖着走,刚出了牢门,果然听得大批侍卫往这边赶来。 





            20(上) 

            春来道:“将军,侍卫过来了,咱们这些人分头走吧。”语气带着请示的意思,燕棣却痴痴呆呆地,双眼也是直的,春来看情势危急,也不能再等他作决断,当下与同来的几名汉子小声商议几句,便迅速分开了,那几句汉子三人一组向四周散开,春来却拉了燕棣,窜入禁卫府前面大片的竹林。 


            这竹林与别处不同,似乎栽种在此处不为装点宫苑,反倒是在华贵富丽的宫中生长这大片的江南毛竹,十分地不合时宜,这些竹子品种低劣,但都生长得极其高大,一窜入竹林,光线更为阴暗,似乎连路也找不到,只是这些竹子之间一丛丛有些行空隙,春来慌不择路,在林中纵窜,几个来回,便发现自己只是在竹林中打转,不禁暗叫了一声苦,本以为竹林茂密,可借机遮掩,那几名汉子吸引大批侍卫注意力,自己便可带了燕棣逃出宫去,却没料到这林子诡异莫测,竟然找不到出路,这是便要退回去也不成了。 

            他回头看了看燕棣,林中光线本就阴暗,黑夜里更瞧不清他脸色,只是半天不听他言语,燕棣素来沉稳机智,这时却似乎全无主意一般,任由春来拉着在竹林里四下乱走。春来叹了口气,望了望高高的竹梢,凭自己的轻功要比纵上竹梢甚是为难,更莫说带着燕棣,也不知燕棣身上功夫恢复了几成,当下开口道:“将军,林中道路古怪,咱们却往哪里走?” 

            等了良久,依然不听燕棣回答,倒是人已经痴呆了一般。 
            春来急得额上汗也流下来了,咬牙切齿地道:“今日若不能救了将军出去,定要将那狗皇帝千刀万剐才解我心头之恨。” 
            燕棣听得皇帝两个字,便如心窝上扎了一针似的,痛得难耐,那痛不赶趟地逼上来,叫他难以忍耐,连忙说道:“你才说什么,道路古怪? 我瞧瞧。” 
            他岔开话题强逼自己不去想,当下仔细瞧了瞧,他自幼研习兵法,对五行八卦,易数推演颇为精熟,仔细瞧过之后,对春来说往这边走,两人从一大丛竹子中间硬生生挤过去,眼前却是一片假山,春来是江南人,从没见过谁在园林中的竹林里筑假山的,这时候不禁咦了一声,皇家庭园都是顶级匠人设计,怎么会在这里弄这般庞大的假山群? 

            正在奇怪,燕棣已当先进了假山,假山中空,分出几条道路来,燕棣细细参祥一阵,这时候听得林中传来脚步声人声,知道侍卫已经追进了这片林子,他走到一面山壁,上下摸了一阵,却没有缝隙,只是壁上一个小小的正方形凹槽,心念一动,怀里掏出那片姬郦池塞给他的东西来,牢中没有细看,这里光线甚暗,什么也瞧不清,似乎镌刻有字,当下顾不得多想,将那东西放入槽中,轻轻转动,只听得扎扎数声,山壁转开,原来是一道暗门,燕棣取下那东西,与春来二人窜入门后,那石壁重又闭拢。 

            春来又惊又喜:“将军怎么有这机关钥匙的?” 
            燕棣淡然道:“这是他。。。。是小皇帝给的。” 
            春来啊了一声,掩口不语,心中却死也想不通,这皇帝干吗自己刺自己一剑,这时候又给燕棣开启暗道的钥匙,这不是明明放燕棣走?可是天下哪有这种事?难不成还真是个白痴? 

            他一阵胡乱想,燕棣道:“你晃亮了火折,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春来连忙掏出火折晃亮了,却见眼前石壁上就插了一枝火把,当下引燃那火把,四下照了照,眼前却是四五条岔道,全然不知该走哪一条,燕棣瞧了瞧,当下往左道一条道上行去,春来跟着他走了几步,下面都是青石台阶,似乎正往地下行去,春来猛地站住脚道:“将军,这条道能出去么?那小皇帝狡猾得紧,别是骗将军的。” 

            燕棣头也不回地道:“你跟着来便是。” 

            春来只得跟了燕棣往下走,这条路上岔道甚多,一遇岔道燕棣便停下脚步,细细推算,重新选定路,这般行行停停,一时上一时下,路上随处插有备用的火把,一直燃尽了三枝火把,燕棣在一面石壁处停下来,果然又摸到方形凹槽,便如前所法,那石壁开出一人宽的缝隙,一缕天光射了进来,他二人竟是从夜半走到天明。 

            春来大喜,便要冲出去,燕棣一把拉住,摇了摇手,却听得石壁外有人道:“谁?” 




            『番外』 
            牢中H;呃为花小白君的地牢H图配字;同时祝亲爱的花小白君生日快乐;哦也送一段你最热爱的H文字;喜欢最好;不喜欢;哦也;反正我是尽力了…;哦也;算是个番外吧;场景接上回皇帝到牢中去看燕某死了没有;从燕某开始苏醒起………… 


            (前文从略) 
            燕棣脑子渐渐清明,身上也回复几分力气,只见姬郦池面红如桃,眼波盈盈,说不出地绮糜,从识得他那日起,便从没见过这般风情,毕竟生死关头过来,身上没有力气,只是深深浅浅地吻他。 

            姬郦池料想不到他竟在这时醒转,半个身子还压在燕棣身上,这时候也不知是羞是怒,是喜是悲,灯火映在他脸上,半明半暗一片暧昧,燕棣脸上紫色渐退,慢慢地腾起一缕嫣红,面上似笑非笑,姬郦池突然间双手掩住了面孔,双腿却还跨在燕棣身上,私|处直抵燕棣小腹,隔着薄薄的衣物,小腹上抵着的东西半硬半软。 

            燕棣终于低笑出声,一手便去拉他,姬郦池突然腰腿轻抬,便欲溜下他身子,燕棣毒性已经解,回复了两三成力气,这时候下死劲攥住了他手笑道:“这时候想要溜却晚得很了。。。。”一语未了,手向下移,轻轻儿捉住姬郦池的下体,姬郦池身子便是一颤,一条腿抬了一半竟软软地搭了下来,正搁在燕棣手边,燕棣便撩开他下裳,顺着裤腿一路摸索上去,手掌抚过之处,肌肤柔腻细嫩,几有丝缎之感。 

            姬郦池呼吸之声渐重,身体先时还有几分僵硬,慢慢地便软了下来,一摊水似地伏在燕棣身上,燕棣一只手不停地摸他,一只手却捏了他削尖的下巴,细细地看他,姬郦池被他瞧得极不自在,想要挣扎起来,身子却半点不听使唤,又羞又气又怀着些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愫,只得咬了牙闭了眼,慢慢地被燕棣褪下了上衣,一点点剥至腰间,露出一身雪白细致的肌肤来,上面细小的伤痕,此时在火光下一片艳粉,燕棣手指一点点摸上去,明知这些伤时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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