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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神龙传-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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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居然真能用管子模仿出繁复的《百鸟朝凤》,虽然味道大相径庭但也象模象样,有这样高水准的间谍在,也难怪能轻易收集其他戏团的精华了。
马车行进在高低起伏不平的山道上,她们合唱、对唱、独唱一曲接一曲,卖力非常,可惜场地限制不能表演其他的。她们配合非常纯熟默契,伴奏很是到位,但没有重唱、伴唱等,听来实在大有可为,就双手抱肩闭上眼睛美美享受了。我们沿途经过好几个镇,都是补充了一点食物就上路,我只听不发表任何意见,他们也没敢催我。
几天后的傍晚,我们到了一个叫巴山的山脚下,再往前五天就是塔亚城了,也就是与西玛雅的边境。山脚下已经有一个二十几人的商队占了一个小山坡在生火做饭,我们按照礼节向他们打招呼,但没有得到任何回示,就自顾离开几十米在小溪边安营扎站。
我看她们忙着采集野菜就知道晚餐又是清淡的野菜玉米粥,当然也有肉,但十几个人只有不到三指的一块腊肉,每人只能分到透明的一片。我对吃的要求并不高,也没觉得苦味的野菜玉米粥有什么不好,但今晚得改善改善,因为我想系统地看一遍所有的演出节目,特别是舞蹈、杂技等体力表演。
他们也不是不想打猎,但没有弓箭的外行能逮着什么?我拿起一根捆货绳沿着溪流就走进林子里去。溪流边的泥地上脚印虽多,却鲜有大动物的痕迹,可才往前走了几步就远远听到有动物迅速离去的声音。走了大概三百米就看到溪边杂乱地有很多蹄印,有的还很新鲜,特别是一块较平缓的地上横七竖八全是。我双手一阵翻动,一个五连环猎套就撒在了那块地上,然后迅速离去。
生火做饭的他们还在各自忙碌,三根木棍支撑下的吊锅里玉米粥已经在煮,加点野菜与腊肉就是今晚的食物了。捡干柴准备生火到天明的积德他们还没回来,倒是采了野菜的小姑娘们已经在边玩边洗涤了,我就坐在一边静静享受着宁静与安详。那个不懂礼貌的鸟毛商队用三辆马车围了一辆,手持兵器的保镖很有敌意地不时往这里看看。
刚看见积德他们背着高高的干柴出林子,我就远远听见鹿的哀鸣与挣扎,就算如此喧闹的环境中还是清晰无比。我看着放下干柴转身就走的积德,随口道:“顺便把沿溪500多步远的一只鹿子也捡回来吧!”
“鹿?捡回来?”他们一脸疑色看看我终于去了,不过不是先去捡干柴,而是沿着溪流快步往上去。很快就传来他们三人的大呼小叫,但回来的速度并不快。人还没到,声音老早就到了,只见他们两人用树枝抬着一头一人多高的野鹿出了来,但积德空着双手回来什么?所有人立即兴奋地围了过去,原来是头空齿鹿,这下有得一顿美餐的了。
我看野鹿四脚被分套在三个环里面,又被紧紧抽紧在一起,除了头颈丝毫动弹不得。稳重的团长看了小坡一眼道:“不会是什么猎人下的套吧?”
“易大哥是怎么知道的?”积德看着我道。
“那是我们的绳。”红豆小姑娘大叫道。
我面对着众目睽睽,淡淡道:“以前学过打猎,有时也套点什么打打牙祭。”
一知道真是自己的晚餐,积德立即喜叫操刀动手,也不去捡干柴了。鹿血在微弱的挣扎中很快放干净了,但他们马上就碰上难题了,绳结怎么也解不开分毫,倒是越解扣得越紧。我当然能解开,但也很是麻烦,就让他砍断蹄子取绳。这下绳是取出来了,但积德的兴趣也被吸引过来了,其他人都静静地看着我,赤裸裸的目光中满是期待。
这绝对是绝招,换成另外一个人绝不可能透露分毫,但我以极缓慢的速度示范了一遍,道:“你们有三次目睹机会,能不能学得就看造化了。”
五连环猎套牵引穿插十分繁复,只要其中一个错误就离题万里,大家只看一遍就沮丧地放弃了,却把目光投向了积德。积德咬着牙狠狠敲了自己脑壳一下,道:“易大哥请再示范一遍。”
他认真无比地盯着我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鼻尖却冒出细密的汗珠来。我动作再次放慢,也知道他记忆超绝,但一看眼皮一眨就知道这次又是前功尽弃了。果然,他突然举起双手狠狠击打着自己脑袋,没两下就给香玉拉住了,可我看到击打过的地方已经隆起。
“最后一次!”我平静道。
“慢!慢!”他眼睛一亮,慌忙道:“姐!帮我把上下眼皮拉住。”
真是高人高招!他就这样死鱼般瞪大着眼珠看着,我注意到他眼皮连续几次颤动,但就是合不上。我速度虽慢,但终有结束的时候,却见他虚脱地身子一软,马上又被扶住,终于在大口喘息中不负众望所归吐出一句:“把绳子给我!”
众目睽睽之下他接过绳子开始鼓捣起来,我看他动作笨拙还不时停顿,但出现好几个差错均被及时纠正,不由暗暗点头。大的水缸大、小的拳头小的五个套环终于出现在大家眼前,红豆好奇地拉了拉,五个环联动着迅速收紧,小手差点被勒住,立即响起一阵欢呼。积德还没从激动中回神,香玉就深深一礼替他道谢,团长仰望着高耸的巴山没有说话。
我只提醒再不行动晚上就他们马上兴奋地一哄而散,各司其职。积德他们几乎把所有的绳子全部带了走,一看他们眼里疯狂的光芒,我就知道今晚巴山的动物们是凶多吉少了。
当鹿肉香飘巴山,捡干柴的积德他们也都完成了任务,围着火堆准备晚餐。先上的是野菜鹿骨粥,我吃着很是鲜美就是有点苦,但积德他们眼睛盯着已经冒油的烤鹿肉拒绝吃粥。很让某些同志垂涎欲滴的鹿肉终于还是出炉了,积德恭恭敬敬把一个后腿递给我,我笑着接过又随手递给眼睛直冒火的红豆,她嘴上抹蜜一阵道谢,却毫不客气接过开始大口咀嚼了。
开始香玉还准备截留一半,却给积德一句“明天早上等着赶上一群”打消了念头。十几个人围着篝火一阵狼吞虎咽,就连香玉也没怎么顾着仪态。一人高的鹿吃得大家几乎撑着,也就是说需要活动活动帮助消化了?想不到香玉还真提出要表演歌舞、杂技等,目的不外希望给些建议。
看我点头,她们兴奋地一阵忙碌。我已经知道团长负责戏团的行政与外交,积德常跟着外出才自封了“外交部长”的名头,但从负责演出与技术的香玉一系列安排中才知道积德既是多面手,又是什么都不精的替补队员。
整个巴山很快热闹起来,小山坡上那群商队看了我们一会,很快又继续自己的事了。老实说她们的表演实在不怎么样,甚至还赶不上送戏到姥姥家门口的小歌舞团,但相互配合相当默契。那舞蹈应该刚刚从祭祀舞中脱离出来,显得单调还带着很重的跳大神痕迹,表现的内容多是欢庆丰收、节日喜庆之类的。
三个节目下来我就基本摸清了情况,又问了积德几个问题,示意他们停下。我提出“标新立异”四个字,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多如牛毛的戏团中脱颖而出,但她们纷纷面露难色,香玉更是直摇头苦笑。
“我有办法!”我一句就让场面变成寂静,却转首看着一根翘起的犀牛角辫,微笑道:“红豆姑娘肚子一定装着许许多多动人的故事,不知能否倒一粒出来点缀一下这个美丽的夜晚?”
大家都莫名其妙看着我,不知为什么突然转换话题,但红豆却兴奋地满口答应,怕是从来都是听众而没有人听她讲故事吧!她才开讲几句我就理解了积德他们大皱眉头的原因了,那故事的条理性实在还需要加强,但大概情节总算表达清楚了。那是一个类似安徒生童话《灰姑娘》的故事,表达底层的劳动人民希望奇迹降临从而过上幸福生活的美好愿望。
她眉飞色舞刚讲完,我就拍手道:“好!好!我们不妨把这个故事搬上舞台!”
“要我上台讲故事?”红豆指着自己,手指把鼻子压得扁扁的。
看着一大圈人认真却奇怪的表情,我实在不好意思卖关子,就道:“我们或者可以把这个故事分解成若干个场景,分配角色扮演故事中的人物,用音乐、舞蹈来表现不同的内容,再让报幕人几句话把前后场景贯穿起来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我说着就想到了国粹的京剧,话头一转道:“也可以把角色分成十几种类型,譬如生、旦、净、末、丑什么的,在演员脸上勾画不同的图案表示不同的身份、年龄与气质,用念白、唱腔与动作等直接来表现内容”
我看到有几双眼睛立即亮了起来,香玉更是双目如火,急着道:“可不可以详细一些?”
粗线条的思路我还是能提供一些的,毕竟电视中也看过不少,但具体的就说不上来。我越说面前的眼睛越明亮,才讲完她立即接上,恳求道:“能不能再具体一些?”
“不能!”我十分干脆道:“这种表演方式大概还没人涉足,应该能够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但要想完善并非一天两天的事情。”
她静静看着我,眼光里闪动着什么,突然起身深深一福,道:“凤阳戏团他日若有所成,必是易大哥今晚一席话之功!”说着又肃然转首道:“我们已经从易大哥手中得到成功的金钥匙,没有理由不成功!但整个戏团即将转型,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希望都有个心理准备。”
没有人表示丝毫的不乐意,只有激动的欢叫,积德更是仰天一阵狂笑,真是看到才相信这嘴脸有多丑陋!我看着面前容光焕发充满希望光彩的脸,心中很有一些成就感。香玉立即开始征集具体的表演建议,但人也多嘴也多说不清东西,让先仔细考虑考虑之后声音很快就静了下来。
守夜自然是男人的事,我虽然自告奋勇也没获批准,团长安排积德守上半夜,下半夜团长自己来。夜很快深了,围着篝火而睡的大家很快进入了梦乡,香玉却用一个小凳当桌子还认真写着什么。
我刚说服积德先睡,耳边突然传来香玉的轻声道:“为什么这样帮我们?”
“夜深了,明天还要早起呢!”我往火堆丢着干柴提醒了一句,回头看她还抬头等待着回答,就随口道:“明天问积德吧!”
刚躺下的积德立即挺了起来,却是一脸的茫然,我只得道:“肯把所有钱赠送素不相识的人,我认为值得得帮上一把!”
她张张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静静看了我良久才低下头继续埋头苦干。
第九章 巴山夜袭
夜已深,对着篝火的我仿若老僧入定,意识在跳动的火焰间慢慢融入了黑夜,平静的心湖却一阵波动,原来是一双怪怪的眼睛落在了身上。闭上眼睛,试着把精神往外延伸,很快就听到田鼠在地下刨洞、夜枭在树梢鬼叫与野兽在林中走动的声音,我还听到动物无力的挣扎声,看来积德“明天赶上一群”的异想天开还
“噗!”一声,我听到绳子断裂的声音,什么动物的牙齿能如此干脆咬断“噗!”又是一声响。不对!那声音中还带有些微的金属之声,想来更有可能是刀子割断绷紧绳索的声音啊!从草木移动声中判断,就算是野兽也是一大群,还成半包围向着我们接近。
我双眼猛睁,一侧首就看到一双入神的眼,香玉全身一震,脸颊飞起一朵红云,低下头继续记录。抬头一看,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不由转首看着小坡上三堆篝火,压低声音命令道:“不要惊慌,不要发出声响,用最快速度叫醒所有人!”
回首就看到香玉脸色刷白,却也没有丝毫怀疑与犹豫就开始了行动,被我推醒的积德也听到了后半句,立即如一只猴子般跃起。看来这班人也是经过一些风浪的,除了迷迷糊糊的红豆,其他人几乎是无声无息就完成了集合,但没有一个不紧张的。
“放弃所有东西,一个拉着一个跟我来!”我说着抱过还迷糊不清的红豆往溪边的树林直去。我已经尽量放慢脚步,但黑暗中的他们还是很难跟上,好在林中的歹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走的。随着团长一声低喝,我就没再看到还有一步三回头的。是啊!活着才有希望!
虽然只是低矮的灌木丛,但不足百米的距离还是走了他们很长时间,山坡上那帮商队应该有注意到我们的行动,奇怪的是只多了两个警戒的头。林子里更是漆黑一片,但“唰唰”的声音很快接近中,大出我意料之外,根本没有时间找更隐蔽的地方。我立即动手把睁眼若瞎的他们一个一个推入板根现象的缝隙间,轻柔的脚步声已经声声在耳,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紧,眼睛就看到了一片微弱的光亮。
我刚把最后一个头按下才一脚点地,一盏厚纱小灯笼的光亮就照了过来,分毫之差就上了树梢。往下一看,只见树枝还在那里狂摇不止,心道糟了。果然!小灯笼一侧就到了颤抖黑影的上方,只要往下一瞧就可以看个清清楚楚。我握刀的右手一紧急智顿生,模仿着夜枭突然一声怪叫,身子离开他们目力所及上了更高的树梢。
突然响起的怪叫凄惨而悲凉,在这样静静的林子里让自己也一阵心惊肉跳,刺耳得恐怖。只见小灯笼一颤,三个黑影一阵低骂,却打着灯笼往前而去,我这才舒出一口气。听来每隔十多米就有一小队人马,歹人的数目实在不少,但目标绝不会是凤阳戏团,也就是说商队三辆马车装的肯定是贵重之物了。凡是一抓一大把的货色我就不怕,马上轻轻滑下,低声吩咐了一句就轻手轻脚后面跟了上去。
没出丛林小灯笼就被灭掉了,重叠的人影在灌木的掩饰下向着我们的火堆一点点靠近,贼头狗脑张望了一阵之后三个头就凑在了一起。这时,山坡上的马车突然启动,向着官道疾驰,只听一声暴吼平地炸响,灌木丛突然冒出无数个头,怒叫着群起狂奔直追。我立即学样拔出腰刀,大呼小叫着冲了上去,还没奔出几十米就听到小山坡那边一阵怒吼惨叫,兵刃交接的声音立即响起。
偷袭不成还有埋伏?这已经不是拦路抢劫的土匪,而是哇!山坡这边已经是火光冲天,密密麻麻怕土匪窝全体出洞了。这哪是商队?分明是一支护送重要物品的精锐部队,十几个保镖狂啸着一阵刀光剑影、拨水难入,队首的汉子一杆铁枪左突右挡、豪气万道,只见他横枪一扫,蚂蚁般围着的歹人纷纷抛跌开去,可还没奔出几步,空出的缝隙立即又如水流汇聚般挤满了歹人。
保镖们虽然勇猛,但歹人实在太多,很快就有一个栽倒马下只见前面的铁枪突然一滞,狂乱的刀剑立即死命般扑至,却听暴雷般一声大喝,枪舞如画,前面几人立即倒下身子。我分明看到三朵枪花,这不得大哥独一无二的枪法?还得上去看看情况,如真是得大哥师弟之类的,那该帮的还得帮上一把。不过,这马车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歹人这般疯狂而不怕牺牲的?
就在我狂叫着前冲的时候,只见后面的保镖惨叫着一个个倒下,原来是歹人采用“下骥对敌上骥,上骥对敌下骥”之策消耗对方实力,看来实在不是一群乌合之众。铁枪汉子突然横枪猛扫,大吼道:“护人舍物!”两辆马车立即被舍弃,剩下的八人稍稳阵脚,却在四个歹人高手参与围攻之下险象环生,成为炮灰只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形势明摆着,这样耗下去只有全体光荣,唯一可行的方案只有让马车里面的人与铁枪汉子合乘一骑,在剩余保镖护送下才有可能杀出血路逃出生天。奇怪的是马车里面的人怎么这么镇定?咦!这铁枪汉子不就兀阿城拍卖纸张时碰到的美女的哥哥?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这趟浑水看来还是搅得!
我刚伸手变成那次美男的形象,耳朵就传来一声娇呼,只见东侧面的两个保镖已经倒下,三个爬上马车歹人对着侧窗一阵猛砍。铁枪一晃就有歹人跌落,形势已经危在旦夕,却无人能有力挽救,该是出马的时候了。
“杀!”我突然一声狮子吼,身子疾弹而起。所有攻势顿时一滞,那围攻的歹人高手根本没有防到还有内奸,被我背后一脚踢中命门飞跌开去。我一个前空翻,格开保镖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剑就上了车顶,两刀劈飞车上爬着的歹人,大喝道:“弃车上马!”
应该说是铁枪小子回首一看,立即认了我出来,目光闪闪喝道:“自己人!请妲姬弃车上马!”
妲姬?我刀如网织挡住飞舞的兵器,回手一刀卸掉了整个车顶,只见一脸苍白的女子缩在下面。“请妲姬上马!”我说着头也不回劈飞偷袭者,抓着柔若无骨的手臂一把拎起,却立即往前抛送,大喊道:“铁枪兄弟接住!”
他大喝着一枪横扫,“叮!”一声巨响,铁枪被一把鬼头大刀架住,刀剑立即满天飞至。“临!”我舌绽惊雷争取到一线时间,御者及时舍车拔剑挡住了大多攻势,铁枪小子在鲜血横飞中成功把女人按在背后。我切断车辕骑上马背,刀舞苍澜回凤筑成一道铜墙铁壁,虽然攻势如狂浪袭岸,但都被挡在刀芒之外。
我这才理解剑法的神妙之处,它强就强在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师叔说在危机中能够保得一命实在不是没有道理。问题是这剑法守势多、攻势少,如何才能杀出血路?刀势一转,狂浪绝杀之气井喷而出,赫然就是梦中西楚霸王杀出十面埋伏的剑法。我化刀为剑,狂开猛合,刀势过处声声崩裂、血肉横飞,仿佛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似梦非梦的噩梦中。
铁枪小子左突右冲却怎么也杀不出重围,反而险象环生,包围圈网兜般越收越紧突然,耳边响起女人惊声尖叫,只见一根长矛正向妲姬身上戳落。铁枪一晃,刚要回救就被一根画天戟绊住,鬼头大刀却骇然头顶劈落。我一脚飞踢长矛,腰刀撩地而起,“叮!”巨响震耳欲聋,一口鲜血直冲喉头,鬼头大刀却被我生生架住,这才知道铁枪小子为什么冲不破重围。
我猛一咬牙,内气狂转,一阵血浪飞旋排开,四周顿时充满血腥与死亡的味道。“叮!”又是一声巨响,鲜血口中标射而出,慌忙抽刀展开苍澜回风剑法。狂浪惊涛般的刀劲力压扑面的强大攻击,一遇鬼头大刀又化成绵针般细柔缠绵,回转之处却锋芒毕露,暗藏杀机。
手持鬼头大刀的豹眼大汉虽然力大无比、狂猛过人,但如被绳索缚住手脚般有力无处使,瞪着巨目急得疵牙裂嘴。铁枪小子枪化五龙,连连怒吼着终于拨开画天戟,势如破竹般撕开一条血路。只听一声怒啸,人群立即往前狂涌,大汉收刀奋起直追。我力夹马腹,刀化血浪排空阻碍直往虎背劈落,大汉怒骂着不得不反身回刀。
我疾催内力,狂啸着以强制强,震耳的金铁交接声连续响起,才十刀全身血气就狂浮乱动而不得不采取守势。大汉立即脱身扬蹄猛追,我知道只有绊住这个歹人第一高手,铁枪小子才能突围成功,刀光就化成血蛇疾窜而出。大汉暴怒转身,刀成厉芒发疯般斩杀过来,恨不得当场给我来个一刀两段,但占尽上风就是脱不了身,只气得怒发冲冠,双目尽裂。
铁枪小子终于成功杀出重围,但血人一般的他身边已经没有一个部下,不由狂啸着疾马拐上官道却连连回头。歹人们怒吼如饿狼猎食,拼命追杀。我立即放马大汉,偏转方向施展霸王血剑法,势如刀裂布帛般狂杀往布满灌木的捷径。我排尽血肉跃马飞起,终于踏脚灌木的枝桠,这才发现月光已然清晰,忙向着官道疾飞而去。
我凭着轻功终于抢得一线先机,才一矮身就有马匹呼啸着经过,几乎是同时我就猛跃扑出。他慌忙引戟堪堪挡住了我的霹雳一刀,却没能挡住飞踢的脚,立即滚下马去。我一把抓住马鬃终于骑上马背,反刀一挡,趁机借力拉开距离。我不顾铁枪小子长啸短叫的,忽快忽慢边战边逃,成功冲上来的豹眼大汉就是拿我没办法,还成功借力加速往前。
望着星月下的奋蹄孤骑已经拉远,立即信手挥出一刀,狂拍马股。画天戟小子的坐骑稳健而快捷,速度非凡,后面狂暴的怒吼顿时响成一片,却还是狂追在身后。我好不容才赶上铁枪小子,他就大叫着说前面就是巴山峡口。我一回头,虽然已经与歹人拉开了距离,但他们还是牛皮糖般紧追不舍,丝毫没有放过的意思,前面没有埋伏这追杀还有意义?
黑乎乎的峡谷已然在望,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如何是好?我脑筋急速飞转着,随着峡口不断接近不由连连狠敲脑瓜,终于求得灵光一闪,立即狼哭鬼嚎着惨叫道:“黑狼盗杀来了!黑狼盗杀来了!”脸色铁青的铁枪小子一愣,随即跟着大呼小叫起来,后面马上传来闹哄哄的怒骂声。这黑狼盗就是东、西玛雅边境对我们占山为王部队的称呼,那是土匪、山贼的梦魇,虽然现在主力已经南移,但影响犹存。
我的大嗓门声传百里,马匹也立即驰入峡口,立即清晰听到几十颗心脏搏动的声音。我暗用狮子吼的一气呵成大叫在山谷回音中震得自己耳鼓发麻,那还能分辨其他声音,就在他们一犹豫间马匹忽地蹿了过去,立即响起密集裂帛的声音。疾来的劲箭在我苍澜回风剑法中化成一串“叮叮咚咚”的清音,暴怒狂骂声雷鸣般在背后响起。
我看着东方出现的鱼肚白知道已经安全,却疾驰得马匹口吐唾沫才进入阳光普照的林子,耳中传来“啪嗒”一声,只见一团血人坠落马下。我一看就知道是脱力,这才注意到相比伤口累累的浑小子,旁边的她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受伤,真是邪门!心中一动,对着鲜血衬托下显得妖异无比的绝色美人,命令道:“嘴对嘴进行人工呼吸!”
她一愕,很快顺从地照我说的做去,浑小子如此拼命护得周全,怎么也应该捞点瘫软的浑小子突然起身,对着自己“噼里啪啦”就是一阵耳光,每一下都是五指清晰显现脸上。被突如其来的杀戮与艳福刺激得疯掉了?我口一张就是一个狮子吼,他一震,立即鸡捣米般磕头道:“臣该死!妲姬赎罪!”
我立即猜出了个大概,冷冷道:“事急从权,何罪之有?这里只有生与死、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在那女人不断点头下,浑小子终于平静了下来,我就一抱拳自报家门道:“赵云,请不知叫什么来着兄弟与妲姬姐多多关照!”
他们都是一愕,马上回礼谢过援手救命之恩,原来浑小子就是四大公子排名第三的舞成歌。那可是天下有名的人物,传说他家世显赫,长相英俊,侠肝义胆,朋友遍天下,一杆双节精钢长枪更是关中难遇敌手,是少女梦中情人什么的,但想起刚才那模样又实在值得怀疑。我故作惊讶,重重拍上一把,他只是苦笑着连连摇头,却也没说什么。
我们牵马寻找水源,很快就找到了一条溪流,在溪水成潭的地方停下处理伤口,洗去一身血迹。等我打了只野兔回来,舞成歌还在包扎,除了后背浑身都是伤口,但没有一处是致命的,还真有挨刀的本领。我熟练地在不远处生火,架起剥皮的野兔熏烤起来。这个妲姬洗澡几乎难倒我们两个大男人,因为她只有薄纱般的血衣一件,也只能入水洗了让舞小子烘干。
妲姬为了春光不致外露只能在待水里,我们围着火堆一个烤衣服、一个烤野兔倒也有趣,很快就聊了起来。原来刚才的歹人是著名的晌马匪,那豹眼大汉就是“豹子头”牛番了,“鬼头大刀下成名首级无数”应该不是胡吹。他们的土匪头人称“老鼠毛”胡中,是一个颇有谋略的老贼头,不知怎么这次没有出现,也幸亏他没有出现!
我知道晌马匪向以狠辣出名,胆子大得连部队军饷都敢抢,连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但我知道他们在得大哥手下吃过两次大亏,也怪不得叫出“黑狼盗”的大名就能让埋伏者犹豫再三,实在是事有凑巧!按道理他们夺得三辆马车的财物就是大功告成,究竟什么驱使他们如此拼命?
“还没走出国境团长已亡,三百死士一个不剩!”他低头看着火光沉痛道:“让我怎么向王交待!”
“逝者已去,重要的是”我说着皱眉道:“现在的东玛雅还有必要再出使吗?”
他抬起头,坚定道:“一是完成任务,再是自杀谢罪,我面前没有第三条路!”
原来这是一支秘密出使东玛雅的使节团,舞成歌只是负责保安的副团长,却不知让谁走漏了风声。第一次遇袭就死伤过半,不得不改变预定路线并伪装成商队,但还是没能避开偷袭。他们一直以为强盗、土匪只为抢夺财物,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没那么简单,幕后之人实是想赶尽杀绝,虽然这次又侥幸躲过一劫,但下一次呢?
我马上替他分析情况,他们吃亏就吃亏在大队人马招惹众目,让躲在暗处的敌人轻易就能掌握行踪从而从容安排偷袭、埋伏。但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再搞使节团的排场,乔装打扮成平民伉俪混入东玛雅岂不是更为合理?完成任务才是压倒性的大局!他静静听着,眉头逐渐舒展,眼睛也亮了起来,但听到“伉俪”两个字就浑身一震,慌得直想蒙住我的嘴巴。
“兀阿城一遇我就体味到赵兄的狂放不羁,想不到”他看着我连连摇头苦笑,却也没说下去。
我面前立即出现一个大眼睛的美女,不由笑着问道:“令妹可好?”
他突然狠狠敲了一下自己脑袋,复又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还连呼“怪不得!”我正奇怪间,他微笑道:“赵兄实在是人中龙凤,也怪不得舍妹回去以后一直闷闷不乐的,怎么问她也不肯说什么!”
我瞪着眼睛直范傻,他就正色道:“赵兄已有妻室否?”
我想到若蓝与丽萍,不由黯然摇头,他却激动起来,道:“以下是我替舍妹问的:赵兄哪里人士?家中尚有什么人?怎么才能找到你”
我立即打断,一副大义灭亲凛然神色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现在阿库沙拉已出,好男儿更应该志在四方”
他也打断我道:“我们一见如故又是生死之交,拿我当兄弟就稍微透露一点,特别是如何才能找到你,我回家”说着神色一暗,沉重道:“我可能永远也见不了舍妹,你就权当是给我的祝福吧!”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三寸不烂之舌还真不简单!我当然不会自己引火上身,道:“我行无定踪,四海为家,自己也不知道明天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就如今天突然出现在舞兄面前一般。”
他失望道:“如此也不勉强赵兄了,但能不能见上舍妹一面?”
要是没有纠缠不清的男女之情我倒很乐意,但如此就免了。“有机会吧!”我随便应了一句就转移话题道:“舞兄对阿库沙拉是怎么看的?”
他看着我苦笑道:“我从不相信,但如果真出现,那应该表示传说完全准确!”说着一顿,又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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