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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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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阴郁地喝了一声:“走!出发——”

蹄声轰响,战马奔腾,七千骑次序散开。小耗子部先向北,准备在马颊河转向往东;魏憬部直接沿着黄河故道向东。

石青率两千骑斜斜向东北方急速驰骋,没用多久就远离黄河,深入到乐陵郡腹地,被燕军糟蹋过得凄惨情景随之映入眼帘。

成块成块的田地沦为荒野,一尺多高快要长成的青苗不是被烧就是被战马嚼去了穗,村庄成了黑黢黢、偶尔还有余烟的白地,无所适从的庄户人家漠然地在废墟内外游荡,有人翻翻捡捡,似乎想在其中找些有用的物事。

“来人,传令游骑兵——”

黑雪四蹄撒开,向前飞奔,石青端坐其上,脸色阴郁的似乎要滴出墨来。“——命令游骑兵四方宣讲,就说石某亲自杀燕军来了,官府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援助;请各地民众勿须担心,直管用心重建家园。”

战马一路纵横,眼中一路凄凉,命令传达出去后,石青再不开口说话,只默默地催马向前。午后不久,两千骑抵达乐陵仓小城,石青传令部众下马在城外休息,又命游骑兵传令魏憬、小耗子两部,继续向前搜寻二十里。将近海边后再行回转。

骑兵休息的当口,石青进乐陵仓转了一圈,不久乐陵郡太守、贾坚之子贾活从乐陵城赶过来。石青指着空空如也的乐陵仓库房吩咐道:“贾太守,乐陵仓以后没什么用处了,直接废弃有些可惜,不如贾太守组织人力将其改建为民居,把附近零散的庄户灾民集中在这,以便于官府赈济。”

“属下稍后就组织人丁收拢附近的庄户灾民。”贾活答应一声,随即问道:“大将军可是已经击退了燕军骑兵?盐工是否可以去海边晒盐了?”

“贾太守最后看见燕骑出现是什么时候?”

“回大将军,最后一次是八天前了。”

石青点点头。“是这样,贾太守,燕骑还没被斩杀逐出,不过太守不要担心,尽管收拢灾民、安排营生就是;有石某在此,燕骑不会再有机会来乐陵的。”

“是。有大将军在,乐陵生民会安心的。”

午后申正时分,小耗子和魏憬两部从东边回转,言道一路没有发现新的焚毁踪迹。至此可以确认燕军彻底撤离乐陵了。

两部人马歇息了一个时辰,黄昏时分石青命令全军开拔,三支骑兵队伍散开,趁着夏日天黑的晚,正式向西边梳理前进。

三支人马原本可以覆盖四五十里的宽度,因为走的是之字形路线,覆盖宽度因此增加到六七十里。

为了尽可能地防止燕军漏网,回程向西的时候七千骑速度放慢了许多,第二天傍晚歇下之时,才刚越过平原郡的陵县,燕军骑兵似乎都到西边去了,平原郡的梳理行动很平静,没发现任何异常。

六月二十六日,七千骑继续向西,上午在平原郡西部梳理时还非常平静,下午进入广宗南部地界,在清渊(今河北临清)西边二十里处的一个农庄外,小耗子这支分队首先和燕骑遭遇上了。

“传令游骑兵,点狼烟,通知大将军。”

望着前方七八里外肆无忌惮地糟蹋青苗、向农庄内投掷火把的燕军骑兵,小耗子两眼放光,挺枪前指,兴奋地大声吼叫:“杀——”

这支燕军的统兵将领是鲜于亮。

鲜于亮知道民军骑兵不多,仅有的一万多骑被缠在博陵郡,放弃了对己方的追击堵截,加上一个月来毫无阻挡,但凡相遇的全是己方骑兵,因此养成了大意的习惯。

看到一支骑兵从东边冒出来的时候,鲜于亮第一个念头就是与己方哪路人马又相遇了,第二个念头是迎上去看看带兵统领是谁,询问一下收获。

待看到对方马不停蹄,似乎在进行冲击前的蓄势之时,他才感觉不对,不过他依然没想到来得会是民军骑兵。因为就算有民军骑兵过来,也只可能是从北边的冀州或者是西南的邺城,不可能从东边过来。

“搞什么?”恼火地咕哝了一声,鲜于亮喝令左右。“去几个人迎上去,看看是谁?”

四个亲卫骑兵从鲜于亮身后冲出,向小耗子一行迎上去。只是四人还没奔出一里,便哎呀大叫一声拨转马头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声示警:“鲜于将军!敌骑!敌骑!是民军骑兵——”

原来就这一会儿时间,民军骑兵和燕军骑兵的距离已经拉近到只有三四里了,迎上去的四名燕军骑士率先认出了小耗子的旗号。

“敌骑!?”鲜于亮惊得张大嘴,下巴差点掉下来了。怎么会有民军骑兵从东边杀来?

“杀——”

铁蹄奔腾,呼喊声如雷一般清晰可闻。鲜于亮终于从错愕中惊醒过来,一带战马回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招呼:“快!快——吹号集结,向西撤!”

双方人数不相上下,民军骑兵蓄势已足,冲击更是成建制的。燕军则分散在田地和农庄四周,马速也没有提起来,这种情况下和民军对撞完全是找死。

呜呜呜——

撤退的号角吹响,燕军骑兵从四面汇集过来,打算向西撤走。鲜于亮反应的很快,决策也很英明;但他忽略了集结需要时间以及燕军骑兵马速没能提起来这两个细节。

分散的燕军听到告警后若是一蜂窝地四散逃走,落后两里的民军骑兵未必追得上。但是集结的号角让燕军骑兵不由自主从四面八方向鲜于亮靠拢,这样以来,与民军骑兵的距离不仅没有拉开,甚至更加近了。待有人发觉不妙,意图重新调转方向逃走时,战马已经来不及提速摆脱对手了。

“杀——”

喊杀声爆响起来,两军终于接触上了。

两千五百民军骑兵像是锋利的铁铲,向前狂冲乱铲。散乱的燕军骑兵就像是铁铲前的松软的土壤,崩碎四溅。因为接到的是撤退的命令,两千多燕军骑兵以后背抵抗追击的刀枪,甚至没有人回身抵抗。

“杀啊!杀——”

民军骑兵肆意地挥舞长枪,忙忙碌碌地收割生命,没遇到一点像样的抵抗。狂风暴雨肆意地泼打,枯叶残花凋零飘落。在民军骑兵冲击之下,落在后面的燕军骑兵一个接一个向马下坠落,旋即像旋涡中的草屑,一闪即没。当然,他们的死亡并不是没有价值,他们的身躯迟滞了民军骑兵的追击速度,使得鲜于亮在亲卫的保护下,与其他千余好运的燕骑逃离了战场。

大半个时辰后,石青闻讯赶来,战斗已经结束了。

除了八百多匹战马外,农庄之外再无一个燕军活口,一千三百二十一名燕军骑兵尽皆成了无头的尸体,他们的首级被悬挂在小耗子等人的马鞍之上。

第七十九章 慕容霸的祈祷

六月二十七日午后,邺城东部辖地馆陶西北七里外的陶丘,近四千燕军精骑安静地待在土丘西边的坎下歇息。慕容霸一身甲胄既期待又不安地来回踱个不停,侥幸逃的一命的鲜于亮惶恐无助地跟在他身后不敢稍离。

“报——先锋都督,石青率两千骑距离馆陶只有十五里,似乎有进入馆陶驻扎歇息的意思。”一名游骑兵从陶丘侧畔绕过来,大声回禀最新军情。

“汝等继续监视石青——高开那边呢,有消息回来没有?”慕容霸脚步顿了顿,随即更加烦躁更加迅速地动了起来。

鲜于亮昨日午后吃了败仗后仓惶奔逃,逃到馆陶附近恰好遇上了慕容霸。这次南下袭扰的六支燕军精骑分属东、中、西三路大军,鲜于亮原本归属西路军慕容恪麾下,只是为了方便调度,六支精骑燕军设了一个都督衔,由慕容霸担任。

慕容霸治军崇尚严厉,虽然只是名义上的都督,可见到鲜于亮败成如此摸样,忍不住勃然大怒,当场就要开刀问斩惩治其指挥不力之罪,就在这时候,派出去打探敌情的游骑兵回报,击败鲜于亮的是石青和他的两千亲卫骑。原来鲜于亮只顾埋头逃命,顾不得回头观望,派出的四个看清小耗子旗号的亲卫运气不佳,也都死在战场上了;以至于他始终不知败在民军何人手下。凑巧的是,慕容霸闻讯后派往清渊方向探查的游骑兵没有探查到小耗子和魏憬两支骑兵,恰恰探查到了之字形向馆陶靠拢的石青这部骑兵。

得知突然冒出来的民军骑兵是石青亲卫骑后,慕容霸不仅宽恕了鲜于亮的罪过,而且大大勉励了一番。以他想来,鲜于亮败在石青手下再正常不过了,若从一场小败换来石青踪迹的价值角度来看,鲜于亮不仅无罪反而非常有功。还有什么能比探查到石青踪迹更有价值的消息了,如果因此能够伏击石青,别说损失一千几百骑就算损失一万几千骑也是值得的。

“报——前锋都督,游骑兵联系上了高开太守,高太守此时在馆陶西南三十里处,接到都督将令后正率本部精骑疾速赶来。”一骑探马飞速而来,远远地就将好消息报了出来。

慕容霸闻报大喜。据游骑兵探报,石青只有两千亲卫骑,慕容霸有信心倚仗麾下两千五百骑和鲜于亮的千余骑彻底击溃石青,但是他的目的不是击溃、而是围杀或者擒拿石青,如此便需要更多的人手才有把握,这就是他迟迟没有发动突袭、急躁地等待高开部消息的缘由。

“来人!传令高开,命其率领本部从西南直奔馆陶东城,沿路缉拿向邺城和馆陶方向逃窜的敌骑,小心鉴别,注意石青可能会混杂在逃兵之中。”

慕容霸向传令亲卫殷殷叮嘱了一番,继而扬声喝道:“众儿郎上马!随某杀敌——但凡取得石青首级者,霸必上奏燕王,赏千金、封万户侯!”

“诛杀石青!诛杀石青——”三四千燕军骑士兴奋地大声鼓噪,一跃上了战马,在慕容霸带领下,冲下陶丘,飞速奔向馆陶。

石青率部搜索前进,速度比燕军慢得多,当燕军从馆陶土城东北拐角现出身影的时候,两千亲卫骑距离馆陶还有六七里。

“传令游骑兵点狼烟——”

面对杀气腾腾突然冲出的燕军精骑,石青忍不住上去厮杀泄愤的冲动,冷静地下达命令。各方面传来的消息证实,燕军精骑中有大量弓骑兵,用得还是奔射之技;除了战法更熟稔、战技稍强一些外,混编骑不再有奔射的绝对优势了。对面的燕军骑兵数量比亲卫骑多出近一倍,石青不得不小心应对。“传令——枪骑兵居中靠拢,小跑蓄势。弓骑兵左右分开,先行从两翼发起攻击。”

传令的号角吹响,两千亲卫骑像一只龙虾般一分为三,左右两翼各有四百名弓骑兵越出本阵,像是龙虾的大钳,先行向燕军包夹过去;一千二百名枪骑兵缩在后面,一边缓行蓄势一边静观前方变化。

三千五百余骑燕军精骑聚成一团,冲击阵形是前尖后宽的传统的三角锋矢状。这个阵形多用在以强凌弱之时,前锋尖锐可以犀利地刺穿敌阵,若是敌军溃散妄图逃走,较宽的尾部可以及时散开,进行弧形包抄堵截。

慕容霸使用这种阵形就是为了防止石青从两侧逃脱。出乎意料的是石青没有率部逃走,甚至还一分为三地上来迎战。这种反应让慕容霸非常高兴,他一点都不担心对阵厮杀,对方不走更合乎他的心愿。

“鲜于亮!率你的人挡住左右两翼敌骑。石青交给本都督了。”慕容霸吩咐一声,有罪在身的鲜于亮不敢和他争功,干脆爽快地答应下来,将麾下千余骑分作左右两部,与主力分开,迎战渐趋靠近的两支民军弓骑兵小队。

此时两军相距还有四里多,民军骑兵如同探出双爪的龙虾,燕军则像一把向前推进的三尖两刃刀,慕容霸的中军是最突前的尖部,后面的两个尖部是鲜于亮的两支小队,这两支小队斜刺从主力中冲出,迎战左右包抄过来的弓骑兵虾钳。

燕军的变化一一落在眼中,石青双目冷光一现,沉声喝道:“往后传——诸将士小心仔细,暂时不要加速,继续保持五成马力,临近燕军时,听号声指挥,向南偏转,避开对方主力锋芒,全速攻击敌军右翼小队。”

千军万马一旦开始全速冲刺,便如奔腾怒啸的洪流,不仅不可阻挡,也很难改变方向,只能依据惯性前冲。好在亲卫骑枪骑兵只有千余骑,比较容易组织,只要压制住冲刺速度就有可能扭转惯性冲力。

燕军、民军都是骑兵,即使民军一方有意压制了马速,双方仍在极速接近,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彼此可以攻击的距离内了。

嗡嗡嗡——

两翼民军弓骑兵率先向迎上来的鲜于亮部燕军发起奔射攻击。

鲜于亮没想到迎战的对手全是弓骑兵,他手下枪骑兵、弓骑兵混杂,总人马比对手多,弓骑兵却只有一两百,比对手少多了。一轮箭雨对射,民军仅有十几骑中箭落马,燕军却有四五十骑落马。

“弓骑兵在外围还击——枪骑兵靠上去,贴近厮杀——”鲜于亮大声下令,应对的非常合适,只要枪骑兵贴上去,对手弓骑兵只能接受被屠杀的命运。

“弓骑兵准备——”

慕容霸长槊扬空,一马当先,冲锋在最前。民军前锋就在一里开外,他甚至能看到对面那个催马挺枪的剽悍身影;他知道,那就是石青,只需要三个呼吸,石青就会进入弓骑兵射程之内,只需要五个呼吸,他就会和石青面对面相撞。

“石青啊石青,今日定要让汝知道慕容霸的厉害!”慕容霸狠狠地念叨,心中很有些欣喜,因为他发现对方的战马可能疲惫了,速度一直提不上来。骑兵对冲,没有马力怎可能取得胜利?

“射——”慕容霸兴奋地大叫。双方距离还有近半里,远远在弓箭射程之外,但是对于战场老将来说,这时候正是射击的最佳时机,因为弓箭需要在空中飞掠一段时间,有经验的临战指挥者会将这段时间计算在内提前下令,当当羽箭落下时,敌骑恰恰赶到射程内。

嗡嗡嗡——

数百支羽箭腾空飞起,向民军骑兵冲击前方攒射过去。慕容霸双目环瞪,紧盯住那个剽悍的身影,这一刻在他眼中除了对面的身影,战场上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他希望能亲眼看着那人中箭落马,如果那人躲过箭矢打击,他要亲自冲上去一槊枭其首级。

就在这时,对面突然响起悠长的号角,慕容霸紧盯着的身影长枪一摆,战马向一侧偏去,在他身后的骑兵队伍行云流水一般,紧随其后向一侧偏去,民军偏转的角度不大,恰恰避开了燕军骑兵正面的冲击。

噗噗噗——

箭雨倾泻过下,在空旷的大地上孤独地颤动。

“杀——”民军齐声喊杀,战马沿着插满箭矢地带边缘全速奔驰杀向燕军右翼。

“啊!石青小儿——”

战马狂奔,与对手交错而过,慕容霸怒声大吼,他终于明白民军骑兵开始没有提速的用意了,可是却无可奈何,胯下战马速度太快,他不敢偏转过去交手攻击;他也不敢勒马降低速度,那样的话就很可能会被后面的部众撞下来践踏至死。

“吹号——传令——降低马速,斜掠回头——”

慕容霸不敢想象右翼的鲜于亮部在对手突然冲击下会是怎样的惨状,只想竭力挽回局面。小小失利不算什么,右翼只有五百余骑,就算全部损折,己方人马仍然占有绝对优势,而且要不了多久高开部就会赶到。当前的关键是留住石青,不能让他跑了。

三四里长的迂回圈子其实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慕容霸却是度日如年,从没感觉到一个惯常的掉头迂回圈子会如此漫长,当他终于调转马头,看清适才的战场之时,一阵狂喜涌上心头,高兴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些模糊。

燕军右翼完了,五百余骑只有孤零零的三五十骑逃离了战场,左翼损失也不小,受右翼全军覆没的影响,左翼丧失了斗志,试图脱离战场的时候被民军弓骑兵衔尾射落了一百多骑。但是石青没有逃走,民军在五六里外面对燕军方向聚拢,摆明了准备再战的架势。这就足够了,损失一点人马不算什么只要能擒斩石青!

高开!你快点来啊——

望着馆陶土城西南方,慕容霸默默地祈祷。

第八十章 必须付出代价

无论是否听到慕容霸的祈祷,高开都无法过去襄助了;因为他在馆陶南边二十多里外遇上了和石青并驾齐驱的魏憬部混编骑,双方一触即发,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始了混战。

“传令!弓骑兵分散到两翼,枪骑兵居中,冲锋——”

双方对冲了一个会合,魏憬混编骑死伤不到两百,燕军则死伤四五百骑;高开见状及时调整了部署。

双方都是两千五百骑,都是枪、弓骑兵搭配,都是多年老卒,对阵伤亡数目按说应该相差不大,事实却是双方数目相差很悬殊。

高开是多年骁将,一眼看出其中门道。

民军骑兵虽然是枪弓混合,一旦开战,两部却彻底分开,弓骑兵在两翼进行远程打击,枪骑兵则趁对手被弓骑兵的远程打击扰乱了阵势时寻隙突破,贴身攻击。这种成熟的技战术不是摸索奔射战技仅仅一年的燕军骑兵能够立刻拥有的。高开只能有样学样,现场临葫芦画瓢。

魏憬没准备给高开调整部署的时间,一个冲锋过后,即刻跳转马头,大声喝令道:“回头!继续冲锋——”

“杀——”

两千多骑化作张牙舞爪的龙虾,包抄着向燕骑发起冲锋。

燕军骑兵在高开的调度下,匆忙完成枪、弓骑兵的分拆,只是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民军混编骑就已经到了。

“亲卫队——随某阻敌!”高开大呼下令。没有展开的队形在敌骑冲击下非常危险,为了给麾下枪骑兵主力争取展开时间,他只好带领亲卫队先行迎上混编骑枪骑队。

高开甫一现身,就被对面的魏憬盯上了。“敌军主将出阵了!走,随某去杀了他。”对左右亲卫厉喝一声,魏憬拍马提枪迎上高开。

“杀!”

双方相距十几步时,魏憬、高开两人同时举起长枪,呐喊着向对方冲去。正在这时,厮杀连天的喊声中突然传出嗡地一声轻响,几支短短铁矢凭空出现,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噗噗噗三声急响,高开额头、左颊、咽喉同时被三支短矢贯穿。

“啊揶——中了!中了!我射中了——”魏憬亲卫队中传出一声欢呼。

欢呼声中,高开甫地坠下马去。魏憬欣喜万分,厉声高呼:“高开已死!儿郎们,杀啊——”

馆陶正东战场。

燕军和民军开始了第二轮对冲。

民军不再使用龙虾攻击模式,冲击队形是前窄后宽的梯形,慕容霸见状,决定仍就采用锋锐三角攻击阵。对方阵势过宽,不可能再临阵转向了,这时候以三角冲击阵攻击最为有效。

“杀——”

双方急速靠近,尖锐的三角迅猛地刺向民军梯形阵势。慕容霸相信,只要双方相撞,燕军骑兵将如犀利的尖刀轻易洞穿对手,以点破面从来都不是艰难之事。

两军相距一百多步时,号角骤然响起,双方弓骑兵率先发起攻击。

嗖嗖嗖——

燕军的箭矢错落有致远近不一,因为尖锐的突击部容不下太多弓骑兵,位于队形中段的燕军弓骑兵发射的箭矢大部分落在慕容霸前方不远,距离民军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嗡嗡嗡——

民军箭矢满天飞舞,开始收割燕军突前锋刃部骑士的生命。眼见身边骑士一个个倒下,慕容霸才发现不对,原来民军为了发挥奔射的远程打击力,弓骑兵全部布置在前沿一线,梯形界面就是因为这样形成的。

嗡嗡的弓弦绷张之中,七八百弓骑兵将箭矢尽皆向燕军锋刃部泼洒,两轮过后,由四五百骑组成的冲击前锋便只剩百余骑,好像满是豁口的锈剑一般。

“冲上去!杀——”慕容霸顾不得懊恼,这时候除了向前抵近对手厮杀再无其他良策。

“杀——”

对面民军喊杀声大作,喊杀声中,前沿弓骑兵忽地向两侧散去,随着弓骑兵的散去,一个锋利无比的三角冲击阵现出轮廓,迅猛地向燕军撞来。

到这个时候,双方情势互易,梯形的民军因为前沿弓骑兵的散开剥落变成了三角攻击阵;燕军的三角攻击阵因为锋锐的折断反而变成了没有力度的梯形阵势。

“杀啊!杀——”

慕容霸拼命呐喊,拼命向钱冲,他知道这一阵又败了,但他并没有气馁,因为还有高开在,只要尽量保存实力撑过这一阵,胜利终归是自己的,对方只有一两千骑,能经受的几次消耗?

两军就像相向而行的潮流,你冲刷我,我冲刷你,分开之后,留下的是无数倒霉者的尸体。这一次冲撞,民军伤亡大了一些,死伤两百余骑。燕军更惨,死亡不下七八百。尽管如此,燕军还有两千二三百骑,超过民军的一千六七百骑。但是民军没准备避让逃走,而是迅速返回身,开始准备第三次冲撞。

“好!石青你够种!我和你拼了!”

望着远方快速整队的民军骑兵,慕容霸喃喃了一阵,一咬牙唤来鲜于亮。“鲜于将军,石青确实不凡,这样硬拼下去不是办法,必须以计破之。霸有心将所有骑兵分成前后两个冲击波次,霸统帅部众先行与敌正面冲撞是为前波,鲜于将军率本部为后波,前波对敌之时,后波滞后观阵,一俟民军被霸冲散,将军即刻率部趁隙掩杀。必可成就大功。”

鲜于亮闻言大喜,忍不住对慕容霸感激涕零。一败再败,他已被民军骑兵杀得怕了,能躲在后面趁隙掩杀可是天大的好事,没想到慕容霸能够主动相让,怎么不让他感激涕零呢?

慕容霸其实也是无奈,民军混编骑骁勇善战,石青临战指挥有方,自己都免不了屡屡受挫,他又怎敢让鲜于亮率军冲锋?

“吹号!集结!准备冲锋——”

在慕容霸的呼喊下,两千多燕军骑兵再次组成了一个三角冲击阵。只是这个冲击阵底部极其臃肿,臃肿部就是准备趁冲击时脱离前阵、发起二次攻击的鲜于亮部。

大概是前两次的胜利鼓舞了斗志兼且缩小了与燕军的人数差距,民军这次抛开了所有伪装,直接摆出三角冲击阵,准备硬撼燕军了。

呜呜呜——

对面的号角吹起来,民军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走!”

慕容霸长槊向前一指,燕骑一列列一排排次第向前,像民军迎上去。

前排的燕军动起来时,鲜于亮没有动,等前排燕骑跑出二十多步之后,前后两拨人马拉开了一点距离,他才从容下令道:“传令全军,用三成马力碎步慢跑。”

蹄声震天,民军和燕军前军开始冲刺,速度越来越快,鲜于亮的后军依旧从容漫步,和前军的距离越来越远,渐渐有一两百多步了,这个距离足以让骑兵做出不少种应变,感觉差不多了,鲜于亮于是扬起手中长枪,喝令道:“全军提速!五成马力,准备冲杀——”

鲜于亮话音刚落,身边一个亲卫突然诧异地叫道:“有骑兵过来了!是不是我军援军到了——”

高开来了!

鲜于亮马上反应过来,急转头向西南方向看去,然而西南方空空荡荡,并无丝毫骑兵的踪迹。

“将军,是陶丘这边——”有亲卫提醒了一声。

高开怎么会从西北的陶丘过来?鲜于亮疑惑地向西北看去,果不其然,一支骑兵正从馆陶城东北拐角处转过来,急速向这边杀来。

陶丘土城距离战场很近,不过五六里,对方又是高速奔驰,刚一现身,一眨眼就到了近前,距离燕军只有三四里了,飘扬的旗号跟着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不好!是民军骑兵!”一个眼尖的亲卫率先叫出声来。

民军骑兵!!!

鲜于亮心底一沉,他是惊弓之鸟,失利之初就感觉到不妙,认为石青必定有后着,否则不敢凭两千骑与慕容霸纠缠到底,只因是待罪之身他不敢随便进言,眼下情形终于证实了他的想法,高开迟迟不现身,现身的却是民军骑兵,这说明石青早就有所准备,自己和慕容霸已经不知不觉入了套。

“来人!快通知——”

“知”字刚刚出口,鲜于亮嘎然闭上嘴,将后面的“通知先锋都督”的话咽了回去。大败已难挽回,能够逃脱性命就算侥幸。可如何逃脱性命呢?毫无疑问,需要有人吸引敌骑的注意才行。

“传令全军,向东北方全速突围——”鲜于亮及时改口。石青来了,布置周密,再在冀州南部呆下去就是自寻死路,转念之间,他已决定留下慕容霸吸引民军注意,自己率部悄悄向东北突围,逃回鲁口燕军东路军大营。

“杀——”

慕容霸全神贯注,在前方率近两千骑和民军对阵冲击,后方,鲜于亮率四百余骑本部向东北斜掠而去,在后面,小耗子率两千四百骑民军放弃追杀鲜于亮,闷头杀向慕容霸部背部。

民军骑兵三路并进,彼此间隔而是余里,这个距离是看不见烟火的。烟火信号的传递需要在两翼游走的游骑兵通传禀报,游骑兵的通传需要时间,因此齐头并进的队伍在石青受阻时前后出现了参差,接到烟火信号时,两翼的魏憬和小耗子都赶到了中军的前面。魏憬遇上了高开部,在西南方厮杀起来;小耗子则从西北部调头回转,恰恰在这时赶到战场。

鲜于亮的悄然离去将慕容霸置于了死地,前波燕军骑兵完全没有意识到后面来了敌军,就算听到急骤的马蹄和喊杀声,也以为是后军发起的冲击,待到后背被洞穿、胸腹前露出长枪的利刃时,他们才知道不妙,可惜已经完了。

“杀!”

燕军后部大乱,对面的民军看得清楚,喊杀声越发激烈。燕军的惶恐从尾部向前传染,一会就波及到慕容霸身边了。

“都督!我军中计了,民军伏兵从后面杀上来了,鲜于亮跑了。”酣战之中,亲卫将这个不幸的消息禀报给慕容霸。

慕容霸闻言如雷轰顶,隔开一直长枪后,抽隙向后张望了一眼,但见前后左右都是民军骑兵,燕军骑兵夹在其中就像怒涛里的落叶,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战场北边,鲜于亮的几百骑渐渐消失在天边。

“鲜于亮!慕容霸回转之时便是汝满门被诛之日!”慕容霸大吼一声,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出在鲜于亮身上,俄顷,他反应过来,知道此战已败,无可挽回,于是挥槊大喝道:“众儿郎!随某向西南杀!与高开将军会合——”

说罢,慕容霸一舞长槊,率先向西南方向冲杀。附近的亲卫和燕军骑兵听到喝声,纷纷赶过来聚集,只是稍远的、被民军分隔包围的大部分燕军骑兵却没法过来会合。

无奈之下,慕容霸只好率领会合的两百多骑先行向西南冲杀,待冲出民军的纠缠时,身边仅有四五十骑。

与此同时,小耗子和石青都注意到慕容霸这一股逃走的人马。两人喝斥一声,各自带了百余骑追上来。

慕容霸不敢怠慢,拍马狂逃。跑出三四里,临近馆陶城东南拐角时,一支骑兵忽地冲出来。慕容霸心中狂喜,正想高喊“高开将军救命”之时,身后突然传来石青的大呼声:“魏憬!拦住慕容霸,不可让他逃了!”

“遵大将军令!”前方爆出山呼海啸般的应答,两千骑兵不分队形,呼啦一下卷过来。

慕容霸吓得魂飞魄散。鲜于亮逃走,高开迟迟不见踪影;前有敌军拦阻,后有追兵,一边还是城池死路。自己这番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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