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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天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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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婉,时而温柔甜美,勾起他们内心深处的痛苦与甜蜜,将心灵带到一个孤独而美妙的梦中。
  两人的眼中同时射出迷醉的光芒,忍不住游过去,想一睹唱歌的美人鱼背对着他们的脸。
  怪事发生了,无论他们游到哪一个位置,看到的永远是美人鱼的后背。
  而两人也像着了魔似的,越是看不见就越想看,到后来竟然像身边的鱼群一样,随着迷醉的歌声绕着岩石急速游动。
  天色由亮到暗,两人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依然乐此不疲。
  “啪”的一声轻响,风照原的手臂碰到了一尾肥硕的银鱼,柔靡连绵的歌声顿时出现了一丝空隙。
  风照原心中一凛,恢复了刹那的神智,只见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无数条死鱼挺着白白的肚子,飘浮在水面上。而札札的脸上露出白痴般的神色,依然随着剩下的鱼群急速游动。
  美妙的歌声又传入耳中,充满了摄人的魔力,似乎在诱惑他继续毫无意义的游动。
  风照原的脸急剧变色,虽然他此时突然警觉,但已经难以克制自己的行为,歌声像千万只蚁虫在他的心中酥痒爬动,诱导着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划动起来。
  风照原立刻大声吼叫起来,吼声暂时压住了歌声。乘着短短几秒的清醒,他迅速扯下衣角,塞住耳朵,随即猛烈的一拳将札札击昏,右肋夹住他,同时不忘抓住几尾死鱼,向远处疯狂游去。
  歌声宛如有形的实质,穿透了塞住耳朵的布,一直钻到风照原的心灵深处,一声声勾魂夺魄的召唤,极力引诱着他游回去。
  风照原不停地放声大叫,压制住内心的冲动,以惊人的意志苦苦抵抗着歌声的诱惑。
  湖岸在不断地接近。
  歌声越来越远,渐不可闻,眼看就要消失,却突然猛地拔高,变得尖锐而高亢,利刺般破空而来,直插风照原的心脉。
  内心犹如被霹雳击中,风照原浑身剧颤,“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的喉中喷出,溅洒在青草如茵的岸边。风照原拖起昏迷的札札,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一头栽倒,疲惫不堪地仰天吐着粗气。
  真是令人恐怖的死亡之音。
  札札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漆黑一片,明亮的篝火在身旁闪动,烤鱼的油脂滋滋地滴落在火焰上,传出诱人的香气。
  想爬起来,四肢却酸软无力,札札盯着风照原手中翻动的树枝串起的鱼,两眼放光,暗暗咽了口唾沫:“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我的妈呀,头怎么那么晕啊?”
  风照原把烤得焦黄的鱼递给他:“我们绕着那条会唱歌的美人鱼转了无数个圈子,当然头晕眼花了。”
  札札脸色不断变化,显然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目光中露出恐惧的神色。
  “快吃吧,你不是肚子饿了吗?幸好我刚在钟乳石的洞里看过原始人钻木取火的方法,否则现在你我只能生吃了。”
  “是你救了我?”
  札札如梦初醒般地看着风照原,后者点点头,脸在摇曳的火光中忽明忽暗,双眼深邃而灵动,似乎陷入沉思之中,给人一种极端冷静和智慧的感觉。
  “谢谢你。”
  札札嘴唇蠕动,过了一会儿又道:“我,我以前不该嘲笑你。”
  风照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早忘了。”
  呆呆地看了一会风照原,札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说一句投降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毕竟生命更重要吧。”
  “我投降这三个字已经没用了。”
  “你说什么?”
  札札惊叫道:“难道你试过了?这不可能,罕高峰明明说过可以随时退出这个虚拟世界的!”
  “不相信你可以试试。札札,这是我亲眼目睹的。”
  看到札札狐疑的神情,风照原黯然地说了一句:“我投降。”。
  “为什么会这样?罕高峰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札札不能置信地盯着依然在他面前的风照原,后者用树枝轻轻拨动着篝火,全无消失离开的迹象。
  愣了半晌,札札忽然凄凉地一笑,脸上再也没有了玩世不恭的神情:“这样最好,我曾经发过誓,有生之年,我再也不说这三个字。”
  风照原微微一愣:“为什么?”
  “我的家,是在刚果首都布拉柴维尔市的一个贫民窟。”
  札札沉默了一会,缓缓地道,伤感的目光落在跳跃的篝火上,阴影遮住了他半边脸。
  “布拉柴维尔市是个很美丽很繁华的地方,而我的家,很小,很破,散发着难闻的臭气。
  除了像我们这样贫穷的黑人,城市里还有很多有钱的白人,那些白人的孩子,有干净的衣服、鞋子,可以每天吃到白面包。“
  因为肚子饿,我每天沿街乞讨,恳求那些白人老爷们,可以给我一点残羹剩饭,拿回家,养活我那可怜的妹妹,因为饥饿而肚子鼓得像气球一样的札菲。
  可是白人们见到我就躲开,那些白人孩子冲过来骂我黑猪,狠狠地打我,踢我,而他们的父母却告诫他们不要弄脏了衣服。“
  “那你的父母呢?札札?”
  “早就得传染病死了。”
  札札的声音逐渐低沉:“我和妹妹相依为命,直到有一天,我乞讨回家时,很远就听到我妹妹的哭声,我跑过去,看到妹妹躺在地上,几个白人孩子在用脚踩她的肚子,说是很大很好玩的圆球。
  我愤怒地想要拉开那些白人孩子,他们又打我,其中最高的一个叉着腰嚷道,只要我打架能够打赢他,他们就放过我的妹妹。
  我同意了,可我打不过他,他用手臂勒住我的脖子,说是主人战胜了奴隶,让我跪下向他投降。“
  一滴泪水从札札的眼角无声滑落:“为了妹妹,我跪了,我举起双手,哭着说我投降。四周是白人孩子肆无忌惮的狂笑声,我跪在地上,看着我可怜的札菲,她吃力地爬起来,慢慢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札札消瘦的双肩颤抖着:“我知道,她看不起我这个哥哥,看不起这个像狗一样,跪倒在别人脚下的哥哥。
  我永远忘不了她看我的眼神,伤心、愤怒和深深的失望。从那天开始,我就发誓,再也不会说出这三个字,我再也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札札的低泣声在夜色中飘得很远,风照原恻然问道:“那你的妹妹呢?”
  “我一直在寻找她,但始终找不到。”
  札札低下头,不再说话,大口地吞咽着鱼肉,背影被火光映在地上,显得如此孤寂和凄凉。
  风照原沉默不语,没有想到看似毫无心事、嘻嘻哈哈的札札,竟然有这样一段悲惨的童年。
  过了很久,札札慢慢抬起头,嘴角又重新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略带几分凄凉:“真奇怪,居然会对你说这些。不过都过去了,我早忘了。”
  “札札,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真的是虚幻的吗?”
  风照原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道。
  “什么,什么意思?”
  “我们吃的鱼,总不会是虚拟的影像吧?所有的一切,森林、山峰、潭水,以及出现的那些远古怪兽、可怕的敌人,难道全部都是幻影?”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真实的吗?”
  “有些也许是幻象,可有些绝对不是!美人鱼的歌声,你我都是实实在在听到的吧。”
  “可是,可是现实生活中哪里有美人鱼啊?”
  “阿拉伯的神话中,有一则关于辛巴达航海的传奇故事。”
  风照原凝视着夜色下幽深的水面,平静地道:“辛巴达在航海冒险的途中,无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歌声,声音美妙动人,犹如天籁一般,吸引着船员们情不自禁地去看个究竟。可是辛巴达却逼着船员们捂住了耳朵,因为那歌声是传说中的海妖发出的,一旦船只受到诱惑而靠近她,海妖便会令它们陷入葬身大海的悲惨结局。”
  札札结结巴巴地道:“那毕竟是神话故事啊,难道说,真的有,有海妖存在吗?”
  “你说呢?”
  风照原目光灼灼地道。
  第一部 人间世 十一 可怖眼珠
  札札呆呆地看着风照原,喃喃地道:“是啊,我们今天所见到的,明明都是真实的东西。”
  风照原点点头:“札札,你能否告诉我这段时间你都遇见了些什么?”
  札札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道:“我遭到一群吸血鬼的攻击,还被几个僵尸拖到了一座神秘的坟墓中,差点被活埋。幸好我够机警,才千方百计逃了出去。”
  他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鱼肉,又道:“不过有一个印度老头倒对我不错,他穿着古里古怪的长袍,很慈祥的模样,教会了我一种神奇的本领。嘿嘿,想见识一下吗?”
  看到风照原好奇的眼神,札札神气活现地站起来,脚下却一个趔趄,显然还没有恢复力气。
  “以后再看你的表演吧。”
  风照原急忙起身扶住他:“目前我们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周围的环境。”
  “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怀疑起来,这个世界究竟是虚幻的,还是真实存在的?那些坟墓里的僵尸抓住我的时候,手指生硬,冷得就像是一块寒冰。”
  札札满脸迷惑地道。
  风照原低叹着躺下,双手枕着头,缓缓闭上眼睛:“早点休息吧,如果七天以后,我们能够活着回去,相信会有一个答案了。”
  “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到那一天。”
  札札脸上的嬉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坚定的神色。
  两人慢慢睡去,四周一片寂静,清冷的夜风吹过,野草低伏,篝火飘摇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风照原突然从梦中惊醒,他好像看到一只白狐厉声尖叫,血红色的眼睛闪亮逼人。
  篝火已经熄灭了,周围是漫无边际的黝黑夜色,札札还在睡梦中,发出低微的鼾声。
  风照原的耳朵蓦地警觉竖起,骇然盯着前方十米处。
  地面上拱起了圆球般大小的一团,正朝着他们急速蠕动,眨眼间已经到了他的脚下。
  风照原大吼一声,一拳闪电般地击下。“砰”的一声,泥土飞溅,拳头硬生生地砸出了个浅坑,一只巨大的眼珠怪叫着从地面钻出,触须爬动,向札札窜去。
  札札被风照原惊醒,揉着惺松的睡眼,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断接近的眼珠。
  风照原猛然跃起,一把推开札札,双腿连环踢出,直扑急速爬动的眼珠。
  “砰砰”两声,风照原的双脚踹空,眼珠消失在浓密的草丛中,似乎潜入了地下。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怪东西?”
  札札惊魂未定地嚷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它已经杀死过两名学员了。”
  风照原森然道,目光在四周来回巡弋。草丛在夜风中鬼魅般地摇动,似乎那只恐怖的眼珠随时会从中钻出,对他们进行致命一击。
  极细极微的声音从背后传出,却绝不是风声。风照原故意装出浑然不觉的样子,等到声音逼近,突然身形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抓向地面。
  一只滑溜溜的东西落入掌心,吱吱地发出叫声,风照原定睛一看,巨大的眼珠已被他牢牢捏住,触须摇摇摆摆,粘稠的黄色液体顺着掌心流淌。
  札札凑了上来,颤声道:“这是什么怪东西啊?”
  风照原觉得掌心一痛,鲜血汩汩冒出,眼珠的触须竟然已经钻入了他的手掌,眼珠不停地挤动着,似乎也要随着触须钻入他的掌心。
  风照原面容变色,五指加力,“噗哧”一声,眼珠发出古怪的惨叫声,碎裂成一团恶心的液体。
  札札忽然大叫了起来,指着风照原的背后,震惊地道:“你看,又来了一个!右面还有一个,天啊,有好几个!”
  “不要慌!”
  风照原迅速转身,飞起一腿,将一只爬到脚边的眼珠踢了出去,随即身形一沉,手掌旋风般地探出,将急速逼近的另一只眼珠猛力捏碎。
  “小心后面!”
  札札大叫着扑向风照原,在空中猿猴般地翻了一个筋斗,落在风照原的背后,探手抓去。
  地上的眼珠触须爬动,灵活一闪,躲开札札的手掌,迅速攀上了风照原的脚踝。
  如同被利针狠狠扎了一下,风照原脚下顿时跟跄,“吱”的一声,札札的手掌已经捏住了不断向脚踝钻入的眼珠,将它拔了出来。
  风照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和札札背靠背而立,沉声道:“我们必需立刻离开这里。”
  “好!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古怪了。”
  札札心有余悸地道,两人紧紧盯着周围蜘蛛般爬动的眼珠,一点点向前挪动。
  几只眼珠迅速围了上来,绕着两人不停地转着圈子。无论他们退向何处,眼珠总是紧紧地跟在周围,蠢蠢欲动,似乎在寻找最好的机会,将他们一举猎杀。
  “先不要动。”
  札札突然道,他嘴唇蠕动,低声念出一段古怪的经文。
  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爆裂声传出,风照原忽然觉得背后瘦小的身躯在不断增大,转眼间,似乎变成了一座雄壮的高山。
  “哈哈!”
  头顶上响起札札如雷贯耳般的笑声,风照原惊异地仰起头,札札就像是一个蛮荒时代的巨人,足足有三米多高,脑袋变得硕大无比,伟岸宽厚的身躯下两条腿又粗又长,脚掌如同小船一般,深深地嵌入地面。
  原来的衣服早被撑破,丝丝缕缕地从身上飘落。
  “这是我在这里学到的印度瑜珈术,你看还行吗?”
  札札大笑着举起脚,“砰”的一声巨响,一只眼珠无情地被他踩在脚下,碾了个粉碎。
  风照原又惊又喜道:“好极了,就是你的衣服太小了点,公共场合不宜。”
  “我的裸体造型很有艺术感吧?”
  札札扮了个鬼脸,长腿摆动,猛力大踩,追得几只眼珠慌乱四窜。
  “有没有艺术感我不知道,至少我们不用逃跑了。”
  风照原精神大振,盯准了一只逃窜的眼珠扑去,一拳击出,不等眼珠逃开,右腿紧接着贴地横扫,眼珠立刻怪叫着飞了出去。
  “不好了!”
  札札突然怪叫一声,弯下腰,肚子发出“咕咕”的怪音,整个身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迅速缩小,几秒钟的时间,又变回了原来瘦小干瘪的样子。
  迎着风照原诧异的眼神,札札双手遮住裸露的下体,愁眉苦脸地道:“这种瑜珈术只能变身一会儿,看来我们还是要逃跑。”
  风照原哑然失笑,刚要说话,瞳孔忽然收缩。
  四周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放眼望去,地面上鼓起了一颗又一颗的圆球,连续不断,密密麻麻,慢慢蠕动着向他们立脚的地方弥漫过来。
  大地仿佛变成了活动的怪物,随着一颗颗圆球在草皮底下耸动,野草诡秘地摇晃起来,像无数条黑线高低起伏。
  “难道这些都是?”
  札札瞪大了惊骇的眼睛,声音颤抖得就像摇摆的荒草。
  “噗哧噗哧”,丛生的野草纷纷跳起,令人眼花缭乱。成千上百只眼珠破土而出,如同死亡的黑色音符,触须爬动,阴森诡异,从四面八方不紧不慢地爬了过来。
  “这么多啊,妈的,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札札面如死灰,现在连逃走也不可能了。
  风照原的心不断往沉下,盯着不断逼近的眼珠,似乎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道。
  眼珠诡秘地爬动着,形成一个个圆圈,由内而外,如同层层波浪,将两人完全困住。随着一声声怪叫,眼珠的波浪重重涌动,窥伺着圈心中的两人。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
  札札惨然一笑,回头望着风照原,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斗志:“真遗憾,我再也不能去找我的札菲了。”
  在两个人中,也许只有一个能够活着吧。
  风照原深深地看了一眼札札,脸色变幻莫测。
  第一圈波浪终于冲了上来。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决不能放弃!”
  风照原大叫一声,猛然抓起札札,用尽全力将他扔了出去,札札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摔在了眼珠的包围圈之外。
  “快跑!札札!去找你的妹妹吧!”
  风照原怒吼着像一道旋风直冲出去,一只只眼珠怪叫着窜到他的身上,几十根触须同时刺入他的肌肤,鲜血刹那间染红了全身。
  札札爬起来时,眼睛都红了,浑身震颤地望着风照原,后者跟跟跄跄,步履蹒跚,密密麻麻的眼珠覆盖了他的身躯,拼命蠕动着,向风照原
  的体内钻去。
  “扑通”一声,风照原仆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不!”
  札札凄厉地狂叫一声,疯狂地向风照原冲去。
  札札!去找你的妹妹吧!
  那诚挚的声音仿佛熊熊的火焰,烧得札札的心生疼,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眼睛。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关心过他,关心过一个贫民窟出身的卑贱黑人!
  札札怒吼着冲了过去,他的热血已经沸腾,他的斗志像咆哮的火山,他要与风照原生死与共,就像他过去不能扔下他的妹妹,他不能将风照原扔下,他不能!
  第一部 人间世 十二 秘术杀人
  “轰”!一道蓝色的闪电劈过夜空,将草原照得亮如白昼。
  两道暗赤色的火焰猛然从半空中击下,眼珠“吱吱”怪叫着,在熊熊的烈火中四处逃窜。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风照原的身边,双拳射出一道道赤色厉芒,犹如突临凡间的天神,所向披靡。
  赤芒仿佛火山喷发的岩浆呼啸卷过,眼珠的波浪顿时崩溃,这些怪物有的向远处急逃,有的纷纷钻入地下。
  “罕高峰!”
  札札望着来人,不能置信地叫道。
  “蓬”的一声,几十只眼珠突然从风照原的身躯内弹出,化作粘稠的液体,四处激射。
  疼痛的昏迷中,风照原听见熟悉的妖异声音在他心中响起:“先救你一条命吧,小子。毁了你的躯体,我也无处藏身。”
  幽幽的银色光晕倏地在风照原身上亮起,一圈圈银光环绕住他的全身,上下滚动,显得怪诞无比。
  罕高峰的双目中露出惊异之色,对冲过来的札札道:“你看好风照原,不要动他,那些魔物由我来对付!”
  札札拼命点头,望着银光环绕,昏迷不醒的风照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罕高峰双目厉如闪电,俯背蹲身,左手中指点向自己眉心,右拳直直击向地面,口中叱道:“破!”
  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几十道暗赤色的火蛇以罕高峰的右拳为中心,沿着地面四处激射,追上正在四处逃窜的眼珠,将它们迅猛吞噬。
  “太爽啦!”
  札札兴奋地道:“可惜钻入地下的那些眼珠逃跑了。”
  罕高峰森然一笑,周围的草原上倏地亮起数百个红点,“嗖嗖嗖”,一道道赤光从地底冲天怒射,几百只眼珠破土而出,怪叫着被赤光抛向空中,化作灰烬。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传来,远处的黑暗中,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过来,面目狰狞,双臂奋张,直到罕高峰的身前,才“扑通”倒地。
  罕高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躯微颤,面色苍白如纸。
  “这个人是谁?咦?好像,好像是个叫山本纪夫的日本学员啊!”
  札札吃惊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叫嚷道。
  竟然是他?
  罕高峰皱眉仔细察看死者,胖胖的脸,大蒜鼻,八字胡,果然是前来参加考核的学员山本纪夫,只是额头上多出了一只肿瘤般大的眼珠,咕咕冒着血水。
  “他就是用魔物攻击你们的人。”
  罕高峰沉吟道:“我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山本纪夫,他原来在日本内务部工作,背景十分清白,按理说他不应该是潜入的奸细啊。”
  “潜入的奸细?喂喂,教官你说清楚一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恐怖的眼珠不是你们弄出来的吗?还有,您为什么突然跑来了?”
  札札的疑问连珠炮般地发出。
  这时,风照原的喉中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他慢慢地爬起来,身上的银光已经消失,流淌的鲜血奇迹般地止住了,一个个深深的伤口以令人惊异的速度,收拢复原。
  札札顾不上再问罕高峰,激动地一把抱住风照原,颤声道:“朋友,你没事了吗?”
  风照原点点头,神色一片茫然。
  “他妈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札札语声哽咽,快活地捶了风照原一拳,又再次紧紧地抱住他,任泪水从脸颊无声滑落。
  罕高峰缓缓站起,惊异地凝视着风照原:“原来你还会再生体的异能,为什么在你的档案中没有提到过?”
  “再生体?那是什么?”
  风照原迷惑不解地反问道。
  罕高峰皱了皱眉:“你不知道吗?再生体是一种治愈创伤的奇特异能,就像动物中的蜥蜴一样,断了的尾巴会重新长出来。它由百年前的异能大宗师法妆卿所创,不过已经失传很久了。”
  风照原摇摇头:“我不会什么再生体的异能,也没有听说过法妆卿这个人。”
  “朋友啊,法妆卿你都不知道?”
  札札夸张地吐着舌头:“天下无双的大美女,天下无敌的异能大宗师啊!啧啧,可惜我晚生了那么多年,不能亲眼见到她绝世的风采。”
  “百年前的人,现在早就死了,我怎么会知道呢?”
  风照原茫然道。
  妖异的声音蓦地响起:“什么再生体?真是一群白痴!那是我老人家枯木逢春的妖力!奇怪,难道后世也有人会这种妖术吗?”
  风照原心神一跳,左顾右盼,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既然不知道就算了。”
  罕高峰道,心中却在暗自思索,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另一种异能具有与再生体相同的功效吗?
  风照原的目光突然变得森寒,紧紧盯着罕高峰,缓缓地道:“教官,你救了我们,我们理应十分感激。但是我想请问,为什么‘我投降’这三个字突然失去了作用?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罕高峰冷峻的脸露出一丝歉然的神色:“系统突然无法运作,‘我投降’的自动退出程序也被删除了。”
  札札骇然叫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有人刻意破坏了系统,不过经过抢修,现在暂时恢复了。从监视屏幕中我发现你们被魔物攻击,危在旦夕,所以我立刻进入了这个虚拟世界,还好来得及。”
  罕高峰的目光落在山本纪夫的尸体上,又道:“现在看来,这个破坏系统的人应该是山本纪夫了,他的目的是想暗杀参加考核的学员吧。”
  “山本纪夫暗杀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风照原目光灼灼地问道。
  “很简单——试图阻止雷电盾牌异能组的建立。”
  罕高峰冷然道:“关于山本纪夫的一切我们会详细调查。目前系统还很不稳定,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危险,半个小时后,所有的学员将会自动退出这个虚拟世界。”
  札札好奇地问道:“那我们就算通过考核了吗?”
  罕高峰点点头,神色黯然地道:“现在这里加上你们,只剩下七个活着的学员了。”
  札札面色剧变,狠狠踢了一脚山本纪夫的尸体,一连串的非洲骂人土语脱口而出。
  “我还有最有一个问题。”
  风照原沉声道:“这里的世界果真是完全虚拟的吗?”
  罕高峰脸色微微一变:“关于系统的一切都属于高级机密,任何人无权过问。”
  两人对视一眼,风照原漠然道:“原来是这样,请恕我无礼,教官。我忘记了,我们能做的只是服从两个字。”
  真的很像从前的自己啊。
  罕高峰在心中苦笑一声,十年前的自己,也曾经为了心中坚持的一些东西,和严厉的上司大声争论。曾几何时,那个锐气逼人的轻狂少年,现在又剩下多少青春的热血呢?
  清冷的夜风吹得罕高峰的心中一阵萧索,即便智商高如风照原者,恐怕也不能洞悉世间的丑恶吧。有些高级机密,其实还是不知道的好。
  札札还在用脚泄愤山本纪夫的尸体,咒骂道:“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是混到这里暗杀我们的。他妈的,这个日本猪用的是什么妖术啊?变出了那么多古怪的眼珠,害的老子差点不明不白地死了。”
  “秘术。”
  罕高峰缓缓地道:“是一种可以和异能力所抗衡的秘术。”
  “秘术?那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罕高峰叹了一口气,负手而立,抬头望着辽阔的天空:“人类的发展犹如一条灿烂的银河,数千年来,不知道升起过多少颗耀眼的星辰。从石器时代到青铜时代,从手工操作到大工业时代,再发展成如今的高科技社会,无数璀璨的文明应蕴而生,也有无数的文明如同匆匆的流星,失落在茫茫银河之中。”
  札札点点头,道:“这话说得没错,比如我们刚果维龙加地区传说中的所罗门钻石矿——津吉城就消失了,成为历史之谜。”
  “消失的又何止是城市?”
  罕高峰默默地道:“医术、艺术、文化,在每一个领域中,都有失落的文明,而异能力和秘术也是如此。”
  风照原赞同地点点头,在中国的古代就有柳枝接骨的神奇医术,只是早就失传罢了。再往深一层地去想,许多神话传说中的仙魔鬼怪,也许就是一些具有异能力的人类。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具有异能力的人越来越少,神话传说也变得不再让人相信。
  罕高峰接着道:“秘术,起源于古希腊的爱琴海文明,后来经过发展演变,衍生了许多流派,其中最著名的两支有一支后来被称作魔法,其实应该叫做魔物秘术,另一支在北欧盛行,叫做巫术。还有几支秘术辗转传到了亚洲,与当地的文化相结合,发展成许多种崭新的流派。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科技文明的高度发展,秘术和其它的一些古老文明一样,也慢慢地失传,变成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掌握的奇特力量。”
  风照原不禁问道:“那么秘术和异能力有什么不同呢?”
  “异能力大都是与生俱来的,对自身也没有害处。秘术则是通过后天的不断锻炼修成,有时还需要借助古老的咒语。而某些过于邪恶霸道的秘术,一旦运用失败,就会对身体造成可怕的危害。”
  罕高峰指了指地上的山本纪夫,解释道:“像他就是被我破去秘术之后,身体承受不了秘术反噬的威力,所以才自我毁灭的。”
  札札嬉皮笑脸地道:“看来还是异能力比较安全,不过我的异能力倒不是天生的,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奇迹般地有了。”
  罕高峰淡淡一笑,望着远方苍茫的夜色:“我是小时候在蒙古草原上放牧时,突然被雷电击中,醒来后发现自己具备了异能。”
  札札皱眉道:“你刚才射出来的红色烈焰是异能力吗?我看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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