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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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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互相抓住对方的要害,却没有余力,只看谁先倒下。
战争打的是财力,金国的经济透支接近极致,大厦摇摇欲坠,偏偏宋军也来凑趣,二十万大军云集襄阳,枕戈以待,迎面便是金国的压箱王牌军…武仙军,两军虎视眈眈,却谁也不敢轻易扑上。
北蒙方面,正如李思业出兵辽东前所预料,大汗贵由在争夺夏国故地兵败后不久也去逝,汗位的继承使北蒙内部再一次分裂,实力最强的拔都希望南北蒙统一,由蒙哥来继承唯一汗位,但却遭到贵由王后斡兀立海迷失一派的强烈反对,野心勃勃的斡兀立海迷失开始摄政,并立窝阔台年幼的孙子失烈门为新大汗,拔都一怒返回欧洲,在伏尔加河东岸萨莱城建立了独立的金帐汗国,与北蒙公开决裂。
拔都带走了北蒙的大部分兵力,留给草原竟不到十万人,忽必烈陈重兵于漠南,伺机北上,北蒙军严阵以待,不敢丝毫分心,眼睁睁地看着辽东丢失,看着中都岌岌可危。
天渐次昏暗,星星在天空闪过。从湿润的原野,升起蒙蒙的乳色的雾,它无边无际,如汪洋一片。数十骑穿过夜色,杂沓的蹄声穿过一片从林,这在中都助战的冷千铎赶到抚宁县,与此同时,李思齐也从遵化县赶来,这里是振威军的帅帐所在,帅帐里灯火通明,李思业早已等候二人多时。
冷千铎劈头便道:“思业可知,北蒙大汗贵由在二个月前已经死了!现北蒙内部政局大乱。”
“此事我已知晓!”李思业答道。
旁边的李思齐见冷千铎脸色不善,诧异地道:“千铎你这是吃了什么药,如此紧张?”
“紧张?”冷千铎冷冷地笑道:“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思业竟然敢打辽东,直接去揪蒙古人的尾巴,原来他竟早知道蒙古内部有变故,想那北蒙大汗也是在二个月前刚死,他怎么可能事先得知?”说完他死死盯着李思业的眼睛,想洞察他为何能知晓未来,李思齐感其言,也扭头向李思业望去。
李思业淡然一笑道:“我哪里知道贵由会死,不过是依常理推断罢了,金国在冬季攻中都,蒙古自然从近处调兵,西线要防忽必烈,不能动,那只能从辽东调兵,如此辽东必然空虚,我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难道你就不怕春暖后蒙古人再反扑?”
“蒙古人若出兵自然先援西线,再是中都,最后才会是辽东,再说真到了那时,我又岂会坐以待毙。”
冷千铎摇摇头道:“牵强附会之言,按你的说法,你即取辽东也罢,但为何又要打山海关和居庸关,断了中都的退路,这样蒙古人岂会放过你?思业你休要花言狡辩,我了解你,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这么鲁莽,我看你还是老实说了的好,你是怎知道蒙古人内部出了事?”
李思业见他不依不饶,笑着给了他一拳道:“你可是还在记移民之仇,就算是我决策失误,我现在叫你们来,不就是商量中都大计吗?”
冷千铎见他不肯说实话也只得算了,不料听他最后一句话,脸却又扳了下来,鼻子里直喷冷气道:“大将军何用商量二字,直接吩咐便是,我等属下自然会赴汤蹈火。”这几个月他一直糊里糊涂随金兵攻打中都,死伤惨重,现在李思业居然又从北边打了回来,冷千铎早憋了一肚子的火。
李思业知他有意见,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先坐下来消消气,思齐,你也坐下来。”
冷千铎见他有话要说,这才微微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坐下来一言不发。
李思业见他气渐渐消了,方才解释道:“蒲家撤资时我去了莱州,那时我就开始把目光投向大海,有了把渤海变成我们内海的想法,后来这个想法渐渐成熟,我称它为“渤海战略”,趁这次金蒙开战,我便开始实施这个计划,先取辽东半岛,以增加山东的战略纵深,也让我振威军有蓄养战马之地,再南下打通辽东走廊,一直贯穿到山东,彻底将渤海包围,这次战役结束后,山东要加快战船和水军的建设,尽快建立起海上运输的能力,所需人才也要尽快从宋国挖来,我已经发了手谕给黄耀。”
冷千铎这才恍然,心中暗暗佩服李思业的远见,突然他又想到一事,急道:“那金国为取中都费了多少钱财,如果这次又被思业抢先,恐怕金国不会善罢甘休。”
李思业哈哈大笑道:“我何时想要中都来着!”见冷千铎愕然,他笑道:“我取中都是想和金国交换山东完全自治权以及徐、海、宿三州,让我们的边界能和宋国接壤,发展贸易,更便宋国的百姓移民到山东来。”
李思齐在一旁插口道:“思业给我说过此事后,我一直在想,恐怕我们要价太高,金国皇帝不肯。”李思业微微一笑道:“那上京呢?会宁府呢?他要不要?我不信完颜守绪真的敢不要他的祖地,不光如此,我还打算把北京(今天的内蒙赤峰一带)也给他,就让他替我们去防御蒙古人,拉散他在中原的兵力,让他的政治重心北移,一石数鸟,何乐而不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完颜守绪很快就会召我进京了。”
冷千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李思业,他突然意识到,辽东一役,将是李思业的一个转折点,也将是振威军的一个转折点。
李思业温和一笑道:“大计已经说了,那现在就来探讨一下怎样拿下中都,思齐,你是这次攻中都的主将,你可先来说说你的想法。”李思齐见问,立刻站了起来,李思业忙笑着摆手让他坐下。“我以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再让蒙金打一仗,我们混水摸鱼,趁他们开战正酣,我们便用闪电战,一举占领中都!”
李思业点点头,又问冷千铎道:“千铎以为呢?”冷千铎想想道:“我也认为此计最妥。”
李思业见二人想法都一致,便笑笑道:“我的想法倒是和你们略有不同。”
卷四 山东(上) 第二十七章 渤海战略 十
(更新时间:2007…6…11 8:29:00 本章字数:3482)
冷千铎和李思齐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愿听大将军之言。”
李思业并不急着回答,他背着手,在帐里来回走了几步方才问道:“你们知道中都的主将是谁吗?”冷千铎答道:“是孛鲁。”
“对!是孛鲁,其人乃木华黎之子,汉化颇深,素有计谋,而且我听说耶律楚材二个月前也赶来中都,以他们两人之智,我们这种闪电战,不一定能成功,我是想取渔翁之利,但却不想用战术取胜,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才是上兵所为。”
冷千铎讶道:“难道大将军不想开战?”
“是的,我不想打仗,而是打算逼他们自动放弃中都!”李思业缓缓道:“现在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敌人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兵,我打算采用增灶计,在一个月之内将我们的兵力慢慢虚张到二十万,我就不信他们还撑得住。”
李思业见冷千铎要开口,手一摆止住他,继续道:“我知道千铎肯定会问我,他们的退路已经被我截断了,还能逃到那里去。”冷千铎连忙点点头,这确实是他想问的。
李思业淡淡一笑道:“我以为,如果他们有退路,反倒不会走了;正是我截断了他们的退路,他们才会放弃中都,不过他们不是回漠北,而是投奔蒙哥。”
李思业走到帐口,凝视北面的湛蓝的苍穹,群鹰浮空展翅,一动不动,俨如一群悬于空中的飞骑兵,半晌他才缓缓道:“攻下辽阳后,我才知道耶律楚材不久前曾来找过张柔,随即又去了中都,据说他是从大翰耳朵仓惶逃出的,我一直在想,到底北蒙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竟使地位崇高的三朝老臣都害怕成这样,竟然要从那里逃出?
直到前几天我听说了一件事,这才恍然大悟,在我来山海关的路上,遇到不少从蒙古逃回的儒生和道士,我才知道北蒙发生了罢黜汉学的事件。现在的执政者斡兀立海迷失极端仇视儒学,上台后没多久,就开始废除一切儒道主张,并残酷迫害当年窝阔台招募的一批儒生和道士,还罢了耶律楚材尚书省事之职,欲加害于他,耶律楚材得信,这才连夜逃出。
反之,南蒙却在京兆等地大量笼络读书人,我还听说蒙哥从今年开始要在中兴府开科取士,如此强烈的对比,你们说一向主张以士治国的耶律楚材和孛鲁会何去何从?
从前有退路,从大义上他们不敢背上叛国的罪名,尤其耶律楚材还是窝阔台托孤之臣,所以他们迟迟不敢动,可现在退路断绝了,他们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投奔蒙哥,斡兀立海迷失也不敢轻易加他们的罪名,毕竟是她不解围在先。
另外我也并不担心蒙哥会来抢中都,他现在的战略目标在北不在东,我相信他决不会做这种政治上的蠢事,二位上将军,我这样一一道来,你们可明白了?”
冷千铎和李思齐同时长出一口气,上兵伐谋,这才是用兵之道。
李思业见二人能理解,心下欣慰,这才把思路拉回到眼前,他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完颜阿虎大败一场,断了他中都之念,好让我慢慢就中取事,我想了个法子,不过还得靠千铎来配合......。”
三天后,按照李思业的部署,李思齐在离中都以北五十里处扎大营,为虚张声势,他扎了大量空帐,夜里又让一万人悄悄离开,几天后再大张旗鼓返回,造成增兵的错觉。
李思齐并不进攻,他在等主公下一个指令,大量斥候被派往四面八方,象走马灯似的向他汇报着两军的动向、汇报着中都周围的地形、民居、水源,随即他又把这些情报整理后转到抚宁县,十天后,李思业等待的蒙金决战终于来临。
与蒙古军作战了近三个月的完颜阿虎突然得到情报,振威军居然从北面杀来,堵死了蒙古军的退路,他大吃一惊,立刻找来协同作战的冷千铎,追问振威军从北面出现的原因,但冷千铎却推说自己已经离开山东近三个月,并不清楚李思业的部署。
不管怎样,完颜阿虎吃尽了李思业趁火打劫的苦头,自己已经拼掉了蒙古军的大半实力,焉能让李思业再白白捡了这个便宜,他立刻整顿军马,再次向中都发起了猛攻,这一场大战遍及中都全境,完颜阿虎将他们所有的后备力量都投入了战斗。
完颜阿虎采用钳型攻势从两侧夹击中都,这一天阴云密布,雾霭蒙蒙,从中午起,天就阴沉得俨如冬日,这是早春的异相,黄昏时,竟下起雨来,细雨茫茫夹着雪丝,给大地披上了一件灰色的外裳,也给金兵的进攻增加了几分难度。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在城东五里处,鹰扬军约一万人用迅猛的攻击轻易地突破了蒙古人的第一道防线,直插宣曜门,此时已是夜间,两军短兵相接,马的嘶啸,应和着两军战士狼一般的嗷叫,战鼓咚咚地响和铜号角的呜咽,一声声回荡在中都上空。
完颜阿虎则率三万主力从正南方汹涌猛进,但这一次他却没有鹰扬军的运气,孛鲁亲率最精锐的八千铁骑军竟从左翼突杀而来,蒙古铁骑片刻功夫便将左翼的五个猛安军碾成了粉尘,一举杀进中军,完颜阿虎急得眼睛通红,他大声地怒吼:“该死的蒙古人从哪里来的?”但是再怎么喊也无济于事,蒙古人的铁骑瞬间便冲垮了敌人的阵型,把金兵一刀劈为两半。
天空的雨开始越下越大,在雨雾中已经很难辨认对方,尤其是骑兵和骑兵的对接,只有凭吼叫和直觉来搏杀。
另一支金兵开始有消息传来,鹰扬军是中了耶律楚材的诡计,所谓突破防线只是个陷阱,鹰扬军已经被蒙古军击败并向南溃逃,不管这些消息的真假,金兵的军心已经开始动摇,完颜阿虎见状,急令五百亲兵在阵地上四处巡查,若有敢传播谣言者,当场格杀无论,又命被分成两半的金兵放弃原来的阵型,将蒙古骑兵合围起来。
地上已经水汪汪的,泥土开始变得透湿、绵软,显然给骑兵的作战带了极大的不便,进攻的势头已不象最先那样锐利,此消彼长,金兵开始镇定下来,并开始反击,虽然雨中不便,但依然有大量的火蒺藜和震天雷扔进骑兵队里,在雨夜里闪过一团团赤亮的光芒和巨大的爆炸声,到处血肉横飞,使蒙古骑兵死伤惨重。
但这是一支精锐的蒙古铁骑,训练有素,见局面不利,并不和金兵硬拼,迅速找到了金兵的最薄弱处,劈开一条血路,象一条灰色的铁龙,快如疾闪,冲到了外围又猛扑回来,直向敌军的主帅营杀去。豪雨如注,雨水涌落,猛烈到什么都看不见,仿佛象天国打开闸门,将天河的暴洪倾注到人间,转眼,战场变成一派泽国。天黝黑黝黑,离几步远就别想见到对方的人,风声雨声,淹没了指挥官的口令,让一切火器都彻底哑了口。所有的士兵都浇得透湿,残酷的战斗转化成了对双方士兵意志的考验,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过去,双方的力量都透支到了极致。
最后崩溃的还是金兵,崩溃是由右翼的振威军率先撤退造成,仿佛是有组织,有预谋,数千战士突然撤出战场,使金兵的阵型出现了巨大的漏洞,蒙古军一下子便捕捉到这个战机,将整个金兵的战线撕得粉碎,在黑暗和暴雨中,金兵的意志终于崩溃,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互相影响着,争先逃离战场,金兵一败涂地,完颜阿虎最后率领不到一万的残军仓皇向南逃去。
清晨,蒙古军吹响了胜利的号角。天依然晦黯,显得阴沉、湿润。狂风已息,但雨还在下,细微的雨点,俨如从筛孔里漏下来的。
蒙古军大获全胜,但孛鲁却没有追赶溃逃的金兵,他火速返回中都,他更担心北边那支山东军队,不到半个月便已增兵到了十万,他们已经夺取了辽东,连张柔也被他们杀得全军覆没,“自己手上连二万人都没有了。”孛鲁深深地忧虑起来,他感到了极大的压力,在返回中都的路上,他不停的考虑耶律楚材的劝告:此时已无退路,应趁机投奔蒙哥,重振成吉思汗的伟业。
中都的城廓已远远在望,三个月的鏖战,已经使这座城池千创百孔,大片倒塌的城墙露出里面黄黑色的泥土,丑陋不堪,此时的中都就象一个惨遭蹂躏后的贵妇人,已经无法站起,摇摇欲倒,一阵风或一声怒喝,都会让她彻底倒下。
耶律楚材的头发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白色,他阴郁地呆坐着,茫然地注视着墙角黑丑的蜘蛛,在忙碌地修补着它经营了半生的破网,他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竭,内心痛苦而又困惑,他忠实地执行了窝阔台的遗言,却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后果,帝国即将解体,他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瘦长的脸庞上,肌肉剧烈抽搐着、扭曲着,发出痛苦的哽咽声。
良久,他恢复了平静,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不是吗?铁木真的另一个孙子,不正在在按照自己设计的轨道行进吗?开科取士、推广理学、奖励军功、重视经济。改其父拖雷的一味残暴,刚柔并施,以马上取天下,却不在马上治之,古之开国者,也不过如此。
‘叛国?’耶律楚材微微地冷笑起来,国以德者居之,他耶律楚材绝不是愚忠的人。
......
五天后,蒙哥的手谕抵达中都:弃守中都,保存实力与忽必烈会合。
卷四 山东(上) 第二十八章 金都之旅 一
(更新时间:2007…6…12 8:26:00 本章字数:3200)
在早春的日子里,当四周一切都发出闪光而逐渐崩溃的时候,通过溶解的雪带来的浓重水气,已经闻得出土地的温暖气息。在雪融化的地方,在斜射的太阳光底下,黄鹂在天真烂漫地歌唱着,急流发出愉快的喧哗声和咆哮声,从一个溪谷奔向另一个溪谷,燕山的春天已经来临,但它的新主人已经无法体会燕山的春意,他带着从容更带着自信,远赴千里之外的金都南京,去将他的‘渤海战略’合上最后一个环扣。
早过了大名府,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五千铁骑正护送李思业南下,俨如一条黑色的长龙,在阳光下,黑色的铁甲闪着串串耀眼的光芒,杂沓的蹄声密集而沉重,象有节奏的鼓点一声声敲进人的心里,军中没有丝毫声音,在沉默中行军,骑兵的脸上充满冷峻,仿佛他们是在奔赴另一个战场。
此时李思业身在一辆华丽的马车里,车体宽大,可容十人同坐,车内铺着紫色的波斯地毯,厚重而柔软,车壁皆挂有幔缎,色彩艳丽,整个车厢内散发着浓郁的芳香。这马车自然是李秋宜的,却被李思业反客为主占了去,他已经脱去了戎装,换上一身青白色的长衫,头上也只用一块白色的方帕简单包裹,舒服地躺在靠垫上,正悠闲地读他最爱的《三国志》,嘴角微微上翘,目光恬静而柔和。
“太祖少机警,有权数,而任侠放荡,不治行业,故世人未之奇也;惟梁国桥玄异焉。玄谓太祖曰:“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李秋宜也无精打采地斜依在他的对面,乳峰随马车的颠簸而微微地颤动,她的面纱已经拿掉,眼光迷离,时而又闪过几分幽怨。
“自己到底算不算他的女人!”这是李秋宜现在最苦恼的问题,好象他很在乎,但有时却又浑然不把她放在心上。
李秋宜赤着脚,一双小巧玲珑的天足交叉搭在一只软垫上,珠圆玉润,十颗如豆蔻般的嫣红,在李思业眼前随车轻晃。
李思业若有所感,抬头看看她,笑道:“此书我已看了不下百遍,却依然不厌。”
“书中可是有颜如玉?”李秋宜侧过身去,浑圆的臀部呈现在李思业面前,她贝齿轻咬朱唇,媚眼如丝般向李思业瞟去。
李思业伸手捉住她的玉足,摩挲一阵,又深深吸口香气,这伸才个懒腰,洒然一笑道:“有美人在旁,看书却是另一番滋味,这三国在我看过百遍之后,今天竟又品出些新意来。”
这时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车外传来燕悲澜冰冷的声音:“主公,南京已经到了!”
......
南京即北宋都城汴京,曾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最大、人口超过百万的大都会,商业繁荣,市肆极为发达,汴梁城东华门外,市井最盛,……凡饮食、时新花果、鱼虾鳖蟹、鹑兔脯腊、金玉珍玩、衣着,无非天下之奇,靖康南渡后,汴京逐渐衰落,宛如半老的徐娘,只偶然还可看出一点当年的繁盛姿色。
李思业的队伍浩浩荡荡抵达了南京,兵部尚书、左丞李蹊亲自出城十里来迎,李蹊已年过半百,身材瘦小却精神矍铄,不等李思业开口,他便大笑着迎上来,用他那干枯细如鸡爪的手,紧紧地握着李思业,上下打量着他,仿佛在审视一件回归的国宝,他叹气着,恨恨地对随从的官员道:“倘若我那犬子能有李总管的半分出息,让我再少活二十年也心甘情愿”众人应和,皆赞李思业年轻有为,乃是金国之大幸。
李思业的手被他握得异常紧,心里略略有些怪异,便笑道:“李相国可否给我介绍一下各位同僚?”
李蹊这才松开了李思业的手,李思业却突然觉得手心多了一张纸条,他瞥了李蹊一眼,见他依然笑容满面,眼神却有些异样,李思业领悟,便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收了起来。
李蹊又指着身旁一人道:“这位是兵部侍郎张天纲。”李思业闪目看去,见其年已不惑,身材高大,对他欠身笑道:“我曾在户部与张信之共事多年,他常来信给我提到李总管。”
李思业抱歉笑笑道:“我却是第一次听说张大人,孤陋寡闻,惭愧的紧!”
“那个攻取中都的李思业在哪里?即来南京,怎不先来见我!”声如轻柔,却让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正不知从何处发出,驿亭后却转出几人,众人见了纷纷低头让路,唯有李蹊脸色微变,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别头不理。
李思业见了微微诧异,便向来人处看去,只见当先一人身如弥勒,和蔼可亲,见到他时两眼笑眯成一条缝,偏那眼缝里却射出阵阵冷芒,让人不寒而栗。旁边一人面皮紫红,腰粗膀大,身着高品朝服,再后面一人他却认识,正是完颜阿虎。
”李总管,前面此人是我朝参知政事兼枢密院使完颜奴申大人,旁边是枢密院副使及左元帅蒲察官奴”张天纲在一旁低声介绍道。
李思业心中凛然,完颜奴申为金国第一权相,笑里藏刀,手段毒辣,上次徐州会战之初金兵惨败,便是此人压住了求救信,送了宿敌完颜陈和尚一命,不过此人将来会有大用,暂不能得罪,李思业不敢怠慢,忙施礼道:“李思业见过丞相大人。”
完颜奴申笑呵呵地伸出肥厚的手,紧紧握住李思业,将他身体的温暖,毫不吝啬地传给了对方,又仿佛是色中饿鬼遇见了美娇娘,他仔仔细细地把李思业的通身看个清楚,这才笑眯眯问道:“李将军妙龄几何?”
“思业今年已经二十有五。”
“已经?李将军真会说笑,想我二十五岁那年,还在走鹰斗鸡,可李将军却已是堂堂的两路总管,最近又为皇上拿下了辽东和中都,前途远大。不过老夫有一言相劝,李将军的路最好慢慢地走,太早就把路走完了可不是好事,尤其要走对路,老夫不才,今天特地赶来给李将军引路。”听得旁边的李蹊脸色大变。
话的意思是警告,同时也是拉拢,李思业焉能听不出来,他微微一笑道:“蒙丞相大人厚爱,不过我已习惯快走,慢了反而耐不住性子,不过路在我看来倒有很多条,让我一时无法选择,选急了说不定反而会出错,辜负丞相的美意,丞相,你说是不是?”
话里软中带硬,却在告诉对方,自己尚拿不定主意,不要太逼自己,完颜奴申依然笑容可掬,他向官奴暗暗使了个眼色,官奴上前拍拍李思业肩膀笑道:“好一个叱吒风云的振威军主帅,果然气质超群,正如军中所传言,让我等老将都自愧不如,我在归德府离山东颇近,今后我们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李思业早闻这蒲察官奴在金国横行无忌,手握忠孝军大权,也是一地方大军阀,连完颜守绪也拿他无奈,便笑着拱手道:“我在山东也久闻官奴大人制军严谨,今日得见,思业三生有幸,改日一定要请大人去我军中,让儿郎们看看何为名将风采。”
蒲察官奴闻言呵呵大笑,这些话他本来早已听腻,但今天却由风头正劲的李思业说出,让他心下十分受用,暗赞李思业会说话,方要和李思业亲热,却一眼瞥见李蹊在旁,便冷笑道:“李大人,皇上命尔等出二十里相迎,你等却在十里处等待,可算抗旨不尊?”
李蹊亦冷笑回敬道:“我是否抗旨不遵,由不得你来判断,我自会去和皇上解释,倒是你,皇上并未派你来,你却擅自前来,又该当何罪!”
“哼!老夫闲来无事,出城逛逛,也要你管吗?”
李思业见二人唇枪舌剑,火药味十足,他早听说金国朝野党阀分明,派系间斗争激烈,今日一见果然不错,他并不插口,只高高坐在云端,悠悠地看着二人斗口。
旁边的完颜阿虎见了,急忙出来打圆场道:“大家都是老臣,莫要让大将军看了笑话,来!来!大将军,我给你介绍一名我金国的后起之秀,在唐州以二千骑兵击溃一万宋军的蒲察将军,乃官奴大人的义子,他也久仰大将军的威名。”说完他从身后拉出一名年轻的金国将军又道:“蒲察将军现已升为武仙军下都统领,昨日已蒙皇上赐剑,皇上还赐他雅号‘玉狼将’,乃我金国的年轻辈中第一人。来!给李大将见礼!”
只见此人身材雄壮、容颜俊美,身着军服更添了几分威猛之气,他大步上前给李思业施礼,但却紧盯李思业眼睛,目光中电光隐现,嘴角上挂着一丝冷笑。李思业见到此人,却脸色微变,瞳孔猛然收缩,暗暗忖道:“竟然是他!”
卷四 山东(上) 第二十九章 金都之旅 二
(更新时间:2007…6…13 8:34:00 本章字数:3026)
且说李思业见到这位金国新秀蒲察将军,心中大为震惊,他竟然就是在熊耳山与自己为敌的少寨主江玉郎,“他怎么成了蒲察官奴的义子?”李思业脸上神情微变只在一瞬间,随即又恢复正常,但却瞒不过奸猾如一只老狐狸的完颜阿虎,李思业神色的一丝细微异常,都被他捕捉而去,他顿时讶道:“大将军难道认识蒲察将军?”
李思业盯着蒲察玉郎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道:“当年曾有过一段交情,玉郎将军,你真是与思业有缘啊!”
蒲察玉郎亦冷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当年你我黄水赌斗,多年后,李兄早已平步青云,可小弟还在亲冒箭矢和敌军肉搏,人生际遇如斯,让人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
李思业淡淡道:“自古英雄盖棺后才有定论,现在言之未为过早,韩氏兄弟可好?”
“韩亮已死,韩明尚在我身边。”蒲察玉郎说到这,目光却向李思业身后投去,眼睛流露出炽热之色,旁边几人也纷纷向同一方向看去,皆面露讶色。
李思业诧异,也回头看去,却见李秋宜不知何时竟来到自己身后,脸上也没带面纱,在明亮的光线照射下,显得娇艳异常,深邃迷离的目光直夺人魂魄,原来李秋宜一直在马车上关注李思业的情况,她见所来之人皆着一、二品重臣的朝服,心中暗暗惊讶,命一仆人去打听情况,片刻后得知,来者竟是李蹊、完颜奴申和官奴,这些人她都是知道的,个个是金国显赫的权臣,尤其李蹊,还曾到夏国教过她一些汉文,说起来还是她的老师,她一时激动,竟忘了李思业不准她下车的命令。
李思业心中微微冷笑,自然是李秋宜见金国诸多高官在场,竟又起了虚荣之心,本来对她的一丝好感,又被她的任性大胆给破坏了。
他见众人皆有些失神,便招手让李秋宜上前,笑着介绍道:“此女乃我在山海关所得,原是夏国公主。”
一语即出,李蹊大吃一惊,连忙施礼道:“原来公主殿下真的尚在人间,公主年幼时我曾见过,还教过公主一些汉字,原以为蒙古人尽灭了西夏皇族,没想到公主却幸存下来,真是苍天有眼!”
旁边张天纲也长施一礼道:“金国兵部侍郎张天纲参见公主殿下!”
李秋宜见二人礼重,心下感动,急欠身回礼道:“夏国已亡,两位大人不必多礼了,适才小女子听说李相国也在,便忍不住想来看看先生。”她又向李蹊施了一礼,这才款款回身准备返回车上。
不料完颜奴申早看得眼热,哪容她再走,他微微摆手,十几名武士便无声无息地拦住了李秋宜的去路,完颜奴申哈哈一笑道:“前两天皇上还在问公主的下落,责令我去查找,想不到公主不忘使命,自己依约前来,可见是皇上洪福齐天,既然已经来了,正好我们有现成车仗,公主可随我等即刻进宫去见皇上。”
李秋宜见完颜奴申请她入宫,这才猛然记起自己是蒙古献给金国皇帝礼物,又看见完颜奴申眼中毫不掩饰的欲火,她如何不明白,这一登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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