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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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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流苏低低地道:“流苏再也不离开公子了。”

周宣从马背上探过身去。笑道:“来,亲个嘴,感谢月老。”

夏侯流苏身子往后仰了仰,羞道:“感谢月老要去月老祠,哪有这样的!”

周宣道:“月老祠自然要去,但月老最爱看到人间男女相亲相爱,看到我们亲嘴就会给我们祝福地,来……”

夏侯流苏迟疑着,但看着周宣那样斜着身子应该很辛苦,只好倾身过去。嘴唇刚触到他的唇。就被他吸住,黏在一起分不开……

天上的月老有没有看到周宣与夏侯流苏亲嘴不得而知。但夏侯昀却是看到了。

夏侯昀坐在乌篷船舱中,船舱两侧各有一扇窗子,他看着女儿与那姓周的小子并骑而行,状极亲密,后来竟然亲起嘴来了,看来女儿昨夜说地已经把身子给了这姓周的小子不是虚言啊!

夏侯昀摇着头咕哝道:“罢了罢了。”

竹篷船上的四痴突然站到船头高声道:“主人……主人……”

周宣这时与夏侯流苏已经暂停接吻,手牵着手骑马散步似地,应道:“老四,什么事?”

四痴道:“我刚才听到一声虫鸣,至少是少将级的猛虫,快快停船,我要上岸捕虫。”

周宣道:“是前面那只船的蟋蟀叫吧,刘掌柜捕到了一只好虫……”

乌篷船上的雪猪太子哈哈笑道:“没错,正是本掌柜的猛虫在叫。”

四痴在船头立了一会,怏怏回舱。

四痴刚进去,清乐公主又站出来了,月下舟头,裙裾飘飘,唤道:“宣表兄,上船来,我有话和你说。”这公主完全不管雪猪太子就在前面的船上,肆无忌惮哪。

周宣看了看夏侯流苏,夏侯流苏眼望河中船上的清乐公主,颀长秀美宛若偶谪凡尘地月宫仙子,不禁叹道:“好美地公主啊!公子真要把她送到南汉去?”

周宣道:“那南汉太子对清乐公主似乎无甚兴趣,倒是对奚二娘注目不已,干脆换换,把公主留下,奚二娘给他。”

夏侯流苏“格”的一笑,问:“公主留下给谁?”

清乐公主又叫了起来:“宣表兄,我头好痛,你快来。”

那竹篷船也悠悠靠岸而来。

夏侯流苏便道:“公子上船去安慰一下公主殿下,我且骑一下这‘照夜白’,这马真厉害,前夜我和‘黑玫瑰’怎么追都追不上,‘照夜白’还驮着两个人呢!”

周宣知道清乐公主很缠人,不上船地话不会放过他的,应道:“好,我这里有治头痛的特效药。”

周宣跳上竹篷船,与清乐公主进船舱坐下,一盏架青瓷灯散发着晕黄的光,映得人脸轮廓柔和,映得清乐公主地肌肤更象是玉雕的一般,寻常少女的裙饰穿在她身上自有一种高贵的气质,那种美丽是来自骨子里的。

小茴香捧过一盏茶来,甜甜道:“姑爷请用茶,这是老四先生亲手烹制的。”

四痴抱膝坐在船头,离舱中几个女子远远的,严守男女之防。

周宣举盏品了品,说道:“水一般、茶尚可,但烹茶手艺一流,假以时日,可以与我比肩了。”

四痴没朝这边看,耳朵可听着呢,“哼”了一声道:“我一直比你强。”

周宣一笑,问清乐公主:“公主,头痛好些了没有?我这有治头痛的好药。”

“什么药?”

“麻沸散。”

清乐公主在周宣膝盖上打了一下,赶紧缩回手,正襟危坐,她虽然胆大放肆,但毕竟舱里有别人,不敢和周宣太亲昵,便道:“宣表兄说说,你今天怎么杀了那老和尚的?”

周宣先问四痴:“老四,你后来见到盘山长没有?”

四痴道:“没有,力虎不是说盘山长保护他们大族长去了吗?”

周宣道:“盘大族长应该也脱险了,她熟悉地形,又有族人相助,那十几个清源武士要抓她真是枉自送了性命。”当即便将在客栈中与僧景全尔虞我诈、最终他周七叉棋高一着,僧景全死在了茅坑里的事一一说了。

清乐公主与小茴香、芳茶三人都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死还有死得这么好笑地,真是少见。

流水汩汩,健壮仆妇奚二娘执一根两丈六尺长地竹篙立在船头,竹篷船顺流而下,不需她撑船,她只要保持船头向前,不要打横就可以,听得周宣说中午时的事,心里是又怕又恨……

四痴看了奚二娘一眼,用手轻叩船舷:“小心撑船。”

奚二娘知道这小个子在监视她,她对这小个子殊无惧意,斜眼瞅了瞅,忽然惊出一身冷汗:这小个子没事在劈柴玩,右手一把短刀,左手一根木柴,将木柴往上一抛,那木柴在空中旋转着,右手刀劈出,没等木柴飞溅出去,左手疾探,就把木柴抓住,丢在脚下,已经劈成两半了。

在洪州,四痴以手指敲碎坚硬地生核桃吓退了赛郭解宋武,在福州,四痴以劈柴绝技吓得奚二娘不敢有异心。

壮哉,老四!

第064章 负荆请罪

乌篷船在前,竹篷船在后,两艘船先后顺流进入闽江,水流顿时浩大了许多,船速也加快,岸上跟着的夏侯流苏和力虎等人也催马快行,金毛犬鲁鲁被力虎抱上马背歇息。

夜已深,清乐公主手托香腮,有点坐不住了,长途赶路很累,但与前几日被僧景全押着上路那又是天壤之别,心情舒畅多了,这种小船她还没乘坐过,听着舱外沉沉的流水,看着宣表兄在晕黄灯光下微笑着说话,感觉很温馨,娇慵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宣表兄我困了。”便娇恹恹侧卧着,头枕在芳茶的腿上,眼波朝周宣一荡,心里想着要是枕着宣表兄的腿入眠就好了。

竹篷船上的褥垫图案精美、质地轻柔,是从马车上搬来的,那辆马车还是僧景全等人停在雪峰山下,被盘山长顺手牵羊搞来了,现在那辆马车便弃在了河岸边,不知便宜哪个村民了。

清乐公主淡紫色的长裙熨贴着珠圆玉润的胴体,秀颈长腿、细腰隆臀,侧卧的姿势周宣也不是第一次见,每次都是那么诱人,前夜抱在怀里反而不觉得,现在这样有点距离看来真是天生尤物、勾人魂魄。

小茴香、芳休两个小丫头也东倒西歪了,小茴香还迷迷糊糊说:“姑爷,小茴香服侍姑爷歇息吧?”

这竹篷船睡四个人也尽睡得下,但就这样与清乐公主还有两个小丫头滚在一起睡也太那个那个了,周宣便坐到船头与四痴闲聊。谈些围棋、蟋蟀和茶道。

四痴问:“主人,那雪猪太子在哪里捕得了一只青背蟋蟀?”

周宣道:“说是前几日在岸边歇息时捕到的,这家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好,仅次于我了。”

四痴道:“我们今年连一只黄背蟋蟀都没捕到,去年运气好,捕到只黑背虫竟然有少将以上级别的实力,想念‘摸不得’呀!”

周宣道:“现在正是蟋蟀最活跃的时期。应该能捕到好虫,我答应过你的。一定要捕到中将级以上的猛虫,并且在兴王府五国虫战中夺魁。”

四痴想起她与周宣之间的那个赌约了,问:“主人若真得了五国虫战魁首,要我答应你一件什么事?”

周宣道:“先不说,我现在光杆帅一个,手下无大将,心里没底呀。”

四痴咕哝道:“反正你要是提出太过分的赌注。我也不会答应你。”

周宣笑道:“我们情同兄弟,我就是再过分那也是为你好嘛。”

忽听得前面乌篷船掌篙地费清高声问:“周郡……周客官,鼓山离此不远,约有十里水路,我等还要去鼓山否?”

周宣应道:“当然要去。”

十里水路,顺风顺水,不需小半个时辰便到了,两艘船在闽江北岸一处平坦沙地泊下。不一会,夏侯流苏等人也赶到了。

这时约莫是凌晨丑时,明月西斜,天地朦朦,朝北望,十里外鼓山青黑色的山影郁郁静穆。

夏侯流苏靠近问:“公子。何事停船?”

周宣道:“流苏,你上船歇息,我与老四去鼓山那边看看。”

夏侯流苏道:“我陪公子去。”

四痴道:“主人,还是待天明再去吧,骑马夜行,遇到吴越兵必受查问。”

周宣想想也是,便招呼岸上众人道:“诸位都下马休息一下。”又问邻船地费清:“费中郎,獐子肉还有没有?”

费清道:“尚有十余斤獐子肉,却是生的。”

周宣道:“让刘掌柜烹肉。”

费清道:“我家大掌柜睡着了。”

周宣道:“叫他起来,这是他的拿手厨艺。别人烹制。他会不悦的。”

费清只好去推醒太子殿下,那雪猪太子听说周客官让他起来烹制獐子肉。一轱辘就爬起来了,哈哈笑道:“周客官、各位客官,请稍候,看本掌柜的手艺。”

周宣跳上河岸,找了一处地方撒尿,看到四痴走得远远的,过了一会绕回来,心道:“老四这个女扮男装也够辛苦的,对了,她难道每月不来癸潮地?修炼到斩赤龙的境界了?”

乌篷船上的三名清源武士架着夏侯昀也上岸了,夏侯流苏过去和爹爹说话,夏侯昀爱理不理,只说了一句:“流苏,你好自为之吧。”

夏侯流苏不敢多说什么,只在爹爹边上跪坐着,心里隐隐的不安。

獐子肉的香味开始飘溢,雪猪太子站在船头,笑眯眯道:“诸位客官,肉烹好了,请品尝,周客官先请。”亲手舀了一碗,让费清给周宣送去。

周宣捧着那碗獐子肉到夏侯昀面前,递给夏侯流苏,说道:“岳丈大人,僧景全的点穴术没人解得开,委屈岳丈大人了,再过几个时辰就好了……流苏,你来侍候。”

夏侯昀突然开口道:“周宣……”这是夏侯昀第一次未以“姓周的小子”相称。

周宣忙应道:“岳丈大人有何吩咐?”

夏侯昀看了看着陶碗的女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好待流苏,流苏自幼没有了娘,我这个做爹地又是一个粗人,哪会照顾孩子,流苏跟着我吃苦了!”

夏侯流苏一听爹爹这话,喜上眉梢,爹爹终于同意她和周公子在一起了,说道:“爹爹疼爱女儿,女儿从没觉得苦。”

周宣郑重表态道:“岳丈大人放心,小婿一定会待流苏好的,再说了。我哪敢欺负流苏啊,她鞭腿那么厉害。”

夏侯流苏羞涩一笑,看看爹爹,却并无笑意,只是点点头。

食罢獐子肉,周宣从船上取下一块羊毛毯,铺在一块江边大石上。曲肱高卧,听着江水和虫鸣。词兴逸飞,叫道:“流苏,来,我有新词一阙念给你听。”

夏侯流苏看了看爹爹,夏侯昀微笑道:“去吧,出嫁从夫呢。”

夏侯流苏大羞,撒娇道:“爹爹也取笑女儿。女儿不理爹爹了。”说着,盈盈起身,噘着嘴,一边走一边回头瞪她爹爹。

夏侯昀面上呵呵笑着,心里无比沉重,他地双手撑在地上,只要他愿意,他现在可以一跃而起。

周宣见夏侯流苏过来。轻声笑道:“流苏,你爹爹回心转意得好快啊!”

夏侯流苏秀眉一蹙:“公子不相信我爹爹?”

周宣道:“怎么会,我是感慨世间感情力量之大,至坚至锐,可以改变一切,五伦之情。君臣、父子、兄弟、夫妻、朋友,我以为君臣是最轻的,什么国家大义,那是最迂阔的,我只要我的家人、我地朋友过得好就行,当然了,很多时候,家和国联系在一起,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来走这漫漫南汉路。”

夏侯流苏跪坐在周宣身边。听他高谈阔论。微笑道:“可我爹爹却是论说认为君臣最重……”

周宣道:“陈思安算君吗,不过一割据军阀而已。不过岳丈大人似乎开窍了,爱护女儿女婿胜过了愚忠陈思安。”

夏侯流苏得到了爹爹同意她与周宣在一起,心情非常愉快,将一缕散落的鬓发掠至脑后,问:“公子不是说新得了一阙词吗,念给流苏听听,流苏最爱公子的诗词……公子叉过手了吗?”

周宣老脸一红,心道:“我叉什么手啊,不过是刚好记起一阙应景地词而已,不吟白不吟,我周七叉岂能数月无新作,辜负我唐国第二才子的美名!”说道:“叉过了,你听我吟来,这又是一阙《水调歌头》,同样是咏中秋地……”

周宣朗声吟道:“砧声送风急,蟋蟀思高秋。我来对景,不学宋玉解悲愁。收拾凄凉兴况,分付尊中醽醁录,倍觉不胜幽。自有多情处,明月挂南楼。怅襟怀,横玉笛,韵悠悠。清时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瓯。可爱一天风物,遍倚栏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卧江流。”

词中颇有不伦不类处,何来南楼?何来玉笛?十二栏干何在?但自来诗家好作虚言,居住茅棚也自认为是高楼,喝的是白水写到诗里成了美酒,所以夏侯流苏只有欢喜赞叹,衷心佩服公子高才。

周宣道:“以后不要叫我公子了,要叫宣郎,来,试着叫一声。”

夏侯流苏忸怩道:“流苏叫不出来。”

周宣道:“谁说的,你很会叫。”眉梢一挑,露出张敞画眉的谑笑。

夏侯流苏一愣,便即醒悟,月下也能看到脸红,娇嗔道:“公子欺负人家……”

周宣道:“那你叫我……”

夏侯流苏左右看看,这才低声道:“宣郎……”声音娇颤,悠呜如箫管,女子动情的低唤真是回肠荡气,低徊不已。

周宣握住她地手,说道:“到了漳州海岸,你便下船,到江州等我。”

夏侯流苏坚决道:“不,我要陪公子……宣郎去南汉,同去同回。”

周宣道:“要去就去吧,此去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两个人握手细语,也不觉得困倦,情义浓浓,直至东方之既白。

四痴过来道:“主人,去鼓山吧。”

周宣道:“好。”吩咐众人原地待命,不管蔺戟他们到了没有,午时他和四痴就会回来,继续赶路。

清乐公主醒来了,叫道:“宣表兄,你也要去。”

周宣道:“也行,你把脸涂成锅底那般黑,我就带你去。”

“为什么呀?”清乐公主手抚白嫩脸蛋,她可是很爱惜自己容貌地。

周宣道:“不为什么。好好给我呆着,不要给我惹事,嫌我还不够辛苦吗!”

周宣骑“照夜玉花骢”,四痴骑“云中鹤”,两个人望鼓山而去。

行了七、八里,只见山麓大片大片地香樟树、枫树、柳杉、马尾松、丹桂、油杉,青翠、火红。山色绚烂多姿,远望崖壁。有不少摩崖石刻,有些字竟有方丈大小,连周宣这个近视眼都分辨得出来。

鼓山脚下有一山亭,有卖茶和各种风味小吃地摊贩,周宣与四痴牵马在山脚下转了转,这时卯时未到,除了早起的小贩。没看到有其他游人,两个人便坐在小吃摊位前吃兴化粉和鼎边糊,风味独特,才花了五十文钱。

远远的看到一辆牛车辘辘而来,四痴眼尖,喜道:“驾车的是盘山长。”

周宣起身迎过去,盘山长也看到了周宣二人,大喜。回头冲车厢里说了一句什么,牛车停下,从牛车下来一个美女,淡绿色的窄袖衫襦、小簇团花蜀锦长裙,帛带束腰,高鬟发髻饰以步摇花钿。眉目如画,容光眩目,尤其是那双眼睛,真是秋水为神。

周宣一呆,这是谁?没见过!待见那美女褰裙快步而来,哪象一般汉人女子那样娉婷曼步,倒象是山间麋鹿,跳跃轻盈。

“啊,盘大族长!”

周宣大喜,大步迎上。含笑道:“大族长这般妆扮。我都认不出来了。”

盘玉姣笑吟吟道:“周郡公,我这裙装美不美?”

山哈女子就是直率。周宣又猛看了几眼,赞道:“美,美得危险!”

盘玉姣那双神采动人的美目斜睨周宣,问:“美就是美,怎么就危险了?”

周宣道:“盘族长这样地大美女太引人注目,岂不是危险?”

盘玉姣嫣然一笑,道:“郡公这是夸我呢!郡公,你地那位夏侯小姐呢?”

周宣道:“在江边船上。”

盘玉姣道:“郡公真是好本事,竟然在清源也安插有美女内应。”

周宣道:“惭愧,差点连累盘族长,盘族长这就随我去吧,与我一道去漳州见盘玉姣盘大族长。”

盘玉姣面色微红,道:“郡公莫怪,我不是有意要瞒郡公……”

周宣道:“是起先有点不信任我对吧,没事,正该如此小心谨慎地,大族长还未用早餐吧,我请客,请大族长吃鼎边糊,就是锅巴。”

盘玉姣跟着周宣回到那个小吃摊,盘山长带着另三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山哈人到另一处摊点用餐。

周宣看了看,那三人一女二男,正是盘玉姣的贴身护卫,原本是四个,现在剩三个了,问盘玉姣,盘玉姣淡淡道:“那个死了,不是一路人。”

周宣明白了,死掉的那个山哈女护卫是奸细。

几个人在鼓山脚下等了一个多时辰,没有看到蔺戟等人的踪影,问附近地摊贩,近日可有远客到来?都说没有。

盘玉姣已经听周宣说了智除僧景全之事,还准备去霸占中天八国泊在闽江入海口的海船,便道:“郡公不必等了,钱惟演已知道你我二人还有清乐公主就在福州左近,正派兵四处搜索,我们不能在此久留,要尽快出海,我让盘山长留在这里等候郡公失散地部下,会帮助他们安全离开福州的。”

周宣也知道形势紧迫,虽然解除了僧景全的威胁,但一旦被吴越兵发现,那就更是糟糕,当即点头道:“是,那就走吧。”买了一些小笼包回去给清乐公主她们吃。

盘玉姣把盘山长唤来,叮嘱了几句,便坐上牛车,带着三名护卫,随周宣和四痴来到闽江边泊船处,见到了夏侯昀父女和清源五武士,双方都有点尴尬。

周宣道:“大家以后都是一殿之臣,要和睦相处才是。”

盘玉姣在竹篷船上恭恭敬敬拜见清乐公主,唐皇李煜封盘玉姣的爵位是龙岩县侯,从四品,比之周宣的二品郡公那是差得远了。

清乐公主知道她这次能脱险,这个盘玉姣起到了关键作用,所以对盘玉姣也很是相敬,表示回到金陵要向父皇请旨嘉奖盘玉姣。

盘玉姣谢过,心里却道:“公主不是要嫁去南汉吗,怎么回金陵请旨嘉奖我?那南汉太子可就在前边船上。”

现在的队伍很壮大了,一共二十二人,依旧是一部分人乘船、一部分人骑马在岸上行。

两艘船刚刚离岸,忽听乌篷船上的一个清源武士叫道:“夏侯大人呢?夏侯大人哪里去了?”

周宣大吃一惊,忙站上船头问:“怎么回事?”

乌篷船上的两名清源武士惊慌失措道:“夏侯大人不见了!”

岸上一名牵马地清源武士也叫道:“夏侯大人地坐骑也不见了!”

周宣喝道:“停船!停船!”与夏侯流苏一道纵身跃上河岸,四痴赶紧跟上。

众人回到先前泊舟处,却见沙地上留下几行字:

“流苏,你救周宣,为父不忍责怪你,但我夏侯家受陈都护两代恩情,岂能背叛清源投唐!流苏,你自随周宣去,为父回清源向陈都护负荆请罪。”

“爹爹……”夏侯流苏失声痛哭。

周宣不住摇头,这个岳丈太愚忠了,这样回去不是找罪受吗?说道:“流苏,上马,我们去把你爹爹追回来!”

夏侯流苏说道:“不了,爹爹心意已决,追不回来的。”心里地想法却是:“宣郎未离险地,这时若去追我爹爹,要是遇到吴越人那就糟了,爹爹性子倔强,认定的事很难挽回的。”

夏侯昀一走,那五名清源武士心神不宁了,他们还想悄悄潜回泉州城搬取家眷出逃,可现在夏侯昀回去负荆请罪了,那他们投降之事不就露馅了吗!

周宣是极心细之人,岂有不知这几个清源武士地心思,说道:“诸位不必惊慌,你们既已投诚,我就要保你们一家老小平安,我且问你们,你们来时从泉州到福州行了几日?”

有人答道:“五日。”

周宣道:“陆路难行,由海路到泉州何需三日,诸位在泉州上岸疾行,完全可以赶在我岳丈回泉州之前把家眷搬出。”

五名清源武士面露喜色,这才略略放心。

盘玉姣道:“此处离入海口还有四十里地,不需两个时辰便可赶到,就怕中天八国的海船不在。”

那奚二娘忙道:“在的在的,国师安排好的谁敢不遵,说好会等到八月底才会离去。”

周宣问:“这边海船由谁统领,你可认得?”

奚二娘道:“认得,是严寨校尉统领的,自中天八国出发时我等都见过面,这严寨校尉便是严庆的弟弟。”

“哪个严庆?”

“就是,就是死在茅坑里的那个。”

众人继续水陆并进,且喜一路顺利,并未遇到吴越军士盘查,于午后未时来到了闽江入海口。

一路上,夏侯流苏一直不说话,倚着舷窗看着奔腾不息的江水,眼泪一颗颗滴入江中。

周宣安慰道:“流苏你别急,到了漳州我们再想办法,一定不会让你爹爹受罪的,相信我。”

夏侯流苏点点头,心里却是早已拿定了主意。

第065章 假惺惺

江海相接处,水质泾渭分明,两艘船就在入海口乱石岸泊下,放眼望去,午后阳光斜照,海面金光闪闪,福州出海码头并不在这里,所以船只稀少,不远处倒是有几条船,不过都是长不过三丈的小渔船,这种船哪里出得了海!

周宣问那奚二娘:“船在哪里,如何联系?”

奚二娘道:“这个贱妇倒是不知,只知赶到闽江口就会有船接应。”

周宣道:“老四,你与奚二娘上岸往北边去看看,如果看到中天八国来接应的人,就说国师受伤卧船不起,让校尉严寨来叩见。”又警告奚二娘:“这是你立功的良机,你不想抛尸他乡就给我好好配合。”又交待了几句,奚二娘唯唯称是。

四痴押着奚二娘往北去了,周宣又让五名清源武士到附近小树林暂避一避,毕竟他们的黑袍战甲太醒目。

夏侯流苏收泪起身道:“我也去避一避。”

周宣道:“你呆在船上就行。”

夏侯流苏低声道:“这五人心志不明,我去看着点稳当些。”

周宣点头道:“那好。”右手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夏侯流苏颊边泪痕,柔声道:“别担心,你爹爹不会有事的,还有,流苏可别做傻事呀,你如果也偷偷跑了,那我会很生气的。”

夏侯流苏长长睫毛覆盖下来,低声道:“知道了。”心里想:“我不能拖累宣郎。我要找爹爹去,劝不回爹爹,我也要去为爹爹顶罪,这本来就是我引起的,等宣郎上船后我就走。”

夏侯流苏六人刚刚骑马进了小树林,忽见远处空中一只火红大鸟飞起,这大鸟形似羽鹤。羽毛却是火红地,清唳一声。往北飞去。

过了一会,四痴和奚二娘就领着一个人回来了,近岸海边还有一条小舢板跟随。

周宣和房太医迎了上去,见四痴领回来的那人渔夫打扮、神态谦卑,想必是中天八国的下级军士。

奚二娘引见道:“这位周大人是我中天八国安插在福州的内应,国师最为倚重,这次国师一行遇到吴越人的追杀。死伤甚多,天幸有周大人相助,我们才到了这里。”

那人赶紧行礼:“小人华山,见过周大人。”

周宣皱眉道:“大船在哪里?国师伤势不轻,医生我都请来了,得有个安稳的地方治伤……”朝身边的房太医一指。

华山忙道:“大船就泊在那边,大人请看……”

周宣顺着华山所指朝东北方一看,就见离岸大约七、八里处一艘海船正鼓帆驶来。二桅三帆,估计这海船也不甚大,长度不会超过十五丈。

华山道:“小人见到奚二娘,即放飞手中赤鹳,那边大船见赤鹳飞起,便会靠岸。”

周宣作色道:“这般迟延。若是吴越兵就追在我们后面该怎么办,国师岂不是要陷入敌手!”看了看不远处跟来地那条小舢板,道:“你速速迎上大船,让严寨来见国师。”

华山答应一声,匆匆上了那小舢板,两人划桨,迅速朝海船迎去。

周宣朝费清、陈延寿二人笑道:“准备夺船。”

费清凶神恶煞地道:“听凭郡公吩咐。”

远远的看到小舢板靠近海船,海船降帆,放缓船速,一人从大船下到舢板上。小舢板掉头很快靠岸。华山领着一个身材高大地武弁跑着过来了。

那武弁奔近,叫道:“国师伤得如何了?严庆……严庆……”

周宣喝道:“严寨。大呼小叫做什么,要把吴越人引来吗?”

那武弁立马噤声了,上下打量周宣,正有疑问,却见奚二娘从乌篷船里里钻出来,唤道:“严校尉,国师召见。”

武弁严寨一听,赶紧奔到江边,跳上乌篷船,躬腰入舱,舱里相对昏暗,还没等他看清那个雪白的大胖子,后脑勺就挨了一铁棍,顿时倒在了舱里,口鼻出血,死了。

周宣和华山站在海岸边,看着那艘海船越驶越近,在离岸三十丈泊下,船工喊道:“这里水浅,无法靠岸,请大人乘舢板上船吧。”

周宣道:“就让掳来的唐国公主先上船。”

竹篷船直接划过去,四痴和清乐公主、小茴香、芳茶、盘玉姣的三名护卫一共七人先上到大船,只见甲板上约有三十名身穿赤衣的中天八国武士,其余的都是船工。

那些中天八国武士见到美丽无双的唐国公主,一个个两眼发直,感叹国师立下不世奇功、羡慕圣王得此绝色公主,哪里还有半点疑心!

乌篷船随后划到大海船下,房太医、费清、陈延寿上到大船,然后是雪猪太子,雪猪太子实在沉重,船工转动辘轳很费了一把劲才把他吊上大船。

和清乐公主一样,雪猪太子也很醒目,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好几个船工同时惊呼:“太子殿下!”

四痴一听,不妙,有人认得这雪猪,当即轻叱一声:“动手!”扑入整齐列队地中天八国武士当中,短刀飞舞,刹那间刺死三人。

其余武士大惊,很快散开,各执武器迎敌,其中不乏好手。

但这时醒悟已经晚了,费清、陈延寿这鹘门两大高手一齐出手,还有盘玉姣的三名护卫,不过半盏茶时间,将三十名中天八国武士杀得干干净净。

甲板上的船工、篙师、水手、帆师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连喊饶命。

清乐公主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断臂、断头的血淋淋尸体。承受不了,趴在船舷上呕吐,望着岸上地周宣唤道:“宣表兄……宣表兄……”

陈延寿对雪猪太子道:“大掌柜,这船象是我汉国制造的,中天八国何曾会造船,靠的是劫夺我汉国的海船。”

几个船工顿时叫了起来:“我等就是汉国子民,是被赤军子劫来地。这位莫不就是我汉国的太子殿下?”

雪猪太子笑道:“没错,就是本掌柜。抢来抢去,原来抢回的是自家地船,有趣。”

刘延寿问那些船工:“船工还有没有中天八国的人?”

有船工道:“底舱还有两个。”

刘延寿道:“给尔等一个效忠太子殿下地机会,去把那两个家伙抓来。”

一伙船工蜂拥下舱,不一会擒了两个中天八国地人上甲板,看模样是文官,已经被打得半死。费清上前,补上两刀,就死透了。

看着满甲板的尸体,雪猪太子道:“都丢到海里去吧。”

陈延寿劝阻道:“不能丢在这岸边,等出了海再丢。”

那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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