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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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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寿铁棍挥舞,在前冲杀。

雪猪太子给他们鼓劲道:“费将军、陈黄门,本掌柜这次如能化险为夷,回到兴王府,你二人就是汉国的大功臣,必有重赏,你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哇……”临阵许诺得正带劲,屁股上突然挨了一箭,痛得大叫起来,好在肉厚,伤得不重。

就听到有人喊:“那是汉国太子,莫要射死了他,活捉,活捉!”

电闪雷鸣,乌云翻卷,天黑得象夜幕降临,随即一场瓢泼大雨倾泄而下,这样地天气对周宣等人突围有利,到处一处混乱,雨水浇得眼睛都不开。

周宣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混战场面,心惊肉跳,好在胯下的“照夜玉花骢”神骏非凡,奔纵跳跃,渐渐甩开追兵,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再看身边,只有紫马青衫的四痴还紧紧跟在他身边,清乐公主的这匹“枫露紫”也是万里挑一的名马。

大雨滂沱,看不清远处,听到喊杀声在迅速逼近。

四痴大声道:“主人,我们先走,前面就是连绵的群山,到了山里就不怕吴越兵了。”

周宣问:“蔺将军他们冲出来了吗?”

四痴道:“蔺将军他们已冲了出去,就不知道向哪个方向去了,这大雨天连方向都辨不清。”

正这时,从不远处雨幕中突然射出一篷雨箭,箭矢从空中急速掠过,撞得雨点飞溅……

四痴大叫:“主人小心!”从马背上腾空而起,手中短刀盘旋飞舞,织成一面光盾,将来袭地箭矢挡下,周宣与“照夜玉花骢”毫发无损,但四痴的坐骑“枫露紫”却悲嘶一声,连中三箭,跑了几步,栽倒在地。

这样的好马却被射倒,四痴大怒,返身朝发箭处冲去,痴逾奔马,片刻功夫冲到一队吴越骑兵面前,刀光一闪,杀死两人,随即后掠,几个呼吸间回到周宣身边,那边箭矢又激射而至。

四痴擅长伏击暗杀,一击毙敌,这样混乱的战斗实非他所长,尤其是冷箭,防不胜防。

周宣大叫道:“老四,上马。”

四痴稍一犹豫,周宣破口大骂:“妈地!我管你是男是女,扭捏什么,快上来!”

周宣自己也不明白怎么突然吼出这么一句,也许早疑心四痴是女的,这时情急之下就吼出来了。

四痴愕然,随即纵身上马,坐在后鞍上,大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宣用袖子擦了一把脸,应道:“没什么,胡乱说地,坐稳了。”纵马狂奔,忽觉四痴身子一颤,还闷“哼”了一声,忙问:“老四,怎么了,中箭了?”

四痴坐直身子,冷冷道:“没有,快跑。”

周宣往前挪了挪,说道:“老四,坐过来一些,抱住我的腰。”

四痴道:“我还要挥刀拦箭,抱着你的腰我不成你的挡箭牌了!”

周宣一笑:“那小心点,别摔下去!”

“照夜玉花骢”不愧是旷世名驹,虽然驮着两人,依旧奔跃如飞,在风雨中雪鬃飞扬,银蹄起落,飘若惊风,疾如闪电,后面的吴越骑兵虽然奋力追赶,但越追离得越远,转眼一个白点消失在茫茫雨地中。

周宣也不辨道路,由得“照夜玉花骢”奔跑,只觉地势越来越高,道路越来越逼仄,已经进入长溪县西面山区了,后面追兵早不知甩到十几里外,大雨也已减弱为绵绵细雨,天地间只有繁密的雨声。

周宣舒了一口气,说道:“老四,我们这回可是吃了大亏了,连遭暗算、疲于奔命啊!”

四痴“嗯”了一声。

周宣又道:“人没死,棋就没有结束,还有翻盘的机会,景全老秃驴,我就好好和你斗一斗,看看谁笑到最后!”

山路崎岖,“照夜玉花骢”放慢速度上坡,周宣正准备勒马缰下马徒步走,忽听四痴“啊”的一声,整个人向马臀滑落,周宣左手急向后捞,正好抓住四痴的一条手臂,但此时四痴已经滑到马臀后,将周宣也拖带了下去,两个人一起跌在泥泞不堪的山道上。

第040章 暴露

周宣跌落时,只来得及脱掉右脚马镫,左脚还卡在马镫上,所幸“照夜玉花骢”颇通人性,立即止步,没拖着周宣跑。

强悍的四痴竟会从马背上摔落,这让周宣大吃一惊,心知四痴定是受伤了,顾不得手肘跌得疼痛,急急坐起身,脱马镫时看到了“照夜玉花骢”雪白的马腹一片鲜红,那是血!

“老四,你受伤了!”

“没事,没事……”

四痴口里说着没事,挣扎着要坐起来,周宣过去扶他,这才看见一支利箭从四痴背部右肩胛骨穿入,凿子一般的箭头竟透出四痴前胸,把四痴射了一个对穿。

周宣大惊:“老四,你别用劲。”蹲下身子,将四痴左手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站起来,但见四痴脸白如纸,嘴唇发青,湿淋淋的青衫靠右胸被血染成大片黑红色。

“老四,你中箭了应该早说啊,这一路流血,会死人的!”

周宣心中焦急,这僻静山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雨又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山外吴越军士随时可能追上来,房太医又走散了,也不知是不是落到了吴越人手里!

四痴勉强笑了笑,说:“没事,比这更重的伤我都受过,我扛得住。”

周宣道:“我革囊里有房太医给我的伤药,只是这箭不能乱拔呀。”

四痴道:“有伤药就好,先不要拔。找个地方避雨,我能自救……主人把伤药先给我。”

周宣将四痴扶到山道边,在一块稍微平整些的麻石上坐定,掏出一个小锡瓶给四痴,说:“老四,这是伤药,你先在这坐一会。我跑到前面找找,看有没有人家。很快就回来,最多一刻钟,坚持住。”将马牵过来和四痴作伴,他大步向山里奔跑,一边跑一边抹脸上地雨水,后肩新结痂的伤口有点撕裂,疼痛难忍。

跑过这段山道。迎面却是一座更高的大山,林木茂盛,山口修有石阶,周宣心里一喜,那里应该有人家,当即快步奔去,却见一排大樟树后面,是一座红墙小庙。庙门廊下停着一辆独轮车,还有一头黑驴,庙门大开,里面有人避雨。

周宣跑过去,见是一男一女,汉人装束。男的蹲在地上,手里一把篾刀,在削着什么,那女的背对着庙门,梳着碧螺髻,红衫翠袖,细腰丰臀,背影颇为诱人,正在看庙殿正中的那尊神像。

听到脚步声,那女子转过身朝周宣看来。周宣在明她在暗。瞟了两眼,忽然“啊”的一声。一双水汪汪地媚眼陡然睁大,翠袖掩口,非常吃惊的样子。

周宣见是两个汉人,放下心来,说了句:“叨扰两位,我有个伙伴也要来避雨。”转身往回跑,要接四痴来这小庙。

庙里那个女子对篾刀男子说了句什么,那男子“啊也”一声,跳将起来,大步朝周宣追来,喊道:“周侯爷……周侯爷……”

周宣一惊,这是谁,怎么会称呼他以前地爵位?止步回头,见庙里奔出的这个男子浓眉厚唇、貌似朴实,看上去有点面熟,只是手里提着的那把篾刀似乎来意不善,赶紧抽出腰间漏影刀,喝道:“你是何人?把刀放下。”

那男子赶紧丢下篾刀,就在泥地里跪下,仰起脸道:“侯爷不认得小人了?小人是信州永丰杉溪驿的徐篾匠啊。”

“徐篾匠?”周宣顿时记起来了,就是妻子梅枝被土匪红糖霸占的那个徐篾匠,忙道:“原来是徐篾匠,庙里可是你妻子梅枝?”

徐篾匠连忙点头:“是是,正是小人的妻子梅枝。”一边朝庙里叫唤:“梅枝,快来拜见周侯爷。”

绰号“竹林西施”的梅枝低头趋出,敛衽万福:“奴家见过周侯爷。”

周宣也无暇问徐篾匠、梅枝夫妇怎么会来福州长溪,道:“你们夫妻和好了?那很好,先帮我个忙,我有个伙伴受了伤,在那边。”

徐篾匠一听,赶紧推着独轮车跟在周宣后面,扭头对庙廊下地妻子说道:“梅枝你稍等一会,我随周侯爷去去就来。”

梅枝起先看到周宣,又羞又愧,心里酸甜苦辣,百感交集,她的相好红糖可以说是死在周宣手里,起先她恨极了周宣,但又知地位悬殊,根本没能力为红糖报仇,而她丈夫徐篾匠对周宣是感恩戴德,邻里乡亲也常常说起周侯爷对信州百姓所作的仁义之事,久而久之,梅枝对周宣的恨意也就淡了,这时猝然相逢,没想到报仇,却想起当初周宣摸她奶子的情景,当时她问周宣敢不敢摸她奶子,虽然是负气话,以为周宣会畏惧红糖的名头不敢摸,却没想到周宣摸了,还打骂她……

想到这里,梅枝面红耳赤,叫道:“奴家也去。”从廊柱解下黑驴的缰绳,冒雨跟了上来。

徐篾匠谦卑地道:“侯爷,小人这里有斗笠、蓑衣,侯爷要不要披戴?”

周宣道:“都湿透了,还披戴什么!我先跑过去,你们随后来,就在山路那边……”

周宣跑回来时,“照夜玉花骢”还在道旁,四痴却歪倒在麻石边,不禁大惊,叫道:“老四……”飞奔上前,见麻石畔有一个箭头和一截箭杆,再看四痴右胸,那支穿胸凿子箭没有了。

原来是四痴自己用短刀截断箭头,然后反手从背后拔出箭枝,一时血流如注,他将前胸伤口敷上药后,反手要敷背伤,痛得举不起手来,失血过多。头一晕,就栽倒在泥地上,小锡瓶也从手中滚落。

周宣一探四痴鼻息,还好,气息不算微弱,见四痴背部右肩胛骨还在流血,赶紧拾起小锡瓶。瓶里的伤药还有一大半,房太医炼制地这种伤药是药膏状的。止血有奇效。

周宣将药膏抹在四痴背部伤口上,正要撕衣襟给他包扎,却看四痴手里缠着一条长长的白布条,不知是哪里来的,看来四痴就是想用这白布条裹伤。

这时,徐篾匠、梅枝夫妇推着独轮车、牵着毛驴赶到了。

周宣声音急促:“徐篾匠,快来帮我扶住他。我给他包扎伤口。”

徐篾匠将独轮车歪靠在山路边,过来扶四痴坐正,突然“啊”的一声,赶紧侧过脸去,黝黑的脸胀成猪肝色,对梅枝道:“梅枝,你来扶。”

梅枝心道:“你扶得好好地,干嘛叫我去扶。我如何好面对周侯爷!”

听丈夫徐篾匠叫得急,梅枝便上前接手,眼睛一瞄四痴胸前,一愣,脱口道:“原来是个女地!”再看周宣,也盯着四痴胸前。一副愣神的样子,心想:“这周侯爷也很好色啊,这奶子也没美到哪里去,白嫩是够白嫩,可是奶头内陷,哪里比得上我茁壮翘然!”

周宣虽然早猜到四痴很可能是女人,但此时真地看到四痴的雪白隆起的胸脯,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有一种荒诞感,晃了晃脑袋。定下神。将四痴圆领青衫的襟扣解开,小心翼翼地从肩头褪下。不使碰触到伤口,然后开始用白布条为四痴包扎,绕了几圈周宣就醒悟了,这白布条就是平时四痴裹胸用的,一对不算小的乳房被那样紧紧勒住,嫩红的处子乳尖已经内陷,何苦啊!

周宣细心将布条缠好,在背部打上活结,然后重新给四痴穿上衣衫,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心道:“老四这么急着自己拔箭疗伤,应该是怕被我看到吧,哪会想到自己会晕过去!”

徐篾匠道:“侯爷,让这位小姐坐独轮车吧,小人一定小心推车。”

周宣道:“莫要称呼她小姐,待她醒来,只可称呼她为老四先生,不然她会不高兴。”

徐篾匠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梅枝打量了一下四痴地装束,心想:“原来是女扮男装啊,难道周侯爷是今日才知道?”

周宣道:“坐独轮车怕颠簸,还是我来背吧,你们帮我把马牵过去。”说罢,伏在身,让梅枝帮着托一下,将四痴负在背上,又问:“有伞吗?”

梅枝赶紧从驴背布囊里取出一把伞撑开来递给周宣,周宣让伞架在他脖子上,不让雨淋到四痴背部伤口就行,迈步朝三里外地小庙走去。

徐篾匠见堂堂的信州侯象脚夫一般背人,很是不安,想帮侯爷背,又觉得这老四先生是个女子,不知是侯爷地什么人,他背肯定不大方便,梅枝背倒是最合适,不过梅枝自幼娇生惯养,吃不得苦,肯定背不动。

周宣曾经背林涵蕴上过庐山,也算是练过的了,四痴不比林涵蕴重多少,眼前的路又比上庐山轻松易行,除了后肩伤口痛之外,其余都还好。

快到小庙时,四痴苏醒了一下,见周宣背着她,便弱弱地问:“主人,我们去哪里?”

周宣道:“别说话,好好休息养神,有我呢。”

四痴象被催眠一般,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四个人来到小庙里,徐篾匠取出一块油毡铺在神像下、香案前,梅枝帮忙,让四痴从周宣背上卸下,躺在油毡上。

徐篾匠道:“侯爷身上湿透了,小人想办法燃一堆火吧。”

徐篾匠是长年离家在外谋生的人,做这些事很熟络,不一会找来一扇破门,用篾刀劈成柴条,很快燃起一堆火。

周宣见四痴蜷缩着湿漉漉的身子,脸色依旧青白,便对梅枝道:“梅枝姑娘可有换洗地衣物,借一套让这位老四先生换上,她受了伤,这湿衣服捂着要雪上加霜。”

梅枝赶紧道:“有。”去包裹里取出一套湖绿色的布裙,双手呈递给周宣。

周宣道:“麻烦梅枝姑娘替她换上吧,轻一点,莫动到她伤口……我失礼了。”说罢,自顾解开长袍,光着上身在火堆边烤火烘干衣服。

徐篾匠看着周宣背上的伤,想问不敢问。

周宣一笑:“我的事说来话长,等下说,贤伉俪怎么从信州跑到这里来了?”

徐篾匠看了梅枝一眼,低着头说:“蒙侯爷恩典,让梅枝与小人团聚,还赠送小人银两,深恩难报,只是……只是邻里乡亲对梅枝不甚和气,梅枝觉得在杉溪过得不痛快,就跟着小人来闽地谋生。”

周宣“嗯”了一声,心道:“梅枝以前仗着红糖的势头得罪了不少乡亲,红糖一死,那些乡亲自然对她不再客气,冷言冷语少不了。”说道:“论起来这还得怪我考虑不周,当时应该嘱咐县令李焘,让他关照一下你们夫妇,这样背井离乡太辛苦了。”

徐篾匠一听这话,感动得热泪盈眶,跪下道:“侯爷大恩,小人受惠实多,岂敢再有他求。”

周宣扶徐篾匠起来,说道:“我与贤伉俪是乡亲,这异地他乡能相逢,实在是有缘,只是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不然就让贤伉俪随我一起走,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安稳去处。”

梅枝为四痴换好衣裙,过来叩谢周宣,这女子比较胆大,问:“侯爷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徐篾匠赶紧道:“侯爷有用得上我夫妻二人的事尽管吩咐。”

周宣微笑道:“是有难处,我作为送婚使送清乐公主赴南汉,乘船走海路,不想遇到风暴,好不容易挣扎上岸,公主又被中天八国地人掳走,我率人来追,不慎被吴越士兵发觉,一行人都冲散了,这边只有我和老四先生。”说到这里,转头朝油毡上的四痴看去,却见四痴醒过来了,双手支撑,慢慢坐起身来。

第041章 喜欢就直说

四痴被一箭穿胸,伤得很重,她自己拔箭疗伤时又流血过多导致昏迷,但她的体质毕竟不是常人能比的,很快就苏醒了,双手撑地坐起身来,先是看到自己的一袭湖绿色布裙,愣了半晌才醒悟过来,大叫起来:“谁,谁给我换上的!”原本苍白的脸色霎时变得通红,愤怒地撕扯着裙子,露出大腿都不顾……

周宣没料到四痴看到女裙在身情绪会这么激烈,赶紧过去跪坐在布毡上,安慰道:“老四,老四,你衣服湿了,是我让这位梅枝姑娘把衣裙给你换上的,你不喜欢女装,那等我把你衣服拷干你再换回来。”

四痴慢慢平静下来,摸摸自己伤口,包扎得好好的,她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是把裹胸布条解开了的,也就是说她的身子肯定被周宣看过了,这么一想,顿时急得血冲脑门,脑袋一晕,又倒在布毡上,强悍的四痴现在是动不动就晕啊!

过了一会,四痴悠悠醒转,看到的是一双关切的、炯炯有神的细长眼睛,这眼睛太熟悉了,四痴闭上眼睛不看,有气无力问:“谁给我包扎的伤口?”

周宣撒谎眼都不眨:“自然是梅枝姑娘,本来我要给你包扎的,不过那个那个不大方便对吧,老四,你瞒得我好苦,一年多了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女子,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扮成男的?”

四痴闭着眼睛不说话,周宣就趁机打量她。心道:“老四除了面部肌肤不够白嫩之外,五官还是蛮精致的,她这样走江湖、做刺客,日晒雨淋,再好地皮肤也要变得粗糙,嗯,老四嘴巴比较大。有点象舒琪呀,眉毛肯定是她自己扯得稀稀拉拉的。老四为什么要扮作男人?是不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老三既是她堂兄,又是她师兄,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女人,却也四弟四弟的帮着她隐瞒,真是怪哉!”

四痴侧身蜷卧,布裙被她自己撕破了,露出半截大腿。练武之人,这腿真够浑圆结实的,说道:“主人,茶奴之约要取消了,我不能再侍奉主人。”

周宣问:“怎么回事?你想耍赖,说好了输给我后终生做我茶奴的,怎能反悔!”

四痴道:“我被你识破身份,不能再随侍你左右。而且当初你斗茶赢我,其中奥妙你我心里都清楚,不要我再说了吧?反正我是决意要走的。”

这么好的女保镖怎么能放跑,周宣道:“老四,难道你连赌局地规矩都不懂了,就算我作弊。但当时你没发觉那就还是你输,哪有一年后翻旧帐的,这叫没有赌品,知道吗?”

四痴闭着眼睛、抿着嘴唇不说话。

周宣又说:“我识破你什么身份了,你就是一女地又怎么了?难道我周宣没见过女人,会吃了你?此去南汉,我少得了你吗?你却说要走,太不仗义了吧!”

四痴道:“那等我护送主人去了南汉回来再离开,这总行了吧。”

周宣道:“到时再说吧,反正你是我茶奴。没有我的允许是不能擅自离开的。”

周宣与四痴说话时。徐篾匠从独轮车上取来一口铜锅和一只羊皮袋,羊皮袋里装着的是米酒。倒在小铜锅里放在火堆上热,片刻功夫,酒香四溢,然后倾倒在两只木碗里,捧起一碗,恭恭敬敬端到周宣面前:“侯爷,喝一碗信州糯米酒。”

周宣谢了一声,接过酒碗,嗅了嗅氤氲的酒气,赞道:“家乡的米酒就是香……”对侧卧着闭目养神的四痴道:“老四,把这碗米酒喝了,米酒活血,对你地伤有好处。”

徐篾匠赶紧把另一碗也捧来:“侯爷,小人给老四先生也备了一碗。”

四痴听到“老四先生”的称呼,睁开眼来,勉强坐起身,周宣要扶她,她伸手拦住,说:“我没事,不用人照顾。”

周宣知道四痴一向争强好胜,便道:“把米酒喝了,我可指望你快点好,现在只有你能保护我了。”

这话四痴爱听,当即接过木碗,先看了看徐篾匠、梅枝夫妇,问:“主人,他二人是谁?”

周宣道:“我老乡,上次回信州认识的。”

四痴“嗯”了一声,她流了那么多血,现在是口干舌燥,当即将一碗甜米酒喝光,暖酒入胃,冰冷的四肢很快有了暖意。

周宣也把米酒喝了,打了一个酒嗝,浑身舒泰,感觉疲倦都消解了许多,说道:“徐篾匠、梅枝姑娘,如果你们愿意,且到江州安身如何?我岳父是江州医署的秦博士……”

四痴插嘴道:“另有一个岳父是奉化军节度使。”

周宣笑了笑:“嗯,两个岳父,三个妻子,其中一个妻子还未过门,我从南汉回来就要去江州迎娶。”

徐篾匠道:“多谢侯爷照顾,待小人和内子商量一下吧。”和梅枝走到一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两夫妻一起走过来,又要下跪,周宣赶紧扶住。

徐篾匠道:“侯爷现在随从失散,无人侍奉,小人夫妇愿意随侍侯爷先去南汉,再去江州。”

周宣摇头道:“南汉你们不要去,那可不是坦途,随时可能有危险,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不需要人服侍,贤夫妇直接去江州便可,到朱雀坊周府找我岳父秦博士,就在府上安身,房子多得很,我岳母愁着没人住不热闹。”

四痴喝了一碗米酒,感觉好多了,站起身拾起地上他那袭湿淋淋又沾着血迹的青衫,想找有水处洗洗血迹。然后烘干换上,这女裙穿在身上就好象有刺,让她非常难受。

其实在周宣看来,梅枝这套湖绿布裙穿在四痴身上还是颇显风致地,四痴地个子作为男人来说那是又矮又瘦,但作为女子那算得上是亭亭玉立了,配上四痴那略显冷酷的眼神。既苗条又英气,别有一番神采。若是再梳个堕马髻,绝对是绰约好女子啊!

梅枝上前道:“老四先生要洗衣服是吗,奴家知道庙边有个小池,奴家去替你洗吧?”

四痴脚步虚浮,心知自己伤得不轻,还得静养,当即将湿袍交给梅枝。说了一声:“有劳了。”走回布毡,盘腿坐着运功。

不一会,梅枝洗好袍子回来,周宣便拿过来在火堆边烘着,周宣自己的那袭圆领夏衫已经烘干,穿在身上了。

正这时,突然听到远远的传来两声犬吠,周宣浓眉一轩。放下手里半干的青衫大步出庙门,奔到山口樟树边一看,山道那边来了两个人,牵着两匹马,前面一条金毛大犬跑几步,又停下等那两个人。

周宣大喜。跳出树外,高叫一声:“鲁鲁!”

那金毛大犬瞬间加速,贴地飞蹿过来,很快来到周宣面前,绕着周宣跑圈,尾巴猛摇,状极亲热。

“郡公……”

“主人……”

山道上的两人也牵着马一瘸一拐奋力赶来,却是力虎和房太医,因为周宣身上也抹了那种异香,房太医和力虎趁着大雨昏暗摆脱追兵后便让鲁鲁引路。竟真地找到了周宣。二人都是狂喜不已。

周宣见房博士和力虎身上都有伤,医生自己受伤。那自然是包扎过了,那两匹马也受了箭伤,“云中鹤”后臀挨了一箭,房博士已给郡公的这匹爱马敷药包扎了。

周宣问:“蔺将军他们呢?”

房太医道:“走散了,蔺将军他们应该没事,连我这样拿不得兵器地都逃出来了,吴越兵岂能奈何得了蔺将军!不过真的好险,多亏了力虎。”

力虎憨厚一笑,脸上还都是血迹,手里握着一把斧头。

周宣想想也对,吴越兵战斗力太差,房博士都跑出来了,蔺戟肯定能冲出去,就不知肥胖过度的雪猪太子怎么样了?陈延寿武功既高,见机又快,应该能带着雪猪太子逃脱,现在回去找他们是不可能的,只有到福州城外鼓山下等他们了。

周宣三人还有金毛犬鲁鲁来到那座小庙,周宣这时才有闲心看看庙门匾额,原来这庙叫“蛇王庙”,山哈人崇拜蛇,看来这庙是山哈人的庙。

三人进到庙里,四痴已将那件半干的青衫换上,穿在身上热气腾腾的。

周宣道:“老四,让房太医给你看看伤势,莫到伤到内脏。”

房太医便去取马背上地小药箱,走过来殷勤问:“老四先生伤到哪里?胸口吗,待我看来……”

四痴忙道:“没事,一点小伤,我已经敷上伤药了。”说着狠狠瞪了周宣一眼,心想你都知道我是女儿身了,还让房太医给我治伤,真是糊涂!

周宣靠近来低声道:“老四,医生本来就是给人治病地,没什么好顾忌地,不要讳疾忌医嘛,治伤要紧。”

四痴瞪着周宣,声音也是极低:“主人,你要是不想赶我走,就不要揭穿我的身份,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周宣瞄了一眼四痴地胸脯,心道:“怎么可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看你那蓓蕾内陷的样子就很想帮帮你呀,算了,以后再开导她,急不得。”点头道:“行,我们还是主仆和朋友,不过让房太医给你搭一下脉,吃点什么药也好啊。”

四痴见周宣答应还象以前那么与她相处,稍稍定下心来,便让房太医给她搭脉。

房太医搭脉后皱眉道:“伤到了小肺,幸好老四先生体质过人,不然危矣,既然伤口已用我的伤药裹好,那就再服用我配置的‘三七熊胆丸’,每日两颗。早晚各一颗,三日后内伤淤血可清除,然后慢慢调养即可。”说着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小指甲盖那么大地药丸给四痴。

四痴接过那颗“三七熊胆丸”抛进嘴里,也不用水吞服,就那么咀嚼咽下。

几个人正商议下一步往何处,忽听得大山深处脚步杂沓。似有大批人奔来,听那脚步声竟是冲着小庙而来地。有数十人之多,难道是吴越军士?山里竟然也伏有吴越士兵?

周宣虽有智计,此时也是心悬悬,这小庙倚山而建,庙后是陡峭悬崖,没法爬上去,若想从山路奔逃。吴越兵很快就能追上,而且山外就是长溪县城,吴越士兵更是遍地都是,最重要的是四痴伤重,绝对不能颠簸。

力虎斧头一举,低吼道:“主人莫惊,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两个。”

徐篾匠奔到庙门外一看。喜道:“侯爷,不是吴越兵,是山哈人。”

周宣出去一看,只见三十多个山哈男子,缠头赤足,青蓝色短褂。手执棍棒,在山道间奔跃如飞,转眼就到了“蛇王庙”跟前。

为首的那个瘦长脸山哈叫道:“原来不是失火,我还以为神庙失火了!”大步进到庙里一看,勃然大怒,厉声道:“是谁让你们在神庙里烧火的?你们这些汉人欺人太甚,是想把我山哈人的神庙一把火给烧掉吗?”手中木棒“霍”地一挥,恶狠狠地盯着周宣等人,吼道:“打死这些汉人!”

徐篾匠以前给山哈人编过竹席和竹椅,赶忙道:“山长大人。我等都是善良汉人。在此避雨……”

“避雨就避雨,为何在庙里焚火。难道不知蛇王是不能见到火光地吗?”瘦长脸山哈无比愤怒。

周宣心念电转,哈哈大笑,很是开怀的样子。

那瘦长脸山哈一愣,怒问:“你笑什么?”

周宣道:“我受蛇王托梦,有一件大事,但却不能和你说,只有你们地族长才有资格听到这个大秘密。”

周宣又要施展他的忽悠绝技了,自身居高位以来,这一绝招很少有用武之地,危难之时显身手,现在该他上场了,对这些纯朴而迷信地山哈,周宣有绝对的自信忽悠成功。

果然,那瘦长脸山哈怒气大消,惊奇地上上下下打量周宣,见这个年轻汉人气宇不凡,虽在众山哈棍棒的威胁下却夷然不惧,半信半疑,问:“你是谁?蛇王怎么会对你一个汉人托梦?”

周宣早在江州设计离间陈思安与山哈盘、雷二姓之时就了解过山哈人的风俗和信仰,这时微笑道:“我只问你一句,蛇王是不是手执一根龙头拐杖?”

瘦长脸山哈朝庙殿正中神像看了一眼,那神像就是拄着一根龙头拐杖,瘦长脸山哈冷笑道:“你是看到这神像才这么说的,别以为我们山哈这么好骗!”

周宣又是一阵大笑:“我梦中抽见的蛇王比这个蛇王像高大得多,额头正中长着一颗寿星瘤,这神像可没有吧?”

那瘦长脸山哈惊道:“这是仙霞岭蛇王宫地大蛇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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