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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季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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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吩咐,明天清早送各位回去,请你们好好休息!”小柳面无表情的带上门,小兰看了迟南一眼,欲言又止,低头跟了姐姐而去。
“小乌,你知道她把流云带到哪里去了吗?”笑季然蹲在小乌面前,认真的看着她。
迟南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小乌轻轻的摇摇头, “我不知道这个花宫主是什么来历,只知道她脾气很怪,喜怒无常,但是她对小乌还不坏!”
笑季然站起身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也不再理会小乌,只是失神的看着窗外墨黑的天色,迟南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锦榻上的百里流云痛苦的呻吟一声,皱紧了眉头,五脏六腑里仿佛燃烧着一团团火焰,灼的他干渴致极,水……水……,迷糊中,他强烈渴望着能有一口清凉的水来冲散这股灼痛。
一只玉手细心的替他拂去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沾了甘冽清泉的湿毛巾轻轻的润了润他枯白的嘴唇,在泉水的滋润下,枯萎的玫瑰花瓣又渐渐有了血色,花飞羽拿着毛巾,痴迷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温柔的目光却是透过他注视着另一个人。
“冤家,我的心早就死了,为什么又转回来害我?”
朦胧中,百里流云似乎听到一个声音一直在自己耳边低语,似倾诉,又像哭泣,哀怨缠绵,断断续续的在耳边低吟了一夜……
27 魅惑
早上,迟南刚睁眼,便看见笑季然呆坐在桌边,他似乎一夜没有合眼,精神恍恍惚惚的,整个人憔悴的厉害。
迟南默默的看着他,心头感慨万分,他自然知道他憔悴的原因。
他们两人的心思,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他们之间的事,不过,他一直只看到百里流云对笑季然费尽心思,这个呆瓜却没有半点回应,还以为是百里流云一相情愿,但现在看来,这个呆瓜对百里流云竟然也是一往情深……
“迟大哥,你说,那位花夫人究竟会把流云怎么样?!”笑季然怔怔的随口发问,魂却不知飞到了哪里。
迟南静静的看着他。
笑季然似乎也并没有想等到他的答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他那么厉害的人,一定能回来的,……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没有他在身边,就算我回去了,又有什么意思?……他总是说我笨,总是想办法折磨我,欠他的债,似乎是永远也还不完一样,现在想来,好像从我跟着他开始,我就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他。他是那么厉害,我一直都是躲在他背后,依赖着他。……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他为我收拾了多少乱摊子,替我挡了多少祸,……我一直只是他的包袱,总是只能连累他,若不是我不自量力的坚持要追查下去,他根本就不会卷进来……”说着说着,他的眼圈红了起来。
“你真的以为你只是他的累赘?”迟南打断他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我……我武功不高,又容易冲动,人也笨,总是猜不到他的想法……”笑季然沮丧的垂着头,往事如潮水,一点一点的冲刷着他的心,遇到危险的事,流云总是挡在前面;他闯了祸,流云也是一言不发的替他收拾干净,他受人欺负,百里流云就一定替他十倍讨回……虽然他有时候对自己恶作剧,但是细想起来,很久以前流云就已经用自己独有的方式编下了爱的罗网,一点一点的缚住了他的心。可是,他却一直不能为他做点什么,若是自己再强一点就好了……再强一点……
迟南默默凝视他半晌,缓缓道,“我认识的百里流云,是没有缺点的,他总是能傲慢的置身一切之外,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忧思,更不知道什么是快乐,说他完美,还不如说,他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美丽的神像,给人的感觉是寂寞的,没有生气的,……但是,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渐渐看到他真心的笑容,看到了他的悲伤、困惑、愤怒、担忧!是你,给了这个神像以生命,让他有了人的感情!”
笑季然眼睛越张越大,一时理解不了他的话语。
“别乱想了,你对他,如同他对你一般重要!”迟南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一股暖流从笑季然心底升起。没想到这个不拘言笑的人也有这般细致体贴的时候,他感动的一笑,“恩,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带他回去的!”
气氛缓和下来,笑季然突然想起了小兰看着迟南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道,“迟大哥,你和卓家姐妹是怎么会事?”
迟南脸色黯淡起来,拿过茶杯轻啜了一口,垂下头,半晌才低声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差不多都忘了吧!她们是卓家的小姐,我只是一个马夫的儿子,……想不到,还能有缘再见,更想不到她们居然沦为别人的奴仆,唉,人呐……”
一声长叹,包含了多少悠悠往事?也许,迟南心中,自有故事,只是他自己一直没发现罢了!
也许人就是这样,当局者迷,对自己的感情,永远比对别人的事情察觉的迟钝。
笑季然默然,“迟大哥,我不该问的!”
“没什么,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迟南勉强笑了笑,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哀伤。
一股清香飘来,兰儿一身素裙俏生生的站在门边,“笑公子,烦劳你跟我走一趟,师傅有请!”
我?笑季然诧异的起身,迟南警惕的站了起来,
兰儿咬咬嘴唇,轻声说,“迟……公子放心,师傅只是找笑公子问几句话而已,不会为难他的!”
是么?迟南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坐了下来。
花飞羽正呆望着墙上的一幅画像出神,画上的人风姿绰约,长袖飘飘,气质高洁有如云中仙子,轩昂的眉宇间流露出的霸气摄人心魄……二十多年了……恍惚中,她又回到当年裙裾飞扬的少女时代,本以为已经彻底忘记了,可一翻开这幅画,那人的一言一行,音容笑貌,竟然如潮水般涌进脑海,鲜活的面容如昨日一样历历在目!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面色一变,迅速恢复成冷傲的表情,缓缓转过身来,笑季然已经披着一身晨光,站在门口。
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年。花飞羽心头升起一股怒意且夹杂着一丝快感,这……就是他儿子在意的那个人吗?哼,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想不到吧!轻烟,这,也是你的报应了!
“流云呢?”笑季然克制着自己的激动,强做镇定的问她,声音却微微有些颤抖。
花飞羽踱到乌木椅边坐了下来,不慌不忙的说道,“他现在已经与你没关系了!”
“他在哪里!”笑季然咬着牙挤出一句话。
“你很在乎他?”花飞羽看着笑季然,仿佛是看着掌心中的猎物,那目光怨毒而阴冷,“你听着,他已经不属于你了,你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
“找不到他,我是不会走的!”笑季然坚定的回答。
花飞羽狠狠的瞪着他半晌,突然伸出一只手,死死扼住他的喉咙,“你信不信我捏死你,……没有人能抢走他……没有人!”她眼眸中赤红一片,竟似已丧失了神智。
笑季然只觉得喉头突然一窒,顿时呼吸不得,他拼命抓着脖子上的手,可那只手仿佛已经粘在他脖子上一样,纹丝不动,而且,手的力道越来越大,他似乎能听到自己喉头骨骼发出咯兹的破裂声,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脑袋里面金星直冒,眼前也渐渐模糊了!正当笑季然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之际,花飞羽突然松开手,……得救了!笑季然狼狈的跪坐在地上,拼命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刚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他的心剧烈的蹦着,仿佛要跳出胸腔。
花飞羽轻轻理了理衣裳,又恢复了倨傲的神态,“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不过,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杀你,而是告诉你几件事!”
笑季然困惑的抬起头,胸口犹在急剧起伏着。
花飞羽娇笑一声,轻启珠唇,“我看你还真是个笨蛋,你真以为,你自己爱上他了?”
“胡说,谁说我爱他?”笑季然连忙面红耳赤的分辨。
“你抵赖也没用,你看他的目光已经完全出卖了你,但是他爱你吗?”
他爱我吗?是爱着的吧!笑季然的心暖了起来。
不待他回答,花飞羽猛的俯下身来,讥讽的笑着,在他耳边低语,“真是个笑话,你真以为,男人能爱上男人?”
笑季然只觉得心中被狠狠的捅了一刀,痛的他紧紧的抓住胸口,忘记了呼吸。花飞羽站直身子,居高临下,满脸胜利的看着他的表情。
“呵呵,不明白吗?他应该给你下过蛊吧?”
蛊?他茫然抬起头来,不明所以。
“他的蛊是不是一条碧玉的小虫子?”
小碧?笑季然的脸色开始发白。
花飞羽满意的笑了,“呵呵,想到了?他这蛊,可是罕见致极的哟。生于万年玄冰之中,千年才能孵化出来,月圆时分吸取人心尖上的那点血才能生长,有操纵人心的妙用,它的名字,就叫‘魅’!”
“魅?”笑季然如同被催眠一般,傻傻的重复着。难怪要指定要和他赌,难怪每次的家法都那么古怪……
“‘魅’还有一个作用,被下蛊的人,将会迷失自己的心,对下蛊的人一辈子死心塌地!”
笑季然的脑袋哄的一声,一片雪白,其他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见了,……迷失自己的心……死心塌地……
“哈哈哈……”他突然狂笑起来,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最好笑的事,停都停不下来,一直到回到房中,他还在狂笑不已,笑的泪流满面。
原来,他果然是个傻瓜,是个天大的傻瓜!
第一眼看到那个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咬着牙忍痛做他虫子的食物,而今天,他连自己的感情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区分不出了!
28 心归何处
看着笑季然如同疯子般大笑着离去的身影,花飞羽冷笑数声,按了按墙上的一个突起,光洁的石壁上,一道石门无声的滑行开来,露出一间精致的暗室。
室内的墙上镶嵌着一根手臂粗细的玄铁锁链,锁链的另一端牢牢束缚着一个人,他的头轻轻低垂着,一头漆黑的发丝半遮住了他苍白的脸,白衫上满是血迹,不知曾承受了多少酷刑,但尽管是如此狼狈的样子,依然掩饰不住他犀利的骄傲和无与伦比的俊雅!
花飞羽走到他跟前,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得意的笑着,“呵呵,你都听到了吧!……他对你,也不过如此嘛……”
百里流云冷冷的看着她,那眼神犹如冰刀,刮在她脸上,让她如同坠入冰窟地狱,一股凉意从心底直透到骨髓,她愣了愣,嘴里的后半截话居然硬生生的逼了回去。……那眼神……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眼神,没有深沉的哀伤,也没有浓浓的仇恨,漆黑的眼底,她只看得到死亡的恐怖!
百里流云闭上眼睛,嘴角轻轻上扬,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那笑容犹如烈火红莲,充满了绚丽而绝望的美!
放心了……他可以放心了!
听到笑季然那比哭还要难听的笑时,他何尝不是心如刀搅?但他若能安全离开这里,哪怕一辈子恨着他,也未尝不好!
……放心了……
看到流云的绚目的笑容,花飞羽莫名的打了个激灵,一丝惧意渐渐从心底爬开,多少年了?她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还有害怕的感觉!可今天,哪怕这个神秘莫测的对手已经被她束缚得不能动弹,可还是有一种无形的凌人气势逼的她心中隐隐发慌。
玉手轻扬,“啪”,流云的左颊上又多了五个红红的掌印。
“乖着点,否则,我叫你生不如死!”恨声威胁着,她慌乱的退出暗室。
笑季然终于不笑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笑下去!
叫“魅”的蛊?
对下蛊的人死心塌地?
真有这种事情么?
事情听起来荒诞不经,可,小碧怎么解释?每次月圆时分吸取他胸口的血又怎么说?
他的心已经全然乱了,这颗心已经不再是他了,想着流云的时候,他分不清是自己在想还是心中的“魅”在想。他连自己的存在都已经不能肯定,还能怎么肯定自己的感情呢?
“笑哥哥!”
小乌怯生生的走了进来,笑季然方才的失态让她担忧不已,她隐隐觉得,这事与主人有关。
“小乌!”笑季然面无表情的开口了,沙哑的声音吓了小乌一跳。
“小碧是不是蛊!”
小乌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愣在哪里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究竟是不是?”笑季然的语气又严厉了几分。
“……是……可是,主人对你下蛊,完全是为了救你的性命啊!”小乌急急的为百里分辨着。
笑季然惨然一笑,眼里浮上一层泪光,“……这蛊叫‘魅’,可以操纵人心,对不对?”
小乌低下头来,不曾反驳。
笑季然冷冷的笑了笑,眼光却涣散起来,眼中的世界片片剥落,化成漫天飞舞的雪花,一点一点的凉透了他的心。多么可怕的人啊,连感情都可以操纵,他还能相信谁呢?
他已经没有自我了,那么,他究竟是谁?是笑季然,还是戴着笑季然面具的傀儡,他的心丢到到哪里了?
“师傅吩咐我送各位出庄,请大家随我来!”
兰儿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口。
迟南从回廊的另一端走了过来,叶珠傻傻的任他牵着,整个人竟然已经痴了!这个苦命的女孩子,身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任谁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走到门边时,兰儿的目光在叶珠身上时滞了一滞,眼底似乎多了一抹愧疚。
“走吧!”笑季然站了起来。
迟南淡淡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你真的决定要走?”
“不走么?又能怎样,我不知道,我心里乱的很!”
“流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吧?”迟南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笑季然苦苦一笑,眸中酸楚无限,“我不知道呵……真的不知道了,他究竟是对笑季然好,还是在对一个傀儡好?我是真心在乎他,还是只因为中了蛊的毒?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分辨出来,有吗?”
迟南咬牙冷冷的看着笑季然,“你真的想知道?”
笑季然点了点头,
“爱一个人,心里感觉在爱,就是爱了,要分的那么清楚吗?”
“但是谁知道是真心还是被操纵呢?”笑季然迷惘的反问。
“被操纵着的感情,是不能叫爱的!”迟南不再看他,走出门外,仰头看着远处悠远的天空,眼中雾气浓了起来,流云,你的满腔柔情都付与流水了!你们的感情,真那么不堪一击么?唉,罢了,这心障,还是要他自己去破的……
窗外传来两声雕儿的清鸣,在空旷的峰顶久久回荡着。
百里流云温柔的一笑,依然优雅如昔。
……终究还是走了么……
放心了!
石门无声的滑开了,花飞羽的身影朦胧出现在门口。
“心痛吗?……他对你,也不过如此嘛!”
百里流云温柔的眼眸瞬间凝成坚冰,嘴角讽刺的勾起,“二十年前你赢不了的,现在你一样得不到!”
花飞羽意外的并没有动怒,冷笑着逼近,“父债子还,你没听过吗?见到你这样,真不知道他会不会心疼啊!”
她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抬了起来,白玉般的脸上依然挂着傲慢的神情,眼中讽刺的目光让她觉得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多像啊……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她猝不及防,让她赔进了一生。
只是,当年那个骄傲得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人究竟又在何处?
她的目光温柔得如同一抹春水,缠绕在和眼前人重叠的影象上,迷离的眼神里,已经散尽了霸气,居然有着说不出的缱卷风流,如同多情的豆蔻少女!
百里流云突然诡异一笑,一道红光从胸口激射而出,打到花飞羽的眉心,花飞羽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她激退两步,右手抚上额头,却已经晚了一步,一道细长的红线自她光洁的额头上缓缓滴了下来。
那红光一击见血之后,便滴溜溜的在屋子里乱转着,最后停在百里流云肩头,浑身红亮通透,犹如一块上好玛瑙雕刻而成。
“魅妖?”
花飞羽定睛一看,不由花容惨白的惊叫失声。
“不错,”百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绝的眼眸让她不寒而栗,“你也曾和我娘一样,拜于‘毒菩萨’门下,自然应该知道这‘魅妖’的厉害吧!”
“‘魅妖’,天下至毒,绝情绝性,非机缘不能练成,若不是我为了吸出季然体内的浮世之毒,冒险使用本命元蛊,这‘魅’,始终不能蜕变成‘魅妖’!”
“你疯了?居然用本命蛊去救他!”花飞羽不敢相信的看着百里流云。
虽然还是被缚在墙上,可花飞羽此时倒显得更狼狈一些。
百里流云轻蔑的看着她,“没想到吧,后悔刚才没杀了他,是吗?他若死了,我必死无疑,但是若是我死了,对他反而是解脱,为了回报你给我种下的‘奈何’,就让我亲自送你去地狱吧!”
花飞羽呆立半晌,脸上居然漾开一个满足的笑容,仿佛得到解脱一般,
“…很好…这样很好……,总是有这么一天的,……你能陪在我身边,多好!”
29 解脱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花飞羽一惊,迅速的点住百里流云的|穴道,打开锁链。
在墙角轻轻按了一下,石壁翻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地道,她挟着百里流云闪身钻了进去,石壁又恢复了原貌。
暗室的门被打开了,去而复返的笑季然看着犹在轻轻晃动着的锁链,失落万分……
还是来迟了么?
蔚蓝的天空中,两只雕儿正在空中嬉戏追逐,兰儿出神的看着那雕,脑中却想着方才的那一幕,这人,终究还是放不下啊,或许,心动了,也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笑季然疯了般在石壁上到处乱拍,迟南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慨叹万分。终究还是回来了啊!虽然这家伙确实很傻,又爱钻牛角尖,但关键的时候,他还是回头了!刚才他一只脚已经跨到雕身上时,他的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呢!
迟南冷静的看一圈,在墙上轻轻一按,一块石壁无声的翻开,露出地道的入口,季然抢上前便要钻进去,迟南赶紧将他拉住,谨慎的侧耳听了听,花飞羽的脚步已经轻弱的细不可闻!
“走吧!”他一低头,先进了地道,笑季然紧随其后。
这地道既黑且长,一直往地底延伸,似乎通往地心而去。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渐渐有了一点微弱的亮光,原来两边的岩壁上,居然镶嵌有自动发光的细碎的月亮石,一路走过去,速度加快了很多。
“迟大哥,你说,我现在去,会迟了吗?”笑季然微微颤抖的声音透露了他紧张的情绪。
迟南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掌中已经满是汗水,“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笑季然咬了咬嘴唇,加快了脚步。
渐渐,前面开阔起来,两边也不再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似乎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地下迷宫,路曲曲折折的在地底盘旋,难走极了。
走到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时,前面出现了三个洞口。
“走哪边?”
“走哪边?”
两人同时发问,
笑季然苦笑一下,摇摇头。
迟南也是一愣,不知该如何是好。
思量一阵,笑季然抢进一个洞口,“这边!”
“你怎么知道的?”迟南赶紧跟在他身后,疑惑的问他。
笑季然看着前方,痴痴答道,“不知道,感觉!”
怎么解释这种奇妙的感觉呢?
他只觉得,他的心跳,正在和某人的心一起强烈共鸣着,牵引着他往前方飞奔而去!
狭长的山洞终于到了尽头,尽头居然有一个天然的大平台,钻出洞口,滚滚热浪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硫磺味熏的两人泪水直流,模糊的泪眼中,一袭白影与一道红影正站在石台的边缘。
“流云!”看着平台边那熟悉而又憔悴得厉害的人影,笑季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疼得失去了知觉。
听到脚步声,百里流云转回头,愣住了。
以为已经离去了的那个人,正傻傻的看着自己,闪亮的眼里流动着说不明的情愫。
傻瓜呵!追过来做什么?
心头虽暗暗埋怨,可眼角隐隐浮现出欣喜的笑意。
山洞中热气蒸腾着,炽热的岩浆在台底沸腾翻滚,火红的熔浆四处飞溅,让人感觉身处地狱一般,盯着底下翻滚的岩浆,花飞羽头也不回,
“你还是来了?”
“他对你,真那么重要吗?”
笑季然淡淡问道,“不是你的东西,你又何必要强求呢?”
花飞羽转过身来,容貌竟然苍老了大半,“没错,不是我的,我强求不来,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
她声嘶力竭的吼着,毒性让她身上的时间流逝得飞快,笑季然等人眼睁睁的看着花飞羽脸上以惊人的速度爬满了皱纹,一头油亮的乌发转眼变成银丝。
百里流云脸一皱,喷出一口血来,……‘奈何’的毒性已经在他体内肆虐开了,加上这滚滚的热气,他眼前开始模糊不清……
“流云!”笑季然紧张的上前一步,
却见花飞羽扣上了百里流云的脉门,凄厉的笑着,“你是我的,谁也别想得到,别想……!”
轻轻一跃,两条人影如断线风筝,摇摆飘忽着,坠落深渊……
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却没办法阻拦,笑季然只觉得似乎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掌,几乎把他的灵魂都拍散了……
流云迷糊中只觉得热气越来越重,身体如同火烧起来!
突然,一股力量将他向上直抛过去,同时耳边传来一线低语。
“你……不像那人,他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替代他!”
身体重重的落在石台上,摔的流云晕了过去。
笑季然看着失而复得的人儿,忘记了一切。
那道红影带着解脱的微笑,犹如一只巨大的鸟儿收紧了翅膀,坠入那滚滚岩浆之中,接近那熔浆时,腾地化为一团绚丽的火焰。
迟南心头不竟一阵恻然,这女人虽害他们不浅,可,也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子,这样激烈的死法,着实让人喟叹不已!
“流云……流云……!”笑季然紧张的轻唤着。
“宝贝儿!”百里流云虚弱的微微张开眼睛,却依旧笑的邪魅,“你为什么要回来?”
笑季然面色一红,背起他就往外走。
流云软软的趴在他背上,气若游丝的笑了笑,“呵呵,……害羞了吗?……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因为……”
流云的声音越来越低,说那最后几个字时竟然已没了声息。
笑季然全身一僵,伫在原地。
“怎么了?”迟南柔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笑季然紧绷着声音,“流云……他……?”
迟南掠过来,摸了摸流云的脉搏,松了口气,“没事,他只是晕过去了,我来吧!”
听到这话,笑季然的一颗心才回到胸腔里,一言不发的背着流云埋头走向来时的路。
“你不在乎流云的蛊毒能控制你了?”
“在乎又能怎么样?他在我是无可取代的,我已经无路可退,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只能趟着过了!”
经过方才的那一番惊吓,笑季然已经看的通透了,爱又怎么样?蛊又怎么样?坚持要分清的自己真傻,只要想着、惦着,管他是爱是蛊,遵从自己的心意就好啊!
迟南笑了笑,这小子,终于破障了!
“其实……他从来没有控制过你!”
“什么?”
“你以为蛊毒能随随便便控制人?。虽然你是他的蛊器,但他从来没有对你施过蛊术!上次破阵的时候,其实他只要对你施术,也能破阵,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是在顾及你的感受啊!”
笑季然眼里一酸,心头百味陈杂。
出了地道,兰儿还在门口守着,迟南把下面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兰儿忍不住红了眼眶,虽然师傅对她无情,可毕竟也救了她们,还把她们养大,教她们武功,这感情已经胜似亲人了!
“复了仇,你们又能怎样?”迟南怜悯的看着她。
兰儿犹豫了一下,不知要怎么回答,这些年,死在她暗杀下的人不计其数,可自己从来都没有复仇的满足感,反而一直挣扎在梦魇当中。
但,柳儿却坚持要去报仇……自己惟有紧随其后了……
看着她为难的样子,迟南无奈的笑了笑,往两只大雕处走去。
百里流云静静的躺在笑季然怀里,脸色白的可怕,原本乌黑的秀发,居然闪着暗紫色的光泽,迟南脸色一变,赶紧翻看他的眼睛,果然,连瞳孔也染上了深紫的色泽!
小乌呜咽着,站在旁边,
“主人不知中了什么剧毒,小乌也看不出来,怎么办?呜呜……”
“怎么办……怎么办?”笑季然喃喃着,抬起头来,已全然没了主意。
他怀里的百里流云突然轻轻动了动,艰难的开口道,“去……见我娘……三天……三天时间……”
30 结局(上)
一月,隆冬,滴水成冰。
大路上飞驰着一辆轻便的四乘马车,驾车之人不顾及雪大路滑,鞭子甩的啪啪响,四匹马都是上品,可此时都累的口吐白沫,浑身水淋淋的,如同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笑季然坐在车里,搂着百里流云,不时轻轻替他把身上的狐裘掖了掖,
三天……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紫气已经蔓延到了百里流云的全身,笑季然心急如焚,尽管马车已经驶得飞快,可他恨不得能再快几分。
这路,好漫长啊……
一片一片的雪花从空中缓缓飘落下来,已经过去四天了,程及雨带着小乌也赶了过来,可是,这奈何的毒性,连姬夫人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解除……
笑季然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雪地,心头一阵茫然,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那个人暧昧的对自己笑了?
流云静静的躺了四天,自己的心就在煎熬中痛了四天,是惩罚吗?
惩罚自己的迟钝,没能察觉他的一腔深情……
如果是惩罚的话,也应该降到他头上啊!刀山火海,他全接受,只要能让他平安就好……哪怕……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
但是,为什么受尽辛苦,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不是他呢?
季然猛的攥进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他却浑然不觉……
明天,就要为流云驱毒了,他隐隐有些担心,却又有更多的期待……
明天呵……
笑季然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并无睡意!
天色阴霾,风啸着从林子上空刮过,远处的阴云沉甸甸的堆积在天边,一动不动,似乎亘古就停滞在那里一般。
季然一大早就过来,替流云换下了衣衫,做好了一切准备,姬夫人和小乌进来后,他便退了出去,他突然没有勇气看着姬夫人替他驱毒,迟南和程及雨在外间静静的等候着,谁也不多说一句话,
房间里压抑得让笑季然感觉快要窒息,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寒气侵袭过来,他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静静靠在门上,他仰起头,看着天边,心却紧张的揪成一团。
这门后,有那个一直保护着他、纵容着他、全心为他付出的人……
可是,他好怕……好怕……
好怕再回头,
那人已经不能对他温柔的笑了……
不能暧昧的叫他‘宝贝儿’了……
不能嗔怒的责怪他煮的饭菜难吃了……
不能邪邪的看着他直到他心里发毛了……
不能老是以欠下的天文债务要挟他了……
………………………………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笑季然心里慌慌的,焦躁的感觉快要让他疯狂。
“主人……呜呜呜……你不要丢下小乌啊~!!!!”
房子里突然传来小乌惊天动地的哭声,
笑季然脑中砰的炸开了无数碎片,
难道,……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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