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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间+夫妻相性一百问-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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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要在这个完全没有预料的早晨听到什么。——那个人的过去!
这是某种他完全信任他的表示,他一直渴望知道的东西……他早就知道他大概有些不太愉快的过去,可是听到他漫不经心说起的那刻,他还是觉得心中一阵惊惧……他竟然……杀了自己的父亲?!
这完全是他所不能想象的过去!完全不能理解的世界!——一个孩子杀死他的父亲!
但是他又为那一刻竟然对马克感到害怕而觉得羞愧,他应该看到了自己的眼神吧……托马斯咬咬唇,他知道他看到了,所以他没有再把故事说下去。他知道自己那刻恐惧的表情对他是多大的伤害!
马克那么做当然有他的理由,他至少得耐心听完,他想。一想到自己刚才对那个人造成的伤害便觉得心疼不已,他是爱他的,只是……只是他居然曾做过那样的事……他还是不太能接受……
也许我还没有准备好听这些,托马斯想,我的世界和他的差别太大,即使我曾以为非常相似,却仍然有着本质的不同!他深吸了口气,杯中的橙汁散发着新鲜诱人的水果香味,他转身走出厨房。
他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他会接受所有的他,即使那是个怎样糟糕透顶的过去。
他出来的时候马克坐在沙发上,他看上去已经决定了什么。托马斯把橙汁放在他面前,在他身边坐下。
“让我说完它,”马克说,“然后随便你怎么决定,我知道我……”
“我不会走,”托马斯说,眼睛盯着他,“你没有在打一个糟糕的赌,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
马克愣了一下,托马斯紧抿着唇,那是一种让他所有的软弱都无所遁形的坚决弧度,他似乎看透了一切……马克露出一个微笑,这个人总能让他吃惊。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精神上有问题这点,我可能像我老妈,她有时候很歇斯底里。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跟他从布拉格来到纽约,结果并不怎么好,因为后来她为了生计当了妓女。接着她跟了老爸,他是个街区的黑市军火贩子,不过结果更糟,那个男人酗酒,到处找女人,反而要她卖身赚的钱来养他。”
“米歇尔说你要演的那个片子主角和我很像,那么那个故事多半不怎么有趣……你看,我的故事很无聊,跟所有贫民区的孩子一样。我六岁那年老妈死了,她是凌晨回家时被抢劫,为了保护自己的皮包被刺死在街头。满傻的死法,但有很多妓女是这样死的。后来我和伊娜跟老爸一起生活,他已经很少去做生意了,没人愿意和一个醉鬼做生意的,所以家里的经济情况也不怎么好。伊娜很怕老爸,但是很粘我,一直都是我带着她玩……那天……伊娜去朋友家,老爸又喝醉了酒,他跟我说……”
他闭上眼睛,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那个男人的脸记得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可是仍清楚记得当时扑鼻的酒气,和那男人被酒精腐蚀嘶哑的声线。他当时刚把一把枪装好,家里散放了不少的枪支,那一直是他的玩具。那个男人靠过来,抬起他的下巴。
“马克,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和伊娜也很像……她们都是漂亮的小美人,我现在很无聊,也许你也能像她们一样,让我爽一下……”
托马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马克的手抖得厉害,他很快反应过来,从他手中抽走杯子,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看……伊娜她才七岁……所以她才那么怕老爸,我……”
他的声音有些哽住,不知如何是好般停了下来。身边黑色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带着某种心疼与怜惜,“过来。”托马斯低声说,他的手穿过他的腋下,从身后搂住他,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用温暖的躯体把他整个包裹起来,十指紧紧相扣,托马斯希望这样能让他舒服一些。可怀中的人依然在发着抖。“马克,如果你觉得难受的话……”他迟疑着开口。马克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让我说完。”
“我当时很……很愤怒,是一种‘一股热流直冲脑门’的感觉吧,脑袋里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拿起手边的枪,指着他的脑袋,开保险,扣扳击,中间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然后他就死了。”他轻吁了一口气,好像他刚刚杀了那个人。“一个军火贩子的家里一声枪响也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我就拿着枪走出去,我听到有人说,‘嘿,捷克表子的杂种,你家怎么了?’,我看了那个方向,然后开枪。”
“脑袋一直很昏沉,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不停的开枪……直到我被抓住,然后,我在精神病院呆了三年,我是高度危险型的病人,没有人和我说话,每天呆在什么也没有的房子里,那里甚至连个窗户也没有,只有一片死灰色。身上穿着缚身衣……”
他皱起眉头,“那可真是个折磨人的玩意儿。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害怕看到任何人,并且没办法说话。可能因为太久没说所以丧失了语言功能,那种感觉是……脑袋里很清楚自己要说什么,但是舌头完全不听使唤,甚至没法子说出一个完整的单词。一年后,我没办法停止说话……现在后遗症还没有完全好,”他咧开嘴笑笑,“所以你肯定觉得我很啰嗦。”
托马斯咬紧下唇,更加用力抱紧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哽咽,他用力摇头,“不会,一点都不会!”
马克叹了口气,也许就是这个人如此的温柔才让他卸下了心防吧,他继续往下说。
“可是,比起我经受的那些来,伊娜更加不幸……比起她来,我那些与紧身衣和水泥墙相伴的生活简直是一种罪恶的幸运。”蓝色的眼睛无神地盯着远方,“我离开精神病院的时候去找伊娜,可是她已经死了。三个月前,据说是因为淋雨引起的肺炎,他们火化了她,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只看到一座小小的坟墓,连张照片也没有。”
“他们准备把病愈的我送到同一家孤儿院去,那是家政府办的孤儿院,规模很小。我并不是非去那里不可,我一直跟着老爸做生意,我想我已经可以继续他的生意了……可是我还是去了,我不相信伊娜是肺炎死的,她小时候掉到水里过,有严重的恐水症,怎么可能像他们说的,因为贪玩淋了雨所以生病呢……”
孤儿院是个破旧阴暗的地方,和精神病院一样冰冷的水泥墙,只是更为破败,残留着时间刻下的痕迹。即使白天仍是昏暗一片,幽幽暗暗的灯光吐纳着阴森的气息,地面打扫的一尘不染,那里实行严格的军事化管理,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即使那是有很多小孩子的地方。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孩子们麻木的眼神和那眼中偶尔的恐惧……
他跟在神色冷漠的工作人员身后穿过安静的走廊,那人打开一扇门,房间里和外面一样,看起来没有一丝人气。左右分别放着两张床,中间靠窗的地方是陈旧的铁腿桌和折叠椅,上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那人指着左边的单人床道,“这是你的床铺。”
金发的男孩默默地看着那冰冷的床铺,轻轻道,“有血……”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扬起眉,“什么?”
“没什么……”他轻声说,径自走到自己的床边坐好。这些年他已经学会该说些什么,他不想再被送回精神病院。
他就这么安静坐着,房间里阴暗而且寒冷,灰色的水泥墙让人窒息般地静默着,外面也是一样的森冷和昏暗,这世界到哪里都是一样,到处都是灰暗和冰冷的一片。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那下面,一大片鲜红的血迹正从漆黑的床底渗出,在死灰色的水泥地面爬行漫延,仿佛还带着让人心悸的痛楚呻吟。
身边尖锐的桌角也是刑具之一,也许刚刚有人用它用力撞击了什么人的额头,溅得被子上满是星星点点的血沫,周围有小孩子挣扎时留下的血手印。还有少量的白色物质,大概是脑浆。
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坐着,能看到这些东西已经三年了,早已习惯。
——那一阵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服用了大量镇定神经药物的关系,他总会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记得自己最经常做的事就是孤单地坐在冰冷的床铺上,蓝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房间里来来回回的影子。他们大都是些小孩子,安静地走来走去,或者在森冷的走廊停留,或蹲或站,毫无声息。有时候他们会看到他,但是麻木的眼神像这里所有的孩子一样,对他并不感兴趣。
他们的样子很糟糕,有些看上去像被勒死的,有着充血的脸颊和吐出的舌头,眼球突了出来。还有些身上满是鲜血,像是被刀子一刀刀划过……他记得其中有一个坐在他的床上,和他面对面看了很久,不说话,但是走的时候向他微笑了一下,那是这么多年唯一向他微笑的人。他注意到他胸前的名牌,大概是这张床前一任的主人。他的两只手臂断掉了,向不自然的方向耸拉着,前额破了一个大洞,脑浆流了出来,是被重物击打留下来的痕迹。
他们从不玩什么游戏,总是跟在那些工作人员的身后,眼神带着无比的怨毒,但和这里所有的孩子一样安静,即使死了,也一样不大声喧哗。
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然后……果然被我发现了问题。小孩子们有时会失踪一阵子,或者晚上被带出去,直到有一天……一个工作人员,我记不得他的名字了,熄灯以后,他叫我出去……”他闭上眼睛,记得那个脑袋破掉的小孩子就跟在他后面,他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幸灾乐祸,马克抿抿嘴唇,甚至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此行不妙。但是他一直等待着这一刻。
“我十三岁了,我不是傻瓜,我知道他要对我干什么!”他记得那个男人亢奋残忍的目光,带着一丝君王般的优越感,他指指他,开口……“他说,转过身去,把衣服脱下来,腿分开。”
他惊讶地看着那个男人,睁大蓝色的眼睛,对方显然不耐烦了,但是他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男孩。他走过去,拉扯他的衣服,口中道,“快点,小子,或者你想在这种天气不穿衣服绕操场跑个二十圈!外面可是零下十三度!”
“我当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马克说,“伊娜也同样遭遇到了这些吗?!”
托马斯感到他身体猛地一颤,他抱紧他,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身后人的体温似乎让马克平静了一点,他继续说下去,声音中有着难掩的怒火和怨恨。
“她一个人在这里,三年,求救无门!被这些禽兽……她还是个小孩子,她是怎么死的?因为不听话被大冬天时丢到操场上,还是反抗时被重物击打头物,弄得脑浆迸裂死掉?或者只是因为那些畜牲的欲望,被活活的……”他的声音哽在那里,呼吸轻为激动而变得急促,“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杀了人,所以她才会被送到孤儿院,才会碰到那种事情……她一直在那些肮脏的欲望中哀求,如果不是我……我们可以一起继续生活,也许会很辛苦,可是至少……至少……”
托马斯用力收紧手臂,他知道马克现在是什么样子——睁得大大的蓝色的眼睛看着前方,他的心被恐怖的回忆和自责所占满……他不知道如何做,他把头埋在马克的颈窝里,那个人向他打开了心扉,可他面对那样的悲伤却根本说不出一句话。他只能在他耳边一次一次重覆,“没事了,马克,已经过去了,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他听到马克冷冷地开口,他的声音冷酷而残忍,带着刻骨的恨意,他冷静地说,“然后,我立刻干了和三年前同样的事。”
托马斯有些讶异地说,“你带着枪?”
马克笑了,望着那片虚空。“当然,老爸那些存货放的地方只有我知道……你知道,枪是件多么好的东西,她可以轻易让你最讨厌的东西从你面前消失!”他眯起眼睛,“他死的时候眼睛瞪的大大的,放大的瞳孔中充满绝望和恐惧……原来他们也知道害怕!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的兴奋!因为我终于明确了我以后的生活目标!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枪上装了消音器,所以没引起什么骚动,我用了大半夜的时间处理掉尸体,回去时居然没引起怀疑,因为小孩子半夜回去这种事情在这里见怪不怪吧。”
他蓝色的眼睛定定地望着远方,他记得自己放下枪,男人的尸体躺在他脚边。他转向头,看着那个有些惊愕的幽灵。“你……看到过……伊娜吗?我……妹妹。”他说,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听话的舌头,这是他第一次和它们说话,也是他这么久来第一次开口试图交流,说话的对象是个幽灵。
小孩子盯着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我看到了。”他看到它用口型说,黑色的眼中闪耀着邪恶和嘲弄的光芒。
马克感到自己的呼吸停住了,他的脚边躺着一具小小的尸体,她穿着蓝色格子的睡裙,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长长的金发凌乱地散在地上,一样被染得血红。她看上去被狠狠打过一顿,身上已经没有完整的皮肤,她没有看见他,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蓝色的眼睛只是默默地盯着远方,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冰雪般冷冷的空茫。
她的瞳孔已经放大,死神阴冷的黑袍从那里掠过,最后一丝生命的光芒从她眼中湮灭。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曾经温柔可爱的妹妹,会用温暖的身体拥抱他,用阳光一样温暖而纯净的笑容,看着他的妹妹。
他默默走过漆黑的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走过第一道走廊的拐弯处时,他顿住身子。——走廊尽头的墙边斜放着一面破碎的大镜子。布满灰尘的镜面映出的不是他纤瘦的影子。
她在看他。
她站在那里,蓝色的睡裙,满身鲜血。
那以后无数次,他每一次照镜子,都会觉得心像浸透在冰水里一样的阴寒。她一直在那里。透过他的眼睛看他,透过生与死的空间,她的眼睛冰冷,空茫,什么也没有……只有死神狞笑的影子。
冰冷而绝望地催促着他。牢牢地盯着他。无法摆脱。
他冷静地看着漆黑镜面透出那双眼睛,破碎的镜面里,一个小孩子的身影无声地站在他背后,它的眼睛突出来,舌头伸的长长的,看上去是被勒死的。又一个小孩的身影从阴暗走廊的深处走来,它的面孔青紫,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枕头,可能那枕头是闷死它的凶器。它们在他身后越聚越多,死状各异,相同的是,它们每一个都在用怨毒的眼睛看着他,看着杀死他们的人世。
他用意外流利的声音轻柔地开口,“我知道了。”他说。
他向着镜子微笑。
它们朝他微笑。他们一起微笑。
——他的呼吸自看到她的尸体那一刻停止,缓慢而且理所当然。然后再也没有恢复。
“我调查了所以在105孤儿院工作的人员名单,所有的人事调动……然后,一个一个的……用枪,炸药,刀子,绳索……各种方法,杀死他们。我做了很久很久,”他眯起蓝色的眼睛,映出另一个世界无数怨灵杀气腾腾的目光,“不过很快,很快就会结束,她就会原谅我……”
“法曼加……也是你要找的仇人之一?”托马斯轻声问,马克的语调让他心中有点微微的不安。
马克点点头,“曾经的调职人员。我选择做军火贩子,因为可以得到最灵通的消息和资讯,认识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和情报组织,请他们帮我搜集消息。”
“兰茜也是?”
“我免费提供给她军火,她帮我探听消息,她人路很广……”他叹了口气,“我们合作很多年了。”
这么说是合作关系?可是他们显然已经是很亲密的伙伴了,托马斯想,可以马克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鼻子再一次发酸。
“谢谢你,托马斯,”马克疲惫地叹了口气,“以前我从来没能把这个故事讲完过,即使兰茜也不行,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才能……”
托马斯猛地抱紧他,“马克,抱歉……”他在他耳边难过地低低呢喃,“你竟然曾经遭遇到这些……你看,你把它们告诉我,我却不能说出任何劝解你的话。我想和你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要抱着仇恨不放……可是我知道,发生过的不可能当做没有过……”他不知所措地说。
马克笑了,他放任自己躺在托马斯的怀中,那双手臂紧得让他有点疼痛,但温暖和实在的感觉让人心安。他已经太久没享受过这种温暖。“我从来没有想让你去理解啊,托马斯,我告诉你只是因为你一直很想知道……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人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但是……但是你在这里就好了,托马斯,”他说,“已经足够了。”已经是我太意外的收获了……
他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回去……那瞬间,托马斯想他确实在马克的眼中看到了……那曾经收他忌妒不已的柔情,那他曾只对那美丽枪支展示的深深柔情……当被那样的眼神看着时,那种强烈的幸福感让他的喉咙一阵发紧,仿佛有什么在从胸腔中满溢出来。他抱紧他,静静享受着心中满溢的幸福。
半晌,托马斯轻柔地开口。
“你是觉得……你妹妹会恨你吗?”他说,“你知道那种事情并不能怪你……”
“我不知道……”马克闭上眼睛,我不知道。我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她恨我吗,愤怒吗,痛苦吗……这问题搅得他心痛如绞,但是没关系,很快,很快他就会知道的……她……会来接他的……他靠向身后温暖的怀抱,他还能享受多久呢……
“对了,我终于知道米歇尔为什么说那个电影里的角色跟你这么像了。”托马斯在他身后说,他感到他沮丧不安的情绪,但他不知那情绪从何而来,以及该如何劝慰,便岔开话题道。
果然,马克感兴趣地扬眉,“怎么说?”
“情况很相似,”托马斯想了一下,说,“那个片子里有政治黑幕,还有一直被掩藏的儿童性虐待问题……男主角的妹妹因此而死,于是他成了一个军火贩子,以非法的身份去追查伤害他妹妹的人。不过和你不同的时,他可以看得见灵魂。”他感到怀中的人颤抖了一下,他搂紧他,继续道,“他相信灵魂的存在,他相信只要有一天他杀死了所有伤害他妹妹的人,她的灵魂就会来接他离开,原谅他曾经的过失……”
“真的……非常相似,”他听到马克低低地说,“他也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吗,因为他总能从镜子里看到另外一个世界……已经死去的无数人的眼睛吗……”
托马斯愣了一下,正待说些什么,外面突然传来直升飞机的呼啸声,托马斯惊讶地想着又是什么麻烦事,马克从他怀中跳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托马斯紧紧跟了过去。
第十九章 带来死亡消息的客人
一架黑色的军用直升飞机悬在半空,巨大的螺旋桨吹动周围的尘土,也吹得两人衣襟猎猎飞扬。飞机并没有落地,而是悬停在那里,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高大男人向驾驶员说了些什么,然后从直升飞机上跳了下来。
“马克,”他打招呼道,“修个停机坪怎么样?这样我搭便车很不方便。”
马克扬扬眉,“停机坪是要钱的,再说我这里可没那么多这种的‘便车’造访。”——他看上去很自然,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紧张怪异的情绪。
男人笑笑,他看起来很少笑,那样浅的笑容让他的肌肉有点僵硬。他走过来,托马斯注意到他的个子非常高,至少有一米九零以上,黑色的短发,带着墨镜,长相谈不上英俊,但还算有棱有角,好像几天没有整理的胡碴让他看上去很有男人味儿。外套里罩着军人的迷彩服,托马斯知道那边一定还隐藏着很多东西,这点不只是从衣服下垂的角度可以看出,他在这男人身上闻到了浓重的火药味,和某种……危险的血腥味道。
他激动地看着他,上帝啊,这么久了,总算让他看么一个像不良份子的人了!
马克转过头,向他介绍,“这位是罗伯特少校,这位是托马斯,我的朋友。”
罗伯特朝托马斯点点头,后者张大嘴巴看着他。“他……他是军官?”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以接受梦想再次破灭的冲击。他向这个周身散发着危险和野蛮的气息,并且身为美国军官的男人,手脚并用的比划着,“我以为你是个杀手呢,我是说,我觉得电影里的杀手应该是您这样的感觉,危险而且带着血腥味,还带着墨镜……啊,你很像那部《终极追杀令》的男主角——”
罗伯特尴尬地看着他,马克往托马斯腿上就是一脚,在他耳边警告道,“闭嘴!”
把那位很像杀手的军官迎进去后,在马克警告的目光下,托马斯一脸委屈地去煮咖啡。马克和罗伯特谈了些什么,然后跑到厨房里来,好像要找什么东西。
马克放东西一向乱七八糟,基本上都是托马斯在帮他收拾,但和工作相关的东西基本上他是不让托马斯碰的,所以找起来尤其辛苦。托马斯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翻箱倒柜,觉得像在看一只动作危险的猴子。
马克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盒子,吃惊地大叫道,“天哪,天哪,这是什么!”他用力甩着手上沾沾的白色泥状物。
“那个是奶油。”托马斯用惨不忍睹的声音说,现在马克家的厨房完全是他的地盘。马克一愣,舔了一下手指,露出愉快的表情,“真的耶。”然后一边把手指上的奶油舔干净,一边继续翻找着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托马斯心猿意马地盯着马克舔手指的动作,这个人似乎对这方面的一些暗示非常不敏感,不晓得他粉红色的舌头舔在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对托马斯的意志力是怎么大的冲击。当然他肯定不是在引诱我,托马斯悲哀地想,所以如果我现在去亲亲他,他一定会揍我一拳,他盯着马克越发不耐烦的神色心中暗自惊惧。
经过了几分钟的努力,马克终于从一堆旧箱子下找到了一个一米高的金属箱,光滑的表面可以清楚地映出人的影子,马克嘀咕一声,“就是这个。”然后拎着箱子走了出去,托马斯注意到咖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泡好了,连忙也跟了去了客厅。老实说他很好奇政府的人会和马克谈什么样的生意,而这个男人确实是他遇到过——至少是看上去最危险感觉的角色。
“我听说无论要什么,马克·西瓦斯都能弄到,果然是真的,”罗伯特喝了口托马斯给他倒的咖啡,上下打量着金属的箱子,“真亏你能找到这个。”
马克笑眯眯地看着他,“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罗伯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据说你连核弹头都能搞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马克微笑,“有兴趣吗?”
托马斯用一种见鬼了的眼神看着他,高大的军人有礼地颌首,“暂时不用。”
托马斯感兴趣地看着他,“罗伯特少校,你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吗,”他问,看到马克没理会,继续道,“为什么是搭飞机过来的?”
罗伯特严肃地看着他,“我高兴能在这里看到大名鼎鼎的托马斯·门迪亚先生,我看过您的一些片子,非常出色。”他认真地点点头。托马斯张大眼睛,受宠若惊地看着他,马克淡淡接口道,“只是为了还人情,暂时住在这里罢了。”
托马斯有些受伤地看着他,但是醒悟到他是不希望自己和他这种危险人物扯上关系才如此说,又感到有点感动。——虽然他不太确定这些感动有多少自作多情的成份。
罗伯特又啜了口咖啡,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开口,“我刚从伊朗回来,八个小时前我在那里碰到兰迪亚小姐,她让我带两句话给你。”
马克扬扬眉,托马斯本来想着政府军和杀手的相处将是什么样的,可是看起来他们处的还不错……他失望地叹了口气,罗伯特看出他的心思,特别补充了一句,“她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杀手,现在这么有职业意识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
托马斯无趣地靠在椅子上,天知道,在见识过靠“老公”养的女杀手,和非法军火交易用的信用证后,对于一个警察称赞杀手有职业道德这种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说,‘最后一只老鼠找到了’。”
马克的身体猛地绷紧,托马斯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跟着集中精神,马克深吸一口气,蓝色的眼睛直直盯着罗伯特。“第二句是什么?”
罗伯特盯着马克,托马斯看不到他的眼神,只看到那圆形的墨镜镜片,但是他感觉得到他的沉默的话下似乎酝酿着什么……罗伯特用低沉的声音慢慢开口。“‘真巧,是正要杀你的人’。还有一句是朋友的忠告,‘现在最好别动’。”
“等一下,”托马斯示意自己有问题,向马克道,“有人要杀你?你不是说你的人际关系一向处理得很好吗?”
罗伯特露出讶异地的表情看着托马斯,又转向马克。仿佛在说,“他还不知道?”
托马斯紧张地换了个姿势,“嘿,怎么回事马克,发生了什么事,你在瞒着我?”
“不过兰迪亚小姐的情报网可真厉害,难以想象她当时在万里之外,并且托我带话的时候离事件发出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罗伯特没有理会他,向马克道,“不管怎么说,我对此保持缄默,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知道谁能赢,不过和杰克托老头子对上可不是好玩的。”
托马斯的动作猛地停在那里,他以不可置信的语调道,“米歇尔?”
罗伯特看了他一眼,又转向马克,“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但我想‘死神代理人’的情报不会有错。”
“等一下,你说……米歇尔要杀马克?”托马斯问道。
罗伯特终于直视他道,“我以为马克告诉你了,必竟事情因你而起。”
托马斯疑惑地张大眼睛,“我?”
马克揉了揉眉心,“有点估计失误,他一向不把床伴儿这种事放在眼里,不过他好像很重视你,”他语气烦躁地说,“你昨天打电话和他说了什么?他三更半夜打电话过来冲我大吼大叫,说他把你交给我,我却把你给拐走了。最后他提议用男人一点的方法解决,比如决斗什么的,不过可不是一对一的方式,他有一大堆部下!”
托马斯的双拳下意识地握紧,盯着马克,“我不知道,你没有告诉过我……”
马克耸耸肩,对此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告诉你也解决不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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