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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疯魔不成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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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可把面纸揪成团砸在他脑门上:“我哪来这么多爹!”
安小佳问:“真的没受欺负?”
“谁敢啊!”
“学生也没欺负你?”
“放屁!”
安小佳摇头:“老爸不信。”
他退到胖子身边,窃窃道:“这小子看起来很好欺负吧?”
胖子点头:“嗯~”
“那你说谁欺负他了?”
胖子面色一凛,猛拉起安小佳冲到墙角,蹲着头碰头好一阵嘀咕,最后同时用一种非常非常同情的眼光看陶可,异口同声:“叶老师他…把你那个了?”
陶可瞬间爆发了。
该楼众博士只觉得一阵电闪雷鸣、风狂雨骤、地动山摇横波纵波次声波交织,而后三楼的某位战战兢兢拉开快被敲碎的门,陶可脸色铁青地站在外面,甩出一张十块:“去买两口上好的棺材。”
第二天叶臻的牌位就被供在胖子的床头,安小佳偷偷溜进,两人点烟为香,虔诚合掌,闭目喃喃念叨“叶老师你快回来”云云。
叶臻在颂经声中光鲜亮丽地回来了,而且心情极佳。
胖子扑上去抱着他的腿:“大人啊!!可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叶臻拍拍他:“平身,我家那别扭孩子呢?”
胖子突然想起来:“对了!陶可呢?刚才还在啊!不会吧,这么晚了…”
陶可是在楼梯上接到班长电话的,那傻小子不会说话,劈头就是一句:“老师!不好了!!”把陶可的头皮都嚷麻了。这是班主任的职业病,仿佛抓安全生产的部门,一听到“煤矿”两个字头皮就麻是一个原理。
等陶可赶到时,燕杨已经挂着两道鼻血,垂头坐在院办公室了。他的两名室友情况还不如他。
角落上还站着另一名室友,看样子没参与打斗,但神情尴尬,手足无措。
陶可点点他:“你先说。”
那男孩子咬着唇,不肯说话。
“好,” 陶可说:“你不必主动说,我问。第一,谁先动的手?”
男孩看着自己的鞋尖。
陶可扭头对燕杨三人说:“你们到走廊上站着去,叫到你再进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 陶可把门带上。
男孩嗫嗫:“是燕杨。”
“为什么?”
“…被子…”
“啊?”
“陈刚他们把墨汁全倒他被子上了。” 男孩抬起头:“老师,我劝过他们的!这样做太过分了!但他们不听,他们说燕杨是同性恋,真是恶心死了!但我一直都叫他们停手的!…”
“冷静,冷静,” 陶可十分震惊,但不能表现,还必须安抚学生:“你是说燕杨受他们欺负?”
“嗯…”
“具体什么情况?”
“呃,被子。还有衣服,刚洗好的就扔进厕所里,不让他晾;鞋子,会剪破;垃圾倒在他床上…还有很多,总之公用的东西都不让他用,说他脏死了之类的。”
“多久了?”
男孩想了想:“快一年了。”
陶可倒抽一口冷气,一年了!唐月月和自己竟压根儿没发现,而燕杨竟楞生生忍了一年!
“老师,”那学生可怜巴巴地说:“你快给燕杨换宿舍吧,给我换也行,我真是呆不下去了。要不让我和燕杨住,我不会看不起他的。”
陶可看着他的眼睛:“他可是同性恋哦,你不害怕?不恶心?”
男孩涨红了脸:“反正我不歧视他,也不希望别人歧视他。”
陶可笑了,拍拍他的脑袋。真是个好孩子,就像安小佳,就像胖子,明明是异性恋,却会帮助同性恋反歧视。
这世界上,有些人有多冷漠,有些人就有多温暖。
“你先回去睡觉,喊陈刚他们进来。”
陶可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两人。他们年轻,健壮,充满着生机,紧致光滑的皮肤仿佛会发亮,但心灵的某一部分却被扭曲了。但却不能完全怪罪于他们自己,陶可也不知道该怪罪谁,难道,怪罪全社会的有意识漠视?怪罪传统的家庭观?伦理道德观?世俗价值取向?还是主流媒体的刻意掩盖?或是新闻报道的妖魔化?
“坐,” 陶可努努嘴。
学生拘谨,不敢坐。毕竟是面对老师,再厉害的人也发不出威来。
陶可轮流扫视他们,想了想说:“应该是美国吧,常常有些少年拿着棒球棒上街殴打同性恋者,甚至把他们杀死。这些少年之所以无法无天,是他们因为知道自己父母的态度:暗暗赞同、默许,视而不见。”
陶可沉下声音:“你们是不是也觉得父母、学校或者我,对你们的行为也会采取这种态度呢?”
学生不说话。
陶可揉着太阳||||穴,疲惫道:“都走吧,我会考虑给你们调整宿舍的。”
那个叫陈刚的好像还有话说,陶可挥挥手:“我不会往院里报告的,回去处好同学关系。”
陈刚走了好久,燕杨才进来,他坐到陶可身边,突然咧嘴一笑:“我很厉害吧?”
陶可叹口气不看他。
燕杨问:“老师你生气啦?你别怪我,我是忍无可忍了。”
陶可撑着头:“为什么不搬出去租房住?”
“你不知道?” 燕杨惊讶:“学校规定了,本三以上才能出去。”
陶可说:“我帮你换宿舍。”
燕杨看着他,突然拉住他的手:“让我握一会儿好不好?”
陶可没有抽开。
“老师…”
“嗯?”
“你心里非常替我难过对不对?”
“嗯?” 陶可坐直了看他。
燕杨笑了:“真的很难过吧?师公没说错,你这个人果然心软得很。”
“胡说八道!你听他的!”
“没有啊?” 燕杨脸上是欣慰和淡淡的忧伤:“那为什么从刚才我进门起,你就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陶可沉默,终于开始羞恼,拉他起来:“今天跟我回去睡,明天帮你换宿舍。”
“好,” 燕杨笑眯眯:“顺便把李昭文也换出来?”
“李昭文?”
“就是帮我说话的那个,人很好吧?”
“的确,” 陶可托着下巴:“长得也很可爱…”
他突然住口,恶狠狠盯着燕杨:“小王八蛋你不会对人家有意思吧!人家可跟你不一样!”
“哎?” 燕杨歪着头说:“你怎么知道他和我不一样?”
“一看就知道吧!”
燕杨得意道:“师公说了,老师的判断力一向有问题,而且非常缺乏常识。”
“你!”
燕杨反过来拍拍陶可的头:“你要对我有信心。”
陶可长叹,没话说:“…走吧,回本部。”
燕杨开开心心跟着他。
“喂!你可以放手了吧?下楼不方便。”
燕杨松开手,过一会儿却凑到他耳边轻轻说:“老师,如果以后有人握住你的手,就千万不要让他放开。”
陶可回头。
燕杨笑:“你也不要放开他哦。”
6
两个人到宿舍已经深夜十一点,所以叶臻竟然在,陶可很是惊讶。
叶臻一手烟,一手报纸,表现得孜孜不倦。
他抬头一看燕杨那样子便笑了:“终于动手了?”
陶可瞪大眼睛:“你知道?!”
叶臻笑而不答。
陶可郁闷了,质问:“燕杨!你怎么告诉他不告诉我?”
燕杨左顾右盼,最后看着叶臻:“因为告诉老师也没什么用,对吧师公?”
叶臻挑着眉毛点头:“唔~对,他很柔弱。”
陶可一掌拍碎了那把三条腿的破椅子。
叶臻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说你很谦和。”
陶可赌气,说了句“我去借开水”便摔门出去了。
燕杨做个鬼脸,叶臻苦笑,卷起报纸在他的头上轻轻一敲:“让你有事直接来找我,你怎么还去烦他?”
燕杨辩解说:“不是我,是那个班长多管闲事打小报告。”
叶臻说:“你都真枪实刀和他们打成这样了,班长能不管吗?以后学着点,你势单力薄,别什么都放在面上,一派死硬往前冲,有你吃亏的。”
燕杨说:“师公,我今天真的生气了。”
“鲁莽!” 叶臻狠狠在他头上拍一下。
“不过呢…”他又揉揉燕杨的头,看着他,嘴角噙着笑:“打得好!”
燕杨抬起头。
“我要是你就把他们往死里打,打到半生不能下床,一辈子不敢拿正眼看我。” 叶臻嚣张一笑:“这才是当代知识分子的风骨。”
陶可僵立在门口:“…滚。”
他扯着叶臻就往门外扔:“滚!”
叶臻摸摸被撞痛的鼻梁,敲敲紧闭的门,对闻声而出的安小佳和胖子笑道:“真是别扭啊。”
那两人深表同情,胖子说:“不可纵容,必要时须采取武力威慑。”
“不,不,” 叶臻伸出一根手指头挥挥:“反别扭没有药到病除的良方,需要一点一滴的改造,在其思维中不断增加透明和制衡的精神。”
叶臻扬长而去,安小佳和胖子恭送:“叶老师真非凡人也。”
“透明和制衡指什么?”
“就是希望小陶可又坦率又听话啊,” 胖子立刻换上揪心万分的神情:“安小佳,你中文太差了!你是怎么念到博士的?!”
安小佳气结,反击时被胖子武力威慑,吐血两碗。
第二天一早,陶可带着燕杨去找许刺头。
刺头还不等他们把话讲完:“没有!”
“哎?”
“没有!学生宿舍本来就紧张,哪里有多余的。”
陶可急急问:“那别的系呢?别的院呢?别的年级呢?”
“没有!” 刺头很不客气指着燕杨:“像你这种念了一半跟室友闹矛盾,吵着要换宿舍的多的是,如果一个个全都满足你们,那学校的纪律怎么维持?老师还要不要干别的工作了?”
两人被她一顿大训,只好垂头丧气出门,里面却又叫唤:“陶可!你进来!”
陶可便退回去。
“陶可,你是我看着进学校的,也是我亲手送出去的本科生,你也要理解学院的难处,这种先例现在不能开。” 刺头顿一顿,突然冰霜般的脸上仿佛绽出一点温和的微笑来:“明年六月,大四学生毕业。他们这届扩招人数最多,他们走了,宿舍就会空一点。”
陶可楞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给许刺头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
在门外等候的燕杨看到陶可的笑脸几乎失了神。
他从来不知道有人笑起来竟是如此,温柔,明快,纯净,仿佛从他晶亮的眼睛里就能看穿他的心。燕杨终于有些明白叶臻为什么喜欢他了,原来不仅仅是个美人而已。
“走!” 陶可豪爽地揽着燕杨的肩:“先跟老师回去住!日后让你住豪华单间!”
“我坚决不同意。” 叶臻说。
当时燕杨的全部家当都过来了,正和陶可一起铺床。两人住了手,陶可问:“为什么?”
叶臻面无表情:“不同意。”
“但是这宿舍本来就是双人间啊,” 陶可说:“只不过博士生大多在外租房住,所以才能空下床位。”
叶臻一扭头:“说不同意,就不同意。”
燕杨从上铺跳下来,拉着叶臻到走廊上,小小声问:“师公,你不会吃醋了吧?”
叶臻摸摸脸:“看得出来?”
“嗯,很明显。”
“那你惨了,” 叶臻说:“男人的嫉妒可是能毁灭国家的,虽然表面上装得满不在乎,实际却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更何况我表面上是在乎的。”
叶臻回屋,对陶可宣布:“我也要住下来。”
“哈?” 陶可吃一惊:“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 叶臻耍无赖:“今天就住。”
“你胡说个什么!?快给我回家去!”
“不行,要不你跟我回去,要不我住进来。”
陶可生气了:“开玩笑!”
叶臻敲敲东墙,又敲敲西墙,几秒钟后一直伏墙偷听的两人在门口立正,敬礼。
“听听群众的意见。” 叶臻说:“你们觉得怎样?”
安小佳和胖子对视一眼,齐刷刷指着楼梯,对陶可命令:“搬出去。”
于是陶魔头当晚又爆发了。
后来叶老师家就多了两名成员:一名是他漂亮的学生,一名是学生的学生。
当然叶老师对此是很不满意的,他经常问学生的学生:“你到底什么时候搬回去啊?”
学生的学生说:“师公,我也没办法啦,老师根本不让我走么!”
收论文那天陶可回了新校区,结果来交的竟然是陈刚。真是讽刺,这样的人竟然是班干,还是学习委员。
陶可不太愿意理他,看他脸上青肿未消一副蔫样又觉得可气又可怜,只好淡淡说句谢谢便放他回去了。
过一会儿却瞥见小曹从会议室里窜出来,小心翼翼掩上门,激动得手都抖,不停罗嗦:“泡茶!泡茶!”
陶可问:“谁来了?”
小曹神神秘秘说:“偶像!偶像!”
偶像?陶可摇摇头,被小曹称为偶像的都不是什么好主,一个是化学悍匪安小佳,一个是毕业散伙饭上喝醉酒公然大跳脱衣舞现正在某名校念研究生的某蠢货,还有一个是…
陶可脸一黑,唰地站起来。
叶臻说:“坐。”
陈刚怯怯坐下。
叶臻问:“知道我是谁吗?”
陈刚说:“您好像是院里的老师。”
叶臻说:“等你升上大三,就有我开的课了。不管怎样,知道是老师就好,现在我以教师的身份,希望你们去道个歉。”
“道歉?” 陈刚反问。
“对,” 叶臻点点头:“你知道我是说什么事吧?”
陈刚迅速拒绝:“老师,也许我们真的错了,但那个人是同…”
叶臻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陈刚吓得住了嘴。
叶臻看看他,缓缓说:“你别以为你们的所作所为学校不知道,也别以为学校会像你陶老师那样息事宁人。我今天就是代表学校来找你谈话的。如果你态度好,很简单,道歉,写检查;态度不好,那么很遗憾,你的档案里会永远留下污点,到时候我会直接写:欺凌同学,蛮横霸道。”
陈刚气势顿减,但这个学生自尊心很强,仍是不甘心,仍是嘴硬:“老师,我绝对不会向那种人道歉。”
叶臻冷笑起来,终于开始动用叶臻式威胁。
叶式威胁的操作方法是: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本宪法,摔在陈刚面前。。
“第二章第三十三条:凡具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的人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第三款:国家尊重和保护人权;第二章第三十七条:公民的人身自由权利不受侵犯;第三十八条:公民的人格尊严不受侵犯,禁止用任何方法对公民进行侮辱、诽谤和诬告陷害。”
叶臻以冷冽的声音说道:“在一个法治社会,只要法律不禁止,人们就可以从事某种行为。同性恋的权利蕴涵在宪法的人身自由权里,是受法律保护的公民的自由权利,是理直气壮的、堂堂正正的、站得住脚的权利。你无端侵害别人的宪法权利,属于对他人意识形态的无理管制,是专制时代的延续,散发着浓烈的陈腐味。所以,你们的行为是…”
“违宪!”叶老师干脆利落地给这起大二学生宿舍斗殴事件定了性。
陈刚的脸白了,陶可的脸绿了。
他只记得自己颤微微喊了声:“小曹,快来…”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
换言之,气糊涂了。
第二天,燕杨从洗手间里冲出来,一脸不可思议:“陈刚他们竟然发短信向我道歉了,要我回去住!”
叶臻兴奋异常:“好!果然矫枉必须过正,不过不得矫枉。你今天就搬回去吧!”
陶可也挺高兴:“太好了,你走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叶臻说:“不行,陶可留下。”
陶可看看叶臻,又看看燕杨,最后飘到后者身边攀上他的肩,眼神像根根闪着寒光的冰刺:“你敢走试试看…”
叶臻费尽心思,只换到燕杨感动的一声“谢谢师公”,最主要的目的落了空。结果他当天就上了火,嘴角起一个大燎泡。
可让他失眠的事马上就发生了。
陶可熬夜批阅学生论文后第二天赖了床,燕杨喊他起床时他睡得正香,而且睡相不怎么好。
这个意思就是说陶可翻过来翻过去还踢被子。
再深一层的意思就是说有些胳膊啊,大腿啊,肩膀啊,锁骨啊,腰啊…都露了。
等叶臻惊觉时燕杨已经捂着两汪鼻血蹲在房门口了。
燕杨红着脸,掩着口鼻,非常无助地看着叶臻:“师公…怎么办?…我好像也爱上老师了…”
7
祸起萧墙!
…
叶臻抽出一张面纸递给燕杨:“嗯?你说什么?”
燕杨低头接过,脸红得像只熟虾:“…我…老师…”
“什么?” 叶臻柔声说:“你大声点。”
燕杨揉着鼻子,嗫嗫:“我…像是喜欢上…”
“再大声点儿。” 叶臻亲切鼓励。
燕杨鼓足勇气抬头,一看叶臻的脸色立刻改口:“对不起师公我错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叶臻如长者般和蔼地拍拍他的肩:“虽然我不清楚你犯了什么错——你声音太小了——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燕杨抱起面纸盒一溜烟躲进卫生间。
叶臻慢慢跟上去,替手忙脚乱的他拧开水龙头:“激|情像是甜酒,爱情却五味呈杂。”
燕杨从水池里抬起头来。
叶臻把毛巾递给他:“因为爱情是何等的寂寞…从前有个贵公子,什么都有了,却仍是不快乐,说,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这个人盛年而逝,说到底不过伤情二字。人啊,若是真懂得爱了,怕是也备受煎熬得不敢爱了。”
“师公也寂寞?” 燕杨问。
叶臻笑笑,指指墙上挂钟:“走吧,快赶不上校车了。”
燕杨步下几层楼梯,又回头看他,只觉得那样的人竟然眼中也会有一闪而逝的落寞,原来只是平时掩饰得太好。他靠在门口,冲自己微微一笑,笑容冷清而伤感。
燕杨咬咬牙,暗暗叹口气,快步离去。
他实在走得太快了,完全没看到智慧(?)的黄钟大吕在叶臻背后咣咣地敲:
故胜而有五,
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
识众寡之用者胜!
上下同欲者胜!
以虞待不虞者胜!
将能而君不御者胜!
——孙子兵法!
叶老师又笑了,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
“弱小,太弱小了…” 光辉灿烂顺风顺水占据道德制高点贯彻理性精英意志二十九年的某人一脸惋惜地带上门,然后奸笑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陶可继续翻身,蹬被子,呢喃问:“…几点了?”
叶臻呼啦扑上床,抱着他滚啊滚:“小陶可~小陶可~”
陶可皱着眉头哼哼:“干什么啊…”
叶臻把下巴轻轻架在他头顶上:“世界真是太纯洁了。”
陶可迷蒙着:“嗯~是纯洁,好纯洁。”
叶臻笑眯眯凑到他耳边:“喂,陶可。”
“…嗯?”
“你今天没课么?”
陶可猛然睁开双眼:“啊啊啊啊啊~表!表!”
叶臻把手腕凑到他眼前:“喏!”
“啊啊啊啊~!!燕杨!燕杨!”
“人家走了。”
“好没良心!竟然不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陶可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连滚带爬冲去洗漱,又火急火燎出了门,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和叶臻说。
看着他一团乱麻地离开,把甩到客厅的拖鞋放回玄关,苦笑叹到:“寂寞啊,寂寞啊。”
他趴在阳台上看那个奔跑的单薄背影,撑着下巴轻轻骂:“笨蛋!”
笨蛋!
原来爱一个人,竟然如圣经所说——那门是窄的,那路是长的。
不过,到底最傻的是你,还是我?
电话响了起来,叶臻跑回去接,他静静听了半天,最后笑着说:“我都不急了,你急什么?”
挂完电话他挠挠头,一个人半仰在沙发上抽烟,又泡了杯咖啡边晒太阳边喝完,穿衣服时摸到两张别人送的省昆戏票,便一个人跑去听了。
却是好一场风光璇旎。
只可惜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昆剧没落已久,唯留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花部一统天下,雅部一阵厮杀,寡不敌众,含恨而去,又何尝不寂寞。
叶老师很感慨。
小尼姑咿咿呀呀地唱:“小尼姑年方二八,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
叶老师突然眼镜高光一闪,红茶泼了一手。
“糟了,” 他说:“我今天也有课…”
小尼姑唱:“…由他,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叶老师一口气喝完茶,装作自己根本没想起来,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跟着哼:“且顾眼下…”
一个大二学生,只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能鼓捣出什么像样的论文来?全班不给你抄成一样的就不错了。
但尽管如此,陶可还是从这批论文中发现了亮点。
“同学们写得还算认真。”他说:“现在请论文得满分的同学到操场上跑二十圈,记住下回不要抄我的。”
学生哄堂大笑,人人都十三点兮兮问:“谁啊?谁啊?”
有个男生笑嘻嘻站起来,也不害臊:“老师,现在是十一月底了。”
陶可点点头:“我知道。”
“冷空气南下了。”
“我知道。”
“外面风挺大。”
“知道。”
“那我能不能只跑十圈?” 男生挺谄媚的模样。
陶可也冷笑了:“行,可以,但剩下的十圈要全班一起跑。”
“啊!” 学生惊叫:“老师你又来这一套了!”
陶可呵呵笑:“连坐,明白吗?封建皇朝阴暗文化的一部分。”
“老师你是社会主义的苗吧!”
陶可没有理他们,第一是下课铃响了,他要赶车;第二是安小佳竟然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
“咦?你怎么来了?” 陶可问他。
“帮老爷子代几节实验课,顺便把上回借的书还给小曹。” 安小佳说:“陶小可挺不错啊,上课还有模有样的。”
陶可推他一把:“去你的。”
就是这么一次看似毫无营养普普通通的会面,却造成了一场开拓性的历史性的纪念碑式的绯闻。
首先发现的是胖子。
他对着电脑“哦哦哦哦~”暴吼了一分钟,然后几乎把安小佳的电话打爆。
安小佳不耐烦地说:“干吗啦?我在喂猫。”
胖子抱着话筒狮吼:“安小佳!快回来!快回来啊!!”
“干吗啊?”
“不要问!快回来!!还有!” 胖子说:“如果现在碰到陶可,赶快逃!!拼命逃!!往死里逃!!”
安小佳丈二和尚地回去,被胖子一把拖进屋里。
胖子关了灯,压低了声音神神叨叨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要冷静,冷静。”
“什么啊?”
胖子不说话,却点开了学校BBS,安小佳心不在焉看去,眼睛立刻瞪得脱窗。
“萌~我萌鸟!!!!!!本校第一可爱女王小受受!!!!!啊啊伦家不能说他的名字,但是亲们都知道啦!肯定知道啦!!!!就是他啦!!(配图)啊啊啊啊啊~看那小脸看那小腰看他笑起来那诱惑啊!!!(配图)伦家不行鸟!!激萌~!!!
(配图)
(配图)
…
啊啊啊啊!!!旁边就是他的忠犬攻啦!!!(配图)气氛真是太好鸟~扑倒!!!!扑倒~!!!!萌死我鸟~看!抱抱鸟!(配图)受受害羞鸟!(配图)哇哇!!受受生气鸟!!!(配图)爱的一击~哦哦哦哦~
(配图)
(配图)
…”
…
…
“这是啥?” 安小佳问。
胖子说:“好高深的学术问题,这是什么呢?我点开这个版块它就置顶着。”
安小佳指着那女王受问:“这是陶可吧?”
“目测,是。”
安小佳指着忠犬攻问:“这是我?”
“特征方面看,是。”
安小佳终于忍无可忍,跳起来咆哮:“老子怎么就是忠犬攻啦!!谁他妈这么找掐啊!老子怎么看也是一强攻吧!!”
胖子把一周份的晚报卷成桶状,把安小佳抽到墙上。
“安小佳,” 胖子维持着全垒打姿势冷峻地说:“问题的焦点不在你是什么攻上。”
安小佳从墙上滑下来,乖乖坐到电脑面前,问:“怎么办?”
胖子说:“我先给版主施加压力让他尽快删贴,然后查查到底是谁发的,唉唉,不知是哪家小女孩子。你去把陶可那屋的网线剪了。他虽然这几天不住这儿,但时常回来,你可得干得利索点,务必模仿耗子齿痕。”
安小佳揣上剪刀:“好办。”
胖子说:“不好办!很不好办啊!!”
安小佳疑惑地盯着他,突然像被雷劈中般,全身一激灵,脸色煞白。
“陶可看见了顶多发通火闹几天,但是!”胖子飘渺的声音从云边传来,在安小佳耳边嗡嗡作响:“还有叶老师…叶老师…叶老师…叶老师…叶老师…”
小尼姑又唱了:“…就死在阎王殿前,由他把那碓来舂,锯来解,磨来挨,放在油锅里去炸。由他…”
安小佳问:“叶老师家的网线在哪里?”
安小佳问:“叶老师办公室也通了网?”
安小佳问:“我现在去买火车票,最远能逃到哪里?”
“哦?哦?”叶老师悠闲地说:“很有诗意嘛。”
门铃丁冬响,叶臻笑眯眯跑去开门:“陶可!陶可!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门外站着的却是安小佳,背着一把笤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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