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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3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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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卡部落原本是伯颜辖下,瓦剌夺取斡难河后又沦为瓦剌的人,现在那里成了白衣军的天下,塔卡部落已经和各个部落失去了联系,没有

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据他们自已说,整个部落在白衣军闯入斡难河草原后,已经东迁,逃至大兴安岭一带。现在他们是一个自由部落,已经不再隶属于伯颜或亦不剌,来这里参加大赛,是为了融入朵颜三卫。

草原上的部落不断地更换领主,择选最强势者追随,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也不会受到别人的岐视,他们肯投靠过来,是承认朵颜三卫是足以和伯颜、火筛这样的强者相抗衡的强大部落,这是一件令朵颜三卫的牧民们感到自豪的好事。然后他们展示出的矫健身手,自然也不免被有心夺取胜利,与女王联姻的各个部落的忌惮。

崔莺儿梳理着战马的鬃毛,正在做着赛前的准备。这一场比赛,她的胜算在封雷三人之中是最大的,因为她的体重最轻,这在长达七十里地的奔涉赛跑中,对节省马力至关重要。

马是好马。各部落进入决赛地汉子,每个人的战马都是强健有力、脚程出众的好马。他们的马都是千挑万选,选出的最好良驹,并且在二十天前就开始每天吊马,用马桩子每天把马高高地吊起来,每天限制草料的数量、饮水的时间,之后就把马在马桩子上高高吊起来,使马掉膘,马体变轻。

福余卫一位贵族的夫人,穿戴着最华贵的服装和首饰。提着祭祀奶桶,走到了出发点前。交头结耳、轻松谈笑的骑士们立即肃穆起来,纷纷牵起了马缰。马匹不备不备鞍辔,骑士不穿靴袜,他们个个身着色彩鲜艳地衣袍,头束红色绸带。

草原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位贵妇,年逾五旬的贵妇人走到骑士们面前。蘸了一点圣洁的马奶,对着天地敬献泼散。仰天祷告片刻,忽然拔高嗓音,发出一声高亢响亮的号子。

“轰”地一下。百余名骑士如奉将令,他们立即飞身上马,稳稳地落在光滑的马背上,扬鞭竞驰、争先恐后如箭矢齐发。马群象潮水一般。泼向碧绿连天的大草原。

“呜~呜呜~~~”牛角长鸣,各个部落的牧民呐喊助威,声震原野,朵颜卫中最出色地歌手用蒙语唱起了嘹亮的赞歌:“它飞过路旁,人们来不及观看,奔驰起来四蹄一尘不染。好似欢跳地黄羊,又象出笼的飞鸟,鬃毛如同青草随风旋转,毛色就象射在水面上的光环”。

歌声还没有唱完,那一百多名骑士已经消失在草原的尽头。杨凌担心地站在帐幕边,眺望着远方。天空是青苍蔚蓝的颜色,无边无际,一片茫茫。微风象温柔的手拂过无际地野草,沙沙的声音中,绿色的波浪此起彼伏,根本看不到一点人的影子。

留在耳边的,只有那袅袅的、未尽地歌声,让人看着这广阔的天地,听着这高亢的歌声,情不自禁地把心胸,悠然飘向那肉眼看不到的远方

草原上的人富有侵略性,或许也和这样地环境有关。辽阔无垠的草原,让大部分草原人拥有了广阔地胸襟和豪迈的气派,产生了探索草原尽头的渴望。这探索驱使他们不断地流动向远方。如果是个人的行动,这种行为那就是探险,如果是一支强大部落,那就是侵略!

当红娘子、布和、苏赫巴鲁等人正如离弦的箭一般,驰骋在草原上的时候,远远的,在在鞑靼、瓦剌和红娘子三部势力接壤处的和林,正有一个瓦剌部落在草原上悠闲地放牧。

发源于杭爱山脉南麓的鄂尔浑河经过这里,再拐向北方与色楞格河汇合注入贝加尔湖,所以这里水草异常丰美。这个季节正是雨水充足,河水充沛的时节,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洪水冲垮了河上的桥梁,本来驻地在河西的这个部落只得暂时留在河东了。

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到处流浪,即便桥梁被毁,他们也可以向南方走,沿河绕回他们的部落,之所以没有这么走,是因为南方已经接近了鞑靼人的势力范围,做为瓦剌的一个部落,双方现在已经箭拔弩张,他们不想去冒这个险,于是他们就在河边驻扎下来。

桥很快会修好的,这里的桥年年修,都是那种很简易的桥,一遇洪水便被冲垮,等到来年再重新修起,并不费什么事。此刻的天气非常好,和煦的阳光下,羊群象一朵朵白云,在青山绿草间轻轻流动,天上的白云也应和着,缓缓滑过湛蓝如蓝、澄澈如湖面的天空。

阿木古朗让一些年老力弱的人在山下放牧着羊群,他带着百十名族人爬上山坡砍伐木头,准备搭建木桥。锋利的铁斧铿铿地响着,雪白的木屑横飞,鼻端是木头清新的香气。

最后一斧,高大笔直的青松摇晃了一下,然后在几名牧民一推之下缓缓地向山下的方向倒了下去。清清的河水中倒映出松树倾倒的影子,当影子消失在水面上时,草木刮动发出巨大的声响,树冠落地了,剧烈地一阵弹跳。阿木古朗咧开大嘴笑着。掂着利斧光滑地木柄,准备招呼人削去树冠,把巨木运往河边。

就在这时,他隐隐听到一些声响,阿木古朗立即制止的族人的说笑,眯起眼睛瞧向远方。这条河流蜿蜒而来,沿河既有河谷草原,也有崎岖但不高的山岭,但是这一来就形成了大大小小起伏不定的地形,无法一览无余的看向远方。

只等了片刻。他看到山口飘来一片白云,战马奔腾,披风飘飘,整支精干的队伍犹如一柄锋利无匹的尖刀,切开绿色的草浪,狠狠地劈向悠闲的牧人和羊群。

“天呐!是白衣军,他们居然杀到了这里!”阿木古朗惊叫一声,攸地举起利斧。惊叫着喊道:“快!白衣军来了,下山。把我们地族人救上来!”

短暂惊愕之后的牧人们反应过来,纷纷擎出刀枪,呐喊着向山下冲去。

受惊的羊群象被风吹散的浮云四散奔逃着,牧人们本就是天生的战士,他们已经举起刀枪,向冲过来的白衣军迎了上去。这些羊就是他们今冬的粮食。是他们的全部财产,如果失去它们,那么他们最终地结局仍是冻饿而死,或者沦为奴隶,这是为了生存而战。

然而,即便他们早有准备。也不可能同这样一支强悍的力量抗争,更遑论仓促应战、战士极少了。白衣军马不停

蹄,一刻都不犹豫,就像虎入羊群一般。狂野无比地杀进了牧民之中。

牧羊犬狂吠着。在主人地驱使下向着骑在马上的庞然大物愤怒地嗥叫着,快马前冲的力量太大了。一柄锋利的长枪指向了它,“噗”地一声,毫不迟疑地刺穿了它的肚腹,然后拖枪前行,枪钩把狗尸拖出几丈远,当一个牧人举起弯刀,策马狂驰过来时,那柄枪已经举了起来,带着浓浓的血液,把他也象一条狗似地,剌穿在地。

名震关外的白衣马贼名不虚传,他们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不断有人惨烈地嚎叫着栽到马下,马贼们对付这支力量严重分散的牧民部落十分容易,攻击如行云流水,毫不迟滞。

一个年轻的孩子红着眼睛举起了缨枪,再过三年,也许两年,他或许就能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战士,然而现在他的双臂仍嫌稚嫩,那个白衣军地头领,一脸大胡子,豹眼环睁的大汉举枪荡开了他手中的长矛,顺手抽出肩后红绸系柄的马柄,一个漂亮的俯冲劈杀,那个瓦剌孩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整个人劈成了两半,残躯跌落草地,猩红地血液喷洒在空中。

阿木古朗愤怒地咒骂着,双眼一片赤红。那孩子是他的侄子,是他家族地唯一男丁了。他加快了步伐,隔的还远,便掷出了手中的利斧,斧头在空中飞舞出一团圆圆的光圈,带着一阵嗡然呼啸,狠狠地劈在一个白衣军战士的脑袋上。

人尸轰然落地,阿木古朗抢上几步,就欲去捡他的马刀、抢夺他的马匹,另一个白衣军冲了过来,那蒙着面的脸上只露出一对杀气盈人的大眼,一柄锋利的长枪象毒蛇吐信一般,剌穿了阿木古朗的小腹,他惨叫着栽倒在草地上。

后边随之冲下山来的牧人抢上援救,马上的骑士提缰纵马,长枪吞吐之间,两个牧人胸口露出渗人的血洞,鲜血喷溢,他们打着转儿仆倒在地,压在了阿木古朗的身上。那蒙面白衣人身形一矮,一下子将被劈死的白衣军战士提了起来,横亘在马上,策骑离去。

一个瓦剌牧人捂着胸口惨叫着栽下马去,指缝间鲜血殷然,白衣军的冲锋非常完美,山下的牧人已经基本解决了,他们的战马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形,然后又杀奔回来。眼见大势已去的牧人们放弃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羊群,开始含泪往山上跑。

后边的白衣军没有策马追上山,他们开始游骑射箭,把牧人们当成了活靶子,精准无比的箭法,把牧人们一个个钉死在地上,逃进密林中去的牧人不到十个。

白衣军开始收拢队伍了,他们的伤亡微乎其微,他们就在瓦剌牧人的注视下大剌剌的整肃人马,然后驱赶着牛羊,向山口外走去,躲在松林中的牧人只能咬着牙,用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群比他们还要凶残的强盗。

走出了十几里地,一个人拉下了脸上的面巾,这是一个汉人,他脸上挂着谗媚的笑,说道:“塔拉大人,你的人太神勇了,瓦剌的人简直不堪一击”。

“哈哈哈”,那个豹眼浓须的大汉大笑,也拉下了脸上的面巾,他是伯颜猛可手下的一名千夫长。塔拉笑道:“还是多亏你啊,如果不是你们为我们提供了消息,我们还不知道这里有一支被河水所阻,无法返回营地的瓦剌人呢”。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的板升都靠可汗手下象您这样英勇无畏的猛士庇护,理该为可汗效劳。呃不知道这些牛羊,我们能够分得多少?”

塔拉笑道:“我们还要急着赶到大河上游,看看能否发现其他的瓦剌部落,这些牛羊是无法带回去的,你要是想要,可以都给你”。

那人大喜,但随即面有难色地道:“多谢塔拉大人的慷慨,可是我们一共只跟来十多个人,要照料这样大的一支牛羊群,行动起来还真是多有不便”。

他蹙眉想了片刻,展颜笑道:“没有关系,河水暴涨,那边的人不会这么快过来寻找他们的族人,塔拉将军既然还要溯源而上,去寻找该死的瓦剌人,那更没有人会向这里追来了。谢谢塔拉大人,我们的城主一定会为您的慷慨喜出望外的”。

“大良哥,塔拉将军要把牛羊都送给我们吗?”旁边又一个人拉下了面巾,向他惊喜地道。

“是啊!去看着羊群,不要耽搁了塔拉大人的行程。”大良哥命令完了,又对塔拉谗笑道:“那么我们这就往回赶了。塔拉将军凯旋而归后,可一定要到我们的板升城做客呀。我们城主刚刚弄来几个新鲜的妞儿,有西域的美人儿、江南的姑娘、还有温柔体贴的日本女人”。

塔拉色淫淫地笑:“嗯,我一定会去尝尝新鲜的,你们也该上路了!”

“好好!多谢塔拉大人!兄弟们,赶上羊群,我们”。

“噗!”一声沉闷的利刃入体声,大良哥惊愕地扭头瞧向塔拉。塔拉毫不在意在抽出血淋淋的马刀,向他微微一笑,象兄弟一样亲热地一笑,随即利刃带着一股嗡然的风声卷起:“杀!”

大良哥的人头带着一蓬血雨飞上了半空,鞑靼人猝然动手了,他们好象早就接到了命令,身旁猝不及防的板升汉人几乎来不及反抗,便被一个个斩杀在地。

“快!把他们埋起来,埋浅一些,瓦剌人的猎犬会嗅到他们的味道的”。塔拉笑吟吟地下着命令:“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当瓦剌人发现这些身着白袍的汉人,我们就可以喝着奶酒,轻松自若地看他们为我们表演一出两虎相争的好戏了,哈哈哈哈”。

卷十一 南征北战 第456章 战端初现

七十里的赛程,对于这些骑士来说并不算很漫长的路,当赛手们绝尘而去时,远远的,两翼有无数的牧民们也跨上马背兴高采烈地追了下去。

杨凌见此情景,暗暗放下心来,赛手们没有马鞍、马镫,,身上没有武器,仅凭个人身手,就算有人心怀不轨,谁能是红娘子、荆杀神这三个内外家顶尖高手的对手,四下尾随而去的牧民也打消了有人施放暗箭的可能。

所有赶来参加盛会的牧民们拥挤在大赛回程的尽头,翘首企盼着远方出现第一道矫健的身影,就连白音和阿古达木也紧张地站在高台上纵目远望,毕竟,这不是一项普通的比赛,那关系着他们家族一世的荣光。

而这个时候,杨凌却施施然地回了营帐。吩咐人摆上美酒肉食,准备吃午餐了。成绮韵踮着脚尖儿望了一阵儿,翩然掠回帐内,解下面上地白纱笑道:“大人倒是沉的住气,不想尽快知道结果么?”

柳眉秀项,秀色可餐,杨凌欣赏着她的姿容笑道:“看又如何,我们左右不了比赛的结局,它该是什么样的,终究是什么样子。守不守在那里。结果是一样的。那又着什么急?”

他给成绮韵面前摆上一双筷子,说道:“我们的功夫在外面,不在赛场里。要盯住各方的动静,尤其是白音,无论他们有没有动作,在大赛结束之前,我们的行动必须展开。这次那达慕大会,最后的胜利者不是勇夺三艺之冠。抱得美人归地人,而是我们。”。

成绮韵莞尔一笑。在椅上坐了下来。她还没有把自已与红娘子商议的联盟之外再联姻的事告诉杨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虽然下达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命令,却始终变不成不择手段的人。

事先告诉他,一旦他出于种种考虑予以阻止,自已从一年多以前就开始集中所有财力扎根东北,扩大杨家私人势力和影响的种种努力就要付诸流水。先把事做下了。让它无可挽回,到那时为了杨家、为了成千上万忠于他的部属,他想不答应都不成。所谓黄袍加身,大概如此。

“他能替红娘子那个不象女人的女人堵窟窿,难道就不能替我担当一回?何况人家是为了他好”。想起杨凌当初对崔莺儿满腔豪迈、一力担当地话,虽说内中有种种缘由。成绮韵心里还是有点酸溜溜的。

金黄色地烤羊排、肥嫩可口的炖羊腿、红烧羊蹄、手扒羊肉,当然也少不了清醋、香油浅浅调味的野菜珍磨,香气扑鼻而来,没有中原饮食的精致华美,但是风味迥异而可口。

尤其是在这牧歌和牛羊的欢叫声中。望着海洋一般碧绿的大草原时,那食物地独特风味似乎也更加明显。杨凌忽然发现。可以佐餐的秀色,不只是成绮韵,还有这塞外的风光。塞外的粗犷和原始,同成绮韵的优雅和秀美相映成趣,令人食欲大开。

杨凌掂起锋利的小刀,将一块酥脆可口地乳羊排连肉带骨切成几块,用刀尖扎着最肥美的一块递到了成绮韵的盘子里,成绮韵则为他斟上一杯殷红如血的西域红葡萄酒,心里盘算着主意,低声道:“

大人尽管放心,论心机,草原上的人终究要差上一筹,离间、除奸、整合,我相信一定可以顺利地办到。但是我担心地是,一旦银琦成功,我们如何把她的势力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一条套马索,可以套住一匹骏马。但是如果它地力量大过一条蛟龙,那么一条绳索是控制不了它的。大人不要因为她是女人,就轻视了她的力量,当一个强大而统一的草原部落出现时,向外扩张是不可避免的,那不是一个两个头人所能决定的事,而是整个草原部落的意志”。

“套不住,那就骑上去,驾驭着它,让它向我们希望的方向去扩张!”杨凌笑吟吟地道。

他呷了一口美酒,说道:“移民驻边,开市通商,文化融合、民族融合,是一件长期的事,一时半晌是不能见效的。我曾经考虑过能否按照巴蜀一些部族的方法,在整个草原设立流官、建立户藉、建筑城市,加快融合的进度。

但是他们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这种管理方式以现在的交通和联络条件来说是不切实际的。再了不起的人也办不到,成吉思汗打下了一个大帝国,也只能把它分封子侄,划成一个个的小汗国,最终分崩离析。

伯颜可汗以强大的武力统一了鞑靼建立了左右两翼六万户,然而即便没有我们离间,他的王国也充满了各具野心的势力,早晚必然促发内战。要改变这一切,就得改变他们千百年来形成的游牧、游猎的生存习惯,这并不是一件易事,何况北方草原的气候、降水、土地条件,也决定着大部分地区不适合发展农业。

要把这股随时可能形成侵略地强大力量掌握在手中。让它为我所用,绝不能单靠我们的武力强大和彼此的联盟关系。要长期稳定下来,在加强我朝自身实力的前提下,一是要加强他们对我们汉人的信赖和共存,二是为他们寻找到适宜发展农耕的广袤土地,让

他们定居下来。”

杨凌微笑道:“第一件事好办,草原只有马、牛、羊,他们没有茶叶、布料,不会冶炼金属,缺少五谷杂粮。他们倚赖于我们的东西太多了。以前朝廷把这些做为控制塞北、西域部族的手段,现在从西域的发展来看,还不如敞开了任由民众做生意,他们的生活中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汉人地产品,这才能真的离不开我们。

第二件事就难一些,关外适宜发展农耕的土地主要在东部,这里现在是大明的卫所和汉民、女真人、朵颜三卫蒙古人三分天下,然而我并不想把这里交给他们。还要想办法让他们离开这里,加速朝廷对东北的控制力。

奴儿干都司再到辽东都指挥使司。一直到关内,绵延数千里地,各个卫所被朵颜三卫的部落和女真人隔断的七零八落,彼此不能互援,大明的驿站交通也极受影响。

只要朵颜三卫离开这里,大明北上地通道就会变的异常顺畅。用上几十年功夫,女真人就会完全汉化,关外将不再是关外,长城将不再是边界,天子所守地京师将变成大明的中堂花园而不是一道随时有强敌觊的门户”。

成绮韵托着下巴,痴迷地望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微笑道:“你想的虽好,朵颜三卫肯听从你的指挥么?要他们搬离居住了上百年地地方,很难啊”。

“一点不难!他们局缩于一隅,始终无法同鞑靼和瓦剌抗衡,一旦消灭了伯颜、火筛和亦不剌。广大的草原牧场就是他们的领地,偏于东方一隅。他们是无法控制这么多部落的,朵颜三卫的领导核心出于他自已的利益需要也必然需要迁往草原腹地地。

迁往哪里最好呢?斡难河是草原上最伟大的英雄成吉思汗发迹的地方,是蒙古人眼中的圣地。如果作为他们的盟友,技巧地向他们建议迁往幹难河,我想银琦女王不会拒绝吧”。

杨凌笑吟吟地道:“那一片流域水草丰美,沿河地区适宜农耕,具备建立固定城市地基础。教授他们种植庄稼,有了稳定的收成,族人不需要所有地人都去种田、放牧,随之就会其他的行当,城市也就真正建立起来了。

不要小看了这件事的意义,农耕和固定的城市,是把他们真正引向文明,同我们和平共处的基础。”

杨凌望向帐外,远处,正有一个牧民穿着色彩鲜艳的袍子,骑着马儿向着朵颜女王的营帐处驰去。杨凌指着他道:“你看,他脚下那马镫,小小的一件东西,根本就不起眼。可是就是它的出现,让马背上的民族从它发明时起直到现在,都是任何国家不敢小觑的可怕武力。

自汉唐以来,中原的发展和国家的命运,有多少次受到北方民族的影响?成吉思汗的大帝国横扫西方,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格局,使无数个国家覆灭、诞生,整个世界都因它而变,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伟大的帝王能对历史在这么巨大、长远的影响。如果没有它的发明,那么从几千年前到现在,你能想象现在的天下是什么模样吗?”

成绮韵听的悠然神往,从来没有人去想过马背民族的强大、整个天下的演变和一个小小的马镫的出现有这样必然的关系和长远的影响。他的想法很离奇,却又让人不得不信服。

杨凌道:“所以,有时候做事,你不必种种条件都得具备,各个方面都得想到。既便你想到了,凭你一已之力也未必做得到。如果你想坐等所有的条件都具备,那么就永远不会出现那些必需的条件。只需要一两个方面、一两个条件就可以了,它自然可以催化碰撞出种种变化。

就象一只马镫的出现,改变了某个本来微不足道的民族的力量,从而改变了世界。产生地影响涉及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各个种族的关系等等方面。我在江南开海通商、引进新式作物加强农耕,那也只是一只马镫而已,仅靠它,当然不能就此改变整个大明的国运,可是因之而来的是它带来的涉及经济、文化、技术、制度、思想,各个方面会链式产生的变化。”

成绮韵听的似懂非懂,她有些不太明白杨凌所说出的词汇,可是心里又分明听懂了他所说的意思,细细品味一番,她不能不佩服杨凌所思所想的透澈。

杨凌将一口鲜嫩可口。还带着点血丝地烤羊排递进嘴里,微笑道:“我卖给他们各种汉人的商品,让他们接受汉人的生活习惯。我让汉人的杂居和同化,让他们接受汉人的思想和文化,我用农耕和城市让他们渐渐远离他们原来的生活,脱缰的野马,就会变成一匹温驯的。”

杨凌笑而不语了,成绮韵娇俏地白了他一眼道:“韵儿绞尽脑汁。不过是想干掉人家几个人,而大人。却想着‘消灭’人家整个民族,也不知是谁更狠些”。

杨凌笑道:“这对他们未来地生存和命运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不是么?牧人的生活看起来很浪漫,其实却无比残酷。沙暴、雪灾、瘟疫、虫灾、干旱,随便一场灾害就能使得这些游牧部落陷入绝境,他们连人口都不能随意繁殖。仅靠放牧和狩猎,无法维持他们人口地增长。

难道把一个不符合历史进程的民族永远摒弃于文明之外,保留他们的落后和陋习,才是尊重和保护他们的民族特性?我觉得殊无必要,更不值得惋惜。摒弃的不过是一个落后民族的烙印,结果是把他们地族人引向幸福和平。”

成绮韵莞尔道:“人家说不过你。嗯这样的话。当她迁去幹难河时,白衣军自然早已在那里站稳了脚跟。,建大城

为鞍绞,北方有奴儿干都司、有数十万移民组成的团练民壮为后盾,再加上自京师到北方极远之地交通已经顺畅,卫所形成一道连续的防线。自然不虞朵颜卫会再起异心所造成的威胁是么?”

见杨凌微微点头,成绮韵眼珠一转道:“然后。稳定了后方的大明卫所,就可以继续向北扩张?”

杨凌补充道:“这个扩张地过程,当然不会是只有我们大明的卫所官兵,我会把朵颜女王绑在我们大明的战车上,用共同的利益,诱使他们的战士和我们一起去开疆拓土,在并肩征服地过程中,来融合彼此。”

成绮韵笑道:“就象大人把江南富绅豪商、巨贾大户们拉上咱们杨家商船的法子?”

杨凌颔首一笑:“你看如何?”

成绮韵嫣然道:“甚好!”

她在心里又悄悄加上了一句:“这艘船,这回要由你自已来掌舵!”

科尔沁草原上,克里叶特鄂托克地牧民们正趁着水草丰盛放牧着牛羊,牛羊一只只的膘肥体壮,无数的仔羔追随着牛羊群,牛,羊咩,壮大的牲畜的数量,让牧人们欣然不已,欢乐的牧歌声在草原上时时响起。

科尔沁部,分为左右两翼共十三个鄂托克(鄂托克,是部落的意思),近十六万人,是草原上相当庞大的一支力量。伯颜可汗一统蒙古,把各个部落收编为左右两翼共六万户,只有科尔沁草原不在此列。

由于他们在伯颜一统大漠草原的过程中,坚定地支持伯颜,为他的统一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伯颜可汗尊称这个部落为“阿巴嘎科尔沁”,意思就是叔父科尔沁,做为一个独立的部落,它在鞑靼草原上,享有与伯颜可汗近乎平等的崇高地位,它甚至对隶属于伯颜的兀良哈万户拥有统辖权。

科尔沁部落隶属于成吉思汗同母兄弟哈撒儿系。成吉思汗在所有兄弟和侄儿之中特别看重哈撒儿一系,对他们这一系地子倒都授予崇高的官位和封号。在全体叔伯和堂兄弟之中,成吉思汗系的兀鲁黑(大首领)只让哈撒儿的兀鲁黑坐于宗王之列,其他都坐在异密(部落贵族)之列。这份异常的恩宠,使哈撒儿系的子孙无限感激,他们一直忠于大元后裔蒙古大汗,从不动摇。

他们强悍的实力,再加上超然的地位,使他们在这片草原上一直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无论是花当还是火筛、或是亦不剌。都不愿意轻易把科尔沁卷入战火。而伯颜猛可由于猝杀花当,夺回了自已的领地,也没有向科尔沁部落乞援,所以他们地部落,是这场草原争霸战中唯一没有受到战火波及的地方。

然而毫无疑问的是,一旦伯颜猛可向科尔沁部落求援,他们的领主必定站在成吉思汗直系后裔的一边,那时战火也将烧到科尔沁草原上来。趁着现在的短暂安宁,他们必须要努力积蓄力量和粮草。以应付可能的连绵战火。

克里叶特部大约有九千多人,在族长的分派下分为三个大牧区分别放牧牛羊。这一部三千多人,在靠近瓦剌草原地地境游牧。

快要中午了,日头到了头顶,阳光有些刺眼,数百顶营帐散落在草原各处。一顶顶营帐上边冒起了偻偻饮烟,不知饥饿和疲倦的孩子们仍然三五成群地躲在帐幕地阴凉处摔跤玩耍着。

这时候,远远的,草原尽头出现了一道踽踽移动的黑线,一个牧人最先看到了,他立即警觉地拨转马头。扔下成群的牛羊,赶回大帐报信。牧羊犬忠实地替主人执行着守护牛羊的责任,督促着它们仍然留在原地,悠闲的吃着草。

西方,那是与瓦剌部接壤地地方。尽管双方一直没有兵戎相见,但是随着伯颜部与瓦剌部越来越激烈的厮杀。科尔沁部做为伯颜的坚定盟友,早已断绝了和瓦剌部的往来,从他那边忽然赶来一支队伍,牧人们立即警觉起来。

人马聚集的很快,这些牧民本就是天生的战士,他们杀起人来,绝不会比用一柄锋利地小刀屠宰一头羊慢上半分。

但是很显然,他们这是虚惊一场。那些大约五百人左右的队伍走的实在是太慢了,等了好久,牧人们才发现那是一支驼队,每头骆驼身上都是大包小裹,堆满了东西。

驼队两侧是乘马的骑士,他们穿着各式各样、各个种族的衣裳,佩戴地武器也是五花八门,那些人里不但有彬彬有礼的汉人、用鞑靼语大声说笑地蒙人,甚至还有高鼻深目,佩戴着弯月般的乌兹钢刀的西域人。

悠扬的驼铃声静止了下来,乌恩其欠起屁股向那驼队后方看了看,几十头骆驼,还有几辆大车,乌恩其把佩刀挂回了腰间,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很明显,这是一支从西方往东方来的商队,看他们的人种和车队有意做出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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