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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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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神俊的黑马打了个响鼻了,脑袋扑愣愣地摇了摇,马上的将军拍了拍马首,安慰着爱驹,然后微微歪了歪身子,向中间马上一位全身披挂了黑色盔甲,如同石雕铁铸般的将军懒洋洋地道:“鲍参将,我说咱摆这么大阵势做什么?”

那位黑甲将军哼了一声道:“是鲍副参将,刘都司不要逾了规矩!”

刘都司窒了窒,笑嘻嘻地道:“鲍大哥,齐参将高升了,咱们左哨营除了你,谁还赔统领这五千健卒呀?听说这位新任参将是个书生,嫩的毛还没长齐呢,咱用得着这么看得起他么?”

那位虎目黑须、威风凛凛的将军纹丝不动,盔甲上颊当,喉咙连他半边脸都遮了起来,所以也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听了刘都司的话,他地眼皮子抽动了一下,仍是默然不语。

另一侧一个身材精壮的将军用鞭稍顶了顶眉批,露出汗涔涔的额头。焦躁地道:“就是嘛,这么甲胄齐全,好象圣上亲临似的,都快热死我了,我说鲍大人,你这小子什么来路啊。不用这么给面子吧?”

“嘿嘿!”一个身材瘦削的麻脸将军晃着脑袋,盔甲上火红的流苏随风飘起,他撇瞥嘴巴笑道:“什么来路?你们几个也太无知了吧?我早打听明白了。这位新上任的参将大人是太子侍读,据说和寿宁侯张家关系匪浅呢。前两日他为去寻医救治娘子,连皇上的圣旨都封辞了,可倒好,他把当今圣上晾在金殿上,愣是没事儿。人家宫里有人呀,听说皇后娘娘力保的,唉,人比人气死人呐,咱们沙场征战,苦熬半生,人家刚他妈的钻出娘肚子,就一脚蹬到咱头上去了。”

黑甲将军脸颊抽搐了一下,低喝道:“连都司,你给我闭嘴。”

连都司听了他训斥,悻悻地一拨马头到了辕门口,向自己的心腹冷笑道:“齐参将升迁,他老鲍还以为自己能顶上这缺儿呢,现在希望落空,就赶紧儿的拍人家马屁了,还真够熊的。”

那位副都司四下看了看,说道:“大人,这可未必呢,你瞧鲍将军那架势,象是夹道欢迎么?我看搞不好,他想给这位新任参将来个下马威呢。”

连都司眼神一亮,笑道:“要真是如此,那可有乐子看了,我听说那杨凌虽是书生,可是刘大夏刘尚书都夸过他呢,最不济也是个赵括,这种少年得志的人,最受不得人激,他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要和老鲍硬碰上了,嘿嘿嘿嘿……”

他一脸的麻子都泛起了红光,这几天他四处打点,没少花钱,原指望老鲍升参将,他能混个副参将,想不到凭空蹦出个杨凌来,银子全白花了,心里正心疼着呢,要是鲍尽沈和新任参将斗起来,不管谁滚蛋,他不都又有了机会吗?

一阵马蹄声响,张春、刘绍洪两位副将带着几十个亲兵,陪着杨凌疾驰而来。杨凌不敢坐实了,双腿紧夹马腹,褪部虚抬,叫人一瞧那乘嘛的姿势好似连马也不会骑似的,辕门口一众将官瞧了不禁面露鄙夷之色。

几十骑卷进辕门,校场上数千人马肃立,竟是人不语,马不嘶,寂然无声,显见平时训练有素,军纪严明。杨凌目光过处,阳光下处处都是甲胄的烁然闪光,这京营配备极好,五千军兵人人身着重甲。

张春、刘绍洪陪着杨凌驰马直奔点将台,拨马面向全军,张春手中马鞭傲然一指,得意洋洋地道:“杨参将,你看这军中仪容如何?”

杨凌见三军将士站得笔直,如同一根根桩子一般,横看竖看一条线,简直比后世的阅兵意识不遑稍让,他欣然赞赏道:“大人治军有方,如此神兵,卑职在边军时真的是不曾见过啊。”

张春听了哈哈大笑,他翻身下马,蹬蹬蹬上了点将台,傲然一立,鲍尽沈等人早已经随着来到阵前,见状立即翻身下马,甲胄哗愣地走到点将台前跪倒抱拳道:“神机营左哨军副参将鲍尽沈、率领所部将士叩见将军。”

张春向杨凌一指道:“本将刚接了圣上的织意,东宫侍读杨凌弓马娴熟,文涛武略,才堪大用,着实授神机营左哨军参将之职,你等上前见过了。”

鲍尽沈抱拳道:“是!”。他一甩袍袖站了起来,微微转身看了杨凌一眼,带着三为都司,六位副都司,一位中军官向杨凌走去。

杨一清牵着三人的马匹站在点将台旁,柳彪随侍在杨凌身后站在点将台前,这时见左哨军众将要参见上官,柳彪不便跟着受礼,急忙的向旁一闪,避开了几步。

鲍尽沈走到杨凌面前一丈开外,顿住了脚步,双手抱拳沉声道:“左哨军副参将鲍尽沈率领全军将士拜见参将大人。”

杨凌微笑着伸手去虚扶了一把,还没开口说话,笑容忽地凝结在脸上了,这一下还真的扶虚了,只见鲍大楚说罢,身形微侧,端端正正对着柳彪拜了下去。

底下五千军卒可不认得谁是新任参将,诸位都司还在犹豫的当口,他们见副惨将都拜了,想也不想便跟着拜了下去,五千人一齐动作,甲胄带动,只听“哗”。“铿”。然后轰然一声“拜见参将大人!”

张春眼泡子都鼓起来了,他吃惊地道:“鲍尽沈,你拜的何人?”

鲍尽沈更是一副吃惊模样,说道:“我奉大人谕,拜见新任参将杨凌杨大人哪!”

张春听了又惊又恐,冷斥道:“你怎么知道他便是杨参将?”

鲍尽沈目不斜视,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着标准的军中大礼朗朗说道:“我闻圣上旨意说杨大人弓马娴熟,文武双全,旁边那位弱不禁风,明显是大人的师爷,那这位少年英雄不就是杨凌杨大人了么?”

张春听了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杨凌手举在空中,愕然瞧着鲍尽沈,见他眼珠一转,藐视地瞧了自己一眼,眼中满是讥笑之意,杨凌顿时恍然大悟。

他定定地瞧了鲍尽沈片刻,待面上的惊愕和潸然消去,神色恢复了平静,忽然满面春风地笑了起来。

 初登大宝 第79章 再失一局

  杨凌笑呵呵地缩回了手伸在空中的手,一步步向鲍参将走去,神色间并无愠意,方才忽然被鲍尽忱戏弄了一番,杨凌心中的确又羞又恼,不过他也明白空降部队一向最容易招致原班人马的反对,况且杨凌若不是和弘治帝看对了眼儿,也不可能坐火箭似的窜到这位将军头上。

想到这里,杨凌便心平气和了,对这位铁塔般魁梧的将军充满敌意的举动,不免有种怜悯之意,他笑吟吟地上前扶起鲍参将,把着他的手臂缓步向点将台上走,边走边对张副将道:“大人,怨不得鲍将军误会,圣上恩宠,所以颇多赞誉之词,杨凌年未弱冠,气质风度本就比不得鲍参将戎马半生的威风。”

张春见他有意和解,暗暗松了口气,他瞪了鲍尽忱一眼,转首对杨凌干笑两声道:“这厮是个莽撞人,冲锋陷阵、战场杀敌倒是条好汉,但却没有识人之明,才闹出这误将冯凉的笑话,杨参将今后与他为袍泽,可要多多担待了。”

鲍尽忱见杨凌拿他的戏弄毫无办法,心中正在得意,听了张副将的话,心中十分不悦,他一向自视甚高,虽然知道张副将是一番好意提他开脱,仍是忍不住冷哼一声,肩膀一抖,刷地甩开了杨凌的手。

张春见他官迷心窍,如此的不通情理,不由脸色一变,神情间溢起几分怒意。杨凌见这位鲍参将这般不识抬举,当众再次折了他的颜面,心中有些愤怒。他一甩袍袖,冷哼一声,转身向张副将走去,与他比肩而立。这一来,鲍尽忱独自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全副披挂。直愣愣的忤在那儿。倒似成了他的亲兵护卫。

杨凌向张副将拱了拱手,然后看向台下,台下五千衣甲鲜明的劲卒肃然伫立,鸦雀无声,只听得风吹旌旗,猎猎作响。杨凌目光一扫,只觉得这些兵卒虽然队列整齐,衣甲鲜明。瞧起来威武无比,却总象是少了一股气势。

他忽然想起鸡鸣驿驻扎的边军,那些人虽然痞里痞气的,一旦列队而战,却是煞气冲天,那种往来纵横,睥睨天下的气势却是战场厮杀中培养出来的气概,而这些人站得虽然笔直,队列整齐无比,却明显少了那种虎虎生气。

杨凌微微一笑,目光随意地向柳彪一扫,说道:“柳彪,杨一清,台前听令。”

杨一清马僵丢给张副将的亲兵,匆匆走到台前,与柳彪一起单膝跪地。杨凌道:“你二人本是我的亲随,本将今日任职神机营左哨军主将之职,你二人今后也入军中,为我亲兵!”

二人抱拳施礼道:“卑职遵参将大人谕!”杨凌点了点头,跨前一步,面向全军战士,却不唤他们起来。

鲍尽忱方才故意装做认错了人。领着全军将士向柳彪大礼参拜,借辩白之机狠狠羞辱了杨凌一顿。可这时较场内数千人肃然而立,他刚刚拜过的人却跪在杨凌面前动也不动,鲍尽忱

见了心中又羞又恼,只觉得杨凌是有意羞辱他,不禁紧攥双拳,狠狠地瞪了杨凌一眼。杨凌拂了拂衣杉,负手而立,提起调门朗声道:“诸位左哨营的兄弟们,本将新来乍到,和大家还不熟悉,说点什么好呢?恩……如果非要站在这儿故作亲切地和大家唠家常,杨某可有点儿装大尾巴狼了。”

台下官兵想不到这位文书出身的将军,开场白竟是这么几句话,不由得轰然大笑,原来被众将约束的紧张气愤一扫而空。

杨凌笑吟吟地站在那儿,等声音渐渐小了,抬起双手虚按了按,继续说道:“劳动全军将士搞出这么大的举动来,是欢迎本将就任,杨某受宠若惊啊,说起来无非就是彼此认识一下嘛,那我就在这儿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杨,叫杨凌,曾任鸡鸣线驿丞,詹士府侍读,如今,大家都知道了,就是神机左哨营主将,出次见面,杨某向全军将士们问好了!”

杨凌说着双手抱拳一缉,台下五千官兵见大将军抱拳行礼,顿时甲胄乱响,刹那间跪倒一片,纷纷说道:“拜见参将大人!”

杨凌双手抱着拳,凛凛地目光从几位都司脸上缓缓掠过,满脸麻子的连得绿连都司见了不由身形一矮,跪了下去,那位粗壮肥胖的彭都司还在左瞧右瞧,见连得绿跪了,忙也跟着跪了下去,抱拳施礼道:“末将参见杨将军!”

刘都司见他两人都跪了,犹豫着看了鲍参将一眼,也跟着拜了下去,三位都司一拜,后边的几位将佐哪敢怠慢,全都拜倒在地,张春站在杨凌身侧,冷冷地瞪了鲍参将一眼,鲍尽忱尽管敢倚老卖老,装傻充愣地戏弄杨凌,毕竟可以藉日认错了人。这时众目睽睽之下,又有两位大营的副将在此,他可不敢明目张胆的抗命,略一犹豫,鲍尽忱

只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地跪了下去。

杨凌恍若不曾看到身后的动静,他长长吸了口气,大声说道:“为将者,要统兵练兵。这个统字,就是令出一门,令下如山。这个练字,既要练弓马武艺,也要练军纪号令。这,就是本将上任,首先要晓谕全军的将令!”他顿了一顿,高声道:“左哨子营三司将佐何在?”

连都司听这位东宫侍读进士说话语气果决,并不象个只知之乎者也的书呆子,心中已经起了畏惧之心,闻声疾道:“左哨军第一司连得绿听令!”

其他几位将佐也一一报上官衔姓名,杨凌听罢把手一挥,喝道:“三位都司各领本军,明日辰时三刻较场集合,本将在此点兵!中军官留下,其余人等现在可以散了!”

刘都司迟疑着向点将台上看了一眼,鲍参将正抱拳跪地,根本看不到他脸色。三位都司相视一眼。只得唯唯而退,各领本军退出较场,一时间走得空空荡荡。鲍参将本想尽集三军,先给杨凌来个下马威,想不到杨凌下了个套儿,让自己跪在这儿,三言两语把人都打发走了。一时咬得牙齿格崩直响,脸儿都气黑了。

杨凌转身,好象才看见他似的,连忙的将他扶起来,满面春风地吩咐中军官准备酒筵,要与副参将一齐款待张春等等几位大人,以尽地主一宜,鲍尽忱

听了再也隐忍不住,忧心冲冲地一抱拳,大声道:“诸位大人。卑职身有不适,今日杨参将就任,卑职不得不抱病迎接,这酒筵却无服消受了,鲍某先行告退了,失礼!”

说完他也不待杨凌回答,抱拳后退三步,霍地一转身,瞪瞪瞪下台去了。张春望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杨凌这个参将是皇帝钦点的,将来的前程绝不只于一个参将,连这点眼立都没有,你还妄想坐上主将的位子?

只是……鲍尽忱

在军中资历甚老,颇有些对他俯首听命地官佐。真要狠下一条心来和杨凌拧着干,这两个人一个是军中老将,身受众望,一个是御前新宠,得罪不得,自己夹在中间,以后可就要头疼了。”

他想到这里,不禁担忧地瞧了刘绍堂一眼,只见这位第二副将也苦着脸向他望来,两人目光一碰,相视一叹,同时大摇其头。

…………………………………………

辰时一刻,杨凌在柳彪地帮助下顶盔挂甲,肋下悬剑,出了参将大帐。

杨凌听钱宁说过,这些年国家安定,除了北疆,战事并不多,京师三大营几乎没有用武之地,是以军纪松弛,京营地主将如果家眷在京,是不必长驻军中的,反正往返城中与南苑的距离马程并不远,他本想着晚上回家去住,但是今日一进大营,鲍参将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杨凌倒不想走了。所以昨天晚上变遣派柳一清回城一趟,将自己驻在军营的消息知会了幼娘。

杨凌这时仍未将鲍参将的无礼放在心上,官威久而存在,毕竟自己才是军中主将,时日久了声威自然崛起鲍尽忱地影响就会慢慢减弱,只要他现在不再来找自己的麻烦,这事儿还是打个哈哈揭过了的好,两人共掌左哨营,如非必要,大可不必和他闹得他过分。

此时较场上连得绿的第一司一列队整齐,等候参将大人检阅了。这个麻子历来笃信关情不管官儿大小,送礼却要跳着级送。只比自己大一级的官儿,就算舍得花银子他也不会把位子让给你坐,所以送也白送。不过这免费的交情却不妨卖给他,所以早早的就把第一司一千五百名官兵拉出来穿戴整齐在较场上侯着了。

第二缉彭继祖的人正慢腾腾地向较场集合着,一些士卒嘻嘻哈哈的正在打闹,瞧见参将大人顶盔挂甲,领着四十多名身着黄铜锁子甲的亲兵进了较场,不仅噤声起来,赶紧的走进队列。

杨凌往点将台上一站,配上这套明光铠,还真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只是这铜盔、战袍、护镜、战裙、战靴组成地明光铠族有四十多斤,杨大将军威倒是威武了,要不是柳彪、杨一清扶着,他上马下马都嫌费劲儿。

杨凌扶剑四望,又抬头看看天,扭头向柳彪低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柳彪低声回道:“大人,已经过了辰时二刻了,再有片刻功夫便是辰时三刻了。”

杨凌点了点头,目光飘向较场一角,那里本该有第三司的军队,但现在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影儿。台下的彭继祖和连德绿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形,两人凑进了切切私语,偷偷观察着杨凌的反应。

这位参将大人昨儿可是说过令出一门,令下如山。如今马上辰时三刻,第三司炮营的刘士庸一兵一卒都未到,倒要看看这位参将大人如何下台了。

杨凌真的怒了,他攥紧了剑柄儿,一双剑眉也紧紧地蹙了起来。刘士庸一人既无胆子,也没有必要得罪他,必是鲍尽忱主使无疑了,昨日看现场几位将佐的表现,他就已经瞧出那位刘都司和鲍参将眉来眼去的彼此关系非浅,想不到这位鲍参将昨儿当着两位神机营副将折辱了他一番,今日仍要故伎重施。

杨凌压抑着怒气,眼角偷偷瞟了站在点将台下的亲兵队长一眼,不知道这人是否也是鲍参将一党,若是待会儿过了时辰,我派他去执行军法,擒了刘士庸来见我,他会不会听命呢?杨凌现在能确信可控驱使的只有杨、柳二人,想要振起军威,也嫌底气不足,心中不免忐忑不安起来。

过了会儿,杨一清悄声道:“大人,马上辰时三刻了。”

杨凌吁了口气,放松了肩膀向台下望去,只见第一司、第二司三千人马肃然而立,无数杀洋井都紧盯着他,杨凌的眼皮跳了跳,缓缓望向辕门去,正要下令亲兵队长执行军法,就听远处人喊马嘶,顷刻间一骑白马泼啦啦冲进辕门,大呼小叫地道:“都给我快着点儿,马上列队集合!”

杨凌一见他不禁怒火骤然,忍不住大喝一声道:“刘士庸,本将要你辰时三刻较场集合,何故来迟?”

刘士庸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到台前抱拳施礼道:“回参将大人,大人下令辰时三刻较场集合,卑职片刻不敢耽误,现在正是辰时三刻!”

他头也不抬,高声说道:“第三司全营人马一千五百人,除了三人生病外,其余全部带到,请大人检阅!”

第一、第二的人马早已经静立台下,这第三司人马一到,人喊马嘶,鸡飞狗跳,顿时踩踏得有半个月没下雨的较场尘烟四起,杨凌瞧他军中有些个兵卒四处乱窜,好似找不到位置一样,气得身子都微微颤了起来“这些官兵天天都要点将操演,岂有找不到自己的站位的道理,那几个兵痞分明是有人指使,故意而为。”

 初登大宝 第80章 佛也发火

  杨凌仰天打个哈哈,连连冷笑道:“刘都司带的好兵,果然辰时三刻来集合了。”

刘都司一脸桀骜不逊地道:“大人将令如山,既然说辰时三刻集合,末将自然是不敢迟了,可也不敢早了。”

杨凌与他挑衅的目光一触,心中忽地一震,意识清醒了过来。刘士庸神情间毫无惧色,分明是抓着了自己的语病,今日若想按军法治他的罪,他必以执法不公抗命上告,这般一闹,牛皮官司打起来旷日持久,全军上下还有何人敬畏?岂不正岁了他们的意愿?

杨凌按着剑柄,连吸几口大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站在台上一言不发。刘士庸见他语塞,脸上不禁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起身道:“大人,兵士们没个规矩,末将回本阵整理队伍!”

他翻身上马赶回第三司,手中马鞭挥得呼啸满天,大声叱喝道:“参将大人有令,马上集合,快快各回本位,尺了鞭子伺候。”

其余两司的军兵见他赶羊一般的耍宝,不禁都纷纷窃笑起来。杨凌冷笑着看着乱成一锅粥的较场,任由刘士庸耍宝。刘士庸得意洋洋地,看看这位参将大人已经被整治的威风扫地,灰头土脸了,这才约束好队伍,一本正经地奏道:“启禀参将大人,左哨军第三司集合完毕,请大人示下。”

杨凌恍若没有听到,自顾瞧着台下的中军官问道:“中军,鲍参将何在?”

刘士庸抢着道:“卑职正要启禀大人,鲍参将昨儿身子就不太舒服,今日愈发的重了,着卑职向大人告假呢。”

杨凌瞧了他一眼,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刘士庸看了心里一惊,暗道:“我是不是玩过火了。这小子要是毛了心,喊打喊杀的,真能把事情闹大让他灰头土脸地走人么?”

他提着小心,只听杨凌若无其事大说道:“这倒是了,昨日便听说鲍参将患了病,本将刚刚到任,诸事忙碌。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他呢,一会儿演武散了,刘都司陪我去看看鲍参将吧。”

他顿了一顿,又道:“今日演武,军中将士甲胄齐全,为何手中却没有兵器?你们平日演武都是如此么?”

连得绿在马上拱手道:“回大人,神机营接近皇城重地,恐惊了宫中和百姓,是以平素只有每月一次大演武时才动用火器。将队伍拉进山中训练,平素演武只演阵法,队列什么的。”

杨凌昔日见过边军的火攻队,那种乌合之众的打法着实惨不忍睹,自从得知调任神机营后,苦苦想了半响后世练习兵之法,以及在当前火器的技术水平下,如何提高火器射击速度。

火器在这个时代最大的客星便是敌人的骑兵,如果能将三段式和三列式射击法教授给士卒,配合盾牌手和骑兵,必成一枝奇军。这时听了连得绿的话,他不禁皱眉道:“神机营以火器见长,每个月只演武一次,士卒如何能熟练使用枪械?司库官,去取枪械火炮来,全营开拔,本将要入山训练!”

司库官躬身道:“大人,火攻火炮要有大人您的印绶再能取出,请大人颁下手谕,再者,火药炮弹等物由鲍副参将掌握,没有他的令符也是动不得的,您看……”

杨凌听了缓缓后退两步,坐在亲军安置好的帅位上,向椅背上一靠,说道:“既然如此,今日暂时不去山中演武了,三司所属平素是怎么训练的,今日照旧吧。”

刘士庸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其余诸将看向杨凌的目光都失了几分敬畏,多了些鄙夷。杨凌若无其事,只是用心观察三司操练各自部属。

神军营平素的训练就是队列行走,排演阵法,一套套早已经练的滚瓜烂熟,倒真是极为熟悉,队列走得可以媲美仪仗,那阵法演起来你攻我守,你守我攻,来来往往,花里呼哨,看得人眼花缭乱,颇具欣赏价值。

这些穿着重甲的官兵队形走得漂亮,各种阵式的转换更是巧妙无比,加上身着重甲,脚下沉重,举止间铿锵作响,在较场上闪转腾挪,尘烟四起,看得人热血沸腾,一眼瞧去还真象一只虎狼之军。

杨凌瞧在眼中,想起当日鸡鸣驿下和葫芦谷中乱军厮杀的场面,两相一加比较,顿时觉得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用来表演检阅固然好看,可是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

他看得无论至极,但身为住将又不宜离开,只得坐在那儿耐心等三司演武完毕。演武结束,杨凌立即带了亲兵,随刘士庸一齐驰往鲍参将地营帐。刘士庸见他神色随和,还道他被折磨得没了脾气,故此来向鲍大哥示好,心中戒意渐消。

鲍参将的营帐在大营最里边,是倚山而建的一个四合院儿,门口有四名亲兵站岗。杨凌随着刘士庸进了鲍参将的卧室,只见鲍参将靠着被子半躺在炕上,头上搁了一条毛巾。

刘士庸道:“鲍大人,杨参将听闻你卧病在床,特来探望。”

鲍参将见了杨凌连忙作势要挣扎下地,口中连声道:“一点小病罢了,怎敢劳动大人您呢。卑职这几日老寒腿的毛病又犯了,实在走不得路只好告假休息。大人今日点兵演武,观我军威如何呀?”

杨凌扶住他欲下炕的身子,将半掀开的被子替他盖好,微笑道:“宁大人和鲍大人带兵有方,军威严整,本将是大开眼界啊。呵呵,本将听说鲍大人病了,本该马上就来探望的,可是三军齐集较场,不好晾在那儿,所以过来的晚了,鲍将军莫怪呀。”

鲍参将趁势躺回床上,皮笑肉不笑地道:“没什么。还是军中事务要紧。大人年少有为,咱们左哨营在大人手中,必定更趋壮大,末将老了,实在是没什么了。”

杨凌淡淡一笑,瞥了刘士庸一眼道:“本将毕竟是文人出身,不知道军中规矩,要向老将军讨教的东西多着呢。这不,我昨儿个吩咐三司今日辰时三刻较场侯命,结果一时有欠考虑。说成辰时三刻较场集合,刘都司准时而来,还被我误会,把他训斥了一顿,本将现在想起来还惭愧得很呢。”

鲍尽忱吃地一笑,看了刘士庸一眼,乐呵呵地道:“大人这样说也不算说是说错了,呵呵,不过……演武也算不了什么大事,迟了就迟了,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意思意思也就得了,这些兵痞呀,用不着太讲较的。”

杨凌微微笑道:“本官若有鲍大人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将扶持协助,军中上下一体同心,还何须烧什么三把火呢?所以老将军可要快些好起来呀,虽说军中没有战事发生,可平素的杂务,本官一时还处理得焦头烂额呢。”

鲍尽忱忙道:“大人能得皇上恩宠青睐。岂会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呵呵,太过自谦了,这两日军中无帅,我只得强自支撑,现在杨大人来了,我总算可以好好静养了,军中诸多事务,都要请杨大人多操心啦。”

杨凌立即起身道:“应当的,应当的,既然鲍将军病体未愈,那就好生静养,军中的事情也不必过于牵挂,本官这就告辞了。”

杨凌走到门口儿,吸了吸鼻子,嗅着屋子里一股地酒味儿,冷冷一笑,昂然走了出去,丢下鲍尽忱和刘士庸愕然相对。

…………………………………………

“柳彪,你马上赶回锦衣卫,如果张大人回了天津卫,就去找钱宁钱大人,再去东厂面见范公公,请厂卫的人出面,就算把北京城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点鲍参将喜欢吃的作料儿。一清,走,咱去找中军官聊聊。”

“胡中军,本将刚刚上任,对原来正副参将的职司还不太明白,你且给我详细说来。”

……

“好!本官晓得了,鲍参将卧病在床,不能劳累,本将责无旁贷。书记官,记下了,从今儿个起,军中大小事务概由本官接管,粮草,军资尤为重要,没有本官印绶不得支用。借支钱粮的,迎来送往的花销没有本官签字,不管是谁,概不销帐。另外,明日就是发饷的日子吧?第三司的军饷暂不要发放,本官昨夜接到投诉状了,说第三司有几个哨长把总冒领饷银,待我查明之后再说吧。”

“这些下级小的,冒吃空饷,败坏军纪,必须严加管理。今后什长以上的军官升迁调动,必须本官点头,否则概不生效。”杨凌冷笑着走到门口,又回头嘱咐道:“今儿中午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我要宴请连都司。”

那个彭大胖子不是喜欢做墙头草么?好,那就先在墙头上晾着吧,省得上赶着不是买卖。

中军官暗暗拭了把汗,这位文质彬彬的参将大人厉害呀,笑吟吟的就把鲍参将给剥光了,以前也见过军中将领彼此勾心斗角的,都是到处收买人心,建立人望,时不时的还要较量一番武功,谁用过这么阴损的招儿呀。

中军官负责军中内务,京营地内务官可是费差,今日见识了杨凌的手段,这位胡中军生怕杨凌大人为国尽忠,鞠躬尽瘁,再不辞辛劳的把自己的营生也抢过去亲自干,忙陪笑道:“是是是,大人请放心,卑职马上通知鲍大人,中午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

杨凌听了眉头一扬,冷声道:“不是说了鲍大人卧病在床,诸事不必请示了么?本官的话你也不听?”

胡中军慌了,连忙道:“大人误会了,我说的鲍大人,他不是鲍大人,不是,我说的鲍大人,不是鲍副参将,是他的堂弟,左哨军采办观鲍尽忠鲍大人。”

“哦?”杨凌眼睛一亮,马鞭在掌中轻拍两下,才呵呵笑道:“军中采办官?那咱们大营五千官兵吃用开销都是他负责采买了?‘

第二日,东哨营发放饷银,第三司官兵一角银子也没领到,该司的官需官得到的口讯儿是:昨日半夜有士兵用纸包了石头丢进参将大人的卧室,举报第三司有几个把总虚报,冒领军饷,所以第三司的饷银要袋总兵大人查个水落石出才能发下。

军需官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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