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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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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斯卡最后也没有去看望安妮,但他在官邸上车时,他似乎知道安妮在某扇窗后祝福着自己。
  亲王拉上了车窗,欢呼的声浪被挡在了窗外,可车内的沉静又令少年心慌意乱起来。
  西利亚自从上车就开始了自己的编织工作,她有四个孩子,而惟独小儿子没有自己亲手编织的毛线衣。到秋季还有些时候,但公爵夫人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像现在这样清闲下来,所以她有必要趁着旅途完成这项工作。
  胡乱扭动的少年多少让公爵夫人厌烦了,本来西利亚不打算过多的干涉孩子感情方面的问题,尤其是那种没有结果的感情,但安妮确实有些可怜,而这个孩子确实也有些过分。
  “儿子!”西利亚举起手中的半成品。“过来让妈妈给你比比!”
  奥斯卡笨拙的挪向母亲,他觉得母亲手里那件东西可笑极了!
  “还差不多!就是领口这里有些大,怎么回事?你又瘦了?”公爵夫人放下毛衣,她有些为难了,领口这个地方并不好改动。
  “到明天出发还有些时间,我觉得你最好是能改变主意。”
  “改变什么主意?”
  “天啊!你把安妮孤零零的一个人扔在都林,你妈妈要是在世的话是不会原谅你的!”公爵夫人搬出了那位公主殿下,她觉得少年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我不想谈论这件事。”少年顿了顿,“您把萨沙打发到后面那辆车不会就是要跟我谈论这件事吧?”
  “难道你不认为咱们必须谈谈吗?”
  “有什么可谈的,安妮已经决定了不是吗?再说我和她不会有任何结果,您清楚得很。”
  “你至少可以把她作为……作为情人,你知道,你是泰坦亲王,没人会干涉你有几个情人。”西利亚有些无奈的说出这些话,本来她是极为不满那些对妻子不忠的男人的,但是到了小儿子这里,她又不得不这样开导他。
  “妈妈,怎么你也这样说,我不想给安妮一个情妇的名份,这就是我要和她断绝那种关系的最根本的一个原因。”
  “可那样有什么不好?安妮是自愿的,也是快乐的,你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妈妈!天啊!你也是女人,你觉得一个女人作为情妇时是快乐的吗?何况她的情夫在未来会步入婚姻的圣堂,还会……还会有自己的子女,而一旦她有了孩子,那就是更可怕的事情了,那是……哦天啊!妈妈!你怎么可能认为安妮会快乐?”
  “不,奥斯卡,安妮是快乐的,我很了解她,她是一个非常容易满足的女人,哪怕只有你一些小小的关怀。”
  “不,不公平!这样对一个女人是不公平的,也许安妮能接受,但是我不能接受,我会给我的女人全心全意的爱。如果我做不到,那么我有什么权利继续占有这个女人?”
  “那么就是说你不爱安妮?”
  “我……”奥斯卡张口结舌,他觉得自己确实钻进了一个死胡同。
  “你是自私的!奥斯卡!你除了逃避就不会做些别的吗?我甚至怀疑你到底懂不懂爱!就算懂,奥斯卡,我得承认,你付出的爱是不完全的,是不负责任的。”西利亚板起脸。
  “爱是给予,但也并不全是,你给不了安妮但并不代表你不能去爱她,你因为这个就完全抹杀了对她的爱,这是一种极为偏激的行为,我不知道你在多摩尔加到底遇到了什么,我的可怜的孩子,是什么让你的感情变得如此畸形呢?”
  奥斯卡浑身冰冷,他将视线投向车外,多摩尔加?是啊!多摩尔加!少年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多摩尔加发生的那些事情了,本来他以为那些已经尘封的记忆被自己紧紧的锁在回忆录里。
  安妮!我是畸形的吗?我在逃避?安妮!少年的头靠在车窗上,他的手指不断的摩擦着车窗上的篓花玻璃。
  阿尔法三世陛下很久没有召开过大型酒会了,都林有些好事的贵族一直在谈论这件事,固然皇帝的事物繁忙,但幸好酒食美色和音乐舞蹈的陛下连续一个月没有大的动作,这多少都令贵族们有些惊奇。
  今天机会终于来了,西贝格堡上空的烟火足以说明一场大型的皇室酒会正在进行。泰坦皇室举行酒会时通常会用昂贵的烟花作为开幕礼。说到这儿,人们不得不提到穷凶极恶的波西斯人,这些异教徒并不是没做过一件好事,烟花这种极为令人振奋的奢侈品就是他们从遥远的东方大陆引入西方世界的。
  阿尔法三世邀请了都林城内所有的名门望族,久违的欢歌笑语使这位陛下的心情好的出奇。其实下午的时候这位皇帝仍为特勤处的调查所震怒,毕竟,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的某个侄子如何巧妙的掠夺他的财产更加令人气愤的了。但是现在皇帝打算先不去理会这些,即时行乐,是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一直以来为自己订立的第一条规矩。
  召开酒会的目的是为了欢送安鲁家族,可安鲁家族似乎只有那位西利亚夫人在酒会开幕的时候露过一面,但是贵族们并没在乎这些,安鲁家的小子不是要回去了吗?那就让他回去好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竭尽所能的讨好皇帝陛下,只要皇帝高兴,那么就不会发生司法部半夜上门这样的事情。
  酒会因此而变质,尽管仍有几位家族的大人物追在西利亚夫人的后面,但是皇帝身边纠集了大概所有的贵族。当然,皇帝身边多是那些打扮得极为诱人的夫人小姐以及看上去精明得不象话的各部大人。
  阿莱尼斯嘲弄的眼光毫不避讳的落在父亲的身上,她着实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她的母亲为皇帝诞下二子三女,可这位皇后除了一身病痛之外便再也没有得到任何东西。
  公主殿下躲在大舞厅二层的一个小房间里,这个舞厅的设计有点像剧院。高近二十多米的顶棚上用黄金修饰着壁画的花边,它的二层巧妙的搭配在一层环室拱柱的上边。一个个精致的小包房向舞池敞开着阳台,而这些包房的下面,就是摆满沙发的休息区,皇帝没在那里,这位陛下在自己女儿能够看得到的一个极为显眼的位置。
  “在想什么?”阿莱尼斯收回了目光,她已经受不了那个虚伪的父亲。
  “没什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舞厅中的一切。
  “既然不想说就算了,我有一路的时间可以发掘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公主靠进沙发里,她示意林默伊伯爵小姐递给她一杯咖啡。
  “不,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似乎你的父皇在向咱们这里招手。”
  阿莱尼斯探出头,“该死的!果然躲不掉,我早就建议咱们应该趁早离开这个地方,可你这个呆瓜竟然无动于衷!”
  奥斯卡没有听到公主的抱怨,他的脑子像糨糊一样。
  皇帝看到了他的小女儿,那可是他的骄傲!这位陛下向女儿遥举起酒杯,一众贵族都发现了泰坦帝国最耀眼的那颗明珠。阿尔法三世用另一支手指了指乐队,乐队的指挥会意的点了点头。陛下的手势刚落,一首欢快的舞曲便流泻而出。贵族们大声的鼓着掌,而泰坦皇帝向自己的小公主潇洒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阿莱尼斯知道自己躲不下去了,尽管她对父亲那种自以为是的举动厌恶至极,可如果舞伴是身边的胖小子,她便觉得那并不失为一件极为浪漫的事。
  奥斯卡随公主走下楼,皇帝迎接了亲王和公主,当泰坦主宰将女儿的手放在奥斯卡的面前时,这个胖胖的小伙子才多少回复一点理智。
  亲王与公主相拥而舞,少年盯着公主的眼睛,他没有放过那双星眸的一举一动。公主感到吃不消了,她羞涩的转过头,但又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让眼睛看向别处,阿莱尼斯的手心全是汗水,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奥斯卡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正在骚扰美丽公主的神智,他在用心的搜索着记忆,这首舞曲……这首舞曲的旋律似乎曾在亲王的心中流淌过。
  皇帝和三位大臣坐在刚刚公主使用的小包厢,他刚刚将那位欺骗自己的侄子打发走了,那小子对舞池中发生的一切感到极为不满,似乎他打算来一场引人入胜的决斗。
  “这样没问题吗?”司法大臣看了看舞池中的那对年轻人,又看了看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皇帝陛下。
  阿尔法三世扭过头,他看了一下在座的几位大臣。罗门特一脸担忧,哥斯拉在向嘴里送着点心,鲁道夫面无表情的观察着四周。
  “嘿嘿!勃格第那小子绝对经不住挑拨,他以为他才是公主的最佳配偶,就让他带着甜美的梦境下地狱吧!不过说到结果,这就要看鲁道夫的情报是否准确了,如果小亲王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哎呀!那后果会颇为严重呢!”阿尔法三世的语气变得冰冷。
  “是上一代音乐教父格罗·古里安的《初吻》!”奥斯卡突然停下了舞步。
  音乐停止了,欢笑停止了,贵族们的吵杂也停止了。“你说什么?”公主感到了变化。
  “这首舞曲,是上一代音乐教父格罗·古里安的《初吻》!”奥斯卡低声重复了一遍。但有一件事少年没说,这是安妮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少年以为自己忘了,可安妮与他共舞时的情景却一直缠绕在心头。他放开了揽着公主的手臂。
  “对不起,公主殿下,我有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情需要马上处理。”奥斯卡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但他的声音一直在颤抖。
  “比我重要?比这支舞重要?”阿莱尼斯的声音也在颤抖。
  “对不起!”
  众目睽睽之下,奥斯卡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周围的贵族倒吸着气,他们知道精彩的戏码绝对还未结束。
  奥斯卡向厅外走去,善于编排剧本的贵族认为那种样子像极了告别妻子,义无返顾走上战场的军人。
  “等等!向公主道歉!现在!不然等待你的将是一场决斗。”
  观望的贵族中走出一位高大的青年,他穿着英武的将校服,奥斯卡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挡住去路的家伙,这家伙比他高出许多,而且他带着武器,那把刺剑似乎不是凡品。
  “我道过歉了!现在请你走开,我有急事要处理!”
  军官抽出了配剑,伴随着满场的惊呼!
  “那么就决斗。”
  “勃格第!你退下!让他走!他是亲王,你没有这种资格!”公主赶上了亲王,被拒绝的羞愧瞬间便被担心所取代了。
  勃格第·卡其阿诺将刺剑指向小亲王的咽喉,公主的态度令他极为难堪,“他是亲王,但你是我的女神!他必须为自己的愚蠢和无礼付出代价。”
  “怎么样殿下?像个安鲁子弟那样接受挑战吧!难道你的父母没教过你怎样道歉吗?哦,我忘了,你出身多摩尔加,连学校都没上过,介意我代替他们教训你一下吗?”勃格第·卡其阿诺无所顾忌的奚落着亲王,他确实不需要顾忌,刚刚连皇帝都表达了对这个野小子的厌恶。
  奥斯卡打量着四周,他还记得二哥教给他的打架规则,要在事前搜索一下地面,找到趁手的家伙!
  亲王的怒火来了,他不知道哪里钻出这样一个家伙。他看到西利亚妈妈从走廊那头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突然想到他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母亲,也有世界上最疼爱儿子的父亲,他的父母没有错,那么错的自然是这个家伙。
  奥斯卡向后退了一步,他轻轻的推开扶着他的公主。
  “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那么就来吧!但是我希望你先看清楚这个!”少年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他还以为在都林用不上了呢。
  “这是教宗陛下签署的决斗伤害声明,这里在场的所有贵族为证!如果结果证明我并不愚蠢,那么你就只能在地狱里啃食自己的悔恨!”
  看着面前突然放大一般的小亲王,勃格第·卡其阿诺感到似乎是某个地方出错了,他明白决斗伤害声明的意义,但他只是想羞辱一下小亲王,作为一个预备圣骑士,与一个半大孩子进行生死斗是会被人嘲笑的。
  奥斯卡没有给对手进一步思考的余地,他已将呼吸和身体调整到进攻状态了,他甚至考虑到无数个把对方撕成碎片的方法,但是奥斯卡知道必须速战速决。他没有武器,如果他对对手那柄刺剑的材质所料不差的话……
  “那么开始吧!”奥斯卡扬手,那纸文件飞向空中。
  勃格第两眼下意识的飘了一下,当他再一看,那个小家伙不见了!贵族们的惊呼提醒了他,他向后飞速的退了一步,刺剑本能的击向风声传来的方向。
  奥斯卡没有时间称赞对手的应变能力,他猛的矮身让过刺剑,双腿点地向炮弹一样撞向勃格第。
  勃格第手忙脚乱的继续后退,突然他迎上了对手那双充满无情杀意的眼神。透骨的冰凉并没有妨碍勃格第的进攻,他意识到这的确是生死关头。
  刺剑不可思议的回旋击出,预备圣骑士的精彩剑术博得了满堂彩,闪着寒光的剑尖直奔仍在冲锋的亲王殿下的胸膛。
  阿莱尼斯感到泪水忽然涌了出来,她想尖叫,可她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奥斯卡的冲势未消,勃格第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刺剑将会陷入对方毫无防备的胸膛中。但是对方的杀意仍然凛冽,预备圣骑士突然留意到小亲王的眼神,那一瞬间他便知道不妙,似乎……
  一切快得像流光,奥斯卡此时已贴着刺剑锋利的侧面堪堪转过身。刺剑穿过亲王前胸的外衣,但亲王的冲击仍未停止。奥斯卡已将身体完全翻转,他的背正对着勃格第,当勃格第意识到需要再次出击时,他却发现剑上传来一股令他差点把握不住的绝强力道。
  奥斯卡的臂肘向后狠狠击出,对手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呼叫。冲力再加上内力,再加上自己的体重,奥斯卡知道这个家伙至少被打碎了六根肋骨!
  手中传来的刺痛让奥斯卡清楚的感到他已抓实了对手的刺剑,他猛的将刺剑向后弯曲,他看不见,但他却能够感到痛楚的勃格第吹在他后颈上的气息。
  “噗!”刺剑上传来一声凄惨的、无奈的闷响。贵族们捂着嘴巴,他们无法置信的看着预备圣骑士的脖颈上插着自己的兵器。
  一切又定格了,勃格第的神志在胸骨碎裂时便已被疼痛所淹没,他看了看刺剑,没错,它给自己的脖子捣出一个能够容纳一根小指的血洞,而他的对手呢?真好笑!那个家伙就被自己抱在怀里。
  勃格第紧紧的抓着亲王的衣襟。弯曲的刺剑正在努力恢复自己原来的样子,它将勃格第脖子的上的伤口越挑越大。奥斯卡猛的松开已弯成U型的刺剑,一蓬鲜艳的血雨便从他的眼前彪射而出。
  少年向前走了一步,他看到那纸生死文书轻飘飘的落在了自己的脚边。
  奥斯卡将它拣了起来,他用这块纸片擦了擦自己被刺剑划破的手掌。勃格第的尸体倒下了,奥斯卡回头看了看,他将沾满血迹的文书扔在了这个倒霉鬼的身上。
  “卫兵!卫兵!”
  “报告殿下!请您吩咐。”一个骑士队长排开人群,他紧绷绷的在亲王面前立正站好。
  “为我准备马车。”
  “是的殿下!”骑士长快速的离开现场,他已经知道触怒这位殿下的后果了,地上的那具尸体他看都未敢看!
  奥斯卡看了看仍在颤抖着的公主,他决然转身而去。
  第四集 第九章
  四匹耀眼的黑色巨兽拖拉着华贵的马车在夜幕下疯狂的奔驰。一路上有不少司法部的巡兵希望能够拦截这辆马车,就算皇帝陛下也不能让自己的车驾在首都的大街上这样奔跑,这极易发生翻车的危险。但是巡兵们在看到那些凶神一样的水仙骑士后便改变了主意,骑士们那样子就像是要上战场。
  水仙骑士将他们在战场上练就的精湛骑术发挥得淋漓尽致,紧密的蹄声无不提醒路人赶快走避。骑士们不约而同的放下了银色的面具,面甲在飞快的移动中映照着路边的点点灯火,一闪而逝的光辉就像从地狱中引来的鬼火,魔鬼一般的骑士手持明晃晃的刀枪席卷过大街小巷。
  还在街上走动的人们好奇的盯着骑士和马车消失的方向,“发生什么事了?”每个人心中的疑问都是相同的。
  什么事都没发生,只不过亲王殿下的心情非常不好,而水仙骑士在得知小主人漂亮的赢得一场决斗并且宰了对方之后,集体都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比听到敌人的死讯更开怀的事了!
  奥斯卡直到坐上马车才开始思索刚刚那场斗殴的合理性,少年有些莫名其妙,他连自己杀了什么人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事情绝对不向外表上看的那么简单,现下的都林应该没有人会那样肆无忌惮的对自己进行挑衅,那么就是说,有人在挑拨,奥斯卡笑了笑,根本就不用再想这些事情,他宰掉那个家伙似乎只用了几秒钟,相信骄傲的都林人已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教训。
  佩内洛普大道的路口,今晚竟然有一队司法部的巡兵在这里设立了哨卡。
  水仙骑士紧急勒住战马,这些好久没有撒欢的小家伙愤怒的人立起来,前肢的两腿在空中不断的踢向挡住它们去路的巡兵。
  渥萨卡·穆罕目德低低的用家乡话诅咒了一声,他拉下了马车的紧急制动闸。最前排左手边那匹最高大最英俊的雷束尔被彻底的激怒了,它不顾架在后背上的搭木,疯狂的在原地乱踢乱蹦。
  “怎么回事?”眼看就要到家了,奥斯卡一把拉开车窗,似乎今天晚上有许多人都打算跟他过不去。
  圣骑士卡米尔·雷阿仑从前面绕到马车旁,他刚刚与那些巡兵进行了交涉。
  “殿下,一个司法部的侦察队长想跟您谈谈,他说事关一起重大的抢劫案。”
  “卡米尔,你疯了?这种事需要向我汇报吗?堂堂水仙骑士的上校团长被司法部的一个巡兵堵在回家的路上,告诉那个什么队长,如果他不让路,我的马车就会把他压成两段。”奥斯卡一抖手,车窗又重重的落了下来。
  年轻的上校知道自己讨了个没趣,不过圣骑士把怒火发泄在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巡兵上了。
  卡米尔猛的拨出自己的配剑,这声清脆的剑鸣沉重的打击了众人的耳膜。
  剑鸣就是命令,水仙骑士几乎同时亮出兵刃,他们在亲王的马车前排成一排,随时展开一场屠杀。
  “嘿,那个士官长,说的就是你,不要再往后退了!”卡米尔牵马越过了巡兵用于封锁街道的木栅栏。“听清楚,我家主人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抢劫案,你们要么滚,要么在这儿等你们的司法大臣。”
  阿凯力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以为经他那么一说,那个该死的野小子会恭敬的将他请入马车。看着排成一队手持各种轻重兵器的水仙骑士,这位一直做着好梦的士官长不禁感到喉头发干。
  “那么……那么……那么这一定是误会!哈哈……一定是误会!”阿凯力突然露出恭谨的、难看的笑脸,“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木栅撤去让亲王殿下和骑士大人们通过!”
  为了增强表演的效果,阿凯力一边大声的叫唤一边踢着那些被水仙骑士吓得屁滚尿流的手下人。
  街垒很快就撤下了,两名水仙骑士引领亲王的坐驾先行而过,卡米尔带着剩余的骑士殿后。圣骑士的长剑在入鞘时不小心划破了阿凯力的军帽,本来这位士官长是想上前跟这位大人打个招呼,可经过这么一下,士官长吓得倒在地上疯狂的哆嗦。
  马车已经去远,一无所获的巡兵这才七手八角的扶起瘫在地上的士官长。他们各个哭丧着脸,这些老爷兵面对的最多不过是些蟊贼,他们恐怕是第一次面对打算集结冲锋的正规骑兵。有一个年纪稍小一点的已经在低声哭泣,阿凯力爬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那个丢脸的小家伙一脚。
  “头!现在怎么办?”
  “嘿嘿!不要哭丧着脸,没有证据谁会承认,明天那个小崽子不是要走吗?那两个罪犯肯定在他的车队里面,等咱们从他的车队里把人揪出来……嘿嘿!看他还怎么威风!”这位士官长又抖擞起精神,他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
  亲王厌恶的向后望了望,他对司法部的人从来就没有任何好感,那些家伙就是一群批着合法外衣的狼,有时司法部的老爷兵做的事就连最下贱的罪犯也感到不齿。
  东疆总督的官邸此时已变得极为静谧,奥斯卡摈退了那些打算过来服侍他的佣人。少年独自走在在光线暗淡的官邸中。
  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的房间亮着灯,门也敞开着。奥斯卡在门边整了整呼吸的频率,然后便径直走了进去。
  “嘿,小家伙,你来得正好。”显然这位伯爵夫人已经知道亲王的到来。“帮我提着这件行李,当我收拾好我才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愚蠢的错误,呵呵,我竟然拿不动!”
  “安妮……”奥斯卡有些疑惑,安东妮一身便装,显然她正打算出门。
  “不,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为我的任性向你道歉,你是乘马车回来的吗?”
  奥斯卡点了点头。
  “呵呵,那正好带上我,西利亚夫人和小小姐正在为我担心呢!等咱们到达西贝格堡,我正好赶得及向她们问晚安。”
  “安妮!”奥斯卡挡在门边,他需要向安妮解释,尽管他仍不认为自己犯了错误,但至少早上他不该把安妮一个人留在这里。
  “安妮,介意咱们坐下来吗?”奥斯卡牵起安妮的手,可伯爵夫人猛的抽出手退向一边。
  “怎么了安妮?”奥斯卡追上一步。
  “不,没什么,我考虑过了,这不怪任何人,你说事情已经变了,其实咱们都没有变,变得只是……只是……怎么说呢!从多摩尔加出来,你的道路就已经变了,而关键是,你所走的这条崭新的道路,可以没有我。”
  “安妮,我明白自己的心,我知道我确实曾经欺骗过自己,但是安妮,我离不开你,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但……你知道,我拒绝的只是和你做爱,因为……因为你知道,那对你不公平,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那是对你的侵犯。”
  安妮沉默了,她用整整一天才明白小亲王的感受,但是她仍不希望是那样的。
  “安妮,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人能够抹杀你作为一个女人的所有愿望和希冀。但是安妮,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审视自己时,我发现我根本就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你的愿望和希冀根本不可能在我的身上得到实现。”
  安妮摇头,“我的所有希望全在你身上,你……”
  “不!安妮,你从没憧憬过一个美好的家庭?你从没幻想过自己的丈夫和儿女?不要否认安妮,这是每个女人都考虑过的问题。”
  安妮无法否认,因为她是女人,她跟千千万万的女人没有任何不同。
  “那么安妮,看看我,我不会是你的丈夫,我也不会与你拥有儿女,抱歉这么说,但你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可关键是,咱们互相爱着!安妮,尽管我说出那样残忍的话,但是相信我,我完全是为了你,我觉得你应该去爱上另外一个能给予你一切的人,那样对我、对你自己,都是最好的选择。安妮,用心去看看周围,你会发现合适的男人的。而我,相信我安妮,我会始终如一的爱你,尽管我无法给予你任何东西。”
  安妮在哭泣,奥斯卡深情的把她拥在怀里。是对还是错?奥斯卡不知道,但他知道安妮会有一个疼她的丈夫,也会有三四个可爱的儿女。至于自己,奥斯卡没想过,他的前途就像浓雾中的密林,阴森而漫无边际。
  亲王回到西贝格堡时已经很晚了,整个堡垒区域都已戒严,但是近卫军在看到亲王的马车时便恭敬的迎了过去,尽管他们得到上司的命令,但是亲王恐怖的攻击力已经在整个首都师传开了,这些近卫军骑士对待亲王时显得更加谨慎有礼。
  没有经过任何盘检,亲王和水仙骑士小队顺利进入西贝格堡,在通往堡垒正殿的门廊里,有三位大人正打算迎接归来的亲王殿下。
  奥斯卡迎了过去,他知道这三位大人,如果说到皇帝陛下真正的、最密切的心腹,那么就要属眼前这三位大人了。
  特勤处的鲁道夫·霍斯伯爵,皇帝的机要秘书菲力普·古里安伯爵,负责皇室一切内外事物的宫廷长官拉斯顿·坎布雷候爵。这几位大人似乎在谈论某些事情,但当亲王殿下出现时,他们马上闭嘴,并且立即换上了一副亲切的笑容,那样子就像是在迎接自己久未谋面的小侄子。
  “哦啦!真没想到迎接我的是你们几位尊贵的先生。”
  “殿下,我们一直在为您担心呢?您刚才风风火火的是去干嘛?”皇帝的机要秘书菲力普·古里安伯爵说。
  “哦,没什么,我和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遗落了一件极为重要的行李。哦对了,拉斯顿·坎布雷候爵大人,介意为霍曼伯爵夫人安排一处房间吗?”
  “哦当然不,这是我的荣幸!”拉斯顿·坎布雷潇洒的亲吻了安东妮的手背,他注意到伯爵夫人似乎刚刚哭过,但他知道这绝对不应提及。
  “你看看我,亲爱的安东妮,你回到都林我甚至没有去拜访你,我是真的脱不开身,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
  安妮笑了笑,她没有抽回仍被侯爵握着的小手。这位侯爵算得上是她的老朋友,当年她和拉斯顿一同进入宫廷,她充当米卡公主的女伴,而拉斯顿则充当还是皇储的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的小跟班。
  “您不用这么客气。”安妮的喉咙在发声时还有些不自然。
  “那么亲爱的安妮,让我为您服务吧,我亲自引领您过去,明天一早队伍就要出发,您应该早点休息。”侯爵有些兴奋,安妮的出现钩起他许多年轻时的回忆,那时的安妮经常伙同公主殿下捉弄自己。
  “好的,谢谢您。”
  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和拉斯顿·坎布雷候爵向亲王及两位大人告别,直到他们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亲王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少年有些不自在,那位坎布雷候爵似乎对他的安妮存有某种企图,但少年旋即又自嘲起来,安妮已经不能称之为是他的。
  “没有给几位填麻烦吧?”奥斯卡对余下两位大人说。
  “呵呵,您说呢?您留下的通常是大麻烦!”特勤处的鲁道夫·霍斯伯爵笑着说,“在您走出舞厅以后,哈!您猜怎么着?那些平常理智谨慎的贵族竟然乱成一锅粥,他们疯狂的叫嚣各种各样的东西,最后是宫廷长官拉斯顿·坎布雷候爵调动卫兵才平息骚乱。”
  “皇帝陛下怎么说?”奥斯卡平静的问到,他不相信皇帝会轻易放过他,毕竟是他把一次热闹的酒会变成了一个流血事件。
  “陛下那边您大可不必担心,因为陛下一会儿就要跟您谈起这件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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