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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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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那个近乎尽善尽美的历史机遇?”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甘心地打断阿尔普勒侯爵。
  “您只是这个历史机遇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老侯爵似乎打算更进一步地打击头疼欲裂地安鲁家长。
  “791年您蒙大赦出狱、教宗陛下给您戴上帝国亲王的冠冕、您与公主殿下在南方山区遇袭、接踵而至地大暴乱、近卫军的作战不利、三世陛下在皇储问题上对贵族元老院的讨伐、您对南方暴乱余党份子的平剿、都林城的皇权之争、北方三巨头地覆灭、阿莱尼斯一世女皇的加冕、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建立、您在维耶罗那巩固根据地……世上没有一蹰而就的事情,是一系列的历史事件造就了当前的历史机遇!它们看似无关,可其间都有必然的联系!历史偶然性只会出现在局部。而历史机遇却能带动整体!”
  “你是说……南方贵族集体从一开始就选中了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瞪大眼睛,他觉得这件事有点难以置信。
  阿尔普勒摊开手,“还记得咱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给您的暗示吗?您有做一位帝王的一切潜质!”
  奥斯卡连连摇头。“我不相信!如果南方贵族真地拥有这样的眼光……”
  “等等殿下!您再仔细想想!”阿尔普勒侯爵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血红色地液体荡起旋涡状的涟漪。
  “您是当时的安鲁家族第四子、米卡莫瑞塞特公主的小儿子。您地双重身份和高贵的血统足以令人产生这种幻想!造就一位帝王并不容易,更何况是在多摩尔加监狱那样的地方,如果没有南方贵族集体的维护、光凭安鲁的名头还不足以令监狱里的黑道大佬诚恳地拥戴您!您也许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您还年轻,您没有考虑到黑暗世界里的帮会门阀在南方集中了他们的大部分收益。他们也要塑造您。为着一个还不见得实践于历史的目的!”
  老人并没理会惊绝骇然的帝国亲王,他只是自说自话一般说个没完。
  “所以说……仔细想想,所有看似不合理的事情都能找到必然的依据!您认为阿尔法三世陛下在加封您为帝国亲王的时候就没人反对吗?您认为这十一年间挡在您面前的绊脚石就合该倒霉吗?举个再简单不过的例子!大海格力斯家族的势力在勃特恩省根深蒂固,他们拥有完全控制维耶罗那的实力!可这样一个历经数百年屹立不倒的大门阀却在一夜之间崩溃瓦解,您以为自己是光明神不成?”
  “海格力斯家族是莫瑞塞特皇室的又一条忠狗,南方贵族若想有所进取就必须摆脱大力神的监视!同理可证——所有挡住您去路的,进而挡住南方贵族去路的人……都将被消灭!在您一切的成功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南方贵族集体的身影!您在影响历史,他们就在怂恿、推动您去创造历史,这就是您和南方贵族的关系。”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惊惧地打量着格莱恩阿尔普勒。他知道刚刚,那番话有真有假,可真的成分有多少?假的成分又有多么危言耸听?他并不清楚阿尔普勒是为了保住身家性命合盘脱出,还是为了捍卫南方贵族的利益、化解将由自己发动的大清洗而虚言侗吓?
  老人一边摇头一边颇为可惜地打量着桌面上的残羹。“您或许还不清楚,南方贵族集体的眼光随着逐渐明朗的历史机遇越发开阔了!他们暗害了辛亚利,或许……我是说或许!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说什么?”奥斯卡感到一股炙烈到足以毁灭一切的怒火正在心头孕育。
  “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小产看似合理——她受了风寒、每日殚精竭虑、又是第一生产,但您日后可以召来帕尔斯医师仔细问一问。看看女皇陛下小产的症状与主母大人是否一致。帕尔斯医师以用毒著称于世,但他始终没有找到毒引,所以他对这件事只能抱持怀疑,但您得明白其中的奥秘。”
  “为什么……为什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浑身发抖。他很难相信直到现在自己还能保持清醒的理智。
  “为什么?问得好!”阿尔普勒点了点头,“皇权更迭!并不只是涉及到两任帝王、两代皇朝那么简单地一件事!我们需要留意与这个新皇帝有关的一切事宜。”
  “比方说……”老人有些畏惧地望了一眼神情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的帝国亲王。“比方说这位新皇帝地继承人就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如果都林之行能像计划上地布置那样顺利,那么阿莱尼斯一世女皇的下台就是注定的事!您已拥有四位正妻。与那位波西斯公主的结合虽然勉强被教廷接受了,但那是利益的产物。在继承人地问题上,最高教廷绝不允许一个拥有异族血统的王子染指神教世界,这件事即使是思想开放活跃的南方贵族也不允许——所以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夫人可以排除!”
  “辛亚利呢?”奥斯卡猛地离开座位,他的神情就像一只狂暴的野兽,如果答案不能被他接受。他就要疯狂地择人而噬。
  “您指出辛亚利会是法兰的统治者,这是没谱的事情,南方贵族不会信!他们认为安鲁主母的后代必定是未来的帝国接班人,这不太保险,再加上要在当前利用这件事造成您与阿莱尼斯一世陛下的……”
  “够了!”奥斯卡咆哮了一声,他用颤抖地手指指向老人的鼻子,“你……和他们!一样都该死!”
  “听我把话说完!”阿尔普勒倒像不甚在意生死那样微笑起来。
  “安鲁主母的继承人不能接掌由您传下地帝位,而您与卡罗阿西亚,曼努埃尔公主的后代只能入主意利亚,至于薇姿德林夫人,即便她与您结婚也无法让她的儿子拥有继承皇统的说服力。所以……就目前地情况来看。或者说在南方贵族的认知中,与您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都无法孕育能令您的支持者完全满意的继承人。”
  奥斯卡的胸膛像铁匠铺里的风槽一样起伏不定,他瞪着眼。手掌按着元帅剑的剑柄。
  “这样一来……既然您的首都之行能够解决其中的一位夫人……您别这样!听我说完!”老人的胸口突然抵上剑锋,一直积聚在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涔涔地落了下来。
  “您得相信我!即便您从来没有想过害死自己的妻子,可一定会有人为您把这件事做到那个地步,就像银狐阿兰莫名其妙地败北!所以……这样一来……您的正妻里面就会空出一个位置。而南方贵族集体也为您选好了一个合适的皇后,一个能够孕育完美接班人的妻子!”
  “是谁?说出来!连带你!再带上知晓这一切的人!我要把你们一块儿送进地狱!”奥斯卡边说边将剑锋缓缓向前探。老人的胸膛立刻被刺破了,他紧紧抓着座椅的扶手,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痛楚的呻吟。
  “您……您还记得维多利亚·霍亨渥伦公爵小姐吗?她……她今年已经……十一岁了!出落得越发美丽!”
  奥斯卡偏头想了想,维多利亚·霍亨渥伦?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要做皇后的小美人儿吗?
  “按照……按照南方人的预计,此次都林之行若是能够……能够顺利终结莫瑞塞特王朝对泰坦的统治,那么……那么您将以摄政王的身份领袖军队和……和贵族集体,反坦联盟势必发动新一轮武力干涉战争,您起码需要两年时间才能击败敌人,在用几年时间巩固国内,之后才能称帝加冕……”
  奥斯卡紧了紧手上的元帅剑,“接着说啊!”
  老人剧烈地喘息,他能感到仍在蹦跳的心脏马上就要触到锋利的剑,刃。“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维多利亚·霍亨渥伦公爵小姐已经成年了!她天生的美貌和后天的训练足够迷倒天底下所有的男人,您不会例外的!”
  奥斯卡未置可否地冷笑起来,事情听上去实在有点滑稽,南方人就真的那么肯定安鲁大帝能够降临于世,如果安鲁愿意,奥斯卡甚至动起辅佐阿莱尼斯清洗南方贵族的心思……历史不是只有一种可能性。
  “您听说过出身霍亨渥伦家族的苏拉特皇后吗?霍亨渥伦家族以盛产皇后闻名于世,您一定听说过对不对?您知道当年地莫瑞塞特皇帝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皇后送上断头台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奥斯卡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
  “当然有关系!”阿尔普勒侯爵急切地伸出手,他按住剑刃。试图阻止元帅剑继续入侵。
  “南方贵族在谋求自身政治利益这件事上不止做过一次尝试!上一次就是由那位显赫一时的苏拉特皇后和霍亨渥伦家族担任领军人物,可您知道!他们败了,败得很惨!霍亨渥伦家族到了这一代竟只剩下一位继承人!”
  “可有了继承人就有翻盘地机会!维多利亚生来就注定是一位皇后。是您的皇后,也可以是莫瑞塞特王朝地皇后。不管历史让哪位君主登基,南方贵族集体都为这位帝王准备了这样一个尤物!”
  “她会代表南方贵族集体争夺权利!为南方贵族的上位……”
  “得了吧!南方人不会如愿,我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奥斯卡不屑地啐了一口,他若是还敢迎娶维多利亚·霍亨渥伦就是疯子或是白痴。
  “殿下!”老人诚惶诚恐地叫了一声。“在您身上寄托了所有南方贵族的期望,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若是败了……当今的莫瑞塞特女皇可能不会把您怎么样。顶多就是将您遣返原籍,可您知道南方贵族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吗?与反坦联盟议和之后地泰坦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您能想象得到吗?”
  老人盯着帝国亲王的眼睛,对方似乎无动于衷。
  “我的殿下……您能赢!赢得帝位、赢得荣耀、赢得一个新时代的人准是您!您不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摈弃您的盟友,南方贵族集体是您的……”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突然笑了起来,他从老人的胸口抽出长剑,又在阿尔普勒面露狂喜的时候把剑锋搭在这个老家伙地脖子上。
  “你露馅儿了老狐狸!你还在为南方贵族开脱罪责!”
  “不殿下!”阿尔普勒连连摇头,“您还是没有领会我的意思!谁为南方贵族开脱罪责了?他们确实该死!但您在颠覆莫瑞塞特王朝、彻底控制帝国局势、战胜反坦联盟之前绝对不能清洗南方贵族中的危险份子!这些人是助您登基加冕地决定性力量,少了他们,您不但一无所得,甚至会送掉性命!”
  奥斯卡将眉毛高高扬起。“让他们来啊!”
  阿尔普勒发出无奈地叹息,“您得冷静一下了!您可以让南方人为您搬开石头,而您自己切莫成为南方人脚前的石头!当您完全彻底地掌握泰坦之后。中东部贵族、北部贵族、西部贵族、依附安鲁的贵族阶级都是您用来制衡南方贵族的工具,到时您再大肆清洗帝国内部才是准确、正确地时机。”
  奥斯卡已经冷静下来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考这个问题,老狐狸的提议都有一点诱惑力。
  “狐狸、狮子……是盾牌的两面!”阿尔普勒轻轻用两根手指夹住搁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锋。边说边将长剑移到一边。
  “您若是知道什么时候用狐狸诱敌、什么时候用狮子对敌,您就真真正正地称得上是一位帝王了!”
  “帝王?还早着呢!”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突然还剑入鞘,他有些顾唐地靠进冰熊沙发。安鲁家长本想利用这个机会纠出谋害辛亚利的幕后黑手,谁知阿尔普勒竟然搞出一大堆他在一时片刻还难以消化难以理解的事情。
  “呵呵!您明白这个道理就足够了!当务之急是应付都林城的权贵和莫瑞塞特女皇对您的指控。您要是赢了这一仗!请您相信我!南方贵族集体并不是铁板一块,咱们有的是时间寻找突破口,慢慢地分化这群人、慢慢地用安鲁贵族和帝国各方支持您、拥护您的权贵来抵消他们对新王朝的影响力!”
  奥斯卡有些疑惑地瞪着阿尔普勒,他已经知道面前这条摇头摆尾的老狗绝对是个卑鄙无耻诡计多端的彻头彻尾的政客!对付这种人,就得用那面一边狮子一边狐狸地盾牌,什么时候利用他、什么时候吃了他……这得有明确的计较。不到最后。事情是不会见分晓的!就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打定主意维护他那四位夫人地位置,可我们已经知道维多利亚·霍亨渥伦必将是他的皇后,并最终成为一代女帝。
  “所以说……历史不会以个人地意志为转移。”罗兰娜葛台亚奥热罗男爵夫人用刚刚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打量着突入闯进她那小卧室的旧情人。
  “我的丈夫对这种事看得最为透彻。历任史记官的羽笔记剥了莫瑞塞特王朝地兴衰成败,有时笔下的事物明明如此。可事实却与人们的认知不相径庭!”
  奥斯卡点了点头,这就和世人都以为阿尔法三世死于心力衰竭是一个道理。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拜托首都军情总部派员出面维护贝尔纳多特,他也我是的朋友。”
  罗兰娜疲惫地摇了摇头,“别再安慰我了!”
  奥斯卡无言以对。这件事他本就没有把握,再说军情总部已经回复,没人知道皇室首席史记官被关在哪里,相信这是只有特勤处长才能掌握的事情。
  “我的丈夫……是个正直的人!”男爵夫人突然这样说。“他若不是一个正直的人,在听到皇室和首都贵族要以那种荒谬的罪名指控你的时候,他就不会选择亲身涉险,并让随从通知我转告你。”
  “是地!”奥斯卡点了点头,“奥热罗男爵是个正直的人,更是一个正直的史记官!等我把他营救出来,就让他在历史上写下最正直地一笔!”
  “他已经写完了!”罗兰娜无奈地笑着。这一笔就是她丈夫的绝笔,即使是再没脑子的人也能猜到特勤处会怎样对付出卖皇室机密的史记官。
  奥斯卡地心情跌进谷底,他明明知道自己对罗兰娜并无太多眷恋。
  可看着这个美丽聪慧的女人为了另外的男人失魂落魄几近垂死,帝国亲王的心口就像堵住一颗浸过盐水的巨石。
  “我嫉妒你的丈夫”
  罗兰娜循声望来,她有些不解地打量着旧情人。
  “我嫉妒他的正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边说边像病入膏肓地老者一样长吁一口浊气。
  “我应该是个正直的人!我本该是个正直的人!可无论我如何努力也做不到!你知道那种自我审视时的无力感会多么令人沮丧吗?你知道良心的自我拷问会令人发疯发狂吗?我以为生存意义在于奋战!是神明赐予了我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可我为这种认识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是报应啊——““,罗兰娜奋力从床上支起身。她用自己的手掌摩挲男人的面孔,她不知道奥斯卡到底是怎么了!印象中的帝国亲王不会相信世上存在“天网恢恢”这种事!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枕入女人的胸怀,他似在倾诉,又像是在忏悔。
  “罗娜,你知道吗?人们在早晨起床的时候会照照镜子,他们清楚地知道镜子里的人就是自己!可我会怀疑!我会怀疑镜子里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到底是人还是魔鬼?”
  “我一定是魔鬼对不对?”奥斯卡突然抬起头,他像恍然大悟一样望着泪流满面的女人。“要不然……要不然神明怎么会这样对我?他怎么会三番两次地夺走我的孩子?”
  “不……你不是魔鬼……你怎么会是魔鬼?”罗兰娜哭了,她被男人的伤痛刺激得语无伦次。“告诉我奥斯卡!发生什么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奥斯卡的面孔纠结成一团,他没有泪水,只是无声的哭泣。
  “他们……他们夺走了我的孩子!阿莱尼斯的孩子……萨沙伊的孩子……他们夺走了我的孩子……我……我甚至无法为可怜的孩子讨回公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奥热罗男爵夫人紧紧抱住不停哭泣的旧情人,她真的有些怀疑这个脆弱无助、形神俱丧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或者说……真正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是如此,只是人们从来不这么认为。
  哭累了,奥斯卡就像孩子一样睡在女人的怀里,他好像做了噩梦,在梦中不断挣扎的力道差点扭伤罗兰娜的手臂。
  天光放亮,雨水停息。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室内,灿烂的光彩点燃了男子的微弯卷发,僵直一夜的女人终于按捺不住地动了一动,枕在她身上的男人立刻惊醒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望进女人的眼睛,他望了好久。
  “谢谢你!”
  “不客气!”
  男人和女人同时笑了起来,帝国亲王就摆了摆手,他突然想起一个有趣儿的主意。
  “罗娜!做安鲁的史记官吧!”
  奥热罗男爵夫人眨了眨眼,安鲁并不需要史记官,除非安鲁……
  “我的丈夫比我更合适!”
  奥斯卡笑了笑,他不会忘记正直的月神代言人。“你还是考虑考虑……”
  “你要去哪?”罗兰娜望着即将出门的男人猛然醒转。
  “都林!”
  “你决定了?”
  “是的!”
  女人目送男人走出卧室的大门,“奥斯卡!”她突然叫住他。
  “只要不让正直的人失望,那么你就是一个正直的人!也会是一个正直的皇帝!”
  第二十七集第二章
  很难想象在纽卡索斯这样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贾伯丽露宫始建于教历578年,是当时的莫瑞塞特鲁西姆一世皇帝为贾伯丽露皇后所建。
  纽卡索斯坐落在水仙郡与帝国接壤的西侧边境中间地带,归属前代皇裔泰坦尼亚家族的领地。这座小城没有什么出名的特产,景致和城市面貌也属中上,唯一令纽卡索斯人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只有贾伯丽露宫,这座白色大理石打造的宫殿是中世纪建筑艺术史上的里程碑似的杰作,同时它也象征一段可歌可泣缠绵徘恻的爱情故事。
  说起贾伯丽露宫,人们首先想到的必然是莫瑞塞特鲁西姆一世皇帝和贾伯丽露安鲁皇后。在那位绝顶才子和那位绝代佳人相逢相爱的时代,由于内塔加波家族最终倒向安鲁,莫瑞塞特皇室与猛虎水仙的关系处于历史上最最低迷的时期。
  在形式上彻底控制帝国东部领土的安鲁家族引起整个泰坦贵族阶层特别是首都权贵的恐慌,他们一面害怕内战的爆发,一面在暗地里疯狂地打压水仙人的势力,就在安鲁的忍耐力到达临界点的时候,即位不久的鲁西姆一世皇帝结识了刚刚行过成人礼的安鲁小小姐贾伯丽露。
  光明神赞美爱情!当绝顶才子遭遇绝代佳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或者说是可能发生的事情自然不难想象。鲁西姆一世皇帝与贾伯丽露安鲁公爵小姐在纽卡索斯度过了一个如梦似幻的夏季,尽管皇室的阻挠和安鲁地警惕逼迫如胶似漆的青年男女不得不在假期结束之后回归各自的家庭,但他们在心灵和肉体上都留下了彼此地烙印。就像已经历尽一生一世那样清晰。
  鲁西姆一世回到都林,恐惧的首都贵族和皇室宗亲催促皇帝赶快迎娶他地未婚妻;贾伯丽露小小姐回到安鲁哈啦,愤怒的家族元老指斥她背弃了祖宗的教训。很难抱怨。因为光明神通常都会这样安排,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充满坎柯、充满无奈、充满怀疑、充满谅解和互相扶持。
  排除万难、披荆斩棘、摧枯拉朽、乘风破浪。鲁西姆一世以超卓的政治手腕和强大地领袖意识分化瓦解了首都权贵中的反对派;贾伯丽露,安鲁公爵小姐以坚定的信念和光明神赐予的美丽心灵打动了举棋不定的家族长老!乘此之机,鲁西姆一世皇帝向全世界宣告他的誓言——在与爱人相逢相识的地方,建造一座象征纯美爱情的宫殿,宫成之日就是安鲁小姐贵为帝国皇后的那一天。
  这一天,足足让这对有情人等了十一年!在十一年间。鲁西姆一世破除无数危机,进一步强化了他的集权统治,巩固了与安鲁家族地良好关系;贾伯丽露小姐在无数次的刺杀中侥幸脱险,尽管首都传来的风言风语和刺杀事件造成地伤痛一直像魔鬼一样折磨她的身心,但她始终坚信爱情的伟力终会成就她的姻缘。
  这段上天注定地姻缘在宫殿主体建筑落幕当天最终得以实现!莫瑞塞特王朝鲁西姆一世皇帝在纽卡索斯城的一间小教堂与安鲁家族的贾伯丽露小姐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并在婚礼过后由罗曼赶来的教宗陛下为泰坦帝君的皇后加冕。
  “白宫”至此便以这段历经磨难的爱情故事闻名于世,但这并不是故事的终结。在婚后第一年,贾伯丽露皇后诞下了一位皇子,于产后第九天撒手人寰:鲁西姆一世皇帝在婚后第三年任命自己的叔父为帝国摄政王,从此便抛弃国事。潜心于建筑艺术,不断翻修扩建已被更名为“贾伯丽露”的爱之宫殿。
  在皇后离世的第四年,贾伯丽露宫已经拥有318个房间。象征皇帝与皇后在此度过的318天,在开始装潢第319个房间的当天,一代大帝鲁西姆一世陛下被人发现猝死于皇后的墓边……
  从那以后,再没人动过贾伯丽露宫的一草一木。这里有318又半个房间。
  爱情故事至此便圆满了,才子佳人被合葬在贾伯丽露宫的后花园。
  墓园不大、墓碑不大,铭文少得可怜,后人只用两句话便概括了这对旷世情侣的一生:
  “这是我的丈夫、这是我的妻子……我们相约今世今生,在此守望永恒的降临。”
  “永怛?”阿欧卡亚·席瓦·威夫敏斯特女伯爵抚摸着先代皇帝与皇后的墓志铭,她的手指在最后那段铭文上停留好久。
  “阿卡……阿卡……”宫殿的露台上传来声声呼唤。
  阿卡回转身,她看到薇姿德林夫人在向自己招手。再次无言地面对一对有情人的墓碑,女伯爵叹息了一声,然后她便扶着自己的大肚子、举步为艰地挪向白色的爱情宫殿。
  贾伯丽露宫虽然被称为“宫”但实际为一座中世纪泰坦最常见的豪华城堡。宫殿建筑群体包括一座白色大理石打造的城堡主堡,五个形状各异的优美院落和四周六个具有不同时代特色、造型各异的花园。
  宫殿主体建筑内部自然是最精彩的部分,这里被誉为代表泰坦早期宫廷浪漫主义思潮的博物馆。贾伯丽露宫没有遵循古典主义建筑的对称原则,采用自由甚至是随心所欲的隔断建筑体裁,但古典主义又通过建筑整体的结构和立面,深深地渗透在自由灵活的形式中。
  古堡中采用细木护壁、黄金浮雕和石膏壁画相结合的装饰艺术、天花板和护墙板均用胡桃木制成,灯具、酒具、祭器和日常用品均为真金白银制品,家具与墙板上的胡桃木同色,辅以象牙、犀角等材质,包括窗帘床幔在内的布艺制品都是由东方引进的丝绸,色泽鲜艳、勾嵌金丝银线。
  极尽展示泰坦皇室地奢侈豪华的大气概。
  光明神赞美爱情,城堡宫殿的装饰主题无一不以爱情为主。一代天骄鲁西姆一世大帝请到了当时世界上最伟大地雕塑家、艺术家和建筑师为他打造与妻子守望永怛的爱巢。从意利亚式地楼梯间到法兰样式的客厅花房,从细枝花腾到无处不在的圣母圣子雕像。从描绘爱情传奇的壁画到天使狩猎的浮雕,一切装饰都给人以女性和母性地印象。走在堡垒的厅堂中的感觉就像无数怀春少女在人身前身后不停地笑闹,时而含羞带怯、时而大胆诱人……
  直到今天,吸食这座宫殿的艺术气息不断成长起来的泰坦宫廷主流艺术家仍被世人称为“贾伯丽露派”
  ——………………—………………—………………………………——………—………—………—………—………—………—
  穿过著名的“贾伯丽露皇后长廊”两道敞开的古典主义金漆宫门完全挡住来人去路。印有圣母迎子壁画的宫门通往后宫居住区,印有天使狩猎图的宫门通往镜厅连接的花园。
  阿欧卡亚女伯爵示意宫廷侍从打开圣母迎子门。伴随一阵沉闷地轰鸣,连接殿宇居住区的数座大门陆续敞开,清风一涌而出,掀起阿卡的栗色长发,她向内望了望,所有地房间都关着门,只在走廊最深处传来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
  在一间卧房的门口,由大泰坦尼亚省首府赶来照顾安鲁主母的薇姿德林夫人拥抱了大腹便便地女伯爵,她在放脱阿卡之后突然板起脸。
  薇姿指了指室内又指了指阿卡,“一个流产的女人、一个怀孕的人!这已经够我受的了!你还想怎么样?”
  女伯爵展示出写满歉意的笑容。
  薇姿德林不为所动。“记住阿卡!我不是第一次这样跟你说。出门要带上女侍和侍卫,要不然真的会发生……”
  “我记住了!”阿卡颇为无奈地打断薇姿,“萨沙怎么样?还是没有起色吗?”
  苏霍伊夫人一把拦住就要进门的女伯爵。“阿卡,那些女侍和侍卫都是经过严密审查的,你可以信任他们!”
  阿欧卡亚没再说话,她只是垂头打量自己身上的那处隆起。说实在的。萨沙流产时的景象可把同样大着肚子的阿卡吓得不轻,就算远在天边的大家长没有下达此行随从全部给辛亚利殉葬的命令,阿卡相信自己也会那么干。
  薇姿德林打量着怀孕的女人,她在最后只得发出一声叹息,并挪开身子让出屋门。
  “去看看吧!还是要死要活的……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阿卡轻轻点头,她在穿过卧房的门厅和小客室之后就看到了炎炎一息的家族主母。女伯爵只是乍看一眼就猛地别开头,她用手捂住不断呼气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哭音。其实她不想哭,可心底涌起的同情和悲哀就是遏制不住。
  萨沙伊躺靠在一张巨大的坦式帷床里,午餐的汤水从她嘴角溢出,在白色的棉制睡衣上积成黄褐色的一滩,剩下的餐点都在地板上,和着一地的餐具碎片。
  安鲁主母双眼无神,她盯着窗外的一个角落不错眼珠地猛瞧,就像那里停留着某些东西。阿卡循着主母的目光望过去,天空是蓝色的、林木还未生出绿枝,除此之外似乎再没别的。阿卡就把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侍女打发到室外,然后她便捧着肚子坐到床边,并牵起萨沙的手带向自己的面孔仔细摩挲起来。
  “在想什么?”
  萨沙伊的视线没有焦点,沿着一道平行线缓慢地移了过来,她看到阿卡的肚子,嘴角难得地牵起一丝笑意。
  “辛亚利……”安鲁主母发出一声呓语,她的神情一下子就开朗起来。“是罗曼尼亚也说不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阿卡无可奈何地望往薇姿德林,薇姿只得摊开手。“行了阿卡,这样已经不错了!”苏霍伊夫人庆幸似的耸了耸肩,“至少她没对你说……滚开婊子!”
  阿卡不禁用手指按住额头,这到底是怎么了?
  “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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