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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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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看哪!老爷送给我一本乐谱!”小女孩儿在向母亲展示的时候仍将乐谱紧抱在怀里,她怕妈妈像对付那些巧克力糖块一样把它夺走。
  “我……我的礼物是一套画具!”小男孩不甘落后,他年纪太小。
  对母亲夺走地巧克力糖块已经没有印象,于是他便向献宝那样高举着一套画具。
  谢尼莎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捏了捏儿子的面颊。“快进去吧!”两个孩子这才听话地走进房间,不过他们还在嘀咕。“格拉斯劳老爷又要出门吗?”
  “我嘱咐过你,别让孩子们那样称呼我!”格拉斯劳用一种危险地目光打量着女人。
  谢尼莎环视了一遍这个临时居所,她知道这是格拉斯劳爵士的祖屋。“可是老和  …您确实是!”
  格拉斯劳有些恼火,他一心整理行装,女人打算过来帮忙。被他粗鲁地拒绝了。令人难堪地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最终格拉斯劳还是不耐烦了。
  “谢尼莎!我把你请进家门不是让你做仆人,你不要整天挂着一副低眉顺目的嘴脸,我是需要一个……一个……”爵士仔细斟酌着措辞,但他发现自己就是说不出口。尽管他与谢尼莎只相处了十几天,但他旧司义无返顾地爱上了这个饱经苦难的寡妇。
  谢尼莎没有言语,但她心里十分清楚,爵士的家需要一位女主人,可她连想都不敢想,她从前的男人是一个普通地木匠。被西方来的下等人抓去做苦工,但送回来的却是尸体,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和木匠才是般配的一对儿,而不是……天哪!一位爵士!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格拉斯劳丢开行李,他将卑微的女子逼到房间中的一个角落。
  谢尼莎紧紧抓着裙摆,她的一颗心……哦不!是许多颗心在上下乱跳!她一直都在奇怪。面前的男人既然这么需要她的关注,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拖上床?她不会拒绝的,甚至非常欢迎!
  “光明神哪!我可真是下贱!”女人这样想,不过她又在为自己寻找解释,“那样一来,就可以偿还贵族老爷为她和她地子女所做的一切!”女人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格拉斯劳瞥了一眼壁橱上地座钟,天啊!他马上就得动身。这位贵族绅士抓过女人的手,将一纸文书和一个小巧的首饰盒塞进女人手里。
  “我不知道这一走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文件是里的地契和大屋地产权,那个首饰盒是送给你的,不过你得答应我,等到我回来的时候才能打开盒子。”
  谢尼莎想哭,她紧紧攥着小小的首饰盒,她再愚蠢也知道这么小的盒子只装得下一枚戒指。
  “好啦!过来抱住我,这是男主人的命令!”格拉斯劳向女人敞开怀抱。
  谢尼莎仍在犹豫,她在心底确实渴求这样一份礼物,她的孩子也需要这样一种依靠,可是……她只是平凡无奇的谢尼莎,一个守林人的女儿,一个木匠的妻子。她……男人等不及了。格拉斯劳愤怒地抱紧女人,他在女人耳边呼气,还悄悄说,“你这小傻瓜……你这小傻瓜……”
  “我是傻瓜吗?”谢尼莎怔怔地留在男人怀里,男人的温度和好闻气味令她确信,她的确被神明施了爱情的魔咒。
  “我得走了小傻瓜!”格拉斯劳像一位真正的绅士那样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又亲吻了女人的额头。
  谢尼莎还是那副呆板的面孔,这令男人失望地别开头。格拉斯劳在庭院里跟大屋的管家和仆从告别,在跃上马背的时候,他的小傻瓜泪眼汪汪地立在门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还有孩子们,孩子们挤在客厅的落地窗里面,争相冲他挥手。爵士感到些许沉痛,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近卫军、没有帝国军事情报局那该多好!
  最后一次打量沉默的女人,泰坦帝国军情军战场测控中心第一行动分队总指挥毅然决然地抽打战马,战马载着他远离家园,远离心爱的女人。
  谢尼莎呆愣了半晌,她突然追了上去,不过追到庄园的门边她便放弃了,男人的身影落在远方,渐渐渺小。孩子们不知何时跑到母亲身边,女孩紧抓着她的乐谱,男孩怀抱着他的画具。“老爷走了吗?”
  谢尼莎迅速擦拭了一把不断滴落地泪水,她不着痕迹地合上小巧的首饰盒,那枚钻石婚戒的闪光立刻消失。
  “别叫老爷。等他回来,要叫父亲!”
  孩子们欢快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再次向母亲展示他们得到地礼物。
  凭借帝国军情局派发的特殊通行证,格拉斯劳爵士穿越了整个戒备森严地河套平原,他在肖伯河下游中心地区的一个小兵站换了一匹战马,然后继续赶路。当月光和星斗的微芒洒满大地的时候,爵士在约定地点与他的行动队员汇合了。他逐一打量了一下队员们地面孔,除了风尘和疲惫,似乎再没别的。
  “谢谢大家!”爵士向他的队员致以军礼,这种庄严肃穆的姿势与他那身平平无奇的猎装根本不搭调,再看那些向他还礼的队员就更离谱了!这里有驿站的马夫、地区教堂的牧师、脚上沾着泥巴的农户、还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风流女子。
  “只有这些吗?”爵士将手中那些小纸条举了起来。他地队员纷纷点头。也许是看出了长官的担忧,一位上了年纪的老鞋匠站了出来。
  “先生,您知道……我们在敌占区混饭吃可一点都不容易!那些狗崽子见了女人就知道欺负,见了男人就怀疑是探子,不过您可以放心,我们拨集到地情报都是准确可靠的。这点我们可以用性命担保。”
  爵士只得点头,不过他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他还要向军情局的高层进行汇报。他的简报会为第一特种作战旅地出击提供充足的依据,这可一点也耽误不得。
  马不停蹄,格拉斯劳告别他的队员,又换成一套上校军服。然后继续赶路,大概是在半夜的时候,爵士赶到肖伯河畔的尼加拉城,这座城市拥有一个巨大的码头和一座年产一百多艘个式帆船的大船坞。同时,尼加拉也是前线与后方的分水岭,是银狐阿兰赖以生存的补给中心和后勤基地。
  时值夜深人静,城市却灯火通明,人声吵杂。码头上的装卸工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计报酬的加班加点,不过他们会算另外一笔账:多卸一捆箭矢就能多杀一伙强盗、多卸一袋面粉就可以救活一家难民。
  “伙计们!再加把劲儿!天亮的时候就要把这些家伙送到弟兄们的手上!”码头都是这种呼喊。格拉斯劳跳下马,将这匹屁股上印着军徽的小家伙交给一名卫兵,然后他就在混乱的码头上寻找,还时不时地抓住一个陌生人问上一问。
  “哪艘船是从都林来的?”
  大多数忙着搬运战争物资的军人都不清楚,格拉斯劳直到找见一位调度官才被告知,那艘都林来的大帆船就在船坞里头。这位调度官还颇为惊奇的说,船主是个古怪的人,没有河道通往都林,他却说船是从首都来的。
  格拉斯劳大喜过望,他拍了拍调度官的肩膀,“没错!这就是我要找的,它的确来自首都!”
  爵士在向调度官道谢之后就赶往船坞的方向,这里的守卫非常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岸边的河堤上还有牵着军犬的士兵在往返巡逻。
  格拉斯劳在通过门岗的时候便遇到迎接他的军官,经过介绍他才知道,面前这位不怎么正经的中校军官竟是军情特战第一旅大名鼎鼎的游击团长“基佬”麦克。
  麦克上校在与格拉斯劳互敬军礼之后便用力地握手,两个人都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他们边走边谈,直到进入繁忙的船坞。
  “这是什么东西?”爵士指着船坞中的一艘怪船,他可从没见过能够开关闭合的平顶船头。
  麦克上校耸了耸肩,“这东西和楼车上的吊板是一个道理,我们在由水路进攻布塞巴克渡口的时候就会用到。”
  格拉斯劳又看了看怪船,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战场测控中心第一行动指挥官已经带到!”
  “好啦!我知道啦!”军情副局长、近卫军中将蒂沃利·哈德雷伯爵从桌案上抬起头,他将手里的放大镜甩到一边,在格拉斯劳还未向他致敬的时候便一把抱住对方。
  “怎么样?最近是不是让要把你给忙死了?”
  格拉斯劳只得苦笑,他想说不忙。可又觉着离谱,他只能说,“将军。一切为了帝国!”
  军情副局长点了点头,他向地区行动长官指示了一个座位。立刻就座。
  “看看我们的前敌情报人员带来了什么吧!”蒂沃利边说边搓了搓手。在他身边,几位来自第二攻击集群地特战军官也露出凝神倾听的神情。
  格拉斯劳清了清嗓子,他需要一杯烈酒。
  教历800年6月中下旬,入侵者针对布塞巴克渡口地区的强力攻势终于告一段落,他们着力修复渡口地基础设施。并开始向对岸的近卫军进行袭扰。
  7月1日,也就是今日晨时,反坦联盟主力将隐藏在森林里地木筏全都抬了出来,一上午的时间,大概有两万余名骑兵度过肖伯河。近卫军按照阿兰元帅的指示,没有进行堵截,也没有干扰西方联盟军的渡河行动。到了今天傍晚,布塞巴克渡口地区的渡船仍在穿梭,反坦联盟主力似乎等不及要与银狐阿兰决一雌雄。
  “这是好事……”军情副局长在沉吟半晌之后才吐出这句话。“西方联盟想要解决问题,阿兰也想解决问题。最后还是要看大决战地战果,自古以来一直都是这样,什么战略战术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历史只注重结果。”
  格拉斯劳对顶头上司的感慨并不十分在乎,他关心的是军情特战第一旅即将进行的强攻。
  “第一旅的长官们,我带来了联盟军在渡口地区的布防图。”
  吕克·西泰尔准将连忙站了起来,他珍之重之地接过那份折叠起来的图纸。“我很抱歉。您的部下……是不是有所损伤?”
  特战旅长边说边用敌人的兵力演示图向格拉斯劳爵士示意了一下,他在看到爵士摇头时才轻松地叹息一声。
  格拉斯劳说,“没这回事,我地部下隐藏得很好,至今还没有人失去联络!”看得出,军情上校在说起这件事时十分自豪,也十分庆幸。
  吕克·西泰尔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特战旅长将布防图摊在桌案上,图纸四角都用蜡台压住。四周的作战军官和参谋将校都围了上来,他们都是行家,只是瞧了一眼便已知道,这张图纸不但精确到每个哨所的位置,连敌人每名卫兵地巡逻路线都已标记清楚。
  吕克·西泰尔稍稍一愣,他很久都没遇到这么专业的阵地布防图了!
  当然,这位特战专家指的是绘制图纸的人,对于敌人地防区布置,吕克·西泰尔只能说……马马虎虎。
  “我们可以在这儿动手!”短吻鳄马歇尔是最先发言的一线作战军官,他指了指渡口上的一个小角落,那里的水深标记是整段水域的最低点。马歇尔在奶,时代就曾担任过强袭团长,说到突然袭击,这里没人比他更在行。这头短吻锷话音刚落,他的同僚便纷纷点头。
  突击团长别列斯基凑了上来,他反复琢磨着图案,这片进攻区域应是渡口上的一处天然豁口,与栈桥和码头的距离相当,并且连接河岸上的开阔地;开阔地足有千多平米,完全可以展开强攻突袭的队形。
  “我得提醒你们!”格拉斯劳边说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该死的夏天令他极为厌烦,“不管那里地形如何,也不管水深几许!布塞巴克是反坦联盟军的前进通道,也是撤退的唯一路径,他们留守在渡口上的部队一定数量惊人,而且……”
  “我们预见到这一点了!”特战旅长打断了爵士的话,他将一条崭新的毛巾递给满头大汗的格拉斯劳,“但是……帝国的一位亲王殿下曾经说过,有些事情……军人必须要做!”
  “没错!”塔·冯·苏霍伊少将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我们的英雄,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在发动妻女山阻击战时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我还傻呼呼的相信了,结果落得个炮毁人亡。”
  在场的军官都笑了起来,只有军情副局长皱起眉头,“你这该死的!就不能准时一次?”
  塔里仍是那副恶贯满盈的丑恶嘴脸,他大模大样地伸出手,攀上蒂沃利·哈德雷中将的肩膀,“大叔!别担心!我去看了看刚刚运抵口岸的新式火炮!我发誓!不管西方来的下等人在渡口留守多少人,我的炮舰能干掉其中的三分之一,连带摧毁所有的岸基设施。”
  “剩下的三分之一得归我!”特战旅长笑了笑,然后他和所有人一样,将问询的目光投向一直未做声的红虎骑兵军军长。
  缪拉抽出一把短刀,锋刃沿着陆地上的一条线路逐渐接近渡口,“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么最后的三分之一无论如何也得贱卖给我!”
  在军人的笑声中,蒂沃利·哈德雷中将掏出一分文书,他向在场的军人挥了挥手。
  “帝国军情局长、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令!行动代号……”
  “剪刀与裁缝!”
  第二十一集 第一章
  教历800年7月14日,《泰坦卫国战争史》对这一天未有一个字的描述,所以,我们需要补充。
  14号早晨,天刚蒙蒙亮,像所有偶然的夏日一样,森林、河流、市镇,在这一天的清晨醒来了。无数年轻的生命望着头顶的苍穹,原以为……生命年轻的时候,就像散步时一段很长的路可以慢慢去走。但战争却是一件可以令生命缩放的事物。在这件事物面前,很多东西是挥霍,很多东西是放弃,譬如光阴譬如爱情譬如理想譬如事业。
  看看那些在阳光下健步如飞的身影,他们是无悔的。一早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卷起亲爱的床铺、拆毁久居多日的营帐,然后捧着铝盘或是头盔,在厨师营附近排队领取早餐。
  这时候,随军牧师是最繁忙的一群人,集群中的士兵早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开始告解,这些注定要在战场上随风起舞的灵魂急待救赎。牧师倾听着每名战士的心声,但他们只对战士们说一句话  光明神令树叶在春来之前荫绿、在秋去之后凋落,这是生命的真谛,如果愿意,人生也是这样的。
  战士们就没再唠叨什么,他们聚在一起用了早餐,然后再一次整理战具,那些精光闪亮的铠甲盾牌和刀枪已经打磨过好多遍了,令见过它们的人爱不释手。把它们穿戴在身,就像拥有了一位贴心的情人。
  《泰坦卫国战争史》是帝国军部委托都林大学历史部编纂刊印的正史读物,一般地正史读物并不承认偶然性,在卫国战争这个大的方面上。正史读物侧重于那些宏观事件和左右时局的大人物。而泰坦穹苍下,真正地历史是必然性与偶然性的结合,如果说宏观事件和那些名镇宇内地大人物决定着历史必然性。那么无数青涩年轻的面孔和他们的故事就是历史偶然性的综合。
  当军号吹响三长两短一段的节奏时,步兵集成方阵走出谷地。骑兵排成长队踏出森林,肖伯河套平原腹地突然静了下来,没有军官地吆喝,没有老兵的牢骚,没有劳军慰问团的演出。只有整齐的踏步声,在平原深处慢慢奏响轰鸣,向云翳深处汇聚,最后集成黑压压密麻麻的一大片,远远望去,就像浮动在地平线上的森林,黑色的。
  什么是历史偶然性?在敌我双方投入五十余万兵力的决战场地,出现五个名叫卡尔谢特的家伙,这就叫历史偶然性!也许这种理解非常片面,可我们在解释一番之后才会知道。制造历史的机会又在眼前,而且异乎寻常地简单。
  教历797年春天,靠着二百金泰奖学金。瘦弱、羞怯、寒酸的落魄贵族卡尔谢特迪欧利少尉进入都林皇家军事学院学习骑兵指挥专业。
  在修习学业的第一年,卡尔谢特少尉在学院马房找了一份每小时六个泰士地工作,他是贵族后裔,可他必须这样。要不然他根本负不起学院的开销,也是因为这份工作,他的那些无所事事的同学都叫他“马夫”
  求学地第二年,说真的,卡尔谢特少尉已经受够了,他还是那样瘦弱、羞怯、寒酸,但皇家军事学院的生活更令他绝望。来自同学的羞辱、来自课业的负担、来自导师的责难,似乎天底下的人都在跟他作对,他一度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但转机出现了,他遇到一个女孩儿,一个眼睛像火的女孩儿,卡尔谢特少尉为她倾倒、为她着迷、为她甘愿牺牲一切。
  不过……卡尔谢特从来没对她提起过这件事,她是一位将军的女儿,有许多相貌英俊、腰包鼓鼓的年轻学员围绕着她,卡尔谢特凭什么?他对自己太了解了,瘦弱、羞怯、寒酸,除了学业上的几个优秀指标,他一无是处。
  光明神赞美爱情,就在瑞尔占领区的局势越来越严峻的时候,军部下命令了!皇家军事学院所有十八岁至四十五岁的在职军人都必须做好随时加入战斗序列的准备。在一位将军的饯别会上,卡尔谢特和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孩儿跳了支舞,他的舞步十分混乱,这令女孩儿一直拧着眉头,但他终于开口了,不过他并未对女孩儿的倾慕和苦恋,这个多愁善感的小伙子合着舞曲为女孩儿即兴朗诵了一首诗,他自己创作的。
  女孩儿也许已经忘了诗歌的大部分内容,因为她只被其中的一句深深打动,卡尔谢特说:“你的眼睛像火,只有你,在我炽热的青春即将远去的时候,能将我像煤炭一样点燃!”
  舞会结束以后,火眼女孩与近卫军骑兵少尉的约会开始了,他们经常在大学城郊外散步,在学院的紫丁香花丛旁拥抱……到了800年,离校前的最后几周,十门毕业科目九门优秀的卡尔谢特已被破格提升为骑兵少校,他挖空心思地想与女孩儿结婚。但女孩儿坚如磐石地拒绝了他,她说,“我要完成学业,你不会像我父亲那样认为,女人家的学位是胡扯的吧?”
  卡尔谢特连忙摇头,“怎么会呢?我尊重你的选择!”
  年轻的近卫军少校就把那枚用四年来的全部津贴购买的黄金戒指藏进怀里,但他还是用了一个士兵的最后一招,他对女孩儿说,“你知道你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们必须在心里留点什么。分别也许是几年,也许是永远!”
  卡尔谢特讲得令人心碎,女孩儿极为动容。到了晚上,女孩儿在卧室里为爱人打开窗户,然后,该发生的就发生了。
  800年7月14日清晨,像所有参与决战的战场指挥官一样,卡尔谢特迪欧利少校最终确认了他的战场编号和作战坐标。他的战场编号是61933,意指六纵十九骑兵军第三师第三团:他地作战坐标是49·7,意指预定战场左翼中心地带的那处49米高的小山坡。他地任务就是在纵队发动冲锋时。先于敌人占据49·7高地,为后续的九纵十纵建立出击锋线。
  在早晨地作战例会上,纵队司令官交给卡尔谢特一面黄金狮子旗。
  然后司令官便没再说什么,可卡尔谢特少校再清楚不过。他和他的骑兵团是第一批投入战场的冲锋集群,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为后续进攻部队铺路垫道。
  在例会结束的时候,六纵司令官将卡尔谢特单独留了下来,他拍了拍年轻人地肩膀,又指了指少校手中的国旗。“你知道吗?这面旗帜可以为你的团队带来正常情况下三到四倍的阻击力度!”
  卡尔谢特似乎并没把纵队司令的话放在心上。他犹豫地开口,样子还是那样羞怯。
  “作为第一个出击的人,我是不是可以为49·7高地命名?”
  “是这样没错!绷哭纵司令点了点头,这是泰坦军中不成文的惯例,“你想叫它什么?”
  卡尔谢特向司令官立正敬礼,“将军,明天发动冲锋的时候,我会在我的火眼女孩儿高地等待您的检阅!”
  卡尔谢特地火眼女孩儿高地很快就在近卫军左翼集群三个纵队中传开了,因为那里是左翼战场的战略重心,不过遇到卡尔谢特的人不会在乎这个。他们都问年轻地少校“,你的火眼女孩儿怎么样了?”
  卡尔谢特少校笑得很腼腆,“她上个礼拜从都林赶过来。然后随军牧师为我们主持了婚礼。她……她怀孕了!”
  人们就说,“天啊!真要恭喜你呢!看来火眼女孩儿高地注定是你的了!”
  在预定战场的中心位置,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元帅集中了五个纵队地兵力,在十个步兵军、五个骑兵军组成的庞大阵列中。有一个叫做卡尔谢特蒙罗的长枪手,作为一名从军七年的上等兵,长枪手卡尔谢特一直都在琢磨,如果这一仗侥幸生还,那么他就可以凭借资历获得少尉军衔,这样一来,他就有了固定收入,如果再将这份收入积攒个三五年,他就可以为家乡的小教堂捐一座雕刻了神教贴花的大门,再然后……他的老父老母就不必在牧师面前抬不起头。
  长枪手卡尔谢特刚刚过完三十岁生日,他长着一双健壮的臂膀,身上除了肌肉就是肥膘。这样一个面相凶悍的家伙应被分在刀斧营的突击队,他手下的士兵都说他用脑二头肌就可以撞死几个西边来的狗杂种。
  但卡尔谢特就是喜欢他的长枪,这把枪跟随他杀败过瑞尔人的王国骑士、跟随他一路走、一路走,一直走到无数长枪手组成的庞大集群。
  ※※※※※※※※※※※※※※※※※※※※※※※※
  卡尔谢特四下望了望,他和身边的士兵很快就混熟了,他的外貌似乎很凶悍,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木匠出身的枪兵上士心肠好、话也多,是个十足十的老好人。
  “老大哥!”队里的战士都这样叫卡尔谢特,有时,就连军官提起他的时候也这样叫。因为卡尔谢特的人缘最好、一杆长枪也使得出神入化。纵队司令在观看演练之后还把他叫到面前说:“你就是卡尔谢特老大哥?还真不简单呢!”
  卡尔谢特可不是那种倚老卖老的兵油子,他在没有操练的时候就躲进自己的小窝,埋头做那些木雕活儿。他有一双巧手,在完成一副作品之后,他就把自己的战士拖进来,对他们说,“怎么样?怎么样?嵌在教堂门棂上是不是气派极了?”
  这就是长枪手卡尔谢特唯一的心愿。在向牧师告解的时候,他带上与自己相熟的所有战友,并勒令他们在神前起誓,如果他牺牲了,战友们要把他做的木雕活计带回他的故乡,让村里的牧师无论如何也要选一个。
  大战将至,卡尔谢特又不是军官,他轻松得多,不过他的笑话已经无法满足战士们的喜好,大家都低垂着头,间或用空灵的眼光打量一下远处的战场。卡尔谢特老大哥不喜欢这种气氛,他就对战士们说,“这样吧!大家都把心愿写下来。放在我这里,等战争结束了,你们再拿回去。”
  无所事事的士兵们没有给兴高采烈的老大哥泼冷水。他们都写了只言片语,然后交给卡尔谢特。卡尔谢特自然更高兴了。这表明战士们信任他,他说:“你们都知道我地心愿,所以,我也得看看你们的!”
  卡尔谢特发现,士兵们的心愿都很简单。有地想继续读中学,有的想向邻家女孩儿表白心声,有地要在战后发大财,有的……比较离谱,不再向帝国纳税了!这能行吗?
  按照战斗序列的统一编制,长枪手卡尔谢特所在的团队编号为悠B,即四纵第八步兵军第一师第三团,他的团长在士兵中间找到了他,这时队伍已经集合完毕了,当着所有战士地面。卡尔谢特的团长揽住他的肩膀,“老大哥,这里就属你是最棒的。我要是倒下了,你就得带领战士们继续往前冲!”
  “往哪冲?”卡尔谢特抓了抓大头。
  他的团长望向远方的地平线,然后摊开一卷图纸,这是军情局前敌测控中心发下来的。图纸上描绘着一面军旗的样式。
  “法兰王国第十五步兵军。你若是看到有人在你前面挥舞这面旗帜,别犹豫,带着弟兄们冲上去,把它碾成碎末。”
  卡尔谢特用力点头,他是出色的木匠,对分辨花纹最在行了。向这面军旗的方向冲!这再简单不过!
  时间已经是中午了,与那些远在战场上忍受烈日地战士们比起来,莫洛德卡尔谢特中士要舒泰许多。他守着一间旧屋,墙角有一坦老酒,寂寞、静默、忠实地守住一角扬尘、蛛网和清灰,这就是莫洛德卡尔谢特面对的一切,作为当地人,他被军情局战场测控中心特别征调过来,原因可不是因为他那一手打牌的好手段,而是他对河套平原地区地气候极为熟悉。就像那些报纸杂志上的二流编辑一样,莫洛德卡尔谢特要为整个攻击集群预报天气,他的上司习惯叫他“知更鸟”尽管这个称呼和他的身材一点都不般配,但他乐于接受。
  在连接肖伯河中下游地区地平原上,光明神为泰坦的壮丽山河赋予了许多神奇的自然景观,不过莫洛德卡尔谢特中士最看中两种奇景,一为“撕碎雨”一为“漫天虹”
  河套地区的雨水非常古怪,这里的雨云不是遮天避日,而是一块块、一簇簇,往往是西边下雨、南边落日、北边刮风、东边降虹。站在近卫军中士处身的旧屋顶楼,眼前的大平原尽收眼底,近卫军战士的集群为这方天地涂抹了班驳的颜色,就像一只古怪动物的外衣,枪刺是毛发、铠甲是血肉。
  莫洛德卡尔谢特收回目光,他搓了搓手,手掌很快便感到炽热。
  再抬头看看天,见鬼的光明神,天上连朵云也没有。
  中士估摸着,今天他是见到不“撕碎雨”和“漫天虹”了。
  “撕碎雨”顾名思义,下起来的时候就像把天空撕裂了。穹苍下,浓黑的雨云东一朵、西一簇,就像蓝天上的污渍,或是一件淋了墨水的旧衬衫。总之呢,河套平原在降起“撕碎雨”的时候,天是亮的,日头也是艳的,只有飘忽的雨水是捉摸不定的。
  至于“漫天虹”莫洛德卡尔谢特合起手掌,感谢光明神!“漫天虹“虽然是“撕碎雨”的衍生物,但它却比蓝天之上的几抹墨色雨云壮丽得多。阳光、或是气流的因素,在“撕碎雨”化为涓涓细流又或最终消散的时候,河套平原就在雨云经过的天空升起数道彩虹。卡尔谢特下士计算过,彩虹的数量并不会与雨云的数量相等,而是像光明神的画笔,随手往天际那么一抹。
  于是……壮丽的彩虹排成行、连成队,在天穹之底架起数座彩色的天桥,有些横过远方的大河,有些落进不远处的森林。这个时候,湿热的地气会在原野上蒸腾起来,淡淡的雾蔼就会笼罩这方山河。
  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士从森林里冲上旧屋所在的高坡,莫洛德卡尔谢特连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手下只有一个记录员和一个通讯员,这两个小子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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