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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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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响亮的呐喊,骑士与骏马跃过四散躲避的德意斯人,跃过横沿三米的城墙,难道……它要坠地?
  一座紧挨城墙的教堂突出了它的屋顶!骑士的骏马平安的踏足其上,破碎的瓦砾在马蹄下四溅分散!早在半年前,泰坦帝国军事情报局的一个“施工队”便已进驻阿尔伯托要塞,他们以修缮教堂为名,在城中四处活动,刺探军事情报,绘制敌军布防图。就在德意斯人掌握了他们的身份时,这个“施工队”已为临近城墙的教堂屋顶镶嵌了铁板,并用瓦片进行了很好的伪装,“施工队”成员相继被捕,德意斯人在忙着绞死泰坦人的密探,他们根本没有留意到教堂屋顶的威胁,也没有“验收”施工质量。
  水仙骑士来了!第八重装旅的铁骑兵从天而降,他们纷纷跃过城墙,踏上教堂屋顶,马蹄飞驰声如洪钟!教堂的屋顶向地面延伸,它更像一座阁楼,骑士们顺着陡坡急冲而下,战马跃下屋檐直冲地面,尘土飞扬,战旗飘舞!神选战士的不败威名再次得到印证,他们冲入街道,化为向城市中心席卷而去的孤烟。
  阿兰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这种事也只有他想得到,做得出!
  “好了!第六军跟进!扫荡城墙上的德意斯人,阿尔伯托要塞已经是我们的了!”近卫军统帅心情大好,他嘱咐勤务兵为军官们送来酒水。
  端着澄澈的水晶杯,银狐揉了揉肿胀酸疼的眼睛,老元帅有些激动,他已经很久没有沾染酒精!
  “看看啊!”阿兰指了指被火光与人声淹没了的城市。“四围城墙的严谨布局完全制约了城市的发展!据说东方人的皇帝也住在这种模式的城市里,他们这种故步自封的思想迟早都要吃大亏!”
  教历797年11月21日辰时,德意斯中南部战区,阿尔伯托要塞的三座城门已经全部陷落,尽管城市中仍有零星的抵抗,但泰坦近卫军已为该城改易旗帜,莫瑞塞特王朝的金狮旗在启明星的闪烁中高高飘扬。
  迎着黎明前的最后一瞬黑暗,踏着倒折的人体和破碎的刀枪,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在万千战士的欢呼声中策马行入城门,老元帅一改往日的矜持,他用最热情的语言和动作迎接战士们的热忱,元帅知道,他的生命和军旅历程都已达到一个制高点!
  第十五集 第四章
  森林中的雾霭扩散开来,树梢间的湿冷水气变作冰屑,冰屑挂在树枝上,就像完美的雕塑,展示着难以形容的孤独与壮美。
  水仙骑士的营地远离战场,就在森林边缘,这座巨大的军营一直向旷野延伸而去。骑士在军营四周挖掘了隔离沟,骑兵只能由两条跨越隔离沟的通道出入营地。
  晨光依稀,太阳还停留在地平线的下面。冷雾缓缓飘移,白色的烟絮荡出森林,向营地扩散。营地披上了单薄的纱衣,静静的,没有一点声息。战马聚集在营地一侧的马舍里,这些早起的战士互相摩挲,互相问候,用熟识的方式交流着讯息。
  营地中心燃着篝火,篝火驱散了雾气。人影憧憧,似乎有东西在雾色中移动。
  值夜的骑士已经非常困顿,可他们依然瞪大眼睛,监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们守卫在中心营地四周,他们肩负着护卫亲王殿下的使命。
  “口令!”一名哨兵猛的拔剑!他谨慎的望向来人。
  “德意斯的冬天特别冷!”
  哨兵收回长剑,“是啊!一点不假!已经要换班了吗?你来得太早了!”
  一名骑士走出雾霭,哨兵瞪大了眼睛,“你……”话音嘎然而止,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深入胸膛的凶器。发动突袭的骑士接过哨兵沉重的身体,他的长剑已经刺穿对方的肉体。哨兵挂在长剑上,他在颤抖,他想抓取一些东西,对方的铠甲上雕刻着猛虎水仙的图腾,哨兵的手覆在他所信仰的图腾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哨兵无法思考,他的手已经软软滑落,在洁白的图腾上留下鲜艳的血色。
  骑士向身后招了招手,四周涌出无数矫健的身影。围绕着中心营帐,骑士们散布开来,他们小心的移动,并拖走了数名值夜士兵的尸体。
  为首的骑士终于挑开帐帘,帐幕内十分昏暗,骑士瞬息穿帘而入,他的匕首闪烁着清冷的光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似乎在熟睡,他向内侧靠卧在宽大的软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
  骑士的匕首猛的刺入人体,可他立刻发现由锋刃传来的触感完全不对!
  奥斯卡猛然惊醒!他不顾肢体的伤势猛的抓紧枕侧的弯刀手柄。
  “殿下!”柯克·道格拉斯少尉出现在营帐中,“抱歉打扰您!但您应去中心营地看看!”
  奥斯卡疑惑的翻身而起。
  无数火把将中心营地围拢起来,红虎战士鄙夷的望着已被包围起来的入侵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事。闯入中心营地的入侵者披挂着水仙骑士的战甲,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沾染着昔日兄弟的血迹。
  罗兰·朱列尔瞪大了血红的眼睛,他的金发滚落着露水,面孔由于愤怒涨成了番茄酱的颜色。
  “上尉!能向我解释一下你的行为吗?”第十七游骑兵师长冷冷的打量着不发一言的入侵者,尽管罗兰上校面容平静,可他握剑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信仰!”
  “你信仰的是魔鬼!”罗兰上校不屑已极的低喝了一声,“你的信仰就是谋杀嫡系家族成员吗?”
  “他不是!”入侵者的头领吼了回去。“他是皇室的爪牙!他会玷污家族的名誉,他会摧毁家族的意志!他才是魔鬼!”
  “殿下!”刚要出言制止的游骑兵师长愕然望往身侧,不知何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站在他的身边。
  “他在说什么?”奥斯卡有些疑惑,他完全无法理解。
  “我在说你这个恶魔会玷污家族的……”
  “把他拿下!把他们都吊到柱子上!”气急败坏的罗兰已经不耐烦了,他身边的骑士也已暴跳如雷!战士们一涌而上,他们将闯入者踢倒在地,并用绳索将这些精神有问题的家伙捆了个结实。
  “让他说完!”奥斯卡发出命令,他必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战士们将这伙叛贼的首领推倒在亲王殿下的面前,奥斯卡难以置信的望着对方的眼睛,“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眼中透射着刻骨的仇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奥斯卡蹲了下来,他与对方互望着。
  “你是魔鬼!皇室散播的瘟疫!真正的水仙骑士永远都不会听命于你,你才是家族的叛徒,你根本不配拥有安鲁的姓氏,你……”
  奥斯卡的弯刀陡然切入对方的咽喉,冰冷的刀锋嵌入人体的喉咙,它截断了对方的叫嚣,也带走了这个生命。
  “殿下!”罗兰上校本想上前扶住颤抖的年轻人,可他看清亲王的脸色之后不禁向后退却。奥斯卡的面孔溅满血水,他双目无神,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
  亲王平举弯刀,他将刀锋指向脸色大变的罗兰,“我是恶魔?我是瘟疫?”
  “不……”罗兰望着紧贴着自己下巴的刀锋,他小心的摇了摇头。“您不是!您是民族英雄,是家族的骄傲!”
  奥斯卡将弯刀转移,他的动作缓慢而精确,可人们都在怀疑他是否仍算清醒。
  亲王的弯刀又指向一名红虎战士。“我是叛徒?我不配家族的姓氏?”
  “不殿下!他在说谎!”这名红虎战士颤抖着摇了摇头。
  奥斯卡冷漠的回转身,他看到四周的战士都在退却,冰冷的血滴流过面颊,奥斯卡抿了抿嘴唇,他尝到一丝腥甜的气息。
  亲王转向营地中心的叛贼,他们被红虎战士推搡着聚拢在一起。
  面容冷峻的奥斯卡选择了其中的一个。“我是家族的叛徒吗?”
  “没错!你……”
  没有半点犹豫!奥斯卡手起刀落!大蓬鲜血喷洒向天,人体猛的载倒在地。
  “你!”奥斯卡走向下一名企图谋害自己的叛贼,“回答我!我是……”
  “你就是!”
  亲王的刀再次挥舞起来,血水溅入冷雾,倒折的人体就像裁剪过的破布。奥斯卡迈过这件破烂的布匹,他走向下一个鲜活的生命。
  面对魔神般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四周的红虎战士选择了保持沉默,他们从屠场上别开头,尽量不去留意耀眼的刀光,尽量不去呼吸染血的空气。
  “你!”奥斯卡指向最后几名叛贼,这位亲王的衣衫已被喷洒得鲜血淋漓。
  “回答我!我不是家族的叛徒,我也不是瘟疫!对不对?”
  这名战士望着四周残破的尸骸终于哭了起来,他在刀下颤抖,在一双粘满血泥的军靴面前跪倒在地。
  “原谅我吧!宽恕我吧!是上尉这样说的!是他告诉我的这些的……原谅我!”
  “上尉是谁?”
  “是他!是他!”已经濒临崩溃的叛贼颤巍巍的指着早被一刀割喉的上尉。
  奥斯卡就像一具没有意识的杀戮机器,他僵硬的转过身体,他向那名最先被送往地狱的上尉踱了过去。弯刀的锋刃在滴淌鲜血,亲王的面目真的就像刚刚闯出炼狱的魔鬼。
  奥斯卡的弯刀再次下落,他疯狂劈砍着早已断气的人体。他的每一刀都带起一蓬血肉,他的每一声呼喝都透出骇人的气息。终于!奥斯卡再也分辨不出刀口下的人体,上尉已经变成一滩稀烂的肉泥!
  亲王猛的仰头向天,他竟喷出一口鲜血!四周的骑士不顾腥臭欲呕的场景,他们冲入场内扶住摇摇欲缀的魔神。
  奥斯卡瞪着无神的眼睛,他不明白,他不了解,家族的骑士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从没背叛过家族,他从没背叛过信仰!谁能告诉他!为什么?
  望着那名仍在哭泣的叛贼,奥斯卡微微笑了笑。
  “罗兰!执行我的命令,把他们扒光,再把他们全都绞死!他们不配那身军衣!”
  初冬的清晨洋溢着清冷的光辉,太阳在冬日的早晨变成一轮硕大的火球,它将温热的光彩投落在人世间这片广阔的天地。早起的人在参天大树间的光滑的褐色土地上行走,那些露出松土外的根茎都长着一片片、一簇簇的嫩绿苔藓,这些地衣植物在寒冷的早晨就像绿色的染料一样鲜艳。
  阳光终于涌入室内,那是有人拉开了遮挡落地窗的天鹅绒窗帘。安鲁公爵不自然的睁开眼,阳光投在床上,迷惑了他的视线。
  “拉瑟夫!”公爵难以置信的望着端坐在床边的大儿子。
  “父亲!早上好!好久不见!”
  多特蒙德坐起身,他的目光中有惊喜、有怀疑、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失意。
  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突然按住父亲的左臂,他冲父亲摇了摇头,多特蒙德微微一笑,放松下来。拉瑟夫抽出父亲埋在被褥中的左手,左手中竟然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刃。
  拉瑟夫苦笑了一声,“父亲,您真的不必这样。”
  “好吧!”多特蒙德将短刃交到大儿子的手里,“你和你的追随者是不是杀了这里所有人?”
  拉瑟夫点了点头,他似乎一点都不为此感到难过。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家族的卫士!”
  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摆了摆手,“凡事总有牺牲,他们将作为英雄被家族供奉着!”
  “我呢?你也打算杀了我?”多特蒙德凝望着自己的亲子,光明神啊!从前的拉瑟夫并不是这样的!
  “您在开玩笑!”拉瑟夫正了正神色,“您是我的父亲!我又不是畜生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我怎么会杀害您?”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彼得上校闯入室内,卧室中的父子疑惑的望着他。
  “拉瑟夫,带上公爵离开这儿!快!我们得撤退!”
  安鲁元帅失望的摇了摇头,“彼得!呵呵!想不到是你……难为你在那次论述时将保守派与激进派的对立关系阐述得那么精辟!”
  机要秘书难堪的别开头,尽管他选择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奉的理念,可他在面对统帅的时候还是感到一丝羞愧。不过他马上挺起胸,看得出他并不后悔。
  “元帅!我们没有必要在争论保守派与激进派的关系!这没有意义,保守派和激进派在互相制约,也在互相影响!家族的生存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两派思想的融合是一个大趋势,是统一家族真正的必须!”
  安鲁公爵摇了摇头,“彼得,我不想知道你们的理论和信念,我只想知道我的大儿子会怎么对付他的小弟弟!拉瑟夫,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亲人!奥斯卡也是!他爱你,他爱这个家庭!他……”
  “父亲!够了!”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打断了公爵的话,“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悼念小奥斯卡!”
  多特蒙德猛的翻身而起,他一拳便将自己的大儿子打倒在地。守侯在门外的背叛者一涌而入,他们持着兵器呆愣在室内,出现在面前的是最高统帅,他们对其拨剑已是不可原谅的罪责,他们再也不敢向前多走一步!面对状似疯虎的统帅,背叛者颤抖着躲向一边。
  拉瑟夫从地上爬了起来,“父亲,您应该知道!既然我敢出现在您的面前,就证明我已拥有十足的把握!您所依赖的支柱已经不存在了!家族再次回归原点!”
  “你是说……奥斯卡已经……”
  “我什么都没说!”拉瑟夫微微一笑,他轻轻拍了拍手,几名骑士推着餐车进入卧室。在落地窗前的短桌上,骑士们排开了精致的餐点。
  “父亲!现在是早茶时间,我们很久没有共进……”
  “行了臭小子!”多特蒙德恼火的别开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这么笨拙。“拉瑟夫,你以为你派往红虎的那几名亲信真的能够成事吗?呵呵!缪拉将军不是傻瓜!早在他们加入红虎之后就有专人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我相信他们现在已经跟随你的理想下地狱了!”
  好半晌!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像个绅士一样靠坐在高背椅上,手中攥着缀有光明神像的珠链,双眼无神的望向窗外,窗外的庭院只有一片惨淡的冬景。
  “儿子!告诉我!即便你能够成功,你又会怎么做?”
  拉瑟夫苦笑了一声,他失算了!如果红虎方面的行动以失败告终,如果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依然活着,那么还谈什么今后呢?
  “奥斯卡若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家族必定会考量新的策略,比方说,向东侵入波西斯,又或向北兼并捷洛克,向南兼并斯洛文里亚!只要方法得当,当您退休的时候,我就会建立一个新的帝国!一个安鲁为名的帝国!”
  多特蒙德惊讶极了!
  “儿子……我……我没想到你的野心……不!我是说你的思想不是……”
  “不!不!”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连连摇头,“您一定认为我的思想是保守的!但您错了!大家都错了!激进派的主张没什么不好,但他们不应该将斗争的矛头指向莫瑞塞特皇室,我们完全可以避开皇室和西方王国,我们可以在东方夺得完全属于安鲁的广大疆土!父亲!您知道的!走上帝国道路,是家族唯一的出路!”
  多特蒙德叹息了一声,“拉瑟夫,也许我们的意见不同,是因为大家都带着偏见去看问题,我们很难客观的把握一件事,但有一点你错得离谱!你以为避开西方王国和莫瑞塞特皇室就万事大吉吗?只要安鲁独立建国,家族就立刻背上了叛贼的罪名,莫瑞塞特会联合西大陆所有的君主国对我进行武装干涉!到时候……”
  “到时候您的骑士一定会击败他们!猛虎水仙的旗帜是不败的象征!我会让您看到那一幕的!在我被教宗陛下册封为帝的时候!”
  “你的脑子进水了我的儿子!”多特蒙德焦急的抓住拉瑟夫的肩膀,他仍不放弃劝说,可拉瑟夫立刻就挣脱了。
  “父亲!喝杯茶平静一下吧!既然奥斯卡很安全,那么我们已经没有争论的必要了!”
  多特蒙德望了望茶壶,又望了望茶杯,他眼神中的光彩逐渐暗淡下来。
  “儿子……知道我为什么要向你透露关于红虎的那件事吗?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奥斯卡肯定平安无事的消息吗?”
  拉瑟夫的面孔陡然一僵,他曾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他好像就要猜到了!
  “我的儿子!”多特蒙德端起了茶杯,“你就是这样杀害博克里埃的对不对?我想来想去,也有只有你能无声无息的杀了他!其实……换作是我,我也不会留着那个危险的老家伙!”
  安鲁公爵将杯中的茶水泼到地面上,暗红色的水渍在波动中沸腾起来,很快便将地板腐蚀了!
  “看看啊!多么霸道的毒药!”父亲自嘲的笑着,这是亲生儿子打算喂给他的。“其实……我告诉你奥斯卡的事情,就是要看看……你敢不敢杀我!我赌你会向我忏悔、企求我的谅解!拉瑟夫,相信我!如果你那么做了!我一定会原谅你的!可我竟然赌输了!我的儿子在阴谋败露之后便要杀害他的父亲,取而代之!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家长的位子,他仍然可以实现自己的野心!拉瑟夫,儿子!这就是你在阴谋败露之后想到的!父亲说的对不对呢?”
  面对父亲的凝视,拉瑟夫避开了这道令他无地自容的目光,他看到追随他的骑士失望的盯着自己,就连被自己认作兄弟的彼得都已换上一副责备的神色。
  “是的!是的!您说的没错!”拉瑟夫突然站了起来,他像疯了一样高声叫喊起来。
  “家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安鲁在东疆呆得够久了!波西斯人在崩溃!莫瑞塞特皇室在四处树敌!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我可以成功的!我完全可以……”
  “够了!”一声大喝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卧室门口走进两个人,早已不耐烦的费戈·安鲁·底波第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浑浑噩噩的库科迪!
  “父亲!我受够了!这家伙绝对不是我的拉瑟夫哥哥!他一定是某个杂种冒充的!”费戈在众多刀剑的威胁下大步流星的走向父亲。
  “酸奶……不喜欢叛徒!”库科迪最后补充了一句。
  “你们……你们……”拉瑟夫难以置信的望着二弟和三弟!
  “我们?我们两兄弟一直在忙着清理你带来的那些叛徒!”费戈不屑的望着他的哥哥。
  “你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安鲁公爵家的二公子打量着剑拔弩张的卧室,“背叛家族、意图谋杀统帅的罪名还没背够吗?都给我滚出去!”
  望着目瞪口呆的骑士,费戈不耐烦了,他猛的拔出自己的长剑,库科迪一个闪身便躲到父亲的身后,他知道二哥发怒了!二哥发怒的时候是很可怕的!
  “怎么?要跟我打一场吗?”
  骑士们没有回答,用刀兵面对家族统帅已经够令他们汗颜的了!事情不是这样的!如果拉瑟夫真的谋杀了安鲁公爵,他们一定会为元帅陪葬的!骑士们纷纷垂下刀剑,振兴家族的理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羞愤和悔恨。
  “行了!都给我滚出去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尤其是你!”费戈用长剑直指瘫软在地的彼得上校,彼得曾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
  “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当!”刀剑落地的声音清脆悦耳,一位骑士抛掉了手中的兵器,他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紧接着,骑士们陆陆续续走散了,只有彼得上校,他突然用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费戈没有理会他,他从朋友的尸身上厌恶的别开头。
  空荡荡的卧室只剩下一位父亲和三位兄弟。
  库科迪跳上软软的床铺,他开心的蹦着跳着,口中还发出“安鲁哈啦”、“酸奶万岁”之类的呓语。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拉瑟夫终于平静下来,他知道一切都已结束了。
  费戈嗤笑了一声,“我早就觉得你和博克里埃很不对劲儿,再说我会把父亲一个人丢在都林不闻不问吗?”
  拉瑟夫点了点头,他无话可说了!
  安鲁公爵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越过短桌走向自己的大儿子,他最后亲吻了一下儿子的额头。
  “孩子!我爱你!”公爵在说完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库科迪追着他去了,三少还要告诉父亲自己在一路上的见闻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费戈横剑于胸。
  “没有了!”拉瑟夫惨淡的笑了笑。
  费戈叹息了一声,可他又有些不甘心。
  “拉瑟夫,一直以来我都很自豪,因为我父亲做楷模、有哥哥做后盾,现在请你告诉我!如果你成功了,你会如何面对我!”
  拉瑟夫移开了目光,“你发现了我和博克里埃的异常,这说明你比父亲还精明,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所以我会找个适当的机会除掉你!”
  “我不信!”费戈发作了,他将短桌上的餐具茶壶全都扫到地上!
  “相信我!我一定会那么做的!”拉瑟夫依然平静。
  费戈即时克制住向哥哥的脑袋挥会一剑的冲动,他恼火的别开头。
  “好吧!就算你要干掉我!你要怎么向萨沙解释这件事?你要怎么向母亲们撒谎?别保留!都告诉我吧!”
  “萨沙?她应该嫁入费特楠德家族,那位总理大臣的野心不比我小!我们的合作一直很顺利!至于母亲们……”拉瑟夫终于不说话了。
  费戈叹息了一声,他的长剑横在了拉瑟夫的头顶,“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长剑猛的掀起一道乌光,可这道亮丽的光线并未带起鲜艳的血色。
  费戈大口的喘着气!他的剑紧贴着拉瑟夫的脖颈,他下不了手!
  终于!费戈放弃了!长剑被他抛到一边,他最后看了看呆愣的大哥,然后便行出房间。
  “费戈!”拉瑟夫突然叫住了自己的兄弟。“告诉父亲,我也爱他!”
  费戈点了点头,他拉住了房门的把手。
  “等等!”拉瑟夫再次唤住兄弟,“别让我的母亲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我……就算我求你了!”
  费戈深吸一口气,“你放心!西利亚妈妈会被告知她的儿子是一位抵抗波西斯人的大英雄!”
  房门紧闭,万念具灰的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拧开了宝石戒指上的旋钮,宝石滚落在地,露出内里藏着的一滴毒剂……
  公爵在楼下等着他的儿子,众多护卫将他围在中间,费戈一步一阶的走下楼梯,他有些失魂落魄,虽然早就猜到了,可他仍不相信亲眼见证的结果。
  “结束了?”
  “结束了!”费戈向阴郁的父亲点了点头。
  “一会儿……你和巴勒摩一块儿去一趟汉密尔顿宫!”多特蒙德感到有些难以启齿,可他必须要说,“把拉瑟夫和博克里埃的人头送给皇帝,就说……安鲁找到了谋害奥斯涅亲王的真凶,只有这样事情才能真正告一段落!”
  费戈未置一词,他呆呆的站在原地。
  “算了!”多特蒙德摆了摆手,“还是我亲自去吧!”
  费戈豁然醒转,“不父亲!还是我去吧!我不会让您去做这种事的!”
  多特蒙德苦笑着点了点头。
  “哦对了!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放过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吧?”费戈突然咬牙切齿的吼了起来,“如果没有这个老鬼的帮衬,拉瑟夫绝对想不到那么多阴谋诡计!”
  多特蒙德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放过他!我会要家族中的所有人都记住他的名字!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认他的罪过,所以现在还不是对付他的时候!”
  费戈低低的啐了一口,“那么……您打算怎么向西利亚妈妈……”
  “不!我没有什么打算!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安鲁公爵落寂的撇开头,他勾住了三儿子的肩膀,“科迪!走!让父亲带你去喝酒!现在我们最需要这个!”
  “您疯了吗?快别喝了!”塔里一边叫喊一边抢过奥斯卡的酒杯,“我的光明神啊!看看你的伤势,酒精这东西比德意斯人的刀枪还可怕!你不要命啦?”
  奥斯卡并不想这样!他不想将与朋友们团聚的酒宴变成一个精神病人耍酒疯的场所,可他实在忍不住,酒精可以麻痹他的大脑,可以让他用混沌的心态面对这个突然被扭曲了的世界。
  阿兰元帅敲了敲杯子,“宴会进行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吧?大家去忙各自的事情吧!”
  缪拉和红虎的几位将领带着复杂的神色离席而去,塔里用残手拍了拍朋友的肩膀,然后他也走开了!
  阿兰元帅走出席位,他推开阳台上的落地窗,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老元帅背转身,他的身后就是一座残破的城市。城市中升起数道粗大的烟柱,近卫军士兵的口令仍在不断响起。
  “我看得出!你很迷惑!”
  奥斯卡没有理会老元帅,他又为自己倒满一杯白酒。
  “够了!”阿兰走到桌边挡住年轻人的杯子。
  “怎么!老家伙!你要教训我吗?”奥斯卡没有醉,他只是不喜欢银狐阿兰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呵呵!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您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世陛下一个人有资格教训你,其他人都不配!”
  “你想说什么?”奥斯卡迷惑的瞪大眼睛。
  “我的意思是说,政治这个东西,没有可以通融的余地,不是皇室就是你的家族,你必须在其中找到自己的正确位置!”
  “哦啦!老家伙!我有的选吗?”奥斯卡不屑的啐了一口,“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上只有皇帝有资格教训我!除了遵从皇帝的旨意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阿兰点了点头,“不管你这样想的出发点是什么,这个思路是对的!只要遵从皇帝的意志,那么你就可以拥有一切你想得到的东西,当然,你所得到的一切都必须是皇帝允许的!就像我!三世陛下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他绝对已经清晰了解我的计谋,但他也看到了我的行动给皇朝带来了怎样的变化!”
  “你到底在说什么?”
  “妻女山阻击战!西进瑞尔,北攻德意斯!”
  “哦啦!”奥斯卡发出一声颤笑,“老家伙!果然是你!我一直都在奇怪你的行动怎么会那么迅速,又怎么会那么准确,原来都是你安排好的!我听说都林死了一位元帅,那就是你的替罪羊吧?”
  “哈哈哈哈哈!敏感的小东西!这种事可不能乱说!”阿兰抢过年轻人的酒杯。“年轻人!你很聪明!我一直都看好你,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尽全力拯救你的原因!”
  “你搞错了吧?”奥斯卡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拯救我?你若是倾全力拯救我,我会变成现在这副伤痕累累的样子吗?再说了!妻女山阻击战是我撞上的!我自认倒霉!可之前那一次呢?别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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