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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妖怪求生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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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没想到会变这样,我……我只是想让你恰商失败,不是存心想谋害你……”李庆痛心的忏悔,跟着他的忏悔,这下事情全部明朗,原来收买盗匪的,是李庆。抽抽咽咽一阵过后,才又言:“父亲早死,所有人全看好你……连娘也说你比我成材,要把店铺交给你。但我不是真要和你过不去,我……我只是想让娘也看看我,看看我也长大了,成材了……哥……”泪流满面。当时运回李凰的尸首,李庆亦不敢相信,毕竟是兄弟。可是这无法挽回的一切,偏偏是买通盗匪的是自己所造成,不能通报官府抓人。一时的歪念,害死了二十年的手足。“是我不好……都是我……”句句血泪告白,倾诉几日来的郁闷,有口难言的心结,此时尽数宣泄而出,但也仅能对箫说。“哥……”
  人类的思想与狐狸有代沟。古云听不懂李庆的意思,但能确定是他害死他兄长。不管是什么原因,古云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能对亲兄弟下手?“乙空、白羽……”对空叹息,离开不到三日,已有些想念。
  “庆儿,别哭。”幽远的声音从箫传来,李庆一听立刻辨出是兄长李凰,讶异抬头,没有惊恐,反露出一丝喜色。依旧温柔的声音,惹的李庆泪流更凶。
  “哥哥。”李庆哑哑的唤道,喜悦转为内疚,笑容又淡去……泪水滚滚直下,无声的哭泣。
  “不怪你,我知道你也不愿发生这种事,答应我……照顾娘,只剩你能……孝敬娘了。”李凰的语气中听的出幽怨,可在字句间却不显露埋怨,而是原谅与托付。
  “是!我会照顾好娘。”李庆拼命点头答应,随后又真心的忏悔:“哥……我对不起你。”
  “别让娘知道是你……她会伤心的。”放不下的,也只有亲娘与亲弟,改变不了的事实,只能尽可能弥补到没缺憾。李凰还是老话,要李庆照顾娘亲。
  听到这里,古云心中一怔,不禁鼻酸。难怪箫要为李凰护魂,他确实值得。若可能,也想收容李凰入白莲谷,但魂魄轮回,谁也挡不了,七日期限一至,阎王便会命鬼差前来索魂,只求上天怜悯,让李凰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命别再这么苦。古云再次感到无奈,为什么老天爷总是不保佑好人?好狐狸不保护便罢,人呢?不过,竟然李凰都说不计较,古云就算想为他报仇也没理由,“唉,人呀。”真是奇怪的动物。狐尾一摆,该回白莲谷了,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一反常态,古云没多做逗留,直接往回路去。但身上扛了大包小包的点心实在走不快,美其名是礼物,实则是自己爱吃。费了两日行程,在夜半里到达白莲谷,吃的全祭了五脏,只剩一件厚袍。而在到达时,已是夜半三更,乙空与白羽全睡了,古云玩心一起,偷偷摸摸的走进狐窝,没惊动半人。一进窝里,便移步向乙空,仔细端详了一阵,久日的思念总算解了。
  古云蹲低身子附在乙空耳边轻唤,“乙空……”并不时吹出冷风,搔着乙空的耳朵。
  乙空没被叫醒也冻醒了,迷蒙的左顾右盼,除了身边躺的白羽,就没别的外人。拉紧棉被,继续睡。
  “乙空……”古云又叫了一声,同样是紧贴在乙空耳边,声音幽幽扬扬……若有似无,像呼唤又像风声。
  这回乙空总算察觉不对劲,坐起身子,转着脑袋瓜找寻声音来源。
  “乙空……我好惨呀……”一只狐爪不预期的从后搭上乙空的肩,声音凄凉有如鬼魅。
  “哇啊!鬼啊!”不负古云期待,自乙空喉中传出震天之吼。
  “哈哈哈……”挡不住的狂笑,古云在地上翻滚。
  可想而知的后果,古云被乙空赶出狐窝外思过,这能说是乐极生悲吗?
  “让我进去嘛。”古云用爪子扒着门板,刮出沙沙声,装可怜的频频哀求。
  “不要,你今晚给我睡外头。”一回谷就戏弄人,太可恶了。乙空不留情的拒绝,抓起棉被摀住耳朵,不想听古云在门口吵。
  白羽吸着指头,想帮古云开门,这么久不见,自己也挺想古云,可是看看身边的乙空……开了门似乎又会惹他不悦,只好为难的在床上辗转。
  李家的箫,在古云离开后,李凰的七日期限一到,如云烟一般消失踪影,李夫人明明把它谨慎的放在柜子中,也没遭宵小窃盗的迹象,可它就是这么不见了,谁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因为箫的失踪,李夫人还因此大搜全家,直觉是内贼所为,不然有谁能在李宅内来去自如,还偷东西偷的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
  至于箫去那了?只有箫知道,他正在享受自由,南北游山玩水中。
  第四章 金凌
  “金儿!快。前方的雾气不寻常,应是有高人摆阵,躲到那去,或许就能安全了。”剑客指着前方的白莲谷,对着身旁的黄衣剑僮叫道。剑客手持长剑,青色衣衫残破不堪,似乎伤势颇重,一瘸一拐,外貌四十上下,细眼长髯。
  “是,师父。”黄衣剑僮回应。手扶剑客朝着白莲谷而行,衣衫同样破旧,唯有腰间的佩剑较具价值。
  而他们看中的藏身所白莲谷,并不是什么高手所摆的阵,而是一只狐妖古云所为。
  两人来到白莲谷前,黄衣剑僮看着水瀑边云雾弥漫的洞口,略为迟疑,随后才扶着剑客往内走。
  洞内是冗长的蛹道,所见之处,除了云雾别无其它。剑客本是想向洞内高人求助,可再深入便被阵法所阻无法再进入,阵法像道无形的气墙,隔离内外。无计可施的情形,两人也只有先坐下休憩,连日的疲惫,加上剑客的伤,也没力气再逃了。
  感觉白莲谷洞口有外人,发呆中的古云先是动动狐耳,便不做其它的动作。还不知来者目的,是敌是友暂难分别,只有以静制动。
  “古云?”乙空也察觉到了,第一反应是抱住白羽。白羽年幼尚不能自保,若是贼人来袭可就糟了。
  既然乙空已开口,古云也不能再装傻。“我去瞧瞧,你们在这儿等我,别那么紧张,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交待了两句,缓步走向洞口,好奇大于紧张。
  “你小心一点。”乙空皱着眉头提醒,就算古云说不用紧张,难道自己就真能不紧张?古云玩世的态度让乙空担忧。
  “古云爹爹?”白羽还不知发生何事,从乙空怀里发出一声轻唤。古云回眸巧笑,继续走向洞口打探情况。
  随着古云越发靠近,休息中的剑客忽然眼一瞠,大喊:“有妖气。”误入妖窟了吗?握紧长剑,严阵以待。现在任何小动静,都会惹的他胆颤心惊。
  “师父?”剑僮见状立即抽出佩剑,眼前的云雾遮去大部分视野,更是令人情绪紧绷,加上剑僮还不能辨妖气,害怕的情绪扩张的越发快速。
  “咳!跑到人家家里来,还亮剑呀?”古云呼气轻轻一吹,周围云雾散开,使得他与剑客、剑僮能相对而视。
  “是只小白狐?”剑客有些不敢相信,却也没大意,剑并没因此放下。
  “小白狐怎着?得罪你了吗?”古云骄傲的抬起头,不可一世。看来两人是误闯的,就不用以太大的阵式对付了。
  剑客没答话,陷入思索。双方静默了约半会儿,剑客方缓缓开口:“敢问……这谷的主人在吗?”高人养些灵兽精怪解闷,也不是稀罕事,只要能见到谷内摆阵的高人,就是一线生机。改变先前的口吻,现在变的谦逊有礼。
  “在!你眼前的便是。”古云这下子更是得意,笑的碍眼。
  “你?”剑客先是疑惑,半晌便明白了,原来这谷是妖怪建的。脸色骤变,站起身子。
  “师父。”剑僮见剑客身形摇摆,立刻掺扶。
  “走。”不理会身上还有伤,剑客迈开脚步就走,不想与妖怪有接触。既然剑客都说了,剑僮自然不敢有异议,默默扶着剑客离开。
  “嗯……”沉吟了声,看着离开的背影,古云并不生气,反倒是悄步跟随。狐狸的直觉认为,两人身上必定有故事。
  离开白莲谷的师徒,亦没地方可去,胡乱觅了个树洞暂歇。古云则是隐住妖气,卧在两人藏躲的树干上,反正自己时间多,可以陪着他们耗。
  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师徒二人没休息太久,一阵不寻常的狂风卷过,气氛急转成凝重,杀意四起。古云挑眉,因为风中夹带的妖气浓厚。
  “来了。”丢下一句,剑客奔出树洞,看来不像方才的虚弱,也或许是逞强振作。
  “你们以为逃的过吗?逃得一时又如何,不如乖乖就死。”说话的只乌,黄身红喙,不大,似鹑鸟。
  “原来是只肥遗。”古云不采任何动作,继续看戏,被追杀的一方不一定就是好人。
  “师父!”剑僮追出树洞,狠狠的瞪住眼前的肥遗。知道师父的伤,不可能再撑下去,着实令他忧心忡忡。
  “金儿,逃。”剑客说完便挥剑砍向眼前的肥遗,虽知打不过,可目的是想拖延时间让剑僮能逃脱。已经和肥遗玩追逐战久时,明白肥遗是不会罢手,再不做了断不行。
  “不要。”怎可能丢下自个儿的师父,剑僮定定的站着,口气是坚决。
  剑客也无暇再管剑僮逃了没,致力于与肥遗的打斗。所挥出的每一剑皆是凛利,但相较起肥遗,便成了迟钝不堪的剑法。剑剑落空不打紧,连防御也是问题。肥遗的红喙有如利刃,撕开剑客皮肉,像是不打算直接取他性命,以玩弄手中猎物为乐。
  终于看不下去,这种残忍的虐杀方式。古云跃下树干,释出本身妖气,“先停停。”喝止打斗,一副悠然的过路人似的。
  肥遗这才注意到有外人,丝毫不掩饰的打量起古云。因古云的妖气,让肥遗心知他不是只好惹的狐妖,飞上枝头暂歇,疑惑古云喝止的用意为何。“小狐妖,这是我与他们的恩怨,你别插手。我们的恩怨不关你的事,要是打扰到你……就请你先委屈些吧。”警告意味浓重,先声夺人。私以为是在古云的地盘上打闹,引起他不悦。
  “我是不想插手,要不是他们误闯白莲谷,我才懒的管。”睨了一眼肥遗,没肉的鸟,看起来一点也不可口,古云也挺不客气的回应。
  “你想怎着?”肥遗一句话,道出在场三人的疑问。
  “不想怎着,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为啥要追杀他们?”古云和善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
  “是他们对不起我。”数十年前的往事,但一说起,肥遗还是露出恨意。
  想起数十年前……
  “师父,今日又多了七名病患。”身穿青衣的少年神情焦躁,半个月前村庄莫名掀起痲疯病,传染之快速,一发不可收舍。
  “师父,再这样下去怎得了?今日死了两个,昨日是四个,那明日呢?”若疫情无法控制,全村死于痲疯也不是没可能。另名青衣剑客亦是忧心。
  “让我想想……”手抚长胡,白发老翁跺着脚来回行走。此疫情要是不想办法抑止,全村灭亡也不是无讥之谈。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下,连大夫都束手无策,他们这群不是大夫的剑夫能有什么方子?
  正当众人陷入烦恼中,一道声音打破沉默。“师父……不如……”考虑良久,某弟子嗫嚅开口。
  “不如什么?快说呀。”白发老翁催促着,没了主意,无论是啥方法都想听听。
  “为免更多人受害,不如将患病之人,赶出村庄吧?”残酷的方法,却不得不承认有效。该名弟子一说完,头低的快撞到地了。
  也能将没患病之人迁出原村,可……会有那个村落愿意接受来自痲疯村的人?所以权宜之计,便是牺牲那些已染病的人。
  “不行,我反对。”未等白发老翁回话,已有反对声浪传出。
  “因为怕染病,将父母、子女抛弃,这和未开化的蛮邦有何区别?”反对的一方激动拍桌,无法接受这般狠毒的方法。把病人赶出村庄,分明是判那些病人死刑。
  “话不能这样说,一人死……总比拖累全家好。”赞同的一方说的有些心虚,声音似蚊蚋。
  “自私!”不晓得是谁,冷哼一声,不与赞同。大厅里的讨论声,争执声,此起彼落。
  “说我们自私,那你倒是想个法子出来啊!”厅堂瞬间化为两派,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好了,别吵了。”心情已经够烦,又被这么一搅和,白发老翁气呼呼的大喊。众人这才安静。可问题还是没解决。“痲疯……无药可医,难道只能顺其天意吗?”闭上眼,考虑方才的提议。
  “有药可医!可医!”这句话勾起记忆,一名门徒兴奋的吼道,发狂般的拼命喊:“可医的!痲疯有药可医!”
  “别信口开河。”痲疯自古便是绝症,怎会有药可医?说话的人颇为不屑,瞄了眼那名说可医的门徒。
  “什么药?”众人皆为好奇。
  门徒还未说明,白发老翁代为道:“肥遗,食之已疠。箴鱼,食之无疫疾。青耕,可以御疫。”古典曾记载,怎会忘了。白发老翁总算露出笑意,此疫情有救了。
  三种药材中,以肥遗最易取得,理所当然,是找肥遗下手。
  “你们灭杀我族,如今我追杀你门人,乃天经地义。”说到气愤处,肥遗鼓动翅膀,扫出狂风。
  “灭杀……肥遗。”古云皱起眉头,不想理会了这场纠纷了,这事说来,是这对师徒的门人理亏。因为要救一人,而杀一只肥遗?万物皆有灵,肥遗何其无辜,痲疯又不是他们造成的,凭什么要他们来承担那场疫情?
  “我侥幸存活,修练法力,为的就是替我族讨回公道!”肥遗道出辛酸。古云懂了,难怪眼前的肥遗功力不一般。
  “唉……”长叹一声,古云退开战圈。
  “不行。”乙空不知何时前来,走至古云身边并肩而站。古云无奈苦笑,知道乙空一直跟在后面,没想到他还是选择了要蹚浑水,早知当初先把乙空打昏再出谷。
  “你这小道僮,又是何人?”肥遗忌古云三分,但可不怕眼前不起眼的乙空。
  “我……”乙空搔搔脑袋瓜,好像没自己说话的余地,只好以眼神示意古云。
  接到乙空的眼神讯息,古云开口:“肥遗,你说这是数十年前的事……那到底是几年前?”迫于乙空有意保全这对师徒,古云只好想法子,若是没保下他们,恐怕乙空又要闹性子了。
  “三十年前。”还以为要问什么,肥遗答的有些不耐。
  “三十年前,嗯……”古云点点头,转过身子看向剑客,“老的,你说,你几岁了?”照古云估计,不过四十好几。
  “刚满四十。”剑客没多想,诚实回答。
  “那你三十年前有去捉肥遗吗?”这算是明知故问,怎可能十岁小孩去捉肥遗。就算肥遗是没啥法力的妖怪,小孩子前去依旧不妥。
  “不,当时我才十岁,还没进门,可……”剑客本是想补充,此事有听长辈们谈起,却被古云挡下。
  “好了,没去就得了。”这人笨成这样,要是多说了,可就难以脱罪了。古云摆着狐掌,阻止他再多说。
  乙空这下懂了,原来古云是耍这种心思,明白后紧接着问剑僮:“你几岁?”
  “十二。”剑僮简洁应道。真是寡言的小孩。
  “嗯,那你也不可能去抓过肥遗。”乙空订下结论,再来就看古云的了。
  “咳!杀人者偿命,既然这两人没杀过你们族,就放了他们吧?”古云清清喉咙,自以为是官老爷的下判决。
  “不可能,他们门人,都得死!”肥遗咆啸,不服这等偏心的判决。
  “哼!那就此了断我们的恩怨吧!”剑客也是硬汉,不畏惧任何死劫,举剑指向肥遗。“你杀光我们门下弟子百余人命,我也不可能放过你。”就算话说的有气魄,可心知肚明自己一定会输。
  “百余人?”古云挑眉,这数字惊人。“肥遗,你们族总共死多少?”
  “三十几。”肥遗咬牙回答,故人的影像盈绕心头,似乎是在要求肥遗为他们报仇。
  “百余对三十几……那你也赚了不少,就饶了他们吧。”古云说的心虚,眼神乱飘,不管是几条命,数目不是重点,死去的生命,不能这般衡量。
  “少废话!”真的被激怒,肥遗直冲而下。
  “不!”乙空尖喊,剑客正面迎敌,奔向肥遗。
  “乙空!”古云可不想理什么剑客,飞身扑倒乙空。两人在地面滑了一段才停下,古云一抬头便是检查乙空的头还在不在。方才之惊险,乙空的头差些就要让肥遗咬去,真是吓坏古云。
  “师父!”身后的剑僮悲吼,吸引地下两人注意。
  古云一转头,就见肥遗钻过剑客胸膛,喷洒满地的血红。像个沙场铁将一般,剑汉以剑支撑不倒,呕出一口腥红,颤动的双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喉头却发不出声音。“别看。”古云回首盯着身下的乙空,眼神认真。
  “古……”并不了解发生什么事,但古云的反应……乙空只得点头,闭上双眸。
  “轮到你了。”肥遗这回的目标是剑僮,身上湿黏的血浆,在羽上牵出丝丝红线。复仇的快感让他声音颤抖,再杀剑僮,血仇便完全了结了。
  “你不能杀他。”古云跳至剑僮身前,既然插手,就要管到底。且肥遗惹火了古云,不是因为他杀了剑客,而是他差些杀了乙空。
  “小狐妖,你要是坚持介入,就别怪我。”认为古云的法力与自己不分伯仲,若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是未知,为了灭族之仇,愿意一赌。“劝你还是管好自己,咱们河水不犯井水。”
  “别小看狐狸。”古云眼睛半玻В迥谘祭┥ⅲ怨旁莆行模党鲂纭V芪湟度谱殴旁谱侧侧病茄⒌姆缡啤
  果然是狡诈的狐狸,原来从一开始,就没释出全部实力,而现在……到底是不是全部妖力,肥遗亦不能肯定。互相瞪视,任一方皆没有妄动。肥遗重新评估起古云,与这场战斗的可胜机率。
  乙空静静躺在地上,没古云叫唤,只得一直阖眼。像个没生命的草人,倒也不害怕,因为有古云在身边会保护自己。剑僮还在丧师的悲恸中,久久无法回神。
  “哼,你最好别动那道僮的主意,否则……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捉到你,到时,你就会明白啥叫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先抽去全身筋脉,再以刀,一刀刀的剜肉,却又不使他毙命,也无法自杀。每日重复凌虐,等腻了,再一口吞下。古云威胁加恐吓,身边的旋风越卷越快。
  “这是威胁?你以为我会怕你?”肥遗反问。但心中已做了另番考量,眼前的狐妖不可小觑,尤其是他眼里的变化莫测。杀了剑客全门的人,其实不差剑僮一个,仇已报完,正衡量是否该放手。
  “这不是威胁,是在预告,预告你……做蠢事的后果。”古云冰冷的警告,眼神从怒意转为无情,就算杀一千人也不会心软的无情。
  “你……”肥遗一时语塞,竟被瞧不起,心中满是不甘。
  “现在罢手,你离开,若不罢手,就换我动手了。”伏低身子,古云处于备战状态,看来他是认真的。
  “小狐妖,别太狂傲。”悻悻然丢下一句,肥遗震翅离开。
  “有本事就宰了我呀,我就是爱狂傲,你怎着?咬我吗?还是揍我一顿呀!”同样不服输的回喊,恢复原本的戏谑个性,猖狂的手足舞蹈。而肥遗早就飞远,听不见古云在叫嚣什么。
  事情结束,剑客也已断气,但身形仍是不倒。
  剑僮总算回神,缓步走向剑客,抬头,由下往上看。剑客不能瞑目,半睁的眼眸,像含着怨、又似含着恨。剑僮见到此等情形,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师父……”一声呼唤,许是有所感应,剑客的身子慢慢倒下。剑僮随即伸手接住,却因尸首过重而跌坐在地,抱着剑客悲伤而泣。
  “乙空,起来吧。”古云没走向剑僮安慰,步至乙空身边,口气有些责备。怎会莽撞的想接下肥遗攻击?自己有几两重还不清楚吗?“笨蛋。”低嘀一声,骂的是乙空。
  “他还好吗?”乙空闻声爬起,看向伤心欲绝的剑僮。剑客已倒下,因此见不着那怵人伤口。
  “不怎么好,他师父死了。”对于人类的死亡,古云并不敏感,就像……人类看见死鸡、死猪,也不会有太多的感触,还吃的挺高兴。
  “那他……”又是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且年龄与自己不相上下。乙空皱皱鼻,同情心加怜悯心发作。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先回谷吧,我来处理。”古云提议。血腥的尸首,不适合让乙空看见。“那孩子,我会带回去的。”
  “好,那就交给你了。”相信古云的能力,乙空拍拍身上的灰尘,望了眼剑僮,转身离去。
  古云就地坐下,不打扰剑僮哭泣,静静的守在一边。
  眼见都快半个时辰过去,剑僮还是泪流不止。古云这才走向至剑僮身侧,这么哭下去,会没完没了,只怕泪停的那天,也是失明的那天。没预警的,古云伸舌舔去剑僮颊上的泪,看向那戚戚的泪眸安慰说道:“别再哭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师父入土为安吧?”
  被古云这么一舔,剑僮身子僵直,却也让古云的一句话点醒。剑僮深吸口气,轻轻放下尸首。也对,不能让师父曝尸荒野,徒手就挖起墓地,泪水答答答落在土壤上,湿了整片地。
  由于没用任何工具,坑还没挖到一寸,剑僮的手指已磨破,渗出鲜红,脸上的泪水不知是因为手上的伤,还是因为剑客的死而掉。
  古云不是不想帮忙,而是无从帮起,这剑僮应该也不想旁人插手。寻视左右,叼了块扁平的石头放在剑僮眼前。“用这个吧。”心中的怜惜,因剑僮与乙空年纪相仿。
  剑僮摇头拒绝古云的好意,唇紧抿,泪水滴的更凶,手没停下的挖与刨。土石有些已被蘸红,是剑僮的血,让古云紧皱起眉。
  “好好活下去,为你师父活下去,也为你师父……留住这双手。”古云耐着性子劝说,不然用不着坑挖好,手早废了。“你师父死前,还一直念着‘逃’,你能明白吗?”意思当然是要徒弟快逃,但因伤势使他发不出声,颤动的唇型有谁能看出?当场只有古云能读懂。
  闻言,剑僮一怔,猛然趴倒地面嚎啕大哭。“师父……”一声声的呼喊,飘荡在空中。片刻,收舍好残破的心情,剑僮方颤抖着双手接过古云叼来的石头,改用石头挖坑。
  古云舒了舒眉心,静静等待……
  费了三个时辰总算完工,剑僮掘的坑不深却已尽力,能要求一个孩子做什么呢?费了些劲将剑客埋好,剑僮茫然的看着苍天。
  可怜的剑客连死也没个墓碑,不过未曝尸荒野就算庆幸了。
  古云一看事情告个段落,打破哀凄的气氛低问:“你有家人吗?”随后望着简陋的墓地,暗自盘算着,晚点还是得再来埋一遍,不然尸体肯定会被野狗拖出来啃。
  “没。”剑僮沙哑的答话。是被丢弃的孩子,流落街头才被师父捡回,怎还会有家?
  “那……有师叔、伯能依靠吗?”古云知道这是白问的,刚刚肥遗都说是灭门,怎会剩门人?挑挑眉,并不期待剑僮的答案。
  “没。”剑僮再次摇头,想到这就觉得悲哀,古云的问答勾起伤心往事,泪水又湿了眼眶。
  “想过以后要去那吗?”古云再问,但心中明白剑僮怎么可能想过。可还是得问,古云忽然觉得自己虚伪。
  这回剑僮望了眼古云,没答话又抬起头看天。要去那?问天吧!心里的嘀咕没人听的见,但眼中流露出的消极却扯着古云的心头,很难想象一个孩子这么小就对人生绝望。
  “和我回谷如何?你也没地方去不是?就在我们谷中住下吧。”古云提议道。话毕竟觉得白莲谷越来越像孤儿收容处?古云表情忽然怪异。
  “回谷?”就算去了,那也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剑僮低下头叹了口气。天下,有那里才是归处?手指因伤而微微抽搐。
  “对的,和我回谷。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先把伤养好再作打算。”古云且看剑僮混身大小伤口遍布,应该是连日的逃亡所导致。再看那只手上干涸的血痕,也是该处理处理了。
  抹抹泪痕,剑僮犹豫了,回首看向那简陋的墓地,如果是师父,会如何打算?可惜墓中人再也无法给剑僮任何意见。
  “走吧。”虽然剑僮还未决定,古云已挪动脚步往白莲谷走。
  望着古云的背影,剑僮躇踌半晌亦举步跟上。
  整路上仍是安静,古云怪不习惯的,一向活泼过头的个性,此刻只能沉默……别的心里难受,不过也了解这时候不适宜开玩笑,甩甩头,无聊的数着路过的树木。
  两人回谷后,乙空倒不惊讶,好像早知晓古云会将剑僮带回,客气的先让剑僮稍作清洗,再拿自己的道袍给剑僮换上,后而带着他入狐窝歇息。
  白羽眨着大眼,从头到尾直盯住剑僮不放,连人进了狐窝也是盯着门板瞧。好奇心和古云有的比,想问却看大家的脸色不对,懂事的强忍住心中疑问。
  乙空在房中检视剑僮的伤势,每一道伤疤都让自己惊心,就算常处理自己因不小心而受伤的伤口,但和剑僮的伤疤相比,无疑是小巫见大巫。“伤的有点严重,很疼吧……”乙空边叨念着,边伸手欲抚触那些疤,但在触手只差毫米时,停下动作,泪水滚落脸颊,可怜剑僮的悲苦遭遇。“我去换水,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别乱动喔。”细心交待道,捧着水盆往外走。
  乙空一开房门,门外的小白羽险些被撞着,只见白羽蹦的跳开,叫了声:“哎哟。”退了几步,抬脸看着乙空,“爹爹……”被发现躲在门外,心虚的喊了乙空一声。
  乙空倒也没发觉怪异,只以为白羽是路过,未责备,轻声道:“白羽乖,到那边去找古云爹爹玩。”下巴一指,指向谷中四脚大开在休息的白毛狐狸。
  “好!”白羽忙点头,笑着目送乙空拿着水盆走向溪边。就在乙空一走,白羽立即趁着乙空不注意,转身即溜进狐窝。拖着细碎的脚步来到床边,仰着小脸,望着剑僮的眼眸。脸上没有恐惧,似乎剑僮的伤不足以为惧,也可能是初生之犊,不晓得那伤是会疼的。
  剑僮低头瞧着床边的白羽,略皱眉,任何人也不会喜欢被盯着看的感觉。没说话,等着看看白羽到底要干嘛。
  “你的眼睛……有水。”扁着小嘴,白羽跃上床板,伸手抚摸剑僮的脸。清澈的眼眸对上剑僮蒙上悲凄的秋波。
  一瞬间,剑僮有些鼻酸,可还是没说话,静静的坐在床上。
  而古云与乙空正在狐窝外不知商讨着些啥,皆没发现谷内的小白羽不见人影。
  白羽抿抿唇,想到自己只有在跌倒或是疼的时候才会哭,天真的问道:“你痛吗?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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