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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妖怪求生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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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们何甘?”村妇不想多谈,咬着下唇将视线移开。冰冷的反应,拒人千里外。
“若妳是好妖怪,我们愿意帮妳。”若是坏妖怪,就只有任村妇自生自灭。古云说的极淡,信不信由村妇自个儿决定。
“你们……”村妇怔了一下,略为犹豫,毕竟眼前的两人看来没啥大本事。
“妳自己考虑吧,不强迫。”古云动动狐耳,村民要找到此还需费些时间,所以不急。
村妇望着古云与乙空,打量了一番,这才点头,“好,我说。”眼神充满悲意,思绪飘回三年前……
三年前,一个春意盎然的午后。博儒总算将书册抄完,誊写书册与提写匾额是平日的收入来源。父母早已去世,没兄没弟的,一个人这么过了几年,倒也轻松自在。人一轻松,便有闲情去观赏窗外的景致,看着看着,忽然心血来潮,博儒兴致高扬的将琴取出,十指轻拨,弹奏了起来。虽然久未碰琴,却也不生疏,随着指尖的滑动,乐音飘荡空中。一曲弹罢,博儒再次抬头望向窗外,“嗯?”居然有只白鹤站在窗外?许是方才太专心,竟没发觉。
白鹤不怕生的与博儒四目相对,没半丝要离开的意思。博儒一时觉得有趣,再次拨弄琴弦,并不时的观看白鹤反应,而白鹤竟像听的懂琴音,阖上眼眸静静欣赏。表情甚有陶醉之色,看的博儒更觉好玩。
曲音奏毕,白鹤立刻睁眼。“呵。”博儒轻笑,直觉是凑巧,怎有可能白鹤听的懂音律。将琴收起,白鹤见状,便展翅飞去。
未将白鹤的事放在心上,次日,博儒再次将琴取出自娱,没想到白鹤再度飞至窗外聆听。这可就神奇了,令博儒开始纳闷。而白鹤一如昨天,静静的享受曲音的美妙。
一连试了多日,每当博儒开始弹琴,白鹤就会飞到窗外,屡试不爽。久了久之,博儒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日,博儒再度奏琴。音起,鹤至。博儒忍不住失笑,停下琴弦,对着鹤道:“你听的懂吗?”话一出口,就觉得愚蠢,鹤怎听的懂人话?自己在干什么蠢事呀?
可意料之外,白鹤轻轻点头。真的是在点头,摆着脑瓜子。
博儒一惊,追问:“你懂人话?”傻傻的表情,换白鹤被惹笑了。笑?虽然白鹤状似无表情,但博儒就是能感觉到,白鹤在笑。
对博儒的问题,白鹤再次点头。
“天呀……你……真是特别。”博儒表情复杂,活到这么大,第一次遇到懂人话的鹤。
这番谈话,定下了两人的不解之缘,命运的丝线将彼此紧缠,谁也没发觉,这是孽。也不知是何时开始的,博儒与白鹤建立起特殊情谊。白鹤偶会带果子来探望博儒,而他也会回敬些食物,更常的时候,是博儒奏曲,白鹤静静聆听。
其实博儒很喜欢这种感觉,和白鹤的情谊,却不免还是有遗憾。在某回奏完曲子,无心的感叹道:“可惜你是鹤。”纯粹感触,博儒望着白鹤。“若你不是鹤,该有多好……”眼神暗了下来,没想到知音人会是只白鹤,博儒苦笑。缓缓走向白鹤,轻柔的伸手抚摸,白鹤没躲开,接受博儒的示好。
“若我不是鹤呢?”女人的声音,白鹤开口。其实内心正澎湃,此话一出,是吓死博儒呢?还是更加拉近彼此的距离?多么大的一场赌局。
像没发现异状,博儒自然的回道:“那我们定会是知己。”顺着鹤毛的方向,又是在鹤颈上抚着。
“现在不是吗?”眨眨眼偷笑,白鹤暗骂博儒是呆瓜。
“现在?现……”博儒总算发觉不对,抬起头,是幻听吗?“你你……会说话?”不确定的询问,紧张万分,不由自主秉息。
“怕吗?”白鹤没回答,只是反问。眼神饱含害怕,怕博儒再也不理会自己。
深吸了口气,博儒努力消化眼前的状况,确定自己不是作梦才用力的摇头,结巴道:“不不不怕。”咽下口水,却呛的咳个不停,“咳咳咳……”抚着脖子,失态了。
“那这样呢?”语毕,白鹤化为妙龄女子。
博儒呆愣住,第二次的震憾,唯有傻傻盯着妙龄女子看。“妳……”努力挤出一个字,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我叫玉儿。”白鹤化成的女子掩嘴轻笑,心里庆幸博儒没害怕自己是妖怪,终于松了口气。
“我……我叫博儒。”博儒面上一阵臊热,没啥和姑娘家接触的经验,一接触就是这么美的女子……实在令他无措。呆呆的说出自己的名字,也不晓得该请人家进屋里坐坐。
两人尴尬在当场,玉儿等着博儒开口,博儒只晓得发愣。最后,玉儿认输了,娇嗔发问:“你是这么对待知己的吗?连杯茶水也没。”伸手绕着发丝,侧着脸看向博儒。
博儒惊觉自己的无礼,僵了一下,飞快将手掌往屋内一送,“快请进,玉儿姑娘。”
“呵,博儒公子有礼了。”微微弯膝,一双嫩白玉手搭上博儒的肩,没从大门走,直接跃过窗台进屋。身形轻盈,衣襬飘扬……恰似天女下凡,让博儒看傻了眼。
往后的数月,玉儿总会化为妙龄女子来陪伴博儒,不管博儒是否有弹琴。而两人的感情也渐起涟漪,日久生情总难免,从刚开始的知己,变成若有似无的暧昧。玉儿来访的次数也跟着增加,没见到玉儿的时间,博儒最常做的事便是思念。
两情相悦,两人都知道互相的心意,博儒考虑许久,终于鼓起勇气,一把握住玉儿盈弱的纤手,笨挫的表白:“玉儿……我……我喜欢妳。”胃揪的疼,话说的含糊不清。也难怪他了,平常两人发乎情,止乎礼,这种大胆的举动博儒还没干过。
玉儿露出娇态,羞答答的低下头去,姑娘家的,总得矜持一下,但笑不语。
“我……想娶妳。”博儒弯下身,由下向上观看玉儿的表情。
玉儿羞的捶打博儒,“别看。”颇甜蜜,分明是在打情骂俏。侧过身子,躲开博儒的视线。
“那妳是……愿不愿意?”紧握玉儿的手,博儒这呆瓜还是瞧不出玉儿的心思。
玉儿气的跺足,撇了撇嘴回道:“我又没拒绝你。”
没拒绝即是……允诺?博儒总算开窍,放声大笑。“太好了,哈哈哈……我要成亲了!玉儿,我太爱妳了!”揽过玉儿,两人相拥。
玉儿先是吓到,随之接受拥抱。“我……也是。”细细的声音,仍是飘进博儒耳中。
两人商讨过后,决定择日成亲。博儒欺骗村民,玉儿是远房表亲,村民也没多怀疑,再加上博儒在村里挺受欢迎,大伙热热闹闹为两人办了椿喜事,左一句祝福,右一句恭贺。
婚后,平静的日子也过了半年。两人幸福快乐,沉醉在爱情中。可是百无一用是书生,那点微薄的工钱实在养不起两人。所幸玉儿身有一技之长,加上见识颇广,批了些上好的线,自己织布补贴家用。有了好材料,织出来的布当然与一般农家妇织出来的东西不同,生意大好,也攒了点钱。
“我真幸福,好在有妳这位贤娘子。”博儒将玉儿的手捧在掌心,细细呼护,为了织布都粗糙了,让人心疼。
“你对我好,这就是最好的回报。”玉儿心里一阵甜,并不觉得有何委屈。
两人没有金钱压力,感情越发浓的化不开。可惜好景不常,树大招风,好日子并没因为这样来临。
玉儿攒了钱,渐渐招惹旁人眼红,再加上玉儿不常出门,与村人没啥交情,一些三姑六婆们便认定她是身藏什么密方,才会织出这般好布料。想到这里,小心眼的村妇竟日夜躲在博儒家附近窥视,想一探密方内容。
玉儿丝毫不知危机遍布身侧,手拿着梭子,脚踏织机,与平常无别。突然一阵恶心,玉儿反射性以手摀口,这才发现自己有孕,难怪近日老觉得法力消减中,妖怪最虚的时候,怀孕期。
博儒瞧出玉儿的异状,关心道:“怎了?那里不舒服?”检视爱妻,温柔的拍打妻子的背。
“我……有了。”抿抿唇,娇滴滴的偷瞄博儒。
“有……了?真的?”博儒闻言,笑意扩大,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有爱妻,有子息,够了,不用大屋大田,这就满足了,一时兴奋的紧抱妻子,片刻才觉自己动作粗鲁,频频道歉:“对不起,我……我太开心了。”
“呵。”玉儿浅笑,幸福的躲进博儒怀里。
随着玉儿的肚子越大,博儒越发疼爱自己的妻子,但玉儿的法力亦是逐日变弱。这日,玉儿一个不专心,身上的羽毛竟又生了出来,吓的玉儿赶紧再化为人形,惊慌的左右瞧去,好在没人。
虽只是一瞬……屋外的三姑六婆也看的够仔细了,本就妒嫉玉儿家的布料卖的好,这会儿发现玉儿是妖怪,正好遂了众人之口,必定玉儿是用妖法,布才会织的这么美。
村民怎能容忍村内有妖怪,再加上三姑六婆的搧风点火,鸡蛋生少了,村长头发秃了,小孩子跌倒,全变成了妖怪作祟的结果。
村长得知此事后,那可不得了,大伙以为博儒被妖怪骗人,快速找到博儒警告他,他的妻子是妖孽。博儒先是惊讶众人为何会得知此事,随后赶忙为妻子辩驳,无奈众人听不进去,坚持要把玉儿烧死。
“唉……”玉儿一叹,泪水盈眶,往事历历在目。“只怪命运弄人,可怜了博儒……”泪水滑下,为什么村人要赶尽杀绝?
“结果妳便被追杀?”乙空皱起眉头,鼻子也略为发酸。
“要不是我怀了孩子,暂失法力,凭他们绝杀不了博儒。”玉儿摸摸自己的肚皮,无辜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爹,且……也没娘。
“和我回谷吧,我们保护妳。”古云站起身,决心要守护玉儿,还有她肚子的小生命。
“不了。”摇头,玉儿撑起一笑。“我相信你们是好人,但……”
“嗯?”古云动动狐耳,不对劲,玉儿的笑容……
“我快死了,请你们……照顾我的孩子。”深吸口气,泪水更是滚落的凶,“其实我被村民囚禁了四天,他们看好日子,选在今天要烧了我,这四天,他们没给我东西吃,也不许博儒见我。是博儒求他们让我们夫妻见最后一面,博儒才有机会偷放我走。这一路的奔走,加上四天的疲惫……”摇摇头,玉儿不再说话。
“说下去。”古云催促,不相信玉儿会这么累死。
“别忘了,我怀里还有一个,我现在的状况,就算孩子流掉,我存活的机率也很低,当时逃走,是不想死在村人手中受他们折磨。”玉儿解释。肚里的是与博儒的孩子,最舍不得的只剩他。
“所以呢?”乙空脸上的泪没比玉儿少,激动的跳起身。
“求你们……照顾他。”玉儿语毕便开始运气,将仅剩的法力注入怀里的孩子身上,唯有这样,才能保住他。
“好。”救一个是一个,为了让玉儿安心,古云毅然答应。古云也看的出,玉儿的法力太弱,撑不久了。
“谢谢你们。”话说完,玉儿往后倒去。走的让人错愕,让人难受。人间的温暖,容不得妖怪分享吗?
“她断气了。”古云声音略为沙哑的说着,而乙空已哭到泣不成声。“你先到石头后去吧。”接下来的景象,不想让乙空看见。
“嗯。”拭着泪,乙空默默移动脚步。
确定乙空已到了石头后方,古云走向玉儿的尸体。此时,玉儿开始产生变化,人形的身子缓缓恢复鹤形,白亮的鹤毛长出,嘴部也在变化。古云一咬牙,狐爪剖开鹤肚,刚死去的鹤身潺潺冒出鲜血,还是热的,烫着古云的掌与心……古云化成人形,小手伸进鹤肚,轻柔的抱出一颗蛋。此蛋和古云的头一样大,用两手才抱的住。细心擦去蛋壳上的血渍,古云呢喃:“我会照顾他的。”
拭干血渍,古云拿着蛋走至石头后方,拍拍乙空的肩,乙空的鼻上还挂着两行鼻涕,眼睛肿的像拳头。古云递过蛋吩咐:“乙空,你先把蛋拿回白莲谷,我晚点就回去。”还有事没处理。
“嗯,自己小心些。”乙空抱过鹤蛋,往白莲谷的方向去。不自觉收紧双手,下意识想好好保护这颗蛋。
注视乙空越行越远的背影,古云一转身,折返鹤尸身边。思考良久,爪子一张,竟将白鹤的羽衣撕下,血淋淋的鹤尸现于地面,好不恐怖,血红扩散。把羽衣暂挂于石头上,徒手挖了个坑埋葬白鹤。接着来到博儒尸首附近,村人已下山,可博儒的尸首依旧没人理会。一叹,拾起地上的尸首,不理会妖怪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同为人类的博儒也是死后无人理?古云又不懂了,人类真是怪东西。于白鹤的墓旁再挖了个坑,这回是葬博儒,盯着两座墓看……古云吸吸鼻子,希望死能同穴可以是他们仅剩的安慰。变回狐狸,咬着羽衣离开。
古云一回白莲谷,就听见乙空的啜泣声。顺着声音回狐窝,就看见乙空正抱着鹤蛋缩在床角哭,死的不是他的亲人,和玉儿认识也不到一天,居然能让他哭成这般,古云真不晓得该怎么劝慰。
查觉古云回来,乙空抬头,先是瞠眼,才道:“古云……你咬着……”血红色的羽衣。
“那只鹤的羽衣。”古云冷冷的说。见乙空还会说话,这才放下心。
“你怎么把她的皮剥了!你好狠呀。”气极,没想到古云这么无情,乙空也不顾手上还抱着蛋,脚跺着床板,震出碰碰碰的木板声。
“这是牠娘……唯一能留给牠的东西。”古云没生气乙空的误解,劲自转身出狐窝。羽衣上还沾上血,得清洗干净才行。
“古云……”原来最心细的是古云,乙空顿时心生愧疚,泪水又掉下了,心好酸……可怜的蛋,无父无母。
事过境迁多日,这多日来,两人尽量调适心情,好不容易回复正常些,却仍是偶会无故叹息。
让人担心的是鹤蛋,一点动静也没有,古云用白鹤的羽衣包住鹤蛋,乙空则像个母亲般,整天抱着蛋行动,说什么小鸡也是这样孵的,敢情他把自己当母鸡了?古云不想消谴他,任他自己去玩,如果能让乙空心情好一点的话。
乘着凉风,古云趴在谷中打盹。乙空却不可爱的出现,打扰这清闲,“有有……”一句话说不清,乙空仅能紧张的在古云面前比手划脚。
“有什么?”歪着头,实在不懂,古云咬起一片花瓣玩耍。
“这。”乙空指着自己的怀里,是那颗蛋。
“有孕了?”古云吓一跳,乙空真的变母鸡了?口中的花瓣随之掉落。
“不是啦!是蛋有反应了。”被这一气,乙空挺顺的回嘴。
“那快放下牠呀。”有反应了还抱的死紧,只怕小鹤会闷死在里头吧。古云跟着一块着急,这么多天,还以为蛋死了。
“好好。”乙空就地将蛋放下,并解开外层的羽衣。
两人盯着蛋看,果然有反应,蛋壳发出震动,似乎是小鹤努力想打破蛋壳。喀!喀!好像很辛苦,蛋壳却不给面子,一点裂缝也没。
“用力呀。”古云紧张的喊着,好像这般能给小鹤力量。
“用力!”乙空别着脸,双拳紧握。
啪!不负两人期望,蛋壳裂开小缝,喀!缝隙渐大……可再来的景象,令人傻眼。缝隙里伸出来的东西,不像鹤嘴,倒像是……手指?蛋里的是娃儿不是鹤?蛋壳越破越大洞,已可以看见一条手臂,肥嫩嫩的,挺美味的感觉。
“古云,你看到了吗?”乙空比着那条手臂。
“嗯,好像是个娃儿。”古云点点头,喜悦占满心头,是个小生命。
“呜呜……”娃儿已打破蛋壳,皱着小脸蛋嘤嘤啼泣。是女娃,好不可爱,至少在两人眼中,她很可爱。
“不哭喔,抱抱。”乙空疼惜的从破碎的蛋壳中把女娃抱出,鹤妖生的就是不一样,女娃一出世已像满月,骨头并没像初生婴娃那么柔软,不过……好像比一般的娃娃小了一号?乙空也没见过初生娃娃,不是很了解。
“乖喔,我是你的恩人。”古云一笑,也为这初来的小生命高兴。
“古云,什么恩不恩人的。”居然跟女娃说这些,乙空显得有些恼火。
“你没听过白鹤报恩吗?以后这女娃才会报答我嘛。”当然说笑的成份居多,古云逗弄着女娃,搔着她的小脚丫。
“啐,别理古云,爹爹疼你喔。”乙空拍着女娃,并为她披上白鹤的羽衣,可女娃仍哭个不停,想必是饿了。
“你是爹爹?那我是什么?”一个女娃总不能有两个爹,古云不满的叫道。
“娘呀。”乙空不犹豫的回答,一个爹一个娘,多合理。
“我不要当娘,你才是娘,我是爹。”古云坚持。
“我也不要当娘,我是爹。”忘了手中的女娃,乙空力争当爹。
吵后一阵,只好一个女娃两个爹。以她母亲的羽衣命名,取名白羽。
不过现实就是现实,没娘就没奶,两人也不知要拿什么喂白羽。一开始古云还打算拿虫子给她吃,幸好被乙空制止。
“鹤不吃虫要吃什么?”古云顺手塞只蚯蚓进嘴,展示蚯蚓的可口。
“她现在是娃儿,又不是鹤!”乙空嘟着嘴,妖怪都喜欢这样乱搞吗?
“不然……乙空,你披着鹿皮去挤鹿奶。”真是好主意,古云认真提议,却再次遭乙空白眼。
“怎么不是你去找只小母狐回来当娘?”乙空啐了一声,白羽哭的更是用力,饿到泪水不止。乙空摇着白羽,真想陪她一起哭。
不得已,古云只有拿果泥先凑合,没想到白羽挺配合的,吃的滋滋有味。往后,除了果泥,就是去偷粥喂白羽,食物问题暂时无虞。
一个月过去,证实了一件事,白羽真的很好养。才一个月竟长的比两人还快,已像一岁牙牙学语的娃儿。“呀……呀……”会发出声音的白羽,更让乙空疼入心嵌,当然,古云也是喜爱的紧。
“来,爹爹抱。”就算白羽不是蛋了,乙空还是喜欢这么抱着她到处跑。
“乙空,再这样长下去,她看起来会比我们大吧?”古云搔搔耳朵,想象白羽比自己大的的情景。
“应该是。”乙空一僵,怎没想过这问题。打量起白羽,鹤生的……就是不同。
“啧啧,以后换我们要叫她娘了。”古云戏笑。
“乱说话,白羽别听古云爹爹胡说。”乙空逗着白羽,肯定她以后会是个美人胚子。
“哎呀,你怎么能叫白羽别听我说,我好歹也是爹爹。来,小白羽,亲一个。”说完便自己把嘴凑过去。
两个月过去,白羽已能颠颠跛跛的走路,话虽说的不清楚,但勉强还听的懂,果然成长急速,不能同一般孩子而言。乙空与古云也开始让白羽吃些肉、菜,并教她些常识。
“古云爹爹,为什么你有尾巴?”小孩子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白羽忽如其来的问题,令古云愣住。
“因为我是狐狸。”摇摇尾巴,没必要的话,古云并不想变成人形。
“那乙空爹爹怎没有尾巴?”白羽拉着狐尾,张嘴就往口里放。
“不能吃。”抽回狐尾,古云可不想尾巴上沾的全是口水。“因为乙空不是狐狸。”
“那乙空爹爹是什么?”白羽跟着古云趴下晒太阳,这是父女俩平日的休闲。
“他是人。”古云如是道。伸了个懒腰,换个姿势睡。
“那我也是人吗?”白羽似懂非懂,摸摸自己的屁股,也没尾巴。
“这个……应该算是吧。”半人半鹤,总之不会是狐狸,古云咧嘴一笑。
“古云爹爹,我也要有尾巴。”小嘴扁下,白羽的脑袋不知在转着什么主意。
“你要尾巴干啥?”又不能吃,古云挑着眉,好奇的望向白羽。
“我想要和古云爹爹一样。”伸手摸摸古云的狐耳,有狐耳更好,毛茸茸的,张嘴又想咬下。
“你和乙空一样就好了。”古云推开这贪吃的女娃,并没发觉白羽的异状,只觉阳光很舒服。
“嗯……”沉下声音,白羽难过了起来,而古云还在享受他的午后。“古云爹爹是臭狐狸!”一掌打在古云肚上,这话是跟乙空学的,白羽没来由的泪水盈眶。
“白羽?”讶异,自己应该没做什么才对。古云看着自己的肚皮,无辜的肚皮。
“哇啊……乙空爹爹……”下一刻,白羽已然伊伊哇哇的哭着跑回狐窝找乙空,留下搞不清怎么回事的古云。
白羽一冲进狐窝便往乙空怀里钻,“怎哭了?”乙空抱起白羽问。不是好好跟古云在晒太阳吗?拍了拍白羽的背,哭的真让人心疼。
“古云爹爹是臭狐狸啦……呜呜……”白羽一得到慰藉,更是依进乙空的怀里,还是乙空爹爹最好。哭的岔气,还是不肯罢休。
“白羽,不能骂古云,妳这样不乖。”乙空搓揉白羽的发丝,还是不知发生啥事。
“我也想要有尾巴,呜呜……我想和古云爹爹……一样。”白羽抽抽咽咽道出原由,哭成小泪人儿。
“为什么要和古云一样?”乙空不解。
“白羽……白羽喜欢古云爹爹,要和古云爹爹一样……呜……”眼泪鼻水齐流。
乙空眨眨眼,有趣的转问:“那你不喜欢乙空爹爹吗?”
“我……”白羽抬起小脸蛋,望着乙空看了一下,又朝着门外看了会儿,为难的回道:“喜欢。”
“那和乙空爹爹一样就好了,不要哭了喔。”拍拍白羽,乙空为自己的机灵感到高兴。
但似乎乙空的法子没奏效,白羽静不到多久,就又开始耍脾气。“哇啊……我要和古云爹爹一样啦……”两手捶着乙空,一双脚也是忙着乱踢。
“好好好,和古云爹爹一样。”乙空拍拍白羽的背,瞧她哭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白羽喜欢乙空爹爹,也喜欢古云爹爹,为什么我和古云爹爹不一样?呜……”白羽越哭越小声,乙空细看,原来怀中的人儿已睡去。
“睡了?”古云由门外轻声走近,悄声低问。看了眼白羽,泪珠还挂在睫上。
“嗯。”乙空无奈一笑,这种随时能睡的个性,倒和古云有几分相似。
“鹤怎么可能有尾巴?”要糖吃还有办法解决,要尾巴……这就考倒古云了。刚刚的话全听在耳里,只觉好笑。
“不然你变成人身,别把尾巴露出来。”乙空瞄了眼古云的尾巴,只好先委屈他。
“不要,不如……”古云随之附上乙空耳边细语。乙空一面听,一面点头,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揉揉眼,白羽幽幽醒来,想起自己没尾巴的事,又准备开始放声大哭。
一看白羽的表情不对,乙空立刻哄道:“白羽不哭,乙空爹爹给妳尾巴。”
“尾巴?”怀疑的眨着眼,白羽骨碌转着眼珠。
“嗯,白羽乖乖,给妳尾巴喔。”乙空将白羽放在床板上,旋而动手为她编起发丝。细柔的黑发片刻便成了条小辫子。“瞧,是尾巴喔。”
“尾巴……”白羽将辫子握在手里,看的眼睛发亮。
小孩子就是这么好骗,乙空微微笑着:“嗯,这样就和古云一样了。”
“谢谢乙空爹爹。”白羽扬起纯真的笑脸,轻啄了乙空一下,害的乙空一阵心虚,不过事情总算平息了。
无忧的日子总会过去,与白羽生活的日子也不短了,且看她的心智年龄,远比一般孩童成熟,有些事总得让她明白。乙空深思数日后,决定找古云谈谈。哄睡白羽,乙空蹑手蹑脚的步出狐窝。
古云正望着月色发愣,乙空一语不发的来到他身边,两人并肩坐于谷中的石块上,月色朦胧。
“有事?”知乙空莫若古云,古云开口直接问。
“是不是该告诉白羽她的生世?”毕竟她有权力知晓,乙空尊重古云的意见,怎说他也是半个爹。
“知与不知……有何差别?”古云闭上眼,现在的白羽整天披着那件羽衣跟在两人屁股后头跑,古云虽不说,可心里对这孩子甚是疼爱,不想看她难过。
“也许没差别,但那是她爹娘。”明明不冷的天气,却感到心里发凉。乙空忆起往事,不愿再说下去。
没答话,古云将狐尾绕在乙空身上,许久才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让白羽难过,也换不回她的父母。”狐尾扫着乙空的背,颇有安慰之意。
“古云……”望着古云的眼眸,乙空看见哀伤。
“我们就是她的爹娘。”古云悲凄一笑,不再多言。
“嗯。”点头,乙空决定不告诉白羽了。有时不知,也是幸福。
第三章 风泪
日子开始进入严冬,山林一片萧条,白羽又长大了一些,像个三岁娃儿。不过庆幸的是,自此往后,她就像个正常孩子,不再一夜大一寸,也让古云与乙空松了口气。
凛冽的寒冬对于有着一身狐毛的古云并不构成防碍,白羽有羽衣保暖,也不畏惧冷风,照样陪着古云在山里蹓跶,至于乙空就可怜了,只能窝在四季如春的谷内,一出谷就直哆嗦,什么事也干不了。
如同平常的夜里,乙空哄着白羽入睡,躺下好一会儿,白羽总算传来沉稳的呼吸声。一见白羽睡着,乙空悄悄的离开被褟,蹑手蹑脚的就怕惊醒入睡不久的人儿。走出房门,便见古云站在谷中的大石上,竖着狐耳不知在听啥。
“古云?”来到大石边轻唤,乙空就算出了房门还是尽可能压低声音。“还不睡吗?”
古云看了一眼乙空,动动狐耳问:“你有没有听见?”
“听见啥?”乙空一脸茫然,这问题来的也快突然。学着古云凝神听去,已经修练一段时日,耳力大大进步,好像真有其它声音。“箫声?”大半夜里,是谁在吹箫?更何况是这深山野岭的。
“不是箫声。”古云摇摇头。
乙空愣了会儿问:“不是?”再次凝神听去,除了不平常的箫声,就没其它特别的声响。
“是哭声。”古云宣布谜底,闭上眼眸,专注的听。
“哭声?”乙空更是疑惑,怎么自己没听见?
“箫在哭……哭三天了。”古云舔舔自己的爪子,再抹抹脸。这三天以来,每到半夜就听见阵阵低泣般的箫声,惹的人心里酸酸的。
“箫在哭?”乙空再问一次,想想,这箫声确实是忧伤的曲调。
“走吧,睡了。”古云没回应,径自跳下大石,自顾着往房里去。
“古云!真是的……话也不说清楚。”嘟着嘴唇,乙空搔搔脑袋,跟着回房。
次日,乙空哄睡白羽,又见古云站在大石上听着远方。这一回乙空没问,直接跟随着听去,一样是箫声,若同古云所言,那今日已是那箫第四天在哭了。“要去瞧瞧吗?”乙空发问。
“我会怕……”古云撒娇的依近乙空,“现在好晚了。”指着月亮,夜深了。
“我陪你去就是了。”乙空一下便看穿古云的技俩,不觉莞尔一笑。
“好!”用力点头,古云就等这句话。“但白羽她……”
“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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