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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妖怪求生站-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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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日子,千江渐渐恢复过来,才三天的光景,已经能坐、能起,不过长时间的站立,依旧会让他疲惫不堪,多半时间都是坐在谷中的平石上打坐,谷内的灵气令他喜爱非常。
  千非则整天跟在千江左右,多疑的个性还是没变,暗自决定等到千江能独立行动后,就马上搬出白莲谷。
  疗养期间千江也有问过道观情形,千游不改敷衍,总说众弟子分散暂住各地,长老则是在指挥道观的重建工程,等道观重建完毕,就带他回去瞧瞧。千非也是同套说词,因此没引来千江的疑心。
  至于青碇,千非担心他鲁莽的个性会使真相曝光,所以一再禁止他接近千江。千江曾为了是否灭白莲谷一事,与青碇有心结,也就没多怀疑千非的用心。
  自从多了四名住客,古云的工作量一下子变得沉重,几乎没时间再去巡视山林,众人的伙食准备不易。
  白羽也变得憔悴、没精神,终日躲着千非和青碇。笑容一天比一天少,乙空只能感到无奈,不方便发表言论。
  金凌看着乙空的眼神,好像因为白羽的缘故,多了一份若有似无的怨怼,平常表现则没有其它异状。这让乙空只好安慰自己,认为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而已。
  东东在搞失踪,好些天不见踪影,小家伙也低调许多,失了活泼的个性。
  乙空同样快乐不起来,因为一切都变调了。捧着给师父、师伯的食物,乙空将饭菜搁在桌上,唤了一声坐在床边细语交谈的两人:“师父、师伯,我把饭菜搁下了。”
  “嗯,出去吧!”千江冷漠的应了一声。千非只是瞄了一眼。
  乙空点点头,乖巧的不再打扰。又往青碇、千游的房间去,由于两方人马不合,所以不曾出现同桌吃饭的景象。
  乙空敲了敲青碇的房门,青碇粗鲁的将门拉开,吓了乙空一跳。乙空将饭菜举高,低声道:“青师叔,吃饭了。”
  青碇一声不吭,拿起一叠菜、一碗饭,又“砰!”的一声把门阖上。门板扫来的风,将乙空的两道浏海往后吹起。
  乙空缩了一下脖子,将最后的食物端到千游房间。“师叔,我送饭来了。”
  千游一听是乙空,开心的唤道:“快进来,我门没锁。”
  千游的语气是如此温柔,总算让乙空感受到一丝暖意。乙空雀跃的推开门,却看见令他冒汗的画面。“师叔……”难怪千游会没时间帮他开门。
  “乙空,辛苦你了。”千游给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而他的手上正抓着一支红榴娃。红榴娃的鼻涕、眼泪全搅在一块儿,可怜兮兮的看向乙空,狻有求救之意。
  “师叔……你在干嘛?”乙空盯着红榴娃,这支红榴娃像受了极大的委屈,泪水不停的翻滚流下。更让人意外的是,红榴娃竟然一丝不挂,光溜溜的,幸好是支男娃儿,不然乙空可要羞死了。
  “你瞧他们,长的是人模人样,要不是比一般人小上数倍,我还真难相信他们是妖怪。”千游高兴的把红榴娃翻来覆去,让乙空能清楚看见,衣服之下的红榴娃,也是和常人相同。
  “嗯……是呀!”乙空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随口虚应几声。把菜放在桌上后,迅速的退出房间,很难理解千游的嗜好。
  一抹额上的冷汗,乙空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金凌、白羽、古云全坐在饭桌上,就等乙空到齐要开饭。看着一手拿碗、一手拿筷的大伙儿,乙空忽然有种感动。而小家伙则是蹲在桌下,那是它的专属位置,虽然古云偶尔会和它抢地盘。
  “等好久喔!已经可以绕雁荡山跑个八百回了吧!”古云噘着嘴,迫不及待的把菜往碗里夹。
  “八百回是呗?我开始帮你算,测一下是不是真能跑八百回。”乙空为古云夸张的言词不满,啐了一声才坐定位。
  “没八百,也总有五百。”金凌呢喃的自言自语,为白羽舀了一杓子汤。
  白羽正忙着把菜喂给小家伙,满手弄的油腻腻,没有闲暇工夫理会别的事。
  乙空被金凌的话一惊,准备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久久才回神问道:“你们……是在责备我?”
  金凌嚼着菜,装忙的不愿回答。古云也低下头去,扔了一块带肉的骨头给小家伙。
  乙空的语气变的更冰冷了,音量也加大的叫道:“好!都是我不对,行了吧!”多日来累积的压力,此刻宣泄而出,“你们都讨厌我,都是我不好,可以了吗?”晶亮的水光在眼珠子上闪烁。
  古云缓缓放下筷子,有气无力的回道:“乙空,没有人怪你,我们只是怀念以前的日子罢了,没有道士住在白莲谷的日子。”
  “骗人,你们明明就讨厌我,因为我要师父他们住进来,你们全在怪我!呜……”乙空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打向桌面。
  白羽心疼的拉着乙空的手,看了看古云和金凌,细声唤道:“爹爹,爹爹不要哭。”
  乙空心头一,揽过白羽,把白羽紧紧拥在怀里。“爹爹没哭,白羽乖。”
  “乙空,我说错话了,别往心里去好吗?当初这决定我也赞同,实在没资格把责任推给你。”金凌愧疚的叹了口气,回想白莲谷之所以变的不快乐的前因后果,其实他也是帮凶之一。
  “金儿,师伯怪我、师父也变得冷漠,别连你们也……”乙空哽咽的说不下去,把脸埋在白羽的发丝中。
  白羽不敢动弹,因为她舍不得乙空伤心。
  古云来到乙空身边,搭着乙空的肩膀说:“好啦!乙空,我最疼你了,无论事情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不会抛下你,你尽管照着你的想法去做吧!”
  金凌淡淡一笑,补充道:“是呀!我们是家人,本来就该互相扶持。”
  乙空怀疑的抬头,看见古云与金凌笃定的笑容,才安下一颗忐忑的心。
  大家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一边聊着最近发生的琐事和心得,饭桌上好久不见的笑语再度出现。
  乙空承认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心是寂寞的。享受着这温馨的气氛,乙空难得在夜里闹着要和古云一起睡,古云当然是欢迎啦!可还是有些小问题,毕竟住的地方已经不是以前大床的旧狐窝,两个人挤张床真的有点窄。
  古云缩在角落怪叫道:“乙空,你过去点啦!”一边伸着臭脚丫,把乙空往外踹。
  乙空则是努力把屁股往古云的方向挤,边反:“要掉下床了啦!我一个人又占不了什么空间。”
  “今天又不冷,不用你来取暖。”古云两支脚都用上了。
  乙空死皮赖脸的不动如山,“你以为我想呀!谁叫床小,睡在一块儿,便宜都被你占光了。”
  “便宜?是我亏了呗?”古云抡起枕头就往乙空砸,谁料乙空不痛不痒的睡他的。
  古云只得放弃,挨着墙壁睡觉。
  两人的叫嚣全传到隔壁金凌的房里了,白羽抱怨道:“爹爹好吵喔!”
  “是呀,他们长不大嘛,白羽乖,我们睡了。”金凌附和,顺了顺白羽的发,哄她入梦。
  白莲谷的好天气,使千江与千非有闲情前往池边休憩。两人并肩而站,看着池中的小鱼绕着水中莲花的花茎打转,却各有心思。
  随着时间消逝,千江越来越不相信千游的答案,暗自思索着,当日马腹身上沾满血渍,怎可能道观弟子没事,若是有事为什么千游不说?难道……事情严重到超乎自己的想象?思及至此,千江随之旋足,看向千非,“师兄,请你告诉我,道观弟子究竟如何了?”
  “他们……他们很好呀!忽然问这做啥?”愣了一下,千非没想到千江会忽然问这个问题,兼且是以咄咄逼人的口气,努力稳住神情回答,并装作不耐,以打消千江再追问的念头。
  千江早生疑心,不信这话,又再问了一遍,双眼摄人的直视千非。“师兄,道观究竟怎么了?”
  千非面对千江的强追猛打,有些招架无力,一时恼羞成怒,大骂:“道观没事,你是不信我这师兄所说的话吗?”大手一挥,险险打到千江的脸。
  千江不语,瞧出了千非的心虚,那种激动的反应,恰恰说明其中必有蹊跷。“师兄,我想回去道观看看,不知你愿否与我同行?”就算千非不愿一同前往,千江也会独自前去。
  眼见千江坚决的态度,千非再难瞒骗下去。而凭着这些时日的疗养,千江独立行动已不成问题,只是伤口还没完全长肉。
  “千江,你的伤势未愈,若是坚持要去,等明天吧!我和千游陪你一同前往,让你安心。”千非扣住千江的手,害怕他真的冲出谷外,只能极力让自己看来不紧张,要骗别人首先要让自己相信谎言。
  想想差不了这一天,千江望了眼千非,点头妥协,“好,明天就有劳师兄了。”
  “嗯……”千非沉重的允诺,问题扛在肩上的滋味真难受。
  两人谈完话,池中的鱼儿早闪的不见踪影,然而两人也早没了心思欣赏。
  千非将千江带回房内让他休息,之后便急急步出房间找千游去,不和他商量、商量,明天要是千江知晓事实,激动过度就惨了。
  千游没在房间,想也知道又到红榴娃的田边去看红榴娃种地。千非轻易便找到要找之人,只是他的出现好似不受欢迎,红榴娃远远看见,伊唔、伊唔的一溜烟全挤进旧狐窝,连头都不敢探出来。千游一见状,回过头去,果不其然是千非来了。
  “大师兄有事?”向来不喜欢靠近妖怪的千非,竟然会来红榴娃的田边,肯定是有事相找,绝不会是闲着无聊来散步聊天。千游有礼貌的站起身,掸了掸裤摆上的灰尘,站直身子应对。
  “嗯,千江说明天要回道观看看,你认为如何?”千非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直接发问,再撇了眼红榴娃的田,道:“少跟妖怪来往,别忘了我们是道士,天命是除妖。”会沦落到和妖怪住在一块儿,实在是时势所逼。
  “师兄……”千游一怔,道士的天命是除妖?在以前也许是吧!……不过现在的千游,有些不能接受这种论调,因为就他的观察,红榴娃是无害的妖怪。
  不过这些跟大师兄说也没用,千游转换话题切入千江的事,不想与千非有所争执。“大师兄,二师兄那边能劝服吗?”
  “不,看他的样子是势在必行。”倘若可以劝服,早就自己劝了,何必来找千游商议。千非满脸不悦,猜想千游是不是以为自己是无能之辈的转过身子,以侧身面对千游。
  千游双眉一挑,发觉自己说错话,急着道歉:“师兄,是我说错话了,请别介意。还是先让咱们谈谈明天该怎办吧!”
  “嗯……”千非沉吟一声,这才回过脸,“你有好法子吗?”
  “反正尸首已经埋好了,师兄要看,就带他过去看。至于问起众弟子的踪迹,就告诉他、告诉他……”千游抚着下巴,眼眸半掩,努力想找一个合理的说词。众弟子散的散、死的死,倘若千江坚持要见人……
  “就告诉他,长老对于道观遇袭一事感到没面子,因此决意将道观解散。”这话也是事实,只是另一半的事实未说出,千非提议道。
  千游一丝灵光闪过,抬眼开口:“不如,咱们告诉二师兄,长老带着众弟子前往数里外的道观借住去了,由于二师兄伤势过重,才没搬那么远,就近住在白莲谷养伤,如何?”
  这亦是个好说词,千非想了片刻,仍是认为自己的讲法好,摇摇头反对,“搬到数里外借住,总有要回来的时候,说散了,至少以后不用老想着圆谎。而且……你当时告诉千江,长老在指挥修复道观,怎么长老又会跑到老远去?”点出说词的漏洞,千非抖了抖袖子。
  千游心头一惊,圆谎……谎这个字,是多么沉痛的字眼,“唉……也是、也是。”千游无奈顿首,“就这么做吧!要是问起长老去哪儿,就告诉二师兄,到远方朋友的道观去住,关于在哪儿,南方的某处,长老没交代,也不想提。”南方的某处……仙山。千游闭上眸子,长老死前的叮咛依依在目、时时在耳。
  “众弟子听从长老吩咐,各自寻出路去了,记住,就这么说。”千非重重捶在千游胸膛上,担心到时他会自个儿忍不住伤心,露出馅。
  “嗯,我明白,我知道该如何做。”千游虚脱的扬笑,行尸走路般晃回红榴娃的田边坐下。屈着一脚,一脚伸直,两手撑着地面,暗想为什么活着的人,总是比死的还悲伤?死的人,一碗孟婆汤喝下就了无牵挂……真好。晶莹的水珠从眼角渗出,滑过脸颊,但沉于悲伤的人却浑然无觉。
  千非忙完这头,又跑去嘱咐青碇,要他背好说词,免得青碇再坏事。
  只是青碇好像不愿配合,疑问道:“为什么不说实话?”
  “千江的身子骨还虚弱,要说也得挑时机。”千非回答。
  青碇又说:“生死大关都挨过来了,会怕这点事实吗?”
  千非脾气本身就火爆,被一再顶撞反,气的直接吼叫:“那你是听不听?”
  青碇怔了一下,不情愿的点头,“知道了。”
  虽然得了青碇的答应,但千非还是有些不信任,鼻子哼了口气,悻悻离开。
  越是害怕面临的事,越是飞快来临。转瞬间,鸟叫虫呜,又是崭新的一天,可惜不怎么令人期待这天的到来。
  千江早早就起床梳理丁容,准备一往道观看看实情。千非与千游彻夜未眠,自然是早早起身,三个人、两样情。千江看见两人,未等早饭过后已直接逼两人出谷。迫于怕千江起疑窦,千非抿了抿唇妥协。
  三人出谷,算来……这是千非、千游到白莲谷第三回出谷,感觉挺陌生,同时有种恐惧,面对未知的将来,恐惧让人茫然无措。撇开这种情绪,三人移往道观。
  至于青碇也出谷了,不想待在白莲谷和妖怪混在一起,也因不认同千非,所以懒得跟去道观,决定自己下山逛逛,一扫多日来的郁闷。
  千江左顾右望,谷外的每一草一木,都让他有熟悉的家乡味,虽然没有白莲谷内的灵气,但却有股亲切感。躺在床上的那段日子,恍若自己重新活过了一遍。
  三人步向道观,沿途无人,才几天时日,道观前的台阶竟已冒出绿芽。绿芽代表的不是生气,而是道观的死寂。
  千江推开大门,走进道观。绕了前院走了一圈,除了没人以外,并无其它异状,景物一如往常。“弟子和长老呢?”千江旋身望着身后两人。
  两人相觑一眼,千非先答:“道观遭妖孽入侵,众弟子近百人居然无人发觉,最后还让妖孽逃了,长老无颜再主持下去,便在前些日子把弟子们散了,自责他无能带领,要众人自谋生路。”昨天在夜里反复练习不下千次,撒起谎来没半点异色。
  “嗯?我记得你们和我说,道观需要重建,众人先暂住他处不是?”千江的利眼一扫。千游不禁颤了一下,当时这话是他说的。
  低下头想了会儿,千游片刻才解释:“嗯,当时师兄伤重,怕说出实话会让你太过激动,因而隐瞒实情,请师兄别见怪。”望着地面讲话,不敢对上千江的眼睛。
  千江还以为千游是在反省,拍了拍他的手臂,“好了,你也是不得已。他们……都走了吗?一个也不留?”宽敞的大厅,祖师爷的泥像还在,而众弟子……已然全数散光,令人感叹人情的冷暖。
  “嗯,全走了。”千游轻点头,不敢看千江,也不敢看祖师爷,感觉说谎不如想象中的简单。
  千江长叹一声,“唉,你们有想过以后吗?要何去何从?”问两人,同时暗自问自己。千江不愿离开道观,望向祖师爷的泥像开始默默祈祷。
  千非顺着瞧去,祖师爷……倘若真有神灵,为什么不保佑道观?赫然气的一拳击在桌面!“可恶。”恨恨咬牙,懊恼难当。
  “大师兄?”千江不明所以,有些被吓到。
  千游微微直身子,半晌揽着千非的肩膀安抚,“大师兄,咱们的道观无法给人前途,让他们走是对的。”
  “我知道……”千非不领情的拨开千游,何尝不懂,颓败的移了两步。“千江,那你有想过以后吗?”
  “有,我要复兴道观,让众弟子再回来。”宏大的志愿,千江对着祖师爷立誓。
  千游跟着激动,用力点头,“好,我们复兴道观,二师兄,我帮你。”手掌搭上千江的手背。
  千非见状,亦是伸手与两人交握,“我要将妖孽碎尸万段。”首要目标即为当天灭道观的马腹。
  三个师兄弟当下跪在祖师爷面前,举手发誓,三人齐心,同仇敌忾。
  可是光有决心还是不够,必须兼具杀妖除魔的能力。道观之所以会灭,最主要也是众弟子能力不足导致,这几天早就检讨过,现在千非与千游也愿意帮助自己,千江奋然起身的提议:“我们去开馈楼。”指的无疑是藏道书的馈楼,历代以来只有长老能进入,除非有长老首肯,否则道观禁地谁也不得善自闯进,连他们三个有资格授徒的道士同样不行。
  “馈楼?可是……”千游踟蹰了一会儿,不晓得没来由的心慌是怎么回事。
  千非却是大大赞成,现在道观倒了,还管什么戒不戒律的,跳起身子拍着胸口,“好!听说里头藏着不少秘书与法宝,有了那些东西,就不信道观不会振兴。”欣奋的心情使着呼吸急促。拉起仍跪在地上的千游,喝道:“千游,别总是犹豫不定,这样成不了大事。”
  “啊,不……”想为自己辩,但是直觉这种事,能说个准吗?千游摇摇头甩开杂绪,大概是想多了,“好,走吧!”手掌一送,示意两人走前头。
  千江迈步,千非跟随,千游要走不走的……
  来到馈楼前,门在头顶上,恰好是楼梯的尽头。三人并不陌生,这道门常看,却从来没进去过。千江深吸口气,转头看向两人,“我要开了。”伸手握住门栓,没上锁,平日没有任何一个小道士会大胆到要闯禁地,没上锁也不足为奇。
  冰凉凉的铁栓握在千江掌心中,凉到他心坎里去,用指腹轻抹,能感受到红铁已粗糙生锈,可知晓其历史悠久。千江用力扳动铁栓,嗄嗄嗄的声音伴着暗红色铁锈掉落地面,“吱!”的一声,铁栓开启。千江双臂使劲往头顶上撑去!“啪!”的一声,门板往上撑开,震的地面灰尘乱飞。
  “咳咳咳……”千游挥着袖,撇过脸咳个不停。
  “我来。”千非往前站去,大掌用力一推,门板霎时往后翻过,“砰!”一声平躺在馈楼地面,震起更多尘埃。“嗡!嗡嗡!”因震动激起的回音不断,缠绕在耳畔作响。
  千非两步并成一步的跨进馈楼,千江跟着急急爬上,千游做后,三人挤在窄狭的通道口。
  一瞧馈楼内部,三人立即查觉出不对劲,照方才的尘埃量来瞧,再想想那生锈的铁栓,少说有十多年无人造访的藏书馈,地面怎会……出现一块块不一的鞋印?
  “嗯?”千游走向一处鞋印明显之处,撩起衣摆蹲下身察看。手指抚去,不是挺干净却又清楚可见,看来是近一个月内,大概是十日之前留下的。
  “狐狸爪子?”千非没破坏现场证据,小心翼翼的绕过足迹,不对鞋印感兴趣,让他绷紧神经的是那堆杂乱的狐爪子印。“白色的……狐狸毛?”拾起一根比发丝还细的白毛,不得不佩服他眼力奇佳,以指尖拈着狐毛,放在鼻前嗅嗅,赫然眉心一皱,“有妖味。”
  千江立刻靠近,拿过千非手里的白毛观视,接着将白毛含入嘴中,“是狐妖……”狐妖?
  千游霎时征住,瞠着眼珠子静观其变。千江的震憾亦不小,闭上眼咬嚼狐毛,努力想寻出更多的蜘丝马迹。
  静了片刻,千非突然怒斥:“其心可诛的狐妖!闯入藏书馈究竟所为何事?”一拳捶向木板,“咚!”一声,指关节立即变红,木板的灰尘弹起,又是一片的寂静。“啪!啪啪!”出乎意料之外,千非居然泪流满面,泪水滑落地板碎成一滩滩小水。“其心可诛……”咬着唇,连日来的悲恸,现在爆发了。
  “大师兄,别瞎猜。”千游急忙制止千非再哭下去。
  一边的千江看的是满头雾水。“千非?”千江轻唤,冷冷瞅了一眼千游,知道两人似乎努力在隐瞒什么。
  “其心可诛!……一定是白毛狐妖想要霸占道观秘书,因此联合马腹等妖怪来袭击道观!”千非已经不能思考,仇恨占据心房。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狐妖看了道书后,心生歹念。“你们看,除了狐爪子,那些鞋印应该是孩童的脚。”总共有两种不同的鞋印,证明是两个孩子和一支狐妖,这种组合……岂不与白莲谷的众人吻合。
  “你是说……乙空和白狐狸?”千江一凛,“不可能,乙空不会。”对于自己调教的弟子还是有基本的信心。可是侧眼一瞧,柜上的书册有被动过的迹象,并且显而易见那也是近日发生之事。
  千游马上帮腔:“师兄,你就别瞎猜了,要是照你所推测的,当初白狐狸为什么要帮我们赶走花精?”
  “哼,你当时没看到吗?白狐狸把花精放了,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把我们当猴子耍,想必是要从我们身上再探出一些秘书的口风。”千非肝火大动,不能忍受千游一直为妖怪找借口开脱,矛头一下子转到千游身上,“千游,怎么……你怕了吗?不敢和妖怪斗了?想想长老是怎么死的!长老待你不薄,你能安心看他到了九泉之下还无法瞑目吗?”一句话,撼动两人的心。
  千江一把扣住千非,摇晃逼问:“你说什么?什么九泉?什么长老?”慌乱的情绪写在脸上。
  千非也打算豁出去了,要报仇就三兄弟一起吧!“千江,长老死了,半数以上的弟子更不是去别的地方暂住,他们全死了!就是你的好弟子干的丰功伟业。”没有证实原因,却已经做下判决。“没死的则各自去找出路,道观……灭了。”
  灭了!……灭了!回音不断轰击千江的脑袋。他不吵不闹,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没有不敢置信的追问,仅是空洞的望向前方,瞳孔没有焦点,不晓得在看哪里。千江当场愣住。似乎早预料到有今天,他很快便恢复正常,双手捂着脸跪在地上,弯着腰把脸埋在膝前。
  千游不语了,是呀!长老的仇恨!……可是另一边却是从小看着长大的道僮乙空,千游最终做出的决定,是默默走向楼梯口。
  千非见状赶忙抓住千游的手,以不能谅解的口气问:“去哪儿?”
  没有回头,千游淡淡的回应:“离开,谋生路去……”他闭上眼。
  就算真让千非说中,祸首是乙空,他也下不了手去报仇,更何况他打从心中不愿去相信。
  千非一听,气的奋力甩开千游大骂:“忘恩负义的家伙!死后你还有脸去见众弟子吗?你怎么向长老交代?”
  假装没听见,千游依着自己的速度消失在楼梯口,千非的声音还在身后,一句、一句的扎着千游浑身难受。
  千游红着眼眶,若乙空真是叛徒,自己该以什么脸面去见众弟子?千游问着自己。
  千游真的走了,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由大转小……直到不见。
  半晌,千江从自己的悲凄醒来,抬起头要求:“师兄,我想看看长老还有众弟子。”脸上没挂泪痕,哭不出来反倒让心更苦。
  “嗯。”没理由不同意,千非爬起身领在前头。
  两人前往后院空地,平常的集合地点,现在像是乱葬岗一般,杂七杂八的坟土一丘一丘,这不能怪千游与千非,人手实在太少,而尸首又太多,加上怕尸体停放越多天尸臭会越重,只好草草下葬、草草刻碑。
  千江抚上木碑,有些是自己手下的弟子,没想到再见面时,竟是黄土一坏。
  “乙空、白毛狐妖、金儿……”千江数念着白莲谷内的名字,一字一字咬着牙说出,指头还停在墓碑上,像被黏住般不能移开。
  千非没打扰千江的思考,静静的站在后方,他明白,千江正在犹豫该怎么处理这局面,是杀了乙空,还是饶了乙空。千非自然是偏向前者,就算千江不答应,自己还是会这么做。
  饱含肃杀之气的凉风拂过,千江猛一吸气!回头盯住千非,“我自己教出来的弟子,我必须负起责任。”握紧拳头,眼神顿时变的杀气腾腾。
  “好!”千非用力点头,肯定的望向千江,“乙空让你自己处置,至于白毛狐狸与那支小鹤精……由我处理。”
  所谓的处理,当然是定杀不留。想到血红的画面,千非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胸口的起伏更让他感到兴奋异常,报仇的快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的。
  白莲谷中,乙空神情低落的蹲在大门口,两眼无神的看着地上,姿势狻为不雅,和蹲茅厕有着极高的相似度,差只差裤子没脱罢了。古云赫然自乙空身后冒出,直接扑向乙空,乙空重心不稳加上没有防备,整个身子没预警的往前倒去,“哇!”乙空刚大叫出声,脸已经埋在土里。
  古云没有起身,赖在乙空的背上,数落道:“发什么呆呀?你要让师父回来住,我也答应你了,干嘛还这么闷闷不乐?”
  “你下来啦!”又不轻,装什么可爱,不知道这样撞会痛吗?乙空用力撑着手臂,努力想爬起,偏偏古云重的跟头猪一样,大概是最近吃太好。
  “不下来,怎样?啦啦啦……说嘛,你在想什么?”古云脚一盘,直接盘腿坐在乙空背上,四平八稳。随之抓起一小撮乙空的黑丝,搔着乙空的脸颊,“说呀!说呀,你在想什么?”
  “古云!你真的很重耶,再不下来我要生气了!”乙空捶着尘土,气呼呼的喊叫。
  古云一个前滚翻,倒立着看向乙空,不是因为怕乙空生气,只是觉得乙空这样捶打地面……手应该很痛呗?“为什么落寞?”同一个话题,古云眨眨眼等候答复。
  “道观灭了。”四个字,简单明。乙空抚着腰杆爬起,继续道:“师伯讨厌我,也讨厌你,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是被讨厌的感觉……让我心的。”
  乙空咬着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连古云也皱起眉头。
  “讨厌我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们。如果你不想被讨厌……可以离开白莲谷,也许……这是最有用的方法。”古云话说的口是心非,虽然百般不愿意让乙空离开白莲谷,还是放任般的拍了拍乙空的头,缓缓起身。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若是乙空真想离开……毕竟那才是属于人类的生活,他又有何资格阻止,他又能让乙空有怎样的生活?难不成要乙空当个深山野人吗?
  “离开白莲谷?古云,你这话好喔!我会烦恼是因为想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这烂方法并不适用。”乙空拾起地上的小石子就丢向古云。
  虽然被丢不会痛,但古云就是不高兴,即使知道这仅是戏谑的动作,乙空并没有恶意,仍是一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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