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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妖怪求生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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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竹心知凭己之力,难敌马腹,看向身边的乙池,他早吓的脸色苍白,不能动弹。当下心头一凛,扛起乙池逃出破庙。不知逃了多久,才惊魂未定的停下身子。
两人平静过后,泪水如雨下的狂泻而出……不只是为乙溪的凶多吉少伤心,也是恨自己的无能。
等到天一亮,乙竹和乙池再度回到破庙,破庙内的老人与马腹,像是不曾存在般的消失了,徒留乙溪冷凉的尸首,证明昨夜的横祸不是梦幻。乙溪死的可怜,临了还不能阖眼,微张的嘴……想说什么已无从得知,半露的肠子现于肚皮上,被风吹的有点干扁。
千江一面听着、一面心疼,无法理解上天为何要这样折磨乙溪,让他死于非命。
“我们想,路途甚远,因此就地便将师兄埋了。”乙竹咬着下唇暗自立誓,倘若日后有机会定要替乙溪报仇。
“嗯,你们下去歇息吧!”千江挥挥袖,旋之抚着额头,脑袋嗡嗡响。
“是,师父。”三人听令,顺从的退出房门,悲伤与怨恨却没褪去。
道观内有人罹难,消息飞快的在一天内传遍道观上下。自然身为道观弟子的青碇也听闻了,青碇再三打听过后,确认自己收到的讯息无误,急急来到一座熟悉的门前。
是千非的房门,青碇现在已懒得去和千江打交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认为千江过于偏袒妖怪,所以才会迟迟不下手去灭掉白莲谷。青碇较喜欢和千非谈谈,总觉得两人比较能沟通。
经过千非几次责骂,青碇总算记得先敲门了。
千非似乎早料到青碇会前来,气定神闲的由房内问道:“是青碇吧?”
青碇微微一怔,让千非的未卜先知所吓到。“是的。”
“进来。”千非轻唤。
得到允诺,青碇迫不急待的进入,将门板撞出狻大的声响,马上引来千非愠怒的责备:“还是没半点长进。”
青碇尴尬的将门阖上,轻柔的,花了一会儿时间才关好门。
千非严肃的脸孔没变柔和,被青碇这一瞎搞,心情随着变糟,“说吧!”站在房间中央,双手背在身后,气势还是一样让人难以亲近。
青碇开门见山的问:“千非师兄,千江的大弟子乙溪死了,此事你应该也有听说吧?”在道观内传的沸沸扬扬,正常都应该知晓,即使千江努力低调处理。
千非点了一下头,眉心稍稍蹙起,不耐烦的问道:“你来就是说这个?”
青碇眼看千非开始没了耐心,慌忙的解释道:“不是、不是,师兄,你听我说。先前千江师兄总以各种借口来拖延灭妖谷的时间,这回他的爱徒却命丧妖怪手下,这岂不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机会吗?只要我们好好利用,再施压一下,想必我们这次灭妖谷的计画,不会再被耽搁下来。”
千非敛紧双眉,吁了一口长气,低头看着地面,而后问道:“若千江说……首要任务是除去马腹呢?好为他的徒儿报仇,并避免马腹再伤人。”
青碇早有准备,不急不徐的回答:“这好办,马腹的下落成谜,若要找马腹可能得费日旷时,就以这做为理由,拒绝千江的要求。然后,咱能告诉千江,我们为何不直接先铲除附近妖怪,而要舍近求远呢?若他还是坚持己见,我们也别怕闹大,请出长老来评评公理。”
千非抬起头,歪着脖子盯着青碇瞧,瞧的青碇有些背脊发寒的感觉。千非问:“青碇,你从进来到现在,谈到千江时都直呼他的名讳,你认为……这恰当吗?”
青碇一惊,嗫嚅答道:“不恰当,我会改进……下次一定注意。”
千非浮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没再多说什么。
气氛显的有些诡异,好久,青碇才打破局提问:“师兄,那……关于灭谷之事?”
“灭谷是势在必行,我先前许诺之事不会忘,你也别太心急,沉着一些,回去吧!”千非手往门口一摊,意味送客。
青碇有些不解,明明千非也是迫切想灭白莲谷,为何不直接去做,而是顺着千江的意。欲言又止的顿了顿脚步,青碇回头瞧了一眼千非,万分无奈的推开门房走了。
先前道观的毁坏还没整修完毕,又遇到千溪的枉死,道观里的气氛又添了几许伤感。但日子还是得照过,每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乙溪的死,对众人彷佛没影响,三餐依旧、练功依旧、谈笑依旧,不同的是多了一个话题,可供茶馀饭后闲扯淡。恍恍惚惚,不知不觉过了五天。
明月当空的夜里,道观阒静的房舍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马腹眼神淡淡的扫过熟睡道僮的脸畔,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伸爪划去,道僮连求救的机会也没有,就死于梦乡中,喉道开了个口,热血喷溅。同间房的三名道僮也都惨遭割喉,死状皆同。
马腹轻闪身,消失踪影。再出现时,已换了间房,继续找寻仇人,可惜看到的两名道士同样不是要找的人,马腹微微动怒,相同的手法又杀了两人。虽然两名道士的道行高过先前的道僮,也难以幸免于祸。
马腹在无凌道馆内一连找下来,竟半个多时辰未被发现行踪,连杀半百名道观中人,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月色变的。道观内的弟子,依旧浑然不知死神降临。
千江在床上辗转难眠,几夜以来每当他一阖眼,似乎就能听见爱徒乙溪在喊着救命,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乙溪与马腹的搏斗,但脑海中的幻影却是这般栩栩如生。千江拉了拉身上的棉被,惋惜的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瞧。
忽然心头莫名出现不安,令他更加难以安枕。千江挪了一下身子,嗅了嗅周围,感到今晚的空气同样令人心寒。疑惑是心里因素造成,还是因夜的幽暗使人不安,千江再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消弥内心的烦闷。
猛然一惊,千江自床上弹坐而起,妖怪?淡的几近无味,却仍难逃千江灵敏的鼻子。若是他早已睡去,恐怕也闻不见,但庆幸的就是他今晚失眠!
千江心急的乱套起鞋,未穿上外袍,便抓起床边的长剑就往外奔。出屋后虽然什么也没看见,依然是急忙大喊:“来人啊!快起来!”千江连吼了三四声,可是出现的只有稀稀落落三五人。
正当千江准备再吼时,“快来人!”另边屋里传出呼唤!是长老的声音,充斥着急迫与慌张。
千江闻声,不禁惶恐,转头对赶来的道士交待:“去看看其它人的情况。”话未毕,已跑向长老房间。
众人虽感到莫名其妙,可碍于没有时间多问,唯有照吩咐行动。
千非也被吓醒,惊讶的破门而出探探情况,身上仅披着一件睡袍。屋外两侧皆传来尖叫声,使得千非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该先往何方去。
青碇由院子的角落闪身出现,千非立刻出声唤住:“等!青碇,怎么回事?”
青碇大口喘着气,无法回答任何问题,只是神色惊慌的指向前。千非立刻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跑去,青碇也没闲下,飞快追了过去。但看青碇的双脚,竟只包着袜子?
呼救的长老,手持令符,站于房前庭院与马腹对峙,衣衫零乱、面容慌张,鞋也没来的及穿上,赤脚搏斗,脸上已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将他苍老的脸分画成两半。
另一头的马腹浑身浴血,却不见伤口,隐约能见的,是后腿上的无极八卦烧痕,和身上零落的小焦疤。
“万元归本!雷极!”长老连发三张令符,令符似飞剑射出!“涮!涮涮!”击向马腹。
马腹轻挪步伐,令符落空,打在地上窜出高热火花。
长老一咬牙,“喝!”将大把令符洒出,漫无目标的散射,张张如利刃刀风。马腹自觉难以躲开,索性跃上围墙屋檐。几张符纸触到马腹身上,使他的皮肤又多蹦出了些许焦疤。
再次的攻击失败,使长老气的怒骂:“妖孽!胆敢来此捣乱!”双指置于牙上,重重一咬,渗出血红,再将血红涂于掌上,誓不杀马腹不为人。
千江匆匆赶到,望见檐上的马腹,立即提足点地,剑锋瞄准马腹的要穴刺去,身法之快,马腹仅能侧身闪躲,无奈千江的剑法诡谲多变,一个横扫,血色红云现于眼前。
长老没放过机会,趁着马腹无暇兼顾,掌中血印看准马腹的身形打出!震天紫光绽于马腹皮上,如电光石火瞬间即逝,已对马腹造成重创。“啊……”马腹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吼!
千非也赶到助阵,与长老并肩而站,口中喃喃细念,双指置于唇上。
马腹的脸色变的更加狰狞,如同听见什么魔音灌脑似的。额上的青筋随着千非的嘴唇跳动,喉咙传出细微的低呜。
千江趁将利剑贯入马腹的腹膜,未拔出,而是顺势划落,切开他的腹腔,怵人的伤口长达半尺。马腹疼的旋身奋力一掌抓向千江,千江的左臂顿时皮开肉绽,经不住这一击,千江霎时全身使不上劲,自屋檐上摔跌而下。
随后赶来的道士、道僮赶忙迎救,长老又是一掌打出,马腹纵身跳出围墙,躲开攻势。千非本想追出,但看千江身受重创,只好作罢。
“千江!”、“师弟!”、“师父……”一声声的呼唤,千江却因逐渐模糊的意识,无法闻声。
青碇脸色发白的看着围墙,马腹刚才所站之处是一片腥红,是谁的血……难以分辨。
古云阖眼坐在白莲谷外,好似在等着什么人回来,白色的身形不动,在没有风的月色照映之下,宛若石像。
轻轻动了一下狐耳,古云倏地睁开双眼,了两下眉睫,眼底浮现重重的忧心。嗅见越发浓烈的血腥,不禁攒眉。“你受伤了。”
古云起身步向不远处的阴影,阴影微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离开。
瞧出对方心思,古云又道:“别动,伤口不疼吗?”
马腹发出微微低呜:“呜……”没有敌意,只是疼的呻吟,不再逞强移动了,连呼吸都会扯痛心肺,更何况是移动。
“好孩子。”古云停于马腹身前,低头轻舔伤口,明白这么重的伤势,恐怕回天乏术了。
忍不住泪湿眼眶,面对一条生命即将消逝,古云哽咽的嗓音,是抱怨、是懊悔的念道:“我劝你别去的。”
“我……杀了他了……”总算能瞑目,马腹的气息越发薄弱,渐渐归于无。
古云拾起感概,开始就地挖洞,边回忆起两日前遇见马腹时……他眼底的怒炽恨火。
古云乍见马腹时,亦是心惊,原以为隐藏妖气是自己才会的绝活,毕竟这是道书内的秘招,没想到身前的马腹也会,还藏的比自己好,更突显出自己的无知。
古云顾不得危险,直接对马腹问道:“你是怎么会隐藏妖气的?”
马腹并不是种友善的妖怪,也不习惯与其它妖怪打交道,古云这一句可真是险相环生。
马腹冷扫一眼古云,见他同样是妖怪却与自己一样,身上几乎难以发觉出妖气,一时觉得有趣便坦诚相告:“我主子教的。”与其它马腹不同,并未对古云做出伤害。
“主子?是道士吗?”古云看着身边的道观围墙,没事的妖怪不会出现在道观附近,因此推断,这支马腹八成是观内道士所饲养。想到这里,不禁气结,为何其它道士能养马腹,当时自己和乙空玩耍,反倒连累了乙空?
“不是道士,他是仙人。”说起主子,马腹不由得悲从中来。
虽与古云才初次见面,却交浅言深的缓缓说起过去,他从小就被主子捡到,是让主子养大的,因此身上没有平常马腹的暴戾之气,与主子彼此间,有着难以言喻的父子之情。
两人相处了三百多年,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那日出游却恰逢主子遭遇天劫,主子体内无预警的窜起天火焚烧,熬着他的五脏六腑,浑身突如其来的高温,炙热的连骨头都快化了。由于毫无预警,当场自己也吓呆了,只能眼见主子面色越来越难看,疼的呻吟颤抖。
马腹就地看去,竟只有一间破庙可供休息。没得挑剔,两人只好将就。
主子一进破庙就躺在地上翻滚,藉由地面的冰凉降低体内高温,并命令马腹在旁守护,这才安心的提气运功,护持内元。
一切只要待两个时辰过后,就能平安无事,谁料,一群毛头道僮会没头没脑的闯入,主子一惊,气血紊乱,内元惨遭天火灼烧,身子一,遗言都没来的及留下就死了。立时,马腹悲不可遏,杀了一人抵命,另两名道僮则是放他们生路,因为舍不得丢下主子的遗体追出破庙。
可是埋了主子后,马腹越想越不甘心,满腔怨恨难以平息,随后便立誓要在主子七天的回魂夜,杀死另外两名道士偿命。
马腹将主子葬好后,再度返回破庙,静静躲于破庙之中。果不出其然,隔日另外两名道士真的出现,来为他们的道友收尸。马腹就这么一路跟踪他们回道观,只是七日回魂夜未到,才没急躁的动手。
这也是为什么马腹会出现在道观旁的理由。
至于古云,他是来接乙空的,一早没看到乙空的人影,就猜测乙空又独自一人,来到附近偷看道观了。
古云听完马腹的故事,微微皱眉。“你要进道观杀人?这可不是件容易的差事,还是三思而后行稳当一些。”
古云虽然不认为杀人是报仇的好方法,可是将心比心,若今天死的是乙空或金凌等人,他也会循相同的法子报复。加上,那两名道士确实算是凶手,就算他们没亲手杀人,但人依旧是因为他们而死,杀了他们偿命并不算滥杀无辜。想到种种原因,古云并没有强烈反对。
“我要杀了他们。”马腹绷紧的额头冒出青筋,宣告他的决心。
“嗯……”沉吟了一会儿,古云又道:“这道观里的道士虽然功力低,但还是有风险,你真要入虎穴?”
马腹深吸了两口气,咬着牙回应:“即使主子不会乐见我杀人,我仍得为他讨回公道!”
“祝你好运。”这是古云送他的最后一句话,旋之迈开脚步离开。还要去接乙空,不能耽误太久。
此后一别,再见面时……竟是要为马腹挖坟!古云真是感慨良多。一抛尘土,坑已挖好。古云将马腹推入坑中,再细心为他将土覆上。事情忙完,未多停留就转身回谷,心头浮现奇怪的想法,将来,若有将来,是乙空替自己覆上坟土,还是自己要替乙空立碑?生离死别真的很令人难受,尤其是面对在乎的人时。
白莲谷内是一派的和平宁静,没有纷扰。乙空等人早已入睡,无人发现古云的寂寞与惆怅,即使回到了谷内,古云还是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古云装的若无其事,与金凌出外巡视山林。当时没把遇见马腹的事告诉任何人,毕竟他是为了杀人而来,现在马腹死了,自然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两人静静的走在山路上,古云不想说话,心口闷闷的。金凌识趣的不打扰,默默陪伴。
两人一路的沉默,直到路过两名闲聊的樵夫身边才打破。惊人的消息,由两名樵夫口中得知。金凌满不敢置信,古云的讶异不亚于金凌,这才赫然发现,原来马腹杀的不只两个道士,而是灭了道观,馀下的道士,仅十多人,长老、千江、乙空的师伯千非、他的师叔千游,还有青碇与其它几个道士、道僮,古云刹那间思绪紊乱不已。
“怎么会……”古云自言自语的问着,马腹当时明明说是杀了两名道僮,为何临时改变主意杀了百馀人?
金凌没瞧出古云的异状,心中充满问号,竟究是谁有这个能耐去灭了道观,又是基于何种原因,更让金凌困扰的是,该怎么告知乙空这个恶耗。
两人步离约樵夫百步遥时,古云始开口:“金儿,咱去瞧瞧。”如果这事属实,自己知情不报亦算同谋,良心压力狻重。
两人四目交会,金凌点头,不去看看实在没法相信这是事实。
因为不敢妄信樵夫的胡言,两人特地来到道观外头查看真假,未翻墙进入道观,古云已经心里有底,对于妖怪,要辨别血腥非是难事,扑鼻而来的气味说明了一切。金凌左右看去,道观外头空无一人,这等不寻常的事,同样令他明白,樵夫所言不虚。
“金儿,还要进去看吗?”古云询问,其实进去只是再次证明罢了,已然无此必要。
金凌缓缓摇头,“不了。”吁了口气,两人打道回府,沿路商量,该怎么跟乙空说这个坏消息。总不能瞒着,纸是包不住火的。
道观内的千江还没清醒,因伤口感染所致,导致他一夜高烧不退。乙空的师伯千非自责难当,有妖怪混入道观,居然自己不知晓,亏他还是有资格授徒的三名道士之一。
长老同样卧床,却是由于打击过大,才会一病不起。道观一时之间,病的病、死的死,愁云惨雾也不足以形容。
“长老,你撑着点。”大伙围在床边,替长老打气。但看情形,是熬不过半个月了。
长老喘着气,还未说话已经呼吸困难,半翻白眼,无力的交代:“千非,道观百多年历史、历史……没想到,会毁在我的手上……我是、是……是罪人。”长老握着千非的手,泪流满面,让人看了不忍。
“长老,您……”千非不晓得该如何安慰,这场大劫难,同样让他锥心刺骨。要说罪人的话,千非也是难辞其疚。
“千非……别说了,听我的!把……把其它弟子散了吧!无凌道观……就让我……向祖师爷交待。”长老眼一闭,撒手归西,比预料中的还早死去。
“长老!”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此刻也无法逞强,千非与其它弟子跪在床边,低头饮泣。一波接着一波而来的灾难,像是诅咒般紧缠无凌道观内的弟子。
“可恶!”青碇重重捶着地面,流下他的男儿泪。正想一展长才去灭白莲谷,竟然先被其他妖怪把道观灭了,使他的忿恨更胜于其它人。
吞下悲恸,千非留下一人照顾昏迷中的千江,其它人则随着他将罹难的弟子埋葬于后山。
每埋一人,存活的弟子便洒泪一次。忙的不知饥渴、不知时光流转,到了夕阳落下,才恍然回神,众人连三餐都未吃,只进了一些水。再反观尸首,也仅掩埋了半数,还有半数未处理,数量实在太多、人手又太少。
“快来人啊!”一声尖吼,回荡在无生气的道观中……
后院的众人闻讯,急急狂奔向声音来源,那是千江的房间。
映入眼帘的景象,宣告另场灾难的开端。是支夫诸,状似有着四支角的白鹿,雪白的身子,像是覆盖着层层寒冻的白霜,一双眼眸似千年冰石雕刻而成,没有半点感情,却拥有绝世的美,像极了价值连城的珠宝。
夫诸意图不明的出现在房间中央,床边负责照顾千江的小道僮,双脚抖个不停,面临重重的灾劫过后,对于妖怪不免有着深层的恐惧。
千非倒抽口气,毅然咬破中指,将血红点在额上,喃喃念起咒语。
夫诸眼底藏着夷的笑意,退了两步,未与众人发生冲突,一下子就跃出窗外。当众人以为危机解除,岂料夫诸忽然一个回头,吐出狂风暴雪,霜寒一下子凝结了整个房间,而夫诸早就不见踪影,追之不及。
千非快速将指尖未干的血渍抹在地面,写出一个大大的“勒”字,大喝:“破将!”术法加强音波,震碎屋内冻霜,气温渐渐回复正常。床上虚弱的千江,仍是受到影响,牙关打着冷颤,本就没血色的双唇,越发的宛如白蜡。
千非站起身,望向看护的小道僮追问:“怎么回事?”询问的语气里,隐约不悦,多少有责怪看护失职之意。
“我……”对上千非怒火腾腾的眼神,小道僮突然变的畏缩,虽说明明不是自己的错,“那妖怪没预警的冲进来,我……我……”一时吓傻,无法反应,只好大叫救人。但后面这些话,小道僮仅敢在心中暗想。
“可恶的妖孽,竟敢趁人之危!”千非咒骂一声。看来不少妖怪见道观目前灾祸连连,全都待机蠢动,等待一吐怨气。
千江气的眼珠冒血丝,模样比方才还吓人,尤其在想到夫诸临走前那挑衅的眼神时,指关节就格格作响,恨不得将所有妖怪生吞活吃。
“师兄,别气了,人没事已是大幸。”后头的千游劝道,呼了口气坐下,今天的忙碌使他疲累不堪,此时只想好好休息。
看护的小道僮见气氛缓下,犹豫半晌,随之嗫嚅开口:“师伯、师叔,我想离开。”时机是不对,目前道观正缺人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其它妖怪再攻来,难保自己还能逃过一劫。
“离开?什么意思?”千非耐不住性子,一把揪起小道僮的衣领。众人未阻止,同样不解。
“我……长老也说过,要你解散道观弟子,我、我……我想先走。”为自己的胆怯找借口,搬出长老的遗言当盾牌。该名弟子不敢直视千非,将脸撇向一边,却已被方才千非的凶悍吓出泪水。
“你!”千非气结,气到连骂都骂不出口,手指不知不觉将衣领拽的更用力。
小道僮更加害怕了,泪水落的更凶,却又不敢伸手擦去。
千游叹了一声,经历这么多事,不由得看破世态。“唉……师兄,他要走咱就别强留了,要走的……现在快走吧!”摆摆手,千游阖上眼眸,不想看着残存的弟子离去,徒惹伤心而已,不看也罢。
千非哼了声将道士甩开,道僮抿了一下双唇,连滚带爬的匆匆奔出房间,没有不舍,也没有犹豫。
静了片刻,其馀弟子竟然跟着默默离开,着实出乎千非的意料之外。最终,居然只剩千非、千游、千江、青碇共四人。树倒猢狲散,怨不得众人,千游也不怨众人。
“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千非咬牙痛批,“要走全走!全走吧!”胡乱挥着手,赶蚊蝇般的挥舞着,陷于半放弃状态,不住碎念着与心相违的反话。
“唉……”千游除了叹息,还是叹息,想想早逝去的师尊……如果见到今天的无凌道观,会是如何反应呢?不经意的发现青碇还在,千游打趣的问:“你不走吗?再不走可走不了罗!呵。”这一声笑,笑的沧桑、也笑的悲哀,没半点欢喜之意。
青碇重重一点头,大声说道:“我与道观共存亡,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
千非拍了拍青碇道:“好……好。”而后无力的垂下双手,望着床上还在昏迷的千江。
青碇环视了一圈众人,“我去准备吃的。”一溜烟消失在房内。
白莲谷这日的饭桌上异常安静,金凌与古云互使眼色,皆是希望彼此能向乙空说明道观之事。不知内情的乙空,望着眉来眼去的两人,唯有莫名其妙四字能形容心情。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不怕眼珠子扭到吗?乙空微微发怒,将筷子搁在饭碗上不吃了。
古云赫然心惊,自认为隐藏的很好,怎还会被乙空发现异状?“什么有完没完?”故意装傻,说不定是自己多心。
金凌移开眼神,思索着该如何启齿,看来指望古云是无效的。
乙空淡淡道:“你说呢?”会是指何事?当然是眉来眼去这事。有事被瞒的感觉很糟,好像被排挤一般,有什么事不能明讲,乙空实在想不通。“你们又偷偷的干了什么坏事?”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原因会使两人有奇怪的举动。拾起一根筷子指向古云,口气像在审问犯人一样。见古云不说话,乙空又用筷子戳了戳古云的脸。
被这么一戳,古云转头咬去,一口将筷子咬成半截,唏哩呼噜的再把口中的半截筷子咬成木屑渣渣吐在桌上,“才没干什么坏事,人人都叫我古大善人。”
“人人是指谁呀?应该没这个人存在吧!古大善人。”乙空继续用仅剩半截的筷子戳古云。
“爹爹不要生气嘛。”白羽看着古云挨乙空骂,忍不住为古云护航,懂事的拉拉乙空的手,想撒娇替古云解危。
金凌默默的替白羽挟了一堆菜,接着将白羽抱下椅子后将碗塞去,打发道:“白羽乖,去外面吃,金儿和乙空爹爹有话要谈。”
看着像小山一样高的菜,要吃完得费不少时间吧?
“喔……”白羽扁着嘴,虽然不愿,最终依旧是照做。两支小手捧着碗小心翼翼的走向外头,深怕尖出碗面的菜倒下来。小家伙跟在后方,双眼紧盯着碗上的菜瞧。
“能说了吗?”乙空双臂环胸,等待两人从实招供。
古云与金凌相看一眼,由古云先开口:“乙空,唉……”唉完后,便没了下文。
金凌咬着下唇,真想踹古云一脚,良久艰难的开口道:“乙空,我们今天听到一些传闻,关于道观的。”先打个底,顿了会儿,想让乙空有时间做心理准备。
“道观怎么了?”一听是关于道观,乙空刹那间失了理智,激动的站起身,双掌贴在饭桌上撑着身子。
“这嘛……”古云眼珠子一转,起身将乙空压回椅子上,“你先坐好。”
“坐好了,快说!”乙空乖乖坐下,顺势拉住古云摆在自己肩上的手,满心着急的催促:
“说呀!”
古云吞了口口水,求救的看向金凌。“金儿……”
金凌爱莫能助,低下头去。
“是不是上回的九头狐狸又回来了?”乙空迟迟得不到答案,只好自己猜测。
古云摇头,不过猜的八九不离九,确是有妖怪来作乱。“你说的九头狐狸叫做侄,只不过这回不是他回来,是支马腹。”
“马腹?道观究竟怎么了?”乙空急的再次站起身,椅子应声翻倒,震出“喀磅!”声响,引来门外白羽的侧目。
金凌对着白羽露出一抹笑,白羽才又开始动作,挟了一根豆芽给小家伙吃。
古云为乙空将椅子扶正,第二次把乙空压回座位道:“你先坐好,别急。”
乙空这次盯向金凌,“金儿,你快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明知道我急,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卖关子?”
金凌深吸口气,总算告知详情:“无凌道观被灭了,一夜之间死了大半的人。”
不晓得该如何婉转说明,拖了许久,仍是以最残忍且最直接的方式讲出。
乙空一阵晕眩,身子坐不稳的往后倒去,幸好有古云在后头接住乙空的身子,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乙空……”古云担心的唤道。
乙空一手扶着古云,勉强坐直,颤着声音问:“你们说的……是真的?”尚且抱着一线希望,祈求老天这一切都是玩笑。前后不到两句话时间,已整个人犹如槁木死灰。
金凌紧抿双唇,担忧乙空受不住打击,因心里的挣扎使得呼吸变沉重。古云同样不敢接话,谁知做错选择、说错话,会招惹怎样的下场。
乙空静静等待两人的答案,空气因矛盾、犹豫、伤感等众多情绪而冻结,闷的三人难以呼吸、无法透气。猛然!乙空奋力推开古云就往外冲,不亲眼证实,着实无法安心。一股热流哽上喉咙,每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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