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六十四妖怪求生站-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青碇实在很难苟同千江的想法,也十分不谅解他的决定。不懂为何发现还不铲除,有句话叫防范于未然,难不成千江是想等遗憾发生后,再来制裁妖怪吗?
敲了敲千非的房门,青碇心不在焉的未等回应就进入,莽撞的打扰到屋内众人。可他停下脚步时已经来不及,屋里面鸦雀无声,八支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千非坐在桌前,不悦的斥责:“青碇,这是第几回了?不懂得什么叫规矩吗!”
青碇一阵的尴尬,臊红了脸的挨骂。千非没有立刻放过他,又是一顿指责:“未经允许就闯进来,这么冒冒失失,以后如何成大器?”
千江摇了摇头,半晌才安抚千非的脾气:“谈正事吧!他也不是有心的。”
千游马上搭腔:“师兄,熄熄火,目前要紧的是对抗妖邪,何必与自己人斗气呢?”说完便悄悄朝着青碇眨眼,并且问道:“好了,青碇,这么急急忙忙的,究竟是发生啥事了?”
青碇哪有什么大事要说,不过是一时恍神才闯入,头低的更低了。“没,青碇是来回报白莲谷状况的,虽然还是没有异样,但这两日,似乎没瞧见乙空和另一名剑僮出谷。”
一听是关于白莲谷的事,身为乙空他师父的千江,难免会有私心,不等青碇继续说下去,就匆匆打断:“没异样便好,下去做你的事吧!”
千游明白千江的心思,挑了挑眉示意青碇,并在桌下摆摆手,要青碇快退下。“嗯,去忙你的吧!”
“我……”青碇没走的看向千非,抱着一丝希望,盼望千非能下令诛灭白莲谷。
千非正在忙正事,那里有空去管青碇在想什么,不给好脸色的愠怒问道:“还在等啥?”
挨了一个硬钉子,青碇只好摸摸鼻子退出门外。
谁料,他脚才刚跨出,千非又出声了:“等。”这一唤,使青碇重拾笑颜,兴奋的抬起头来。可千非脑袋里的算盘,似乎和青碇有所出入,指着众人围坐的圆桌说道:“你上回的事办的挺好,一起过来听听吧!”上回的事,便是指里足村的花精。
青碇半开着嘴,有些失望又有些开心,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但若是千非执意要灭白莲谷,他肯定会飞也似的立刻去执行。
千非房里又多了一名青碇,众人围坐在圆桌前,气氛显得沉重,由此看来大伙要商讨的是件大事。
除了千非、千江和千游以外,坐在圆桌前的,还有一名青碇未曾谋面过的道长,他蓄着稀稀疏疏的黑色长须,一手持着木剑,一手反复的捋胡。正半闭着眼眸,盯着桌上的某一点瞧,目前为止青碇还没听见他开口说话。
千非见大伙坐定,由他先开口:“这是我们道馆的弟子,青碇,想必他能帮上一点忙。”
青碇一听提到自己,飞快的自我介绍:“你好,请多指教,若有我能帮忙之处,请尽管吩咐。”一开口没想到他又说错话了。
千非一个白眼扫向青碇,不悦的啧了一声,听的青碇心寒。“青碇,不得无礼,论辈分来算,你应该称呼暮迟师叔。”千非以指节扣了一下桌面,使青碇的心都快蹦出胸口了。
也不知今天是倒了什么楣,青碇连连称是,同时向暮迟道歉。“小辈失礼了,还望师……师叔见谅。”叫的有些扭,青碇仍是生涩的挤出师叔两个字。
千江忙打圆场,“青碇,三十里外的牙口村,最近瘟疫闹的严重,你可敢前往处理?”听到是瘟疫,青碇的神情微变。
千游跟着问:“暮迟师叔便是从牙口村来的,这回的瘟疫,似乎是由妖怪所散播,知道钩吗?”
青碇故作镇定的点头,虽然以除妖为己任,但是瘟疫……着实令他打从心底畏惧,一个搞不好,说不定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嗯,长着老鼠尾巴,身形类似野鸭的妖物,喜欢攀爬在树上。”曾经在书上读过,可真实面貌还没亲眼见过。
暮迟总算开口,不同于他外表苍桑的沉稳声音,若只闻其声,大概会以为他的年纪才三十出头吧!
“嗯,这场瘟疫来的突然,有的村民表示,曾经见过长着鼠尾的野鸭站于树上,依我判断是钩乱世,无奈依我一己之力,难以灭除这支妖物,可是其它道观的道友们,一听是瘟疫……”话没有再继续下去,暮迟略感遗憾的摇头。
众人已经知晓意思,千江啜了一口茶,轻言道:“舍身,自当义不容辞,知易行难呀。”
“我去!”青碇如同被点醒般,恍然大悟的自告奋勇,仅仅因为千江的那句话。“暮迟师叔,请让我跟你一同前往牙口村,若连我们修道人都怕死,那妖孽岂不是要横行于世了!”
暮迟的眼睛一亮,望着青碇打量,这是第一回正眼看他,口中不忘赏识的赞道:“好,无凌道观的弟子果然不凡。”
千游弯着眉笑了,“师叔谬赞了,青碇一路上还请你多照顾。”
一场会晤结束,青碇与暮迟没有留夜休息,就展开了行程。青碇跟在暮迟身后走,不时得以小跑步,才能追上暮迟的步伐,而暮迟一路上皆没有改变过速度,一直以稳健的姿态行走,让青碇不由得大感佩服。
三十里路好像不远不近,但若是换成山路……可就有苦头吃了。青碇光是拿着手上的木剑,都会觉得累赘。两人夜里便在山林中席地而憩,未等到天亮,又接着开始赶路,花了半天一夜的光景,来到一处废墟般的荒凉村落。
暮迟没有露出讶异的表情,青碇则是难以相信眼前的画面,以及扑鼻而来的心腐臭味,的、好像馊水桶打翻一样。
暮迟面无表情,鼻子也不皱一下,“唉,造孽。”短短感言之后,开始左右观看,情况比他前往寻求救援时还严重。街道上几乎见不到行人出来,死气沉沉之外,到处一片杂乱,耳边隐约能听见呻吟声,应该是患上恶疾的病人在挣扎吧!狻让人不忍心。
“暮迟师叔。”青碇真的怀疑,这样的村子还有活人吗?还有必要去救吗?随手以剑挑起一块路边的木板。“啪啦!”一声,木板被翻开,骇人的景象,随之出现眼前,“啊!”青碇反射性的惊叫,一支后腿生疮,腐烂见骨的老鼠,正在地上喘息。
暮迟一剑刺穿老鼠的头,以脚踩住鼠尸,唰的拔起剑,“它没救了,这对它而言会是个解脱。”冷静的表情首度出现怜悯,暮迟领在前头,先往村里探去。
“方才,……就是这场瘟疫的病兆?”青碇默默的跟在后头,久久才提出疑问。
“嗯,从身体的不同部位长出烂疮,不痛也不痒,直到肉烂到见骨了,有的连骨头都蚀了,也不会感到难过,但气力却是一天比一天衰虚,直到死亡为止。”暮迟的声音有些飘忽,听不出喜怒哀乐。
青碇怕了,真想就此落荒而逃。
来到村子中央,总算听见有活人的声音,暮迟毫不担搁的往声音来源探查,是间大房舍,应该是仓之类的地方。暮迟没有敲门,也没有出声问候,直接想打开仓库门板。一推!才发现门板上闩着一根铁条。
暮迟嘴巴一抿,抽掉铁条扔在地面,奋力将木门推去。“吱嗄!”一声,恶臭刹那间变得浓厚,由门板后面袭来。青碇害怕的退后,立刻以袖子挥舞,试图把气味散去。
仓库内堆满了干稻草,一捆一捆的,除了稻草外,是或坐或躺的人,有的在草堆上,有的在地面,莫约二十来个人吧?使仓库看来有些拥挤。而这些人明显是染病了,手和脚都出现烂疮,有的脸部都已经难辨五官。
暮迟正想往内跨去,猛然屋外的角落里,窜出了一道人影,人影什么话也没说,将暮迟往后一扯,飞快的把门板再度关上,并以利落灵活的动作,捡回铁条插了回去。
仔细一看,人影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身材矮小,瘦瘦黑黑的,表情透露着不安与焦躁。喘了两口气后,劈头对着暮迟就是不善的质问:“道长,你怎么可以进去?难不成你瞧不出他们已身染恶疾了吗!”指着仓库,小伙子的神色有些复杂。
暮迟没有回话。小伙子静下心后,才开口道歉:“道长请见谅,我失礼了,但请您别再进去了。”
暮迟从鼻子呼出一口长长的气,似乎在隐藏怒意,淡淡的问道:“你家主人呢?为什么将村民关在里面?”
小伙子被这忽然的一问,问得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会儿才指向另一栋大屋,“道长,咱先离开这儿,我再详细向您说明吧?”
暮迟没有异议,只是握紧拳头,使指关节格格作响。小伙子也没等他表态,就自行先走一步。
大屋内,一看就知道久没人住,家具上全蒙住了灰尘,只有一、两张桌椅看来还有在使用,脏的不是那么严重。
暮迟实在有耐心,从头到尾都没催促过小伙子。青碇反而等的不耐烦,却又碍于暮迟没有开口,自个儿也不好意思逼问。
小伙子拖拖拉拉的,不知道是否在刻意拖延时间,进屋后先是为两人斟茶,又替两人将椅子拍干净。
暮迟浅啜一口,是清水……看来这村子的灾情真的很严重,连茶叶也没有。青碇没有喝,怕喝下病源,跟村民一样被关起来等死。
小伙子拉了张椅子,与暮迟对坐,指着四周道:“道长,您也看见了,这屋子现在就剩我一个人管,老爷子在你离开不久后,已经带着家眷去避疾了。”说着心,小伙子眼眶一下子红了,带着浓浓的鼻音继续说:“方才那仓库……我娘也在里头,你说我怎么忍心抛下她老人家,自己逃命呢?”
小伙子擤着鼻子,豆大的泪珠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现在真的坚强不下去了。“呜,老爷子是好人,他不自私,但他也得替家人着想,你说是不?他每天都会派人拿米粮到村口,我再去村口取,施给仓库中的病人。”
“若你家主人是好人,怎会把人当成狗一样关起来?那仓库里见不着一丝阳光,给饭吃就成了吗?”青碇抢先怒骂,气的用力拍桌。
“对,人是老爷子关起来的,我娘同样在里面,我能不心疼吗?”小伙子捶胸跺足,声音也在不自觉中变大,“现在传疫情的只有我们牙口村,要是不把病人关起来,让他们跑到别的村庄,你说谁要负责?”
“好,你说的对,没人能负责,可至少选个好环境,看你主人家这般气派,难道腾出几个房间也有困难吗?你把你娘扔在里头自生自灭,这是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吗?”磅!青碇又是一拳打在桌面,震得杯内的水都洒溅出来了。
暮迟像是个旁观者,没有插嘴。
“村里就剩我一个正常人,把他们安置在房里,我有那个馀力去照顾吗?别说的轻松。要是我将我娘带出来照顾,一旦我染病了,那些其它被关在仓库里的人,岂不是更可怜,到时候谁来给他们饭吃?”小伙子激动的站起身,整个身子不住的颤抖。
青碇噤声了,究竟这小伙子是自私还是伟大,他现在已经无法下评断。可他依旧不服输的质疑:“那些人就该等死吗?”
小伙子脸色变得哀伤,反问:“你有仙丹妙方救他们吗?”见青碇久久不回话,小伙子才改向暮迟道:“道长,他们的命就在你手中了。”抹去颊上的泪痕,知道暮迟并不懂他的话意,小伙子语重心长的解释:“老爷子交待,若这些人活着也是受苦,十天后……要放火烧仓库,一来能替他们了结痛苦,二来也避免疫病的漫延。”
残忍与慈悲的界线再次模糊。暮迟的眼睛半闭,抚着长须,“我明白了。”
青碇疑惑的看向暮迟,不明白暮迟怎能把人命看的如此之轻?不过经过和小伙子的一番争辩,他也下定决心要拯救这个村庄。
迫于时间的紧急,暮迟立刻下达命令,对着小伙子道:“你先出村子,去找你家主人去,为免我们在除妖的过程中误伤到你,你子时前别回来。”看看屋外的天色,应该是辰时。
小伙子踌躇片刻,用力的点点头,便急奔而去。
青碇吞下一大口茶,问道:“师叔,现在我们该如何?”
“嗯……”沉吟一声,暮迟“喀!”的握紧木剑指道:“钩应该还在村子,我们慢慢搜索,不一定能逮住他,先缩小他的活动范围,这样一来……”
话未说完,青碇抢着回答:“咱的胜算就大了!”开心的扬起笑,随之又愁容满面,“我们要怎么缩小他的空间?”
暮迟无奈的摇摇头,有些错愕,难不成无凌道观能独当一面的道士,才这么点本领?“用朱虚阵法。你从村口往东绕,我从村尾朝西画。”
青碇一阵尴尬,愣愣的站着不敢动。
看见青碇的异状,暮迟有些不可思议的问:“无凌道观没传授这个阵法吗?”
青碇不晓得是自己学艺不认真,还是道观真的没有教,不敢肯定的搔搔后颈,挤出一抹难看的笑。
“啧!”的一声,暮迟拉起青碇的手,以指头在他掌上画下十字,又画了一个圈将十字包住,而后传授一句口诀,交待道:“等会儿,你以木剑在地面刻下痕迹,一边走、一边凭空画下这个记号,还有……记得不断念口诀,行吗?”
“行!不会有问题的。”青碇拍胸脯保证,并念了一遍口诀让暮迟听,确定无误后,慌慌张张的往村口跑去。
暮迟仍是不放心,望着青碇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到青碇绕过转角失去踪影,才迈开脚步往村尾走。
两人专心一致,合力布下一个大结界,将牙口村包围起来。青碇看着自己留下的木剑痕,怀疑这阵法的效力如何。两人挨家挨户的巡查,就怕遗露任何一个角落,每个看过的地方,便用阵法隔开,以免离开后钩趁机躲了进去,那巡查岂不是等于在做白工。
随着未探查过的范围越来越小,青碇也跟着渐渐紧张,一滴汗“啪!”的落在尘土上,使黄色的尘壤湿成了暗褐色。
猛然!一声尖叫刺破周遭的安宁,声音尖的像是翔鹰被飞箭贯穿胸膛,宏亮的尖叫声,如同是在耳边吼出的。
青碇顿了一下,等意识到发生何事,才飞快循声前往。
另一头的暮迟同样是箭步赶去。眼前是一支钩,正用着翅膀,使劲的想从地上撑起身子,看他身上艳丽的羽毛,有半边身子被烧的略为焦褐,失去原先的光泽。暮迟知道,这支钩是想逃出牙口村,却不晓得四处已布下他们所设的阵法,才会误伤到自己。
青碇观查了一下钩,瞧他应该没有馀力反击,凶狠的拿起木剑一指,神气高傲的向钩喊道:“妖孽!还想逃吗?今天待我替天行道,你到地府去反省你的罪过吧!”说完就往前跨去,作势要杀了钩。
暮迟心头一惊,反手想拦下青碇,谁料距离太远,伸手无法触及到青碇分毫。
“不!”出声喝止,但青碇停不下他已然出手的剑!
暮迟迅速的跃向前方,闪身挡在青碇身前,出掌击中青碇的胸膛,将他推开。
被打的莫名其妙,血气方刚的青碇不屈不挠,没问原因就再次出剑,刺向暮迟护着的那支钩。
暮迟忙着应付青碇,一时也没暇闲告知不能杀钩的理由,只是不停的制止:“快住手,快停!”
就在青碇与暮迟一来一往间,地上的钩早就站稳了身子,利眸在两人之间来回扫着,忽然,“沙!”的一声,鼠尾像藤蔓一样往前打去,又似铁鞭般的击在暮迟的背上。短短三寸的鼠尾,竟然能伸缩自如,又回复原先面貌。
“啊……”暮迟被偷袭的措手不及,背朝后一弓,一手摸向伤处,一手以剑拄地。
“师叔!”青碇着急的把暮迟拉离钩,一边抱怨:“瞧!妖孽就是妖孽,你护着他,他却恩将仇报,为什么要拦着我,不让我一剑杀了他?”
“杀不……得。”暮迟虽然只中一鞭,却一下子就汗流满面,方才与青碇招来招往,都没见他神色如此艰辛。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硬的脸部肌肉,硬是使他的嘴形,无法照自己的想法控制。
看出暮迟的不对劲,青碇害怕的扶着暮迟,关心问道:“师叔,你……还好吗?”
没等暮迟把话吐出,“嗄!”钩又是一声长啸,并把鼠尾扫向两人!咻!疾速的尾鞭造成空气传出咻咻声响,好不惊心。
青碇抱着暮迟,反应机灵的卧倒在地,这才闪过一劫。
暮迟表情扭曲的拉紧青碇的衣襟,关节好像开始化,可以看出他很用力,但青碇的衣襟仍是松垮,感觉不到任何力量的拉扯。暮迟困难的说道:“杀了钩,村民就没救了,解、解药……”一句话花了大半天才讲一半,钩落空的鼠尾,劈头又是一击!
青碇眼看带着暮迟肯定是躲不开,发了狠似的将暮迟一踹!自己也往反方向弹开。钩的鼠尾,失去目标的打在两人中间的地面上,只见尘土一弹,地面赫然出现一道暗黑色的痕迹。
暮迟用尽气力的嘶吼:“小心!尾鞭有毒。”
青碇望向钩,虽然钩一身狼狈,但眼神仍是凶恶。青碇又看了眼暮迟,暮迟正翻过身,试图站起来,可惜双手不听话的直,他只能用头顶着地面,努力撑起身体,两膝的弯屈度也不足,更让他辛苦,只能使身形像半月的拱桥,由头、脚顶住。而这个角度,让青碇清楚的看见,暮迟身后的伤痕呈现乌黑色,不断从伤口流出的粘稠液体,像是沼泽的烂泥水,而暮迟的体肤已有些泛青。
“师叔……”面对此情此景,青碇突来哽咽,想叫却叫不出来。他知道,暮迟命不久矣。
暮迟仍在与地面奋斗。
出奇不意的,钩又是一鞭无情的落在暮迟背上,没有反击能力的暮迟,在青碇也来不及掩护的情形之下,瘫平在地面,一动也不动。
青碇嗫嚅的唤着,轻轻的唤着:“师叔?”没有崩溃,而是不敢接受事实。暮迟的死,他要负一半的责任,若不是自己的冲动行事,就不会造成遗憾。
“嗄!”钩的尖锐嗓音,一下子使青碇回到现实。
青碇转头望去,钩的尾鞭这回对准了他!不留馀地的直劈下来。“啊啊│啊啊│啊啊││”青碇歇斯底里的举起木剑,一把打掉钩的攻击。“妖孽!还我师叔的命来!”青碇从地上一跃而起,发疯似的死命乱砍,木剑在身前左右挥舞,眼珠子浮现的血丝,不知是伤心还是因为愤怒。
钩镇定的站在原地,收回尾鞭袭向青碇,往他下盘打去。青碇纵身一跳!千钧一发的躲过。
青碇没有停下狂奔,钩不断以尾鞭阻挡青碇,奈何总被青碇逃开或打断。才过了一瞬间,青碇已经来到钩眼前,两者距离短短三步之遥。
克制不住悲伤与恨意的青碇,早将暮迟的交待抛之脑后,什么解药、什么杀不得,他现在只想替暮迟报仇。木剑一挥,打在钩的颈子上。
“嗄!”钩娇小的身子不堪承受,顺着力道被打向半空,卡在一棵枝干之间。
青碇追赶而去,打算赶尽杀绝。岂知钩居然双足一蹬,跳向树梢。
这下可好,青碇只能在树下干瞪眼,咆啸着:“妖孽!给我下来,我要你偿命。”使劲踹了一脚大树,树却闻风不动。
片刻,钩在调息后有了动作,震了两下翅膀,似乎已经能飞?
青碇开始紧张了,突然想起暮迟教的朱虚阵法,剑尖向地面一搁,还没开始念口诀,头顶的树叶就是一阵晃动,几片叶子被摇落,青碇抬头一瞧,钩飞了!
钩摇摇晃晃的飞走了,翅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振动,朝着天际而去,没三两下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青碇颓丧的软了双脚,“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两眼无神。原来随着暮迟的死,暮迟所画出的阵法,也一并失去效力。许多术法都是如此,会随着施法之人的死亡,不再有用。青碇真是恨透自己了,为什么没早些想到这一点。
这场战役明显是青碇败了,不仅使暮迟失去生命,连解药也没搞到手,至于解药是什么?因为暮迟尚未把话说完就死了,所以青碇也是一头雾水。
青碇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自己只剩下一个虚无的灵魂,无力的靠着树干休息,没有去处理暮迟的尸首,也没有回到大屋内。
而暮迟的尸首在死后,仍是不停在发生变化,青色的皮肤,快速转成碳黑色,而伤口流出的汁液,似乎俱有腐蚀性,把他的背灼出一个大窟窿。
小伙子由于担心母亲的安危,准时的在子时回到村庄,手中并提了大包小包的粮食。进了村内没有回到大屋,也没有先去找青碇两人。慌慌张张的来到关病患的仓库前,因为忧心母亲会挨饿,已经先从仓库一边留着通风的小窗子,塞进带回来的食物。同时拿水桶盛水,送进仓库中。
仓库内引发一阵不小的骚动,的,也传来了咬嚼的声响。
小伙子将耳朵贴在木制的隔墙上,轻声唤道:“娘,您还好吗?”没有回应,等了片刻,小伙子又唤了声:“娘?”依旧没人搭理,小伙子的心凉了半截,激动的拍打着木板的隔墙,大叫道:“娘!娘,你回回我呀!”手指乱抓着木板,疯狂的用头撞着墙,他已经失去了再支撑下去的力量。
直到天色欲亮,小伙子方打起精神,明白自己的母亲凶多吉少了,终鱼开始寻找青碇与暮迟的踪影。最后在村子中央找到暮迟的尸首,趴在地面上,由背上见骨的伤口知道,他已经没救了。随之又在附近的大树下,看见颓丧的青碇。
小伙子用袖子胡乱的将脸擦了一把,吸吸鼻子来到青碇身前,蹲下身子与青碇齐高,问道:“道长,你还好吗?”见青碇没有反应,忧心他也死了,瑟缩的伸手推了推青碇的肩头。
青碇赫然抬头!瞪大了眼珠子看向小伙子,小伙子一惊,往后跌倒在地。青碇喘了两口气,表情恢复平和,道:“你回来了。”声音因干渴而变得沙哑。
小伙子傻傻的点头,指着暮迟说:“道长死了。”
青碇的脸部抽动了两下,站起身子回应:“嗯……师叔牺牲了,所幸,他的牺牲没有白费,已经把妖怪赶走了。”语调极慢,一半是心虚,一半是伤心。正确而言是给妖怪逃了,而不是赶走,但是这话青碇说不出口。
“道长他……”小伙子想说些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静了静,干脆转移话题:“看他的伤口,应该也是中了妖怪的毒。啊!妖怪赶走了,那疫情有救吗?”抱着一丝的希望,小伙子万分期待的看向青碇,单纯以为没有了妖怪,疫情自然会痊愈。
青碇艰难的摇头,“疫情不会再扩散,但已经染病的患者,也没有药能医,且一样会感染给其它人。”他又隐瞒了一件事,其实有药能医,只是青碇不知药方是啥。
小伙子没有再追问下去,两人合力处理暮迟的尸首,由于暮迟的尸首,也被感染了疫病,因此必须采取火化的方式。两人一同把暮迟的尸体扛到仓库外,先以石灰粉防止尸水流满地,再用草席粗糙的覆盖。
一早小伙子就急急离去,现在已经确定没有药能救病患了,是否火烧仓库这项决策,还要等到十天后才执行?他得去请示他家主人。而青碇就留在大屋里,等待他回报老爷子的命令。
这次小伙子再出现,身边也出了四名大汉。青碇一看就明白老爷子的决定,是要尽快烧掉仓库,结束这场梦魇。
众人没有多话,心中都是无限的哀,毕竟现在要葬生在他们手中的不是小猫、小狗,而是活生生的人,还能动、能跳的人。
众人一样照往常的把食物送进仓库内,没有惊扰里面的人。两名大汉先是以木椿堵住大门,即使知道病患没有气力冲破大门逃出,还是要避免意外。
默默的进行一切作业,其馀人把油、酒淋在木板隔墙上,一名大汉取来一根火把,却迟迟不敢点燃仓库。过了许久,在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后,将火把递给了另一名大汉。另一名大汉接过火把,立刻又传交给小伙子。
小伙子看着手中的火把,手上不住的颤抖,又把火把塞给青碇。青碇环视着众人,众人皆以祈求的眼神看他,又迅速的把脸撇开,害怕青碇再次把火把给他们。
深吸口气,青碇一股作气将手中的火把扔出。火势一下子烧的旺盛,把天空照成血红色。
仓库内开始传来哀号,拼了命的大吼大叫,“救命呀!救火呀……”
小伙子听得难熬,只能以手住耳朵。几名大汉也不忍心观看,还有人红了眼眶。
青碇不断的念念有辞,以所学超渡仓库内的亡魂。
看着窜向天空的火舌,一种想法在青碇的心里形成,若一开始没有钩,就不会有疫情,暮迟也不会来收妖,更不会因为妖物而死亡。所以往前推原因,罪该万死的就是钩,要是当初有道人先把钩杀了,一切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青碇想着想着,又想到了白莲谷内的白狐狸妖怪,要是现在有人先把白狐妖杀了,便可以即时制止未来会发生的憾事。若是再依千江的意思,放任白狐妖不理的话,难保以后不会再有一个村子,面临这种灾难。
青碇咬紧牙关,面色变得扭曲、狰狞。他决定这次回到道观,不再理会千江下达的命令,说什么也要灭了白莲谷!
仓库的屋顶烧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哀号声早已不复见,火势之大把仓库外的暮迟一同化了。等火停下时,仓库只剩一堆碳灰。里面病患的尸首皆是面目全非,有的连尸骨也成了灰烬。
大家踩上火化现场,一人一根铲子,把火化过的病患就地掩埋。至于暮迟的骨灰,则是依青碇的要求,用瓷瓮装了起来,让他带回道观内。
回到道观,青碇的难看脸色,早令一竿人吓到。弟子们私下讨论着发生了何事,就是没人敢前往询问。
青碇直接前往千江的房间,敲了敲门,用不善的口气说:“千江师兄,我是青碇,我从牙口村回来了。”
千江先是一阵疑惑,正常而言青碇回道观是不必向他请安的。“请进。”千江坐在原位没有动,等待青碇入房。
青碇的包袱还没卸下,一手拿着包袱,一手拿着剑。无礼的用脚推开房门,房门没有回头关上,就大步的逼向千江,两支眼睛望着千江看,没有移开过视线。
千江虽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也感受到些许压力,以静制动的倒了杯茶给青碇,比了比手势,没有开口说话。
青碇知道茶是给他的,不屑的挑了挑眉说:“师兄,牙口村的事已经办妥了,我……”拉长声音,迟迟才又说:“特来向你知会一声。”
千江狻为不满青碇的态度,拧了一下眉,顺了气后才回应:“嗯,暮迟道友离开了吗?”
一句话恰好中了青碇的心,青碇发出怪笑,用力把木剑搁上桌,“喀!”的一声,桌子震了一下,青碇好像没发现一般,继续笑着道:“没离开,师叔和我一起回来了。千江师兄,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