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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不来电-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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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的手机响起,暂时中止他们的争执,他探手在西装的内袋里拿出电话。
“喂,诚瀚,什么事?”他的声音僵硬、冰冷。
他聆听着对方的话语,鬼魅的眼睛依旧锁住床上垂泪的徐雪凝。
“哼,不影响。”他讥诮的说着,“虽然这孩子只是为了遵守我跟家父的约定,用来交换总裁继任权的筹码,不过现在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孩子没有了,我的继任权一样会拿到手,我不做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你继续你的工作。”
张让的话清晰的落入徐雪凝的耳朵,她不可置信的仰起泪眼婆娑的脸,用极为震惊的眼神望着他。
张让不以为意的结束电话,继而用轻蔑的语气说:“怎样,震惊吗?哈——”他仰天一哂。
徐雪凝僵直着身躯,不知如何是好。
“我坦白告诉你,诚如你所听到的,这孩子是我用来交换继承权的筹码,不过我没料想到会让你给破坏了。”他潇洒的踅着步伐,“但是无所谓,就当我下错了棋子。你之于我的用途已然俏失,不过,还是恭喜你即将成为智升集团的新任总裁夫人。”他不吝啬的给了她一抹笑。
张让的笑容比往常还要阴寒,他的眼神与那突兀的笑容完全不搭轧,投射出他最深沉的厌恶、痛恨。
是,他恨她,深切的恨着她——
他的温柔只是假象,他的爱全是虚伪,一切都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孩子,为了当上总裁。张让最心爱的人还是相片里的倩影,那个豆蔻年华的眉儿,还有他奉为珍宝的妹妹——张静。
而她,徐雪凝,只是他不得不娶的女人,只是他用来敷衍父亲命令的女人,用来填满他身份证配偶栏的名字。
他不爱她——
这算什么!囚禁吗?
他一声令下将她所有对外的联系都阻断了,把她囚困在三楼的房间内,连琴房都不准踏入一步,故意想将她逼到绝境。
没有琴可弹,没有任何排遣的管道,没有对外界联系的方法,徐雪凝像行尸走肉般活在外界欣羡不已、富丽堂皇的兰薰山庄。
就连她的侍女小文都被调离身边,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神情恍惚的盘坐在地毯上,看着随风飘飘的白色窗帘,她心如止水。
“少奶奶、少奶奶。”小文戒慎恐惧的跑入三楼的房间,偷偷摸摸的冒着天大的风险。
“小文——”看着她在张家惟一的朋友,徐雪凝的心起了涟漪。
“少奶奶,我听到一个俏息……”小文欲言又止。
“什么消息?”
“少奶奶的妈妈生病了,楼下有一个自称是少奶奶家的司机说要来接少奶奶回去。”
“我妈病了?”她不安的看着小文。
小文沉重的点点头。
“什么病?要不要紧?”她担心得红了眼眶。
“听说很严重,亲家太太想见少奶奶,所以才会让司机来接人。”小文犹豫的说着这惊人的消息,“可是家里没有人可以做主,我看他也很着急,所以才偷偷上来告诉少奶奶。”
“他人呢?还在楼下吗?”她上前攀住小文的手问。
“在大厅。”
不等小文的话落下,徐雪凝已经夺门而出,往一楼奔去。
“小姐。”司机老陈一见到她,马上老泪纵横。
“老陈,我妈怎么了?”
“太太她……”他哽咽着,“太太前些日子感冒,原本以为没事,可是现在却……”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她急得几乎慌了手脚。
“太太不想让小姐担心,所以不准我告诉小姐,可太太的情况越来越糟,所以我才擅自作主……”司机老陈亦是满脸为难。
“你等一下,我马上跟你回去。”徐雪凝已经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磨去耐心了,她匆匆跑回三楼。
一听到徐雪凝要马上回娘家,张家的侍女、奴仆莫不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处理这状况。
“怎么办?”大家窃窃私语。
“少爷问起,可怎么交代……”另一名侍女不安的问。
小文躲在一旁,害怕的情绪更胜于其他人,要是张让问起,她一定免不了要遭殃了。
她拎着衣裙,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去,希望能在最紧要的关头拦住徐雪凝。
徐雪凝从房里再度走出,小文连忙上前,“少奶奶,你不可以就这样走啊!”
“小文,我妈妈病了,我得赶快回去看她。”徐雪凝执意离去。
小文见情况不对,一古脑儿的跪在地上,“少奶奶,你要是回去了,少爷问起,我们没有人可以担待啊!”小文的眼睛写满对张让的畏惧。
“可是……”徐雪凝不想为难这些侍女,可一方面她又归心似箭。
“小文求求你,等晚上少爷回来了,你告诉少爷,他一定会让少奶奶回去的。”小文双手合十,不断的哀求,“如果少奶奶现在就回去,大家一定会挨骂的,尤其是小文,少爷已经对我很不高兴了,如果这一次我又惹恼少爷,一定会丢了工作。”她伏在地上,不断的恳求着。
徐雪凝左右为难,一方面惦念母亲的身体而惴惴不安,一方面又不想为难下人而犹豫不决。
“少奶奶,小文求你……”
两人僵持了许久,心软的徐雪凝只好屈服。
她颓丧的走下楼,“老陈,我现在走不开,你先回去,明天我一定回去看妈妈,拜托你跟陈妈好好照顾我母亲。”徐雪凝忍住眼泪,故作坚强的说着。
这一刻,她好怨恨自己……
就当徐雪凝灰心到极点时,张静的声音忽然从二楼的走廊上传来。
“让她回去。”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移向二楼上的张静。
“小姐,少爷他……”管家试图劝阻着。
“让她回去,大哥那边我会向他说的。”张静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徐雪凝,语调平淡。
徐雪凝知道张让对张静的要求向来宽容,她晓得张静的话对她有着莫大的帮助,毫不迟疑的,她十分真诚的对张静说:“小静,谢谢你。”
这时,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她的归心似箭。
徐雪凝搭上老陈的车,风尘仆仆的从兰薰山庄一路往回家的方向去。
张静脸上面无表情,内心却无比欣喜,她暗自思忖——回去吧!最好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她的脸蛋忽尔闪过一丝狡诈,“把小文关到后面的仓库,等少爷回来再处置。”
“小姐、小姐——”小文错愕不已的被关到主屋后的仓库,一路上,她的叫喊声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张让的座车例行性的停在徐家的停车场里。
“姑爷,你来了。”陈妈迎上前。
他脚下的步伐迅速的往屋内走去,上了阶梯,“陈妈,太太今天情况如何?”
“姑爷,小姐在太太房里。”陈妈在他身后说。
“雪凝?”他停下脚步,在楼梯上转过身来。
“嗯,下午太太情况一度很危险,老陈捺不住性子,冲动的把小姐接回来了。”陈妈很是烦恼。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他继续往岳母的房间走去。
“叩、叩!”
张让推开房门走进去就看见徐雪凝守在母亲床边。
“妈。”他喊道。
听见他的声音,徐雪凝回过头来,下一秒又默默的回过脸,似是埋怨。
“阿让,你来了啊!”徐母强打精神笑着,“吃过饭没?我叫陈妈给你准备。”
“妈,不用麻烦。”他走近床边。
“小静告诉您了吧?很抱歉,我必须回来。”徐雪凝淡淡的说。
“小静?”他挑了眉,“我还没回去。”
看着他似乎很熟络的样子,徐雪凝直觉他是在做戏,她更想告诉张让,不要再欺骗她垂垂老矣的母亲,收起他虚伪的嘴脸吧!
然而,另一方面她又矛盾的感谢张让的伪装,因为他的欺骗,母亲才会觉得宽心吧!
“雪凝,你去帮陈妈的忙,我跟阿让有话说。”徐母支开女儿。
徐雪凝踌躇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当门一关上,张让坐在床沿握着徐母的手,“妈,今天怎么样?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阿让,都怪老陈擅作主张把雪凝接回来,你回去就告诉她瞒着她是我的意思,我看得出那孩子是在跟你怄气。”
“妈,没关系的。”张让态度温和的与在徐雪凝面前简直判若两人。
“我知道我一开始不该要求你帮我瞒着她,才会造成你们的误会,可是她才刚小产,我希望她好好静养。”
“妈,你别挂心,雪凝会明白的。”
“阿让,妈妈真的不行了,我只有一个希望,帮妈妈好好照顾雪凝,以后雪凝可以倚靠的人就只有您了,你一定要帮妈妈好好照顾云凝。”
“妈,你放心,雪凝是我的妻子,我会照顾她的。”
张让的内心亦是左右矛盾的,一方面气恼徐雪凝谋杀了自己的孩子,一方面又心疼她的脆弱。但是一股强大的声音在告诉他,绝对不能小觑这个女人,毕竟她为了报复,竟然可以狠下心不要那个孩子,对于这一点,张让始终耿耿于怀。
他会照顾她,仅让她衣食无虞,因为他还无法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有了你的保证,妈妈可以安心了。”徐母欣慰的放下心中的重担,安慰的握紧张让的手。
这是他跟徐母的约定。
打从病发,徐母就要求不让雪凝知道病情,张让也一直配合着。
他每天都会和医生通电话了解岳母的病情,每天都到徐家来探视岳母,但是对徐雪凝,他就是绝口不提。
对于他将她完全的孤立、隔绝,一方面是为了惩罚她的恶意堕胎,一方面是避免家中的侍女多嘴吐露了他的行踪、还有徐母的情况。
“阿让,孩子没有了,可是你们还年轻,别失望。”
“妈,我知道。”他掩饰的笑。
“虽然你们才新婚,可是妈妈知道雪凝很爱你。”徐母说道,“从害怕你,到现在敢跟你怄气,我可以相信这就是真正的夫妻才会有的情绪。”
每天她都会拉着女婿说说以前女儿电话里透漏的一些事情。
“怕我?”他有些诧异。
“可不是。她怕你怕得连研究所入学通知都不敢让你知道,之后又跟我说她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她要好好当你的妻子。”
徐母看了张让一眼又说:“往研究所继续深造是她一直以来所抱持的目标,不过现在她可以毫不考虑,又敢跟你摆脸色怄气,阿让,雪凝把她最真实的样子表达出来了。”
听着徐母的话,张让不抢白,然而许多念头在他的思绪里转着、冲突着。
徐家的餐桌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徐雪凝语带幽怨的质问他。
张让吃着饭,闷不回答。
“姑爷,要不要再吃些什么?今天的菜合胃口吗?”陈妈好意的问。
“陈妈,你做的菜很好吃,不过别再忙了,我已经吃撑了。”张让用徐雪凝难得看见的好语气对陈妈说。
徐雪凝恼了,“我不回去了,我想在这儿陪妈妈。”视线始终不落向他。
张让抬眸一扫,“你住下吧!自己注意安全,出去叫老陈送你。”
徐雪凝转身离去。
吃完饭,他又到徐母的房间内陪了她一会儿,才驱车回兰薰山庄。
破天荒的,房内的气息带点冷清、寂寥,因为惟一能温暖这屋子的女主人今天不在。
黑暗中,张让的脚步绕过偌大的床来到落地窗前,他点燃了香烟轻啜吸着那味道,白烟从他口中缓缓吐出,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撒入些许光芒,他低头沉思。
该怎么说他与雪凝的感情呢?
原先他一本初衷的想要折磨她,用她的痛苦来悼念眉儿的芳华早逝,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慢慢的叫她给占据了。
她清澈无辜的眼神总是逆来顺受,是那样的柔弱、令人不舍,然而这样的形象一重叠到她做出恶意堕胎的行为,张让的情绪起伏是变本加厉的波涛。
燃烧一半的香烟突然被纳入掌心,张让将香烟握在手掌中,丝毫不在意灼烫的温度。
旋过身子,皎洁的月光将床脚下的某样东西照耀得闪烁动人,张让走上前拾起它。一只豪华的珠宝耳环落入他掌中,一旁还有不该出现的针筒。
可以断定这不是雪凝的首饰,他从未送她这样的东西,而她也不喜欢这种华丽的珠宝,全身上下除了婚成,她向来什么首饰也不戴。
会是谁的?会是谁曾经任意进出他们的房间?这针筒又是做什么的?
张让眯起眼把玩着首饰,思绪快速的转动。
是她?她来这儿做什么?这针筒也是她遗留下来的吗?
张让的目光在微蒙之际露出精光,也一并怀疑起这只耳环的拥有人。
明天问问侍女小文,或许她会知道什么。
“小文呢?”张让看着在三楼走动的侍女,开口问道。
“少爷……小文……”胆小的侍女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张让沉声问,“去把小文叫来,我有事找她。”
“小文已经走了。”侍女搪塞着。
“走了?谁让她走的?”张让高大的身形站在侍女面前,那语气让侍女害怕的不住打颤。
侍女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她怎么会这么倒霉?竟会遇上这令人敬畏的少爷,她若不说实情,少爷铁定饶不了她,可是说了,她的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我没有什么耐心……”
侍女双脚一曲,咚的一声跪下,还未开口,眼泪倒先关出来了,“少爷,饶了我吧!小文被静小姐跟管家关到后面的仓库,而且……”
“小静?”他实在难以想象。
侍女一阵胡乱的点头。
“而且什么?”张让的脸蒙上一层乌云。
“管家打人,还威胁我们不准说……”侍女声音不断颤抖。
张让聚拢着眉,打算往主屋后方走去。
“少爷,你不能去,我会没命的。”侍女一时情急,也顾不得什么,抓着张让的裤管连忙哀求。
张让停下脚步,理智告诉他得仔细的盘算,才能抽丝剥茧。
“你先下去,这事情不准跟任何人提起,你照往常一样做事。”他命令道。
“是,少爷。”侍女局促不安的奔下楼。
张让伫立原处,掏出口袋中的耳环,继而想着瘫痪的小妹,身形四周凝聚着一股莫大的气流,他在怀疑,怀疑他被蒙蔽的事实。
临时在住家附近找了个钢琴老师的工作,为的是在希望精神上有所寄托。
母亲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她需要一点抽离的空间去接受母亲即将撒手人寰的消息,所以她选择了这个工作,希望孩童的童稚能缓和她的悲伤。
一如往常的送走了孩子、家长,她安静的收拾着教本。
“雪凝,待会我送你。”同事裴君右善意的说着。
“不用了,我还有事忙,你先回去吧!”她的笑容淡雅,还带着忧伤。
知悉她家中状况的裴君右未再多言,只是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简单的动作却是给予徐雪凝最大的安慰。
能交到这样的贴心好友,是徐雪凝走出兰薰山庄后最大的收获。
回拒了老陈的接送、君右的好意,徐雪凝独自一人走着。
她很怕回家,生怕母亲随时有可能辞世,她也害怕回兰薰山庄,因为那里有她眷爱却又畏惧面对的男人,还有她格格不入的一切。到底哪里是她可以栖息的地方?会是那温暖的臂弯吗?
她在深夜的路上走着,感觉自己被遗弃了,她独自口伤感……
忽尔,一只手掌从背后捂住她的嘴,“啊——唔……”随即她被拖进无人的暗巷中。
徐雪凝被捂住的嘴巴发不出恐惧的求救声,一双清澈的眼睛布满恐惧。
“救——呜……”她挥动着四肢想要抓住一点求救的契机,然而却是枉然,她的嘴巴被胶布贴住,发不出声音。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激烈的拉扯后,眼前的歹徒露出猥亵的嘴脸,还一边毒打着她。
“啪啪啪——”她被打得眼冒金星几乎晕厥。
这一刻,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她的眼泪淌下,被钳制的身体遭受最大的侮辱,让她简直痛不欲生,就在歹徒要强占她之际,不知何处生来的勇气,她使尽全身的力气往他的要害一踹,只听闻那人倒抽一口凉气,她趁隙连滚带爬的逃出这肮脏的地方……
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连哭泣的本能都被剥夺了。
她不敢报警、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她没有勇气。
她无法想象这样丑恶的事情一旦被揭发,她的人生要怎么继续下去,兰薰山庄的人又会怎样对待她。
莲蓬头强大的水柱冲洗着身体,她将身体完全没入满溢的水中。她要洗去那可怕的记忆,洗去那令人憎恶的记忆,不止一次她想把自己淹死在这水中,好忘记那可怕的遭遇。
身上的淤痕是那恶心的人留下的污秽印记。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把自己咬出一道伤口,用鲜血来控诉她的不平,用鲜血来洗去她的污秽。
她用消极的态度来躲避张让,因为在她还无法忘记那种侮辱之前,她说什么都不能面对她的丈夫。
在母亲的丧礼上,她没有哭泣,只有一径的沉默。
看着新坟上的一 土,她恍惚出神,身子仍是僵硬的跪在地上,连双腿麻痹了,她都没有察觉。“雪凝,起来。”张让试图搀扶起她,她却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鸟闪躲着,脚下步伐颠簸着。
“不、不要碰我——”她瑟缩着身子,躲得远远的。
那天在徐家浴室里抱出情绪激动的她,只见她身上有伤痕,手腕上则有着深深的齿痕,不管张让怎么问,始终问不出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回去吧!”他略微上前一步。
“不要、不要——”她急急忙忙的退去,眼神的惊惶更甚于以往。
“雪凝,小心。”一旁的裴君右上前扶住她。
“我晚上还有课,我不回去了。”徐雪凝胡乱说着,拉着裴君右,“君右,你送我去吧,我跟你一起去上班,我不想回去。”
裴君右看着情绪不稳的徐雪凝,朝张让瞥了一眼,“我陪着她,不会有事的。”
张让的眼中闪过痛苦的颓冷,“麻烦你了。”
徐雪凝在裴君右的安抚下离去。
当观礼吊唁的人都离去,张让神情凝重的在原地伫立着。
是不是他将雪凝无端扯入什么样的争夺阴谋中?
如果真是这样,他要怎么补偿她所受的伤?
“妈,对不起,都怪我没将雪凝照顾好。”他万分歉疚的对着徐母的坟忏悔,眼角闪烁着男儿泪。
第七章
数日后的早秋河堤上,裴君右勾着徐雪凝的手,慢慢的往河堤的另一方走去。
“你真是没精神。”裴君右说。
徐雪凝没有搭腔,只是茫然的挣开裴君右的手往前直走着,眼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哀愁……
“雪凝,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沉默,裴君右连忙问。
徐雪凝只是摇摇头。
“雪凝,你爱他吗?”在工作的地方,就数裴君右和徐雪凝的交情最好,对于她婚姻上的挫败,裴君右亦有所闻。
“爱?”她轻笑,“只有我爱着他又如何,爱情是要两情相悦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后面苦追。”她的话在河堤上被风吹得四散,但却清晰的传入裴君右耳里。
“君右,人是贪心的,当你短暂的获得一个人的爱,就会奢求永远的占有,而我从未得到他的爱,却只好渴求着那遥不可及的短暂。”
“兴许是吧!”裴君右若有所思的问,“雪凝,你争取过吗?”
“当然。”徐雪凝的话里有笑意,像是在嗤笑自己的傻气。她的肩上有太多包袱,心里有太多缺口,即使她曾经争取张让的爱,也是注定失败。
张让,他还未回国吧?她想见他,想把委屈告诉他,可是不行,因为她不认为高高在上的张让会接受这样的她。
徐雪凝突然旋过身面对着裴君右,“君右,我曾经争取过我的爱情,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眼神透着吊诡的毅然决然,夕阳西下,象征她的生命也将殡落。
“退路?”她不明白雪凝的意思。
“我差点被强暴了。”雪凝原本白皙的脸更显苍白。虽然对方最终没有得逞,但已在她心中留下无法抹灭的伤痛。
“雪凝?”裴君右错愕的愣在原地。
徐雪凝掩面痛诉,绝望的眼泪从她指缝沁出。她无助的蹲下身子,把脸深埋在掌心里。
骇人听闻的消息传到耳朵,裴君右心疼的想给她一点支持的力量,“雪凝,你别哭——”欲上前安慰她。
“听我说,”徐雪凝制止她上前的动作,“我已经撑不下去了,这么久的时间,我的心已经成了碎片。”
妈妈走了,她连一点支撑的力量都没有。她站起身,豪不犹豫的走着,往河堤的尽头走着。
“雪凝,天黑了,我们回去吧!”裴君右不安的在她身后追着。
然而徐雪凝的步伐却益发的快,对叫唤声充耳不闻。
“雪凝,别跑。”裴君右发现情况已经出乎她所能控制。
徐雪凝义无反顾的跑着,就在裴君右即将追上她之前,脚步一个踉跄,硬生生的摔落河堤的斜坡,一路滚下。
“啊——”她发出尖锐的喊叫声。
“雪凝——”裴君右的心脏几乎停止。
徐雪凝的身体不断的滚落,直到斜坡的最底处才停下。刺利的痛楚折磨她的末梢神经,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神情迷离的瘫软着。
“君右,原谅我……在你面前做出这样的事……”眼角是她心碎的泪,“我恨我自己,我恨这肮脏的身体,永远也洗不干净……”
“雪凝,别再说了——”裴君右忍不住与徐雪凝抱头痛哭。
情伤无痕,却能碎心,为什么为爱哭泣的总是女人?
那血像是在控诉什么似的,汩汩的从徐雪凝体内流出,濡湿两人的衣衫,徐雪凝为她玉石俱焚的举动露出凄楚的笑容,她终于可以解脱这被玷污的桎梏……
手术后的徐雪凝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眸,稳健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攫住一旁裴君右的注意。
病房的门蓦地推开,神情冷峻的张让走来。他不发一语,将澎湃的情绪内敛的收拾着,双眼瞅着昏睡的徐雪凝。
“张先生?”裴君右试探的问。
他别过视线看了她一眼,“我是。”
“雪凝的身体状况需要你多费心……”
张让面无表情的点了头,看着裴君右衣衫上沾染的血迹,“多谢你的帮忙,我会留在这里,你先回去。”
当裴君右离去,病房里重新落入寂静中。
到国外视察开会,也顺道给她些许的自由、思索的空间,然而现在看着她近乎自虐的把自己弄得消瘦不堪,她以为她在修练瘦骨嶙峋的道法吗?
张让心里虽是不舍,却又想好好加以斥责怒骂一番。
“对不起,害你特地跑这一趟。”徐雪凝阖着眼,用微弱的声音说着。
她并未昏睡,一直是清醒的,只是她谁也不想面对。
“我会马上安排你回兰薰山庄静养,你不准再去教授钢琴。”他痛定思痛后说。
“不要——”她倏然睁开眼睛。
那囚禁的日子她怕了……
“我的决定不容置疑。”他态度坚决,“当初没强逼你回山庄,是因为要让你好好冷静想想,不是要你把自己折磨成这个鬼样子,既然你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我只好用我的方式。”
“我不要,我不能跟你回去……”她啜泣。
“为什么?”他存心要逼她说出心底的实话。
她先是痛苦的闭上了眼,接着豁出去的嚷着:“因为我差点被强暴了,我没有办法再面对你,没办法再当你的妻子,也没办法继续回山庄生活,那对我而言是梦魇,我不要——”徐雪凝压抑多时的情绪一下子全爆发出来,她情绪激动的拔去脸上的点滴,存心想要伤害自己。
“雪凝——”张让抢先一步上前阻止她的行为,随后按下紧急按钮。
“放开我,我没办法活下去了……”她哀恸逾恒的哭着,不断痛苦的挣扎着。
她无法容许自己身上的污秽,那个她洗刷不掉的污点——
如果这一刻她的生命可以结束,那么她会由衷的感谢!
“你冷静点!”张让压制住她的身躯,不让她伤害自己。
“让我死,我求你……”
医生、护士小姐赶到病房里,最后还是镇定剂缓和了她的情绪。
张让弯下身在她耳盼说:“你不可以认输,我张让的女人不准懦弱。雪凝,如果恨我可以让你产生生存的力量,那么你恨我吧——”
恨你?
徐雪凝在昏睡前,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我能恨你吗?我恨的是我自己……
有一个女人牵绊他的心,让他总是静不下来。
听闻她在琴房,张让把西装交给侍女,旋身走向琴房。
然而,当他一推开琴房的门,却看见徐雪凝满手鲜血的跪在钢琴旁,低低啜泣着。
“你怎么了?”张让连忙上前拉起她,焦躁、担忧的看着她双手上不知为何弄出的鲜血。
那鲜血顺着她的指腹不断沁出,连带的占满了张让的手,那殷红的色泽是那样的炫丽夺目,她看得痴愣,浑然忘了喊疼。
“雪凝,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他忍不住吼着,掏出手帕包住她手指。
“我……我不知道。”她恍惚的紧。
“在什么地方弄伤的?”他深呼吸一口,耐着性子问。
她瑟缩着,视线落向一旁,“钢琴……”
张让按下琴房里的对讲机,“找医生过来。”随即走向钢琴。
钢琴盖上被动了手脚,数十片锋利的刀片被粘在上面,琴谱里也夹藏了刀片,此刻正正大光明的闪耀着它嗜血的光芒。
张让的表情萧索冷傲,无名火在他心中点燃,很显然的,山庄里有人存心要对雪凝不利。
转身走向徐雪凝,他不舍的揽她入怀,“不会有事的,别怕——”
徐雪凝的脸、眼睫还沾染着晶莹的泪珠,她无助的靠在他怀里,她喜欢他的气息却又恐惧男性的碰触,依恋却又害怕的情绪在拉扯着她,她想退离,张让的手臂却将她搂得紧紧的。
“不要、不要……”她又哭了起来,“不要靠近我——”她开始陷入梦魇的挥动双手,只为了脱困。
张让为避免她又伤害自己,只得放开她。徐雪凝惊魂未定的逃开,一路踉跄着回到房里。
张让怅然若失,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解救她,才能让她忘却所有的痛苦。
她偷溜了,从心理医生那儿蓄意偷溜的,害得陪同前去的司机、侍女人仰马翻,只为了找回她。徐雪凝坐上计程车,头也不回的往娘家而去。虽然母亲已经亡故,但那里总是她认定的一个避风港。
她茫然的看着窗外的景象,不知何去何从的挫败感盈满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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