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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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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这件,接下来,她打算给婆婆做件秋冬睡袍。

虽然手艺精进了不少,可外出服这一类,她还没那个胆量开工。不过睡袍嘛,再不济也是睡觉时穿的,只要面料选得舒适,就万事大吉了。

卫嫦起身,伸了个懒腰,托着腰踱步到窗前。

窗外,细雨迷离,时有屋檐上滴下来的水流,敲上窗台,溅到窗棱,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这一场秋雨,已不停不歇地连下六天了。一场秋雨一场寒,从窗口望出去的园里景象,每日都不同。好多树都秃了,偶尔几处枝头还吊着几枚残缺的枯叶,寂寥地在秋风秋雨中飘摇。草坪也荒了,几只无处避雨的麻雀,时而在上头掠过,啄几口草屑。

“小姐,这就对了嘛!老夫人刚还让珊瑚姐姐递来口讯呢,让您别老坐着做小衣,没事多躺躺,身子要紧。奴婢真怕您一坐不知道起身,反而比累的还要累。”

沅玉端着下午的点心茶水进来,看到卫嫦倚窗远眺,面色明显一松,笑着道。

“我会不知道休息吗?”卫嫦闻言,回过头好笑地觑了她一眼,“你几时见到你家小姐为了做活不眠不休了?”

“奴婢还是希望小姐躺躺、走走就好,衣裳什么的,不有奴婢们嘛!”沅玉边说,边走到内室,舀了几勺清水,又加了一勺热水,然后端到外面,给卫嫦洗脸净手。

卫嫦由着她服侍,洗完后捧了一杯养胎花草茶立在窗前听雨看景。

“马上就入深秋了呢。”卫嫦呢喃般地轻叹。

也不知北关现在什么天气,据说那里的秋天和这里的冬天差不多冷,这里西风起,那里说不定已经在飘雪花了。不知带去的那些袍子够不够他御冬,早知道,应该将箱子里头的那些冬袍全都带去,反正他就算能回怕是也要年关了,府里做冬衣时再给他几身新的好了……

“小姐!”

就在卫嫦思绪远飘间,门外传来沅珠的启禀:“门房刚来人说:前院陆管事的儿子陆风从南离城回来了。”

一听是这个消息,卫嫦倏然欣喜。

快两个月了吧?六月下旬的时候,她听闻陆管事的儿子要南下离城去迎娶娘胎里时就定了亲的媳妇,就交了个任务给他,让他帮忙搜集魔珠解封所需的各色极品翡翠,也不知情况如何。

“陆风现下人在哪儿?”

前院的人,除了通禀的门房外,其他人都不得随意进入后院,何况陆风还不算阙府前院的人,虽是陆管事的儿子,可平时都在底下庄子做事,这次要不是卫嫦交给他的任务,也不会直接来阙府回禀。

“在前院听候小姐吩咐呢。”

沅珠生怕自家主子挺着大肚子要冒雨出去,遂提议:“不如,奴婢代小姐前去问问?”

卫嫦望望窗外,雨虽不大,可一连下了多日,地面确实很湿滑,真摔一跤可划不来,只好按捺住满心的期待,点点头:“也好。你速去速回。”

若是陆俊真带来了好消息,倒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110 喜忧参半的消息

陆风虽未搜集到卫嫦所需的极品翡翠,不过还真带来了个好消息。

“南离玉家近几年生意不景气,为挽救祖传八代的玉雕业,打算出手‘镇府三宝’,小的特地打听了一番,那玉家的‘镇府三宝’分别是‘翡翠白菜’、‘血色琉璃塔’、‘仕女簪花’。小的回城之前,玉家已放出风声,说是年关之前,谁出价高便由谁得了去,目前已有不少玉雕客商南下离城,都是冲着玉家的这三件宝贝去的。”

听沅珠转述完陆风带来的消息,卫嫦拧着秀眉,半晌没出声。

听名字,除了“仕女簪花”无法猜度,“翡翠白菜”和“血色琉璃塔”既被玉家定为镇府之宝,十有**是由质地上乘的绿翡和血翡雕琢而成的。运气好,说不定正是解封所需的极品翡翠之二。

至于价高者得,得看竞价客商将价格拍到多高了。

现下,她手头所能调动的银两,包括出嫁前便宜私下塞给她的体己、过门后作为新媳所得的红包,以及嫁来阙家后的半年内,嫁妆里的几间铺子所得的租金,林林总总加起来,最多能凑个五万。

五万两啊,够拍下其中两件吗?

除此之外,她该派谁再跑趟南离城办妥这件事呢?

陆风怕是不成,虽然他做事还算靠谱,可毕竟是底下庄子里的管事,之前南下是为迎亲,顺带替她打听极品翡翠的消息。如今刚回来,若是再派他南下,婆婆那里不好解释。

若是实话实说对婆婆讲明陆风去玉家拍那座血色琉璃塔,回头要是真拍回来了,问她讨去欣赏怎么办?

而撒谎这种事,她又不愿做,撒一个谎。日后得编无数个谎来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向来不爱做。

思来想去,半天都没过滤出个合适的人选。

直至夜幕降临,丫鬟婆子们掌灯的掌灯、备膳的备膳,卫嫦才揉了揉眉心,佯装刚睡醒的样子,从榻上起身。

沅玉见她醒了,忙取过一件稍有些厚的外袍,披上她的肩。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鼓足勇气问道:“小姐,您说那陆风……会不会大嘴巴对外说?若是被老夫人听见……”

“不会的。”卫嫦摇头安抚沅玉:“这一点,他比我们更谨慎。传开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再说了,就算老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他南下是迎亲,顺道替我办点事,又有什么关系?”

“可老夫人不这样想啊。小姐才嫁来几天,这就派府里的人独自出城办事去了,且还不是正儿八经府里的人,而是底下庄子里的人。若是传到老夫人耳里。会不会以为小姐是在背着她做什么?”

听沅玉这般分析,卫嫦偏着头想了想,倒也是,遂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那我明日就去找老夫人说明这个事,就说……嗯,玉家欲要转手的那三件镇府之宝。我势在必得?”

沅玉听后翻了个白眼,咕哝道:“小姐就不能说得委婉些嘛!”

卫嫦“噗嗤”轻笑,伸出食指点了点沅玉的额,“你还真信哪?”

笑归笑,心下依旧愁云一片。实话不行,撒谎不愿,那该怎么说才好?

是夜,卫嫦躺在床上,抱着松软的锦被,想起远在北关的阙聿宸,再想到他那支近身保护他、且只为他做事的铁鹰十二骑,不由撇撇嘴:若是她初来乍到那会儿,多个心眼,在暗中布置一些能专门替她跑腿的人就好了,这会儿哪里还用得着发愁嘛!

……

辗转反侧了一夜,翌日一早,卫嫦坐在梳妆镜前,打定了主意:“吃过早膳,我去看看老夫人。”

既然听说了有这么个机会,她真不想放弃。谁知道错过这一次,又得等上多久才有机会搜集到。既然答应了精灵女王他们,她也想尽心尽力助她们尽早返故。更何况,如果没有魔珠,没有精灵女王她们,她在青崖山遭受的那次劫难,绝不会如此轻松脱险。钱没了可以赚,小命没了才叫冤。

一旦打定主意,卫嫦开始琢磨起适合南下的人选。

涉及玉雕的鉴定,势必得有个懂行又可靠的人同行南下。她想到祝家卖玉石首饰的宝珍堂,最好能借用里头的师傅一用。可祝辛安常往婆婆跟前跑,保不准就泄了这个事,横竖会传到婆婆耳里,不如事先与她知会一声。

虽然她也想过,祝辛安念在她送给他的那两套甜点模具上,兴许愿意替她保这个秘密,可若是事成,她手头的现银就败光了,日后真有什么事,还是可能会被婆婆知道。与其事后惹得她不悦,还不如事先与她说明。

至于理由,卫嫦也想好了,决定拿秦雍当一次挡箭牌。

就说此前秦雍从东渡国回来,送了她许多千奇百怪的礼物,价值不菲,如今,听说南离玉家在出清几件别具一格的玉雕,她想买来备作秦雍的四十寿辰贺礼。至于要价,她自然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帝王绿和血翡都还没确定呢,说不定到最后,一件都不是,也就不需要参与抢拍了。

若真败光了银子把那些极品翡翠拍来了,秦雍的四十岁生日在明年六月,阙老夫人该不会记那么久才是。这期间,她再想几个赚钱的法子,自己不能抛头露面,找祝辛安合作总成吧?

卫嫦心里如是一转,加快脚步往阙老夫人所居的前进院走去。

刚转入抄手游廊,主仆三人正掸着身上飘落的雨丝,忽见前院的总管事,神色急慌地跑进了主院,边跑边喊:“老夫人!老夫人!傅家的大爷夫妇又登门了!硬要往老夫人这里闯,现下被小的派人拦在前厅……”

“傅家?”卫嫦不由得和身边俩丫鬟对视了一眼,不解地扬扬秀眉:“可是老夫人娘家的姻亲?”

沅玉、沅珠哪里知晓,皆摇头表示不解。

“来了就将他们赶出去!这么慌里慌张地做什么!还是外院总管呢!连这点小事都管不住,要你何用!”

随着一声隐怒的威喝,阙老夫人在珊瑚、翡翠俩丫鬟的搀扶下,跨出了堂屋。

外院的总管事双膝抖了抖,差点跪在当场,举起袖口,抹了抹额上沁出的汗渍,愧疚地解释:“老夫人恕罪,小的一开始的确没让他们入府,可他们……”

“他们如何?”阙老夫人眉目一瞪。

“他们拿出了老夫人曾写与傅家老太爷的家书,还说傅家老太爷非常想念老夫人,托他们北上来探亲……小的一时失神,就被他们闯了进来,亏得江护卫,将他们拦在了前院,小的这才进来通禀……”

不知听到了其中哪个字眼,阙老夫人的神色有刹那僵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方才的恼怒:“好!这就去前院看看!我倒是不知,我何时给傅家老太爷去过家书了?!纯粹是一派胡言!”

见阙老夫人迈开步子,似要去前院见客,卫嫦略一思忖,快速跟了上去:“娘!”

听是宝贝媳妇,阙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停下步子,反身迎上几步,嘴里念叨:“歌儿怎么来了?不是说这几日雨天路滑的,就不要走来走去了吗?这个时候,跌个一跤,可不是小事……”

“媳妇小心着呢!”卫嫦笑盈盈地打断婆婆喋喋不休的关心:“娘还说媳妇呢!雨天路滑的,娘又是要去哪里?”

卫嫦心里想:如果这个时候,婆婆拿话打发了她,那她就什么都不问,转身回自己的院落去。哪怕婆婆的脸色再糟糕,只要她不想多说,自己就不多问。

孰料,阙老夫人想也没想,接道:“还会有什么事?这会儿能激得你娘我想揍人的,除了傅家那帮混账,再没其他人了!”

“傅家?”卫嫦重复了一句。

“对!傅家!”

阙老夫人眯了眯眼,挥手让外院的总管先走一步,自己带着媳妇,慢慢往前院走,边走边说:“不怕歌儿笑话!娘我当年,是随娘的娘,一道被傅家驱逐出门的!只因,他们怀疑我不是傅家的血脉,休了我娘,将我们母女俩赶出了家门……”

那一年,傅韵芝九岁,前一日才听闻父亲要娶平妻,转眼,母亲竟被指责给父亲戴了绿帽。傅家上下嘴脸一致地将她们母女赶离出府,别说归还母亲的嫁妆了,连丁点盘缠都没给,伴随她们离家的,唯有一纸休书。要不是遇到仗义心热的继父,她们母女俩,不是饿死、就已病死在路上了……

从往昔的记忆中回过神,阙老夫人发现身边的媳妇竟红着眼吸起了鼻子,不禁好笑又感动:“瞧你,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连娘回想起来都不觉得伤心了,你这丫头居然还哭!羞也不羞?赶紧把眼泪擦了,怀着身子,哭多了可是伤眼睛的,到时宸儿回来,还以为我是个黑心肠的恶婆婆,趁他不在,老欺负你呢!”

卫嫦被阙老夫人这席话给逗笑,抹去了眼角的晶莹,吸了吸泛红的鼻子,带着鼻音道:“这也不能怪媳妇!媳妇也不想娇滴滴的,可不知怎的,好似怀了孕后,泪腺比以前发达多了。”

111 纠葛的姻亲

“你这解释倒是稀奇,莫非人想哭,还无关心情,而是眼睛自个儿的事?”

阙老夫人笑睨了一眼身边紧挨自己走的媳妇。

见她挺着个大肚子,鼻尖眼眶都有些红,明明刚哭过,却又想装出一副其实自己很坚强,只是眼睛不争气的俏皮样,留存记忆里的痛苦,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卫嫦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媳妇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堂妹—”

突然,一道略显尖锐的男高音,打断了婆媳俩温馨的对话。

紧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像滚得一样,转眼就来到了她们跟前。

“傅原冀!我说过很多遍!别再把我和傅家扯到一块儿去!我从九岁那年就改姓莫了!”阙老夫人嫌恶地皱皱眉,冷淡地回道。

“改姓莫?婶婶不是姓朱吗?”

中年男人,也就是阙老夫人口里的傅原冀,愣着脸,傻傻地问。

“是呀!我娘是姓朱,可我自是要随爹姓的!”

“爹?啊!不!不是啊表妹,你不能这么做!你怎么能随便改姓呢!祖父他老人家不是早就查证姑母的清白了吗?叔叔也已默许,是你和婶婶两人执意不肯回傅家的……”

“废话少说!表明来意吧!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瞎唠!还有,什么我写给傅家老太爷的家书?拿来!我倒是要瞧瞧!哪个家伙长歪了胆!竟敢模仿我的字迹!”

阙老夫人眉眼一横,“唰”地朝对方伸出手。

身子圆滚的傅家长孙,傅原冀,被她的气势吓退了一步。

“呃……那个……我也是怕堂妹不肯见我……对了,堂妹!克俭被玉家抓起来了!还说,十日内若是凑不齐十万两现银去拍下玉家的‘镇府之宝’,就要我们等着收尸……”

“这与我又有何干系?”

原以为转移到正题,多少会获得一丝同情。谁知,阙老夫人眼也不眨眼一下,径自带着媳妇进了前院厅堂,自个儿往上首位一坐,拍拍身边的椅子,让媳妇就坐她身边。

傅原冀不禁跳脚:“堂妹!你怎么能这么冷漠!再怎么说,你我终究是血亲,亏我如此信你!一接到玉家的信,就匆匆上来了。”

“哦?那还真是谢谢你哦!”

阙老夫人抬了抬眼角,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接着道:“我还以为,傅家如今的底子,怎么也凑不齐这十万两现银,才想到北上找人来讨救兵呢!可惜,我丑话说在前头,不论你家克俭是怎么着的玉家的道、非得要傅家出银子赎人,我是没可能出资接济你们的!”

“堂妹!!!”

“老爷!”

这时,被众人忽略良久的傅家长孙媳妇吕氏幽幽开口了:“我就说韵芝堂妹不会帮我们的!老爷偏不信,非得来撞一次墙!这下可好。浪费了这么多时日,也不知克俭怎么样了……”

说着,她拿起手中的罗帕,边擦眼角。边嘤嘤地哭了起来。

卫嫦靠着椅背坐着,双手搁在腹部,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像是在安抚腹中的小家伙。别被场内这一连串的吵嚷声吓着了。

从傅原冀俩夫妻的话里,她多少听懂了一些,许是他们的宝贝儿子。不知何故,被玉家给扣留了,非让傅家拿十万两现银去赎才肯放人……

咦?她灵光一闪,方才似乎还听到“玉家的镇府之宝”几个字眼,莫非,玉家是逼傅家拿十万两现银去拍玉家那三件翡翠雕件?

可陆风不是说,已有不少行内客商南下离城,去抢拍玉家的那尊镇府之宝了吗?那又为何非得逮着傅家拿钱去赎人?

是了!十万两!十万两现银!!!

卫嫦垂下眼睑,掩去了浮于眼底的震惊。

三件翡翠雕件,要价十万两,绝对是**裸的敲诈。就是不知,那个被玉家扣留的傅家曾孙,究竟是怎么得罪的玉家……

“堂妹!”

就在卫嫦垂眸思忖间,傅原冀跨前几步,走到了阙老夫人跟前,一脸哀泣地道:“算堂兄求你!克俭是我的命根子!你也知道的,堂兄……堂兄不能再生,若是克俭他……有个什么好歹,堂兄怕是要与傅家当家彻底无缘了呀!”

“堂兄不能再生,堂嫂可以呀!”

阙老夫人淡淡地瞟了瞟因她的话而呆若木鸡的两个人,冷冷一笑:“反正,在傅家,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以前可以,没道理现在行不通……”

“傅韵芝!”

傅原冀回过神,恼羞成怒,一张老脸胀得通红,伸着食指,直指阙老夫人:“你!你你!你怎能说出这种话!你!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我若不是女人怎会有宸儿?”

阙老夫人装出一副讶然的表情,驳得傅原冀哑口无言,继而捧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才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真想连名带姓地喊我,也请叫我——莫韵芝。”

要不是怕傅原冀夫妻真会气得当场脑溢血,卫嫦真想拍腿大笑。

可某些人的脸却挂不住了。

“老爷!您瞧瞧!妾身早就提醒过您:韵芝堂妹早就不是老爷记忆里的那个了,没听严馥城来的那些客商都是怎么说的了吗?”

吕氏迈着小步,挪到傅原冀身后,神情哀怨地瞥了阙老夫人一眼,小声说道。

可声音虽小,在场的几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

阙老夫人暗嗤了一声,重重搁下手里的茶盏,抬眼道:“什么人在背后传我什么话,我一向不予追究,可当着我的面,搬弄这些是非,你脑子坏掉了吗?再怎么说,我也是当朝一品大将军的娘亲!你算什么东西?莫说傅家如今已是空壳一座,就算当年有姻亲在朝为官,见到我,也得行上个大礼吧?你夫妻二人倒好!不见礼不说,还在我跟前大呼小叫!傅家教你们的规矩,莫非就是这样的?”

“堂妹……”

被阙老夫人如此严厉的一指责,傅原冀软下了语调,回头瞪了自己的妻子一眼,怨她多嘴坏事,回头搓着手,讨好地笑道:“说起来,这事也情有可原不是?克俭尊你一声姑姑,如今他……堂妹刚说得也确实在理,的确是……唉!总之,若是家里凑得齐这笔银两,堂兄也不会大老远地跑上逐鹿城来烦扰堂妹了,可……唉!”

见丈夫软着语调求助,被瞪了一眼的吕氏也不得不咬着牙,“扑通”一声跪在了阙老夫人跟前:“韵芝妹妹,我知道你对傅家有恨,可克俭他……他是我和老爷唯一的孩子,他若有事,我……我也不想活了……就算我求您了!求您救救克俭,他日我定带克俭前来,亲自向您磕头谢恩,我……我先向您磕头了……拜托你……救救克俭吧……”

阙老夫人素来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

如果傅原冀夫妻从头到尾都言辞相迫、话里话外不离她与傅家的那点破关系,她是打定了主意不予理会他们的。可现下,傅原冀哀泣地望着她,吕氏又卖乖地跪在她跟前,抹着眼泪哭诉儿子于他们夫妻俩的重要性,再想到自己远在北关的儿子,若是有一天,也陷于困境需要人相助,不由得软下了心。

然而,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哪怕她愿意相帮,也委实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银子。

见她松了神色,傅原冀夫妻俩忙不迭保证:“堂妹放心,只要你肯救克俭,堂兄什么条件都答应!”

“让你去死你也愿意?”阙老夫人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哼道。

傅原冀陡然白了脸色,身子微微颤着,半晌,牙关一咬,点头应道:“堂妹若是肯,拿我的命换克俭的,我也认了!”

“老爷——”

一听傅原冀这么说,吕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啊!您到底长没长眼睛啊!为何要这般对我,我究竟哪里亏待您了?初一十五那一日落下了敬香供奉?您却将我逼至这个地步……”

“行了行了!别把这里当灵堂!旁的主意没有,净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没见我媳妇还怀着身子吗?若是吓坏了我的宝贝金孙,别说救傅克俭,你俩也得给我赔命!”

阙老夫人嫌恶地皱皱眉,朝吕氏厉声低喝。

吕氏听了,忙制止哭嚎,生怕真的惹怒了对方,不仅救不出儿子,连他们夫妻俩的小命也给搭上了。

“堂妹……”

听出阙老夫人话里明显的软化迹象,傅原冀再接再厉,乞求道:“堂兄也知道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如今家里能凑的……不怕你笑话,只得区区一万两……”

“先别忙着说这些,我又还没答应帮。说说你儿子是如何被玉家扣留的吧。如果是丧尽天良的事,别说十万两,一万两我也是不会出手的。”

阙老夫人说着,瞥了底下的夫妻俩一眼,呷了口茶,又替身边的媳妇递了碟点心酥,让卫嫦产生一种看戏吃茶果的错觉,心下不禁好笑。

傅原冀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半晌,做丈夫的讷讷开口:

“那个……据说是,克俭喜欢上了玉家其中一位姑娘,因与玉家其中一位少爷交好,住入了玉家,不小心看到了人家姑娘洗澡……”

112 出谋

卫嫦听得不由扶额暗叹。

不小心看到人家姑娘洗澡……

十有*是特地去偷看的吧?

另外,她甚至还怀疑那个与傅克俭交好的玉家少爷,原谅她把人性想得很坏,有没有可能玉家人事先知道傅克俭喜欢府里的姑娘,故意设圈套让他钻的?

毕竟,对亟需圈钱的玉家来说,能有机会多得几万两,自然是再好不过。

卫嫦昨儿从陆风口里听说了玉家的现状,可阙老夫人还不知情。

闻言,直觉地以为必是傅克俭得罪了玉家的姑娘,从而被玉家人给扣留了。之所以提出十万两现银去赎人的要求,无非也是在变相惩戒傅家:看你们儿子做的好事!

对此,阙老夫人重哼一声:“傅家教出来的好儿孙!”

傅原冀夫妻俩自知理亏,低着头半晌没敢吭声,可迟迟不见阙老夫人发话,还道她又不肯相帮了,不由心急如焚。

“堂……堂妹……”

“叫菩萨都没用!”阙老夫人没好气地瞪了夫妻俩一眼,继而接道:“十万两现银,我是无论如何拿不出的。”

“可……可是除此之外,我们也没其他法子了呀……”傅原冀听阙老夫人回驳地如此肯定,神情低落了几分,“不带着银两上门,玉家怎么也不肯让我们进去见儿子,见不到克俭,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那就报官嘛!”阙老夫人将茶盏一搁,抿唇道:“若是玉家有心敲诈,哪怕你真筹足了十万两现银,也不见得能让你轻易赎回儿子……”

“报官不可!万万不可!且不说玉家人与官府有勾结,就算没有,空口无凭的,玉家当着官府的面矢口否认,我们这边也没证据证明克俭就在他们手上……何况,玉家当家答应了我现银一到就放人……”

“傅家当年还答应我娘不离不弃呢,转身就抛妻弃女了。你说这有些该死之人的话,能信几分?前一刻信誓旦旦,后一刻翻脸不认人,所以说这人哪!善变得让人防不胜防!”

“……”

傅原冀夫妻俩顿时被阙老夫人这一番说辞驳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儿子的命此刻还被捏在玉家人手里,除了找上将军府,他们也实在没了法子。

“还……还有个法子……就不知堂妹肯是不肯……”

半晌,傅原冀抬起头,眼含希冀地望向阙老夫人。

“若是与将军府有关,就别说了。我是绝对不会去丢这个脸的!”

阙老夫人岂是傻子。傅原冀一开口。她就想到了。脸一别,率先回驳了对方欲要提出口的要求。

“堂妹!!!”

见银两银两没着落,面子面子不肯借,傅原冀也有些气急败坏了。“你到底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克俭总归是你的侄子!嫡嫡亲的侄子啊!侄子出了事,做姑姑的,银两凑不足,卖个面子也不成吗?你真想让我们眼睁睁看着克俭送死吗?”

阙老夫人抬了抬眼皮,眉宇间尽显疲惫,幽幽地吐道:“别和我提嫡嫡亲这种词!你们傅家人不…配!”

“你!”

眼见着傅原冀夫妻俩又要哭嚎的哭嚎、叫骂的叫骂,卫嫦转头对婆婆说:“娘,不如听媳妇一句?”

阙老夫人正一手支着额,一手揉捏着眉心。闻言,应道:“歌儿直说无妨。不必顾虑着娘与傅家的那层扯不断的烂关系!”

听她这么说,傅原冀又要跳脚了,卫嫦扫了他一眼,抢在他开口之前。提议道:“十万两现银,一时半会儿肯定是筹不出的,至于由将军府出面,南下离城去替傅家曾孙解围,也是站不住脚的。别忙,先听我把话说完。”

见傅原冀似要开口,卫嫦伸出手,淡淡地制止道。

既然婆婆不认傅家人,她自然也不会以长辈之礼敬称他们,正如婆婆说的,没拿他们的不敬来治罪就不错了,遂接着道:“连你们都不确定傅克俭被玉家扣留的具体原因,我们就更不知情了,如果真的败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呢?将军府出面去压下这桩事,岂不是让玉家更有话说了?说咱们将军府仗势欺人?”

“歌儿说得没错!”阙老夫人出声赞道。

傅原冀夫妻俩倒也认同卫嫦分析的这一点,只是,“那……你说怎么办?”

对阙家这个过门才半年的媳妇,他们虽远在南离城,可多少还是听到过一些风声的。之前一心惦记着儿子的事,没顾上看她,这会儿听她开口说话,逐字逐句言之有理,举手投足又端庄大气,委实与之前所听的那些传闻不符,不禁心有诧异。

可眼下,还是儿子的事要紧,也就没多想,继续巴巴地望着卫嫦,等她铺垫了这么多之后的最终提议。

卫嫦也没让他们等多久,很快就说到了正题:“据我所知,玉家近期手头周转不灵,急于出手那三件‘镇府之宝’,虽然不知估价多少,但我想,肯定不值十万两现银,否则,行内的客商早就出手竞拍了。可他们又亟需十万两现银周转,故而……”

“你的意思是……那玉家少爷邀我儿上门小住,是早有预谋的?”吕氏的头脑倒也活络,卫嫦话没说完,她就已想到了这一层。

“我也只是猜测,正如娘亲所言,也可能真是贵公子自己的原因……”

卫嫦摇摇头,没把话说得那么肯定。

“可就算克俭是无辜的,我们这会儿也没法子救他呀!玉家一口咬定他败坏了玉家姑娘的名声,非要我们……唉!”傅原冀皱着眉想了想,轻叹道。

卫嫦偏着头垂着眼睑,像是在思考,半晌,抬头看向底下的夫妻俩,沉吟道:“这就要靠傅家的人力了。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你们要保证,在事成之前,一律不得外传!”

事关儿子的性命,傅原冀夫妻俩说什么也会答应。

见他俩用力地点了点头,卫嫦询问的眼神看向阙老夫人。

“你尽管做主无妨。”

得到阙老夫人的肯定,卫嫦屏退了厅内伺候的丫鬟,先是一脸严肃地向夫妻俩强调了一遍计划之所以要周密的重要性,接着,与他们细细说起自己所想的救人法子……

“如何?”

卫嫦说完,扬起下巴问夫妻俩。

傅原冀俩夫妻对视了一眼,继而齐齐点头:“就听您的!”

“那好!傅家那边的人和事,就交由你们去安排,其他的,我会部署妥当,六日后,等玉家那边的消息。”

卫嫦面色镇定,心里委实没十分把握。可思来想去,这已是眼下能想出的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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