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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度醉人爱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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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随着他温柔的动作乱跳,绯红染上双颊。
“你不是小恩正牌的姐姐?”浓眉往上斜,他有点严肃的五官出现一抹兴味。
他问得以珂语顿。
“所以啰,正牌哥哥、正牌姐姐、正牌妹妹,我们是一家人,无庸置疑。”
纬翔很开心,他有了自己的家人,他不会让这里出现阴影,因“家”是由他一手成立。
“既然你当我们是家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没想过回去救我们?”终于,心头话问出口。
“你气我吗?”
他拉她坐到池塘边,以珂扯起草杆,撩拨水面,涟漪在水面上画圈圈,他则伸出食指,破坏了她的小圆线。
“不气。”大眼睛凝视他,笑容挂起。
“为什么不气?”
他贪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灵灵地,像泡在一缸好酒里。
“我以为,你讨厌我和母亲,是我们的出现让继父性情大变。”
“你以为他是在你们出现之后,才学会殴打女人?”
他失笑,笨以珂!放弃破坏圈圈的乐趣,他把她揽进怀里,大手一拙,把她的头扣到自己的肩膀上。
“不是吗?”歪头,她问。
不是她和妈妈老做错事,才惹来继父的不平怨恨?
“当然不是,人类的性格不会因为某些人的存在而改变。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母亲离开,不知道你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如果知道,我会早一点出现。”对于父亲,他采取逃避态度,不愿正视。
“不谈过去了好吗?眼前这种生活我很满意。”向前看,别频频回顾过去的不堪呀。
“下星期四,我陪你到新学校报到。”
纬翔拿到Patrick从美国寄来的转学文件,以珂的成绩相当好,她和自己一样连跳好几级,他猜,她和自己的心思相当,都急着逃离父亲。
“我可以自己去。”她麻烦他,麻烦得太多了。
“不行。”他否定她的独立。
“为什么不行。”
“你是我的妹妹。”纬翔再说一次,他喜欢享受被家人需要的愉悦。
不管母亲在不在,家对他而言,一直是座无法挣脱的牢笼,但这个家不一样,虽然成员不多,但他在这里得到满满的归属感。
“以前,我不觉得你喜欢我这个‘妹妹'。”她难得幽默。
错,他喜欢!只是父亲的故态复萌让他害怕。他害怕那种无能为力的感受,母亲在时,他维护不了母亲,同样地,他也维护不了另一对母女,这种害怕驱使他尽快逃离。
“我为青少年时的不良表现,对你说抱歉。”他也回给她幽默口吻。
以珂莞尔,不再坚持。他爱她当妹妹,就当妹妹吧,虽然她对这个角色不甚满意,但人不该太贪心,对不?
“基于身为哥哥的责任,我得告诫你几件事。”手背在后面,他摆出老学究姿态。
“告诫?听起来很可怕。”缩缩脖子,他当老学究,她就扮演小学生。
“再可怕都得听,谁叫你是我妹妹。第一,大学里有许多男的、女的同学,但医学院里大多是男同学。”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正好适合彼此的身分。
“了解。”
“你毕竟年轻,我希望你以学业为重,不要太早交男朋友。”
他的要求有点怪,好听的说法是保护,不好听的说法是限制,没办法,谁让他身上有父亲的血液。
“要不要顺便规定我几点之前回家?”不介意,反正,她习惯逆来顺受。
她的话提醒他,过分要在标准值内。“几点到家无所谓,我只希望你抽时间,全家一起用晚餐。”
“抽时间?我有那么忙吗?”她怀疑。
几天下来,她清楚他的工作量大得惊人,他一面拿博士论文,一面工作赚钱,从管家口里,她知道,纬翔是间跨国公司的经营人,难怪他买得起豪宅,用得起满屋子下人。这样的大老板,居然担心她抽不出时间同进晚餐?
“医学院的功课不轻松,况且,大学生活多采多姿,以你的条件,肯定会吸引不少异性追求,你别把时间全贡献给男人。”他没听见自己口吻里的酸味,否则他会知道这个“哥哥”有多畸形。
“你想太多了。”
他一定不知道,在团体中,她习惯当隐性基因,不习惯引注意。
“这是身为哥哥都有的焦虑。”大手压上她的头,再两年,小恩身高会超过她,到时,家里的小矮人非她莫属。
“这么快就爱上哥哥的身分?”她挪揄他。
“是的。”
当然爱,当哥哥很好,回家有人热情迎接,餐桌上,有人聒聒噪噪说着所见所闻,一份小小的礼物,便赢得妹妹衷心感谢……家人给的回韵,是再多的金钱都衡量不来的安慰。
“为了你的焦虑症,我会洁身自爱,不给男生机会。”
这么合作的“妹妹”,来十个,都不嫌累。
纬翔从口袋掏出手机,交给以珂。
“我把我的手机号码输进去,有事打电话给我。我不给小恩办手机,因我看过报导,儿童打手机对脑部有坏影响。”
他直接从哥哥身分跳到父亲,开始注意儿童心理教育和身体发育。
“知道了。”
以珂开心地收下手机,他和她不会再失联,她和他有了更近一步的亲密关系。
“很好,走吧!”纬翔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去哪里?”收回自己的手,她站在原地问。
“买你的小宠物,我打算买一条小型狗。”他是公平的哥哥,不会独宠,小恩有宠物,以珂也该有。
“我已超过玩耍的年龄。”她缩回自己的手。
“有没有听过一个心理实验?”
停下脚步,他面对她,下意识地,纬翔将她的长发往后拨,他喜欢把她的五官全清清楚楚收进眼底。
“什么实验?”
她不介意他的动作,虽陌生,却教人期待心动。
“铁丝妈妈和毛巾妈妈的实验。”
“没听过。”
“等你和狗狗相处过后,我再告诉你这个实验。”
话说完,他勾起她的肩往外走。
院子里,他一手栽种的花草欣欣向荣,微风带着淡淡甜香,蝴蝶穿梭其间,对他而言,它不再只是一座建筑物,而是充满笑声幸福的乐园。
小恩的“金金”还是闯祸了。
小恩热爱让小蛇放风,偏偏小蛇金金有严重的感觉统合问题,每次被放风,就会忘记笼子在哪里,加上它细细扁扁的身体,随便一个小洞就能钻进去,于是,它搞失踪记,也就不足为奇。
幸好管家陈妈妈很厉害,常常能在最短时间里找到它,送它回小窝。
可是,这天金金运气不好,流年不顺。花了整个下午,陈妈妈、小夏、丽丽、园丁陈伯、司机王叔叔,把屋内屋外全翻遍了,都没找到它。
纬翔回家时,就看见小恩两颗红肿的大眼睛。
她奔进大哥怀里,哭得起劲。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过去尿尿一下下,出来就找不到它,它会不会跑出去?外面车子很多,说不定它会被车子压扁;外面的野狗饿很久,它会不会它变成野狗的烤山猪肉?糟糕,要是有人被毒蛇咬伤,赖到金金头上怎么办?它会被判无期徒刑……”
她一面哭得淅沥哗啦,一面编故事,编得纬翔想笑又不敢露出牙齿。
“我想,如果只是一下下时间,它应该还没跑出大门。”
“我们找遍所有地方,床底下、沙发下、柜子里,到处都没看到它……啊!会不会是大姐的小约?”
小约是纬翔买给以珂的约克夏,五个月大,对什么都感到好奇,把它关进笼子里,它就会发出无辜悲鸣,以珂舍不得它委屈,便由着小约在家里四处乱钻,反正它很聪明,一喊“小约”,它会乖乖出现,和爱迷路的金金有着天壤之别。
“小约有色盲,说不定它误以为金金是拐杖糖……呜……明天我要在小约的大便里才找得到金金啦!”
不行了,憋太久,纬翔的肚子涨气。
十一岁小孩那么有想像力,他该考虑栽培她成为编剧或小说家。
“小约还很小,大概没本事吞下金金。”他试着解释小约的善良。
“金金到底在哪里?”
“这样好不好?我让李叔叔开车,送你和陈妈妈去挑一条小蛇,如果你喜欢的话,再多买一只乌龟或蜥蜴,好不好?”
他没想过自己的加码行为很危险,以小恩爱放风的性格,她每丢掉一只宠物就可以买回两只,那么不到半年,他的家会被冷血动物占据。
“我陪小恩去。”小夏自告奋勇。
“我也去,可以……帮忙提笼子。”丽丽也不落人后。
很好,原来宠小恩的不单是他,还有满屋子下人。
“好吧,大家都陪小恩去,吃吃饭、逛逛街,再买新宠物回家,好不好?”抱起小恩,他很乐意用钱驱逐小恩的悲伤。
就这样,金金暂且被忘在一边。
纬翔送走小恩和一群“家人”,准备回房工作时,以珂回来,她很讶异除了纬翔没有其他人在。
纬翔告诉她原委后,以珂点点头,反正她有一堆吓死人的报告要做,小恩不在正好。
“饿吗?陈太太说冰箱有蛋糕,晚点,她会带吃的回来。”纬翔说。
“我先上楼洗澡。”今天上解剖课,身上的福马林味道让她不舒服。
“OK!”
他们一起上楼,在楼梯间挥手再见,纬翔走进书房,以珂望住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房。
纬翔有个大书房,里面有完善的视讯及电脑设备,他常留在书房里工作到很晚,然后才回旧公寓休息。偶尔小恩缠着不让他走,纬翔就留下来,然后以珂会在隔天的早餐桌上见到他。
纬翔的精力似乎永远都用不完,他白天念博士班,也到公司上班,晚上还要回到这里和美国公司奋战,这么忙的男人,还有闲时间宠小妹,你说,他厉不厉害?
以珂拿浴巾进浴室洗澡。
淋着热水,以珂想,她没那么行,一个学位就叫她焦头烂额,学长还告诉她,眼前的忙碌只是小意思,等到了R1、R2,才会了解何谓生不如死。
松开辫子,她在莲蓬头下冲洗,大大的水柱按摩她每寸肌肤。笑笑,这是她一整天中最快乐的光阴,没有压力、没有负担,只需要沉淀心情。
过去了,可怕的二十年过去,崭新的未来已开启。开启呵……纬翔给了她希望与未来,开启她从未尝试过的幸福开怀,这样的男生,教人如何不爱?
爱上他,自然而然,只是她不晓得这份爱可不可以存在,但她是个保守而体贴的女孩,知道不该任由自己的感觉困扰别人。
他爱当哥哥,就当哥哥吧,不管怎样,彼此都因为对方存在而幸福,这就够了。
三十分钟后,她步出浴室,身体围着浴巾,双手拿条毛巾擦拭头发。
以珂一面在心底盘算要先做哪些报告与计画,一面打开衣柜,准备找出休闲服穿上。
把衣服放在床铺上,当她取下身上的浴巾时,她和一双美丽明眸相触,那个、那个……那个金金蜷在她的枕头边啦!它躺在画满金黄色向日葵的床组上,一脸徜徉在花海的舒坦神情,是以为自己回到大自然吗?不是啦,它连梵谷的复制画都不算。
直觉地,她惊声尖叫。
像体操选手般,以珂身手矫健,一个后跃动作,她的背贴上冰凉墙壁,两颗大号眼珠,死盯小约的拐杖糖,喘气。
十秒钟后,或者更短的时间,纬翔冲进门。
他进来,自然引发以珂另一波尖叫,啊……啊……啊……她、没、穿、衣、服……
“别怕,我什么都没看见。”
第一句话,纬翔先忙着瞎掰和撇清。
没看见才有鬼,他又不叫李炳辉,不过这时候,他说他看见一个女鬼,以珂也会猛点头以示同意,反正,裸女除了尖叫,没有别的本领。
抓起浴巾,纬翔别开脸,一步步走回她身前,很温柔、很温柔地举高浴巾挡在两人中间。他不敢不温柔,深怕一个用力过猛,又惹来另一波尖叫,那是女性声带的特权,几个音波就让男人吓得连连倒退。
多一道屏障,会比较好吗?
应该是没有,她光滑细致的肩膀,软得让人想咬几门,她曲线优雅的两条腿仍在眼前,知不知道,通常这种状况会让男人喷鼻血,虽然他拼命告诫自己,对面美人是他的小妹妹,但……不自主地,生理冲动跑在理智之前。
心脏狂跳,脸色潮红,某个不该坚强的地方,刚硬了起来。
那是……反射动作?没错,就是反射动作!就像音乐家看见钢琴,没有背谱、没有存心,坐入位置,曲子自然而然成形。
知道吗?这是高等动物特有的反应,不须惊慌排斥,他唯一的错误,就是他的物种太高级。
弄懂了没?很好,现在,放松心情,吸气、吐气、吸气、吐气,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美女是臭皮囊,性冲动是、是……是臭皮囊想破掉!
噢,越想越烂。
还是深呼吸、数羊好了,进入深沉睡眠状态,全身都会很“柔软”……哈……呼……哈……呼……重复二十次,用人性克制情欲……
果然,他的身体缓缓柔软,笑容柔软,眼光柔软,该柔软的部位全数柔软,包括他的手臂……换句话说,毛巾也柔软得成不了两人当中的屏障……
以珂很鸵鸟的背对纬翔,以为自己看不见纬翔,纬翔自然看不见她。
知否,美女的裸背一样令人充满遐想,照理他该合上嘴,拼命抑制往外奔窜的口水,但是他没有。
这回轮到他想尖叫,促使他尖叫的不是道德感,而是她背上纵横交错的旧伤疤。
天!那就是父亲的杰作,就是几年来,以珂代替母亲受的过?
该死,该死,谁给他权力虐待小女生?她才二十岁,能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值得他动用私刑?
难怪Patrick看不下去,难怪他好几次打电话来台湾,要他尽快到美国处理。
“纬翔……”
她等很久了,他都不说话,以珂背对他,有点心焦。
纬翔脸色凝重,愤怒压抑了他的欲望,抓起浴巾由后至前,将她的身子包裹起。
握住浴巾,以珂转身,看见纬翔脸上的愤怒。
他在生气,因为她的尖叫干扰他工作?会不会在一气之下,他买张飞机票,将她送回美国继父身旁?
忧心翻上眉梢,她小心翼翼解释自己的失控。
“金金躺、躺在我床上。”
吐气,勉强把她的伤痕甩出脑间,他转过视线,看见让小恩哭肿两颗大眼睛、让满屋子的佣人忙到没时间做晚餐的金金。
纬翔叹气,这下子害怕冷血动作的以珂,要习惯家里有三只冷血动物了。
走到床边,他抓起金金,用最快的速度把它带离以珂的房间。
门开、门关,以珂松气,冲到床边,用最快的速度拉下浴巾,换上休闲服。
想起刚刚,她不由自主地,脸红透。
他气坏了,她想,板住脸孔的他好吓人。
怎么办呢?要不要去敲纬翔的门,向他说自己好抱歉,保证不再有同样的情况发生;万一,他还是生气,她就向他承诺,会逼自己克服爬虫类恐惧症,会努力让自己爱上那只吓人的小金金……
倘若承诺无效呢?他坚持要把她送回美国呢?
在她胡思乱想时,门二度被打开。
尚未想好如何道歉前,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从纬翔嘴里吐出,她怔住。
他说:“把衣服脱掉!”
第三章
她……没听错?纬翔要她把衣服脱掉?
以珂试着理解他的意思是不是和自己理解的相似?
他没耐心等她顿悟,再一次,他发出命令。
“把衣服脱掉。”
她想问为什么?又怕问题出口,他的答覆是——不脱衣服,马上收拾行李回美国。
届时,她脱是不脱?
见以珂迟迟不动作,纬翔火大,大手横过,将她抱起,把她头往下、背朝上地往床铺中间摆,她尚未反应过来,衣服已让他往上撩开,再下一秒钟,凉凉的感觉侵入她的神经末梢。
他在帮她擦药?他看见了,看见自己吓人的背?
自卑攀上,她眉垂。
上学期间,以珂害怕上游泳课,夏季来临,同学全泡在游泳池时,她总低头快步离开。女孩们爱穿着小可爱或无袖衫,只有她,再热的气温,都坚持穿上长袖秋装。
同学嘲笑她怪物,老师问她是不是来自南极冰原?她不回话,低头,忍下全班同学的哄堂大笑。她的伤大大小小,新痕旧疤从未间断过,她极力隐瞒,骗得了别人,却骗不来自己。
“对不起。”纬翔低语。
以珂吓一大跳,久久,迟钝的她才回答:“为什么?”
他的回答比迟钝的她更慢,慢到以珂放弃等待答案时,他才说:“打你的那个人,和我有血缘关系。”
“谁有能力选择父母亲?”背着他,以珂眯眼,享受他指尖传来的温柔抚触。
拉下衣服,扳过她的身子,他让以珂坐起身,自己蹲在她床边。
“如果我留在家里,你或许不会被打得太严重。”这是他的罪恶感。
“母亲走后,继父染上酗酒毛病,喝醉时,他六亲不认,有时还误把小恩当作我,下手不留情,就算你留在家里,也不会有任何帮助。我情愿现在这样,你离开家、建立王国,在我们无助时,有能力给我们一片安全沃壤。”
她在减轻他的罪恶感?纬翔转移话题。“你背上的旧疤很严重。”
“没关系,反正在背部,没人看见。”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头上的伤她也说没关系,用刘海遮盖过去就行。别的女孩留刘海是为了造型与美丽,她留刘海却是为了遮掩伤口,这种话谁听了不伤心?
“有关系,将来你的丈夫会看见。”坏习惯又犯了,他又下意识地替她扎辫子,老话,他喜欢看她一整张娟秀细致的脸庞。
“我不结婚。”
除非对象是他,可惜,他爱当她的哥哥胜过当丈夫。
“你才二十岁,就替自己的未来八十年下断言?”他好笑地望住她。
“结婚不好,真的,我有例子可举证。”
“你的母亲?她碰到两个男人,都会对妻子拳打脚踢?”纬翔叹气,坐到床边,伸手将以珂揽进怀里。
“男人本性冲动。”
长久以来,她都这样说服自己,然后用同样的说词一次次原谅继父。
“大部分男人不会这样。”他反弹她的乡愿。
“学校男同学也打架。”她有佐证。
“那种打和家暴不同。”她不懂男人,从现在起,他要慢慢教导她对于男人的判别,这是身为哥哥的重责大任。
“不谈这个好不好?”背上的凉意让人好舒服,靠到他怀里,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眠。
“又是你的禁忌话题?不谈你母亲、不谈我父亲、不谈家庭暴力,请问,我们可以谈什么话题?”他不满意她的乌龟。
“谈你帮我擦什么东西?”亮起眼睛,对她而言,那不是药膏,而是浓浓的关心。
“治疗疤痕的药膏,先擦一个月,若效果不好,我再带你去看整型外科。”他决心替她把旧痕迹全数除去。
“我会天天擦。”以珂勾住他的手,把他的手臂抱在胸前,她恋上这份亲昵,即使这不过是兄妹间的小小亲密。
“你擦得到?早点回家,洗过澡就到房间找我。”
洗过澡到房间找她?!这话听起来暧昧得紧……若非他坚持她是妹妹,听到这种话,谁不脸红心跳。
“小恩身上有伤吗?”
“现在没有了。”
“意思是以前有?”浓眉皱成团状物,他的火气逐渐攀升。
“别担心,小恩很乖觉,她会在继父发疯前先逃出去。”
“她乖觉,为什么你笨得不懂得逃?”纬翔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后推,脸上又是碍人眼的严肃。
她说了不谈,他硬要提,叫她怎么办?闭嘴,以珂安静。
“说!为什么不逃?”他加重口气。
“逃了会更严重,继父认为我和母亲一样,想卷款逃跑。然后,他会控制我的每个行动,几点到几点有课,几点到几点可以搭哪班车,几点可以走到家门口……这种控制很骇人,让我担心极了车子误点,我不想活在战战兢兢的生活中。”
“你已经活在战战兢兢当中。”他点出事实。
“继父对我不坏,有时,他会给我买点小东西。”
“一点小礼物就收服你的恐惧?”他横眉竖目,不晓得自己在和谁生气。
“不,但它证明,只要够乖,这是能得到奖励。听话,不反抗,是我的最佳选择。”伸出食指,她大胆拉开他的唇角,试着替他制造一抹笑。
他不让她成功,硬是把唇拉成直线条。
“我真高兴小恩不像你。”
“她个性叛逆,继父说的。”她回嘴回得很顺。
“我宁愿你多叛逆一点。”他叹气,终于松下唇角。于是她成功了,成功地在他嘴边编织欢心。
“知道为什么我选择念医科吗?”
“不必猜,你念医科是你‘很乖'的决定。”
他喜欢孩子跳级,好让他在别人面前夸耀。想想,正常人二十三岁念完大学,才能进入医学院就读四年医师技艺,而以珂才二十岁就上了医学系,可见这些年,她承受的压力。
“继父的确希望我继承他的诊所。”以珂回答。
“如果你想转系,我不反对。”
“不,我要把医学院念毕业。”摇头,她确定了志向,在进入医学院的第一年。
“那么想当医生?”
“我想进入精神科当心理医生,等工作几年存够钱,再到澳洲拿硕士学位。”在母亲身上,她学会依赖男人是种愚昧行为。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全力支持。”
“说到心理学,上次你说等我和狗狗相处过后,要告诉我一个铁丝妈妈和毛巾妈妈的实验。说吧!”
点头,他往后躺,双手支在脑勺后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说故事。
以珂学他,捧住后脑,往后仰躺,躺在他身侧,分享他的体温。
“研究人员做了两只母猴子,一只是冰冷的铁丝母猴,一只是包裹柔软布料的母猴,他们把奶瓶绑在母猴身上,并将小猴子同他们关在一起。”
“然后呢?”
“所有的小猴子在肚子饿的时候,都会跑到毛巾妈妈身边喝奶,当它们受到惊吓时,也会跑到毛巾妈妈身边寻求安慰,却不会找铁丝妈妈。”
“这个实验否定了‘有奶便是娘'。”
“没错,当研究员将毛巾妈妈送到另一个房间时,小猴子会整天靠在窗边,就为了多看毛巾妈妈几眼。”
“毛巾妈妈再软,它终是冷漠的,它不会主动关心小猴子,也不会在小猴子恐惧害怕时,伸手给予安抚。”
“所以毛巾妈妈带大的小猴子们,情绪智商差,很难跟其他健康的小猴子建立社交,也很难融入团体当中。”
“没有改善的方法?”
“有,给予它们更多与同伴接触的机会,或给一些小宠物、玩偶,让它们在宠物、玩偶身上得到爱与被爱的感觉。”
“哦!所以你给我小约,是因为我的情绪智商很差?”她恍然大悟。
“不,我认为你需要更多关爱和温暖。”
话说完,他坐起身、拉起她的手,再到书桌边,抓起她叠在桌上,准备做的报告往外走。
“做什么?”以珂不解他的行动。
“到书房,和我一起工作。”他决定给她“更多与同伴接触的机会”,决定给她更多“爱与被爱的感觉”,决定和她一起,一直一直……
说好今天不回家,以珂还是在九点半时站在家门口。
小恩的学校举办校外教学,她说只有自己去玩很过分,便央求大哥让全部的下人管家园丁都跟着放假两天,纬翔否决她的提议,说晚上以珂会回家,需要有人在家里面照顾。
以珂不习惯反对小恩的要求,于是告诉纬翔,晚上要住到同学的宿舍里,难得放风,她可以享受一日自由。
有了以珂的赞同,“今天不回家”提案通过。
只是以珂没想到,说好要收留她的同学,男朋友突然出现,她尴尬地朝以珂笑笑,以珂忙说没关系,带着包包离开。
然而当她冒雨站在家门前,才发现忘记带钥匙出门。
沮丧跺脚,这还不够糟,更糟的是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电视新闻没骗人,这次的强度台风会带来灾害。
低头看腕表,只有一个解决方法了。
四十五分钟后,她在纬翔与朋友同租的老旧公寓前徘徊,水淹到小腿处,这里不是低洼地区,却严重积水,可见台风带来的雨量,足够台湾两千三百万人民度过整个冬季。
以珂仰头。
纬翔很少回到这里了,一个星期四天,星期一三和周末假期,会陪她们留在家里。家里……说得好,这是她第一次相信课本对家的定义,家里有安详和谐,没有叫嚣与暴力。
雨更大了,就算有雨伞,她的身体还是淋得湿透。她打个哆嗦,快上楼吧!
走到五楼,按下电钤,她安静等待门开。
门开。应门的是个男人,他有张阳光笑脸,长得相当帅气,是那种随意走在马路上会让星探一眼相中的人。
“小美人,你找我吗?”小乔问。
来这里的漂亮女生有九成以上都是找他。
“我找贺纬翔。”她退三步。
“纬翔?不会吧!是不是你误解了什么?他有未婚妻了。”小乔上下打量以珂。
纬翔有未婚妻?怎么从没听他提起?她很美吗?很温柔体贴或者聪颖慧黠?能配得上他的女人肯定气质高雅,才能优越。
她想像着纬翔的未婚妻,每想一次,心苦上几寸,涩涩地,苦含入嘴里,酸酸地,是她掉满地的稀巴烂心情,难怪他坚持她是妹妹,坚持两人的关系壁垒分明。
“好啦,小美女,快回去,免得太晚回家,让父母亲担心。”
担心?对,本以为他担她上心,以为他乐意让自己成为终生责任,原来只不过是自作多情,他的心呐,有小恩、有未婚妻。
“一个全身湿淋淋的女孩在深夜十点半找上门,我该怎么联想?”小乔露出邪恶笑容。
他的联想与她何干?就像她不为人知的心痛,与这个世界都没有半分关系,心,痛她的,情,苦她的,苦痛都是她的独享包。
“我假设,你企图引发纬翔的同情,让他留你在这里过一夜,然后运用女性本能勾引他,水到渠成……”
他的假设很变态,以珂不予置评。
“告诉你吧,纬翔的未婚妻叫Susan,他们会在半年内结婚。”小乔开门见山说。
这么快,一下子她多了个大嫂,她会不会适应不良?肯定会,但适应不良又能如何?
“我想你弄错了。”以珂说。
她只是来拿钥匙,拿完钥匙后迅速返家,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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