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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止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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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这是什么地方?而他又是什么人?
“振群,你怎么了?脸色好苍白啊!”该不会真被邪魔附身了吧?舒纶浑身发毛,几乎想立刻打电话找他熟识的通灵者来,替房振群驱魔袪邪。
舒纶关心的声音,将房振群的注意力从凌乱的思绪中拉回,他忍不住自嘲地摇头低笑。
他在想什么?他当然是房振群,而这只不过是一栋宅子,那些怪异的梦,终究只是梦,与现实无关。
“我没事。”房振群淡淡地回应舒纶的关心,然后转头朝远远躲在门外不敢进来的刘均扬声喊道:“刘先生!这栋房子开价多少?我想买下来。”
“啊?”刘均张大嘴,心想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振群,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舒纶有点担心,虽然他也是爱极这座宅子,但是房振群从一进门就变得怪里怪气的,他真怕这里头有什么不好的“脏东西”。
“我已经决定了。”房振群温和但坚定的回答,代表他心意已决。
舒纶知道他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他的心意。
也罢!反正他认识很高明的通灵大师,要是这座宅子真的有什么,等那位大师一来,也包管他们魂飞魄散。
他们等了一会儿,不见刘均的身影,舒纶转头一看,他还张大嘴愣在门外。
舒纶忍不住好笑地大喊:“傻刘均!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房先生要买这栋宅子啦。”
连舒纶都这么说,刘均这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栋房子真的要卖出去了!他欣喜得急忙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只差没趴在地上叩谢恩典。
“没问题、没问题!这样气势磅礴的豪华宅院,正适合房先生如此尊贵的大老板。至于价钱方面是……如果您不满意也没关系,也可以再商量,我会跟那位老板谈谈,给您一个更好的价钱——”
“不必了!”房振群突然截断他的话。
“欸?”
“价钱不用杀,只要快点完成签约手续,尽快把房子整理干净,让我搬进来就行了。”
“啊……这个当然没——没问题啦!”这么豪爽干脆的客人,刘均真是连见都没见过。
不过有利润赚,他当然也乐得服务啰,于是在他热心又迅速的服务之下,一个礼拜后,房振群搬进这栋具有上百年历史的古老大宅。
他又来到同样的梦境之中。
同样的建筑花草,同样的格局摆设,不同的是,如今他更有一份入住其内的熟悉感。
梦中的“他”绕过观鱼厅,沿着九曲回廊,经过书斋,来到迎风阁。
今天,他格外有份期待——他能看见那名女子的相貌吗?
犹豫片刻之后,他毅然伸出手,推开那扇门扉。
坐在桌前那位身穿白色绸缎旗袍的女子,缓缓转过头,婉约地对他微笑。
“你回来了?”
“你……”
房振群不敢置信地倒退一步,倏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往无止尽的深渊坠落。
“啊——”他惊吼出声,下一刻,他发现自己躺在典雅精致的中式古床上,身下是新添购的进口床垫。
这是他的卧房……他怔愣地望着屋内同样具有古典风貌的摆设,知道自己已经清醒过来。
不过,他见到那名女子的长相了!难以抑止地,他的嘴角缓缓上扬。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不过她的相貌,已经深深烙印在他心头。
她真美!
从未夸赞过任何女人,甚至不曾用正眼看过哪个女人的他,竟忍不住如此惊叹道。
雪肤绮貌、冰肌玉骨、嫣颊檀口、美目盼兮……他用尽生平所知的词汇,都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撼与悸动。
他很少研读古诗古词,然而此刻却不禁联想到白居易所写的长恨歌。玄宗因思念杨贵妃,透过方士作法让他登入仙庭,与羽化成仙的杨太真相会……
或许他梦中所见,也是一名羽化的仙子,否则人世间,哪有这般婉约美好的女子呢?
是啊!怎么可能有呢?
带着些许遗憾惆怅,他下床梳洗,开始一天的例行工作。
下午,他离开办公室到郊区的新厂房巡视,傍晚时回到市区,因为正值下班时刻,所以有点塞车。
他不急不躁,耐心地坐在车上,翻看从厂区带回来的文件。
偶尔眼睛看累了,他会抬头看看窗外,观赏一下不同的景物风情。
车窗外的风景时有转变,他发现窗外一整排皆是仿明清建筑的古老房舍,明显与市中心热闹繁华的现代化建筑不同。
不知这是哪理?
“小郑,这是哪里呢?”好奇之下,他问前座的司机。
“报告房先生,这里是上海着名的老街啊。”
“老街?”
“是啊!上海老街分为东、西两段,东段从人民路到馆驿街,西段从河南路到馆驿街,自古以来,一直是连接十六浦和城隍庙、豫园地区的人流走廊。里头有不少快要失传的传统行业,像是钱币庄、老式茶楼、旧时酒铺和绣庄。”小郑巨细靡遗地介绍着。
“原来如此。”房振群点点头,再次将视线转往车窗外,被那一栋栋拥有悠远历史的房舍所吸引。
蓦然,一道白色的身影窜入他的眼帘,在穿着花花绿绿现代服饰的人群中,特别显眼。
他立即定睛凝眸,仔细审视那名沿着路旁人行道、与他们反向而行的女子。她梳着典雅的发髻,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改良式旗袍,从容而优雅地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让人有种时空错置的奇妙感。
在她与他的轿车错身而过的那一刻,他捕捉到她的容貌,她——
正是他梦中所见的女子!
虽然仅仅一眼,但是他不会认错。那样清艳雅致的脸孔,世上不会有第二张。
“停车!”他立即朝司机大喊。
“您说什么?”小郑莫名其妙地转头问他。
“我说停车!快停车!”他焦躁地拍打椅背大吼,吓得小郑不知所措。
“可——可这儿不好停车呀。”
“无论如何,赶快把车子停下来!”
在房振群的急吼下,小郑手忙脚乱地转动方向盘,终于在几十公尺前找到一个空位钻了进去。
没等他完全停好车,房振群已打开车门冲出去,反向快步往回跑。
然而——老街已是上海着名的观光景点,即使非假日人也多的不得了,不过一眨眼工夫,刚才那名女子已在人潮中消失了踪影。
他不死心,在人群中来来回回找了好几趟,还是找不到那个女人,最后才不得不颓然放弃。
只迟了一两分钟,却与那名女子失之交臂,他着实懊恼不已。
之后几天,那名女子的容颜,一直在他脑中盘旋,挥之不去。
他从没有这样的感觉,连以往最在乎的公事,都只能瓜分到心思一小部分,其余的,全被那名女子占据了。
这天,残阳西斜,已届傍晚时分,他还待在办公室里,埋首于工作中。舒纶打了通电话过来,说要请他吃饭,庆祝他购置新居。
“应该是我请你才对,感谢你居中牵线,我才能这么快拥有一个安身之所。”房振群答谢道。
“嘿嘿,何必这么客气呢?咱们是朋友啊!”舒纶坚守助人不邀功的好青年守则。
“别客套!就这么说定了,你过来找我吧,你想到哪里吃饭都行,我请客。”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话虽如此,舒纶还是淌着口水,开始认真想着哪儿有美食好吃。嗯……德兴菜馆上回替振群接风洗尘时吃过了,依他看,这回改吃广东菜好了。
听人说新雅粤菜馆口味不错,什么南乳稻香扎肉、龟蛇煲、蟹黄鱼翅盅、戈渣鲜奶……啧啧,想到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那我就不客气指名啰,咱们去新雅……”
嘿嘿,好吃的粤菜,我来啰!
“那房子住起来还舒适吧?有没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一边品尝新雅名闻遐迩的粤菜,舒纶问起房振群的新居。
“住起来还不错,卫浴也经过现代化重新整修,倒也满方便的,只是……”
想起梦中的神秘女子,房振群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开口,才能让舒纶明白他所经历的奇妙遭遇。
“怎么了?是不是——你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他就知道!那栋宅子里一定有鬼,否则那天老友怎么会出现那么怪异的表现呢?
“没有!”房振群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连老鼠都没看到一只,何来不干净的东西?”
“那么是——”怪怪!到底是什么?
想到那名女子,房振群眼神显得幽远,犹豫了一会儿,才侃侃谈起自己过去梦中所见的奇境,以及前几天偶遇的那名女子。
“你是说——你先梦到那栋房子,然后才买下房子。买了房子之后,又梦到那个女人的长相,然后前两天,你又亲眼看到那女人?”
舒纶热衷考古,平日东挖西掘,有时整日窝在墓穴里,与死人为伍,什么样的古怪事情没听过?
然而这般玄怪、不可思议的经历,他倒还是第一次听到。
舒纶听得寒毛耸立,浑身发毛。他想了很久,然后忧心忡忡地问:“振群,你想那个女人会不会是什么狐仙、花仙,或是像黑山姥姥那类的千年老妖怪?”
“哈哈哈……”房振群抚着额,忍不住纵声大笑。“舒纶,你灵异电影看太多了,我不认为那个女人是妖怪,至少我见到她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大街上人来人往,她脸色神情都很正常,完全像个正常人。”
“所以你认为她是人没错?”
“她绝对是人!我不相信世上有有气质这样清灵的女鬼或是妖怪。”这点房振群很坚持。
“不然,我替你找位通灵大师来看看吧,她精通玄黄之术,断古今、判阴阳,在上海还满有名气的。”舒纶还是不放心。
“你知道我从不迷信,别找那些走江湖骗财的茅山道士来我面前胡说八道。”房振群不想沦为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蠢蛋。
“欸,她不是走江湖骗财的茅山道士!振群,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原本也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奇人——”
“我知道你是好意,我很感激,不过目前我不需要什么通灵之士,谢谢你的关心。”
既然他这么坚持,舒纶也拿他没辙。
“好吧!但你还是别太铁齿,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赶快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谢了,舒纶。来,我们喝酒吧!”
知道朋友关心他,房振群感动地一笑,率先举起酒杯,向他邀酒。
“好好,我们喝酒。”
反正振群自有主张,他干着急也没用,还是喝酒比较痛快。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点醉了,尤其是舒纶,一瓶五粮液美酒,几乎都给他喝光了,现在连路都走不太稳。
因为饭馆离自己住的地方,说远也不是太远,所以房振群遣司机送舒纶回去,自己则在初秋微凉的夜风中,安步当车散步回家,顺道让微醺的头脑清醒一下。
上海近年来发展迅速,俨然成为一个国际化的都市,终日忙碌的他,难得悠闲地漫步街头,暂时当个单纯的观光客。
他走了一小段路,忽然眼中闪过一道白色的纤影,定睛一看,车道对面的人行道,有个素净优雅的身影,他倏然一震。
是她?!
他又看到那名梦中所见的女子!最近这几日,他持续梦到她,她的容貌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因此即使隔着一条车道,还有车辆不停往来穿梭,他还是能立刻认出来。
那名女子同样一身雅致合身的白色缎绣旗袍,却半点不以自己异于常人的穿着感到羞赧,神态从容优雅、步伐不疾不徐,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行走。
他们正好呈现平行状态、且方向相反,眼看着两人就要错过,房振群倏然惊慌起来,隔着马路扬声高喊:“等一下!小姐——”
那名女子似乎没听到,依然继续往前走。
“请等一等——”他心一急,看也不看左右,便想冲过马路。
“叭!”一辆货车疾驶而来,在他面前猛然煞车,只差一步就撞到他了。
货车紧急煞车之后,后面的车子也跟着急踩煞车,一连串下来险些发生连环车祸,一时间四周骂声不断。
“搞啥鬼啊?会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啊?”货车司机探出头来,气急败坏地大吼。
“抱歉!”房振群喃喃道歉,将视线拉回对面人行道——
他暂时松了一口气,那名女子并未像上回那样,瞬间消失了踪影,但是她也没有为他停留,以稳定速度行走的她,已经与他拉开一段距离,他急忙回头快步追过去。
“小姐!小姐——”
他将手围在唇畔,使尽全力朝对街大吼,然而过往的车辆宛如潮水般,呼啸地来来去去,他的声音被吵杂的噪音掩盖,那名女子并没有听到。
他更加慌乱,加快脚步往前跑,一面转头呼喊对街那名女子,可是——她依然没注意到他,只是专注地行走,一会儿之后,她拐进一条巷弄内,逐渐远离了大马路。
房振群被车潮阻挡,与她的距离愈来愈远,宛如牛郎与织女,被阻隔在银河的两端。
“请等一等——”
房振群慌了,一种莫名的绝望袭上心头,他怕这一分离,将是永生永世再也无法相见。于是他再度莽撞地迈开步伐,想强行冲过马路——
叭叭叭叭……
汽车刺耳的喇叭声,及时唤醒了他的理智,让他惊觉自己正在搏命。
只要活着,或许还有机会再见到这名女子,如果死了,他确定自己永远没机会再见到她。
于是他怔忡地停下脚步,远远目送女子的身影愈走愈远,不久便消失了踪影。
怅然回到家中,他始终无法忘怀自己的梦境,与这两段短暂的奇遇。
事情实在太吊诡,他先是梦见这座宅子,然后买了它。买下宅子之后,他终于看见梦中女子的容颜;紧接着又亲眼见到那名女子……
这些事情就像一个拼图游戏,他顺着一条条线索,慢慢地拼凑出事情的原貌。因为太过巧合,不像偶然,倒像刻意安排似的。
到底是上天巧妙的安排?还是人为使然呢?
沉思许久,他拿起电话,打给人还在上海的好友。
“舒纶,上回你提过的那位通灵大师——能请他来一趟吗?”
第三章
令房振群讶异的是,所谓的通灵大师——海寄生,竟然是个女人。
是女人也就算了,还如此年轻,大约才二十出头吧!这样一个黄毛小ㄚ头,真懂得所谓的阴阳卜算吗?
“你所说的神奇通灵大师,就是她?”他忍不住压低嗓门质问舒纶。
他怀疑是否通灵大师不在家,而舒纶把人家孙女给拖来了?
“没错!如假包换的通灵神算海寄生,就在你面前。”舒纶只差没配上当当当当的雄壮配乐。
“我看她不过二十出头,真有本事吗?”他实在怀疑。
“欸欸,振群,你可别小看她。她天赋异秉,从小能视阴阳鬼神,十七岁那年被上海知名玄学大师收为徒弟,修习易经、卜八卦学神通。她能断阴阳、通鬼神,知过去、观未来,飞天入地,上穷碧落下黄泉,可以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有人说她是仙,也有人尊称她为佛,总之称她是天下第一神算,当之无愧。若不是我和她师父有点交情,你想见她一面,还得排队等上两个月哪!”
“是吗?”虽然他说得口沫横飞,房振群依然狐疑地盯着海寄生。
海寄生彷佛没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径自冷淡而礼貌地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她一开口,房振群的怀疑立即散去八成。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转变,或许是海寄生沉稳严谨的态度,没有半点嘻闹,也或许是她清冷无波的双眼,有一股彷佛能看透人心的神奇力量,总之那股安定沉静的气息,莫名地使他安心。
“呃,你好!听舒纶说你总是很忙,非常感谢你拨冗过来。”房振群收起怀疑的态度,请她上坐。“关于我所经历的、一些不可思议的事,相信舒纶应该稍微向你提过。”
“是的,他是提过。”海寄生不冷不热地睨了舒纶一眼。“我想先看看这座宅子再说。”
话一说完,她已起身向外走去。
“看?”房振群纳闷不解她话中的涵义。
“她能看见灵体,也就是所谓的鬼,她想先替你看看这栋宅子里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喔。”房振群轻应了声,表示明白。
“我们跟过去瞧瞧吧。”舒纶起身提议道。
“嗯。”
跟着舒纶走出室内,黄昏时美丽的夕阳已被黑夜掩盖,一抹冷月如勾,高高挂在天际,一颗灿亮的星子,紧偎着那抹新月。
晚风飕飕,树影摇曳,入夜后的古宅,更添几许凄冷之美。
房振群凝眸注视海寄生,她并没有像一般道士般开坛做法,或是拿着木剑插上纸符摇头晃脑念个不停,仅以一种深邃幽远、没有焦距的怪异目光,缓慢地、静默地,四下转动视线,彷佛正在打探什么。
“现在海寄生关闭了她的阳眼,这时候只有她的阴眼可以看见东西,阳眼等同失明,这么做效率比较快,不然这么大一座宅子,她得看到明天。”舒纶小声地在一旁解释。
原来如此!房振群暗自点了点头。
海寄生按照易经六十四卦方位,细细“看”了一会儿,双眼逐渐恢复焦距,不再空洞无神。
她二话不说,转身朝屋内走去,舒纶和房振群对看一眼,只好又跟进屋里去。
进入屋内,海寄生又用她特有的方式,绕着房振群平日起居的区域大致“看”了一圈,然后回到他们面前。
“海师妹,结果怎么样?”舒纶嘻皮笑脸地问。
他不过跟着海寄生的师父黄石老人学了一些简单的易经,就好意思自封为人家的师兄,脸皮实在有够厚的。
海寄生不理会他不要脸的称呼,只是直勾勾地望向舒纶背后,突然诡异地勾唇浅浅一笑。
她敛起浅笑,转头对房振群说:“房先生,你的这座宅子,还算干净,宅命宅体都不错,六爻皆宜。”
“什么意思?”房振群对于这些算命术语实在不懂。
“也就是说,你买的这栋确实是阳宅,不是阴宅啦。”舒纶在一旁解释说明。
“不过这宅子朱雀临午火官鬼发动,所以对火不利,应该曾经发生过火灾。而且这里乃福灵宝地,若是命格单薄的屋主入住,反而会发生不幸之事。”
“那振群呢?”舒纶急忙替好友询问。
“他没问题!从面相来看,他有贵人之命,所以不必担心。”海寄生回答道。
“既然那些玄妙的事不是房子的问题,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舒纶又问。
“应该是他自身的问题!我想预言似的梦境与那名女子,可能都与他的前世有关。”
海寄生走到镶着精美螺钿花卉的圆几旁,指着一张同款式的圆凳对房振群道:“请你过来这里坐下,我替你回溯你的前世。”
“回溯前世?”房振群觉得有点荒谬,不过——连请所谓的通灵大师这么荒谬的事都做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于是他依言坐下,默默瞧着站在面前的海寄生。
“把眼睛闭上。”海寄生又道。
房振群不置可否地闭上眼,看不见东西,他的感觉与嗅觉变得特别敏锐,他闻到一抹淡雅的檀香味,是海寄生身上的气味。接着,她微凉的掌心贴上他的额头。
“我现在就回顾你的前世,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请你稍微忍耐一下。”她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的位置传来。
“嗯。”房振群点了点头。
接着——神妙的事情发生了,海寄生嘴里低声念着咒语,她原本微凉的手掌,竟然开始发热,然后愈来愈烫,他感觉那股诡异的热烫穿透皮肤,彷佛要深入他的脑髓……
他感到很不舒服,但是天生的强硬性格不容许他像女人一样发出呻吟,于是他紧咬着牙,忍受那火焚似的痛苦。
然后渐渐地,那种灼热的痛楚消失了,紧接着是春天和风拂面般的凉爽舒适,他的眉头不自觉放松,再放松……然后,他彷佛飘了起来,身体不再有任何感觉,眼前先是出现一道强光,接着慢慢浮现一些影像。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现居的这座宅院!
这座宅院中,似乎发生过许多事,有许多影像从他眼前飘过,又像快转电影,浮光掠影的片段,一一在他面前上演。
就和作梦时一样,他碰触不到任何人或物品,只能像看戏的第三者,远远望着宅中发生的一切。
他看见身着清朝古服的自己,面容痛苦、眼神执着地遥望着一名秀丽女子,而她却一脸幸福地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光阴宛如跳跃的光影,稍纵即逝,他看见自己发鬓逐渐染上白霜,而女子身旁也围绕着几名孩童,直到孩童逐渐成长,他也垂垂老去,却依然郁闷痛苦,最后黯然死去……
然后,眼前再度出现一道白光,紧接着他又看见这栋宅子,只是换了主人。这男人和前一世的男人相同,有着异于常人的坚定执着,与近乎病态的顽固灵魂。
同时,他也看见了她!
是那个屡次出现在自己梦中,还有过两面之缘的神秘女子。身穿白缎绣花旗袍的她,同样清雅动人。
房振群呼吸一窒,心弦颤动,情绪也跟着激荡起来。
然而他碰触不到她,也无法开口说话,只能静静地旁观自己与那白衣女子之间的纠葛。
她爱他!那双充满爱恋的美丽瞳眸,总是眷恋地追随着他,而且默默守候在他身后,片刻也不曾离开。
那美丽的眼睛,时而充满爱恋,时而浮现绝望,哀凄绝美,令人万般心疼。然而——“他”却从来不曾回头看她。他的视线,依然固执地停留在另一个不属于他的女子身上。他也认出那名女子,是前一世另嫁他人、让他抑郁而终的美丽女子,这一世他依然执着地爱她。
他眼中只看见一心爱恋、却始终得不到的女子,无视于那名默默等待的白衣女子。
终于——她病了。她的憔悴苍白令他心疼,然而前一世的他是个浑蛋,让她伤透了心,心死情绝。
最后,她重病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等待死亡来临的模样,令他鼻头发酸。
他眼眶酸涩,喉头彷佛被人紧紧掐住,难以克制地发出类似哭泣的低哑哽咽。
“好了,已经结束了。”
蓦地,一道女性轻柔的嗓音响起,宣布一切结束了。立即的,眼前的景象倏然消失了,原先的漂浮感也不见了,身体愈来愈重,他宛如坠落地面般诧然惊醒,却发现自己依然坐在原来那张椅子上,哪儿都没有去。
想起刚才魂游太虚时所见的景象,他宛如作了一场短暂的黄粱梦,震撼却又不胜唏嘘。梦中那名女子临死前哀凄悲怨的眼神,他永生难忘……
“振群,把眼泪擦一擦吧。”舒纶递上一条手帕,眼神中满是同情与诧异。
别说他从没见过向来强硬严肃的好友掉眼泪,他压根连想都没想过,振群会哭得像个孩子。
眼泪?房振群讶异地伸手一摸自己的脸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满脸是泪。
“相信刚才在梦中,你已经看见你与两名女子的两世纠葛了。”海寄生找了另一张圆凳坐下,不疾不徐地缓缓道来。
“你一开始看见的,是身着清朝服装的你,那是前两世的你。那时你痴痴眷恋一名女子,但那名女子却另有爱慕之人,即使她与那人成了婚,你依然固执地爱恋着她,终生未娶,痴嗔怨妒,让你含恨而终。”
舒纶低声咕哝:“这倒很像振群的个性。”同样顽强、固执,不肯认输。
“投胎转世之后,后一世的你,依然忘不了那名痴痴念念、却又无法相守的女子,于是你辜负了另一名深爱你的女子,那名女子正是你梦中所见的那个女人。她因为得不到你的情,和前一世的你一样,抑郁而终,纵使最后你也爱上她,但她已是魂魄杳远。你们投胎转世之后,一同来到现代,你忘不了对她的感情与亏欠,因此潜意识里还记着上一世的事,这就是你为何会在梦中看见她的原因。”
原来!原来他们之间,有着这样的情感纠葛。
难怪见到她,他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还有一抹淡淡的心疼……
“哇!振群,你很倒楣耶,怎么谈了两辈子恋爱,却连半个女人也没得到。”舒纶听了啧啧称奇,这么倒楣的怨男,居然是他的朋友,他该感到荣幸吗?
“那么——请问你,这一世我与她可否再续前缘?我该去哪里才能找到她?”房振群急忙问道。
这是他最关心的一点,前世如何,他已经不想去理会,他只知道,他不想再错过今生。
海寄生神秘地一笑道:“若是有缘,有情之人自然会聚首,不需要刻意强求。一切随缘,上天自有安排。你的困惑,我已经替你解答完毕,我言尽于此。”
“哇勒!海师妹——这有说等于没有说嘛,你就不能再说清楚一点吗?”舒纶想替好友从她嘴里多挖些天机出来。
“我能对他说的,只有这么多。倒是你自己——最近又去挖了谁的墓是吧?”海寄生清冷的杏眸,再度飘向他身后。“是不是晋朝哪位年轻贵妇的墓冢呢?”
“你怎么知道?!”这也能算得出来?
舒纶双眼一亮,彷佛遇到知音。
“人家都跟你回来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海寄生冷笑了声,淡淡抛下一句,径自转身离开。
跟他回来了?!舒纶听了张嘴愣在原地,好半晌才恐惧地转头,缓缓打量四周。
他什么都看不到,真的看不到!但不知是不是听了她那番话的缘故,他的背脊没来由地冷了起来,周遭的气温彷佛在一瞬间降了五度,连寒毛都一根根竖起来……
妈呀!他苦着脸,颤抖着转回头,手脚发软地往外跑。
“海师妹,你别走哇!快替我把那东西弄走……海师妹……”
舒纶的叫嚷声逐渐远去,房振群却浑然未觉客人已经离去,他依然沉浸在海寄生留下的谜团中,难以自拔。
海寄生没有告诉他,他与她究竟能不能再相遇?
她说若是有缘……
若是有缘……
“黄师傅,请问我的绸布绣好了吗?”
丁梧桐再度来到上海老街,走进一间古色古香的店面,里头一位五十开外的妇人,立刻笑咪咪地迎向她。
“都绣好啦!知道你明天回台湾,再怎么样也得给你绣出来呀。”黄秋香笑着道。
“谢谢你!短短两个星期要你赶出来,真是辛苦你了。”丁梧桐知道刺绣是慢工出细活,两个礼拜赶绣出七八匹布,实在难为她了。
“不会不会,我自己也喜欢刺绣啦,喜欢的事情就不嫌累了。你等会儿,我现在就去拿出来。”
黄秋香走往店面的后方,打开橱柜,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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