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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红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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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他们上哪儿去了?”皇帝焦躁的问,但却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到下午时,有人匆匆来报:“威远大将军等人调集了京畿附近上千名士兵,正朝禧恩园、绮景园一带前进。”
“可恶!”皇帝破口大骂,“没有朕的旨意,他们调集军队做什么?难道他们想造反不成?”
“皇上,”来打小报告的参将正是威远大将军的手下。他低声的说:“威远大将军等人昨晚连夜说服了不少军中的弟兄,打算攻人绮景园,杀了心黛公主。”
“什么¨这是为什么?”
“大将军说边疆告急,全都是因为心黛这个……祸水,不除去她,国家永无宁日。他说皇上……下不了手,做臣子的只好为君分忧……不少弟兄信以为真,已经跟着去了。”
“真该死!”皇帝恨恨地咒骂一句,但亦不敢有片刻耽搁,立刻亲自上了马,提了一队禁街军,直往绮景园奔去。
一到绮景园附近,皇帝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因为人数还真不少。不过他们一看到皇帝率队前来,立刻下跪参拜,十分恭顺,也令皇帝宽心不少。
“你们这是做什么?”皇帝不悦的问,“打算造反了吗?”
“臣不敢!”率领这支临时兵团的胡晋城跪在地上说明道:“微臣等赤胆忠心,天地可表,绝不敢有作乱犯上的企图。”
“哼!胡晋城,你口口声声说不敢,其实胆子大得很嘛!不奉召入朝,反而擅组军队围行宫,你可越来越大胆了啊!谁准你这么做的;:”
“臣是有错,请皇上治臣的罪。不过也请皇上以天下为重,广纳谏言。”他跪在地上侃侃而谈,“边关烽火四起,我朝上下正需要团结合作,一致对外,请皇上以天下为重,私欲为轻……”
“好了!好了!”皇帝不耐的说,“朕当然会以天下为重,朕这会儿不就要派你领军出征了吗?”
“社稷有难,微臣自然义不容辞。不过……臣要大胆启奏一句,请皇上立刻杀了引来兵祸的罪魁祸首——心黛公主。”
“你……”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真是反了、反了!”
“臣不敢,臣只是为了皇上的英名、天下的百姓着想。蛮夷出兵,摆明是为了心黛这祸国的妖女,因此臣恳请皇上先杀此妖孽,挫敌之锐气,否则我军弟兄何辜,犯不着为一名妖女赔上性命。”
此话已经近乎威胁了——不杀心黛则不上阵打仗。胡晋城仔细的盘算过,要胁皇帝杀了心黛,不仅名正言顺,也可为兰妃除去心腹大患。皇帝当然会迁怒于己,不过适逢战时,皇帝还得靠自己替他打江山啊!谅他不会,也不敢杀了自己。再说,如果皇上不答应的话,他还有最后一招……
“再说心黛乃罪孽之后,本就该死,请皇上明断。”
“请皇上明断。”所有士兵皆异口同声的说。
皇帝脸色铁青,坐在马上僵立不动。难道美人与江山真的不可兼得?朕是该选择美人相伴,抑或是力保江山?
“朕……会仔细想一想的。”皇帝敷衍着丢下这句话,然后驱马直人绮景园。
第十章
“王爷,”仪千匆匆走人上房,“外头有位自称是绮景园来的姑娘,说有很要紧的事,非见你一面不可。”
听到“绮景园”二字,弘璨精神一振,连忙吩咐道:“快请、快请。”
原来是克娜雅。她看到弘璨,未语泪先流。
“咦,你怎么啦?啊,心黛她……她出了什么事吗?”
克娜雅向站在一旁的仪千看了一眼,弘璨会意,挥挥手道:“仪干,这儿没你的事,先下去吧!”
她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外,克娜雅立刻跪在弘璨的脚边哭诉:“王爷,你要救救我们公主啊……”
弘璨急得直跺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光是哭啊!”
“公主她……她打算今天晚上邀宴皇上,然后……刺杀皇上……”
“什么?!”弘璨大惊失色。
“还有,不知怎的,好多人突然包围住绮景园,说要取公主的首级,才肯替皇上出兵打仗。”
“天啊……”弘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告诉我?”他朝窗外望去,天色已经全黑了。
“我……我逃不出来,外头围了好多人,好不容易才……才……”克娜雅痛哭失声,“说不定此刻公主已经……已经铸下大错了。”
“别再说了,我要立刻赶去绮景园。”
弘璨大步奔出房门,却和站在门外之人撞个正着。
他定神一看,竟是婉慈。
“王爷,”婉慈拉住他的袖子,“你去绮景园做什么?你可千万……”
“千万怎样?你又要教我怎么做了,是吗?”说完,便甩开她想走。
婉慈却拦在他前面。“不是我,是额娘。”
弘璨不禁停下了脚步,“额娘怎么了?”
“额娘下午召了紫媛人宫,要她回来告诉你一件事。”婉慈停了一下,见他凝神静听,才继续说道:“额娘和舅舅、还有一班老臣商量过了,派兵包围绮景园,劝告父皇以天下为重,务必杀了心黛公主。”
“原来是你们……”弘璨失声喊道。
“如果父皇肯杀了心黛,舅舅仍愿领军出征;如果父皇不愿意的话……”
“怎么样,你快说啊!”
“他们的意思是……请愉亲王爷大义灭亲,铲除妖孽,我朝上下将拥护大仁大义的愉亲王为帝。”
“你们……”弘璨真的吓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舅舅、妻子竟要他做这种事。长这么大,他终于见识到了人性的自私、卑劣、恶毒……可以狠到什么样的地步。“哈哈!”弘璨仰天长啸了两声,“弑父杀妻,谓之大仁大义?好,很好……很好……”
说着,他再也不看婉慈一眼,上马出府去了。也就从那一刻起,弘璨踏上了永不回头的道路。
皇帝踏人了绮景园的怡风合,一阵幽幽的冷香袭来,立刻令人感到心旷神怡,烦恼全消。
珍玛尔式打扮的美丽侍女们温柔的替皇帝卸下外袍,换上软缎鞋。
“你们心黛公主呢?”甫一坐定,皇帝即心急的问。
“这不就来了吗?”那侍女伸手一指,通往内室的屏风后面轻轻柔柔地飘出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清雅的芬芳伴着美人的丽色,宛如一枝清奇秀逸的寒梅,真令皇帝未饮先醉了。
“皇上肯赏脸大驾光临,真是心黛无上的荣幸。”她跪在地上,轻声细语的说。
“快起来,快起来,朕早就想来看你了。”皇帝恨不得将此尤物拥人怀中,一偿夙愿。什么江山和美人不可兼得的问题,他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住在这儿,过得可好?”皇帝笑咪咪的问,“想吃什么、用什么,尽管告诉底下的人,朕已经吩咐了,要他们好生伺候你。”
“皇上关爱至甚,心黛真是无以为报。”她勉强对皇帝笑了笑,心中却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烧。“这是心黛从珍玛尔带来的美酒,名唤『梅花酿』,”她捧着白玉酒杯到皇帝面前,“心黛先敬皇上一杯,感谢皇上对心黛的深恩厚德。”
“好!好!一皇帝非常欢畅,却不知心黛倒给他的梅花酿中已掺有迷药——饮了会令人全身酸软、四肢无力。他大口的干一杯,只觉得芳香满腮、清冽爽口,别有一番不同于其它佳酿的风味。
“皇上再喝一杯,这杯心黛祝皇上政躬康泰、长命百岁。”
“要有像公主这般的美人陪着,朕长命百岁才有意思啊!”皇帝笑道。
哼!心黛在心中冷笑,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调笑,看我等一下怎么折磨你!
见皇帝饮了第二杯后,心黛又殷殷劝道:“无三不成礼,这第三杯嘛,心黛祝皇上早日觅得名门淑媛,正位中宫,以替皇上分忧解劳。”
这下皇帝摇头了,“不用再找了,朕心目中已经有理想的人选了。”他斜觑着心黛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朕对她可是仰慕已久。唉!可惜人家根本没将朕放在眼里,对朕不理也不睬的,可教朕好生烦恼!”
“这谁会那么大胆啊?”心黛故意装作不解,“皇上可是天子啊!哪个姑娘不巴望着能得到皇上的宠爱?皇上你太多心啦!”说着,眼波流转地凝视着皇帝,与她平日冷冰冰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皇帝又惊又喜,“这可是你心里的话?你也盼着朕的宠爱,一切都是朕太多心了?”
心黛嫣然一笑,却不回答他的问题,翩然转入屏风后面。皇帝起身,恨不得随她而去,却被两名宫女含笑拦阻下来,急得他捉耳挠腮,大失君王的风度。
而心黛是有意拖延时间,等药性发作后,才能慢慢凌迟他。
皇帝在外头心神不宁的踱步,想到刚才的情景,他忍不住大骂自己:笨啊!早就应该拿出皇帝的威严,下召宠幸她才是,怎么又让她溜掉了?
打定主意后,他便提步往内室走去,宫女也不能硬拦着他,只能赶紧唤道:“公主,皇上来了!”
“心黛……”皇帝伸手便要抱她,“别再和朕玩捉迷藏的游戏啦!你的意思朕全明白,来来来,朕绝不会亏待你的。”
心黛逃脱不及,脸色大变,只能柳腰一挣,摆脱了皇帝的拥抱,“皇上,你……咱们再去喝酒……到前头去……”
“不用、不用!朕今晚得清醒一点,才能与公主共度良宵啊!”皇帝色迷迷地说。
药性怎么还不发作?天啊!心黛退到墙角,已经无计可施。
“皇上!那儿还有人呢!得先叫他们退下吧!”心黛慌张的叫道,一面朝门外的宫女看了看。
“嗯!”皇帝更满意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心黛今晚果然乖乖就范了。他走到门口吩咐:“你们下去吧!今晚朕不要有任何打扰,统统不许进来。”
“遵旨。”
“好啦,”他转身迎向心黛,“你可不许再逃啦!来,让朕先一亲芳泽吧!”
没有外人了,心黛不愿再装腔作势,又恢复她一惯对皇帝的冷漠、淡然,再加上憎恨、厌恶的态度。“皇上,心黛有话要说。”
“可以、可以。不过……咱们到床上枕边,无话不可说。”说着,他便走过来揽住心黛的肩,毛手毛脚起来。
“皇上,请你放尊重点。”心黛斥道。
“朕对你够尊重啦!”皇帝开始不耐起来,“如果你不肯乖乖听话……嘿嘿,有什么后果你可知道?”
“什么后果?”心黛冷笑道,“心黛乃罪臣梅氏家族唯一的活口,皇上要杀了心黛还不容易?”
“你……你知道了?”皇帝一怔,但随即开怀大笑,“你既然知道了,那最好,朕就不用再多费口舌了。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求朕务必杀了你,都是朕一心一意维护,你这条命才能活到今天啊!”
心黛目露凶光,“这么说心黛还得感激皇上的不杀之恩了?”
“那倒不必。”皇帝大剌刺的坐在椅上,“只要你乖乖服侍我,朕不但不会让人杀了你,还要封你为后;但如果你不听话呢……就别怪朕无情无义了。”
心黛闻言大怒,“你脸皮之厚,真是冠盖古今、无人能及。我父尽忠为国,却因你一己之私而惨遭满门灭口,你竟然还好意思以此来威胁我,你……你简直是丧尽天良,不配为一国之君!”
皇帝见她骂得凶狠,双颊泛出玫瑰般的丽色,大为动人。他微微一笑,“原来你都知道真相了。没错,我当时是陷害了福亲王以及他身边的人,包括你父亲梅奇磊在内。而梅氏满门尽数抄斩,是可怜了一点,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没听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吗?当皇帝的道理也差不多,为了得到帝位,不得己的时候,也只能牺牲某些人的性命,而顾不得他们无辜不无车、可怜不可怜了。”
“你……”心黛没想到他竞如此厚颜无耻,人命在他口中仿佛只是小小的虫蚁,捏死就捏死,根本毫不足惜!
“要当皇帝、要享荣华富贵,第一就是要狠得下心。”他看着心黛,神色阴狠的说道:“同样的道理,你要保性命、享荣华,得先狠下心忘了这件事;再说,反正你从小生长在珍玛尔,与梅家的人又毫无连系,何必——”
“你住口!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如此卑劣无耻,为了权势名利就可以出卖亲人、出卖良心,不择手段只为一己之私吗?”心黛忍不住破口大骂。
皇帝也动怒了。他今天是要来享受美人的温柔奉承,可不是来听她教训的。“你不要再说了!朕对你可说是仁至义尽,你若再不屈从,当心朕杀了你。”
“哼!千古艰难唯一死,偏偏心黛就不怕死!”她恨恨地盯着皇帝,“再说谁要杀了谁还不知道呢!”
“可恶!一皇帝倏然站起,打算对心黛用强。没想到双膝一软,又跌坐回椅子上。
“皇上这么凶狠,心黛好害怕啊!”她讽刺地出言讥嘲,知道药性已经发作了。
“你……”他想指着心黛大骂,没想到手臂却酸软无力。
心黛走到床边,由床下抽出一把金光粲然的匕首,“刷、刷”地挥了两下,朝桌子一角削下,桌角应声而落。这匕首如此锋利,吓得皇帝脸色开始发白了。
眼前的心黛依旧是那么娇艳、那么清丽,不同的是,她全身上下充满一股恨意、一种几乎要将皇帝一口吞噬的恨意。
“你……你千万别乱来啊!要是伤了朕一根寒毛,你……你会付出惨痛代价的。”
“哦?!多惨痛?要我的一条命?还是要将我满门抄斩?”心黛狂笑着,仿佛失去了理智,“哈哈,我已经不要命,也没有任何亲人了,你还想拿我怎样?”
天啊,这女人该不是疯了吧?!皇帝急得满头大汗,眼看她一步步逼近,再也顾不得皇帝的尊严,失声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命啊,啊——”
他惨叫一声,因为心黛已经在他脸上划下一道长痕,鲜血汩汩地渗了出来。
“叫啊,再多叫几声,你带来的那些人正在前厅狂饮着,我吩咐了人要好好伺候他们。至于宫女嘛,你亲口交代了,谁敢随便进来打扰皇上的『良宵』呢?敢情是不要脑袋啦?嗯?”
“啊——”
在心黛的软语巧笑之间,皇帝脸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叫吧!再叫大声一点,想想那些无辜却因你而死的人,想想他们临死前是如何惨叫哭喊吧!”
“啊——”皇帝这次叫得更惨了,因为被削去了半只耳朵。
“别人不算,就算我梅家满门好了,一共八十九条人命,我就便宜你一点,割你八十九刀就好了。你是天子,割一刀抵得过一条人命,心黛对皇帝够意思了吧!”
“你……啊……”皇上已经痛得快昏过去了,不用八十九刀,恐怕再三两下,就支撑不住,只得苦苦哀求:“人死……不能复生,你……你饶了朕,朕替你爹洗刷冤屈、恢复功名,再为你梅氏满门立宗祠、年年祭祀……啊——”又一声凄厉的惨叫。
“哼!你以为我会上当吗?这些话如果你方才便说,或许我还会念在你尚有悔意,让你死得痛快些。现在嘛……恐怕太迟了!”
哀求不成,只有威胁。“你……杀了朕,你自己也休想逃出去!”
“找本来就没有打算逃。”心黛冷笑道。
说着,她便走到门口,将悬于檐下、立于屋内、盛满腊油的宫灯,一盏一盏丢到床上或推倒在地上。
“你这个疯女人,你在干什么?快住手啊!”
“哈哈哈哈!皇上,你比较喜欢死在刀下?还是喜欢被火烧死呢?”
“你疯了,你简直疯了!啊——”皇帝又挨了一刀。
片刻间,整间屋子陷入熊熊火焰之中。宛如复仇女神的心黛,正恣意的凌虐着她恨之入骨的皇帝……
弘璨骑马赶来西郊时,果然看到绮景园外围了不少的士兵。
“王爷!”胡晋城喜孜孜的上前迎接,“你来啦!我们弟兄决定——”
“父皇呢?”弘璨急着问。
胡晋城心中一惊,没想到弘璨一开口就问皇上,足见他关切之情,那么要他弑父自立为帝,恐怕……
“父皇在园里了吗?”弘璨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因为绮景园内的一角冒出熊熊的火光,烈焰冲天。
“天啊!快进去救火啊!”
行宫园林,本来未奉圣旨是不能擅人的。但救火要紧,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弘璨策马率先街进绮景园。里面的宫女、侍卫也是方才才发现园中失火了,个个惊慌失措。
“心黛公主呢?还有皇上呢?”弘璨拉了一个人问。
“他们都在失火的怡风合里。”
四周火光漫天,心黛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满意地看着刀尖上滴滴落下的鲜血;而伤口的痛楚令皇帝不由得动了一下身子。
啊,我……我能动了!皇帝在心里悲喜交加地想着。
原来此刻药性渐退,加上疼痛的刺激,使皇帝慢慢恢复了行动力。
人只要有一线生机,便要挣扎着活下去。他趁心黛再一刀挥来时,拖着沉重且痛楚的身躯狼狈地避了过去。心黛没想到他能动了,陷入疯狂情绪的她不禁呆了一下。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皇帝眼看机不可失,先逃命再说,纵然双脚依旧酸软无力,仍用足了吃奶的力气向门口逃去。
“你别跑!”
心黛冲了上去,跌在地上一把抱住了他的脚,反手又刺了他的脚一刀。皇帝痛得哇哇大叫。
也亏得这一刀的痛,皇帝奋力使出全身的力气踹了心黛一脚,才得以脱离她的拉扯,直奔前廊。
“皇上!皇上!”数名抢先进来救人的侍卫,听到刚才皇帝大叫的声音,连忙朝声音的方向奔来。看到满身伤口血污、已被整得不成人形的皇帝,众人不免惊愕,但还是赶紧搀扶着他出去。
“心黛公主……”
有人直入内室想救心黛出来,却见她躺在地上,乎持着滴血的尖刀,喃喃自语着:“爹、娘……女儿替你们报仇了,你们高不高兴……”似乎神智已失。
“心黛公主,快跟我出去吧!”
“不!”此刻她语气坚定,又不像疯了。“你快走吧!我要去陪我爹娘了。”
那人眼见火势越来越大,若再不离开,自己也不能幸免,只好退了出来。
“皇上——”皇帝一出来,包括弘璨在内,所有的人都上前探视。
“父皇,心黛呢?心黛她怎么了?”弘璨着急的问。
“哼!别再跟我提那疯女人!不许救她,让她烧死算了!”皇帝甫脱虎口,便急着要维护自己的面子与尊严,“朕想了又想,为了咱们君臣上下一心、共御外侮……”他的伤口血流不止,身子十分虚弱,但仍奋力的说:“朕……朕本来打算……打算亲手杀了她,没想到那女人……她……她发起狠来,竟将朕整成这样子……还放火烧房子……”
“皇上圣明。”胡晋城跪在地上禀道:“这妖女被困火场,必无生路,正是天理报应。”
“不——”弘璨狂吼一声,竟不顾生死的奔人火场!
“王爷!王爷……”四周的人想拉住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弘璨跑人火场,迎面而来的就是冲天的烈焰与一阵阵呛鼻的浓烟。他费尽力气大吼着:“心黛,你在哪裹啊,心黛——”
啊!多熟悉的声音,是谁?谁在呼唤我?
倒在地上、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心黛,听到这熟悉的呼唤,竟眨着眼睛苦苦思索起来。
突然间,她看到一个人奋不顾身的穿过重重火网,朝自己奔来。刹那间,她突然清醒了。
“弘……弘璨……”她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心黛!”弘璨狂喜的朝她奔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弘璨,喔,是你,真的是你,弘璨……”心黛将他紧紧抱着,深怕这只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
“心黛,走,我带你出去!”说着,他便将她腾空抱起。
“不!我不走!”心黛含泪说道:“我刺杀皇上,又是钦犯,出去必死无疑。我……我宁可死在这里,也好少一点痛苦。”
“不!我不许!你一定要为我活下去啊!”
“不,活着太痛苦了。不然,你亲手杀了我吧!”她依偎在弘璨的怀中,享受最后的甜蜜。“替你父皇报仇,将来你便是皇帝了。你会是一个好皇帝吧,不是吗?”
“我不要做皇帝,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弘璨落下了真情的眼泪,“你还不明白吗?没有你,我活在世上一点都不快活。我的性命已经与你的牢牢结合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了。”
“弘璨……弘璨……”她伸出手,抚着他脸上的热泪,“我爱你,我永远都爱你!”
“我也是,心黛,你要活,我便陪在你身边;你要死,我就陪你一起死。”
“还有一个人,”心黛轻声道,“在我的肚子里。”
“真的?!”弘璨微微一笑,“那咱们一家人在黄泉路上就更不寂寞了。”
“吻我,”心黛闭上双眼,“我要死在你怀里。”
弘璨给了她天地间最美的一吻,真爱使他们身上辉映着圣洁的光芒。所有的仇恨、猜忌、愤怒、痛苦,还有包围在四周、随时会吞噬生命的烈焰,他们都不在乎了!在两人的心目中,只有爱、只有彼此,此刻的相拥便化为天地间不朽的永恒!
终曲
绮景园的那场大火,足足燃烧了一天一夜才被扑灭。耗费数十万两银子、落成不到两个月的新园林,就这么付之一炬。
事后清理火场,只剩一段段的焦木与灰烬,根本分辨不出当时困在火场内的愉亲王爷与心黛公主的尸体究竟在哪裹,一切全化成灰了。只有将一团看起来像是相拥人形的灰烬包在一块,权当王爷与公主的尸骨来葬了。
大家都称赞王爷真情至性,愿与心爱的人同生共死;也有人把他们俩比作今世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猜想他们若非化身彩蝶,从此成双成对、比翼而飞,便是在死时化作两道交缠难分的袅袅轻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论天上地下,水不分离。
凄美的爱情总是最能感动人心的,不是吗?
但是兰妃舆婉慈等人可就哭坏了!尤其是婉慈,不知是哭丈夫的死,还是哭自己到手的皇后头衔竟这样烧掉了?反正她哭得凄凄惨惨,令人听了为之鼻酸,不免为她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至于威远大将军,少了一个将来有希望当皇帝的外甥,还是得恭敬的接下皇帝的旨意,领兵讨伐作乱的阿布罕与喀达拉汗。至于作乱的这两位其实也无心再战——心黛人都死了,还打什么打啊!
而皇帝因为那夜惊吓过度,再加上受伤严重、流血过多,虽有太医们的回春妙手,但已心神耗弱,时时梦见梅家的冤魂来索命,还有全身焦烂的心黛拿着匕首追杀他……皇帝终于不堪折磨,在一个多月后驾崩。
皇帝一死,另一场激烈的皇位争夺战又要展开……
烟花三月,由京城通往杭州的运河上,飘着一叶扁舟。
小舟过处,绿水悠悠,还荡漾着一缕幽幽的冷香,混着漫天的柳絮浮泛在空气中。
舟中篷内,一对恩爱的夫妻相依相偎着。那妻子的外貌平凡,宛如一般的江南女子,但那双顾盼间有如繁星闪耀的美目,却有着令人忍不住要多看一眼的魔力。
她凝视着身边留起落腮胡、看来威猛英武的丈夫道:“弘……不,现在该改口称你五郎了!五郎,咱们现在的模样,应该不会给人认出来了吧?”
那五郎执起妻子的手轻吻了一下。“你放心,咱们的模样都变过了,从今以后可以重新开始,过一个自由、安适、无烦无忧、舆世无争的下半辈子。”
“这一切都要感谢慈恩寺的静明师太。”那妻子回忆道:“那一夜若不是她救了我们,而且带我们到隐密的地方疗伤,恐怕我们早就……”
“是啊,怎么样都想不到静明师太竟是位身怀绝技、医术高超的方外高人,我们伤得那么重,她竞能妙手回春的替我们改头换面——虽不能恢复原来模样,但已经够好了。”
“说实在话,我还挺感激那场火、还有静明师太的。因为我宁愿是现在这个模样,平平凡凡、安安稳稳的。”
“我也是。”那五郎温柔的拥着她,沉浸在这得来不易的幸福中。
“你知道吗?”那妻子突然想起一件早该遗忘的事,“我突然明白那波斯女巫话襄的意思了。我的命运不是没有改变的方法,只要毁去原有的容貌,改头换面,灾祸便不会由我而起。”她停了一下,“可是那时候的我,视外观为所有的一切,毁去容貌等于毁掉一切,因此她才说无法可解、无法可破。”
“但是你现在有我了。”他抚着她微凸的肚腹。“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对你的爱,绝不只是建立于肤浅的外貌之上,而是我们绝不能缺少彼此,你是主宰我灵魂的人,没有了你,我的躯壳只是一副行尸走肉罢了!”他捧着她的脸,真诚恳切地说道:“不管世间沧桑如何,也不论你的外貌如何改变,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是我最美丽的妻子!”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全明白。”
两人相视而笑,小舟中充满无限温馨。
“爹娘的故乡是什么样子呢?”那妻子的眼中流露出无限向往,“在梦中,我只看到一片烟水迷茫……”
丈夫握住她的手,“快了,咱们就快要到了。”
沿着杨柳垂岸的碧绿河道,在丝雨纷飞的早春时节,这叶戴着深情与挚爱的扁舟,缓缓地飘向远处微波荡漾、烟霞迷离的江南图画中……
*永安公主勇于追寻自己真爱的故事,请看:J214《我爱麻烦公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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