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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三段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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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交往几个月,还早。”我笑了笑回答。现在,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和人进行敷衍的对话。
“快半年了吧,还早?等你变成老姑婆才算不早吗?”她瞪我一眼,然后继续盯电脑屏幕敲击键盘,“女人年轻不了几年,你抓紧吧。”
“呵,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做我三个月仆人吗?”我很好心地提醒她有个赌约存在。
她眨眨眼,恍然大悟地叫道:“对哦!我们打赌了。”下一刻,她便开始自我陶醉,“没关系,只要你能清仓甩卖成功,我委屈一点做你仆人也没事。”
我无奈地笑,这人,玩笑话也能被她拿来吹捧自己的伟大。
“不过李寻啊……你就从没注意过童云飞吗?”不得不佩服童云飞的耐力和专一,我已经可怜他很久了。
“童云飞怎么了?啊——输了!”
她在打联众的俄罗斯方块。我苦笑……算了,这种事如果不是她自己意识到,别人的话通常只会有反效果。
说曹操,曹操就到——童云飞在此时走进办公室,神色有些古怪。
李寻依然打她的游戏,正眼都没瞧他一下。
我只得叹息一声:“有事吗?”
“算是吧……你应该知道吧?”他看着我。
“知道什么?”卖关子?还是无聊到开始玩八卦了?
童云飞紧紧蹙了眉头,神色凝重地开口:“邢克杰出事了。”
李寻那不断敲击键盘的声音在此时停下来。
我看着他,片刻后说道:“出什么事?”
不知是有了老妈作怪的那次经验还是怎么的,再次听见这种事时,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静。
“有个商业区的设计申请,在几个月前通过了规划部审核,盖的是邢克杰章。现在第一期工程已经开工了,但市里却接到投诉,说商业区旁边有两所学校……”
我暗自松一口气,只要不是安全和健康问题,其他的都好办。等等,怎么这件事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是不是博信房地产的?”
“你知道?”童云飞惊讶地看着我。
总不能告诉他,我偷听到的。
深深叹一口气……该发生的终于还是会发生。邢克杰这棵树太大,招风是必然。那个商业区的开发设计申请,应该是被邢克杰驳回了才对,至少我那天站在办公室外听见的的确如此。规划部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如果仅仅是规划部动的手脚而没有老狐狸示意的话,这件事也许好办。但那天老狐狸语焉不详,太极功夫登峰造极,根本无法判断他站在哪一边。
“不会吧,邢克杰会出这种纰漏吗?”李寻皱着眉说道。
童云飞转身将门关上,然后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当然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当时我还和邢克杰讨论过这件事,他明确说过这个规划是不合理的。但现在,审批稿上清清楚楚盖着他的章。”
“仅盖章,会生效吗?”我倒了杯茶给童云飞。
即使现在有人进来,也会以为我们在工作之余串门聊天而已,况且童云飞本就经常往这个办公室跑。
“最糟糕的就是这个,上面竟然还有他的签字。”童云飞浅浅喝了一口做样子。
“模仿笔记?”李寻叫道。
“小声些。”我轻声说道,然后转向童云飞,“这样一来,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写书面检讨,然后调职。”童云飞立即答道,似乎已经成为事实一般让他说得顺溜。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也盼着邢克杰早点滚蛋……
只是调职,还算好。那个神经坚韧的人,应该已经很习惯这种事才对,毕竟他当初会到这个设计院就是调职过来的。“群众”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觑,想要联合整一个人的时候是不可能留下什么证据让你翻案的。关键,还在老狐狸怎么看待这件事了。
“秋华,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他好歹是你未来丈夫吧……”李寻看着我。
“嗯?我很担心啊。”我眨眨眼睛,扮无辜。
“呸……”李寻小声嘟囔了一句。
“唉,总之这件事你们知道就好,别四处说。大部分人还不知道。”童云飞起身,叮咛了一句后便离开了。
这种事通常只有领导层的人最先知道,想必他是因我和邢克杰的关系才提前透露给我。想来不禁好笑,当事人都还没什么反应,他倒是紧张得最快的一个。
看来,这个设计院又要不太平了……
“炸虾。”
“我今天没买虾。”瞪他一眼,继续切我的菜。
“我买了。”
我立即回头,眼前一袋子红虾。苦笑一下,这家伙是真的很喜欢吃虾,连续吃三天都吃不腻。我倒是想吃些青菜了……好,炸虾一盘,剩下的菜都是绿色。
端上饭桌后,不意外地看到他眉头一皱。
“你不怕胆固醇高血压吗?”我解下围裙,坐下吃饭。
邢克杰不理我,守着他的那盘虾吃饭,就是不肯将筷子往蔬菜上挪。长了这样一张成熟的脸,摆了这样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行为却像小孩儿似的坚持自己的喜好。名副其实的怪物!
我一边吃饭一边观察他的神情,和往常没有不同,依然只是低垂着眼专心吃东西。看来他并不打算让我分担他工作上的压力。好强的人大概都会如此,决计不肯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有一种人,即使被人捅一刀都不可能低下他那颗“高贵”的头颅,骄傲得至死不渝。
邢克杰就是这种人。因此,我也装作不知道就好。踩人软肋的事,他敢对我做不代表我也敢对他做……
“我们结婚吧?”
我抬头瞥他一眼,有你这种人吗?一边吃着炸虾一边向别人求婚,诚恳程度和“我们去逛街吧”是一样的。不说鲜花戒指,你好歹把虾皮吐出嘴巴再说吧……
“你现在还有心思结婚?”我顺口说道,工作上的事应该够他一个头两个大了。
他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手和嘴,表示他吃完了。
“你果然听说了。”他笑着靠上椅背。
我扔下碗筷就扑上去掐他脖子——混蛋混蛋,害我刚才还心跳一下,结果他试着我玩!
“哈哈……好了。”他抓住我的手,然后揽上我的腰际让我坐在他腿上,“不是在逗你,我想结婚了。”
很认真的眼神哦……
“等结束这件事再说吧。”我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道,“万一你被撤职,我岂不是等于招了个上门丈夫?”
“我也是考虑到这个才想结婚的……”
我掐!
他拉下我的手,“你说的,结束后就结婚。”
嗯,他的确不是在开玩笑,语气和眼神都表明他的认真。
我笑了笑,“行啊。反正都养了噜噜,不介意再多个你。”
邢克杰浅浅笑着,低下头吻上我的唇——唔,炸虾的味道……
是我的错觉吗……偷偷瞄一眼正在开车的邢克杰。
“你心情不好?”
“没。”
从今早开始,他就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冒。虽然以往他也不多话,但言简意赅到多一个字都舍不得的地步……
“那个,博信的事,你想到办法了吗?”我轻声开口。
“没。”
他的心情似乎糟糕到了极点,前天才约定了结婚,今天他就开始乌云盖顶了。这心情是不是差得晚了点?博信事件都发生了十几天了他才突然焦虑起来,早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严重性啊。
“……喂,绿灯了。”听见身后喇叭不断,我不得不提醒他。
车子开动了,他一言不发。
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感觉以他为中心似乎围绕着低压气团……仿佛爬喜马拉雅山似的让人呼吸困难。男人看重事业,这我可以理解。尤其是他一再调职,心情会低落也无可厚非,但……这么大的阴霾罩在脸上,额头似乎都黑了一圈,实在不像他的处事风格。
来到设计院,待他停好车走到我身旁。
“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太多。”笑着安慰他。我能想得到的,也就这么一句了。
他看着我,然后无声地笑了。
那笑容——平静得让我揪心……
回到办公室,越想他那表情越让我觉得不安。他刚才的笑容,仿佛沉淀了太多无可奈何后的妥协,沉重却无声。仅仅一个博信,会让那个神经坚韧得如电线杆似的人露出这种神情吗?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李寻来了。
我看了看表,她总是这么准时,一分钟不差地卡上班时间出现在办公室。
“喂!今晚出去庆祝吧?”
“庆祝什么?”
李寻眨眨眼,“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皱着眉头想,她生日好像还没到,邢克杰的生日已经过了……难道是噜噜的生日?不对,下个月才是。
“败给你了……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真怀疑你和邢克杰究竟是不是在谈恋爱。”她清了清喉咙,接着说道:“规划部的老杨退休了啦!退休前递交了关于博信房地产规划事件的报告,说是他手下做的。那位手下已经交给人事部处理,他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李寻说完,喝了口茶。
真是峰回路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想到的是……我竟然要靠李寻才能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不爽,非常不爽!
“干什么臭着一张脸,高兴一点才对吧。”
“呵,我很高兴啊。原本还以为要招个上门老公呢。”我笑了笑。这件事能这样落幕,不能不说是个值得庆祝的事。但总觉得有些不对……这样说来,今早的邢克杰并不是因这件事才心情不好的。想想也对,他那种人,即使真的回家吃自己估计都不会郁闷到那种程度。究竟,是为什么……
“啊!你们要结婚了吗?”李寻尖叫起来。
“也许吧。”抛开无谓的思绪,我笑着回答。
“看你的表情啊,幸福得让人嫉妒!”李寻大笑着,“好!那今晚更要好好庆祝一下了。”
“今晚不行。”我立即说道,“今天周末,我要回家住两天。”
李寻瞪大眼睛看着我,“真的假的,你竟然会回家?”
我笑着,毫不掩藏地展现自己的心情。
第7章(2)
自从上个月和老妈深谈后,约定了每个月回家一次。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想要回家看看她。时间对于任何人都一样,禁不住一再地浪费。现在才走近自己的亲人,也许已有些晚了,但我不想让它变得更晚。
邢克杰,真的教会了我许多东西。他总是将事情做完后才告诉我结果。什么都不说地,将一切展现在我眼前,让我去感受去体会,然后接受。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可以幸福。而我似乎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或者说,他什么都不需要我做……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苦恼。
我爱他,但我能为他做什么呢……
从相识之初到现在,似乎一直是他在付出。不过,与其说付出不如说调教,而且是手段极为“恶劣”的调教。因为他做的比说的多,于是我们之间唯一的承诺就是——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就结婚。
七天前,我们谁都没有将“爱”字说出口,便已约定了婚姻。
思及此,我不禁笑起来。
年龄二十七的我,终于要结婚了……一直觉得婚姻是那么遥远的一件事,转眼见却已到了眼前。
后来几天,我终于知道规划部部长为什么会突然退休了。邢克杰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一切告诉我——
原来,在他刚进入这所设计院时就发现规划部在财务上有问题,于是有意无意地查了些资料,找到了规划部部长受贿的证据。身为副院长的他不方便将这些公布出来,而且也没有必要,只要不碍着他的事他就不会紧抓着不放。蜻蜓点水地暗示几次后,他也就不再追究了。但之后的一系列人事变动似乎妨碍了规划部的敛财活动,因此他们才出此下策想要搬开他这块绊脚石。这样一来,之前的证据就有用武之地了。因贪污腐败入狱和退休回家养老,白痴也知道选择哪个比较划算……
与这个男人为敌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你之前是因为什么调到这个设计院的?”我不禁好奇。
“被老狐狸算计了,不得不过来。”他吸着烟回答。
“你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哈哈哈……”我大笑起来,“说来听听。”
他瞥我一眼,“我被人算计,你好像很高兴。”
“少转移话题,快讲。”我瞪着他。
叹息一声,邢克杰说道:“不知老狐狸用什么方法说服了我的上司,只要我答应,他就放人让我去设计院。”
“那决定权在你啊。”
“是啊,但在我知道这件事之前,我的人事档案已经被转移到设计院了。”
“噗哈哈哈……老狐狸果然厉害!难怪你说什么服从领导安排,根本是没发言权嘛。”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邢克杰啊,这个对上对下皆强势的邢克杰啊,竟然也有这种吃瘪的时候。笑死我了……
“笑够了没?”他斜着眼睛瞪我。
咳咳……我立即止住笑意,真开不起玩笑的人。
“这么说来,是老狐狸主动要你过来的。为什么?”
“整顿。”
原来如此,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大刀阔斧地改革不合理的体制和人事安排。规划部部长真有点可怜,原以为老狐狸站他这边,结果……
噗!嘻嘻嘻嘻……我再度笑倒在沙发上。想象到邢克杰在某个早晨,突然被告知自己已经被调到一个陌生设计院时那一瞬间的神情……哈哈哈,一定惊愕到下巴都落地。笑死人……老狐狸,我崇拜你!
“哇啊……痛啊!放手……”
他两手一齐扣在我耳朵上,使劲捏——
“我看你笑得太厉害,担心你下巴脱臼。”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去死!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我拍开他的手,“邢克嘉那么温柔,你和他住一起这么久都没受一点熏陶。”
邢克杰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在思考什么。
“怎么?”
“告诉你应该没事……阿嘉的温柔,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消受的。”他笑了笑说道。
“什么意思?”八卦啊——我喜欢!
“他的确很温柔。曾经将自己最喜欢的一只兔子逼到自杀,后来又将养了三年的猫逼成神经性胃炎……”
我的眼睛随着他的话而慢慢睁大——
“为、为什么?”
“他那个人,在喜欢上某样东西的时候就会彻底抛弃常识。那只兔子因吃了一点辣椒而兴奋地满窝窜,他觉得它很开心,于是天天喂它辣椒,直到那只兔子跳楼……而那只猫,因为有一次捉老鼠时玩得很开心,于是他抓了几十只老鼠一齐扔进猫的窝……”
尚未听完他的话,我已经笑趴下了——唔,笑得肚子好痛。
血缘这东西真可怕——两张同样的脸,虽然表现出的性格差别很大,但脱离现实的程度没什么差别。不知要怎样的女孩才能忍受得了邢克嘉这夸张的没常识和极端的爱。
哇啊……笑得岔气,眼泪快出来了。
“你知道吗?邢克嘉曾经还给过我这样的忠告——说我以后的日子会很糟糕之类的,并祝我好运。”我趴在沙发上笑着说道。
邢克杰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
“为什么?”
“嘻嘻,因为他看到你大笑。估计他对你的评价不会比你对他的低。”我伸手揉他的发。没有噜噜的毛软,手感不佳。他关上电视,起身打开音响。客厅响起SENS的音乐,空灵悠扬且不失令人荡气回肠的大气。这家伙已经对我家的唱片了如指掌了。
听着音乐在空气中流淌,我不再开口,他也沉默着。我趴在沙发上,他依然坐在地上——我的身前。指尖轻轻扫过他的耳际,鬓角的发坚硬得有些扎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是除去母亲外第一个让我产生碰触欲望的人,有着轻微洁癖的我,在触摸他时不会有任何反感。
“我没有和你说过我父亲的事,对吧?”
趴在沙发上的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因为我正对着他的后脑勺。
“没有。”我轻轻地回答。
“他将我和阿嘉养大后就去了美国,说让我们在这里自力更生,他要去安享晚年。是个很霸道小气的老头子,而且脾气很差。”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语气中有几分想念。
“他是阿嘉的生父,你的养父。是吗?”我一边摸他的头一边说道。
难得他肯开阔一下胸襟,竟然没有抗议我把他当噜噜摸。
“嗯。我以前很讨厌他,后来慢慢长大,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结果连感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跑去美国了。只让我好好照顾阿嘉。”
听着这些,我可以想象他此刻的神情——半闭着眼,睫毛在灯光照射下会在脸颊上印出淡淡的影,唇边微微上扬,带着柔和的笑容。
“你有点像他。”我笑眯眯地说道。
“我很感激他,将我这个旁系儿子当作亲生子一样教育和爱护。因此,无论他要求我做什么,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我都会做到。”
邢克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下意识握了拳的,好似只是说给自己听。
他,有点怪怪的……除非特定的场合,要他主动提及这种事好像不太符合他的个性。
“那你的生父呢?”
“不知道。他们从不和我谈亲生父母的事,只说都死了,但我没有见过生父的墓碑。”
“他们对你而言,并不重要。是吧?”我笑着说道。
他回过头,看着我,然后笑了笑,“是啊。生我之前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出生,生出来后一个都不见。这样的父母,怎能比养我成人的父母重要。”
“拜托……谁在出生前会有人询问‘你愿不愿意来这世上啊’。”我揪他耳朵。
音乐声浅浅滑过耳际,婉转悠扬,仿佛天籁轻奏。一直很喜欢SENS的音乐,每一曲都饱含情感,每个音符都敲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感染力十足的音乐,让人迷醉得舍不得中途停罢。
“下雪了……”邢克杰喃喃地开口。
我看向窗外,黑色夜空下有明亮的路灯。在光与暗交接的地方,飞舞着白色碎片。
再过半个月就是农历新年,能带着上天给予的白色祝福踏入婚姻的殿堂,不能不说是件值得人期待的事。
第8章(1)
从火狐酒吧出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多了。
地上有积雪,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脚下时不时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个城市冬日,很少能有积雪,通常在雪花下落之时便化为片片浑浊的雪水。因此,踩在难得的有雪的地面,感觉很新鲜。
今夜,是我们为庆祝邢克杰的“大难不死”而在酒吧大吃大喝的日子。对于李寻来说,只要有名目就可以招朋引伴一起狂欢。原以为她会将设计部的全体成员都招过来,结果一向喜热闹的她反常地只叫了童云飞一人。这让我着实为童云飞高兴了一把,也许,这丫头终于意识到什么了。
一行四人走在寂静的后街,旁若无人地大笑着。
“好久没这么尽兴了,今晚喝得痛快!哈哈……”李寻挽着我的手臂叫道。
“是啊。真难得你没有喝醉。”童云飞笑着说道。
他走在我们身后,与邢克杰并肩。
“证明我的酒量有长进。”她笑嘻嘻地转头。
“如果酒品能一并长进就好了。”我笑着瞥她一眼。
其实今夜他们喝得都不多,这让我很意外。尤其是李寻这拿着酒瓶就一定会灌到饱的人,竟然出人意料地少了张狂。更甚至,她今夜可以说是很内敛的,连说话声音都好似降了八度,异常温柔。如果是因喜欢上童云飞,那这改变就有点多余了——她往常那疯狂嚣张的模样,童云飞不知看过多少遍。
走到街口,李寻停下脚步,将挽着我的手收回。
我正准备招手帮她叫出租车,她又立即拉住我的手。
“怎么,还舍不得散啊?”我笑着看她。
她低着头,一语不发,只是紧握着我的手。
“真是,这么舍不得……改天再出来陪你喝就是了。”我抽回自己的手。
转头,发现身后的两位男士皆沉默着。
我开始皱眉——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开心地东拉西扯,现在各个变沉默是金。
“走吧。”邢克杰突然说道。
他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车。
半晌后,李寻抬起头看着邢克杰,深深皱了眉。
“你……”她欲言又止地说了一个字,然后便咬着唇钻进车。那动作急得像发泄。
童云飞叹息一声,跟着坐进车子。关上车门后,他摇下车窗,对站在车前的邢克杰轻声说了什么。
看着车子开走后,我走上前。
“到底什么事?”
诡异成这样,没事瞒着我才是见鬼。
邢克杰脱下大衣盖在我肩上,然后点起一根烟抽起来。
“喂……”我跟上他前行的脚步。
“边走边说。”
他微微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在路灯下渐渐上升,缓缓消散在冷空。那姿态,寂静得让我感到周身泛寒,轻轻拉了拉肩上的大衣。
这一刻,我竟不敢再开口。似乎一开口,就会打碎什么东西。这件事一定与我有关,而且不会是好事。否则,李寻刚才那几乎可以叫做悲伤的神情是哪来的?
“秋华,我可能无法和你结婚了。”
我停下脚步,茫然地抬头看着他的背影。
“我要去美国,是长期的。抱歉。”
他没有转身,依然背对着我说道。那声音很轻很轻,仿佛自天空落下的雪花,无声息地飘落在我胸口,化为刺骨的寒冷,从心底蔓延……
“我的父亲,得了慢性胃癌。该是我偿还养育之恩的时候了。曾经告诉过你……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
他始终没有看我,只是自顾地将这些话说出口,平静而缓慢地说出口。
夹在他指尖的烟,在微风起的时候闪过刺目的红光,燃烧过后的余烬落在他脚边,混在地上的雪中,消失了踪影。
“对不起。”
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时候听起来是很有质感的,有点沙哑,又有点低沉。
随着这声沙哑而低沉的“对不起”,我似乎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无法拼合与修补的支离破碎,一块一块,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似乎连拾回的可能都没有……
我笑了,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唇角逐渐向上弯起。
这就是让李寻露出悲伤眼神的原因,他们——她和童云飞早就知道,所以今天的庆祝才会如此反常。我,好像变得异常迟钝了。李寻是如此容易理解的人呵,我竟然没有察觉分毫。原来真有这回事,被恋爱冲昏头脑这回事……
身上一暖,他拥我入怀。一时跑神,没注意到他走到我身旁。
“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耳边传来低喃。
我的笑容变大了,感到嘴角有些僵硬。
跟他一起走——这是不可能的。
显然他也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才会带着颤抖地问出口。听起来不像请求,更像绝望前的缓冲。他只是想让自己和我都跌得轻一点,不要在堕入深渊底部的瞬间就死去。
我的沉默似乎长达一个世纪,一定要说点什么……我张开唇,声音却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我的声音,拜托……拜托,快点出来。
“你,什么时候走?”
尚未流泪,声音就已变得面目全非,沙哑得让我怀疑这句话是否真的出自我的喉咙。
“过完年。”
他始终拥着我,始终没有正视我的眼。
他的拥抱,紧紧圈我在他怀中,不像往常那样霸道得让我窒息。
改变,在一点一点产生……
“我知道了。”推开他的手臂,我慢慢朝家的方向走。
脚下的雪发出咯吱的声响。月光照在鞋面上,那不知何时粘在鞋上的雪花被照得朦胧,仿佛氤氲了一层柔和的亮光。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再想……回去,回去……回到原先的那个地方,那个只有噜噜和我的地方。
对了,也许应该买点东西给噜噜。这么晚了,它一定饿了……
拐进公寓对面的超市,我买了些猫粮和牛奶。然后回到家,噜噜已经睡熟了,好似连我回来了也不知道。
看了看表,凌晨两点半。
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我打开电视看。
大脑如我希望的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
“喵喵——喵喵喵——”
好吵……
我睁开眼,立刻被阳光刺得再度闭上。电视的声音嘈杂地响彻在客厅,而我,就这样坐在地上趴在茶几上睡了一夜。
天已大亮,窗外的天空如水一般蓝得净澈。
今天,天气不错。
“喵……喵——”
撑起身子,感觉浑身像针扎一样疼。这样睡一夜,估计谁的肌肉都不会舒服……抱着噜噜站起来,我走到厨房将猫粮倒进它的食盆,然后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
嘟嘟——嘟嘟——
什么声音,吵死人了……东看西看半天才发现反应过来是电话在响。
“喂?”
“秋华,是我。”
这个,好像是李寻的声音……我猛地皱眉,伸手掐了掐大腿,希望将自己掐清醒一点,感觉脑细胞好像依然没睡醒似的反应迟钝。
“嗯,有事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你没事吧?”
“呵,没有。”我笑了笑。
能有什么事,总不至于想不开地去自杀。爱情这种东西,虽然致命但也不是死亡率百分之百。
“真的吗?要不要我去陪你……”
“呵……别担心,我不要紧。”
不要紧的,失恋而已,不要紧的……
“我知道你一直很坚强,但是……”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
怪人,干吗要为别人的事流泪。
“真的,我不要紧。放心。”我轻声向她保证。
现在需要安全感的,已不是我了,而是她。
“好吧。你可能想独自静一静,有事的话打电话给我,我手机不关的。”
“好。”
挂上电话,我继续看电视。噜噜跳上沙发,在我肩头蹭着,毛茸茸的触感,有点痒。
它没有吃完就跑过来了,瞥见客厅角落的盘子里剩了不少猫粮。
“吃饱了?”我摸上它的头。它仰起脑袋,伸出舌头舔我掌心。
宠物总是这么容易感知主人的情绪……以往,每次我遇到不开心的事,它都会这样舔我掌心。
“不要紧的,我不要紧……”我抱住它胖胖的身子,将脸放在它背上。
这没什么,不过是一切都回到原点而已。
如此而已……
第8章(2)
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单位已经放了假,半个月的假期。应该回家和老妈一起过年吧,我一边摸着噜噜的毛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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