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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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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五,陛下亲临京中大校场,将选任新一任的五军大都督,徐国公对此有没有兴趣啊。”夜归天单刀直入,因为他知道一个曾经身居高位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权力,最怕失去的也是权力,别看徐威扬现在自得其乐,他的心里肯定是不甘寂寞的。
徐威扬闻言一愣,面上有了些惊讶的神色。夜归天看在眼里,知道这老国公对这个官位是有极大的兴趣的。
“大将军莫不是在消遣我,难道这大都督之职不是早定下来了么?”徐威扬看起来有些恼火,眼睛都瞪了起来,声音也有些高。
夜归天当然知道这老头子的想法,他摇头笑道:“此大谬矣,夜某何德何能,居然能登上大都督的职位。在夜某看来,龙国上下,只有镇国公你才配的上这个职位啊。”
徐威扬的眉毛拧在一起,他有些不敢相信,他一个失势的国公居然还有这个福气能当上大都督。
“真的?”
夜归天郑重地点了下头,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说出的话无异于是圣旨,龙文对他是言听计从予取予求。
“大将军啊,你让老夫如何感谢你呢?”徐威扬终于放下了矜持的一面,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夜归天道:“我推举镇国公担任大都督是有条件的,镇国公不妨听完以后再做决定。”
夜归天这招使的极妙,若是没有他后面提出的条件,徐威扬还真放不下心来。
“大将军请讲,但凡徐某能做的,一定做到。”
“听说镇国公府上有三宝:紫砂壶、夺情鉴和火烈鸟,不知是否属实?”夜归天眯起眼睛,看起来像个奸诈的商人。
徐威扬“呃”了一声,沉吟了片刻方道:“府上确有此三宝,不过是祖上传下来的,这……”
夜归天笑了笑,道:“若是镇国公舍不得,那夜某只好到另三家国公府上先去拜会了。”
如此光明正大地索贿,夜归天也当的起他“龙将”前面的“流氓”两字了。
“好,三宝就赠与将军了!”徐威扬一咬牙,狠下了心肠。
辞别了既痛又快的镇国公,夜归天兄弟二人来到了大街上。
夜归天站在街边,望着来往的车流,显得有些落寞。
“大哥,你好像有心事?”常羽冠问道。
“嗯,四弟,你觉得徐威扬是不是一个好人呢?”
常羽冠摇了摇头,他不相信一个宦海沉浮这么多年的人身上还是干净的。
“四弟,骗一个老人的东西,还把他往绝路上推,我是不是有些残忍?”
常羽冠凝重地说道:“不是,大哥虽然骗了他,但无论如何,是他自己愿意上钩的,财货杀人,名利使人亡啊。”
“不管怎么说,骗一个老人总是不好的。”
夜归天轻轻地叹了口气,但常羽冠知道他大哥他心里一定在笑,笑得有些残酷。
过了大街,来到一间酒楼处,夜归天仰头看了一眼挂在外面的酒旗,问道:“四弟,有没兴趣陪哥哥喝上一杯?”
常羽冠笑道:“府中好酒无数,大哥却偏偏喜欢在这里饮酒。”
夜归天听罢,大为不然地摇摇头道:“酒肆之间消息灵通,各色人等杂乱,饮酒之时,可有许多乐子。”
常羽冠点头应和道:“果然如此。”,说完续又笑道:“不过这间铺子的主人,我们好像是得罪过他啊。”
夜归天笑道:“无妨,大不了再敲诈他一顿。”
常羽冠笑道:“大哥向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回不知道你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夜归天笑了一笑,也不答话,直接朝酒肆中走去,常羽冠摇摇头,也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这间“富贵楼”,早有伙计迎了上来。
“两位是要包间还是大厅里饮酒?”
“大厅里就好,你叫掌柜的来,我有话要跟他讲。”夜归天不是第一次来这里饮酒,只是这个伙计不认识他,所以只好叫掌柜的来。
拣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兄弟两人开始攀谈,此时尚未到午间,是故用餐之人还少。
说到“富贵楼”,不能不说这里的大掌柜。“富贵楼”的招牌之一也是这个老板,他是个胖子,胖到走不动的那种。
这胖子从里间走出来,一见夜归天,脸上就堆满了笑容,脚下连连点地,很快来到了夜归天兄弟身边。
“富贵兄还是‘彪悍’如故啊。”见到这胖子,夜归天先打了招呼。
酒楼的老板姓刘,叫刘富贵,相熟的人称他叫“刘胖子”,不熟的称他“富贵大爷”。
胖子满脸堆满了笑容,凑上近前低声道:“大将军,恭喜高升啊。不过你能不能把上次的酒钱先给付了?”
夜归天闻言笑道:“你真是好记性,上次我来这里有大半年了吧,你居然还记得。”
富贵扳着指头数道:“是一百八十三天。上次你们兄弟四个喝了我二十八坛上好的竹叶青,十二坛‘十年’的女儿红,两桌酒席就算我送给大将军的贺礼了,一共二百八十二两银子,大将军你看是不是这些?”
夜归天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只是我兄弟二人从来身无分文,出门不带钱,这世道不景气,要是有钱我早就还了是不是?”
刘富贵苦着脸道:“大将军,这笔帐要是再收不回来的话,小的晚上就甭想回去了。”
夜归天凑到他耳边道:“是不是火娘子又让你跪搓衣板了?”
富贵连连点头道:“最近生意不好,我都快半个月没敢进房了。”
夜归天笑道:“若是我能叫火娘子以后事事顺你,我这酒钱是否可以不用还了?”
富贵一听,忙道:“大将军啊,若是你叫阿火脾气好点,能顺着我点,我把这酒楼送你都可以,你就是我的小祖宗啊。”
夜归天道:“你把此物给她,她以后一定会对你百依百顺的。”说着,夜归天从腰间袋中取出一个物什,给富贵看了一眼。
“哎呀”富贵惊叫一声,忙用他胖墩墩的身体掩住空隙,眼中露出极度渴望的神情。
夜归天知道这物什肯定可以打动刘富贵,他认识刘富贵十几年了,知道他心中的最爱是什么,不是金钱不是权势,而是他的女人
只要火娘子想要的,刘富贵一定为她搞到,从来没有失信过,只有一件东西他得不到,就是藏在镇国公府的“火烈鸟”。
“火烈鸟”是波斯拜火教的圣物,在平常人看来,只是块血红玉石雕成的玉雕,但在拜火教信徒的眼里,那无异于是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
刘富贵虽然不是拜火教的信徒,但他的老婆火娘子是。别人不知道火娘子的来历,夜归天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夜归天把“火烈鸟”给了刘富贵,刘富贵喜不自胜,拜谢了夜归天直接“飞”回了内堂。
常羽冠此时才明白他大哥的真实用意,按理说夜归天不是个贪财的人,所以向徐威扬索取重宝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知道刘富贵的老婆“火娘子”是波斯人,细想一下来龙去脉,就大体明白了他大哥的心思。
北方战场急需人才,虽然北胡的中路军还没发动总攻,但情势危急,顺德府一夕可下,北府虽然城高池深,但大荒的异人飞檐走壁、钢筋铁骨,若是己方没有奇人异士助阵,恐怕很容易被攻陷。“火烈鸟”可以收复流散在中原的拜火教信徒,那么“紫砂壶”和“夺情鉴”又能发挥什么作用呢?
常羽冠不去猜测,他不是懒得想,也不是想不通,他只是对夜归天有一种莫名的崇拜,他知道他大哥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每走一步棋都会有他自己的想法。
夜归天看着常羽冠,笑了笑,在所有的兄弟中,他最疼爱的是吴良,最倚重的是白敬业,最放心的是常羽冠。
正在此时,一团烈火忽然从后堂飞出,紧接着伙计开始清理客人,闭门打烊。
来的是火娘子,夜归天看的很清楚,虽然有些日子没见着了,但火娘子的样貌还是一点都没改变。
见到夜归天,火娘子忽然双膝跪倒,慌的夜归天赶忙把她扶了起来。
火娘子人长的很美,金发碧眼,身材高挑,虽年有三十,但自有一种异域风情。她手里紧紧攥着“火烈鸟”,神情激动。
“火娘子不必如此,你们姐妹来到中原,委实也吃了不少苦,夜归天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
火娘子道:“夜将军的大恩无以为报,若是需要我姐妹的地方,万死不辞。”
火娘子还有一个妹妹,叫红娘子,是五军营统领风纹章的妻子。这姐妹二人原是波斯黑林王朝的公主,自黑林王朝被大石攻灭之后,她们沿着“丝绸之路”一路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中原,想让龙国出兵帮助她们复国。可是一路上被大石武士不断追杀,到了五龙之后,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因为没有信物,所以根本见不着龙神帝,是故流落京城,靠一些原波斯的商人供养为生。
她们后来分别嫁了刘富贵和风纹章,各自隐匿了身份,过起了太平生活,不再去想复国的事情了。
至于“火烈鸟”这件宝物,是波斯黑林王朝取代白林王朝之时,由白林王朝的王子带到龙国献给龙皇的,后来龙皇赐给了镇国公。火娘子与红娘子虽然知道这件宝物在镇国公府,也曾经几次想去盗取,但皆因镇国公府守卫森严而以失败告终。
夜归天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火、红二娘子招集拜火教的能人异士,助他守护北府。刘富贵肯定是不愿意的,但火娘子答应了他,所以刘富贵只好也跟着答应了。
刘富贵是个奇人,他出身富贵山庄,老爹是有着“富贵王”之称的大富翁。
离开了“富贵楼”,夜归天笑了笑,常羽冠知道他大哥又在谋划下一件事情了。
转过了酒肆的拐角又有走了半柱香的路,夜归天突然停住了,他指着一个街边的小茶馆问常羽冠道:“四弟,你还记得那个说书的先生鬼五么?”
常羽冠看了一看,想了一会方道:“是那个一年到头穿青衫奇怪的先生么?”
夜归天点点头道:“不错,就是他。说起来他与你还有莫大的渊源,四年前你中了箭伤,我就是向他求的药救的你。”
常羽冠大吃一惊道:“原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大哥为何从未跟我说起呢?”
夜归天轻叹了口气道:“这鬼五原是不世出的奇人,他如何会施恩图报?今次若不是要他出手救人,我还真不想再来打扰他的清修。”
常羽冠点点头,也不言语,跟在大哥后面走了过去。他就是这么个人,他大哥说的就是真理,他大哥不想说的,他也不会去问。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那门庭冷落的茶馆。
茶馆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堆的桌椅,炉子里的松球烧得滋滋响,散发出一种松油的香气。
“陆丈人,请问有人在么?”
陆丈人是这茶馆的主人,鬼五是借他的地头说书,顺便也住在他这里。
夜归天喊过之后,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头子战战兢兢地从棉布门帘里露出个头来。
“啊,是夜官人啊,小老儿忙着准备午饭呢,阿鬼出去了,过会就会回来的,你稍坐,小老二给你倒茶。”
陆丈人说着,从里面走了出来,取了茶壶给夜归天兄弟倒满茶水。
“陆丈人,怎么是你做饭呢,阿虎最近还好吧,他娘子怎的不来做饭呢?”夜归天问道。
阿虎是陆丈人的儿子,打铁为生,他的铺子在南城的偏僻处。平日里是他媳妇在照看着陆丈人的茶馆,也兼管着洗衣做饭。
听夜归天问他儿子的事,陆丈人不由得叹了口气,两滴眼泪流了出来。
夜归天察言观色,知道这老头子心中定是有苦闷之处,阿虎向来孝顺,应该不会忤逆,难道是出了事?
“陆丈人莫急,快把这事情说与我听。”
陆丈人道:“自入冬以来,阿虎就患上了一种怪病,整天没精打采的,饭也吃不下,水也喝不了,半个月不到,人就倒下了。小老儿四处求医,都没有结果,前几日阿虎已经是昏死过去了,亏得阿鬼每日里给他疏筋活血,用真力续他性命。哎,也难为阿鬼了,这些天我见着他也消瘦了许多。”
夜归天听着就是一愣,还有什么怪病是鬼五治不好的?上次常羽冠中了毒箭,连御医都说无救,还不是给鬼五从鬼门关上给拖回来了。
正想着,就听着外面有木屐“哒哒”的声音。夜归天心中就是一喜,他知道是鬼五回来了,忙起身相迎,常羽冠见着大哥站起身来,也跟着站起身来,他可得好好感谢一下这个救命恩人。
一身青衫,脚下套着一双防雪滑的木屐,手里拿着一个木箱,果然是鬼五。
鬼五四十多岁,身体修长,面如冠玉,五官端正,鼻正口方,颔下有些许短髯。
见着夜归天,鬼五有些吃惊,进了屋子,道:“夜将军不在前线打仗,为何却来了这里?”
夜归天忙迎了过来道:“有些事要请鬼五兄帮忙,这是我四弟常羽冠,你们也见过面的。”
常羽冠长身而拜道:“常羽冠谢过鬼五兄救命之恩。”
鬼五忙道:“常将军不必客气,能为国挽救一位悍将,也是我鬼五的荣幸。来,咱们坐下谈,老丈,这里面有些药,你给煎了。”
陆丈人接过药箱,进里屋去了。
三人在桌边坐下,鬼五问道:“夜将军有何难事要鬼五帮忙的?”
夜归天摇摇头道:“我的事不急先说陆虎,他到底患的是什么病,难道凭先生的妙手还不能救他么?”
鬼五苦笑了声道:“阿虎的病虽然厉害,但还难不倒我,只是治病还需用药,难的是这药物难寻。”
夜归天忙道:“都需要些什么药物,看我兄弟能否帮上忙?”
鬼五点点头道:“需要云藏佛国野生的冬虫夏草、原产天竺的红娘豆、大荒的西天白灵芝、四年的碧玉蟾衣还有百年的蛇丹,这些都是难以寻找的,何况以陆丈人的家境,即便有这些药,也是不能买的到了。”
夜归天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药物委实是难以寻找。但救人如救火,又耽搁不得,他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忽然心中最不愿意触动的那根弦触动了一下,难道要去找她?
看着鬼五,夜归天知道若是他不帮忙,陆虎是有死无生,必定无救,但要他再见那个女人,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鬼五轻轻叹了口气道:“生死由命,夜将军不必太为难了,这些药物委实难以寻找,只能怪造化弄人,阿虎福浅命薄了。”
夜归天长叹一声道:“算了,总得做个了断。鬼五兄,请问患了‘冰魂绝症’的人,有无解救之法?”
鬼五不知道夜归天为何问起这个,略一思索道:“这本是无救的绝症,但若是有异宝‘紫砂壶’煎六月雪,则至少可延三五年寿命。只是不知何人如此不幸,竟然患此绝症?”
夜归天苦笑一声道:“是个能救阿虎的人。”
鬼五不知道夜归天说的是谁,但常羽冠知道,他知道锦绣公主就是那个患了“冰魂绝症”的可怜女人,而她手中应该有治疗阿虎的药物。锦绣公主的府中备有天下少有的灵药,鬼五说的几样药物虽然稀奇,但她府中应该是有的。要夜归天向锦绣公主求药,委实也是难为他了。
夜归天站起身来,对鬼五道:“鬼五兄在这里等我一个时辰,我去求药。”
鬼五点点头,他不知道夜归天到哪里去求药,但看他适才的表情,定是有十分为难之处。
夜归天出了门,直接朝御医院奔去,常羽冠默默地跟在他背后。
锦绣公主因为没有出嫁,所以没有自己的府邸,一直待在御医院里,从惠陵回来之后,没有回皇宫,仍旧在御医院的后院住下。
此时已经是中午了,御医院里空空如也,夜归天兄弟二人便直接去了后院,路上遇到几个相熟的御医,也没有打招呼。
后院是御医院的禁地,夜归天直接闯了进去,常羽冠就在门口站住,并没有跟进去。
后院十分安静,只有两个宫女在扫地上的积雪,见到夜归天,这两个宫女面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其中一个忙不迭地朝内跑去,边跑边喊:“公主公主,夜将军来了。”
后院的正房是间两层小楼,原本是御医院的药房。进了厅堂,里面散发着一种浓烈的药味,使夜归天有些头晕。
夜归天并不是第一次来道这里,所以轻车熟路,直接朝楼上走去。
上了楼,他先入眼的是那个侍女,在侍女身边是一张小小的婴儿床,里面睡着一个婴孩。婴儿床的后面就是一张大床,挂着雪白的帐子,青色的流苏。床上一个形容憔悴的女人正急切地望着他。
“夜郎……”那女人颤声叫道。
这也是个绝美的女人,和宁夏公主长的一模一样,只是形容憔悴许多,不如宁夏那么丰腴。
夜归天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走到那侍女的旁边道:“你下去给我准备云藏佛国野生的冬虫夏草、原产天竺的红娘豆、大荒的西天白灵芝、四年的碧玉蟾衣还有百年的蛇丹,我有急用。”
那侍女是服侍锦绣公主多年的丫鬟,自然是对夜归天百依百顺,言听计从,马上下楼去取药了。
夜归天在大床边坐下,对锦绣道:“你歇着吧,不用起来。”
锦绣忙抓住夜归天的手,哭道:“夜郎,你不恨我了,你终于肯过来看我们母子了。”说着,锦绣紧紧攥着夜归天的手,死也不放开,泣不成声。
夜归天动也不动,任她抓着自己的手哭,他知道这公主心中的苦痛一定很多,也有千言万语要跟他说。
一刻钟过去了,锦绣终于止住了哭声,她擦一擦眼泪,勉强笑道:“夜郎,你看,我……”
夜归天从旁取了一块帛绢,给她擦了眼泪,轻声道:“这是小宝宝么?”
“对对,这就是咱们的孩子,叫龙灵儿,你说好听么?”锦绣忙指着还在沉睡的小娃娃轻轻说道。
夜归天俯身从小床上抱起孩子,用鼻头轻轻触了触孩子胖乎乎的脸蛋,摇摇头道:“不好听,还是叫夜灵儿吧。”
听到这话,锦绣在床上早已动情,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这一刻,她的夜郎终于承认了这孩子的身份,就算她身遭再大的痛苦,都在这一刻化为虚无,此刻她只感觉到幸福,感受到来自心爱男人的浓浓爱意。
夜归天哪里不知道锦绣心中的想法,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但他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因为他知道锦绣实在是个可怜的女人,对一个将死的人来说,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抱着这个可爱的小生命,夜归天鼻子有些发酸,他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从七岁起他就再没有哭过了,但手里的这个孩子,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一个人孤独地过了这么长时间,见到这生命的延续,他也终于有英雄气短的一刻。
夜归天伸手从腰间的挂袋中取出一方青色玉佩给这孩子挂在脖子上,仔细地看了看孩子的小脸,轻轻地在孩子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把孩子重新放到床上,给他盖上了小被子。
“锦绣,我待不多长时间,这个给你,用它煎六月雪,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说着,夜归天将“紫砂壶”给了锦绣。
此刻锦绣早已泣不成声,她接过小巧玲珑的“紫砂壶”,把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哭得更加厉害了。
夜归天看着锦绣耸动的双肩,他知道不能再逗留了,否则他也许会真的离不开这里。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说着,夜归天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锦绣一个人伏在床上痛哭。此刻去拿药的宫女刚要上楼,被夜归天一把夺过药囊,闪身而出。
出了院门,夜归天直朝鬼五的茶馆奔去,常羽冠默不做声地跟在他身后。
到茶馆的时候,鬼五还等在那里,焦急地望着外面的行人,见到夜归天,他赶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鬼先生,这里是需要的药材,赶紧入药吧。”夜归天把手中的药囊递给了鬼五,鬼五检视一番,大为惊喜,忙不迭道:“太好了,阿虎有救了。”
听到这话,里屋的陆丈人也放下了正在煎的药,跑了出来,一见夜归天就要下跪。
夜归天哪能让老人家给他跪下,连忙扶助陆丈人道:“陆丈人不必客气,夜某这是应该做的。”
有了药,就好救人。陆丈人煎好了药,与夜归天三人一起到了家中,阿虎服下药之后,脸色也不那么发黑了。
与夜归天兄弟出了陆丈人的院子,鬼五若有所思地问道:“夜将军这时节回到京城,怕是前线战事吃紧吧。”
夜归天本来就是来请鬼五帮忙的,哪里会瞒他,一字一句详详细细地把前方的情况告诉了鬼五。
鬼五听完点点头道:“大荒的奇人异士确实难以对付啊!”
夜归天拱手相求道:“还请鬼先生能出手相助。”
鬼手沉默了片刻,道:“夜将军,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夜归天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不管鬼先生是什么人,夜某都信得过你!”
鬼手无奈地苦笑一声道:“怪不得智老头和酒先生都为你效力,就冲你这种气度,鬼五怎能拒绝的了你啊!”
夜归天闻言大喜道:“如此说来,鬼先生是答应了?”
鬼五并不回话,待了会儿,方踱步到院中,仰头望天,吟起诗来。
“偷来一世假潇洒,诹得满口酸文章。
清风引路独望月,起舞醉饮也猖狂。
冷枕惊醒昙花梦,孤灯垂影何苍凉。
晓闻燕雀遥相应,笑是南柯太堂皇。
失意偶感愁绪短,得闲方知苦痛长。”
吟完,鬼五长叹一声,苦笑道:“人生苦短,可有多少人蹉跎而过啊。我鬼五三岁读文,七岁习武,十二岁尽通医术,辗转江湖流落四处,空有一身的本事又有什么用呢?国将不国,民不聊生,鬼五啊鬼五,你就是一个废物啊废物!”
夜归天哪里知道鬼五是被迫归隐,还以为他是天生的闲云野鹤,不愿入世,现在听鬼五这一说,才知道这奇人心中原来也有这么多苦痛。
“夜将军,封候非我愿,但愿四海平!从今日起,我鬼五就是你帐下之人,愿随你征战沙场。”
夜归天闻言大喜道:“有先生助我,何愁四海不平?”
鬼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信步走到院落边上折了朵雪梅花,然后将花抛向空中,轻轻叹道:“人生,真是寂寞如白梅花啊!”
夜归天不知鬼五所指为何,不好贸然搭话,站在院中欣赏着那朵从空中飘落的梅花。
鬼五伸手朝梅花轻轻一挥,那梅花忽然散成千百片,纷纷地从空中飘落。
“好美……”夜归天由衷地赞美道。
“夜将军,这花最美的时候不是开的最艳的时刻,而是消亡的一瞬。你看这梅花,片片洒落,因为它的不长久,所以引得你我的注意。当它洒落红尘之时,虽则粉身碎骨,但却留给了你我最美好的回忆。”
夜归天点点头,鬼五的话深有哲理,但他不知道鬼五究竟要说什么。
“但是,这花最幸福的时刻,是它在枝头盛开的时候。你我心中的美,并不是它所喜欢的、所追求的。夜将军,你愿意做这飘落红尘的花朵么?”
说到这里,夜归天有如醍醐灌顶,猛然醒悟,他终于明白的鬼五的意思:最美的花是开在枝头的花,最有权势的人,必须要是活着的人。人死如灯灭,龙国历史上有无数的将星璀璨争辉,然而现在他们都化为尘土,只留下空冢任人凭吊,只有下传说令人回味。虽然自己现在手握兵权,不可一世,一旦丢了性命,一切都化为虚无。鬼五明里说花,实则是向他劝谏,不要以身犯险。
北府还去得么?
夜归天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他之所以会去北府前线,一则是智者曾告诫他要远离龙文控制住兵权,二则是想为国效力。从这个角度讲,他的想法并没有错,但是他忽略了一点,简直可以让他满盘皆输的一点:守不住北府怎么办?
不错,北府城高池深,易守难攻,但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堡垒,没有不曾陷落的城池。北府只有一道门,虽然使敌军不易攻门,但也塞死了自己的后路,一旦城破,想走都走不了。
只想到胜利,没想到失败。夜归天承认他有些骄气了,毕竟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他根本不知道打败仗是什么滋味。只是在面对大风的时候,他有了一丝惧意,但他又网罗了帝国的“箭神”飞武,原以为可以抵消大风的影响,谁知道被鬼五这一说,他的心里不由得开始盘算:自己真的有把握守住北府么?
北胡的骑兵纵横无敌,大荒的异人神鬼莫测。
见夜归天皱起了眉头,鬼五轻笑了声道:“大将不以身犯险,大将军也是太急公好义了。”
夜归天苦笑一声道:“我哪里是急公好义,只是自小征战惯了,由来冲锋在前,从来不知后退,倒让鬼先生见笑了。”
鬼五点点头笑道:“二月十五皇帝会在校场亲选贤良,大将军那时可以捉些先锋将代替自己冲锋陷阵了。”
夜归天道:“不知鬼先生有否兴趣参加,我可向陛下保举先生。”
鬼五笑道:“我做闲云野鹤惯了,哪里会再自找麻烦。不过我知道有一人,大将军若得他为将,势必如虎添翼。”
夜归天闻言大喜道:“愿鬼先生指引此人,夜某必定量才录用。”
鬼五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夜归天拿眼瞄了一下站在屋檐下望着天的常羽冠,苦笑道:“莫非……”
鬼五摇头笑道:“不是屋外的,是屋里的。”
夜归天略吃了一惊道:“莫非是陆虎?”
鬼五拊掌笑道:“正是陆虎。”见夜归天满面疑云,鬼五遂解释道:“陆虎天生异禀,力大过人,加之鬼某常年指点,武功早已登堂入室。若非他底子厚,这场大病就要了他的命了,纵有神仙灵药也救不得他了。尤为奇怪的是,他天生腹中生有一块黄石,能幻化为烟气,迷人心神,若是用来对敌,最好不过。”
夜归天道:“但是陆虎大病未愈,陆丈人又仅有此子,夜某又怎能让他上阵杀敌?”
鬼五哈哈大笑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保证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大将来!”
夜归天知晓鬼五素来高深莫测,不由得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早已过了午时,夜归天对鬼五道:“先生留在这里照顾陆虎,夜某要先回去了。二月十五之前,若是陆虎病愈,还牢烦先生将他送到兵马司,夜某有些事要跟他说。”
鬼五作揖道:“大将军尽管放心。”
辞别了鬼五,夜归天与常羽冠回到了兵马司,又请到了一位不世出的高人相助,夜归天自然有些高兴。
进了厅堂,就看见林青和宁夏公主两个人坐在桌子旁发呆,宁夏眼望着大门,林青盯着一桌子没动的饭菜,显见着已经饿了许多时辰。
一见到夜归天,宁夏公主马上站起身来迎接,而林青开心地笑了起来。
“青儿,饿坏了吧。叫厨房给热一下,吃凉菜可是会坏肚子的。”夜归天握着宁夏的手来到桌边坐下,笑着对林青道。
常羽冠唤了厨子去热菜了,四人坐在桌旁开始闲聊。
林青拉着常羽冠的手,掰着指头玩,看着常羽冠粗她两倍的指肚,小丫头直吐舌头。
夜归天对宁夏道:“为何不先吃,让青儿饿成这个样子。”
听到这话,林青“嘤咛”一声,把脸藏在常羽冠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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