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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情三万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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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舱门便传出猛烈的撞击声。
  “严龙霸,你到底用我的船装了什么?”沈万三一个箭步要去打开舱门,却被严龙霸拦了下来。
  “呵呵,没什么,几个猪崽罢了,沈老板你费心了。”
  严龙霸使了个颜色,两边冒出三四个人开了舱门走了进去。虽然只是眨眼的工夫,但沈万三却见到了几双惊骇的眼睛。
  “严龙霸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用我的船贩卖人口?”
  “沈万三,既然今天被你看穿了,我也就不客气了,只能让你陪我这一程了。”严龙霸朝着船头一喊,“阿豹,起锚!”
  沈万三想要挣脱严龙霸的掌控,无奈对方死抓着他不放,眼见阿豹已经将锚收起,沈万三越发着急。
  “哈哈,沈万三,要怪就怪你不是个练家子。”
  “谈昕!”
  趁着严龙霸回头的当口,沈万三冲向船头抢过阿豹手中的锚,在严龙霸的喊叫中“轰隆”一声朝自己的船砸去。
  “沈万三,你疯了!来人,快把他拦下。”
  “拦下也迟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开着一艘破船去南洋?”
  “老大,船身已经进水了。”严龙霸的手下应景似的回报着。
  “妈的,都一群窝囊废!”眼看自己的计划落空的严龙霸双眼充血,怒视着沈万三,“沈万三,你坏我好事,我要你陪葬!”说着就朝沈万三冲来,但人还没碰到对方的衣角,背后已经被人踹了一脚,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掉进了水里,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三爷,你没事吧?”幸亏谈昕及时赶到。
  “我没事,你快带人将船舱里的人救出来,另外差人去一趟衙门,将这里的情况通报一声。”沈万三拍拍衣衫,也暗叹一声好险。
  “人?”
  “严龙霸这次做起了人贩子的生意。”
  谈昕翻了翻白眼,立即带人前去营救。一边严龙霸的手下握着刀站在甲板上不知该阻拦还是逃命。
  “你们的老大都落水了,你们还不逃?要知道贩卖人口可不是小罪名。”
  沈万三的一席话让众人立马作鸟兽散,连他们敬爱的老大都忘了救。
  “三爷。”
  看着谈昕奇怪的神情,沈万三问道:“怎么了?”
  “您自己下船舱看看吧。”
  沈万三也不言语,随着谈昕下了船舱。大部分的人都已被救走,空空荡荡的船舱弥漫着难闻的气味,角落里还堆着几个麻袋。
  “你就让我看麻袋?”
  “不是,你看麻袋后面。”
  沈万三绕过麻袋,便看到一个昏睡着的弱小身影。
  “罗姑娘?”
  沈万三的眉头皱在了一起,看她破碎的衣裳明显是让人用皮鞭抽打过了,还有那咬紧的牙关,莫非在梦中也都惨遭毒手?
  “我刚才也吓了一跳。”谈昕摸摸鼻子,“我已经让人给她解了绳子,刚才她五花大绑的情形才触目惊心呢。”
  沈万三沉着脸一把将罗姑娘抱起走在前头。
  虽然是喃喃自语,可谈昕却也听得仔细,沈万三分明在纳闷。
  “人家卖的都是小女孩,都那么大个人了卖去干吗?”
  沈家大厅上,沈万三已经换了一身衣衫,黑色的长褂将他的脸色衬得格外冷漠,慢慢地呷着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谈昕。”
  在一旁候命的谈昕立即将善后的情况如实汇报:“严龙霸已经被官府收押,这次就算他的老子是皇帝老爷恐怕也救不了他了。另外,被我们救出的小女孩们也已经送她们回家,有些伤势的还给了诊疗费。罗姑娘嘛……”谈昕一抬头,看见沈万三喝茶的手停了一下,“我已经吩咐下人把罗姑娘安排在东厢房,大夫看过之后说她的伤势没有动骨,只要好好休养就会痊愈。”
  沈万三点点头,“她家也没有亲人,我们是应该收留。”
  “三爷,那现在……”
  “等。”沈万三缓缓吐出一个字。
  “等?等什么?”谈昕一头雾水。
  看着门外的管家急匆匆跑来,沈万三笑得有些冷,“等的人不是来了吗?”
  “爷,门外彭公子求见。”
  “带他进来。”
  谈昕吐出一口气,原来主子等的是那彭泽宇啊。是了,出了那么大的事沈万三早就料到彭泽宇肯定会有所行动。
  “三爷。”彭泽宇脚还未踏进大厅,已经大声喊道,“这次是我错了。”
  站在沈万三身边的谈昕发现主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泽宇,我并不是想数落你的过错。”
  “三爷,你别说了,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彭泽宇垂手站在一边,嘴里虽说着道歉的话儿,谈昕却没从他脸上发现任何抱歉的表情。
  要是说起这长相,彭泽宇一点都不输沈万三,仔细说来彭泽宇的五官比沈万三还精致一些。可谈昕却总觉得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愤愤,说来沈万三如此厚待他,他本应感恩戴德,还有什么不满呢?
  “泽宇,那你说说自己哪里错了?”
  “我错在没有检查严龙霸的货。”
  沈万三别过脸去,平复了心情后才续道:“你难道忘了我曾经交代过不要和严龙霸有生意来往?”
  彭泽宇辩驳道:“三爷,严龙霸可是大买卖,我们做生意不能有妇人之仁。”
  “彭爷,您这是说谁有妇人之仁哪?”谈昕忍不住跳出来维护自己主子。
  “我和三爷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分?”彭泽宇狠狠瞪了谈昕一眼。
  “谈昕,你先下去。”沈万三把身边的人都清退。
  “三爷,我这是……”
  “够了!”沈万三将手边的茶壶砸了个稀烂,“泽宇,我既然放心把漕运交给你,就是信得过你,但你能不能做点让我省心的事儿?你和李家、关家联手把漕运的费用涨了一倍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相信你做生意也有个谱儿。可现在呢?现在差一点就要闹出性命交关的事儿了!”
  彭泽宇似是隐忍着什么,双手紧握成拳。
  “救下来的姑娘我后院还躺着一个,你自己去看看她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我当初交代不要和严龙霸做生意防的就是有一天官府找上门来,今天若不是我和谈昕误打误撞,还不定会砸了沈家的招牌呢。”
  “三爷,如果你信不过我,我不做便是了。”彭泽宇不若沈万三的激动,抬起头缓缓道,脸上若有似无地泛着笑意,或者说挑衅。
  沈万三看着他许久,这个曾经肝胆相照的兄弟,这个雪中送炭的朋友,如今呢?难道有些人真的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沈万三疲累地闭上眼,转头走向内堂。大厅里的彭泽宇徐徐地笑了开来,这个笑容缓缓扩散,从眉眼到嘴角,从无声到最后的大笑出声,到了最后却比哭还来得难听。
  第2章(2)
  “三爷。”谈昕知道吵醒午睡的沈万三确实不妥,但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什么事?”
  “罗姑娘醒了。”
  沈万三定了定神,从榻上坐起,“舍得醒了?”她昏睡了三日总算醒了。
  “不过……”谈昕小声道,“却吵着要离开。”
  “为什么?”沈万三问道,“因为知道救了她的是沈万三?”
  “是丫鬟说漏了嘴。”
  “走,我看看她去。”沈万三披了身衣服朝后院走去。
  “三爷,按着你的吩咐我差人去查过了。”谈昕紧跟着沈万三道,“这位罗姑娘现在确实是孤身一人。她母亲是生她时难产去世的,她父亲是个小私塾的先生,两年前因为误食了奸商的假药所以也就……”
  沈万三若有所思,“奸商?难怪她见了我一副想扒了我的皮的狠状。”
  “爷,你说经过这次的事,罗姑娘会不会有所改观?”
  还不等沈万三作答,两人已行至东厢第一间厢房的门口,自然有人给了谈昕回答。
  “做梦!别以为你们家主子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他!”清脆的女声夺门而出。
  沈万三挑了挑眉,“声音洪亮,身体恢复得不错嘛。”
  罗姑娘见了沈万三愣了一愣,随即喊道:“姓沈的,快放了我。”
  谈昕挥了挥手,拉住罗姑娘的丫鬟们立即放了手,纷纷随着他退了出去。
  “罗姑娘,你就打算这样回报你的救命恩人吗?”
  沈万三故意拿乔,看着她神色不定的样子就一阵好心情。
  “我、我……”
  见她刚鼓起勇气要放狠话,沈万三又道:“听说罗姑娘家里都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最懂得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
  “你、你……”
  沈万三本想让罗姑娘碍着脸面不好发作,万想不到她想到那被奸商害了性命的爹爹,当下落下泪来。
  “罗姑娘你……”
  “你别假仁假义扮好心,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奸商没有一个是好人!”
  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沈万三也想起了她这是为的什么。
  “你们商人要的无非是钱。你开个价吧,我自当全力,算是回报你的救命之恩。”罗姑娘抹了眼泪,故作坚强道。
  沈万三看着她半晌,缓缓道:“罗姑娘,在你眼里,我沈某是不是一个一败涂地的奸商?”
  罗姑娘冷哼了一声,说不出的鄙夷。
  “既然这样……”沈万三陡然站起身,“就麻烦罗姑娘暂住寒舍。”
  “为什么?沈万三你不要欺人太甚!”罗姑娘气得两颊泛红。
  “因为我沈万三要罗姑娘看清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万三微笑道:“我说我是好人,你自然不信,那么就麻烦罗姑娘住下来就近观察沈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根本没兴趣知道。”
  “可是罗姑娘却非知道不可。”沈万三凑近她,惹得她连连后退。
  “你要干什么?”
  沈万三本也就想杀杀她的威风,不想她竟然如此紧张,当下笑出声来。
  “没什么,只是罗姑娘如果再出去乱写一番,岂不是糟糕?既然罗姑娘要写沈某,难道不应该实事求是?”
  “我……”罗姑娘想到之前的恩怨,沈万三非但没有计较还救了自己,当下也弱了下来。
  “罗姑娘?”
  “好吧,不过我什么时候能走?”
  “伤好了就行。”沈万三脱口而出。
  “什么?”
  “哦,我的意思是罗姑娘认清了沈某的为人后,随时可以走。”
  “一言为定。”
  “绝不食言。”沈万三皱眉道,“不过……”
  “沈万三你不要欺人太甚!”
  “罗姑娘何必像只随时防备的刺猬一般呢?”沈万三笑着摇头,“我只是想请教罗姑娘的芳名。”
  罗姑娘舒了口气道:“罗砚织,砚台的砚,织女的织。”
  “好名字。”沈万三赞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罗砚织觉得沈万三只是在奉承自己罢了,不过也只是努了努嘴,但她突然有一个念头,沈万三有什么理由奉承她呢?
  “沈万三。”见他要走,罗砚织急忙喊住。
  “还有什么事吗,罗姑娘?”
  “我、我想在你这里干份差事。”不等沈万三回答她又续道,“你别想歪了,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
  “当然,我这么大个臭男人有什么便宜可占呢?”
  见罗砚织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沈万三急忙干咳了一声。
  “我自然知道罗姑娘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自尊心极强的她不想在沈家白吃白喝让人说闲话呢。
  “那你就去账房帮忙吧。”
  “账房?”罗砚织皱起眉头,“其实你安排个丫鬟的活儿给我就可以了,账房那么重要的……”
  “我自然信得过罗姑娘。”沈万三提声道。
  “唉。”见沈万三转身,罗砚织急忙唤住。
  “还有事?”
  “那个……你叫我名字就好了。”一口气把话说完,罗砚织告诉自己,她只是回报他的救命之恩,外加他的信任。
  “哦,好啊,那你也别连名带姓地喊我了,这里大家都……”
  “三爷嘛。”罗砚织耸耸肩,“我知道。”
  沈万三摸了摸下巴,笑着走了出去,背后的罗砚织却开始沉思,她今天到底有没有做什么错事?蠢事?
  远远沈万三就看见彭泽宇拉着罗砚织疾步走来,罗砚织似乎受了什么委屈,但却不喊叫,只是紧抿着双唇。
  “三爷。”谈昕也看到了两人,急忙询问沈万三的意见。
  沈万三只是把眼睛闭上,戏台上正演着他最爱的《贵妃醉酒》。
  “三爷,打搅您的好兴致实属不该,不过今天情况紧急,泽宇也考虑不得那么多了。”彭泽宇扯着罗砚织的衣袖往前一带。
  “罗姑娘小心。”谈昕赶忙上前扶一把。
  沈万三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泽宇,什么事?”
  “就是这个女人,偷偷摸摸的在账房不知想干些什么。”
  沈万三望向罗砚织,“你没告诉彭爷,是我让你留在账房的吗?”
  罗砚织仍然紧抿着唇,似乎事不关己一般,但沈万三见她一直护着自己的右臂,便知彭泽宇伤了她。
  “三爷,真的是你让她留下的?”彭泽宇一脸不敢置信,“账房乃是重地啊,随随便便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待在那里,难道你不怕……”
  沈万三挥了挥手让戏台上的演员撤下,随即站起身将罗砚织拉到自己的位置上,“罗姑娘,你坐。”
  罗砚织看了他一眼,慢慢依言坐下。
  “泽宇,这位罗姑娘不是我随随便便找来的,更不是什么来路不明,将她留在账房,我不怕……”沈万三笑了一声,射向彭泽宇的眼神满是凌厉,“还是你怕了?”
  “我、我怎么会怕?我只是为三爷你着想。”彭泽宇赶忙表态。
  “这就好,没事你可以下去了。”
  彭泽宇愤愤地瞪了罗砚织一眼,也不知何方来的女子竟然将沈万三迷得服服帖帖,看来得小心为是。
  “慢着。”沈万三意有所指,“如果真的要查明罗姑娘的底细的话,泽宇,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
  彭泽宇皱起眉头,不知沈万三打什么哑谜,但见他已然背过身子,当下一跺脚匆匆离去。
  见彭泽宇一走,罗砚织急忙起身,“三爷,我想我应该离开了。”
  “离开?”沈万三上下打量着罗砚织,换回女儿装束的她看来倒也别有一番风韵,瓜子脸,大眼睛,云发披肩,柳腰纤纤,合该赞一句妙人儿。
  罗砚织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有些气恼,“三爷不用差人来唱红脸,我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罗姑娘,你以为彭爷是三爷找来的?”谈昕看不下去,这位罗姑娘怎么就好像和主子有仇似的,什么脏水都往爷身上泼。
  沈万三却自顾笑了起来,“泽宇倒真是我找来的,不过不是找来看着你的,砚织小姐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
  “你……”辩不过他,罗砚织只好选择扭头就走,却被沈万三一把抓住右臂,使得她忍不住呼痛。
  “你们沈家的人还真是喜欢用强啊?”
  面对她的责问沈万三也不动气,只是看着罗砚织的双眼认真道:“你本来就是自由之身,沈某没有权利将你处置。若今天没发生这种事,你想走便走,想留便留,虽然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但也知道心甘情愿的理儿。可是今天……”沈万三放了她的手,“你的手是在沈家伤的,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罗砚织低下头护住手臂,原来他早就看出自己的痛处。
  “砚织,记住我的话。你是我留下的人,没有人可以怀疑你、侮辱你,包括我在内。”沈万三重新坐下,台上的戏班子赶忙重新拉起胡琴。
  罗砚织看着沈万三的背影,有些迷茫,她让自己不必在意这些有钱人的说辞,但不知为何他的一番话竟像暖流一般注入心田。
  “罗姑娘,你先下去休息吧,稍后我会差人去请大夫。”谈昕召来丫鬟送罗砚织回房。
  “三爷,你把罗姑娘放在账房,恐怕彭爷不乐意。”等一行人走远了,谈昕小声道。
  沈万三闭目养神,过了许久当谈昕准备放弃的时候,他才悠悠道:“我当然知道现在的账房先生是泽宇找来的。”
  此后,谈昕便没听到主子再回一句话,只听到戏台上不绝于耳的咿咿呀呀。
  第3章(1)
  罗砚织在沈宅一住就是两个多月,这些日子里她白天便在账房帮忙,闲暇时也会和丫鬟们聊天。话题往往说着说着就说到这座宅子的主人,在丫鬟们的眼里她们的主子简直就是一个神,脾气又好,又会做生意,还通情达理,总之能在沈宅做工便是她们的福气。每次听到诸如此类的言语,罗砚织总会怀疑这些话是不是沈万三事先交代好的,哪有人这么十全十美的?
  不过,除了稍早时候的几次见面外,她就再也没见过沈万三,没来由的,罗砚织有些心焦。
  “这些很正常的,三爷在全国都有生意,常年在外也是家常便饭。”丫鬟如是解释着。
  罗砚织告诉自己,她并不是多期待见到他,只是怕他将她丢在沈宅里便不管事了,到时谁来还她自由呐?
  “听谈昕说你在找我?”
  突如其来的一把男声把罗砚织吓得跳了起来,当她回头看到沈万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却又涌上一阵欢喜。
  “我哪有找你?”输人不输阵,找他?说得好像她很巴望他似的。
  “没有?大概是谈昕记错了,那我走了。”沈万三作势要离开。
  “唉,等等。”这回换罗砚织急了起来,“好啦,好啦,我是有事啦。”
  老奸巨猾的沈万三点点头坐了下来,他本来也就没想走。
  “是这样的,田先生让我帮着查租户的账。”田先生即沈宅的账房先生,“我发现这一户租户已经有三年的田租没有交过了,这三年里也没人去催过。”罗砚织把账本交到沈万三手里。
  沈万三看了那租户的名字当下低喊了一句,急忙从怀中掏出银两交给罗砚织。
  “你把这些钱做到这户租户的账里。”
  “你替他们交?”罗砚织满脸疑问,“你对每户租户都那么好吗?”那他开的不该是商铺,而是善堂了吧。
  看着罗砚织惊讶的表情,沈万三笑起来,“怎么?开始对我改观了?”
  “哦。”罗砚织自作聪明,“你故意的对不对?以为这样我就会认为你是个好人?”
  沈万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你认为我为什么要替他们交租呢?”
  “这我哪里知道。”罗砚织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说不定你把人家一家害得惨兮兮,现在做点补偿啊。”边说还边用力点头,觉得自己解释得对极了,否则哪个冤大头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不止把人家害得惨兮兮,我还逼得他们家妻离子散、天各一方呐。”沈万三接口道。
  罗砚织兴奋的脸蛋沉了下来,“笑笑笑,很好笑吗?”
  “还有事吗?”
  “没有了。”罗砚织合上账本。
  “就为了这事找我?”沈万三挑眉看她。
  罗砚织立即紧张起来,“我也知道这种小事找谈昕就好了,不过、不过……”
  “不过?”她紧张的表情还蛮可爱的。
  “不过既然你把工作交托我了,我就该尽责嘛。”总算找到借口了。
  沈万三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得好,那你明天有没有兴趣陪我出去走走?”
  “好啊。”看沈万三对自己眨着眼睛,罗砚织才意识到自己答得太爽快了,“我的意思是如果田先生没有交代工作的话。”
  “放心,明天田先生一定没事找你。”
  翌日一早,罗砚织便按照谈昕的传话候在偏厅里。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一点规矩都没有,我又不是他家的仆人,哪有道理让我等那么久的。”不多时,她便暗暗抱怨起来。
  “呵,自言自语些什么?不会是说谁的坏话吧?”
  门帘被掀起,沈万三一身粗布衣裳走了出来。
  罗砚织惊讶得合不拢嘴,“你怎么穿成这样?像街头走街串巷的小贩耶。”
  “小贩?我还以为你会说农夫呢。”沈万三似乎心情很好地答道。
  “你以为每个农夫都像你穿得那么整齐吗?难道你没听过缝缝补补又三年吗?”虽然他的这一身衣裳简朴得很,但和真正平民相比还是好得太多。
  “再说下去天都黑了,我们走吧。”说着,沈万三走出了偏厅。
  “我们去哪里啊?”罗砚织急忙小步跟了上去。
  行了七八里地后,罗砚织便有些气喘,沈万三体贴道:“要不要先歇会儿?”
  “还有多少路?”
  “不远了,看到下面的那个村庄了吗?就是那里。”
  向下俯视,果然大片的农田深处坐落着一个小村庄。
  “我不要紧,一鼓作气吧。”罗砚织给自己鼓劲,她可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断不能让沈万三小瞧了她。
  沈万三见她逞强地行在前头,只能付之一笑。
  “我还觉得奇怪呢,今天你怎么不坐轿子?”罗砚织发问。
  “我四肢健全,体格健壮,步行不是很寻常吗?”
  “对一般人而言很正常啊,但对你们这些财主来讲不是都很喜欢高头大马地喧闹过市吗?”
  沈万三见她深一脚浅一脚,急忙两个箭步越过的罗砚织,行在她前面为她开路。
  “罗姑娘,你不觉得自己太偏激了吗?”
  罗砚织愣了愣,才发觉沈万三是在嘲笑自己,当下双颊通红,急忙快步赶上。
  两人就这样有一茬没一茬地搭着话,很快就到了村庄外,沈万三这才提醒道:“你记住,待会千万别说我是谁。”
  “就算我不说,大家也都认识你啊。”
  沈万三意味深长地一笑,“当初好像你也不知道我就是那令你深恶痛绝的沈万三吧。”
  随着沈万三,罗砚织来到村庄里的一户人家前,果然沈万三这个响当当的名号并没有引起这个村庄的喧闹。想想也是,大家都只是听过他沈万三的大名,真正见过他的人恐怕也并不多,更何况在这偏僻的小山村中。大家想的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有闲工夫管这些有的没的。
  “水婆,家里有人在吗?”沈万三扣着门喊道。
  不多时,已被虫蛀得残破不堪的木门被轻轻拉开,屋内有一位满脸风霜的老妇人张着双手问道:“是阿富吗?”
  “对,水婆,是我来了。”沈万三拉住水婆的手,将她搀扶到屋内的小竹椅上,一回头发现罗砚织还愣在门口,急忙招呼她进来。
  “阿富,你很久没来了,水婆可想你想得很呢。”水婆拉住沈万三的手不肯放开,不停地抚摸着他的手背,罗砚织这才发现这位老妇人的双眼竟然是盲的。
  “前些日子我随乡里人去北方做些小买卖,所以没能来看你。”
  “北方?”水婆有些激动,“那你有没有找到我儿子?”
  不等沈万三回答,水婆便自言自语道:“是我想太多了,连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你怎么可能碰上他呢?”
  “水婆,你别着急,总有一天你儿子会回来的。”沈万三安慰道。
  “我也只能这么希望了。”水婆叹气道,“阿富,这里是不是还有别人?”
  半天没说话的罗砚织只能出声:“水婆你好,我是随……阿富来的,我叫砚织。”
  “原来是位姑娘,不瞒你说,我这瞎婆子别的不好,就这耳朵灵,虽然你没出声,不过我听着脚步声也就知道还有人了。”
  “水婆,你的农具还在老地方吧?现在正赶上插秧的时分,错过了可就不好了。”
  水婆想拦住沈万三,可他已经朝屋后走去,“阿富不急,你先坐会儿,别一来就忙着干活。”
  “水婆,没事的,干完活儿一样可以说话啊。”沈万三扛着农具就朝屋外走去。
  罗砚织这才有些醒悟,原来他今天如此粗布打扮就是来帮这位盲妇人干农活的,那这水婆又和沈万三什么关系呢?能让富贾全国的霸主替她犁地耕田?
  第3章(2)
  “砚织姑娘?”水婆伸出手摸索着。
  “水婆,我在这儿。”
  “麻烦你带我坐到门口,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还是希望面朝着我家的这几分田,陪着阿富干活。”
  罗砚织急忙搬了两只小凳摆在门口,扶着水婆坐下,自己也在她旁边坐着,看着沈万三在田里忙里忙外,真不敢想象他干农活还真有一手呢。
  “砚织姑娘……”
  “水婆,叫我砚织就好了。”
  “好好,砚织,我能不能摸摸你?”
  对于水婆的这个要求罗砚织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引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庞上。
  水婆的双手缓缓地移动着,双眼虽然看不见,但脸上却渐渐露出笑容。
  “果然是个美丽的姑娘呐,我就想阿富从不带外人来,怎么一带就带了个姑娘,原来是心上人。”
  “我……不是他的心上人。”罗砚织急忙辩解。
  “我明白,姑娘家都害臊,水婆不说穿,不说穿啊。”水婆在一边乐呵呵地拉着罗砚织的手。
  “水婆,你怎么会认识阿富的?”罗砚织好奇道。
  水婆歪着脑袋回忆道:“那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大概有六七年了吧。我们这片村庄是沈家的产业,六年前的一天沈家的人来收租,可我一个瞎老婆子哪有钱给他们呐,地都荒废了好几年了。那些人可真凶啊,多亏了邻里帮我开脱他们才撂下狠话回去了。我正胆战心惊以后怎么办的时候,第二天,阿富就来了……”
  “阿富说他是东边那座山后的人,赶路经过这里就来借口水喝,我让他快喝,喝了就走。可他竟然不走,还说要帮我开垦那块地,还说要帮我交地租。我当时以为这个年轻人在说大话,也就没在意,可想不到每到农忙他还真来了,就算有时不来他也会请人来帮忙。而沈家的人也再也没有来催过租了,看来阿富真的帮我交了租。”
  “这么说阿富真是个好人哦。”罗砚织看着田里挥汗如雨的沈万三若有所思道。
  “砚织,阿富当然是个好人,你跟着他不会错的。”水婆语重心长道。
  罗砚织突然灵光一闪,故意大声问道:“水婆啊,你说是阿富好呢?还是我们这儿的大财主沈万三好?”
  她大声得连田里的沈万三都听得清晰,叉着腰边擦汗边遥遥看她。
  “砚织啊,水婆眼睛不好,耳朵可好得很呐,别那么大声。”水婆捂着耳朵皱眉道,“那还用问,当然是阿富好啦。那个杀千刀的沈万三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找他算账?”罗砚织心中一紧,难道真的像她的玩笑话一般,沈万三做了什么亏欠水婆的事,所以现在来做些弥补。
  “是啊,要不是他,我那唯一的儿子怎么会离开我,离开媳妇,一去就是十多年,不管不问的。”水婆想到她的儿子眼泪滴了下来。
  “你儿子离乡背井是沈万三害的?”如果是这样那当真害人不浅,罗砚织咬住下唇问道。
  “虽不是他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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