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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错洋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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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种男人最可恶了,利用完女人后就一脚踢开,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了,亏你还是个台湾人,我真是蒙羞啊!”她拉着他的肩包,说什么也不肯放。
  “这是我的家务事,你凭什么管我,臭三八,不要惹毛我来修理你。”
  周遭围观着许多看热闹的民众,这些人果真是跟伦敦的天气一样,冷得失去做人的那股热情。“不行,我要是放你走,这位小姐就太可怜了,如果你真要走,可以,别让这女人一无所有,把她辛苦存的钱给我留下,要不然我死都不会放开的。”临临使尽吃奶的力气将男子的肩包护在胸前,这世界上才刚多出她一个可怜女人,绝不要再产生一个比她还要可怜无助的。
  “小姐,你放手吧,我不想连累你。”中年妇女看临临随时有被暴力赐教的可能,赶紧上前要她别再搏命演出。
  “你……你怎么这么软弱,就是你这种态度,他才会摆明了吃定你。”临临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下半身盘在地上。
  “可是,这……”
  “我再最后一次警告你,快点放手听到没有。”男子准备挥动拳头,他看了看四周,最好在警察还没来之前,他得趁这空档快点将这女人给解决才行。
  “我绝不放手,除非你……你把钱拿出来,还是好好善待人家,别听你妈那种死脑筋说的话,你不懂一个女人被遗弃的感觉,那有……有多么地痛苦……”她是过来人,自是冷暖在心头。
  “妈的,你就是要逼我动粗才行,好,别怪我出手太重。”他一手抓住临临的头,想尽办法要将她的身子和肩包分开,怎奈临临黏得跟三秒胶一样,怎么拔也拔不开。
  “你……你到底还不还钱……”尽管已是灰头土脸,她还是坚定不移。
  这时男子发了狠心,将脚一举,准备朝临临的腰际踢去,突然远方传来阵阵呜按喇叭的声音,人群主动向两边散开,一辆豪华黑头加长型礼车慢慢驶入,在司机将车停妥后,便见一位高雅的棕发男子,将车窗慢慢卷下。
  “英国是个注重礼节的国家,如今你一个大男人当着所有人面前欺负两个女人,我想,我是有必要请警察来教教你,如何用绅士的礼仪来对待淑女。”
  这男子不就是……跟她搭同一班飞机来的恩什么来着,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他是前来与他老婆办离婚手续的,看他出场的磅礴气势,再看看一旁人民对他景仰敬畏的态度,此人身份非同小可,来头肯定不小。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中国人常挂在嘴边的‘缘’字,今日我终于明了它的意义了。”他缓缓从车里走出来,并蹲下身,一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临临一被拉起,双手朝屁股拍了拍,她清清喉咙,像是立委在质询院长。“冷眼旁观就是你们对待邻居的态度吗?难怪日不落国会没落了。”
  “我代替英国子民向你赔礼,而我也会让你知道,我并不赞成暴力。”恩斯特将她的手执起,轻轻点吻她的手背,然后起身走向那名男子。
  “看你这打扮,应该是上流社会的人士,没想到一向自私且自傲的上阶人种,也有打抱不平的习性。”他暗讽恩斯特不需串场作秀。
  “就算我今天不是上流社会的人,光看你这种丢尽男人颜面的丑陋嘴脸,就足够我激发正义感了。”笔挺的身躯如棵劲直的松树,让人有不敢轻举妄动的态势。
  “看来入下天多管闲事的人还不少。”男子准备动武。
  司机莱司汀见对方要出手,忙护卫在恩斯特前头。
  “你先下去吧,我相信凭我拿到两届西洋拳冠军的头衔,要修理这不懂得尊重女士的鲁夫,应该不成问题的。”恩斯特将两边袖子卷高,并摆好架式,那对炯炯有神的双眸,在气势上就胜了对方一半。
  别说是一般人了,就算是个功夫高手,看到恩斯特那样练家子的阵仗,也会提高十二万分的警觉,而就算他能挡得了他的拳,恐怕也是两败俱伤,他绝对占不了什么便宜的。
  “好,算你狠,今天我是忘了带家伙,不过你给我记住,下次我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男子说完便要离去,可又被临临给喊住。
  “喂,那肩包留下,少在那边装白痴。”那里头可都是那中年妇人的血汗钱。
  “如果你不想要用你的脸喂我的拳头,最好照着这位女士的话做。”
  在情势不如人的情况下,男子只好怏怏不乐的将肩包打开,并把一包用报纸包起来的东西丢在地上。
  临临忙打开一看,确定是那中年妇女的两万英镑后,便忙交到她的手上。“好好把钱守好,男人没了可以再找,下次眼光可要看清楚点,明白吗?”
  中年妇女连声感谢,握着临临的手久久不放,最后在互留连络方式后,才欣慰地离去。
  在中年妇女离去后,临临这才回过头,发现那张俊美的脸孔正静静地等她送客结束。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风波平息,她好奇的细胞爬上脑门。
  恩斯特漾出一抹俊朗的笑。“解你一围,不该请我喝一杯吗?”
  伦敦的夜充满迷离,红男绿女情网交织,在这成了悲欢离合的总站。
  有人开怀畅饮,庆祝一段新的恋情开启。
  有人酩酊大醉,痛心一段旧的恋情结束。
  爱欲情愁像张蜘蛛网,网住每个身陷网内的男女,让他们飞不了,也动不得……
  “什么,你老婆不想跟你离婚?”在听完恩斯特的叙述,临临己喝了三杯“蓝色情挑”。
  “女人真是奇怪,想关住她,她却想要自由,现在想还她自由了,她又甘愿当只囚鸟。”酒量甚好的恩斯特,在几杯威士忌下肚后,神智依旧清晰。
  “她一定是一时胡涂,识人不清,就像我……”她本来要以自己为例,但想到一说出口肯定是丢人现眼,索性把话再吞回去。
  “你不是要来这里结婚的吗?怎么一个人跑到旅行社?你这么快就准备买机票了吗?”按照常理,这并不合逻辑。
  “我……我是怕到时候时间一忙,就忘了订机票,反正刚好逛到这,所以顺便就进来排定时间喽!”稳住,稳住,千万别让对方看出她才刚被抛弃。
  “难道你未婚夫不帮你订?”瞧她在台湾时说得兴致勃勃,怎么会一到了英国,却是先跑来订机票,有需要这么急吗?
  看她不停握着酒杯,摸着杯缘,笑容是挤了又垂,垂了又挤,像是刻意要笑出个毫无破绽的微笑。
  “我那未婚夫啊……比一想到那张脸她就想扁人。”工作太忙,没空订,所以叫我先订。“
  “想必你未婚夫的事业一定做得很大,大到分身乏术,甚至忘了这么一位可爱又纯真的未婚妻。”他约略猜出,她已经被三振出局,而且是连续三好球,惨到不行。
  “是啊,他好忙的,一个男人把精神放在工作上,有事业心这才好啊,你说是吧!”咕噜一口再灌干一杯酒,她要圆谎圆到何时啊!
  “别再喝了,幸福的女人是不能一直酗酒的。”他抢下她的酒杯,怔怔望着几近崩溃的她。
  “幸福……是啊,我是很幸福的,对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陪我未婚夫,要不然他可是会着急的。”在不争气的泪还未掉落前,她必须赶紧离开,以免穿帮露馅,那可是难看得很。
  “说得也对,要是他发现到他的小未婚妻不见,一定会相当紧张的。”她的心已千疮百孔,他不忍心再补一刀。
  “那我走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有机会再见面的,就算能再见面,我未婚夫一定会紧紧跟在后头,也不方便和你多说话。”压抑着快要掉落的泪水,她要再不走,这出戏就甭唱下去了。
  “那……我送你一程。”心虽不忍,却还是不愿拆她的台。
  “你想害我被骂啊,要是我未婚夫看到,他可是会生气的,你不希望看到我家那醋坛子发威吧!”红红的眼球配上颤抖的笑,看得恩斯特好生心疼。
  “说得也是,那你……一路小心了。”他送她出酒吧。“要我替你叫车吗?”
  “不用,你先走吧,我打个电话给他,他会来接我的。”故意在包包里翻来翻去找手机,还煞有介事地拨了几个号码。“亲爱的老公啊,我在苏活区的这家HALFMOON,你等会来接我啊!”
  也不知跟空气聊了多久,见恩斯特还寸步不离守在旁边,临临边拿手机边朝他挥手。“我不会有事的,你先走吧!”
  恩斯特满心祝福地点了点头,在绕进一条巷子后,这才停下脚步。
  他偷偷探出颗头,看到临临落寞地将手机再放回包包里,孤独的身影漫步在苏活区的街道,从那具抖动不己的背影看来,她应该是在哭泣。
  而且哭得很伤心。
  “爵爷,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莱司汀恭敬问道。
  “不,替我跟着那女子,不过你要小心,别让她发现我们在跟着她。”为怕伤及她的自尊,恩斯特不愿让她察觉。
  就这样,宛如一位发着光的小天使,紧紧守护在临临身边,又为了怕吓着她,他还要求莱司汀不要打远光灯,不准按喇叭,除非她有需要,否则一概不准惊扰她。
  瞧她漫无目的走着,重复的街道有些还绕了两次,有好几次几台疾驰而过的车子差点撞到失神的她,也有好多次,她在红灯的时候就穿越马路,这些触目惊心的画面,使得他有好几回都想去拉她一把,但又怕她会恼羞成怒,气他偷偷跟踪她,因此,他不得不忍着去呵护她的冲动。
  不过他的担心却未就此消失,当莱司汀神色慌张地回头告知恩斯特时,他的心这回更沉重了。“报告爵爷,前头是……”他欲言又止,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说下去,没必要吞吞吐吐。”只看前头一些奇形怪状的庞克男女站立街头,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的,爵爷,前头正是伦敦最有名的……风化区。”也难怪恩斯特不清楚,这种中下阶级寻花问柳之所,他是不可能涉足的。
  “风化区?”这小女人也真会走,哪里不好走,竟走到这种龙蛇杂处的地区。
  “爵爷,那我们现在该……”莱司汀不敢贸然行动,一切听从主子发落。
  “替我接通警察局局长。”他得动作快点,前头已有几个小混混在打她的主意。
  几秒后,电话内便传来一记低沉稳重的声音。
  “汤姆逊伯爵阁下,深夜这通紧急电话,不知有何需要敝下为您效力。”莫雷局长用字严谨,可见得对恩斯特的尊重。
  “我就不跟你客套了,你马上派几名警员到你们这里的风化区来,替我保护一位东方女子。”
  “保护东方女子?”没头没尾,让一向精明的莫雷局长也摸不着头绪。
  “所有的疑问我私下再慢慢告诉你,总之,你尽快派人过来,到我的座车旁来听我指示。”没有时间让他多做解释,他的双眼紧张地看着她被几个不正经的小鬼调戏,却又无能为力,帮不上任何忙。
  “你们想干什么,看你们年纪轻轻不学好,弄那什么怪头发,鼻子舌头还穿洞,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便乱毁伤的吗?”被四五个二十来岁的小鬼头围在中间,临临还是面不改色,拿出孔老夫子的格言来调教这些不长进的洋鬼子。
  “这东方妞还挺辣的嘛,瞧她那屁股又圆又翘,不晓得咬一口感觉怎样?”手上甩着瑞士刀的小鬼头,边抽大麻边盯着临临的臀部瞧着。
  这些面容枯槁,神态憔悴的吸毒鬼,成天不是嫖妓就是吸毒,搞得一身又脏又臭。
  临临心里多少也有点底,但在酒精不断催化下,她的手脚变得无力,软绵绵地像要随时化掉一样。
  “你……你们别碰我,谁要敢过来,我……我拿剪刀把他给一刀剪掉。”她一手按着太阳穴,不知怎的,这本来只有四五个小鬼的脸,怎么突然间全成倍数增加,都出现双胞胎了。
  另一位眼凹颊陷的卷毛男嘿嘿笑道:“你说要用剪刀剪我们耶,那你得先用用看,看你舍不舍得剪喽!”
  “是啊,那我让她摸摸看,我保证我一定会让她叫翻天,知道白种人都是上等货,不像东方男人,就跟我念幼稚园的小弟弟一样,这么小小一小截,哈哈哈……”留着一头油腻长发的胡碴男,张着一口黑牙笑着。
  “下流鬼,天啊……头怎么这么痛!”“蓝色情挑”乃调酒中后作力最强,傻傻的她还连干四杯。“你们看,这妞儿还故意装昏,兄弟们,想不想一起享受啊?”满身穿洞的刺青男,淫淫地朝着身旁的伙伴们说道。
  “太好了,我好久没吃东方口味了,附近几条街的烂妞也吃得差不多,该换换口味了。”卷毛男嘴角渗着口水,巴不得一口咬住临临。
  众人将临临围得水泄不通,这情景看在恩斯特眼中,再也克制不住。
  “把车子开过去,将停在路旁的摩托车全撞倒。”在警力还未来临前,他得先有所动作,不能坐以待毙。
  那些摩托车不用说也是那票杂碎的,莱司汀倒不是怕那些混混挑衅,只要他亮出他们的身份定会让这些獐头鼠目之辈逃之夭夭,他是怕万一力道过大,定会伤及到爵爷的皇胄之躯的。
  “爵爷,那些摩托车少说有四五辆,不容易全撞倒。”他还得考虑一旁还有别的车子,以及一根二楼高的路灯。
  “看来我是有必要再另请司机了。”炒鱿鱼的味道冒出来了。
  “我明白了,爵爷,不过请你先把安全带绑好。”要制造出声势,又要顾及到主子安危,莱司汀可说是临危受命,神经崩得像缆车钢索。
  “这台车硬得比坦克还安全,你快照我意思去做吧!”让临临被那些杂碎吃上一点豆腐,他会把那些杂碎磨成豆浆。
  莱司汀油门一催,笔直地朝那些哈雷机车冲过去,只听见匡唧咚咙的声音此起彼落响起,在那些小太保还未来得及看清是谁所为时,莱司汀已将车子迅速倒退,远远地停在马路的另一侧。
  “爵爷,他们走过来了。”拿着钢条与铁棒,这些血气方刚的好斗少年,非把这挑衅的车子砸碎不可。
  恩斯特朝左边一看,放心说道:“不急,我们不会有事的。”
  算准莫雷局长派来的车子差不多赶到,而这样的搏命演出,总算有它的功效存在。
  几个青少年听到有警车鸣笛声音,纷纷做鸟兽散分开逃窜,反观临临,却相安无事地躺在路灯旁边,安恬地睡起觉来。
  “爵爷,我们在卖命,她倒睡得挺香的。”这女人也太没危机意识了,胆敢两腿开开睡在路旁。
  “少废话,快去把车门打开。”小心翼翼将宿醉的可人儿抱起,他得赶紧将她救离这是非之地。让她有安全感,是他现在最重要的责任。
  第三章
  伦敦近郊的斐洛勒城堡,乃是恩斯特先祖留下的基业。
  占地六千多坪的豪华地宅,独树一帜的标竿,象征着汤姆逊家族的无上尊望,不过很少人知道,这里头住的,就是以财经博士扬名在外的恩斯特伯爵。
  经过女仆替她将身子仔细擦洗过后,临临此刻正舒适地睡在雁毛绒床上,她做梦也想不到,她不小心失去了一头笨驴,这会竟换得一头良驹,更可谓塞翁失驴,失得正好。
  “记住,等会她一醒来,你就先去招呼她,要她别害怕,安心在此住下来。”透过监视器,他发现这位坚强的小女人就快要醒过来了。
  “爵爷,不是我爱多嘴,我只是不懂,为什么要我先出面呢?”莱司汀发觉这无非是多此一举,毫无意义可言。
  “要是她一张开眼就看到我,岂不是自掌耳光,不打自招吗?”对方一定会联想到,他整晚都在跟踪她。
  “那……她也晓得我是谁啊!”曾在肯辛顿宫前,他载过她,凭他这颗好认的蒜头鼻,她铁定会认出他的。
  “我没有要你伪装,你大可大方承认,不过你必须说,你是下了班刚好经过那里,看到她被一群小混混欺负,才报警解她一围,最后因为你家里有老婆不方便,才把她带到我这来休息的。”他编了个让双方都认为合情合理的理由。
  “爵爷,我看你没去当编剧真是埋没你的才华。”莱司汀不得不佩服,这好看的男人也有个好脑袋。
  “莱司汀,你已经学会冒犯你的主子喽!”他觑笑着,但这句博君一笑,却让莱司汀信以为更,忙低头赔礼。
  看着屏幕中的临临渐渐苏醒,恩斯特不再与莱司汀闲磕牙,他最后再耳提面命一次,才让莱司汀前去招呼。
  唉,这爵爷天生就是疼惜女人,纵使一段不甚如意的婚姻才刚要结束,他还是秉持着好女人占大多数的心态,去善待每个与他有缘的佳人,莱司汀心里有种感触,这种好男人算是奇货可居。
  见鬼了!
  一张床离门口将近有三十步的距离,窗帘大到可以当帆船布,四周的壁饰华丽得让她眼花缭乱,还有身上这件蝉翼薄丝睡纱,在在都可以让她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她可能在拍戏片场,而且是惊悚的古堡恐片。
  她得快点离开,有这种古堡的人不是吸血鬼公爵,就是狼人堡主,电影的教育意义就在这一时刻,让她有了正确的常识判断。
  就在她要下床之际,莱司汀正好开门而入,临临拨拨撩散的发,低头闷声道:“不好意思,我大概是迷路了,你不用送我,我出门后会随手把门关上。”
  “汪小姐,你不用紧张,安心地在这休息吧!”莱司汀拉拉颈上领结,突出航空公司的招牌笑容。以客为尊。
  “你是……啊,蒜头鼻先生。”她当然认得出他,那么明显的一个标志。
  莱司汀笑得有些牵强,这样的封号他似乎不怎么中意。
  “我叫莱司汀,以后叫我名字会让我比较顺耳一点。”他走到她身边,并且推来一组餐车。“早餐想用中式还是西式的?”
  当莱司汀将银盖掀开,映入眼帘的全是冒着白烟的美味料理。
  煮得滚烂的鲷鱼咸粥,炸得香酥的豆皮鸡卷,还有切好的红烧糟肉,至于西式的则有总汇沙朗牛肉三明治,主厨百汇沙拉,还有浓得发出奶香的玉米浓汤,烤好的大蒜面包和奶酥牛角放在竹编的小篮里,全部都是热腾腾地等她送进嘴里。
  “全……全都留下来,如果你们这里有饭团和烧饼油条,那就更完美了。”从下飞机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加上昨晚又空腹喝酒,这胃早就闹空城了。
  “这……这些还不够?”他指着满满的一餐车。
  “饿上你一天,看这些还够不够?”沦落异乡当异客,但她可不想客死他乡。
  莱司汀不敢多言,忙再张罗饭团与烧饼油条。
  这两样恐怕要去唐人街挖挖看才找得着。
  他将事情吩咐之后,又回到临临身边,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了声,“你……好像都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这点有出于爵爷的意料之外。
  “这……大概是你……下了班,然……然后经过路口看到我,好心把我送到你主人这边来吧!”她想也不想,还能分心喝着牛奶。
  这小妮子还真是天赋异秉,随便一猜就猜出答案,这样也好,省得他说得结巴,反而破洞百出。“不……不错嘛,你还猜得出是我主人。”他搔搔头,这丫头精得吓人。
  “我还在怀疑,会不会是你们整晚跟踪我……”
  砰地一声,莱司汀突然脚心一滑,整个人朝后摔了过去,屁股重重地朝大理石板一蹬,裂痛之感真窜脑门。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地板有点滑。”紧咬着牙,还得笑出一口灿烂的春光,忠仆难为啊!
  在喝完最后一口浓汤,临临拍拍有些鼓涨的小腹说道:“吃饱的感觉真好,真谢谢你家主人的招待,你替我向他说声谢谢,我要先走了。”
  “喂……你……你这样就要走,至少……要当面跟我主人说一声啊!”莱司汀叫住她,这让她溜走还得了,脖子上的东西恐怕会吊在城墙上。
  “我一整晚没回去,我未婚夫一定急死了,再说……”她鬼鬼祟祟地凑在他耳畔说道:“那恩斯特是个有妇之夫,要是让他老婆知道,我是要被冠上第三者的罪名,你也晓得当狐狸精是件很不光彩的事,要换成你,你走不走?”
  莱司汀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走了!”
  “那就对了,替我把那包包拿过来。”她指着那只可爱的小肩包。
  莱司汀一点也不多想,便乖乖地替她拿起肩包,还帮她把衣服的后拉链拉起。“那你一路小心了!”
  为怕引起恩斯特的注意,莱司汀还陪她蹑手蹑脚走去开门,只是门一打开,一道顺长风雅的身影挡在门外,当场让两人瞠目结舌,还相识地挤眉一笑。
  “嘿……我们真是好有缘喔!”临临伸出五根手指晃啊晃,尴尬的神情直刻划在脸上,犹记昨夜还信誓旦旦说她老公要来载她,如今反倒是被载到这里。
  人生真是峰回路转,曲折离奇啊!
  “早餐吃得还满意吗?”恩斯特仍是保有一贯的温文儒雅,那张永远扬着阳光笑容的脸上,让临临怀疑他是不是身上少了会发火的细胞因子。
  “很……很满意,对了,你的家好漂亮,在英国当个博士能赚这么多钱吗?”她不禁怀疑起他的真实身份。
  “这些都是祖产,我不过是继承而已。”这小妮子越来越精明,他得沉稳以对,见招拆招了。
  “对了,我不能抒你多聊了,我要再不回去,我未婚夫一定会急着去报警,恕我不能再留下来陪你了。”一个转身,临临又想金蝉脱壳,脚底抹油去也。
  “要是你未婚夫那么在乎你,昨晚为何让你一人逛到险恶的风化区,到今天还不见他打听你的行踪?”在临临离门口只差最后一步时,恩斯特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的谎言如同捞金鱼的纸勺,眼看就要破得彻底,但她实在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得楚楚可怜,要哭她也只能关在房间里一个人哭,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那颗脆弱的心。
  “那是因为……”她开怀大笑地转过身。“昨晚我打电话回去,结果是我未来的婆婆接的,她告诉我说,我未婚夫突然接到一通紧急电话,所以就赶到巴黎去了,听说是好几百万美金的生意,这当妻子的人当然要替丈夫设想,我能体谅他以事业为重的那颗心。”
  硬挤瞎挤也要挤出一套说词,不过看在恩斯特眼中,更加坚定那份非她不可的心。
  这小可怜,明明就被人当垃圾抛弃了,还一直维护那个没人性的负心汉,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他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
  “既然这样,你更没必要赶回去了,反正你未婚夫又不会那么早回来,对了,我直接或间接地救了你两回,于情于理上,你是不是该回报我,好好地答谢我一番呢?”他想了个让她有“脸”留下来的理由。
  “可是……”她看了看这环境。“你看我这样,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吗?我先说好,我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你要我请你吃山珍海味,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那你能做到的范围呢?”只要她能做得到,他客随主便。
  “看场电影,顶多吃份麦当劳全餐。”这已是底限了。
  “没问题,悉听尊便。”能把她留在身边,就算坐在海边看夕阳,他也甘之如饴。
  “爵……喔,不,汤姆逊先生,这……这不太好吧!”堂堂一位伯爵,跟个平民小女子去逛街吃麦当劳,实在有违贵族风范。
  “替我准备一件POLO衫和牛仔裤,对了……再来一双耐吉的球鞋。”他得要打扮得平民化一点,好拉近与临临的距离。
  “这……”
  “毋需多言,照我吩咐去做就是。”
  今天的伦敦电影街上,正好是“哈利波特”的首映会。
  星光熠熠的首映典礼上,不外乎是众多影歌星前来共襄盛举,连“哈利波特”的作者罗琳女士也将偕同出版商连袂参与,一时整个街道人潮簇拥,热闹程度不输花车游行。
  “哇,今天真是幸运,碰到哈利波特的首映会。”手拿电光扫帚棒,头上戴着哈利波特周边商品的女巫帽,挤在一群吱吱喳喳的小鬼头中间,时光仿佛又回到她小女生的童年时光。
  呵呵,可以装幼齿的感觉真不错,可以吃着小魔女泡泡糖,又能大摇大摆拿着哈利波特的书等签名,这要是在台湾,她哪敢这么明目张胆。
  “看你这么开心,在台湾从来没这么尽兴过吗?”身旁护花使者也手执魔法棒,跟着临临随侍在侧。
  “台湾人很ㄍㄥ的,认为和小孩子挤在一块排队等签名是件很丢脸的事,除非是小孩的爸爸妈妈。”台湾人是出了名的好奇宝宝,只要有人行为和大多数的人不尽相同,就会被视为异类。
  “临临,你难倒我了,什么叫……叫ㄍㄥ人啊?”恩斯特优雅的脸上有着疑或心。
  “你……你叫我什么?”怪不得一股冷风从胸口窜进。
  “如果你不想我这么叫你,那改叫芭比娃娃好了。”她尖尖的小下巴将女人精致的一面表露无遗,想不与她处得热络点都不行。
  “临临……嗯,你高兴就好!”总比叫那什么塑胶玩具的名字好多了。
  “你还没告诉我……”
  “ㄍㄥ是吧,让我想想……对了,就像是你看到你喜欢的偶像,无法从内心呐喊出你的热情,只能夹在人群中压抑自己,那就叫做ㄍㄥ!”说完,临临还为自己适当的说文解字感到自傲。
  “这样做不是很辛苦吗?”不能妤发情感,闷久了人不生病都难。
  “当然辛苦,你没看过一些政商名流吗?想哭不敢哭,想笑又不敢笑,哪像我们平凡小老百姓,爱怎么哭怎么笑都没人会管你。”活在镁光灯下,她宁可选择在菜市场卖菜。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在说他,怪不得耳朵痒得出奇。
  只是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身为一位皇爵名土,一举一动都在媒体的监督下,半点差池都不准有。
  记得有回有位公爵夫人只因在一场国家音乐会上,下摆的裙子太长,以至于被自己的脚绊了一跤,结果整个人像跳水般朝前扑在红地毯上,鼻头被磨到出血,那时在一旁的他看她虽痛得想放声大叫,但碍于她是贵族名媛,还得牵强地摆出美美的笑脸,直到被送到救护车上。
  真是可悲啊!这大概就是临临所说的ㄍㄥ吧!
  “那……等会我要是见到我心目中的偶像,我可不可以大叫?”他也想试试,这种感觉他活了快三十个年头都还没尝试过。
  “你真是有慧根,一点你就通,为避免身上累积太多情绪上的毒素,能叫多大声就叫多大声。”她像是卡内基训练,鼓舞着世人走向乐观。
  “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吗?”他得问个清楚,马虎不得。
  “不要叫得像看到鬼就行了!”叫还是有所区分的。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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