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杀手的情人-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袭象牙色的礼服到法柔面前,催促她做下选择。
  “愿不愿意,就看你自己了。”
  曳着缀饰无数大小珍珠的轻纱裙摆缓步下楼,当法柔终于看见在回旋梯尽头等待的豪瑟时,她竟感觉双颊的微微发热。
  剪裁合身的三件式西装,将原就高大英挺的豪瑟,在出色外型上更添增了世纪末贵族般的儒雅沉稳,无言地执起她的手,他礼貌地亲吻过手指,便带着她前往大厅。
  就在他们穿越微风飒爽的中庭时,前方的草坪上已放起了烟火。
  璀璨的宝石被高高抛进锦锻般的黑色天幕,眩目华丽。
  却也短暂地令人感伤。
  法柔仰起脸,沉醉于星火光亮的飞舞,烟火将每个倾心观赏它炫烂演出的人给自成了一个世界。
  浩浩红尘,在它们燃烧自我的瞬间,只存在了烟火,和看着它悲情逝去的人。
  烟火、人、世界。
  法柔让那些洒落下的星屑罩着她高高仰起的脸,这是她的世界。
  可是,在这些星屑飘然殒落的瞬间,世界,也消失了。
  她蓦地醒悟:在这方苍穹之下,又有什么是永存的?人世,不过一场风云聚散,所谓的过去,更容易消弭于无形,在一个叹息节拍,一个心境转换的瞬间,所经历过的过去,也过去了,能够把握的,只有存活着的,仍呼吸着的此时此刻,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事非得矜持强求保有或放弃的呢?
  答案是,没有。最真实的,竟是不见形体也无从追踪的感觉。
  只有此刻感觉到的快乐是快乐,只有此刻感觉到的悲伤是悲伤。
  原来就是这么简单韵一回事啊!,她抑郁的心境顿时开朗,受过星雨洗礼过的脸庞,重新带上好久不见的浅浅笑意。
  就在这时,她听见来自豪瑟的声音,低低的频率,极富磁性的嗓音。
  “昨晚,我反覆想着你的问题……”他没有看她,反而是法柔这么做了,侧过脸望着他,带着疑惑的表情。
  “你对我,究竟有什么重要?……”
  “不要,我不听!”意料到答案将会令她承受不起的法柔连忙出差阻止。
  豪瑟没有理会她,依旧让那些藏着好久的话自然而然地吐露:“你是我一生中,最珍贵的所有,胜过我的生命……”
  心头像落下巨石,猛地震了一下,她慌忙将视线转往别处,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显然,宴会上的宾客都为豪瑟的熟识,他不时停下脚步。与身边的人们简短寒喧,也体贴地照料着法柔。啜饮着豪瑟递给她的鸡尾酒,她远远便能看到目前为止这宴会上她唯一认识的人向他们招手。
  来到戈美兹面前,他不吝美言地称许法柔盛装后的动人明艳。八面玲珑的手腕令人想不对他有好感都不行。
  戈美兹将他们的目光带到壁上的一幅油画上;流畅的笔触,绚丽的色彩在在呈现作者的奔放情感,强烈的巴洛克画风,其中奢华,激情与贵族般的逼人气势,几乎让人眼花撩乱。
  意料不到竟会在此亲睹巨匠名画的法柔,忘情地失声轻呼:“这不是鲁本斯的画吗?”
  “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力;”背后突然走来一位花白头发的绅士,“一眼就能认出是出自鲁本斯的手笔,看你年纪这么轻,实在后生可畏。”
  法柔被夸的都不好意思了,“我在罗浮官看过不少他的画,觉得特别眼熟而已。
  “别光顾着谈你的画;”戈美兹适时地插进话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最得力的手下,豪瑟朗格,这位东方美人是辛西亚小姐。”
  “幸会。”和豪瑟握过丰后,他执起法柔的手,“我是盖瑞温斯顿。”
  他别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脸亲吻她的手背。
  法柔故作镇定地微微颔首,不露丝毫两人心照不宣的痕迹。
  “盖瑞是比佛利山最有名的艺术交易商,这幅画是他这次特地带来给我的珍品,豪瑟,你觉得呢?”戈芙兹将视线落在这名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手下身上。
  “巴洛克画派?”豪瑟抬了一下眉毛,略带讽刺地答道,“了不起,温斯顿先生很了解官廷的喜好。”
  三个人闪着心知肚明的眼神,豪瑟不须多加臆测就能明白这名交易商与戈美兹私下居心,戈美兹对钱以外的事物都不会有兴趣,再名贵动人的艺术品也一样,但如果能藉表面上的画作买卖,提供另一条安全可靠的赚钱管道,他是乐见其成的。
  “盖瑞实在太客气了,第一次来做客,还带来许多上等好酒,回头我会派人送到每间房里,到时可别忘了仔细品尝一番哦,”戈美兹心情显得很好似的。
  “不敢当,将来我的生意还要请你多多照应了。”
  “既然你今晚遇到知音,何不带辛西亚去参观参观其他的画,我想她一定会有兴趣的。”说着,戈美兹的眼神示意豪瑟。
  “好极了。”盖瑞接口,“还有几幅不错的画可以请辛西亚小姐一起鉴赏呢!
  “我很快回来。”轻声在法柔耳边交代过后,不疑有它的豪瑟将她暂时交给这名自称是艺品交易商的男人。
  “你的辛西亚的确十分出色;”走上楼梯时,戈美兹一点也不讳言地表示,  “也难怪你这阵子冷落了蔓蒂,男人偶尔换换口味不是坏事,不过,我宝贝侄女的抱怨可没让我的耳根子一天清静过。”
  “我以为你找我谈正事?”
  “女人就不是正事吗?”戈美兹不以为然地反问,“毕竟蔓蒂如同我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不多关心点怎么行?也好,你就要走了,我相信只要你一离开麦德林,蔓蒂自然会慢慢将你淡忘的,你说是吧?”
  豪瑟只抓住戈美兹话里,他唯一关切的重点:“你的意思是答应我的请求了?”
  “进来谈吧!”戈美兹打开书房的门,邀请他入内。
  “同样是出身法兰德斯的画家,约尔丹斯因为从来没有造访过意大利,所以他的作品特别保持了浓浓的法兰德斯风格和一种俗丽的趣味感……”盖瑞仔细检查过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之后,压低了声音向法柔表明身份:“我是受雇于勒斯霍夫而来的,雷茨坚持要带你一起走,已经安排好了飞机,今晚就送你们离开哥伦比亚。”
  “我该怎么做?”
  “送到你们房间的那瓶酒已经下过剂量不轻的药,你只要设法让他喝下一点点……”
  法柔一惊,“他喝了会怎么样?”
  “别紧张;”盖瑞安抚她,“只是昏睡个几小时,我们才好去——纳尔丹斯和鲁本斯出自同一师门,虽然没有鲁本斯的名气,但后来也成为十七世纪最重要的法兰德斯画家之……。”因为有人走过,盖瑞马上改变话题,法柔不安地悄悄回过头,正迎视上蔓蒂不带丝毫友善的目光,而这名金发美女的眼神也自然而然地说明一切。
  另一方面,戈美兹也不浪费彼此时间,开门见山地提出最后条件。
  “我不想和你讨价还价;”坐上舒适的皮椅,点起雪茄,他仍然维持一派悠闲的模样,“你也知道我不能容忍丝毫的损失,所以我希望你能再为我做一件事。”
  “最后一次?”已经上过一次当的豪瑟不得不再做一次确认。
  戈美兹摊了摊手,“冲着这么多年的主雇情分,这样的要求不算过份吧?”
  “好吧!”考虑过后,豪瑟决定接下这‘最后’的任务,“对象是谁?”
  “国商银行的创办人,阿倍迪,我们的巴基斯坦朋友,你应该不陌生才是。”  豪瑟立刻在脑海中搜索有关这名巴基斯坦银行家的片断印象。
  “国商的最大股东纳哈扬酋长向来和巴解组织关系良好,阿倍迪现在是过街老鼠,身边还有几个巴解的人在照应着,但我想这些对你应该都不成问题。”烟圈模糊了戈美兹的表情,其实不必借助烟雾,他仍能维持不变的神色。
  他现在等于是将自己口口声声所说的手下爱将,推入离死亡不远的陷阱,巴解成员的强悍凶暴是举世皆知的,豪瑟又是单独行动,他这次想顺利完成任务简直难上加难。
  豪瑟不会不明白老板精打细算的用心,派给他这趟任务不啻是借刀杀人的高招,若他不幸丧命,戈美兹自然也省了处置他的麻烦。
  “他现在人在哪里?”豪瑟仍旧毫无表情,他相信自己的身手,也有完成最后任务的决心,一个充满斗志又同时保持清醒头脑的杀手,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他的。
  戈美兹将老早准备好的机票拿出来扔在桌面上。
  “在巴西。你该庆幸他没有跑得更远。”
  “我知道了。”豪瑟收下机票,“这件事我会尽快办好,只要你也遵守了你的承诺,那份名单不需要担心。”他同样提出了保证。
  “很好,豪瑟;”戈美兹十分满意,“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做事痛快俐落,咱们好聚好散,也不枉费我这么多年栽培你的苦心。”
  “那么,我先告退了。”
  “去吧!别让辛西亚等得太久。”
  戈美兹的笑脸在豪瑟离去后瞬时消失,自皮椅里站了起来,他回复办公事时的冷肃脸孔:“你可以出来了,洛昂。”
  书柜旁的便门走出洛昂不逊于豪瑟的挺拔身形。
  “你都听清楚了吧?”
  “是的,老板。”洛昂恭敬地答道。
  “你的工作很简单,如果豪瑟真能从那些难缠的巴解份子手里逃脱,顺利解决阿倍迪回来交差,那么,你就替我杀了他!”
  戈美兹很清楚豪瑟的实力,而他自己也不会做没有把握的决定,安排洛昂这步棋,在一向小心行事的他看来,绝对是有其必要。
  洛昂得意地露齿而笑,这大概是他所接过最令人振奋的一件工作了。对于长久以来总是让自己屈居于下的豪瑟,他早眼红地恨不得这个人彻底消失。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有名正岂顺的命令来铲除这个心腹大息,何乐而不为?
  戈美兹精明的灰色眼珠里浮现本性的残狠阴鸷,“一个坚决离我而去的叛徒,下场就该如此。”
  第六章
  室外凉爽的空气使法柔感到舒适许多,但和充满敌意的蔓蒂走在一起,无疑是不愉快的经验,尤其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她,一开口就是最尖锐敏感的问句:“你和豪瑟上过床了吧?”
  法柔一征,她的表情等于直接给了蔓蒂答案。
  蔓蒂竟笑了出来,她觉得好不可思议!
  “豪瑟怎么还这样天真?居然愿意相信有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存在?太可笑了!”
  交叉起双手抱在胸前,蔓蒂决定为她上一课:“告诉你吧!小女孩,在‘我们’的世界里,只有性、金钱与权力,根本不存在那种不切实际的无聊鲩意。”
  法柔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那些不是生命的全部,我很遗憾你的生活贫乏至此。”
  没料到法柔会反击的蔓蒂愣了一会儿,随即恢复过来,狂妄轻蔑中更加注洞悉对方脆弱心防的把握。
  “其实,你在害怕,是不是?”
  证实法柔无意间透露出的惊惶,蔓蒂浮起胜利者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已抓住眼前这个东方女孩的弱点,无论她再怎么表现事不关己的态度,不旦不弱的言辞,背后都只为一个不容质疑的理由:她爱豪瑟,而且是真心喜爱他——清澈明亮的眼睛说不了谎,骗不了人,其中诉说的爱慕是那么单纯,毫无心机城府,却也相同明显地让蔓蒂接收到她深沉恐惧的讯息。
  见她默不作声,蔓蒂更加咄咄逼人。
  “你害怕总有一天豪瑟会对你厌倦,然后毫不留情的甩开你,是不是?”
  “别自以为是……”法柔摇头,不自觉地举步后退。
  “你才别太骄傲,豪瑟为你付出的,你根本不配!”出其不意,蔓蒂伸手使劲推了她一把。
  法柔失去重心地跌落泳池,飞溅而起的水花沾湿蔓蒂的裙角,也引起两旁宾客的侧目。
  “辛西亚!”正四处找寻她的豪瑟自大厅里冲出来,毫不考虑地跟着跃入泳池。
  徒劳地伸长手在水面上拍打,法柔仍然感觉自己不断在下沉,灌进喉咙里的池水呛得她异常难受,当头顶上方出现一道被水波打散了的人影时,下一刻,她已让一双有力手臂紧紧环绕,直到出了水面,重新找回呼吸时,她才知道那力量正来自豪瑟。
  接过侍者送来的大浴巾,豪瑟将她整个人包进浴巾里,伸手拨开贴在她两颊的长发。
  “你没事吧?”豪瑟一面拍着她的背,关切不已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她。
  “我、我不会游泳……”法柔好不容易吐出一口池水,感到喉头里顺畅许多。
  “我们回房去。”说着,豪瑟一把抱起她往回走去。
  “豪瑟!……”蔓蒂气急败坏地出声喊住他,豪瑟稍稍停下脚步,依然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惶恐的视线。
  回到房间后找来另一条干浴巾披在法柔肩上,豪瑟忙着为她擦去发上的水珠,法柔静静地看着他,却是思潮汹涌起伏,彷佛闯出千军万马在胸中奔腾。
  其实她多想了解他呀!一个谜样的陌生人,绑架了她,又对她百般纵容的陌生人,时光彷佛也为她倒流,相处的一景一幕浮现在眼前,法柔这才发现自己对于豪瑟的一行一举、一言一笑,竞都是如此深锈清晰的记忆,也许蔓蒂说得没错,豪瑟为她付出的一切,她不配……
  就在心旌晃荡之时,法柔瞥见桌上的那瓶酒,紊乱思绪顿时收束,记起盖瑞给过她的交代。
  只要她不出错,依计行事,今夜她就可以离开哥伦比亚,将这恶梦般的际遇全抛置到脑后,重回亲人怀抱。她怎能在这紧要关头动摇意志?——“怎么了?”不明所以的豪瑟看着出神的她,并没察觉出此刻她内心正面临的强大挣扎。
  收回心神之际,法柔已有了决定,仍照盖瑞的计划行事,无论如何,她不能陷下去,陷入对豪瑟这般彻底无望的爱里。只差这一步——“我们打开那瓶酒来喝好吗?”仓促之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方法的她,只好直接提出共饮的提议,  “刚刚那个画商告诉我,这批酒的出产年份特别好,我很想试试……”
  虽然觉得法柔此举不免唐突,豪瑟还是依了她:“好啊,难得你有这个兴致。”
  缓缓旋转杯子过后,豪瑟举起酒杯至与眼同高,注视水晶杯里流动轨迹的同时,法柔绝俗的面容交映其中,这散发出淡淡紫罗兰、覆盆子与桑堪幽香的烈酒,果然令他醺醺欲醉了…
  饮下这杯之后,她即将在他不知情的沉睡中高飞远走,永不再相见,莫名地,心底竟翻腾起阵阵苦涩,她其实不想说再见,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对他说——“等等。”就在豪瑟即将饮杯之际,法柔惶然出声。
  “让我……敬你这一杯。”她举起自己的杯子轻碰一下他的杯缘。
  豪瑟莞尔,“你今晚有点奇怪。”
  他也拿杯子碰了一下她的,宁可不去揣测她的异样神色。
  法柔侧恻然地回想起他们初次相遇的情景;从接触到豪瑟冰冽做然的目光那一刻开始,其实自己就已被他深深吸引,要不然,为何会害怕他冰蓝的眼瞳?为何会害怕地再也不在乎她?
  你早就爱上他了!
  莉莉的声音蓦地响起,窗外同时再度引爆起烟火。法柔凛然一动,不加思索地便伸手打掉豪瑟已凑近唇边的酒杯,她扑上前去紧紧拥住他——豪瑟是为她付出许多,而她呢?又回报过什么?她明明那么喜爱他的,却苦苦压抑到底为了什么?只因必须谨守所谓的“过去”?还是,只因彼此来自根本不该重叠交集的两个世界?……
  黑色里绽开朵余幻夜之光,光起光灭之时,世界被创造也被无情毁灭……
  “辛西亚?……”豪瑟撼动不止地接受她第一次的主动。
  只有此刻感觉到的快乐是快乐,只有此刻的悲伤最悲伤,那么,她再也不要禁锢自己,她终于照着内心里的渴望这样做了,她用尽所有气力。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迟疑地开口,“你说我是你所拥有过最珍贵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豪瑟坚定地回答她。
  “可是你昨夜——”昨晚他对她的严厉仍令她心悸。
  “只要别再说要离开我;”豪瑟百般怜爱地捧起她的脸,“我不要再从你口中听到这些。”
  “这……还是太荒唐……”法柔痛苦地闭上双眼,最后一丝抗拒仍未消去,  “我不可以爱上你的,可,可是我竟然会怕你有一天将不再在乎我?怕极了……”
  豪瑟握住她的双腕,柔声说道:“爱与不爱的界线一向很明白的,没有所谓中间性的东西,若你不爱我,你不会让你自己这么挣扎痛苦。”
  “可是我不要!”法柔心慌地喊着,“我不要爱上你!”
  “如果你自己也理清不了自己的感情,那,就顺从天意吧!”豪瑟的吻忘情地点点落下。
  “一定是上天将你赐给我,来救赎我的灵魂……”
  “我——”法柔还想再开口,就被他以一个长长深吻封缄。
  笔直拉下法柔礼服后的拉链,她雪白的胴体在褪下的礼服内尽现。
  豪瑟是那么小心翼翼,彷佛她是易碎的玻璃饰品,而当法柔终于伸出她迟疑的双手愿意接纳他之时,一股从未有过的狂喜迅速占满他长久孤绝的心房,他是真的拥有了最心爱的她,宁愿不去想明天以后即将面临的短暂分离与危险任务,只要今夜,他们成为彼此生命中的全部……
  一道烟火笔直冲上天际,新的世界由此而生。
  “告诉我南京的事;”法柔偎靠在他肩上,轻声细问,“你在南京,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知道?”
  “嗯,”她点头,“有关你的,我都想知道,我看到了你的雨花石,你可能在那里待过一阵子,是不是?”
  “前前后后,总有一年的时间吧!”豪瑟眯起双眼,望着前方,仿佛旧日的南京城即在眼前。
  豪瑟的祖父在三十年代,因家世的外交渊源,在中国陷入战乱前夕移居北欧,从此人籍瑞典,可是他生为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并未因避居欧洲,而忘却自己生长的家园,他教导只存四分之一中国血统的孙子说中文,告诉他许多有关中国,尤其是南京的故事,他心心念念要再回到中国的土地上,终于在豪瑟十岁那年,得以一偿宿愿。
  “我从小就跟祖父亲近,根本离不开他,当我知道他要回中国,坚持也要跟着他一起去,原以为只是十天半个月的返乡之旅。没想到一待就是一年。”
  “你跟你祖父一定有很深的感情吧!像我和我奶奶一样,其实我也是在奶奶身边长大的……”法柔没想到会和豪瑟有这样相似的成长经历。
  零觉上似乎彼此间的距离一下又拉近许多。
  尤其听他娓娓道来与祖父在南京生活的点点滴滴,仿佛那里就是自己出生成长的土地。
  “祖父在中华门附近租了一栋小楼房,我们祖孙俩就这么住下来,他身体不好,却带我逛遍整个南京城,有时我实在走不动了,他就背着我走,我以为这么无忧的日子会一直下去,没想到祖父竞走得那么突然——”
  豪零记得十分清楚;祖父有一天突然告诉他想吃炸萝卜饼,那得到瞻圈南边的小吃街去买,祖父只吃那一家的饼,豪瑟匆忙叫了车赶去,可是当他兴高采烈捧着两个热腾腾的饼回来时,祖父已与世长辞,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三天后,豪瑟的父亲自欧洲赶来,可是对豪瑟而言,祖父一走,他已等于失去世上的唯一亲人,对一个甚至厌恶自己身体里有中国人血液的父亲,他并不存有任何感情,只有祖父,是他的父,他的母,他的天与地,可是在南京。只有十一岁的豪瑟,失去他全部的世界……
  “后来,我才明白,祖父在回中国前,早就打定主意,拖着病体,他其实是回南京等死,无论如何,他都要落叶归根,可是对于这个城市,我再也没办法存有丝毫敬意与留恋,我希望一辈子都避开它,甚至不去想,但遇到你之后,回忆仍然一点一滴地回来了,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很复杂……”
  法柔伸手拥住他,希望能够给豪瑟一点点慰藉,让他可以稍耩接脱那记忆里的阴影。
  “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你一起去南京,也许相约在那里见面,我们可以有一个全新的相遇,一切重头来过……”说到这童,法柔自己都笑了,“我是不是很呆?净说这种傻话,明天——”
  明天都不知道在哪里呢?她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说出来,说圈白好像就会变成什么不祥徼兆你的。
  “明天我就带你走;”反而是豪瑟接下话,他心中已另有盘算,“你先收拾好东西,明天我会先找个安全地方安置你,你在哪里等我。”
  “那你呢?”她困惑万分地。
  豪瑟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我得去巴西一趟。”
  “你又要——又要去杀人了吗!——”法柔又惊又惧,他平日盼镇定冷静掩饰不了自己的不安,她更急了,“是不是很危险?……”
  对法柔的热爱已使得他无法在她的直视下说谎,他只有选择沉默。
  “你说话!豪瑟,不要不说话!……”他的无言反而更教她害惰。
  这是必然的,一旦一名杀手拥有比自身更加珍贵的牵绊时,他就再也不能像从前毫无后顾之忧的准确心狠。甚至足以干扰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判断力。
  他湛蓝的目光锁住她忧急的容颜,伸手将法柔揽入怀里,豪瑟紧紧紧紧拥住她,彷佛亟欲留存一丝一毫她的气息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你只要乖乖留在那里等我回来,”他仍然避重就轻地。
  “你不要再去做那种事了!……”法柔几乎是哀求他,“你杀了那么多人的罪,我情愿——我情愿为你负担,你别再去做那种事了!”
  豪瑟尽管无奈,却仍然欣慰地笑了,“你真的是来拯救我的,我碰了你,简首是对天使的亵渎——我会回来的,为了你。”
  他给了她承诺,臂上的力量收得更紧,那是他不能表达出来的情绪。
  他在害怕!豪瑟几乎不敢相信,他第一次这么强烈感觉到自己的恐惧。
  爱给了他力量,信心,却也给了他深沉恐惧,因为太幸福。反而害怕一切终成幻影。
  豪瑟安置她的地方,是一个叫明娜的孀居妇人家里,原来豪瑟曾救过明娜在街头当混混的儿子托比,明娜母子一直对豪瑟这救命恩人心存莫大感激,见了豪瑟更是亲切如自家人一般。
  互相为她们介绍对方后,豪瑟郑重将法柔托付给明娜。
  “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女朋友——哦!是辛西亚!”明娜忍不住调侃他一下,眉色之间,她已看出这个女孩在豪瑟心中的地位,倍感压力的同时,也不免喟叹:“托比他长年派驻外地,有辛西亚来陪我几天,袁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豪瑟你也——”
  豪瑟连忙以眼神示意她别多说下去,他不想让法柔徒增担忧,明娜明白他的顾虑,先带法柔四处认识环境,又为她收拾好住房后,才找个机会私下和豪瑟说话。
  要提的无非是劝豪瑟收手的苦口婆心,他是让她儿子托比得以获得新生的重要恩人,她又如何忍心见豪瑟仍在大风大浪里打滚,为那些毒枭卖命?
  “当年要不是你,托比绝不可能捡回那条小命,经过那一次教训,他总算走上正途,当个小警察,安安份份过日子。可是你怎么就不肯救你自己脱身出来?上次我看电视,还有托比后来告诉我,说你劫机差点出事,我吓得魂都没了。再说!戈美兹那种人喜怒元常,又那么有心机手段,也许那一天就找你开刀——”
  豪瑟苦笑,“明娜,你这一次倒真的说对了。”
  “什么?”明娜大惊,  “那个大毒贩要拿你怎么样?”
  “我不要紧,怕的是辛西亚会落在他们手里,拿她来威胁我,那才真的麻烦。
  “你跟他闹翻了?”
  “也不是,”豪瑟摇头,“我们讲好的,再为他做一件事,然后,我们就再也不相干了。”
  明娜半信半疑,  “他会守信吗?”
  “所以现在是很重要的关头,我尤其不能让辛西亚出事。她——”
  “我了解我了解,”明娜笑盈盈的,欣见豪瑟终于找到一个能令他想安定下来的女孩,  “瞧你,紧张成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我以前认识的豪瑟了。”
  “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可是——”豪瑟语锋急转而下,“若我没有赶回来,就麻烦你,再送她一程……”
  明娜凝神听完,郑重地点头,答应豪瑟的请求,但她更希望,永远不需要走到这一步。
  虽是难舍难分,豪瑟仍必须做最后的交待:“我已经告诉明娜,三天之后,若我没有回来——”
  “你不会的!”法柔急急打断他,  “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不要说话不算话!……
  “你听好!”豪瑟抓紧她的肩,“就三天!三天之内我没有回来,你就到大使馆去,让他们送你回去,过了第三天,一刻也不许留——”
  “我不要!我要等你,等到你为止。”
  法柔的倔脾气他不是不知道,只得软下口气。
  “若我赶不上期限;我放你走,心甘情愿放你走,你一直苦苦求我的,不就是这个?你忘了吗?”
  “可是,不一样!都不一样了……”法柔软弱地喃喃不止。看在豪瑟眼里着实心疼。
  “只是预防万一,你别穷担心。”他笑笑地搂住法柔,哄小孩似地轻拍她的肩。
  “现在束缚你的不再是高墙守卫,而是我的爱情——我知道你不会走,我也说过,为了你,我一定会回来,只要乖乖地在这里等我。”
  突然想起身边的护身符,法柔将它取下,为豪瑟戴上。
  “这是护身符,戴着它可以保护你。”
  豪瑟捧起她的双手,亲呢地吻着它们。
  “谢谢你,我一定尽快回来。”
  两天过去了,法柔无时无刻不是提心吊胆地度日,豪瑟对此趟巴西行的语多保留,反而更让她忧心;自明娜口中,她辗转得知豪瑟是早有计划要与麦德林方面划清关系,可是一旦提及戈美兹的态度,明娜也住口不语了,事情很明显,‘。
  他这趟任务特别危险,很可能已被戈美兹当成清理们户的叛徒,不除不快!
  她终于可以完全了解豪瑟当前的处境,而他涉险之前,先考虑到的仍是她,法柔明白他何以要定下期限,交代她到大使馆求助的用心,但对好不容易尽释前嫌,已将一片心全抛至豪瑟身上的法柔而言,她又如何走得成?
  她甚至狠下心,不与家中联系;电话是接通到了家里,法柔听出话筒那头是姐姐可柔的声音,在自己几乎出口失声之际切断电话,她只有在心底默默祈求家人与时琳的原谅。
  另一方面,她挂念着雷茨的情形,她失了约,没有让豪瑟喝下那杯下过药的烈酒,盖瑞即使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