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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总经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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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少看到一向理智的好友这么不讲道理,这情况还真罕见得令人起疑。
梓薰对他颔首致意,并报以一记感激的微笑。
“那就先把积欠的十五万结清,我就爽快的把咖啡的钱付清。”马苍润提高音量,就怕她没听清楚。
梓薰嘟起嘴,不厌其烦的澄清。“我说过,消费的人不是我。”
“喔?那咖啡我也只喝了一杯,只付一杯的钱。”语毕,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百元钞,往台面上一搁。“钱拿了就快走。”
他的声调没有温度,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在生气。
盯着吧台上崭新的百元钞,梓薰有被羞辱的恼怒与难堪,她刷白着脸,低着头沉默不语。
“润──”归掣扫了她一眼,微微拧起了眉。
“我来付吧!”骆英翔打破僵局,起身走到她面前,拿出两张千元钞递给她,并压低音量,附在她耳畔道:“那家伙大概没带这么多钱,不好意思说,只好叫你先走。”他故意损了损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的好友。
梓薰愣愣地望着他,红潮从耳根子一路蔓延至颈项。
骆英翔笑了笑,柔声道:“谢谢你送咖啡来。”
“不必这么多钱……”梓薰递还了一张钞票给他。
“没关系。”他推还给她。反正到时再从某人身上讨回来就是。“回去路上小心。”他体贴的叮嘱。
“谢谢。”梓薰礼貌的致意,刚才的羞恼全被他和善的态度化解掉了。
她柔美的笑容看在马苍润眼底,倍觉碍眼。“拿了钱就快走。”他五官分明、犹如外国人般立体的俊脸,笼罩着一层阴霾,沉得吓人。
这女人跟他说话不是冷冰冰就是凶巴巴,对别人倒是和颜悦色、轻声细语,这让他的面子有点挂不住。
他冷锐如冰的眼神,令梓薰的心口闪过一阵刺痛,她转开眼,无言转身退出俱乐部。
她一离开,男人们的目光焦点,全都聚集在脸色发臭的马苍润身上,互换一记眼神,然后很有默契的笑出声。
“笑什么?”他环视好友们一眼,深邃如海的黑眸迸射出足以冻伤人的冷冽光芒。
“润,你对她有点不太一样喔。”向亚霁笑嘻嘻的道出他观察后的结论。
“何止有点?根本大大的不一样。”靳仁补充更正,口气夸张。
“哪里不一样?”马苍润冷眼以待,心情愈加烦躁。“你们该不会认为我喜欢那个没大脑、又没身材的女人吧?!”他嗤哼。
“我们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招供的。”官尹和贼笑道。
马苍润的胸口仿佛被揍了一拳般,猛地闷了下。他端起了咖啡,凑到了嘴边,又临时急忙放下。
“怎么?领悟了?”看着他突兀的莫名举动,骆英翔觉得好笑。
“我只是喜欢她煮的咖啡。”马苍润攒起浓眉,不耐烦的说明。
这群家伙吵死了!他在心里犯嘀咕,却忘了之前自己也扮演着袖手旁观、落井下石的角色。
“先对她的咖啡有感觉,再来就对她的人有感觉……”在一旁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欧阳智,冷不防蹦出一句。
“Bingo!”归掣弹了弹手指,兴致高昂。
“无聊。”马苍润被搞得有点火,起身想回休息室独处,他抓起眼前的咖啡,打算扔进垃圾桶──
下一秒又改变心意,带着杯装咖啡一起关进他所属的个人休息室,杜绝噪音干扰。
“要不要来赌一赌,润会不会玩火自焚?”吧台前,官尹和露出恶魔般的笑容,向好友们提议。
“有趣!”归掣率先应和。“我赌会!”
其余成员也纷纷加入赌局,六人押注的结果一致。
“那看来最后的输家,只有一个。”官尹和俊俏的脸孔充满笃定。
“他会加入赌局吗?”靳仁随口问了问。
“他别无选择。”骆英翔扬起嘴角,语气轻描淡写。
他们都太了解彼此的脾性,对谁该采用什么方法应对,全都了然于胸。多年的交情,不是混假的!
他们一边挹下赌金,然后以咖啡代酒,举杯提早庆祝胜利。
晚上十一点,飘香咖啡馆的招牌灯刚灭,店里仅亮着一盏奶油色立灯,吧台上摆着一杯冒着白烟的花茶,梓薰发愁的翻阅着收支表,上头满满的赤字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抱着头,思绪混乱不已──家庭的事、感情的事、工作的事,每样都令她烦心,却又陷入无法解套的窘境。
“我该怎么办……”梓薰苦无对策,有着求助无门的无奈与忧伤。
经营状况若再持续恶化,不出两个月,她就会因为付不出昂贵的租金而被迫停业。
“借钱?”她低喃,脑子里只浮现这个很没志气的方式。她很清楚,一旦走上负债这条路,似乎再难回头,就像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
光想被催债的情景,梓薰就一个头两个大。
她专心地思考解决之道,突然间,外头传来一阵剧烈声响让她心头一惊──
砰砰砰……根据音源,正是店里强化玻璃窗的位置。
是小偷吗?!还是不良少年的蓄意破坏?她害怕得手脚发软,摇摇晃晃的躲进洗手间。
不明份子砸击玻璃的举动并未持续太久,不知是被发现还是觉得难以攻破而离去了。
仿佛经过一世纪之久,梓薰确定外头没有丝毫动静,才挪动僵硬的身躯,提心吊胆,缓慢地走出洗手间,回到吧台。
即便意外似乎已经平息,但她受到惊吓的心一时间难以平复,仍处于极度恐慌状态。
她想找人诉说刚才发生的情形,以及现下的惧怕,拿出手机查看电话簿名单,只有父亲、未婚夫及一些合作厂商的电话,加起来不到十笔资料。
梓薰绝望的盖上手机,滑坐在墙角,惊魂未定的抱着双膝,眼眶湿润,止不住颤抖。
距离天亮还很漫长,她无法一个人继续待在店里,承受无形的恐惧压力,遂撑起虚软的身子,拎起包包,仓促的从后门离开。
她一路跑着到巷口,直至安全坐上计程车,才得以松一口气。
“小姐,请问你要去哪?”年轻司机按下跳表,礼貌询问。
梓薰为之一愣,答不上来。
司机以为她没听见,又问了一遍,没有目的地,无法启程哪!
“天母……”她说了麦家华宅的所在。
车子行驶了大约三分钟的路程,梓薰突然嗫嚅着改口。“对不起,还是去信义区好了……”
司机从后照镜中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神情不安、脸色欠佳,于是热心的关切了一下。“小姐,你没事吧?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梓薰一迳地摇头。“请载我到LionHeart……地址是……”她没心思顾虑这位年轻司机,会用什么眼光看待她,只想着尽快见到那个人。
那个讲话恶毒、有目的的对她温柔、霸道不讲理,却让她在这样脆弱无依的情况下,觉得可靠的男人。
明明下午还受他的气,闹得很不愉快,巴不得永远不要再见到他。然而,在惊慌失措时,最想投靠的人却也是他。
那个让她气得牙痒痒、又同时让她把心悬留在他身上的男人。
夜晚车流量不多,比平常还快的时间抵达夜的王国──LionHeart男公关俱乐部。
梓薰付过车资,第一次毫不犹豫的开门进入华丽璀璨如皇宫般俱乐部。
待服务生验过证件,领她入座后,不待对方公式化征询,她直接道出指名。
“我要找Jun。”
只见服务生露出为难之色,歉然道:“很抱歉,Jun他今晚请假。”
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巨大的失落感直击她的心口,梓薰怔愣的说不出话,只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请麦小姐另外指名,或是抽签决定人选。”侍者轻声细语道。
“不用了……”梓薰眼泛泪光,气若游丝。
“真的万分抱歉。”侍者一记九十度鞠躬礼。
梓薰摇摇头,表示没有责怪的意思。“我可以待在这里吗?”虽然这里花费很高,但至少热络的环境具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况且她也不晓得离开这里,下一站的去处该是哪里。
“当然。”侍者亲切回应。“请问麦小姐要喝点什么?用些什么点心?”
“给我一杯开水。”她无力的说,又随即改变心意。“不──还是给我一杯烈酒好了。”
“好的,请您稍待片刻,马上为您送上。”
很快的,酒送上来,并附上一盘精致点心,梓薰端起酒灌了一大口,呛得她眼鼻发红,难受得咳了好几下,克制许久的泪水终于崩溃决堤。
她连忙捂住颤抖的双唇,连哭泣都显得压抑。
两杯烈酒下喉,不胜酒力的她已经醺醺然,闭着红肿的双眼、颊畔湿濡一片,斜靠在沙发一角,呼吸急促、意识蒙眬。
不知经过多久,她依稀感觉有人在搬移她的身体,她却连睁眼和问话的气力都没有,只能像只惊弓之鸟般胡乱挥动软绵绵的四肢,企图吓阻碰触她的“魔掌”,男人的手臂被她抓出了几道红痕。
“麦梓薰,张开眼!”男人绷着脸,扣住她的下颚,沉声开口。
“唔……”她神智不清的呻吟了声,皱紧眉心,努力的掀开眼皮。
“你在搞什么鬼?”男人睨住她泪痕斑斑的脸庞,感到莫名愤怒。
不过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回家一趟,就接到俱乐部的电话,说有非常要紧的事,要他无论如何都要回来。
而该死的要紧的事,就只因一个笨女人醉倒了?!
“Jun……”梓薰听出他的声音。
一确定是他,梓薰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夺眶而出,来自各方的种种压力、无助与在店里遭受的惊吓,又重新涌上心头,袭击她脆弱的心房。
在酒精的催化下,她蓦地伏在他的胸膛,像个孩子似的嘤嘤啜泣。
马苍润的俊脸闪过一丝错愕,对她主动投怀送抱的举动感到些微吃惊,也深知不对劲。“这是干什么?”他敛眸,没有推开她。
下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才隔没多久,又跑来点他的台、一句话也没说就扑进他怀里哭,让他猜不透。
“润,怎么把人弄哭了呀?这样怎么称为俱乐部的NO。1?”听到有好戏看,欧阳纯绝对不落人后。
该掌握的事她从不含糊,与她无关的绯闻、八卦,更是她的最爱。
关于他和这位女客人的谣言与赌注,她自然也已经从其他太子帮成员口中,探知来龙去脉。
马苍润觑了她一眼,知道继续待在这,势必会遭到她的疲劳轰炸,他哼了一口气,揽起趴在他身上哭哭啼啼的女人,将她带离俱乐部。
“麻烦!”他低啐,一方面被她的眼泪搞得心烦,另一方面,对自己居然没办法弃她于不顾而气闷。
“小姐的帐就记在你头上啰!”欧阳纯朝着他的背影轻喃。“不过,如果两人迸出爱的火花,就不必了。”
她对“赌局”的后续发展,可是满怀期待哩!
第八章
无计可施下,马苍润将醉醺醺的女人丢上爱车,准备前往由他所管理的Golden精品旅馆。
“不要,我不要回家……求你……”梓薰软绵绵的瘫在前座,星眸微启,近乎呓语。
他一双浓眉紧蹙,抿唇不语。
刚才竟然没想到载她回家,而是直觉想将她安置在他的地盘。这算什么?马苍润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的加重力道,心情更加不爽快。
他的情绪从不曾被女人车着走,况且还是个怯怯懦懦、没有丝毫特色的女人,除了会煮咖啡、做糕点,他还真找不出她其他优点。
马苍润撇撇唇,不悦的睨住她,兀自在心里挑剔着。“哼……”
“我不想回家……”梓薰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央求。
“回你店里。”他漠着俊颜道。
她的脑袋剧烈抽痛,身子难受又无力,仅能摇头。
马苍润瞅着她泛红的痛苦脸蛋,嘲讽的言词冻结在嘴边,别开视线,压下胸口燃烧的火焰,踩下油门驶出停车场。
“拜托你……”梓薰嘴里念念有词。
“你安静点行不行?!”他低斥。她像猫咪般的虚荏声调,在耳边不断响起,干扰他一向自豪的清晰思绪。
梓薰瘪嘴噤声不语,吸着鼻子抽抽搭搭的。
马苍润加快车速,一心想快点到达她位于东区的咖啡馆,在停红灯时,他斜眼余光瞥见她正无声的啜泣着,揪着一张脸,好像他欺负她多惨似的。
他深吸一口气,绿灯一亮,车子便像箭矢般疾驰在台北街头。
“恶──”胃在翻搅,头痛欲裂,这一刻,梓薰身心皆已达到界限,孤独与绝望充斥她的心扉。
无论她怎么做怎样错,没有人愿意倾听她的心声、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没有人关心她的生活。
没有人真正的爱她……梓薰的心一片荒芜、凄凉。
“喂!你敢吐在我车上,我就把你扔出去。”马苍润瞪了她一眼,罕见的露出仓皇之色,警告道。
仿佛故意与他作对似的,梓薰又干呕了一声,逼得他在路边紧急停车。
他先迅速解开她的安全带,然后下车,强行拉她出来、远离他的爱车,随后转身决意弃她于不顾。
梓薰步履踉跄,泪眼模糊的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想开口叫住他,终究还是选择沉默。
她蹲下身子,干呕了好一阵子,觉得天地在崩裂,而她就要毁灭。
夜还不算太深,偶尔有路人经过,也仅仅对她投以奇异的眼光,大概都不想招惹麻烦,非但没有人逗留、趋前关切,反而加大步伐离开。
梓薰茫然无措的掩面痛哭,湿冷的冬雨也同时降下,豆大的雨滴很快的淋湿她全身,她却没有躲避的念头。
不管她怎么样──病了或死了,都不会有人为她伤心难过,她发胀的脑袋充斥着的全是悲观与绝望。
她勉力撑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马路──
马苍润回到车内后,对自己甩掉麻烦的行为,不禁迟疑了起来,隔着车窗看出去,视线落在蜷在路旁的纤瘦身躯,那姿态宛若一只被弃养的小猫。
蓦地,一股淡淡的罪恶感攫住他的心头,无法潇洒离去。
下雨了,她仍顾着哭,没有找地方避雨,他为此有些气愤。
直到看到那抹纤荏的娇躯站了起来,马苍润纠结的眉心纾解不到几秒钟,便察觉她的意图不良。
他几乎是反射性的冲下车,冒着加剧的雨势,从身后紧紧扣住正要走向路中央的人儿的手臂,折回路旁。
“你这女人,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马苍润怒不可遏的吼她。
如果他丢下她之后一走了之,若她真的发生不幸,他是不是就成了罪人?思及此,他更是恼火。
梓薰的双眼空洞无神的直视前方,对他气急败坏的怒斥,没有丁点反应。
“麦梓薰,听到我说话没有?”他握住她的肩头,火冒三丈。
雨水流进她的眼睛,她才木然的眨动了下眼皮,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抬头看他,眼里映着他俊挺的脸孔,却没有任何知觉。
马苍润睨着她失魂的模样,指责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因为他被那份强烈的不舍与怜惜,深深震撼住。
他咽下喉头的干涩,拂去刺痛双眼的雨水,忽略不了胸臆间翻腾的复杂情感。
他皱着眉头,内心挣扎。
他大可像以前一样,对没兴趣的女人冷漠以待,无论她们怎么乞求讨好,他从不曾心软。
可是眼前的女人,却让他破了例──目前的情况,他也无法抛下她不管。
马苍润无声的低咒,总之,先将她安顿好,其他的只能等她情绪稳定之后再说了。
当看见淋成落汤鸡的一男一女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旅馆经理,也难掩诧异之情。“三少爷……”
马苍润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注意称谓,虽然他怀里的女人压根已经呈现半昏迷状态,但凡事还是小心为上。“没事,你忙你的。”
“真的不需要帮忙?”经理确认道。
沉吟须臾,他改口吩咐:“帮我准备一间房间,还有一套她能穿的衣服,找个女员工送过去。”
“是。”经理答道。
见经理还没有要离开去做事的意思,他于是问:“还有事?”
“这位小姐已有婚约在身,三少爷似乎和她走得太近,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经理语重心长的以长辈身份提点。
马苍润黑眸低敛,没有搭腔,却仿佛被道中心事,心跳瞬间快了一拍。
“您向来很有分寸,应该不会做出让总裁担心的事。”经理再度强调。
“嗯……”马苍润若有似无的虚应一声,然后转身搭乘专属电梯上楼,不想再继续深谈。
经理站在电梯前,面露担忧。“希望是我想太多了……”
回到他的私人套房后,马苍润冲过热水澡,站在阳台上,难得点起了烟,吞云吐雾了起来。
他不记得上一次像这样藉由摄取尼古丁,达到松弛神经的效果,是多久以前、又是为了什么了。
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为了女人。
女人……马苍润拢紧浓眉,不久前发生的事在他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
一旦想起这件事,他就满腔怒火,忿忿地捻熄烟蒂,来到位于他套房斜对面的客房。
被派来替梓薰更换衣物的女服务生看到他,显得十分讶异,心头小鹿乱撞。
“处理好了吗?”马苍润漠着俊颜,语气像是千年寒冰,冷得吓人。
“呃?嗯……是!”年轻的女服务生被他严厉的神情骇住,所有绮想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愕然和惶恐。
在他森冷的目光下,女服务生低着头匆匆告退。
马苍润伫立在床畔,居高临下的凝视床铺上拧着秀致五官的人儿,神情凝重。
今晚,从见到她起,他眉间的结从没解开过。
他在干什么?他应该利用她最脆弱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多给予一点关怀,让她坦承对他动心,然后拿回她该付的十五万,结束当初由他订下的游戏。
“为什么要阻止我……”
蓦地,一道饱含痛苦的虚弱嗓音,幽幽响起。
马苍润收敛心神,低头看见她泪流满面、了无生气的模样,才刚调适好的心态又被打乱。
“哼!原来你还满清醒的嘛!”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还以为你醉得不小心走错方向了。”
“那是我唯一的去路……”梓薰惨白着脸,喃喃自语。
那细如蚊蚋的音量,马苍润还是听见了。“等你把欠我的钱还清了,想怎么样都随便你!”
结果,他还是透露出真实的感受,冲着她发火。
梓薰的双眼像没有锁紧的水龙头,不断渗出泪水,枕头湿了一片。
“哭哭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马苍润暴躁的斥责,黑眸有火苗跳动。
“我什么都不会……”梓薰哽咽的微弱声音,充满自我嫌恶。
虽然他也这么认为,但她没志气的坦承,让马苍润怒火更炽。他瞪住她因哭泣而发颤的身躯,眸光深沉。
“我什么都没有了……”梓薰情绪崩溃,比起怨怪其他人的无情,她更痛恨自己的无能。
“可不可以不要哭了?!”马苍润耙梳着半干的发,竟有种束手无策的无奈。
她仍是泪流不止,似要把长久以来压抑的眼泪,全数宣泄。
“我叫你不要哭了!”他的耐性被她的泪水耗损殆尽,她的啜泣声扰得他心烦不已,失去了该有的冷静与理智。“闭嘴!”
下一秒,他俯身攫获她的唇,成功消灭令人不快的细碎声响。
柔软的娇唇和着泪液的咸涩,在他口中化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妙滋味,或许是长期身处在充满咖啡香的环境中,以致于她身上隐约散发着淡淡的咖啡香气,诱他深尝。
梓薰抽痛的脑袋一片空白,直到快要呼吸不上来,她才真切感觉到唇瓣传来的热度与重量,正一点一滴、徐缓的扩散蔓延,为她死寂的心注入一丝丝暖意,汹涌的泪顿时凝结在眼眶。
她没有抗拒,反而贪婪的渴望更多,用他的吻证明她的心街在跃动。
他的气息挟杂着烟草的味道,占据她的感官,也稍稍唤醒她麻痹的神经。
察觉到她已停止哭泣,马苍润才自她柔馥的芳唇中抽离,他垂眸,对上她犹蓄着泪的迷蒙双瞳,深浓的眼神覆上一层难解的复杂之色。
四目相接的静默,亲吻完后两人略显急促的呼息,交织成一种教人难以忽视的暧昧氛围。
再往前一步,很可能发生不可收拾的错误──马苍润发挥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撑起身,浇熄本就不该点燃的火种。
“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他转身背对她,语毕便要离开。
“不要走!”梓薰坐起身,虚弱的喊道。“求你……不要丢下我……”她抛开矜持,近乎哀求。
深不见底的孤单似要将她吞噬,让她不知该如何独自熬过漫长黑夜。
面对她娇弱的恳求,该死的怜惜之情再度油然而生,马苍润攒起浓眉,狠不下心置之不理。
“Jun……”情急之下,梓薰勉强下床,从身后抱住他。“不要走……”
他为之怔忡,低头盯住腰际那双微颤的白皙玉手好一会,缓缓举起手,打算推开她──
一触及她冰冷的肌肤,马苍润倏地改变主意,反手扣住她,将她搂入怀中,失控的吻住她犹然红肿的唇。
梓薰闭上眼,靠在他结实的胸膛,承接他的气息,不太熟练的吻技回应着,胸口涨满无以名状的充实感。
她明明将要嫁做人妻,反应却犹如未经人事的少女,莫名挑起马苍润的渴望。
他脑中警铃大作,告诫自己必须即刻抽身,念头既出,他也果真离开她的唇。
梓薰蹙起秀眉,仰起小脸望着他,一阵失落袭上心头。
她渴盼他的拥抱、贪恋他的体温,而且,今夜,她不想一个人……
她混沌的脑袋根本无法思考,完全出自于本能的踮起脚尖,主动献上唇瓣,用着笨拙的技巧亲吻他微抿的薄唇。
她的举动重新燃起他未灭的心火,马苍润低吼一声,夺回主控权,大掌在她纤荏的身上来回游移。
梓薰感到天旋地转,已分不清是身体不适的关系,或是他略嫌狂妄的姿态与强大的男性魅力,使她神魂颠倒。
只要他能留下来,哪个原因都无所谓。
“抱我……”她纵情的求告。
马苍润狂野的黑眸睇着她酡红的秀净脸蛋,大胆的热情邀请,与青涩无知的神情,两者强烈的对比,彻底迷惑了他。
他将她压回床上,方便他索求更多。
“Jun……”初尝情爱,梓薰忘情的喊着他,像小船找到了停靠的港湾,不再飘荡无依。
身心的满足,暂时将她从绝望深渊中解救,让她难得的睡了一晚好觉。
马苍润躺在她的身侧,睇着她宁静的睡颜,竟久久无法收回视线。
他从没想过,已订了婚的女人,居然还是个没有经验的处子……
“荒唐。”他低啐,心中始终无法平静。既是如此,他索性下床,回到他的套房,斟了杯酒,任思绪驰骋。
却怎么也转不开隔壁房内,沉沉入睡的女人。
隔日,下了一晚的雨停了,暖融融的阳光穿透落地窗,唤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唔……”梓薰翻了个身,掀开眼帘,温暖但不刺目的金黄色光线,让她不由得眯起惺忪睡眼,等到适应了亮度,看清周遭的环境,关于昨晚的记忆一点一滴跃入脑海。
很多细节她已没有印象,但大致上发生的事,她都还记得──她低头撩起被子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让她顿时脸蛋爆红。
梓薰将脸蒙进棉被,摇晃着头颅,试图将令人脑充血的羞人画面赶出脑子,却徒劳无功,反而愈加鲜明。
“天哪!我怎么会那样……”对于自己前一晚种种脱序的行径,梓薰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把自己给了他,纵使他是个服务女客人为业的男公关,她仍旧为他动了真情。
在她眼中,他优秀得接近完美,他的坏脾气、霸道与自信,都成了吸引她的独特魅力。
他所拥有的特质,正是她所缺乏并且向往的,因此对他格外憧憬,渐渐转化为迷恋与爱慕。
“Jun……”梓薰轻唤他的名,嘴角禁不住扬起一道羞涩的弧度。
在她最失意落寞的时刻,是他陪在身边,助她度过难熬的一夜,她是否能够自以为是的解读为他并非对她全然没有感觉?
然而,他说过的话作对似的浮上心头,他做这样的“牺牲”,会不会也只是他为了赢下赌局的手段?
思及此,梓薰的心狠狠被击沉。“唉!”也不是不可能吧?她暗自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虽然不明白他的心意,对未来也感到茫然,唯有拒绝嫁给只把她当事业跳板、根本不爱她的“未婚夫”的信念,坚若磐石。
梓薰很清楚,她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绝对不要再让父亲左右她的人生,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战!
第九章
经过一夜,梓薰因店里遭受破坏而饱受惊吓的慌张恐惧,已经平息许多,离开饭店后,她直接来到咖啡店。
对着被砸毁的玻璃研究了一番,四分五裂的惨况,让她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她的手头紧,每一笔支出都是不小的负担。
她嘟起嘴,在心里犯嘀咕。
不甘心归不甘心,也不能放着不管,只能认栽,请人来更换一面新玻璃窗,咖啡馆才能继续经营。
花了一上午的整修,“飘香咖啡馆”在下午两点多开放营业。
趁着没客人上门的空档,梓薰替自己煮了一杯蓝山咖啡,搭配一块手工核仁饼干,当作今天的第一餐。
她一边啜饮着香气四溢的褐色液体,看着刚才换玻璃的收据,心头淌着血,不由得思索着该如何减少赤字及损失。
她不仅,究竟是她煮的咖啡不符合大众口味?抑或是设店地点太不起眼,容易被忽略?
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留住这家店。
事到如今,凡是能增加收入的,她都要试着去做。
她接上许久没使用的笔记型电脑,连上网路,查到了LionHeart男公关俱乐部的电话,挣扎良久,梓薰终于克服心理障碍,鼓起勇气拨了号码过去──
在她打退堂鼓之际,电话恰巧也被接了起来。
“LionHeart,请问找哪位?”慵懒的男声穿过听筒,透着迷人的性感。
“呃……”梓薰紧张的结巴。
“哈啰?有人在吗?”接电话的归掣故意逗她。
“嗯……你好。”她握紧的掌心微微冒汗。“我、这里是飘香咖啡馆……”
话未竟,就被归掣打断。“欸?咖啡馆会打电话?好厉害。”顿了下,他接续道:“啧啧啧,世界奇谭。”
“不是的……”梓薰正经的想澄清。“我是……”
“我知道,你是咖啡馆的Owner。
“不是!”梓薰否认,心跳却不争气的急速加快。“我想请问,你们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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