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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皇后(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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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皇上。”
  是夜,后花园内,玉凝公主由三位皇子陪同出席,一顿饭吃下来,皇子们莫不拐弯冷嘲,挟刺热讽。
  可李彧炎完全不痛不痒,由他们说个尽兴,只是静静等候。
  “啊?妹妹,你醉了吗?妹妹?”
  耳边传来二皇子的声响,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三位皇子前后扑倒在石桌上。
  他在酒里下了跟上官凌要来的迷药,吃下之后会陷入昏睡至少三个时辰。
  面无表情的起身,让守在石亭外的宫人入内服侍后,他便走出后花园的垂花拱门,随即拐向东边,朝着段询告知他的冷宫位置而去。
  皇朝以围墙分出前廷后宫,数个出入口皆有太监看守,所以他必须避开入口,翻上数丈高的围墙,才能抵达后宫东边的最深处。
  青石板面映照着稀微月光,让李彧炎得以如魅般地踏进后宫,并避开走动的宫女,跃上最高耸的那面围墙,睇向围墙内荒冷圮坏的数个院落。
  踏上布满枯枝杂草的石板路,他无声无息地潜入其中一个院落,立即感受到里头冰冷无比,也看到墙面斑驳,帐幔缠满蛛丝,仿佛荒废已久。
  “……小满儿?”他哑声唤。
  她到底在哪里?如此荒凉的院落,根本感觉不到人的气息,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服侍?
  他足不停留,一座座院落地寻找着,在每个破败的寝房里穿梭,可双眼所及皆是一片荒凉,甚至还能在院落之中瞧见枯骨。
  李彧炎愈找心愈慌,脚步也愈来愈急,直至来到最北边的一座院落,忽地听见细微声响,他顿时欣喜若狂的循声而云,只见一抹纤白身影伏在湿冷的庭院内。
  仔细一瞧,那人披头散发,凉薄的中衣上似乎染着血,再走近一点,竟见那人正费力的地啃食野草。
  他心跳加剧,直睇着那抹身影,哑声喊:“……小满儿!”
  明小满一顿,吃力地回过身,圆嫩的脸庞上有着可怕的撕裂伤,血早已干涸,整张脸青紫发肿,嘴边还残留着血渍和土层。
  “哥哥……”
  李彧炎双眼刺痛,蓦地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却分不清发颤的到底是谁,只觉自己的心在哀嚎,痛泣。
  他怎么会让他的小满儿落入这样的境地?
  那一年,在明府目睹她因饿极吃土块后,他便对天起誓,绝不让她再受这样的凌虐,一定要一辈子保护她、照顾她,可怎么如今却累得她旧事重演?
  “哥哥,你回来了……”明小满紧搂着他,想要再贴近,但却连移动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张口,脸就痛得像火烧一般。
  “我回来了,我赶回来了。”他声音哽咽,痛楚梗在喉口,但怀中异常瘦削的身躯很快就让他发觉不对劲。“小满儿,你在发热。”
  “是喔,难怪我觉得浑身好沉,喉头好干……可那些草都枯了,连草汁都没有。”她淌着泪,瞥见他眸底闪动的月华,不由得勾起笑。“哥哥……别哭,没事的,没事的……”
  李彧炎垂睫瞅着她,泪水模糊了他的眼。
  “这伤……是他打的?”他轻触了她的颊面。
  “没事,不要紧的。”她瑟缩了下,随即笑着安抚。
  “……我连累你了。”他喉头紧缩,泪水仓惶落下。
  他怎么会让最爱的女人落到这种境地?这就是他保护她的法子?太没用、太没用了!
  “才不是。”明小满急声驳斥,压根不管会扯痛伤口。“是我连累你了,哥哥,你千万别让他们拿我威胁你。我会努力撑下云,哥哥,你……快走吧。”
  “你要我丢下你?”他黑眸眯起,如琉璃闪烁。“小满儿,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事务是我放不下的,唯有你……李家产业我可以放弃,可是没有任何事能逼我放弃你,谁都不能。”
  她是他心头的一块肉,是他魂魄的一部分,要他怎能割舍?
  “可是……”
  “小满儿,你要记住,谁也不能威胁我。”是他太天真,才会牵累她。
  原以为只要自己肯低头,一切都来得及挽回,但如今……他的低头根本没有意义,只是让皇室愈发傲慢,他的退让只是让皇室永远吃定李氏。
  “嗯,哥哥是最厉害的。”她笑着抹云他颊上的泪。“可是,哥哥看起来好憔悴,是不是一路赶回来太累了?回去歇着吧。”
  她知道要救她出去太难,她要不他勉强。
  李彧炎无法言语,闭上眼,摇头。“我想你。”
  “嗯,我也好想哥哥。”她窝在他的怀里,同样闭上眼,看似倦极,“可是,哥哥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这里会有人来巡视。”
  “不碍事,我再待一会。”至少先让他拿一些膳食和水过来。
  “好。”
  “不要怕,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他吻上她额面的凤凰刺青,轻声保证。
  “哥哥,不要勉强……如果我变成了你的负担,你就丢下我,没关系的。”
  李彧炎瞅着她,眼眶发痛,喉头不断抽动,只能小心翼翼的更加搂紧她。
  她气息微弱,身上的高温也很吓人,他多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带她走,然而李氏宗亲还被押在牢里,他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不过看见她的模样,他眼下的思绪也变得再清楚不过,他已经知道,要彻底保护她的法子了。
  第9章(1)
  翌日,李氏所有官员皆恢复原职,从牢里被放出来的他们,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城东李宅。
  此刻,宅院大厅的八扇大门全数掩上,坐在里头的全都是李彧炎的亲人和好友。
  他敛云往日笑意,神色肃杀威凛。
  “我要杀了他!”
  话一出口,众人莫不一震,只因所有人皆知道他想杀的“他”是谁。
  “你疯了?才经过这么大的事,你居然——”
  “我就是疯了才会一直侍奉这样的君王!”李彧炎冷声打断光禄卿的话,眸色带着疯狂,燃着杀气。“昏君,该死的昏君!”
  “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弑君?甚至对皇上口出怒言——”
  “小满儿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唯一可以让我甘愿拿取所拥有的一切去换取的女人,而他……竟敢伤了她,将他幽禁在冷宫,任她自生自灭……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我要他加倍奉还!”
  瞪着他狂冷的眸色,众人莫不面面相觑。
  “彧炎,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出逆天之事?”光禄卿语重心长地劝解。
  “我为什么不能?身为天子却昏庸无道,这样的君王将引领皇朝灭亡,难道要大伙跟着他一道死?”他不服,更不能忍受。
  他骨子里深镂的痛,要拿幸宁皇的血来平抚!
  “那么,你是想当皇帝?”好半晌,段询才开口。
  “不,谁当皇帝都可以,我只要杀了他。”他对皇位没兴趣,只是想要回到原本的生活。
  “但是,你要怎么杀他?宫里有十二卫营,皇上的身边还有殿外的侍卫跟随,就算你杀得了皇上,也救不了小满。”李垂阳理性地分析。
  “垂阳,你居然跟着彧炎胡闹?”
  “爹,我已经受够了这种皇帝!我掌管户部,最清楚宫内的花度,皇族剥削民脂民膏,心中早已没有了百姓,就连咱们四大家族,他也能够挟持威胁彧炎,天晓得有朝一日,他还会如何欺凌咱们!”
  三位李家大老闻言,不由得陷入沉思。
  “就算如此,彧炎成亲的事已经传了出去,听说靖王爷打算带着数万兵马上京祝贺。”
  “哼,说不准是来铲除咱们的。”李垂阳哼了声。“这些年,皇上要四大家族的当家皆驻守在京城,这已经摆明了皇上对四大家族不信任。”
  现场四大家族的成员对视一眼,眸底有着不用明说的了然。
  沉默了好一会,李彧炎沉声问:“你们愿不愿意帮我?”他问的是乌灵、段询和傅寻桦,只因他们手上都握有兵力。
  “我可以从西防调来二十万大军,可是西防军的兵器由兵部掌管,武器不是,调来再多的兵马也没用。”乌灵沉吟,率先表态参与。“况且要是一次调动太多,引起注意,反倒起反作用。”
  皇上对四大家族的防心在多年前便愈发明显,最后终是以太平盛世征战为由,要求四大家族的麾下将领交出大半兵器,甚至连西防大军都不允许持有兵器,想要兵器刚愎自用兵部请调。
  “九营兵马也是一样的状况,但至少我可以动用京城所有的马匹。”傅寻桦对当今的皇室同样心冷到了极点,再加上是自己领命带走明小满,此事让他愧疚不已,如今只想要弥补。
  “兵部尚书是皇后外戚,想要请出兵令,恐怕不是件简单的事,再加上三位皇子手上都各领着最善战的驻军,想要攻进皇宫,难上加难。”段询长指在桌面轻敲着。“彧炎,这事急不得,一急,恐怕只会雪上加霜。”
  “不,我可以向泰漠和大凉借兵器,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李彧炎细忖着靖王爷上京的时间。时间相当紧凑,但是,他宁可孤注一掷,只因小满儿的身体已经虚弱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样来得及吗?”
  “跟他拼了,不拼也是死。当然是要拼到底。”他垂眼细忖,“宫里究竟有多少兵马,还有北驿站的北防兵数量,这些都必须细究,这样我才能够立刻拟妥信,向他国借调兵器。”
  “何须这么麻烦?我可以马上借兵给你。”
  突然厅门被人推开,外头站着的高大男人正是穆纳岳,他一身轻装,身边只跟着几个贴侍。
  “……太子?”
  “我处理好矿场的事后就听到你出事的的消息,随身带了两万兵马守在边界的屠灵山,只要你开口,泰漠兵便可立即转由你遣使。”
  黑沉的天空不断飘落绵密雪丝,不见星光,没有月色,漆暗的冷宫里,只有诉不尽的荒凉。
  但北边院落的寝房内却和外面的寒冷不同,不仅摆了几盆火,还添了些御寒的暖被和裘袄。
  李彧炎搂着明小满半躺卧在床上,她看着窗外飘零的飞雪,任由向前人不断在她脸上抹药。
  “……疼吗?”他低声问。
  “不疼。”她舒服地把脸枕在他肩头上,“哥哥,我的脸是不是变得很丑?”
  这里没有铜镜,她看不见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当她摸自己的脸时,也可以感觉已经结痂的伤口几乎密布双颊。
  “一点都不丑,还是最美的小满儿。”
  明小满勾笑,回头睇着他。“哥哥今儿个嘴真甜,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就说我的小满儿很聪明。”李彧炎难得地勾动唇角。“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那天……你就会知道了。”
  这些天,只要一入夜他便进宫陪伴玉凝公主,将人迷昏之后,再抓紧时间潜入冷宫陪伴她,不只带着膳食和所需的暖具,也带来凌特地交待的数种药,几夜下来,她身上的高温果真消退,如今就连用脸上的伤也都已差不多收口。
  “这么神秘?”
  “非得神秘不可,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今儿个一早,他便收到大凉皇帝的亲笔信,得知对方故意无酬出借兵器。推算了下日期,兵器应会在三日之内由李家军运至京城。
  而靖王爷的兵马王天前刚出发,经青州赤林山的话,时间约莫在两天内,不能早一步拿到兵器,让皇室占尽先机倒也无所谓,如此一来,刚好可以让他将皇室所有成员一网打尽。
  这是一大喜事,要他怎能不开心?
  明小满闻言,浓眉不禁微皱。“哥哥,你不会是要做什么危险事吧?”
  李彧炎轻抚她额间的凤凰刺青。“放心,不危险的。”
  “不要再为我费心,我在这里就好,别为我挂心。”
  她要怎么说,才能让他别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你在说什么浑话?什么叫做过得很好?”他沉下脸,面色不快。“这冷宫根本像座废墟,没半个人伺候你,也不给茶水膳食,不是存心要把人活活饿死吗?”
  他亲眼见过其他院落里的白骨,那景象仿佛在告知他,要是不将她救出,未来她的下场就是化为枯骨!
  “可、可你每晚都到这儿来,你……到底是怎么来的?”她心里有太多不解,前些日子因为体弱才无法问出口,如今不问,她怕往后就没机会问了。
  被幽禁在冷宫,她完全不知道外头发生什么事,但她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后宫不是能够轻易来去的地方?
  况且,皇上擒住她的用意,不就是为了要控制他吗?如今他可以来到她跟前,必定是答应了什么,对不?
  “有什么难的?”他哼,“我买通了内务总管,要底下太监别再到冷宫探视,如此一来,我想来便来,谁能挡得住我?”
  话虽这么说,可近来他以纳采下聘之礼为由,让旗下马队驮着兵器入关,可想而知所有细节都不能马虎。否则就会功亏一篑。因此,此刻,他该是是宅里运筹帷幄。然而想起她一人独自在这冷宫里,他便心疼得百前来陪伴她不可。
  “这可是在后宫里头,除了皇上以外的男子,不是不能踏进?”她好怕,怕自己牵累他。
  她不在乎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担心他。
  “多的是法子。”他叹口气,没打算告知他是假借和公主成亲一事而混进宫。
  “小满儿,你无需担忧,我说过了,天塌下来都还有我顶着,你只管想等你离开冷宫之后要往哪去,咱们便住哪走。”
  “去哪呢?还能去哪?”她笑得凄恻。
  “小满儿?”她的笑容莫名教他心口一颤。
  “……哥哥,你答应我,造成别为了我做傻事。”
  “我向来不做傻事。”
  “是吗?既是如此,你就回去吧,别再来了。”她缓缓起身,不再贪恋他温暖的体温。
  李彧炎立即抓住她的手。“不许赶我。”
  明小满直瞅着他,泪水在眸底闪动。“我不要连累你……”要是被人发现他在这里,该如何是好?
  “你没有连累我,也连累不了我。”他叹口气,将她重新拥入怀里。
  他叹口气,将她重新拥入怀里。“这一辈子要是没有遇见你,真不知道我会变成样子,是你成就了我……”
  “哥是天之骄子,不该跟我这种玄人在一起。”尽管满心不愿,但事实上,他确实值得拥有更好的。
  而且这些事确实是因她而起,只要她不存在,谁都威胁不了他了。
  “胡说什么?”他紧紧地搂着她,恨不得将她嵌进体内,带着她四处翱翔。
  “那一年,我看见了凤凰,是凤凰引导着我去见你……凤凰保不了你一生宝贵吉祥,就让我成为你的凤凰,让我带着你一起飞,要走……就一起走。”
  他的心念从未改变过,想法一旦落定,谁也无法更改。
  “可是,我身上有黑影……”明小满将埋在他的怀里,泪水无声滑落。
  那晚,皇上要她侍寝,她清楚看见镜中的自己和皇上同时被黑影包围,那一瞬间,她便知道了自己的未来。
  她不怕,可是他呢?若他知道了……他怎么办?
  “黑影?什么意思?”他愣了下。
  发现自己不意将秘密说了出来。明小满随即扬笑掩饰。“我是说,我现在就像是被黑影笼罩。”
  李彧炎看似被她说服,却暗记下她的异样,软声哄着:“小满儿,你再忍耐几天,很快的,我就可以带你离开冷宫,到时候咱们远离射日,去陵兰吧。”
  “陵兰?”
  “那里是亚域最西的国家,那里对玄人最为和善,没有种族之分,更不象射日有着种姓分别。而且那里四季如春,你就再也不怕冷了。”他一向往地说。
  那是个偏远的国家,比不上其他国家强盛,但的人民拥有最纯朴且无分级的心。
  射日皇朝百姓大多有着优越心,自然看不起玄人,一般平民之上还有四大家族,只要是李、段、乌、傅四姓的人,便是高人一等。
  那样的阶级没完没了,他要给她一个没有阶级分别的国家,让她可以开心扬笑。
  “真的?”她心生憧憬,却也无比唏吁。
  因为来不及了,她没有时间了。
  “你一定会喜欢那里。”
  抬眼对上他笑得柔情似水的深邃瞳眸,明小满几乎要生出冲动地我成为你的他一切,要他别再抱持希望,然而一对上他的眼,看见他那么开心、对未来那么期盼,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
  “……没事,哥哥,集体舞到外头直走好不?”
  “不,外头太冷了。”
  窗外不着灯火,没有月光,然而视野所及尽是凄迷的雪花,如雨疾落。她的身子才刚复原,他可不希望她因为冷意而再染上风邪。
  “好可惜,那一天没能在京城里逛逛,怕是往后也没机会了。”她低声道,因为药性渐渐发效而感到倦意,窝在他的怀里。
  “波罗的京城也不错,离开这里,咱们就先到波罗,那里有不少稀奇古玩,最特别的是,那里的人擅长雕刻,你一定会喜欢。”
  “是吗?”她倦极地闭上眼,将泪水悄悄甜吞进心里。
  李彧炎一方面和皇室交好,甚至连水山凰印都交出,只为了让皇室对他放下防备,另一方面则积极部署所有兵力,并和参与的伙伴们细论,这竟是叛变,不成功便会成仁。
  “成亲当日,所有禁卫会严守四大城门,人数约莫有一千,虽说人数不多,但全部是一时之选的高手,有征战多年的经验,恐怕委难应付。”
  李宅东厢的书记里,池灯灿烂,身为雪都都尹的段询开始讲述两天后婚礼的兵备状况是如何,以及靖王爷带来的一万兵马即将进驻在城南郊外山间行宫的消息。
  李彧炎已经叛变之日定在婚礼当天,只因上官凌占卜之后,发现那日是最适当的时机。
  “西防兵呢、”李彧炎问向乌灵。
  “我已调动一万兵马守在城南外的乌桐岩,那里够隐密,  会有人发现。”乌录说完之后反问:“大凉的兵器可会在明天准时送至?”
  “该是在明日中午前就会抵达,兵器有两万,已经够用。”他沉吟着,“加上寻正反一万兵马,人数应该已经足够。”
  “婚礼当日,同订,我会调配一些人在里,以免百姓在之中受到波及,所以我手边的人人手可能会再少个三千。”傅寻桦低声道。
  “……是吗?”李彧炎闭上眼。
  他是个商人,习惯计算如何一本万利,如今要他把脑袋运用在叛变的各方细节上,也许数字掐得准,但实际操作时,风险可不小,要是人数再威少,就怕胜算会更小。
  “你为何不跟泰漠借兵?”开口问的是乌灵。
  他缓缓张开眼,“那是引外族吗?”
  “那可不妥,要是泰漠太子到时候驻军不退,岂不是等于引狼入室?”段询皱起眉。
  “那又如何?泰漠借兵不过两万,要是真能掌握皇权,还怕赶不走他们?”乌灵毕竟是征战多回的将军,自有自己的见解。“况且,泰漠兵皆有上战场的经验,京城兵瑞怎么训练有素,还是在京城,根本不懂如何作战。”
  “但也不能向他国借兵。否则就算真能够推翻皇室,也会留下污名。”
  “又不是你当皇帝,管他是旁门左道还是差鬼引兵,都无妨。”
  “乌灵!”
  第9章(2)
  “好了。”李彧炎伸手制止两人争论。“不管怎样,我都不向泰借兵,这里头牵扯太多,我不想因此打坏和穆纳岳之间的兄弟情。”
  段询闻言,高傲地看了乌灵一眼,只见乌灵一脸无谓地软进倚背,探手抓住始终不语的上官凌的手。
  “要是能够想法子让靖王爷的兵进不了南城门,倒也是一种做法。”李彧炎想着,看向舒服寻桦。“能否在那晚关上南城门?”
  “这有点困难,但不是不能。”
  “喔?”他感兴趣地挑起浓眉,正要细听,外头忽地有人喊——
  “爷,户部尚书李垂阳大人求见。”
  “请他进来。”
  书房的门随即打开,李垂阳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宫里传出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听说靖王爷的一万兵马在来京城的途中,于几天前在赤林山遇见山崩。”李垂阳笑得双眼发亮,“无风无雨,竟然发生山崩,而且偏巧就在他们经过进才崩,你说,这是不是天助咱们?”
  李彧炎闻言,不由得看向上官凌,两人不约而同地勾笑。
  “我在想,也许不是天意,而是民意。”他可不认为是老天爷会助他叛变。与其说是天意,他倒比较愿意相信,那是赤林山上的山贼所为。
  也许,他们一直注意着京城动向,亦知道皇上对李家提出什么要求,于是挺身助他。
  “喔?”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如此一来,还怕不将幸宁皇手到擒来?”李彧炎目色坚定,仿佛已胜券在握。
  一想起两天过后,他便能够带着小满儿离开,他的笑意不禁更深,然而又突然想起小满儿古怪的言语,他立即问向上官凌。
  “凌,昨日我去见小满儿时,听她说什么黑影,我想再问清楚,她又不肯说,你可知道黑影是什么意思?”
  上官凌闻言,心神微动,表面上却如平常慵懒。“她可有说在谁身上瞧见?”
  “没,但她在宫里能遇见的几个人,数也数得出来。”
  上官凌垂眼想了下,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鳎咀呦虮丈涎鬯郏谥心钭判说挠镅灾螅嵋×较拢⒊鲞诉松酉列〉某隹诘钩隽狡扪拦牵婕戳成槐洹
  “糟了!”
  “什么事糟了?”李彧炎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他。
  “……大地递嬗。”上官凌颓然地坐回位置上。
  “什么意思?”
  “江山要易主。”
  “这不是件好事?”乌灵不解,“这不正是咱们现在在做的事?”
  “不对,这卦象代表的是……皇帝驾崩,皇子争权。”上官凌脸色凝重,握着鞯氖治⒉
  “这是好事,要是皇帝真驾崩的话,皇子为夺帝位自相残杀,咱们杀入宫去,反倒是为民除害,叛变有据,这么一来,想要趁乱将明小满带离冷宫,岂不是更容易了?”傅寻桦喜出望外,却见李彧炎同样冷凝脸。“……我说错了吗?”
  “皇帝一旦驾崩,后宫所有嫔妃宫女全部都要跟着一道殡葬。”段询小声说。
  “皇帝入殓之后,所有嫔妃都必须先押进城北的皇陵。”
  傅寻桦惊愕的闭上嘴,瞅着李彧炎更加诡谲森冷的面容。
  “凌,可知道时辰?”他沉声问。
  “快了。”上官凌无力地闭上眼。
  霎时,书房鸦雀无声,前一刻振奋的氛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只是人卦象,又不代表肯定如此,大伙又何必自己吓自己?”李垂阳试图缓和气氛,但瞬间便听见外头传来不寻常的钟声。
  那钟声又沉又重,震到数里远,打进每个人的心里。
  闻声,李彧炎快步冲以外头,直奔宅外,朝皇宫的方向探去,确定钟声是从宫中传来,心顿时一紧。
  皇宫敲大钟,只有三件事:皇帝登基、元旦、帝殁……
  皇帝驾崩,打乱了李彧炎的计划。
  京城立即下令宵禁,皇族开始争夺皇位,私下调兵遣将,动作频频,因此李彧炎连皇宫都进不去,只能在宫外心急如焚地等待李垂阳的消息。
  直到二更天,才见他一身白袍而来。
  “情况如何?”一见他,李彧炎便抓住他问。
  李垂阳疲惫地摇了摇头,“不行,你进不了宫的,现在宫里一团乱。”
  “小满儿呢?”他急问。
  悬在他心上的,自始至终,唯有一人。
  “后宫的情况我不清楚,现在知道的是,皇上已经入殓,预定明天午时前送入天陵。”
  李彧炎心口一窒,随即眯紧黑眸。“计划改变,将所有兵力部署在通往在陵的官道上,我要拦棺!”
  “彧炎,这会遭天遣的,万万不可啊!”李垂阳急喊,“叛变已是大罪,你要是胆敢拦下帝棺,那是会遭天遣,会祸延后代的!”
  “那又如何?我不承认幸宁皇是应天而生的天子,他既不是天子,就算我砸他的棺又如何?”李彧炎哼笑,神色遽变。“小满儿要是真被殡葬,我对天起誓,必定毁他射日数代的天陵!”
  “……你真的疯了?”
  李彧炎眸色癫狂地望向他,“我不是疯了,只是炼心成鬼。”
  他的心被剜着、烧灼着,日夜不得安宁,要他怎能不成鬼?
  四大家族的当家,依皇律必须前往宫是决策皇帝遗旨,然而此时宫中正乱,由于皇帝猝死在燕好之中,并未留下遗旨,于是三位平时看似交好的王子立时露出真面目,争斗四起,他们压根进宫,比拟想进宫膛这淌浑水。
  一时间,三位皇子莫不拼命拉拢人马,整顿兵力,想要占领皇宫,以利登基,朝堂文武百官也被迫靠边站,陷入一阵兵荒马乱这中。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与李彧炎无关。
  他强迫自己沉住气,等待天亮,等待着他的战友的到来。
  五更天,天色依旧暗如深夜,乌灵和傅寻桦归来,告知三位皇子已备好兵马,战争即将引爆。
  “可有见到小满儿?”李彧炎哑声问。
  “后宫由内务大总管点数,正准备将她们殡葬,众人早已哭成片。”乌灵神色疲惫地道,“我没办法进入后宫,但帝棺确定是要在午时前就得抵达天陵。”
  一夜未阗眼的李彧炎黑眸布满血丝,立即决定:“召兵。”
  “可是大凉的兵器未到。”
  “不进宫,我要拦帝棺。”
  此话一出,傅寻桦脸色霎青,而乌灵也提出质疑。
  “棺由森卫护送,人数不多,却是精锐,我的兵马持武器者不过一千,要如何应战?”
  “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千就一千,由我带兵前往,只要救得了小满儿就好!”
  “彧炎,你是想找死吗?”乌灵低斥。
  “我——”
  “爷儿,马队以了!”褚善从外头跑了进来,激动地扬着手中数块火风令。
  “爷儿,李氏话旗下的马队全到场了,还有那个山贼,他护送着大凉的兵器到了!”
  李彧炎闻言,急步走到外头,便见宅外站了十数个马队队长,那是分布在全国,甚至他国的马队。
  “爷,马队认人不认印,只为爷儿效劳,愿为爷儿献出已命。”其中一位马队队长拱手道。“马队驻防在城西,共有千余人,随时听候爷儿的差遣。”
  “你们……”李彧炎瞳眸烧烫。“你们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要是没有爷儿相护多年,说不准咱们早就没了命,如今随时都能为爷儿献上性命。”众马队队长如是说。
  这些人有的是落魄的他国子民,蒙他帮助才成为马队一员,虽说李家产业向来只认令牌和印,但他们真正认定的是李彧炎这个人,一知道他受射日皇帝威胁,便自动自发赶来。
  “就算会让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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