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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恋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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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少爷,那我先下去。”跟随一个恐怖的上司,首先要懂的便是何时该说话、何时该离去!
把椅子转了个方向,朔云含笑注视着眼下的纽约。
她可以逃,却逃不出他的掌心,他要她重新记起,她亲口允诺的誓言,在她爱他时,受到的痛苦。
朔云的指头在空中画着圈,仿佛在算计着如何处置那可怜的人儿。
她这一生,最不该的就是出现在他生命中、对他许下誓言后,却又私自违背了它。
借着玻璃的反射,他瞧见了空荡荡的花瓶,再也无人为它插上最艳红的玫瑰……朔云倏地站起身,一挥手,那花瓶瞬间破成碎片……
冬末,花儿虽凋零大半,但耐寒的树木,仍健壮地开散枝叶,为可人儿遮去丝丝阳光。
坐在海风吹荡的藤蔓椅上,飘舞正悠闲地织着毛衣。
每一颗毛线球中央不同的竹棒,清楚的成为飘舞的第二双眼,帮助失明的她,分辨出各式各色的毛线。
春季快到了,日本的春天听说也很冷……她先帮晓依织件毛衣,据说晓依常在春天受寒。
她的孩子将在五月出生,她也得为他织一件背心,毕竟日本一年四季都像同一季,既寒冷又潮湿。
唉!美国的天气……停住手部动作,她咬紧了牙根。
是谁说时间是治疗伤口的最佳良药呢?都离开纽约三个多月了,她依旧是无时无刻挂心着朔云,他就像是一块烙在她心的印记;教她想起时,总会一阵灼痛。
这些日子以来,她可以由电视里得到他所有消息,从他出院那一秒,他又回到了她记忆里的朔云……女人在他身边川流不息、鲁特被判了终生监禁、他积极地进行收购卡兰家名下集团的事……日复一日,似都是媒体捕风捉影地报导,因此,她无法得知他的真实近况。
当她离开后,她才明白,为何有人说:“爱一个人是容易的,在你要忘记他,才是你痛苦的开始。”
她忘不了他,无法把他的身影赶出她的心底,纵然她试图以孩子来替代对他的爱。
掌心紧握织针,飘舞极力将思念朔云的心藏起,现在的她,该是一个满心期待孩子降临的母亲,而不是那个被伤得碎心的痴傻女人。
晓依若知道她仍爱朔云,一定会气得杀了她。
再次把心思放回毛衣上,她不去想朔云了。
“飘舞,你在做什么?”易晓依由她背后环住她的腰。
“我在织毛衣。”飘舞温柔地应道。
“毛衣?冬天都快过完了,一定是给干儿子的。”易晓依使劲一抛,把她那随身的背包丢在地上。
“不是,是你的!你老是这样不照顾自己,所以春天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做个受罪的病人。”放下手中织针,她移动着那双无焦距的大眼,让它对着易晓依。“对了,黑须骥威找你去做什么?你父母不是都出国去了?”
“是呀,所以他就乘机跟爷爷合起来逼婚,说什么我都要满二十了,通常黑须家的习俗是在女孩举行完成人礼后就结婚,所以要我去相亲!”
“结果呢?”晓依在家族内离经叛道惯了,会去吗?
“虽然我见到那对像的照片是很满意啦,可是我讨厌自己的婚事被人安排!所以我就溜了,让他等不到人。”
“晓依,你太过份了。”飘舞不赞同地摇头。
“飘舞,不谈这个啦!你昨晚有没有”听“那个最受年青人欢迎的节目?”
“没有呀,你要做什么?”她是有叫她“听”,可她昨晚实在太困,根本撑不到十二点,早早就上床去了。
“那节目说,世上的好男人,已经比濒临绝种的犀牛还要少了。”她靠着飘舞纤柔的手背,磨蹭着。“有一半是有妇之夫,剩下一半中的四分之三则是同性恋、和尚跟老头子。女人可选的,就惟有那小小的四分之一。”
“凭你的长相,铁定遇得到好男人。”晓依虽不是温柔型的小女孩,却也有着倾国倾城之姿,有哪个男人不爱?
怕是怕,他们会被晓依那独立自主过头的个性吓跑。
“是哦!像我这种长相的,到处一抓都一大把,我早认命了。”晓依噘高了下巴。
“最近,佛瑞似乎时常打电话来,他跟你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问我的情形如何?孩子是否正常?”
“那,他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要来日本?”晓依着急地道。
飘舞调侃地笑道:“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佛瑞也不错啊,月入数十万,年收百万美金,换成日币可花不完!”
“拜托,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长得还不错,但我喜欢的不是他这类型的。”努努唇,晓依放开飘舞,倒在草皮上。“我在明年要办摄影展,看看佛瑞满上相的,希望他能让我拍几张照片,好用在摄影展上,你可别误会我。”
“那你怎么不去纽约找他?”飘舞一派天真地道。
“我是因为……”赫然止住话,欲语还休。
她要如何告诉飘舞,朔云最近十分积极地派人寻着她,若她到了纽约,必会被他追问飘舞的去处!在日本,她的权力大过日本天皇,可在纽约……她是“卒仔”一只。
对势利眼的纽约人来说,她足可媲美朔云,只是,朔云·翔·艾克斯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怎么不说了?晓依?”飘舞慌忙地唤着她,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晓依,你到底怎样了,好歹吭一声吧。”
“没有啦,不去找他是因为我妈把我托付给表哥,而表哥怕我跑了,就扣住我的护照,怕我又失踪。”
“谁教你常不留一句话就出国去。”她才不同情晓依呢。
“好好好,我错。”连好友都不帮她,她能如何?“飘舞,佛瑞到底有没有说他何时会来?”
“有,他说过新年时,他会来日本。”飘舞拗不过晓依。
“新年?纽约新年才是最好玩的,他干嘛没事来日本过新年?他疯啦!”天晓得,她多想去纽约过年。
“晓依,要是你每年都过一样的新年,你会觉得好玩吗?”
“嗯、呵……”干笑几声,晓依借以掩饰她的尴尬。
摇摇首,飘舞的心早飘到了百里外的纽约……
“什么!你要去日本?为什么?”佛瑞无法置信地说道。
“佛瑞,你需要这样惊讶吗?还是,你瞒了我什么事?”朔云似是无心地提起,心底却是嘲笑佛瑞的天真。
他和黑须家的小丫头,还不明白他有多么神通广大?
“没有,倒是你,去日本所为何事?”他不愿意这般臆测,可朔云今日的反常,教一股不祥之兆油然而生。
“去散心、去办事,什么理由都可以。”朔云做事从不必有理由。
“你的事业怎么办?收购卡兰的事,不是进行一半了?”
佛瑞拚命地找着借口,希望能打消朔云去日本的念头。
“我的下属会负责,小事不用我费心。”笑得阴险,朔云仿似无心。“或许我该顺道拜访黑须,据说黑须的外……”“不行!”没多加考虑,佛瑞就冲动地大喊。
佯装懵懂地皱眉,朔云浅笑道:“为什么不行?”
“因为……那里的女人都很恐怖,像酷斯拉。”佛瑞快呈现语无伦次的状态了,他迫切地希望朔云别去日本。
“酷斯拉?你没去过,怎么知道?”他硬是不信。
“这……我的朋友都这么说,别去了啦,朔云。”
“你为何极力反对我去日本,是有谁在那里吗?”
“是……不、不是,我是讲,我是基于朋友立场劝你,怕你去了后悔。”他怎能让朔云再次伤害飘舞。
点了下头,朔云笑出口。“哈……佛瑞,你的话永远能令我捧腹”小笑“,饶飘舞要是知道,她会很感动的。”
“朔云、你知道她在日本?”那么,他去日本是……“你说呢?”笑容逐渐冰冻,朔云望着他。“你是我朋友,我一直很信任你,你却帮助那个背叛者离境。”
“她不是背叛者,她付出的够多了!”
“没有我允许,离开纽约,对我而言她便是背叛者。”他无法原谅她就这样离去。
“那时你受伤未醒,她要如何得到你允许?”
“那她就不该走。更该死的是,她竟然隐瞒她的行踪,这不叫背叛吗?”朔云恼羞成怒地咬牙道。
讶然地看着朔云,佛瑞几乎快不相信眼前所见。
“你那样伤她,你要她能如何?她是想一个人冷静情绪,才迫不得已。”佛瑞深感无奈道:“媒体要是知道她到日本,一定会追去。就当是你给她的恩惠,别去找回她,她为你做得够多了。”
飘舞不会愿意,让朔云看见她瞎眼的。
“那又如何?我怎能让她离开我?”朔云冷冷地道。
瞪大眼看着朔云。“你爱她吗?朔云。”
朔云冷着脸。“我爱她?佛瑞,女人对我来说是何意义,你至今还不明白吗?”他没有爱人的可能性,而飘舞,即使他不爱她,她也没资格爱别人。
“飘舞和那些女人,在你心里是一样的吗?”
“女人没有特别重要的,除非她是金矿。”燃了根烟,他吐出口袅袅的烟丝。“但,她跟那些陪我上床的女人不同。”在佛瑞浮现安慰的笑时,朔云又展露了他的残酷。
“她的不同处在于——她是违背自己诺言的叛徒。”叼着烟,朔云的残忍尽现。
“她不是你一个人的。”
“是吗?那她的心,想的是谁?她的爱,是谁的?她的……”
“够了,你别为此而骄傲,她……现在是我的!”一时情急,佛瑞不经大脑思考,便撤下漫天大谎。“她之所以去日本,是因为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我们就快结婚了。”
“我不准。”她是他的,如何能嫁别的男人?
“她不过是个弱女子,你高抬贵手,放了她!”再一句,佛瑞恐怕就会挥拳相向了。
“不可能。”他不知为何,他就无法、也不想放她走。
“你这家伙,别太过份。”伴着话语而来的,是佛瑞的拳。
佛瑞狠狠赏了朔云俊脸一拳,那一拳,并没教朔云倒在地上,但却激起了朔云的心火,满脸怒气盯着佛瑞。
“你在挑战我的忍耐力吗?”朔云扬眉邪笑道。
“不,我只是想替飘舞讨个公道,为她的孩子……”
一拳打掉佛瑞的话,朔云就像是在打沙包一样,不管佛瑞是否已倒地,他仍一拳拳落在佛瑞身上各处。
“她的孩子不该存在,即使那是你的,我也不会让那孩子活着。”他无法容许,属于他的东西,有一半是别人的。
“你不能这么做。”抓住朔云的拳头,佛瑞回敬了他。
掐住佛瑞的颈子,朔云狂妄道:“你是什么东西?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因她和你翻脸,可是你却三番两次拿她为话题,来试探我的耐性。”朔云加重指上力量。“在做任何事前应先考虑,免得自不量力,你懂吗?佛瑞。”
艰困地扳开他的手,佛瑞以腿顶开了朔云。
按着脖子,佛瑞拚命地吸取着空气。“你、朔云,是你完全没弄清楚你伤她多重,除了心痛,你更毁了她后半生。”“佛瑞,有些事不能太快下断言。”他又挥拳过去。
闪过朔云强劲有力的拳,佛瑞用手肘顶了他的腹。“这不是断语,是事实,一种你盲目到无法看明白的实情。”
咳了一声,朔云一脚踢向佛瑞。“不可能。”
被他踢倒在地,佛瑞仰首望着朔云,故意道:“你在欺骗自己,你根本不爱飘舞,为何还要硬是强留她下来?”
“因为她是我的。”朔云以指比着佛瑞的鼻。“我去日本的事,你最好别管,这件事……我也该找你算帐的!”
“算什么帐?算我送走飘舞、算我串通外人背叛你?”佛瑞睥睨的望着朔云。“或者是算我令她怀孕?”
“孩子不是你的!”奇异地,朔云就是有这想法。
“你怎能确定?别忘记,她失踪了三个多月,而我一直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她身边也只有我一个男人。”
“那是假的,她没怀孕。”朔云难以轻信佛瑞。
“你执意要去日本,那你大可自个儿去瞧瞧。”此时的佛瑞,彻底遗忘他所说之事,仅是谎言,而顺口地胡绉着。
“你最好闭上嘴,否则我会杀了你。”莫名的,在听闻飘舞有了身孕后,他体内的怒火就不断高涨,无法遏熄。
“乐意之至,能死在你手下,是多少人的荣幸呢!”佛瑞有心逼着朔云,教他抓狂。
“可惜,飘舞就快是我的妻子了。”
佛瑞的话,更加令朔云恼火,失去理智。
化身为真正的撒旦,朔云揪起佛瑞的领口,以如同魔鬼的狰狞面目,迎上佛瑞一副大无惧的神情——“那孩子既然是你的,他就没有出生的一天,我保证!”
“不……”从梦中惊醒,飘舞满身汗水地湿了衣裳。慌忙地摸着自己孩子,她以为她的孩子真的没了!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梦里她看得见,却见到了朔云要杀死她的孩子,怎么会?飘舞气喘吁吁地抱着自己。
朔云,他不可能知道她在日本,更不可能会知道她怀孕,他、不会杀孩子的,一切都是梦!
在飘舞极力安慰自己之际,晓依自门外冲了进来。
“你怎么了?做恶梦?”晓依扑坐在床上。
“晓、晓依,我的孩子……他很好,对不对?”扯着睡衣的袖子,飘舞轻抚肚子,十分不安地询问。
握住她颤抖的手掌,晓依朝它呼着热气。“孩子他很好,没事的,别怕,告诉我,你刚梦到了什么?”
飘舞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无助地偎在晓依身旁。“我梦到孩子被朔云杀了……”
“会不会是你心里还在念他,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加上你瞒着他留下孩子,被某种罪恶感影响,才做这种梦。”
“可是,那梦太过真实,我好怕。”
“别怕,他又不会由梦里走出来,他在纽约呀!”
“朔云他……我不知道,但是,我心底就是有一股坏预兆。”上次,这股坏预兆,带领着她步入礼堂,随之而来的是她成了弃妇、纽约人茶余饭后消遣的座上宾。
“没事的,若是有什么状况发生,佛瑞会打电话来的。”
“我知道,可朔云岂会那么容易放过我?在朔云心底,我应已成了背叛者。”
每在午夜魂牵梦萦,她想的,永远是她许下的誓语。要忘,得先忘了她的承诺,再忘所爱之人。
“背叛?我不敢相信,那家伙会有这胆子,为你冠上这罪名?果真如此,他便真是个混帐男人。”晓依忍不住咒骂。“晓依,别、别骂他。”没有办法,她还是为他说话。
“飘舞,你能否对朔云狠心点、绝情些!”晓依快疯了,她是百般地讨厌朔云那死家伙,飘舞却……摇着头,飘舞倚进晓依怀中。“我也希望自己能,但一想起他,我的心墙,就全部垮了。”
“你……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我会在这儿陪你,等你睡着我再回房,睡吧!”晓依像哄小孩般,哄着飘舞。
合上羽睫,飘舞闭牢了那只毫无倒影的黑眸,缓缓睡去……半晌,待确定飘舞酣然入梦后,易晓依抽去了自己的手,揉揉发麻发酸的掌心肌肉,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
这算是心有灵犀吗?纵然没告诉飘舞,朔云千方百计的找着她,她也能有所感觉,事情还能瞒到什么时候?
跳下床,晓依走到落地窗前拉上窗帘,开了盏小灯。
回首看着飘舞无邪的睡颜,教身为女人的晓依,都怦然心动。
第九章
这样的可人儿,怎会有人舍得伤她呢?朔云八成疯了。
赤脚走在冰冷地板上,晓依轻轻地呼了口白烟,搓着双手,她冷得直打哆嗉,却还是得回自己房间。
霎时,从她的房间传出了手机铃声,令她加快脚步跑回房间,锁好门,她才小心翼翼地接起她的手机。
“喂,易晓依。请问找谁?”盖上厚被子,窝进床榻里。“怎么没声音呀?喂?是佛瑞吗?”
“晓依,我有事……”
当佛瑞的声音自另一端流泄出来,晓依的脸越来越难看,等佛瑞一挂上电话,她便呆愣地跌下床去。
天、天哪,朔云他……不会吧,天啊!
呈大字形摊在地板,晓依无力地连叹好几口气。
她终于明白,为何纽约人称他为“撒旦之子”了!因此,他就算人未到,也会让人惊心胆战。这下,她可真的黔驴技穷啦!
超市看着如一座山丘的推车,晓依吐吐舌,真不知要如何处理。
“谁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现在,惟一的选择,就是打电话拜托司机来接了。”飘舞搭着晓依的肩笑道。
“呵……我去拿牛奶,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哦!”晓依把推车交给了飘舞。
“真是的,都几岁了,还活像个小孩子。”跟晓依比起来,她虽然才十八岁,却老成得多了。
所以,女人的外表,是真的无法和年龄成正比的。
扶着推车,飘舞的心又飘到了几天前的那个梦境,她皱着眉,思绪有着千缠百结,全牵于朔云一人。
她不该把梦与现实生活混在一起,可是,那梦的逼真,却使得她近几晚都无法好好入眠。
叹了口气,她自嘲地淡淡一笑,摇摇头。朔云,他不会由梦里出来的。
他在纽约,这里是岛国日本,天各一方,他没那么神通广大探知她的所在地,虽然他是——帝王!
忆起他那逼人的王者气范,飘舞不由得一阵瑟缩。她真的怕,怕朔云会来追讨她这背叛者得付的代价。
一咬牙,飘舞甩甩头,企图令这感觉从她心里消退。
然而在她逐渐平静时,熟悉的气息倏地出现,无措地瞪大眼,飘舞握紧拳,呼吸慢慢地开始急促。
在一片吵杂中,她却能清楚地听到脚步声,那是朔云……她直觉地向后退去,不料撞上了一道坚硬的墙。
飘舞连忙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有意去撞你的,我的眼睛有些问题,所以才……”她刹然止语。
那男人勾唇浅笑,一掌钳住她的纤臂,以邪佞口吻道:“所有女人,都逃不了撒旦之子的掌握,饶飘舞……”
睁着看不到东西的澄净大眼,飘舞坐在车内,一颗心却慌得仿似快要跳出来,寂沉的气氛,着实令她恐惧。
忽然,朔云的手抚上她眼部,这举动,引来了她发自内心的寒噤。
“告诉我,你的眼睛为什么会瞎了。”朔云极度不悦道。
她怎敢让自己受到伤害?她是他的,没有他首肯,她怎能瞎了眼,成了一个盲人?
“我……为了一个男人,我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给了他,让他重见光明。”
“男人?你难道忘了,你是属于我的。”挑高她的下巴,朔云凝着双眸。“或者,你认为取消了领养关系后,你就是自由身?你认为我会放过你吗?”
“求你,别再搅乱我的生活。”他再度令她的心湖起涟漪。
“你说错了,是你闯入我的世界。”梳过她一头长发。“十年前,是你自己开了那扇门,走进我房间的,那时的承诺是你自己留下的烙印。”
“不、求你放了我,我已将自己拥有的一切,全给了你……”她所剩不多的爱,全属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再也没有力气,去爱别人。
“誓忠于我的女人背叛了我,你说,我该怎么做?”平淡的询问,其中却藏了无数危险。
“我……朔云,我不是有意要离开,而是……我累了。”对于她的付出,他永远不懂,这样下去,她只会心痛。
“累了?为何而累?”朔云狂妄又霸道地道:“世上没有你会累的事,相信我,背叛我之后,你有的不只累,还有苦楚。”
移动着大掌,他忽然使上力量,按住她隆起的肚子。
“这孩子不该在你肚子里成长,无论他父亲是否为佛瑞。我都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有一部分属于别人。”
“佛瑞?为什么我孩子的父亲,会是他?”朔云怎会这么说?他难道就不曾认为他是孩子的父亲?
“他自个儿说这孩子是他的亲骨肉。背叛者,你背叛得……可真够彻底。”他绝然地否决她的痴情。
飘舞几乎都快要无法喘气。为什么,她的心,比以前痛得更深,她还是在意他!
“我没有,这孩子……不是佛瑞的。”
“那……他是谁的野种?”她居然敢让别的男人碰她。
“我无法告诉你,孩子的父亲是谁,真的不能!”
朔云无谓地戏谑一笑。“你不说,就别讲。”悠然放松身子,往后躺去。“易晓依是你的知心好友,更是黑须家的外孙小姐,她帮你逃走的罪,可以不算,也可以算。”
“什么意思?”朔云没变,永远都能轻易燃启她的恐惧。
“你认为,一个能在纽约呼风唤雨的帝王,在日本,能否有着一模一样的权势?”
“朔云,离开纽约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她无关,你别把她扯进你我之间。”
“那佛瑞呢?知情不报是否为一条罪?就看你。”
“看我?你要我做什么,才会放过他们俩?”她急忙地抓住身旁的朔云。“犯错的是我,晓依和佛瑞都是无辜的。”“那又与我何干?抉择的人。是你!”望着窗外满街的黄色人种,他露出厌恶神情。“恶心的城市,令人反胃。”
“朔云,你要我怎么抉择?”飘舞牢牢地抱住自己肚子。
这下意识的动作,在落入朔云眼里的同时,无法解释地,有一股酸昧及愤怒燃烧着他。
“很简单,一、你继续待在这城市,生下你的孩子,跟他的父亲结合,我则进行我的惩罚游戏。二、你拿掉你肚子里碍事的野种,撇清跟易晓依的关系,回到纽约,恢复你的领养合约,再度成为我朔云·翔·艾克斯的妹妹。”
不给她退让的余地,朔云强硬地拉起飘舞的手。“选吧!”
“为什么,你总要如此残忍?”爱他就只能悲伤吗?
“呵……可爱的美人儿,一个撒旦之子若不残忍,哪配得上他的名字呢?”语毕,朔云朗声大笑。
他的笑声听来平凡,但传进了飘舞的心扉,她玻璃般脆弱且透明的心,痛得摇摇欲裂。
“求你,别逼我杀了我的孩子,求你……”
“你的孩子,不该在你的肚子里,何况,他是你和别人有的野种。”
野种!他竟那样称他自己的孩子……她却无法反驳。她要怎么启口,告诉朔云,这不是别人的孩子。
“没有借口、没有理由,孩子拿或不拿?”朔云近乎冷血地问,毫不顾虑飘舞的心是否会痛!
“不,说什么我都不拿,你要我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为了你,我甚至可以没有朋友、没有自己的心,但孩子,我爱他的父亲,我、我无法杀了自己的孩子。”
一声喝斥,朔云喝止了她的言语。“住口!”
他捏住她的肩,强逼她的脸面对。“你爱他的父亲?你爱他,得问我允不允许!”
“朔云,求你,放了这孩子,让他活下去。”飘舞只能哀求,因为她无法说出实情!
“行,我没有那么无情,硬要你拿掉孩子。”他松了手,放开她的肩。“条件是,你必须别再和易晓依见面,而你生下他之后,必须答应我,丢了他。”
飘舞闻言脸色为之惨白。她自己是个孤女,从有记忆以来,她就是育幼院里众多孩子中的一名。现在,她深深痴恋的男人,却逼她把自己的孩子,扔进这种生活,她如何能做得下手?
“不、他是我的孩子,我……绝不丢了他!”她的爱,彻底碎了。
顺着感觉,她伸手甩了朔云一巴掌——随后飘舞无法置信地颤抖着,泪早已流了满面。
朔云寒凝着一双蓝不见底的眸,毫不怜惜地抓起她的手腕。“没有女人敢打我。”
“你伤我太重,朔云。”
“伤?你打我就为了这个字?”朔云快被怒火冲昏头了,她敢打他叫他无法自制地加紧力道。
忍下手腕的痛,飘舞闭上她那无神的眼,仰高下颚——“我打了你,若你想打回去,就打吧!”她盼望他的一掌,能驱离心底她对他的那份爱!
岂料,朔云瞪着飘舞一会儿,低首贴耳道:“我是男人,除非必要,否则我不打女人。饶飘舞,我不打你,但我要你拿掉孩子。”他该打她的,可莫名地他打不下手,尤其是看到她那带泪的楚楚可怜样,他居然无法动手。
不停地摇头,咬着牙,她壮起胆子忽然打开了车门——朔云见状皱眉叫道:“停车!”车子倏的停下。飘舞感觉行进的车已停,便无顾自己根本看不见路,跳下车子,一心只想逃开朔云。
见状,朔云也无视自己的身份,追了上去——
“佛瑞,你找到飘舞了吗?”易晓依慌张地抓着佛瑞。
“没有,我在超级市场找遍,就差没把它翻过来,飘舞她不会乱跑的,除非……是朔云把她带走了!”佛瑞不管怎么控制自己的思绪,就是会去联想到那些不好的画面。
“闭上你的狗嘴,别一来日本就危言耸听,要是这样,你干脆待在那鬼纽约,别来算了!”她都急疯了,这死家伙居然还在吓她,她巴不得杀了佛瑞。“你再去找一次!”
“不必了,我已经请市场里的店员帮忙了,你呢?怎么不找?”他找得快累垮了,她竟站在这里指挥他?
“我哪儿没找了?我刚开车寻遍了附近,就是找不着。”
佛瑞心烦地插着腰,望着陌生的日本街道,他实在是一筹莫展。
当日跟朔云吵完架后,他为了阻止朔云对飘舞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当晚,他就搭上前往日本的晚班飞机,但,似乎还是迟了一步。
朔云的绝冷,从他对付卡兰家的手段中,就可见一般。他从不一次就把敌人清除,而是用渐进式,先夺取股份、再收买股东,教他们落至四面楚歌的情势。
他一向不亲手伤害主要人物,则是善于……折磨他们,享受过程的乐趣!
扳过佛瑞的身子,晓依满头大汗地说:“你确定,朔云那家伙比你早到日本?”说实话,她多希望佛瑞回答NO!
“他坐的是自己的专机,你说呢?”佛瑞何尝不希望这是假的,那他也不用为飘舞的无故失踪,急得像只无头苍蝇了。
“佛瑞,你不是跟我说,若朔云要来日本找她,你会先通知我?”假如她有心理准备。或许事情就不会搞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呀,我是在他搭飞机离开后,才得到密告的,你以为我是调查局呀,二十四小时全天无休吗?”被晓依的态度惹火,佛瑞也开始怒目相视。“我不像你可以不用做事就有人会养你;我可没有,我只是个医生难道你要我有人不救,一天到晚顾着朔云就行了吗?”
“你……我有正当工作,我会自己赚钱,哪用别人来养我!我承认,这次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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