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钵兰-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的意思是说……”
“没有意思。”不管什么未来、前景都不能有预期,五言想得到什么,要靠他自己去挣。然而,他会在一旁看着,必要时不介意拉他一把。不过,这些不需要跟眼前的小女人说,看来她可真爱操心,将来可有得他烦的了。
“要是我年纪再大些,好想把他收起来当儿子。”
“你真是异想天开。”滕不妄皱眉。那他算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也对,五言也不怎么喜欢我呢。”她搔头,有些儿尴尬。就连她说要当他的朋友都被拒绝,呵呵。
他们要称姐弟勉强过得去,儿子……差太多了。
“他之前那些调皮事我罚过他了。”罚青蛙跳,很过瘾的。
“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虽然不说,可不代表我不知道!”
滕不妄自信的表情让钵兰心跳不已,这样的五爷是她那年初恋的男人。
抱着他,鼻间有着他的气味,她要用力的存在心底,永志不忘……
第八章
西大街,春巷弄——
“我说,你没看走眼吧?”刻意压低声音和帽沿是怕别人认出他的真实身分。
“依照公子您给我的图样,那神情、那身高应该就是令妹。”穿玄色衣衫的男人摸着下巴,也不是很能确定。
“确定?”男人不高,普通的身材,五指短小,比较跟路人不同的,是他拇指上班斓的绿指戒,还有身上逼人的富贵。
玄衣男人出现为难的表情。他见过的女子实在太不起眼,虽然勉强回想,那张面已怎么都不清楚。
“可惜啊,既然无法确定,我这锭银元宝只好又收回来。”
在眼前晃动的元宝眼见就要回到别人的怀抱:
“慢着!我确定,那个女子就是您失踪的妹妹,不过,她既然失踪,怎么会在滕府呢?”滕府之所以人尽皆知,不可讳言是因为它的财富,滕不妄救人的义行也喧腾了好些日子,就算对骨董这行业不了解的人,也因为这件事,知道了滕府的影响力。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不过是个临时搭上的线人,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是、是……那……元宝……”
“嗟,给你吧。”
往空中一抛,玄衣男人赶忙去接,而丢钱的人从巷子的另一头迅速离去。
他必须赶快把这消息通报给大哥,两人合计合计。
年关近,送礼的商家多是没错,不过跟往年一比,今年……多得离谱。
六色年糕,五样彩玉,六品腊肉,礼品或轻或重,堆得桌子放不下塞到几案去了。
“应该没有了吧?”五言瘫在椅子上,他来回已经走了数十趟,手软脚也酸了。
“大致上就这些了。”对照手上的清单,钵兰点点头。
礼品入库本来是梅妈司职的事,但这些物品跟往年送礼的目的不同,于是清单分成两份,一份就托给了钵兰。
滕不妄冷眼看他们进进出出,也不作声,只在两人谁撞了门框,谁跌了跤的时候略略抬眼,剩下的时间都关注在手头的工作上。
过不过年对他来说,并没有特别的感受,但是滕府乡下租地的年终税收,铺子里进货出货的年终结算表,向来搜罗以后由梅妈统一处理,哪知道今年不明就里的钵兰居然说,他合著也是闲着,然后工作就通通变成他的。
他好像越来越不见威严了。
“嘘,我们不要吵他。”嘘声是对着五言而发,钵兰对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摸了又摸。“你看!他们好大方,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贵的样子。”
“不过一些吃食嘛。”五言不是很热中。每逢年节送来送去的东西也就这样,她到底有什么好兴奋的?
“要是可以打开来看看多好。”她看五言没反应,自言自语。
她从来没有任何拆礼物的机会,在这里第一次看到什么叫送礼。
“把东西拆开,帮我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玩意。”膝不妄不经意的出声。
“唔,可以吗?”她刚才的自言自语被他听到了?
“随便你。”真是的,这样就兴奋得脸红。
“可是,这些东西都指名要送给你,是那些在曹老爷家被你搭救过的人送的。”清单上是这么写。“他们还说本来应该亲自来拜访你,但因为种种顾虑,所以送上一些薄礼,当作谢意,等过了年再登门拜访。”
“一片金叶子请你帮我拆那些玩意。”
“哦,我拆、我拆。”她眼中浮起雾气,动作小心的拆起人家送的礼品。每一样都激起她的惊叹。
“真受不了你,你这么折要拆到明年啊。”五言本来打定主意要当局外人的,可是天生的热情让他实在袖手旁观不了,拿过一样礼品他粗鲁的撕开包装。“这样才过瘾!”
钵兰下不了手,只有干瞪眼的份。
礼物的价值在这里,这样就够了。滕不妄带着微笑。
咿呀。不知道谁开了门。
“哎呀,滕府要数这里最热闹了。”莲步轻移,移进来淡香浅浅,移进来一个风雅华美的丽人。
五言不笑了,又恢复小老头的嘴脸。
滕不妄对闯进来的人投以淡泊的一瞥,情况相同。
跟着丽人后面的是气愤又为难的梅妈。她的拦阻显然失败,对于不尊重她权威的人,她气愤得很。
“五爷,我这总管您换人做吧,我无能,连个闲人也烂不住。”梅妈进来就告状。
“也好,就换了你,梅妈,说实在你年纪也大了,女人啊,还是找个好归宿重要,总管能当到几时呢?青春无价啊!”丽人两片菱唇卖力的耍动着,令梅妈好不尴尬。
趁着梅妈要吃人以前,滕不妄镇定的开口了,“你们都下去。”
丽人乐不可支。
“五爷!”梅妈气得要翻白眼了。
“也包括我吗?”钵兰指着自己。
滕不妄点头。
“我想带一盒红豆年糕。”甜食能安抚人心,梅妈看起来气得不轻呢。
“不许去太远。”滕不妄叮咛。他神情隐微,覆盖着谁也不懂的心思。
钵兰亲热的去拉五言的手,这回幸运的没被甩开,她又招呼梅妈,晃着手中的东西。“我们去泡茶。”
“娃儿!”有敌人入侵,还泡什么茶?
“来啦,来啦……”她招手,晃动着礼盒。
梅妈弃械投降,扭动庞大的身躯离去。
屋子里,剩下一男一女。
“不妄……”丽人试着靠近,软腻着嗓音,抹了胭脂的双颊有着刻意的粉红。
“站在那就好。”他指示。
“啊,咦……”不会吧?
“有事快说。”她站在那,整个空气都不对了。
“你不要这样嘛,我们那天不是相见欢吗,你今天却对人家这么冷淡。”明明她的口气嗲到骨子里,膝不妄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你前次来是跟我谈生意,我是商人,在商言商。”
“什么!”她不过是拿谈生意当垫脚石,目的是为了重回他的怀抱,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居然这样敷衍她。到时候她要拿不出那些生意,他是不是就恢复以前对她的不理不睬?
“不妄,再怎么说我都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这么冷淡对我,莫非只是贪图我家的生意?”
滕不妄睇了她一眼,“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踏出我滕家大门,从此不许再靠近一步,第二,你再多说一句无理取闹的话,明年春天滕府会抽回资助你家珠宝银楼的全部资金。”
“你敢……”那她家不就垮了。那不行,雪上加霜,她全部的享受不都没了?
“你可以试试。”昨日种种已死。
“你这么冷血,老天爷罚你瘸腿真是不应该,它应该让你死在火场才对。”她气得口不择言。
要是几个月以前,滕不妄听到这么激烈的言词不气疯才怪,现在他别说气愤,根本搔不到他的痛处。
“你这样的男人……唉唷……”她还想破口谩骂,想不到莫名之物扫过她的头脸,一阵麻痛后,接着一阵胡乱追打朝她袭来。
原来,是冷静文弱的钵兰,她拿着竹帚拚命的打着丽人。“不可以说五爷的坏话,你太坏了,被火烧是很痛的,你竟然这样说他……”她打人打得全身发抖,打得眼泪直流,却不肯停手。
丽人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什么矜持全部扔到天外,鸡猫子的喊叫呼天抢地的,最后披头散发的夺门而逃。
因为她叫得实在太大声,整个滕府的仆人都跑出来,看见她疯女的模样,这下,就算她不想出名都很难了。
“够了、够了,是我,你别激动。”滕不妄试着想把钵兰手上的竹帚拿下,险遭池鱼之殃。
她全身抖得像是骨头要四散五裂,都怕成这样了还护着他。滕不妄拿下竹帚丢给外面的家丁,然后楼起了她。
“把眼睛闭上,然后吸气,慢慢的吐出来……”
钵兰依言,捂着发痛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吐气,骨碌碌的眼珠转来转去,眼眶犹红。
滕不妄闭了闭冒上热气的眼睛。
“别哭。”
“我不想伤害她,可是她怎么可以那样毁谤你。”她撇着嘴,她不能容许任何人说他的坏话。
“我不在乎。”不是他看重的人,又何必去在意她说了什么。
[真的?“他的脾气何时变好了?
“需要我发誓吗?”
她红了脸。“不用。”
“我说……拿扫帚打人是泼妇的行为喔。”他笑她。
想不到她眼一红。“我不要她取笑你。”
玩笑开得不是时候,看来她非常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他活了大半生,头一次感觉到被别人在乎的感觉好温暖,温暖得他都想哭了。
丽人的事件发生后,整个滕府的佣人对钵兰的态度有了很不一样的改变,他们隐隐觉得以前不起眼的灰丫头,有可能一飞冲天变成当家主母也说不定,为了这个可能性,从前得罪过她的人纷纷来找她示好。
“嗨,耳姑娘,多日不见,你有没有想我一点啊?”天鸟过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无形中也替钵兰解了围。
“天公子。”她福了福。
“大家好,我刚从苏州回来,给大家带了一点小礼物,大家到梅总管那儿去领啊。”不愧是拥有群众魅力的天鸟过,三两句话支开了不相干的人等。
“我是很想多陪你聊天,但是,我身上挂着急事,不去会被剥皮的,你等我啊,我去去就回。”他来去匆匆一阵风。
钵兰虽然不大了解他究竟说了什么,但是围着她的人不再,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天鸟过别了钵兰,来到跟滕不妄约好的花园。花园里,他正跟一个威猛严肃的男人对弈。
“我在门前遇到钵兰唷。”天鸟过看了那威猛高大的男人一眼。他们谈不上认识,不过知道是可以放心的人。“你不是要她随时都陪着你吗?怎么我看她很闲的样子。”
“她的事不用你管。”滕不妄阴沉的抬头。“我要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有,都查明白了。”他坐下一边观棋。“你一定想不到钵兰丫鬟的身家财产不比你少吧?当然啦,在她两个哥哥还没开始持家以前是这样,现在,据我调查,可能还剩不到三分之一的产业。”
“她是耳东升的女儿?”
“是。”
“你见过他?”
“他死了,听说一年多前下乡收租时,吃坏肚子暴毙在半路。”
“她那时就出来流浪了?”滕不妄为钵兰不值,这样的手足,比陌生人还不如。
“你们见过喔,一年多年她把家传的一只汉绿釉卖给你,你还给了她满合理的价钱,她就用那些钱维持了一段生活,最后被人介绍到东街曹金水府中当丫鬟,可是她在那的时间不太长,你遇上曹府大火的那天,她就被辞退了。”
滕不妄无心棋局,静静的思考。跟他对弈的男人也不催促,左右开攻扮演起两人角色,接过滕不妄的局,自己捉对厮杀。
“我问过当时灭火的衙差,曹府那场火是源于厨房,不是因为她怕黑,习惯晚上点着火烛睡觉引起的。”因为那场火受伤的人不在少数,又有多人都是长安赫赫有名的富豪,曹金水怕事,索性把责任推给一个去职的丫鬟。
“难怪那丫头老说她欠我……”
“哦,可以详细说给我听吗?”这其中肯定有曲折离奇的故事好听,要不然香艳缠绵也可以。
[还有呢?“
“没有了。”天鸟过摊摊手。
一切晦暗不明的逐渐厘清了,可是事情就这样完结了吗?也许不……
大大的黑眼睛突然睁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五爷规定她要睡午觉,这几日也特别的空闲。五爷不知忙着什么,就连五言也推说有事忙,少来了,大大的屋子空下来,因为无聊,所以睡觉变成她唯一可以做的事。
以为不在的人竟然安睡在她身旁,她有些欣喜,有些意外。
她摸着他薄薄的嘴唇,深邃的轮廓。以前,从来不敢奢望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即便天天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可是一恍惚,又觉得不真实,这样的幸福什么时候会从她身边溜走?在微漾的满足里,她总是会上心下心,有着不确定。
“怎么不睡了?”他早就醒了。
“能多看着你一会也是好的。”
“我不喜欢听这话,好像你要离开我似的。”
“我不想离开你……要是可以的话。”她好想永远的待在他身旁,不管以什么样的名义。
“我不可能放开你的。”他把她扳过来,面对着面,这么露骨明白的话她听进去了吗?
“你这么说我不明白。”钵兰逃避他的眼光。
“你说过你喜欢我。”
“是。”
“那爱我吗?”想不到这么俗气的话会从他滕不妄的嘴巴问出,幸好他所有的兄弟都不在,不怕泄漏。
粉红马上飞也似的染向钵兰的耳朵、颈子。
爱,好艰深的字眼。
她点头。
“不是因为你的歉疚感作祟才说爱我?”他一步步推进。
她蓦然睁大了眼。
滕不妄的神色稍稍严肃了些。
“你知道我!”未语先哽咽,她的眼不争气的罩上蒙蒙的一片。“对不起,我不想欺骗你什么,我只是想来确定你好好的,我告诉自己……看你一眼就好……看你一眼我就安心了,可是……我真不是故意要瞒骗你什么的……”
“我知道。”
“你知道?”她的脸色犹如白腊。
“你是我爱的女人,把你那无谓的自责收起来,我的腿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想到她为了这件事夜夜恶梦,他的心不禁揪起来。
“不,你会变成这样是我害的,要不是我怕黑,晚上睡觉非要点蜡烛不可,也不会引起火灾,没有火灾,你就不会救人……伤了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日日夜夜的自责,一想到他身上那些伤痕,就算已经结了疤,复愈的痛楚她怎么也无法弥补。
“傻丫头,我说不是你就不是,曹家那场火是从厨房烧起的,他们怕吃官司,所以把全部的责任推给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她恐怕要一生一世带着这股愧疚进棺材。
[啊?“她含泪,闭上眼。
纠缠她日日夜夜的恶梦,是因为人心的丑恶。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好不明白啊——
“别想了,都过去了。”他沙哑着安慰她。“我感谢那一场火,要是我的腿没瘸,你不会到滕宅来当奴婢,你不来,我怎么可能遇得上你,不要恨。”
“不会过去,不可能过去,我的心被煎熬着,那很苦很苦的,我一想到你,心里更苦。”她不恨,只是对人性失去了基本的信心。也许她要花上很多时间,才能重新拾回对人的信赖。
滕不妄亲吻她冰凉的唇,双手环住她。
“不要这样子对我……”他在同情她吗?不要!
“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不能不信我。”他把她紧紧搂住,解开她高高的领子。
“五爷……不可以……”
“你今天对着我说了几次的不可以?”
呼呼,她的心乱跳。“不……知道。”
“仔细想。”她的身子洁白无瑕,他轻巧的脱下她的衣裳。
“……三次……两次……五爷……别……”
注意力转移成功。
第九章
“这是今年冬天才开的迟兰,梅姨说摆在屋子里添喜气。”
过年的气氛因为忙碌的大扫除感觉更明显,小厨房的丫鬟们忙着写菜单,剪窗花,找人写春联,这些钵兰都帮不上忙,所以被派来送花。
五爷向来对花草没有什么喜好,别人送来肯定得到一对白眼,让钵兰送,他就算不高兴也不会说什么的。
经过这段日子,下人们越来越能抓住五爷的“弱点”了。
“你不是奴才,下次不要随便接受人家差遣。”要让他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胡乱派她任务,定让他挑粪去。
“看你说得这么严重,我只是顺路带过来,屋子里添个花,也精神多了。”她推开窗,沁人骨的冷风随即扑进来。
“不要命了,前两天还咳得骨头都要散了,还敢开窗子!”滕不妄在工作,后脑勺却像多了只眼睛一样,钵兰动一动他都知道。
“不要再叫我吃药了,我都好了呢。”药,苦得跟黄连一样,总共吃了几帖呢?不记得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药加了调养她身子骨的配方,能让她变得强壮。每晚抱根冰棍睡他虽然不在乎,但为了她好就要从改变体质做起。
“柜子里还有几帖,吃完再说。”
“还有?”她低低呻吟,她明明都倒水沟了啊。
“吃到明年开春。”她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那种浓呛的菜汁倒入水沟,除非宅子的人都患了鼻炎,不然八百里外也能闻得到。
“不能商量?”
“我什么时候给你可以讨价还价的印象了?”
她有点沮丧。“那接下来的事情不也没得商量了。”
“说。”
“你不会答应的。”
“我很久没吼人了,你觉得我需要让喉咙回味一下吗?”他的声音淡到极点,听着的人却是寒毛直竖。
“不用不用。”她知道工作中的五爷不爱人吵他,而且他脾气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刚才她也不过自言自语,是他自己开口说话,她再打“舌”随棍上,这会怎么好像是她来招惹他似的。
“年要到了,我看你这么些日子来没裁过一件新衣,五言也埋怨他的衣服变小,所以,我想出门一趟,去布铺子买些布料回来。”
“你会裁制衣裳?”他向来不管这些琐碎事,而她什么时候管起这些他从来没想到的事?
且她的心真细,每日有什么都不忘五言也有一份。
“梅妈会。”
看来,他的生活要被女人主宰了。
“要我跟你去?”
“马车可能坐不下,已经有梅妈、五言、翠娘、竹儿……”加上车夫,满满的了耶。
滕不妄的心里突然小气起来。他们都约好了人才来知会他。
“真的不需要我?!”
为什么他这样问?他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专程邀他还怕他不肯赏脸呢,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咧?
因为多出来一个人,竹儿跟翠娘被挤到车夫旁的位子上,车里头坐着钵兰、五一言、梅妈,还有临出发前跟到的滕不妄。
梅妈一直捂着嘴,脸撒向外,看就知道忍笑忍得辛苦。
“五爷,您改变主意来得好。”预计外多了一个人,还跟他同样是男人,五言比较不会觉得那么势单力薄了。
滕不妄睨他一眼,不答话。
“嘻嘻,他怕我们丢下他一个人无聊咩。”看他不答腔,钵兰接起五言的话尾,怕他觉得被冷落了。
“多话。”看似斥责,滕不妄却动手帮她拉起滑落的毯子。
她安分的把毯子夹回臀部下,感觉他的手心贴住她的肌肤,不自在了起来。
年节的气氛处处感受得到,早早嗅到年节气息的摊贩已经卖起了春联、供奉祖先的凤梨烛台,一切有关的事物。
人多,才下车的钵兰限五言差点被挤得失散。滕不妄只能一人一手,牵着两人。
“瞧瞧,多像一家人呐。”梅妈还有两个丫鬟走在后面。
[梅妈,你很早就这么想了,对不对?!“看到钵兰能得到幸福,身为朋友的翠娘也替她开心。
“你们这些丫头私下打赌,现在想把我这把老骨头也拖下水喔。”
“梅妈,说真格的,五爷跟钵兰会成为一家人吗?”竹儿也想知道。
“这个啊,我又不是五爷肚子里的蛔虫,别来问我。”阻断两个丫头无止境的问题,众人已经来到布铺子门前。
布铺子里人山人海,而且多数是女人,滕不妄见状打了退堂鼓。
“我去店里头瞧瞧。”不妄斋就在街的另一头。
“我跟五爷去。”天啊,万头钻动的女人。五言自告奋勇。
“你迟早是要接我的事业,嗯,就一起来。”他也知道五言心里回想的。
“啊!”不曾听滕不妄表态过的五言难以置信,手心一把汗,会是因为人多,他听错了吗?
“发什么呆?跟上!”他以手杖敲了地板一记。这孩子,高兴成那样。
“知道了,爷!”
二高一矮的两个男人没入了人群。
“哈,好多的……人。”黑压压的人头浇熄钵兰心中一大片的热情。这一进去,不死也半条命了。
“就是要人挤人才够劲。”梅妈摩拳擦掌,后头跟着的翠娘、竹儿也是眼睛发亮,一副准备冲锋陷阵的气概。
钵兰退缩。她本来就不爱人多的地方,再吸引她的事物如果需要挤破头才能得到,她宁可缓一缓,店,不会跑嘛。
“我去别的地方逛逛,一个时辰后在酒楼前碰面吧。”
“也好,你要的布料花色我帮你挑。”梅妈知道她不爱跟人接触的毛病,自告奋勇接下任务。
“谢谢梅妈。”
说好了,各自分开。
漂亮的小东西她爱看,却没有搜集的欲望,就算女孩子家最爱的胭脂水粉,也勾不了她洒银子的欲望。
于是她觅了块不会干扰到人家做生意的角落,托着腮发呆。
她的不起眼本来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可是就这么巧,她席地而坐的是一间小庙门口,烧香的人出来绊了一脚,那闺女摔跤后,为了要挽回面子便当街指着钵兰刁难起来。
路人极多,这一骚动,也够引起注意了。
一个模样还算端正的男子正在酒楼与人谈事,循声往下眺望,这一看,眨了下眼,又重看一回,随即跟对方拱了拱手,身影不见了。
好端端的坐在庙前也能生事。钵兰看着对方一开一阖的唇,不知怎地想到了缺水的大肚鱼,也是这样张嘴阖嘴,这姑娘的唇比鱼儿还厚上一圈呢。
“妹妹啊,好久不见!”肩上突然被重重的压下一只手,为的是防范她趁乱逃走。
钵兰的心沉了下去。不会吧……“你把脸垂得那么低,怎么,打算不认我这个亲哥哥了吗?”耳大把“亲”字拉得又长又大声,好让周围的人知晓他认的是妹子,并非调戏良家妇女,而既然是家务事,就不劳旁人来干预。
“大哥……”她的声音细如蚊呜。
找碴的闺女见无人理她,只能悻悻然离去。
“你也离家很久了,家里的人都很想念你呢。”他说得天花乱坠,钵兰压根不信一个字。
“谢谢大哥关心,我很好。”
“呵呵,这么见外,跟大哥回家吧。”他顺着钵兰的肩迅速抓着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拉。
街上行人如织,没有一个能帮她,钵兰把遥望的目光收回来,大哥的脸是如此的陌生……
哐啷!滕不妄手上的翠玉环掉下,碎了一地。
“你说人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不妄斋里的滕不妄脸色铁青,伙计们专司看脸色吃饭,立刻卖力的把客人请出门,落锁。
“我们约在酒楼前碰面的,谁知道等了半个多时辰就是没看到她,问呀问的,后来有个卖水果的贩子才跟我说,钵兰跟一个男人走了。”梅妈也急,只差没变成无头苍蝇。
“依照她的性子,不会随便跟别人走的。”滕不妄瞪着桌巾,就算瞪出个洞来也不稀奇。
“我就是觉得不可能,才赶紧回来跟爷报告。”
“我知道了。”他重新坐回位子。
就这样?梅妈还有翠娘面面相觑,不解极了。难道钵兰在五爷的心中,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你们回去,这事不许提起。”
“五爷,您怪我吧,是我没把人看好。”梅妈自责。
“她二十好几了,不是小孩。”他飞快的动着脑筋。
“五爷……”看滕不妄抿紧唇,梅妈还想再说。
“回去。”
这节骨眼不是违拗他的时候,梅妈吞着唾沫道命行事。长安城那么大,她没那能耐寻人,只能把希望放在五爷的身上。
三人一离开,高大的屏风内闪出了个人。
“需要我动用官场的关系帮你找人吗?”身形威猛的男人一屁股坐下。他是那日陪着滕不妄下棋的人。
“目前还不必。”
“确定?”
“会做这种不要脸事的人我大约知道是谁……”他强压的怒意在兄弟面前渐渐浮现出来。
“看来,惹到你的人要倒楣了。”而且,还是倒那种很霉很霉的楣。
滕不妄瞅了男人一眼,忽然改换话题。“你的长假还很长。”
“欢迎多多利用我,老五。”他笑起来像狮子打哈欠。“我们兄弟几个很久不曾聚聚了,要是可以,你帮我捎个信,请大家今年改到长安过节吧。”
“爹娘会跳脚的。”
“老人家多运动对身子也好。”行的话就多跳几下吧。
“包在我身上。”今年,怕是要热闹滚滚了。
十天过去——
“不做了!”卧榻上趴着看闲书的钵兰,一口回绝耳大。
“不可以!这批货我急着要给人,十万火急,一天都不能迟。”他这妹妹是怎么了?本来好差使得很,这次回来完完全全转了性,心情平稳就干活,哪根毛不对,就冲着他叫累、喊停,像尊菩萨怎么胁迫都不动!
“我累了,一天工作两个时辰已经是极限。”
看在是兄长的份上,她都昧着良心帮做假画,他们还要把她逼到怎样的地步?
古代留下来的字画不可能都是完好无缺的,受时间自然消蚀,虫啮鼠伤都有。耳大从旧货铺买来破旧字画,让钵兰重新裱褙,若有客人要求要落臣字款、待御题的名人字画,还要能平空“生”出客人需求的东西。
落假款、写假御题,以假充真,卖得高价,几批货脱手,耳大兄弟俩尝到甜头,也不管她的身体不适负荷庞大的工作量,逼着要完成品。
“这样吧,妹妹,你两日内把哥哥要的这批字画完成,帮了我,也算帮了死去爹爹守住这个家。”她越来越不好掌握,要是软硬都不吃这就伤脑筋了。
没办法,现今耳家的财产已剩不多,一间古玩铺也只是空壳,爹一翘辫子后,许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