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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别见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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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风的衣服好漂亮……”洁西卡亲昵地将聂日晴拉进屋子里,绕着聂日晴打转,不断赞叹。
要是毅恩看到她这种打扮,一定会马上扑上去的。
“我带了一件和我身上同款不同色的衣服给你。”聂日晴从纸袋里拿出红色旗袍式小洋装。她知道外国人对于中国风味的衣服有种特殊偏好,有时随便写了几个中文字的T恤都让他们爱不释手,虽然他们从不特别去了解那些中文字代表什么意思。
“真的是要给我的?”
聂日晴点头,将衣服递给她。
“太好了!我今天就穿这件衣服跟你去吃饭!”洁西卡兴奋地接过衣服,在身上比画,也不好意思让聂日晴久等,她赶忙回浴室去吹干头发以及换好衣服,大约十分钟过后,洁西卡像个小女孩高高兴兴跳出来。
“还有这个。”聂日晴手上有根自制发簪,她晃晃手,上头的珠花跟着叮当作响。
“我的头发可以绑成你那样吗?”洁西卡惊呼,看到聂日晴肯定的颔首,她欢呼一声,立刻在梳妆台前坐定。
聂日晴只是简单几个动作,洁西卡的金发立刻被完美固定在脑袋上,她轻轻晃脑,那根发簪扎得很牢,她加大动作,除了红色珠子串成的珠花摇晃得很撩人之外,她的发型连半根发丝也没乱掉。
“好看吗?”
“好看。”聂日晴诚心地说。洁西卡真的是个相当美丽的女人,从外表看,完全不像生过两个孩子。
“你比较好看啦,因为你是东方人,这种味道很适合你。”洁西卡很喜欢自己簪起发的模样,在镜前瞧了好久,才终于心满意足地替自己上妆。
“这件是给宝琳的,和你那件是亲子装。”聂日晴在桌上放了小尺寸的短洋装,“丹的话就比较没女孩子衣服可爱。”不知道为什么中国风的男孩童装就非得搞得像老员外的寿衣,挑了好久才挑到一件勉强好看一点的蓝色中山装。
“我最喜欢替宝琳和丹打扮了,我去叫他们出来试穿。”洁西卡顾不得自己粉底液才上完半张脸,蹬蹬蹬跑进房里,拎着宝琳和丹出来。
聂日晴一点也不意外看到宝琳突然僵硬的笑脸。
“我帮丹穿,宝琳交给你啰。”洁西卡立刻分配好工作,抱起咯咯直笑的丹,替他着装。
聂日晴和宝琳两人互望,流转在其中的氛围虽然不至于冰火不容,但也足以用沉默尴尬来形容。
“妈咪,我可不可以穿爹地买的那件黄色小公主装?”宝琳的意思换个方式翻译就是,我才不要穿她手上那件衣服。
“可是你不觉得跟妈咪穿一样的衣服很可爱吗?你看,这样耶!”洁西卡站起来旋转一圈,彷佛一只彩蝶。宝琳是个爱漂亮的小女孩,瞧见妈咪穿起来好看,心里当然也很想要穿得一样可爱,可是她不想收受聂日晴的贿赂。
“那妈咪,我自己穿?”宝琳询问洁西卡,彷佛就坐在她面前的聂日晴是不存在的人。
“让桑帮你嘛。”
“宝琳要自己穿。”小女孩坚持。
“从这边套上去,手从这里出来,穿好再让你妈咪替你扣扣子。”聂日晴大略解释衣服的穿法,就将衣服交给宝琳,让她自己去处理,也不矫情地想讨好宝琳。
宝琳抓过衣服,跑回房间去换。
“你很苦恼宝琳的反应?”洁西卡看在眼里,有些了然。
“她也会这样对你的未婚夫吗?”聂日晴一直很想问这个问题。如果宝琳是痛恨破坏父母复合希望的第三者,那么洁西卡的未婚夫应该也有同样的困扰,她想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让宝琳接受他,甚至即将成为她的新爸爸。
“鲍比没有这个苦恼。”
“为什么?”难道是她聂日晴长得比较可憎吗?
洁西卡替丹扣好改良中山装的盘扣,笑了笑。“谁教童话故事里,虐待人的都是后母而不是继父呢?”
翻遍各大出版社的儿童读物,使坏凌虐主角的角色通常都是“后母”担纲,要不就是把前妻孩子当下人使唤,再不就是嫌前妻孩子是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除之而后快,每个孩子都是看儿童故事成长,被洗脑洗成这样,也难怪宝琳排斥聂日晴远比鲍比还要严重。
“好吧,我自首,我挑给孩子们读的课外读物清一色都是在说后母的坏话,然后在王子与公主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快乐日子的结局加上批注——瞧,后母就是这么可怕、这么坏。”洁西卡勇敢坦白自己教育小孩的偏激。没办法,谁教她的身分是前妻,和后母誓不两立。“那时会把这种话当睡前故事是因为我好气毅恩,我已经用财产和孩子想要留住他,他还是签下离婚协议书,虽然离婚是我先开口,但我只是想要他挽留我,可是他没有,我知道是因为我伤害他很深,深到让他即使必须付出所有财产和孩子监护权,他都愿意,只希望赶快结束我们的婚姻关系……”
洁西卡停顿了下,望着聂日晴,不确定她提到她和毅恩那段婚姻会不会让聂日晴难受。
“我不是在向你挑衅,你别误会。”洁西卡替自己辩解。
“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因为她看到洁西卡在谈那段婚姻时的失落。
“谢谢。或许是我在不知不觉中,将我对毅恩的怨对传递给孩子,让他们像我一样排斥毅恩再婚,可能我心里还幻想自己和毅恩还能复合,自己想霸占着米勒太太的位置……不过都是以前的事了,因为先再婚的人是我。”
“你是因为赌气而要嫁给别人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找到一个愿意爱我比爱他自己更多的男人,我不想放弃这种幸福的机会,毕竟我没有那么忠贞的爱情去等待毅恩,我只想抓住眼前这些。”洁西卡将聂日晴当成姐妹淘,分享她的心事。“毅恩这个男人呵,已经不是我的了,在好久以前。桑,对不起了,我捅出来的楼子,就要让你收拾了。”她歉意地笑。
无论是她伤害毅恩,让他不敢信任婚姻,或是她讲战僳童话故事吓孩子的事情,她都诚心道歉。
“可能我这样的说法并不好,但是我才是要说谢谢和对不起的那方,谢谢你放开毅恩,还有,对不起,这个男人我要了。”虽然感谢人家离婚很不厚道,但是聂日晴也不想骗人,就是因为毅恩和洁西卡结束了婚姻关系,她才有可能和毅恩发展下去。
“桑,你回答得好直接,让我的心有一点痛耶。”洁西卡作势捂着胸口,苦皱着俏丽容颜。
“你就要嫁人了,不可以再眷恋前夫。”聂日晴佯装板起脸,教训情敌。
“呜。”洁西卡假哭。
接着,两个人都笑开了。
“宝琳是个好孩子,请你不要太早对她厌烦,她只是很害怕,这个孩子一觉得有人要伤害她之前,就会敏感地先拒绝人,她本性不坏的。”洁西卡在止住笑声之后,缓缓说道。
“我不会的,我需要和她谈一谈,让她知道我对她并没有恶意,我也不是以凌虐她为目的而和她爹地在一块,我想要的很单纯——”
就想要和毅恩在一起而已。
那些凌虐前妻孩子、殴打前妻孩子的累人事,就交给闲闲没事又心理不正常的人去做吧。
“现在是好机会,你和宝琳单独谈谈吧。”洁西卡用下颚努向宝琳换衣服的房间。“我想,这也是你来找我最大的目的,不是吗?”
“嗯。”
今天这个约会,就是为了宝琳而来。
她原本是想要向洁西卡请教和孩子们相处之道,再针对问题所在来解决宝琳对她的敌意,现在她已经清楚宝琳反感的并不是“聂日晴”这个人,而是她将来的“后母”身分,那么她也有头绪,大概知道怎么跟宝琳面对面聊一聊。
房间里的宝琳正和短洋装奋战,小脑袋好不容易套进领口,右手就是穿下出袖口,挫败地不断低呜。
一听到门被打开,她以为是洁西卡,撒娇地嚷:“妈咪,这件衣服好难穿,帮我……”宝琳转头,脸上表情僵住。
进房间的人是聂日晴,她帮右手卡在衣服里的宝琳将衣服拉好,让宝琳的双手可以从袖口里伸出来,宝琳一句话都不吭,双手一获得自由,也不管洋装布料还皱积在肚子上,她穿着蕾丝小内裤就要往外跑。
聂日晴长手一捞将她捞回原地,先帮她整理好裙襬,再拉来两张椅子,把她抱上去坐好,自己则坐在她对面,摆出谈判架式,宝琳不服输,用琉璃般的蓝眸瞪她。
一大一小的女孩像在比谁先低头。
“如果你不乖,我一定会打你。”聂日晴突然道。
宝琳瞪大双眼,以为聂日晴是说她再不听话,她就要教训她,倔强的小脸染上死白的恐惧。
“我妈咪在外面……妈咪……妈咪救……”救我这两字还来不及脱口,聂日晴却逼近过来。
“要是你任性耍脾气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我一定会打你。”聂日晴续道,是补充她刚刚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呀?”
“我不跟你做保证,保证我不会动你一根汗毛这种事,小孩子不乖本来就要管教,放任你叛逆下去,要是以后杀人放火怎么办?今天换成是我自己生的孩子,我也同样会这样做,而不是因为你是洁西卡生的,我就多打你两下,你懂吗?”
不懂。宝琳根本听不懂,聂日晴到底在说什么呀?
“我也会叫你帮忙扫扫地、擦擦桌子、除除草,绝不会让你像仙度瑞拉一样,有从早到晚做不完的家事,家事本来就要由家人来分担,不可能要我一个人揽下所有工作,你、丹、毅恩,大家都一样,分工合作才有最大的效率,你明白吗?”
明白才怪。宝琳还是不理解她突然跑进房间来,又自己劈哩啪啦说一堆话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就是要告诉我,你会打我,也会叫我做家事?”宝琳反问。
“我讲这么多,你只听到这两句话吗?”聂日晴失笑,果然小孩子的理解力比较差,她实在不该拐弯抹角。“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不会恶意凌虐你,你读过的童话书里,那些后母的手段我都不会用在你身上,你不用害怕,你要相信你爹地,也要相信你爹地的眼光。”
宝琳终于了解了。
聂日晴是想要跟她求和?
她想告诉她,她不是一个坏后母?
“你不会把满满一盆的豌豆倒进灰堆里,叫我一整晚不准睡,一定要把豌豆拣出来,不然明天早上就没有早餐吃?”
“当然不会。”这是灰姑娘的桥段,后母凌虐人的手段之一。
“你不会把我所有的漂亮洋装都丢掉,只准我穿灰灰脏脏的破衣服去厨房睡?”
“毅恩怎么可能舍得让他的宝贝这么可怜?”要是她敢做,少不了和毅恩爆发争吵吧?
“你不会把我和丹带到森林里丢掉,让我们在森林里迷路?”
“不会。”那是糖果屋的故事,后母凌虐人的手段之三。“那些童话故事里都缺少了一个好父亲,宝琳,你觉得你爹地他不会在你难受的时候、害怕的时候、受委屈的时候站出来保护你吗?”
“我爹地当然会!他爱我呀!”宝琳充满自信地大叫。
“那么你为什么还会害伯呢?你认为我打得赢你爹地吗?”要比蛮力,她恐怕连毅恩一根指头也比不过,她如果要欺负他的小孩,誓必要先撂倒他,她不觉得自己有这种神力。
如果毅恩看到孩子被欺陵而不吭声,那么她会嫁他才怪!
宝琳咬着唇。“……可是爹地也爱你……他如果听你的话,不要我和丹……还是你也生了宝宝,我和丹就变得不重要了……”扁起的嘴在蠕动,还有很多委屈话没从小嘴里吐出来,眼泪却先掉下来。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要生宝宝,反正有你和丹就够了。”聂日晴双掌捧起宝琳的脸蛋,笑着觑她,让宝琳看出她的认真。
宝琳很惊讶会听到这种答案。
“可是……我和丹是跟妈咪住,一个月只有几天陪爹地住耶,那我和丹没来的时候,你和爹地就没有小孩可以玩了……”
“所以你和丹要更常回来玩。”
“……不然……”宝琳低着头,像在思考什么困难的大问题,再抬头,认真的表情作出重大决定。“不然你生一个妹妹好了……我想要一个妹妹,不可以生弟弟,男生最讨厌了。”
童言软语,听在聂日晴耳里格外窝心。
孩子就是孩子,心思单纯,她开始觉得她没把握和宝琳当一对感情融洽的后母继女,但她有把握能和宝琳做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也许在不久之后的将来。
尾声
毅恩用力闭上眼,再张开眼,眼前的景象没有消失。
他掩不住笑,对于他看到的一切几乎是热泪盈眶。
聂日晴右手牵着宝琳,左手牵着丹,两个孩子朝他不断挥手,催促着他,三个人身上的穿著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让他加快脚步奔跑过去,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加入他们。
“爹地好慢噢,我好饿。”宝琳抱怨,让毅恩将她抱起来,亲了他一记。
“哪里来的古典小美人?”毅恩回吻她,她开心得直笑。
“好饿。”丹也亲了毅恩的脸颊。
“嘿,英俊的男孩。”毅恩当然不吝啬回韵。
而站在孩子之中的聂日晴,他更没遗漏。
他吻了吻她的粉颊,但不满足,又吻吻她的唇。
“你怎么办到的?”他低声问,指的当然是她和宝琳之间的融洽气氛。
“是你的孩子太聪明了,我只是给他们保证,他们就愿意相信我。”虽然她目前还被列在观察期。
“你一定要找机会仔仔细细说给我听。”他又亲吻她。“现在先带你们去用餐。”他怕饿坏他们。
“丹说想回家吃我妈做的珍珠丸子。”
“对!圆丸子!”丹举高手,附和聂日晴的话。
“宝琳呢?会不会吵着要喝奶油浓汤?”毅恩可不想再让聂家人看到一次孩子失控的情况,他也不想再一次落荒而逃。
“我今天不想喝奶油浓汤了。”宝琳皱皱鼻。
“那也尝尝珍珠丸子吧!”聂日晴知道宝琳不好意思说出这句话,因为她之前才在聂家表现出对珍珠丸子的极度厌恶,要是今天承认她想吃,不就自相矛盾了吗?所以聂日晴干脆替她搭了个台阶。
“……嗯……好吧!”宝琳还一副小大人故作沉吟貌,“嗯”了好几秒,最后还要非常非常委屈地点头同意。
“谢谢你。”
聂日晴已经准确掌握到宝琳早熟又幼稚的矛盾想法,虽是个孩子,童龄的思考方式又要人将她当大人看待,真有趣的性格。
今晚这一顿,和上回完全不同,宝琳和丹都疯狂喜欢上中国菜,尤其是宝琳,她对餐桌上那道佛跳墙简直是爱得不得了,听完聂日晴用最易懂的方式翻成英文菜名给她听时,还讶然地直呼要学会它的中文名称。
“为什么要叫上帝跳过墙壁?为什么?为什么?”宝琳好奇地直追问,聂日晴的直译法让她更好奇了。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英文。聂日晴转而问家里的主厨聂妈妈,中文。“妈,为什么要叫佛跳墙?怎么不取一个好懂的名字?”
“姐,你吃过这么多盅的佛眺墙,竟然不知道它为什么叫佛跳墙?”聂小弟露出羞辱她的哂笑。“你好歹除了吃之外,也要做点功课才对得起佛跳墙吧?”
“我对得起佛跳墙做什么呀?把它吃得干干净净就是对它最大的恭维了。”聂日晴接过宝琳递来的空碗,又帮她舀满一碗的佛跳墙,特别多挑了她爱吃的蹄筋给她。
“佛跳墙本来叫『福寿全』,后来因为太好吃了,在一次秀才们聚会的宴席上,有人即兴吟了几句。『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所以最后就被改叫佛跳墙。”聂小弟自豪学识渊博,鼻子都快抵上天。他除了是美食爱好者,也喜欢卖弄他查来的美食资料。
“很好,刚刚那段话就请你翻成英文,替宝琳解惑吧。”中文。聂日晴用面纸替宝琳擦嘴,英文。“宝琳,我弟弟说,他知道为什么要叫上帝跳过墙壁噢!”
“真的?快告诉我!”宝琳用英文问。
“呃……这个……那个……”破英文翻不出博大精深的中文词句。
“呀?什么?什么?”宝琳追着问。
“就那个……我说了你又听不懂,就算我翻得出句子,你听得懂才怪——”中英文交杂。
“宝琳是那种一定坚持要得到答案才肯罢休的女孩。”毅恩看着吃饱饭后,还像跟屁虫缠着聂小弟叽哩呱啦问的宝琳,她身后也跟着老爱模仿姐姐的丹,那模样还真像母鸡带小鸡的画面。
“正好,让弟去带那两个小孩,哈哈。”吃完饭,聂日晴负责洗碗盘,毅恩则是卷起袖子在一旁帮忙,聂家两老去公园散步,聂小弟则沦为玩具。
“幸好宝琳今天没有耍脾气。你趁现在跟我说,你是用什么方法和宝琳突然问变得这么好?”
“没用什么方法呀,只是和她坐下来聊一聊,宝琳知道我不会伤害她,也不想让她变成童话故事里被后母欺负的孩子,她对我的反感自然就减少,孩子就是这样,只要他们决定不讨厌你了,就会让你跨近他们很大一步——这也是我今天学到的。”
“你今天请事假就是去和洁西卡见面?”毅恩立即猜道。
“是呀。”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以为你会排斥和她见面……”
“除去她是你前妻这个身分之外,我觉得洁西卡是个很热情的女人,跟她吃过一顿饭后,很难对她有不好的印象,我想,我可以了解你爱过她的理由。”沾满洗碗精泡沫的手指,朝毅恩鼻尖划去,沾了他一鼻子的白泡泡。
“洁西卡确实有她很棒的部分,她是个热情的人,快乐时就是哈哈大笑,豪爽不造作——”不过也因为这种毫不掩饰的性情,当她开始仇视人时,也是不留半分情面的。“怎么不说话了?”
而且,还鼓起了腮帮子?像颗吹胀的气球,里头装的全是怨气。
“我可以称赞洁西卡,但是不代表你可以。”聂日晴睨着他。
他难道不知道,女人自己称赞情敌,是表示她的心胸宽大,男人称赞情敌,只会让人觉得他念念不忘旧情?
女人永远都是小心眼,没那种雅量和自己的男人商讨他的前妻多美好!
“事实上,洁西卡脾气很坏,你看宝琳任性的时候,洁西卡耍起狠来绝对是宝琳的一百倍。”聪明的男人立刻净挑缺点讲,要转移女人的不满就靠这一次了。
“我觉得宝琳一点也不坏,我也觉得洁西卡人很好,才不像你说的这样。”上当的女人听到男人贬损情敌,反而替情敌讲话。
“不不不,洁西卡很凶的——”擦碗的男人说。
“才不,洁西卡是好人,而且她好美丽——”洗碗的女人说。
“她还会咬人!而且指甲又长又硬,刮在脸上超痛的!”
“那一定是你欠咬。”完全站在女性同胞的立场,共同打击男人。
原来这也是安抚女人的一种手段,毅恩觉得自己好像捉到一些窍门。
虽然觉得很抱歉,但偶尔破坏第一个女人的形象,就能换来自己女人的消气,挺值得的嘛,希望洁西卡今晚不会喷嚏连连。
“不谈洁西卡了,聊聊你。”话题还是回到彼此身上比较实际,也比较……安全。
“我?”
“好久没看到你穿得这么简单。”瞧,他只要环臂就可以抱住她,而不是抱到好几层的衣物。
“简单?你是指这套洋装不好看?”
“不,你终于脱掉一身的厚冬衣,不再把自己弄成一颗雪球。”
聂日晴低头看自己的衣着,视线转回他脸上。
“因为我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什么时候开始不觉得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偏头想着,在每个时间点上好像都有影响,从两个人在海边开始;从他和她弄懂那一个雪夜里,她在等他,而他也在等她,只是两个人站在不同地方,目的却是完全相同;从他笨拙又刻意地向她澄清他和洁西卡的关系;从他重新吻她,哺喂给她久违的“I love you”,从她完全明白自己非他不可的决心……
一点一滴,像逐步走向春天的气候,阳光慢慢的、慢慢的照暖了她。
厚重的衣物变得不需要,脱掉了累赘,彷佛也脱掉了负担和误会,整个人也跟着轻盈起来。
“从我开始觉得你抱着我,好温暖。”
她笑着给了答案,笑容犹如阳光,将所有冰雪化开。
Here comes the sun, here comes the sun ……
他又想哼这首歌了。
“你这样很好看。”他最美丽的东方姑娘,
“谢谢。”搓洗完最后一大把筷子,聂日晴将自己的手洗干净,而毅恩还是抱紧她。
“对不起,曾经让你难受了。”他在她耳边道。
“你道歉的是哪一回?”
“有很多回吗?”他有这么混蛋?
“有。”她扳指开始算。“一次是杰森的事;一次是分手的事;一次是你追到我家来纠缠我;一次是你拿着戒指要求婚,却用那种『是因为你想结,我才勉强配合你』的嘴脸;一次是你半句话也没说就回加拿大,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来——”还有好几次他都出现在她梦里,让她哭着醒来,每一次、每一次,她都好难受。
“不要再数下去了。”毅恩握住她屈指数数的手,再算下去,他都要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杰森的事,对不起;分手的事,对不起;纠缠你的事情我不说抱歉,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有做错;求婚那次,我很抱歉让你有那样的误解,但是我的想法真的很单纯,就只是希望结婚可以留住你,绝对不是抱着勉强或委屈的态度。”
聂日晴想问他,对于他的求婚后悔过吗?
毅恩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他接续地说道:“我和你的家人相处后,我明白你们东方人对于婚姻确实很看重,或许这和我的观念有些差异,但是我认同你们,就像伯父说的,他把一个女儿养大,难道连请亲朋好友喝杯喜酒的权利也没有吗?”换成他是父亲的角度,也会希望宝琳能幸福快乐地嫁人,而不是过着所谓的同居生活,这是做父母的绝对私心。“我应该要多替你想,也要替你家人想,我会让伯父牵着你的手,把你交到我手上,告诉我『我这个任性的女儿以后就交给你了』。”
聂日晴抿嘴在笑,头垂垂的,脸却红了。
“我才不任性咧。”最后好不容易从积满笑意的嘴里挤出这句辩解。可是她突然愣了一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蹙眉想,猛然发现症结。“我爸那句话是说中文耶!”她有翻译给他听吗?
“我的中文还不好,只会听一点点、说一点点。”前一句是怪腔怪调的中文,后两句又恢复成英语。他听的比说的好,说的比写的好,据他的中文家教说,他的中文程度目前大约等于一个一岁半大的中国小孩,所以聂爸爸的话,他还是努力推敲很久,私底下偷偷请教聂小弟才拼凑出来的。
“你——”聂日晴很惊讶。“在学中文?”
“希望有一天能和你父母好好聊天,用他们能懂的语言。”要当一个台湾女婿还是要下工夫的。
这个男人,真会讨人欢心——用最实际的方法。
不过他要是把中文学好,以后她就不可以用他听不懂中文这个弱点来欺负他了,仔细想想,似乎是一大坏处。
还好,她还有闽南语,嘿。
“至于那次我不吭声回加拿大,是因为我看到你和那个男人站在婚纱店前,我以为我被你放弃了。你说以后别见面,又说一个月内要把自己嫁掉,确实吓坏我了,我是落荒而逃。”他环抱她腰肢的力道变重,彷佛在宣告,他不要放开,不要以后别见面,不要她嫁给别人——
“我也让你不好受了……”她将手放在他交握于她腹部的手背上。“我以后不会再说出那种谎话了。”
话说了出口,伤了他,也伤了自己。
“嗯。”
她踮脚吻他,他回报更多的热情。
“还有,我没向你解释南先生所扮演的角色。”
“我知道他是你相亲的对象,也知道他对你很有好感——”醋味横生。光知道这样就够呕死他了。
“他只是男配角,至少在我们的故事里。”
男主角只有一个,他。
【全书完】
附注:
Here comes the sun 为 The Beatles(披头四)成员George Harrison编写名曲。
文中歌词为蔡依林主唱《我知道你很难过》,作词者胡如虹。
番外篇——男配角之章
男配角,那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身分。
我总是出现在别人的故事里,串场、跑龙套,一、两个场景之后,达成让男女主角卿卿我我的重责大任,鞠躬下台。
我习惯这样的行为模式,也习惯这样的惯例。
说到这里,一定会有人想说,等轮到你自己的故事发生时,你就会升格为男主角啦!
或许吧,我之前也这么想过,但是我的故事已经结束,我还是男配角,从发生到终曲,我,自始至终都只是男配角。
因为我的女主角,已经拥有属于她的男主角。
“好痛……”我龇牙咧嘴地面对涂抹在我嘴角的优碘药水,那正是让我的皮肉之痛加倍的罪魁祸首。
“霈谲哥,你又挨揍了?不是去吃相亲饭而已吗?”清秀小佳人放轻动作,棉花棒温柔滑过我的脸。“又像之前那样,和女主角相亲相到一半,男主角跳出来挥拳打你,将女主角抢回去喔?”超洒狗血的桥段。
“宾果。”这次的男主角是海军陆战队的,身材超魁梧、拳头超硬,我没被一拳打死算万幸,不过瘫在墙角流鼻血看起来也是很狼狈。
“那些女人真奇怪,明明有爱人还来相什么亲呀!用这种方式试探男朋友的真心吗?好过分,你是很认真想要找老婆耶!”
你在替我打抱不平,轻轻软软的声调总是听来悦耳,现在添了气愤难当的关心口吻,同样可爱,更加温馨。
“无所谓啦,看别人成双成对也挺有使命感的。”这叫男配角的宿命,用来衬托男主角的英勇和痴情,有时候也衬托男主角的有钱有势和男子气概。
“现在还管什么使命感,你还不赶快找个女人娶,妈不会就这样跟你算了的!”你故意弄疼了我的伤口。
“唔——”我低低嘶痛。“我好不容易才从妈的炮轰逃出来,拜托你这个媳妇不要被你的婆婆教坏,连你也教训起你大伯来。”我作势拍额头,一副无力模样。
我们之间的身分一清二楚,你是我弟弟的妻子,我是你丈夫的大哥。
“不过说真的,霈谲哥,我觉得是不是你太挑了?否则凭你的条件,你应该比祖谲早结婚的。”
“你的意思是我条件比祖谲好啰?”那么你为什么选择的不是我?我在心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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