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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皮小娘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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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赞同,但是我坚持,这是一个好名字。”她说。
  他又开始想笑了,而他也的确这么做。
  “你怎么可以取笑宝宝的名字?真可恶!”她气愤地捶他的大腿。
  “宝宝真的很可爱,我每次喊它的名字,它都会动动它的长耳朵。它真的很可爱又善体人意,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它?”她嚷道,双手想捂住他笑着的嘴。
  她这一动,重心不稳,人便往后倒去,她惊喊一声。捉住他的肩膀。
  邵无择立即勒马停下,迅速揽她坐好。她伸手圈住他的颈项,害怕地发抖着,差点她就向后滚下马了。
  他被她吓了一跳,双手抱紧她,咆哮道:“别在马上乱动!听到没?”
  她在他胸前点点头,平静后,又仰头怒道:“你不该嘲笑宝宝。”她在等他道歉。
  子安什么也没听到,只见他又催马狂奔。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大人!”她咬牙道。
  他耸肩,对一只有着奇怪名字的兔子,他不知要说什么。
  她扬起下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傲慢?大人。”
  “倒是有不少人这么说过。”他咧嘴笑道。他发现,只要一生气,她就会抬高下巴,眼里还会闪着迷人的火花。
  这人已无药可救了,子安心想。他竟然还在笑!难不成他以为她是在赞美他?
  她气得不想同他说话,嘴巴嘟得半天高。
  他好笑地摇摇头。只不过是为了一只兔子,她就气成这样。
  一会后,她不得不打破她的誓言:“大人,往右转就到了。”
  邵天择瞠眼看着子安的住所,它和其他的邻舍还有一段距离,而且非常单薄,大门和围墙都很低矮,只要稍微强壮的人,就可翻墙入屋,而她竟然独自在这儿住了八年!宋子坚真是太不应该了,怎可留她一人住在这风一吹就会倒的屋子里。
  他纵身下马,拦腰抱下子安,她的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声向他道谢。
  “子安。”
  她听见有人大叫她的名字,一回头,就看见鲁成泰冲向她。
  邵无择反射性地将她推向身后。
  鲁成泰怒气冲冲地冲向他,喊道:“你是谁?滚开!”
  子安赶紧从邵无择身后走出来,解释道:“他是邵无择将军,你不该这么大声对他说话,太无礼了。”
  她仰首看着邵天择:“他是我的邻居鲁成泰。”
  邵无择冷冷地看着鲁成泰。此人头绑红巾,应是白莲教徒,看得出年少轻狂,眉宇之间流露出狂妄之气,长得白嫩,一副纨绔子弟样,除此之外,没什么特殊之处。
  “我才不管他是谁!你昨晚怎么没回来?”他怒道,伸手就要拉子安。
  子安退后一步,邵无择挥开鲁成泰的禄山之爪。
  鲁成泰受辱地涨红脸,像根红萝卜似的,“你滚开!这不关你的事。”他朝邵无择大吼。
  “你一定要这样无礼吗?”子安不悦地道,“你应该向大人道歉。”
  有时她真的很受不了鲁成泰无礼的态度。他总以为他有权支配她、质问她,只因鲁大婶照顾她,鲁成泰便认为她会嫁给他,近日来,甚至说要娶她为妻。
  她当然很感激鲁大婶,因为鲁大婶确实很疼她,又很照顾她。宋子坚离家时,她年纪尚小,无以为生,都是鲁大婶拿生活费救济她,并教她种菜,自给自足,她真的好生感激。
  可是,她从没想过要嫁至鲁家,因为她只把鲁成泰当成兄长般看待,嫁给“兄长”不是很奇怪吗?
  “我干嘛向他道歉?”鲁成泰挑衅地看着邵无择。将军有啥了不起,他才不吃这一套。
  邵无择冷声道:“我不介意教你一些礼貌。”
  子安听出他的怒气,忙道:“鲁大哥不是有意无礼的。”
  “不用替他说话。”邵无择道。
  “这不关你的事,子安。”鲁成泰也说。他看着邵天择和子安,突然遭:“你昨晚同他一起?”或许昨天子安就是和这个男人骑马离去的。
  “不是——”
  “是。”邵天择和她同声道。
  鲁成泰狐疑地看着他们:“到底是不是?”如果她已失去贞节,他可就要考虑更改计划了。
  邵无择对这个男的已经失去耐性,他得下帖猛药,所以,他直接道:“我们定亲了。”
  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鲁成泰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方才的气焰也不见了。他摇摇头,再摇摇头:“这是真的吗?子安。”
  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到底会不会成亲,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子安叹口气:“这事情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
  “到底有没有?”鲁成泰不想听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算是吧!”子安叹口气。这莫名其妙的事,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
  “你——”鲁成泰顿时面红耳赤,“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昨晚我原本打算——”他又摇摇头,仍然无法消化这个讯息。
  “什么?”子安不解地问。
  “那不重要了。”原本他打算昨天向子安提亲,没想到才一天的光景,事情竟有如此大的变化,或许她已失去清白,才和邵无择定亲。
  他老羞成怒地道:“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才一个晚上就和人定亲,我现在不得不相信谣传。”
  “什么谣传?”子安疑惑地道。
  “大家都在谣传五年前是你诱惑元人,气走你大哥,逼死宋老伯,我娘根本就不该救济你,最好让你饿死。”他恨声道。
  泪水滑下子安脸颊的刹那,邵无择的自制力顿时消失。
  他的拳头打断鲁成泰的鼻梁,鲁成泰撞向树干,滑落地面,邵天择的攻击,快得让他根本毫无心理准备。
  “起来。”邵无择怒声道。
  子安抓着他的手臂,摇摇头,泪水不断滑下她的双颊,哀伤差点将她击倒,而她还以为她已经够坚强了。
  邵无择恨不得杀了这个畜生!他试着重拾自制力,不想伤子安的心。
  鲁成泰坐在地上,困惑地摇摇头。他说错了吗?他从没看过子安落泪,难道那些传言是假的?他和子安从小一块长大,对她不是没有感情,当然也不忍见她伤心。
  邵天择冷冽地喝道:“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子安没有注意到鲁成泰的反应,她不想再见到他脸上恶毒的表情,那只会让她更难过。于是,她缓缓走回屋里,觉得好累、好累。
  “子安——”鲁成泰起身,想走进屋内。
  邵无择挡住他的路:“滚回去,如果再逼我动手,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鲁成泰拭去鼻血,邵无择声音里透露的无情,让他止步,他只好朝屋内喊道:“子安,我会再来看你。”
  他看了邵无择一眼,愤而离去,他总不能以他的性命去赌吧!
  邵无择走进屋里,子安背对他望向窗外,背脊挺直,虽然没有听见声音,但他知道她在哭。
  他走到她身后,抱着她,双手放在她腰前,她挣扎了一下。
  “放松,子安。”他低语。
  她这才松懈地靠在他身上,感受他的力量,他可以感觉她的肩膀在微微颤动。
  “别压抑。”他轻声道。
  他的话让她呜咽出声,她转身埋进他的胸膛,紧搂着他的腰,悲伤地啜泣,她的心好痛、好痛。
  邵无择紧紧圈住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他方才应该杀了鲁成泰才对。
  他宁可她是多话的小猫,也不要她不发一言,这样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拥着她,直到她止住哭声。她想离开他,但他不肯。
  “告诉我怎么回事?”他托起她的下颚,她的鼻子又红红的了,像只小白兔。
  “你相信鲁大哥的话?”她哽咽地道。如果他相信,她会更难过。
  “我只相信你说的。”他说。
  他的话让她的心踏实许多,“谢谢。”她轻声道。
  “五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垂下头,离开他的怀抱,面向窗外。她不想面对他,看他的表情。
  其实,她已好久不曾想起这些事,但今天她却得再次提起。
  “五年前的夏季,不知怎地,出奇的炙热,”她的眼神望向遥远的景色,开始陷入回忆之中,“阿爹是儿科名医,他整天和大哥忙着替小孩看病。那时我十二岁,几乎都待在家里看医书、煮饭等他们回来,我记得那天热得连风都像会烫人似的。”
  她停顿了一会儿,“他们出门前和往常一样叮咛我‘不要跑出来,会有坏人’,总在我大声应允后,他们才离开。而我回房后,像平常一样看医书,却老觉得闷,无法定下心来,想出去透透气,但我犹疑了好久,担心会有所谓的‘坏人’,当时我并不是很了解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我又试着坐了一会儿,可我的心却像长脚似的,直想往外跑。我告诉自己,出去一下就好,所以,我打开了大门。”她的眼泪扑籁籁地落下。
  邵无择拼命地抑制搂住她的念头,因为他若现在抱住她,她可能就说不下去了。
  她深吸口气,拼命控制自己。
  “外面虽然很热,但不如屋里那么闷,我不想那么快回屋里,所以就在外头逗留了好一会儿,我还拿些食物喂鸟儿。我玩得太忘形了,因此,当有人抓住我的手腕时,我吓了一大跳,我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接近我。他是一位喝醉酒的元人,留着胡须,浑身都是酒气,好刺鼻,令我害怕的是他的眼神和笑声。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却很害怕,所以,我拼命想挣开他的手,可是根本没有用。于是我咬了他的手,而他一巴掌把我打倒在地,好痛……”她开始抽泣,声音颤抖。
  他不自觉地握紧双拳,全身紧绷,他已可以预料发生了什么事。
  “我开始尖叫,想跑进屋里,我只知道进了屋子就安全了,我才跑了一半,他就又抓住我,反手又给我一巴掌。我拼命地叫,却没人来救我。而他……他……开始扯我的衣服,我一直挣扎,一直……一直……哭……”
  她哀戚地哭着。他的心开始揪紧,恨不得能亲手扭断那畜生的脖子,“如果觉得勉强,就别说了。”他沙哑地道。
  她摇摇头:“当我快被打昏时,我听到一声喊叫,是大哥回来了。他扑向元人,开始和他打了起来。那元人突然抽出佩刀,我好害怕,想去帮大哥,可是我没有力气,站不起来。纠缠中,他们两人倒在地上,我听到一声惨叫。血,好多血从他们身体中间流出来,我以为大哥死了。你知道吗?当我看到大哥站起来时,我有多释怀。”
  她颤颤地吸口气:“而后的事,我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我大病了一场,醒来后,是鲁大婶在照顾我。我问大婶爹和大哥在哪儿,她都不告诉我,只要我好好疗养。后来,等我病稍好了些,她才告诉我,爹顶了大哥的罪,被官府……判……死刑,大哥……远走他乡。”说到这儿,她已泣不成声。
  “子安,看着我。”邵无择柔声道。
  她缓缓转身,低着头,不敢看他:“现在你知道一切了,别管我。”
  他一手将她揽入怀,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摇头道:“我不会丢下你的。”
  她闭上眼睛,让泪水滑下面颊,她环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下颚靠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这五年,她不知怎么熬过的,宋子坚怎么可以留下她一人单独面对这一切?!
  “我常在想,如果……如果……我乖乖地听话,不走出大门,不贪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都是我不好。”她自责地哭着。
  “子安,听我说。”他捧起她的小脸,一字一字道,“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她打断他的话,“是我害死爹,逼走大哥,我——”
  “子安。”他厉声道,“事情发生了,也都过去了,好好活着才是真的,你爹和子坚一定也不想见你如此。”
  她摇摇头,泪水籁籁而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对。
  他叹口气,俯身轻吻她的额头、她的双眼,他不知该怎样分担她的痛、她的苦,这令他觉得无助,他只能轻抚她的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心想。
  她渐渐止住泪水,但仍靠在他怀里,说出来后,她觉得舒坦多了,但他的衣衫又湿透了。
  “对不起,我又弄湿你的衣裳了。”她打嗝道,“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别在意这些小事。”他摇头道。
  她舒适地靠着他,觉得温暖而安全,她真不想离开。
  “我该收拾东西了。”她说,却没有移动的现象。
  他点点头,又抱了她一会儿,才让她离开。
  她走到一列医书前面,迅速地抽了几本,想必那是她爹留下来的。
  他环顾这间简陋的屋子,再次摇摇头。它让他想起风雨中飘摇的一艘船,而且还是艘破船。
  虽然屋子破了点,但还满整洁的,摆设不多,但都井然有序,桌上还插了瓶花,使房子里充满生气。他看见墙角有个木笼子。
  “这是什么?”他问。
  子安停下手边的动作:“那是宝宝的房子。”
  他点头,想起了那只奇怪的兔子,“它呢?”
  “放生了。”她开始收拾衣物,“爹说它是属于大自然的,不该局限它。”
  她想起当时她真的好难过,可是她知道她没有权利阻止它回到同伴身旁,它是自由的,不属于任何人。
  她装了一大包东西后,和他一同走出屋外,锁好门后,眷恋地再看一眼,因为某种直觉告诉她,或许——
  她不会再回来了。
  第四章
  子安蹲在地上,拼命扇风,助长火苗,希望药剂能快些熬好,让大哥服下。
  她到将军府已经五天了,大哥的伤已在复元中,这让她松了一口气。但是,大哥一直很虚弱,人也还在昏睡中,不曾真正清醒,这让她好生担心。
  这些日子,她常跑到厨房煎药,希望能补好大哥的身子。原本这些事不用她亲自动手,但她顾及府中的人都在为战事烦心,而且她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所以常见她一个人在厨房进进出出。
  这些天,府里的气氛都很紧张,琦玉告诉她,两军现正陷入胶着状态,无所进展,大家难免战战兢兢的,而将领们的会议也愈开愈频繁,像这两天,子安就很少看见邵无择。可是,她发现每天早上醒来时,她都是在自己床上,一定是邵无择每晚将她从大哥的寝室抱她回房。只要一想到这儿,她就会满脸通红,睡觉的丑样一定都被他看光了。
  她轻声叹口气,阻止自己胡思乱想,轻拨垂在身前的一络发丝。
  “你在做什么啊?”
  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由身后传来,子安看见一个约七八岁,绑着丫头髻的可爱女孩,她贴着门柱,显然在考虑进来是不是个好主意。
  子安微笑道:“我在煎药,你想不想进来看看?”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跑到子安身旁蹲下。
  “你叫什么名宇?”子安问。
  “我叫蛮蛮。”她笑道,“你在煮什么?我可以吃吗?”
  “不行,这是药。”
  蛮蛮一听,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她吐吐舌头:“嗯!蛮蛮最讨厌吃药了。”
  她的表情逗乐子安,她记得自己小时候也很痛恨吃药,因为药好苦喔!
  “我可不可以扇扇看?”蛮蛮指着子安手中的扇子。
  “当然可以。”她递给蛮蛮。她知道这时期的小孩最好奇,什么都想尝试。
  蛮蛮一拿到手后,就拼命地扇,火焰迅速窜大,烟也开始冒出,熏得她们两个一直咳嗽。
  蛮蛮一边咳嗽,一边笑:“好好玩。”
  “小心,别让烟给呛着。”子安嘱咐。她急忙站起来,因为浓烟熏得她很难受。
  蛮蛮玩了一会儿,厌倦后,又把扇子还给了子安。子安重新蹲下来,微扇着火,这药应该差不多好了。
  “姐姐,你好漂亮!”蛮蛮欣羡地说,“我长大以后会不会和姐姐一样?”
  子安摸摸女孩的头:“你会比姐姐漂亮多了。”
  “真的吗?”她高兴地叫道,“这样,小毛就不敢再说我是丑八怪了。”
  “谁是小毛?”子安拿起陶壶,放到灶台边。
  小女孩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看着子安将汤药倒入碗中。
  “他是讨厌鬼。”蛮蛮皱皱鼻子。
  “为什么他是讨厌鬼?”子安莞尔道,她小心翼翼地端起碗。
  “因为他说我是丑八怪。”蛮蛮不悦地道。
  子安无奈地摇摇头,怎么好像又统回了原点。
  “姐姐,男孩子都那么坏吗?”她嘟囔道。
  “不是的,还是有很不错的男孩子啊!而且,好与坏并不能光从表面的一些事来判断。”子安慢慢走向门口。
  蛮蛮听得一知半解,似懂非懂,她晃晃头,目光被墙角的东西所吸引。草堆怎么会动来动去的?她露出甜甜的笑容,说不定是可爱的小猫咪呢!
  她定眼一看,蓦地,放声尖叫,是……老鼠,一只恶心的大老鼠!蛮蛮惊慌地跳来跳去,不小心撞上了子安。
  子安被她一撞,手里的汤药,往旁边洒出,陶碗坠向地面,碎了一地。
  “怎么了?”子安抓住跳来跳去的蛮蛮,蛮蛮的叫声快撕破她的耳膜了。
  “有老鼠!”她喊。
  “它跑了。别怕,别怕。”子安安抚道。
  当尖叫声响起时,邵无择正走向厨房,他有事要同子安说,一听到叫声,立刻奔进来。
  他疑惑地看着一个小女孩跳到子安身上,紧紧地缠住她,好像蚌蛤。
  “怎么回事?”他问。
  她仰头看着他,含笑道:“没什么,她只是看到小老鼠。”
  “姐姐,那是大老鼠。”蛮蛮颤声道。
  邵无择搜寻厨房四周,并没有看见什么。
  “它跑走了。”子安道,一边安慰小女孩。
  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跑进来,喊道:“蛮蛮。”
  蛮蛮从子安身上跳下,奔向男子:“爹,好可怕。”
  男子向邵无择行个礼,抱起蛮蛮问:“将军。怎么回事?”
  “老鼠。”邵无择回答,纳闷地看着子安甩动左手,又看向碎了一地的碗块。
  男子拍拍蛮蛮的背,抚慰道:“没事了,老鼠给爹打跑了。”
  子安觉得左手灼痛,方才汤药洒到她的手上,她因忙着安慰蛮蛮,无暇顾及,如今已是疼痛难奈。她想走去水缸泡水,邵无择却陡地抓回她的手腕。
  子安哀嚎一声:“好痛。”她的眉头紧皱。
  邵无择急忙放手,却已看见子安的左手腕被他一碰,已经脱皮。他低咒一声,拉她至水缸,将她的手浸入水中,听见她缓缓地吁了一口气。
  “怎么了?”男子不解地道。
  “没事,不小心烫着了。”子安道。
  小女孩跑向子安,呢喃道:“姐姐对不起,是不是很痛?都是蛮蛮不好。”
  子安拍拍她的头,轻松道:“没关系,现在已经不痛了。”说毕,挥挥她的左手。
  邵无择看着她烫红的手背,不由得皱起眉头,又把子安的手压回水缸。
  “别逞强。”他低语。
  子安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拍拍他的手,轻声道:“我真的好多了。”
  “我有药,我去拿给你。”那名男子道。他是一名军医,名叫叶云生。
  “我爹是个大夫耶!他很厉害的。”蛮蛮接声道。
  “不用了,太偏劳您了。”子安摇头。
  叶云生不以为然地道:“这不算什么,更何况是小女弄伤的。”他转身走了出去,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蛮蛮。
  “姐姐,下次再找你玩。”蛮蛮挥挥手。
  子安微笑道:“再见。”她看着他们父女走远。
  “还疼吗?”邵无择关心地问。
  “不疼了。”子安晃晃她的左手。
  他轻握她的手,深怕弄疼她。她的手背仍然红肿,而且起了一些小水泡,手腕处的表皮也已掀开。
  “别骗我。”他道。一看她的伤势,就知道一定很疼,于是,他又把她的手浸入水中。
  “大人怎么没有去开会?”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今天要上战场——”
  她惊愕地张大双眼,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打断他的话:“为什么?”她问的是什么蠢话?她当然知道他为何要上战场,只是,她以为……她好怕他会一去不回,他或许会受伤,像大哥一样,他中箭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惨白的脸让他不解,他轻拍她的脸:“伤口很痛吗?”他又将她的手按回水中。
  “别管我的手,你真的要上战场?”她着急地问。
  “当然,我是将军。”他不懂她在问什么。
  她觉得好难过,倏地掉下眼泪。她讨厌自己的怯懦,她居然变成爱哭鬼了。
  邵无择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她怎么哭了?他轻拍她的背:“手很痛吗?我带你去敷药。”
  她死命地摇头:“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晓得。白天不可能,晚上休战时,我再看情形。你若有事找我,就吩咐卫兵传话给我。”
  “我听琦玉说,两军相战鄱阳湖。”她顿一下,又道,“大人可会游泳。”
  他愣了一下,好笑地道:“当然!你别担心我。而且,你说这话太侮辱我了,我不会落水的。”
  “你得答应我要小心,好吗?”她紧抓他的衣服。
  “我不会有事的。”他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你得答应我。”她坚持。
  “将军,药拿来了。”
  叶云生手中拿着药,站在门口,子安赶紧松开手,双颊早已酡红。
  邵无择接过药,叶云生颔首告退,嘴角隐隐带着笑意。
  “我不用敷药。”子安摇头。
  “别争辩!子安。”他命令着,拉她走出厨房。
  “我的药。”子安大叫,差点忘了这件事。
  于是,邵无择手里又多了一碗汤药。他不准子安再碰,免得不小心又给烫着,还一边嘱咐她不准再来厨房,他愈来愈觉得自己变得婆婆妈妈了。
  “大人,你还没答应我。”子安道。
  “答应什么?”邵无择不解,拿起药膏轻敷在她的手背上。
  她看着他的房间,仍然是简单整齐,东西似乎更少了,想必是收进行囊里了。她不得不再次面对他即将上战场的事实。
  “答应我,你会小心。”她忧心道。
  “子安,你不用担心——”
  “你答应我嘛!”她打断他的话。
  “好吧!”他叹口气,如果这样会让她安心的话,“我会小心的。”
  “我知道你是个重信誉的人。”她点点头,“也是个勇敢的人。”
  “是吗?”他对她的赞美颇感讶异,但他的心正在微笑。他替她绑好纱布。
  她站起来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我讨厌战争,那就像长天花一样。”
  “什么?”他挑眉。
  “你无力阻止,而且可能致命,愈后,却是千疮百孔。”她道。
  “我从没把它们联想在一起。”他不得不佩服她的想象力。
  她在他面前站定,“如果你违背了承诺,我一定会去踹你的墓碑!你听到没?”她提高嗓门。
  他很想笑,可是,她的表情那么严肃,他拉她坐在他腿上,放心地笑着。
  “你不会的。”他轻吻她的头顶,从来没人这么关心过他,“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如果大哥醒了,我就去找你。”她仰头看着他。
  “不行。”他厉声道,“太危险了,听到没?”
  “我又不是上战场,只是去看看你——”
  “不行。”他打断她的话,“这可不是儿戏。”
  “可是我担心——”
  他扣住她的下颚:“别让我再说一次,听到没?”
  她从没看过他这么生气,额上的青筋开始浮现,说不定等会儿他就会像他的马一样,开始喷气。
  “好吧!”她让步,“我想,如果我是花木兰或穆桂英,你就会答应了。”她不平地道。
  “这是两回事。”他翻翻白眼。他才不管花木兰或穆桂英如何上场杀敌,他只担心她。
  “我看不出哪里不同。”她撇嘴道。
  他叹口气,她又开始好辩了。
  “我得走了。”他道。
  邵无择起身,准备离开,子安的脸又开始发白,她抓住他的衣摆。
  “子安——”他叹口气,拉开她的手。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想你走。”她扑进他的怀里,紧抱着他,她讨厌自己这种幼稚的行为,可是,她好怕他会丢下她。
  为什么她会这样呢?她变得依赖他,在他身边她觉得好安全,五年来,她第一次觉得有了依靠!一定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变得这么情绪化。
  她应该感到羞愧才是,一个未出阁的女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地抱住男子!可是,她没有这种感觉,她只害怕他真的一去不回,如今,邵无择是她惟一可以信赖、倚靠的人,她不想失去他。
  “子安,别孩子气。”邵无择抱着她,托起她带泪的脸,他的唇轻触她的眼、她的鼻,试着安抚她的情绪,她似乎已变成他心中抹不去的牵挂。
  这种感觉虽然陌生,但让他觉得有了归属感。这实在有点奇怪,连他自己都不太能理解。
  “要小心。”子安呢喃道。她抑制自己的泪水,拼命告诫自己别像个傻人儿似的拖住他,他有他的责任,她不能感情用事。
  她放开他,低头道:“你走吧!”
  她看起来像个弃儿似的,令他觉得好像他抛弃了她,他转身走向门口。
  子安含泪看着邵无择。突然,他回身一个大步,拉她靠在他身上。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他迅速低下头,直到他的嘴覆上她的。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子安吓了一跳。这感觉好奇怪,但她不讨厌就是了,甚至,还满喜欢的。
  子安闭上双眼,抱着他的腰,轻轻叹息,怯怯地迎向他,感觉他拥紧她,她的心跳得好快,除了回吻他外,什么也无法想。
  邵无择绵长地吻了她许久,才不舍地离开她,还得不断提醒自己有责任在身。他迅速地再次亲吻子安红艳艳的双唇才拉开她,转身离去,留下子安一人立在原地。
  子安抚着发烫的双颊,缓缓地吁口气。老天!她方才做了什么?子安看着敞开的门扉,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手指抚着双唇,她知道邵无择不会丢下她的,这吻就像是他的承诺。
  子安坐在床沿,细心地替宋子坚擦脸,敷上冷毛巾,她叹气道:“大哥,我好担心邵大人的安危,深怕他同你一样带伤回来。”
  子安每天都会固定地和宋子坚谈话、聊天。她确信他一定听得见,只是还不能回答。
  她咕哝道:“如果没有战争,那该多好。”
  子安诚心祈祷上苍保佑邵无择,让他平安归来。她忧心忡忡地想道,即使这次平安归来,那下次呢?可会也如此幸运?她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或许等会儿她就会因为忧心而长出白发。
  她快受不了她自己了,她必须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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