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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星志-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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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
“给你看这个。”爱美兰一脸坚决。
“这是……”飞云的眼睛慌张地游移着。
“这是我的日记本。”
飞云还没有反应,克里斯就一面专业地以飞云无法听到得声音解说着:“嗯!根据我多年临床观察,女孩子的日记本跟女孩子的身体一样,一般情况下是绝不能给别人看的。看了女孩子的私隐跟看光女孩子的身体一样,是要负责任的……哎呀!飞云那白痴,真的接过去了……我的上帝啊!这次真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有那么严重吗?”路加傻乎乎地问。
“笨蛋!看日记等于是心灵上的完全开放,也准备让对方完全占有自己。这叫做精神的无私奉献。你啊!连这个都不懂,亏你还自称情圣呢!”克里斯劈哩啪啦地教训着路加。
被克里斯数落得什么也不是的路加,在一片懵然中,竟然傻到当众向小蓝拿日记看,结果当然是被人乱拳打过来,惨死当场。
那边,飞云的精神则融入了日记当中。奇怪地,飞云直接翻开的,刚好是最后一页:
二八八0年二月二日
今天和前几天一样,我很开心,虽然飞云的反应依然有点木讷,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对我的存在已经有种熟悉的依赖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丈夫对妻子的依赖感,但我相信是的。
今晚很奇怪,飞云忽然变了,无论是表情还是神色,以往我在家里做什么他都不会理我的,他今天却让我回去皇宫。
他好像很疲倦的样子,是战况不利?还是什么别的?
我不知道,但是,在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皮科特先生的车子。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二八八0年二月三日
那种不好的感觉应验了,今天早上,我回家的时候,发现一切都不见了,小狗狗、飞云自己的衣服、随身物品,我马上有种糟糕的预感:飞云要离开我了。
我敢以我的生命发誓,这一定是可恶的皮科特先生干的。
在我的印象中,皮科特先生不是这种在人家背后说坏话的小人。但我真的不知道为何他会这样做。
不过,我确定了一件事:就是我真的喜欢飞云。
之前,我还不清楚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在飞云离开的今天,我终于知道了。
我真的很喜欢飞云。看到那凌乱的房间,消失不见的东西,我觉得我被雷电打中了,我的心突然很痛,好像有刀子在割着心脏,一刀一刀。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直往下沉,往无底深渊里面沉下去。
此后,我看到了飞云的字条。我不相信他的心是这样说的,虽然他的字一向很难看,但这次的字中,多了几分不忍的凌乱。
我不顾一切地跑去宇宙港找飞云,可是他已经走了。
我想追上去,找飞云问清楚。
可是,飞云到底对我是怎么想的?他真的爱我吗?我的内心很矛盾啊!我又不敢向别人说。如果被别人知道了的话,别人会是什么反应?又会怎样看我呢?我真的很乱呀!
所以,花了十秒钟,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大胆的决定,我要利用我的第一侍女身分,偷偷启用紧急避难权(在紧急状态下,第一侍女作为皇储的监护人,有权依照自己的判断,自行把皇储带到安全的地方,或者自行动用船只,离开皇都寻找救兵),把殿下的第三号备用救生船开走。
咦?我一个人无法开船呀?怎么跟船长说呢?对了,再偷走国王的备用随身印章,随便捏一个理由,谎称自己国王密使就好,反正那些开船的也没有胆子反抗国王爷爷的印章。
……国王爷爷这么疼爱我,我想……他应该会理解我的做法吧?应该能……我也不肯定。唉!不管了,见到飞云再说。
日记到这里就没有了。
飞云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爱美兰是深爱自己的,为了自己不惜乱来,冒充国王,连皇储的备用救生艇也开走了。
滥用职权、擅离职守、欺君……飞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杀头大罪爱美兰没有犯。人家为了爱情,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尊严、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飞云无话可说了,只觉得这份爱,太深沉,太重了。
他忽然发现,对已经准备牺牲一切的爱美兰再说些什么都是多余的,所以他拚尽了他积蓄了十九年的勇气,采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吻。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作对了,但他感觉到自己拙劣地吻上去之后,爱美兰的手,用力地搂住自己的背。
飞云很害怕,其实他什么都感觉不到,所谓的吻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迷糊湿润的接触。女性的柔软他根本感受不到。
他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他怕看到旁人的笑脸,因为即使像现在,听着路加和克里斯那种类似怪兽吼叫的欢呼声,他已经害怕得要命了。
但是,他又不敢搂得太紧,因为生怕弄痛了怀中的玉人儿结果,两人就这样怪异地长吻着。好久,才满面通红地唇分对望着。
“飞云,你爱我吗?”
由于吐字困难等一系列技术性问题的关系,飞云直接又吻了上去。
这一刻,温馨而醉人,飞云多么想让美好的时光这样无止境地延续下去啊!
然而,就是这幸福的当下,两条让所有人愕立当场的消息几乎同时传来。
“在森玛宇宙港待命的第七舰队遭到雷莫夫舰队的突袭,由于同时参与攻击的,还有宇宙港港口的自动炮火。所以怀疑国内有人叛乱,希望飞云舰队赶快来援。”
另一条更加奇异,因为署名的人竟然是理论上已经战死的皮科特。
“飞云!发生大事情了!糟糕透顶!我们见面再说!”
在战场上,误报之事时有发生,撞见理论上已经挂掉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对于皮科特的死而复生,飞云并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飞云他们竟然碰到了两支理论上已经被全歼的舰队。
“战死人数误差了两百万人?计数的那个家伙国小没毕业吗?”路加很怀疑地说道。
“说不定鼻子上还挂着鼻涕呢!”克里斯一面肯定。
不过,皮科特的生存是确定的。一个小时后,飞云见到了皮科特的旗舰——猎豹号,也见到了伤痛欲绝的皮科特。
“飞云!全完了!”屏幕上,像死了全家的皮科特,给人一种绝望到极点的感觉。
“过来再说吧!”飞云叹着气,而且他的脑子也随着皮科特的到来,完全混乱了。
事实不再是事实,那真正的事实是什么呢?
几分钟后,两舰对接,皮科特上来了。
就像是发生了恐怖小说里的灵异事件似的,皮科特突然如恶鬼附体般,哇地一声,发狂般大叫着,而且还出其不意地一下子搂住了站在飞云身旁的爱美兰。
“妈的!皮科特你这混账!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吗?”路加看见这样,马上冲上来想揍皮科特。
突然,在这个时候,皮科特又做了一件旁人无法预想的事情。
他,忽然放开了羞愤不已的爱美兰,面向飞云虔诚地跪了下来,第二次磕头了。
“皮科特……你……”飞云被皮科特的所为完全弄昏了头。
只不过,皮科特接下来那句话,给飞云心灵的冲击可不是昏头那么简单。因为那句话是:“飞云!请你娶了爱美兰!”
顿时,飞云头脑中有种当场扑倒在地上的强烈眩晕感,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要我分手的人是你,要我娶爱美兰的人也是你!
飞云忽然有种想吃人解恨的冲动……
第五集 侍女女皇
第一章 黑泽尔会战
如果皮科特第一次下跪,给飞云带来的是惊愕。第二次下跪带来的就是不满的愤怒了。强烈的被侮辱感,刺痛着飞云掌管尊严的神经线。飞云整个心中都充斥着无所适从的不快。
“亲爱的皮科特阁下,敢问一句,是谁赐予你控制别人婚姻和爱情的大权?是上帝?是爱神?还是说,你得到了你们国王陛下的授权?”飞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来。可是他的确很气,本来他的气已经因听到皮科特的死讯而消弭了,不过皮科特没死,并再次出来搅局,先前的不忿和现在的恼怒很自然地加叠。
飞云相信,自己那不愠不火的语气,已经转为灼热的刺针,穿破了皮科特的脸皮,扎在皮科特的身上,假如……皮科特还有廉耻的话。
被飞云算总帐的皮科特,脸色的确在一瞬间连变数次。
看着皮科特那张怪异的脸庞,飞云有种快意的畅快感。
然而,皮科特的话依然出人意表。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还怪我反覆无常。但身为军人的你应该清楚,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局势下,三分钟前做出的正确决定,三分钟后就可能变成致命的错误……”
“你别把战场跟这事搅混在一起,我和爱美兰怎样,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飞云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皮科特,心中的恼火越来越盛了。
“请让我解释……”
“我不想听!”
察觉到飞云的情绪已经失控,皮科特很奇怪也很正确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爱美兰。
对上皮科特的双目,爱美兰看到在他那茶色的眼眸中蕴含着的委屈,竟不下于此前的飞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总之,在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飞云的手臂。
“爱美兰……你……”
“飞云,我知道你有发火的理由和资格。但……你是否让皮科特先生把话说完,再决定是否继续发火呢?”很大方地,爱美兰把整个身子靠在飞云怀里。同时却向皮科特投以一个充满距离感的眼神,仿佛在说: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有话就说吧!
但皮科特环顾四周后,站起来说道:“这里人多。”
飞云皱眉,爱美兰用手轻轻拉了飞云一下,飞云只好点头。
几分钟后,在飞云那可媲美垃圾堆的舰长室里,三人展开了会谈。
不过飞云和爱美兰坐在床上,皮科特坐在房间中唯一一张凳子上,小狗狗则理所当然地昂然站在爱美兰的身旁,不时向皮科特低吠两声。那种感觉,就像在审问犯人。
皮科特似乎并不在意。
“说吧!”飞云道。
“飞云,麻烦你把这个涂在爱美兰小姐的左背上。”皮科特从怀中掏出一瓶奇特的粉红色药水。这药水很奇特,装在极为名贵的雕花水晶瓶子里面,可是那种略显油脂性的观感却给人一种劣质香水的感觉。
“这个是……”飞云疑惑了。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跟这东西扯上关系?”很明显,爱美兰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乍听之下,来头不小。只是她的口气中带有一种厌恶的不信任感。
“既然小兰说不要,那就不要好了。”可惜,飞云这次的护花使者当错了。
“飞云,我说的是,这东西不应该用在我的身上。而不是我本身讨厌这东西。”爱美兰纠正飞云的同时,被皮科特眼中的认真吓住了:“不可能……你怎么会叫我用这东西……莫非……我……不可能!”
从刚刚开始,爱美兰已经说了三次“不可能”了。皮科特的脸色一点没变,仿佛写着“就是你”三个大字。
“这个到底是什么?”飞云糊涂了。
“验身剂。通常是用来验证皇族失散的子女。”眼睛一直盯着爱美兰,皮科特的语气越发尊敬:“当皇族或者贵族成员预感自己将和子女失散时,都喜欢用独一无二的手法,把家徽和自己的签名刻在子女的背。在平时,这些东西是看不到的,只有用上相对的药剂,才会显形。而辨认埃克罗皇家血脉的显形剂,就是我手中这种‘红粉玫瑰’。”
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了。剩下的,只是必要的程序,以及飞云和爱美兰是否承认这个事实是真正的事实。
皮科特转过身子了。
爱美兰则是用很不确定的表情,用力而缓慢地向飞云点点头。
飞云心中的惊愕丝毫不下于爱美兰。如果皮科特说的是真的,那么爱美兰就是埃克罗的公主了。虽然此刻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一旦证实,皮科特肯定会说明的。
忽然间,在飞云的视网膜里,爱美兰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越来越高,使飞云有点想去仰视爱美兰。
我怎么啦?飞云很怪异地哆嗦了一下。
“飞云,帮我拉开拉链……好吗?”爱美兰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却突显出其柔弱的一面,让飞云不由得有种想要呵护她的爱恋感。
“嗯。”飞云,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拉着爱美兰连衣裙的拉链。
“嘶……嘶……嘶——”空气中一片寂静,只有拉开拉链的嘶嘶响。
第一次看到爱美兰衣服底下的玉体,虽然只是一小片美背,飞云心中却腾起激烈的矛盾感。一方面,无言的激动告诉着自己,爱美兰已经把整个人完全交给了自己。另一方面,诡异的现实却提醒着自己,双方地位的可能差距,流浪儿与公主的差距,天与地的差距。
皮科特言之确凿,自己很难怀疑他。若属实,也正好解释了他上次棒打鸳鸯的举动。毕竟,自己的加入,必定会导致皇室继承问题的混乱。
而且,爱美兰是公主这个事实,也恰好说明了为何皮科特竟然会向自己下跪……
矛盾,不安,更加矛盾,更加不安。
使飞云心乱如麻的可恶回圈,完全无视主人的想法不停重覆着。
飞云停住了,直到爱美兰轻轻哼了一声“飞云”,飞云的手才恢复动作。
谜底,终于揭开了。
当飞云轻轻拉开爱美兰肩膀上的衣服,把一小滩药水涂在爱美兰的肩膀时,奇迹发生了。就像是浸过水才能看到的藏宝图,爱美兰的左肩膀皮肤立刻产生了惊人的变化,埃克罗的皇家徽章——圣十字金狮,清晰漂亮地呈现在飞云的眼前。
“啊!”不自觉地,飞云发出一声轻叫。
“失礼了!为了证实,请恕微臣大胆。”
爱美兰搂着飞云床上的被子,很不情愿地转过身子,把背转过来。
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沉默了,剩下的,只有越发粗重的呼吸声。
半晌之后,皮科特隆重地单膝下跪,以一种崇敬的表情配合着严肃的声响道:“臣马斯本·皮科特,参见埃克罗十四世女皇陛下。”
埃克罗……十四世?
今天的皮科特可谓语出惊人,使人惊吓连连。前一秒钟才说爱美兰是公主,后一刻就说爱美兰是女皇。
飞云和爱美兰两人自觉已经被惊愕的波涛淹没了。此时仿佛有只恐龙在两人心里快速地奔跳着,“怦怦怦”地,心脏好像随时要跳出来似的。
飞云望着爱美兰,爱美兰却对着飞云摇头。比起这份从天而降的莫大荣耀和权力,爱美兰似乎更在意飞云对自已的看法。
“不,飞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我……”爱美兰慌张无序的辩解、诉说,根本无法将飞云从愕然的漩涡中拉出来。
“还是由我来解释吧!先说最重要的。”好似要为将要说出的话积蓄力量似的,皮科特停住了,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之后,以一种沉痛的声调:“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现任国王陛下——埃克罗十三世已经在今早驾崩了,同时成为天国平民的,还有……现任皇储查克斯殿下。”
“不——”爱美兰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悲情的眼泪,“哗”地如珠帘般落下,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哭成了泪人儿。
“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没确认吧?”飞云首先是愕然、僵呆,然后反应过来皮科特话中还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充满可能性的句子。
“虽然没有最后确认,但也差不多了。总之,皇宫的秘密电脑向我们发出了国王驾崩的信号,而且死因是催眠剂中毒。”
“不——”爱美兰再次惊叫,不过,这次她激动过头,竟然昏过去了。
“……她没事。”飞云抱着爱美兰,感受着她开始趋于平稳的呼吸,对皮科特点点头。
“看来,爱美兰陛下也知道,不,在确认一切之前,还是称呼她为殿下好了。”想了一下,皮科特暂时确定了爱美兰的身分。
“飞云,这其实是我们皇室的秘密了。埃克罗皇族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家族。先皇们订出一条规炬:宁愿死都不能让人家控制自己的国家和自己的血脉。所以,皇族中人都有种经过数代改良而成的特殊体质,就是对催眠剂和自白剂等东西过敏。”
皮科特长叹一口气,继续道:“其实这个秘密也是家父在二十年前无意中得知……君权国家,最大的特点就是权力集中。君王好,国富民强。君王坏,国穷民弱。因此国王是绝对不能受别人控制的。”
“你的意思是,埃克罗星发生秘密叛乱,叛军抓住了国王陛下,并企图控制他时,反而导致陛下驾崩?”飞云很快地理清了线索。
皮科特沉沉地点头:“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到,我们中计了。中的,是双重调虎离山之计。”
“现在,我已可以基本确认,是法希特和斯图加特两大家族同时叛变……”说到这里,皮科特一向充满精力的面孔显得疲倦不堪,他以一种夹杂着愤怒和无奈的声调继续道:“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接下来,皮科特就向飞云完整地说出了自己看到的情况和自己的推断。
飞云仔细地听着,再结合至今为止所了解的事态,一条完整而耸人听闻的大阴谋开始浮上台面。
首先,是第一次出兵。卡邦尼人巧妙地利用了埃克罗和黑泽尔的亲密关系,再加上两大家族的暗中推动,很自然地促成了这次出兵,成功地把埃克罗近四成兵力调了出来,并以奥沙的强绝实力完成了重创埃克罗的任务。
然后,是叛徒雷蒙·法希特散布假情报。一条他亲自主演的全军覆没假通讯,以超光速传到了埃克罗星,惊撼了整个王国高层。迫不得已,埃克罗派出了所剩的机动兵力,应战随时从回廊中冲出来的敌人,王国内部呈真空状态。
最后,就是两大家族秘密控制皇宫,同时偷偷打开埃克罗的国门,放卡邦尼人进来,而这当中第一个牺牲者就是身处森玛宇宙基地的第七舰队。
“现在,王国内部大概已经完蛋了……我好恨!为什么我会调走大部分自动炮塔?天哪,而且大多是在我领地内的。唉!总之,我和莫亚跑过来,是因为国内能够信任的人已经不多了。本来我还想找第七舰队的……看来,晚了一步。”
“等等!你说莫亚大人也在?他……”飞云近乎下意识地认为,莫亚受伤了,不然怎么会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放心,他没有受伤,但累坏了倒是真的。现在正窝在自己的龟壳里,发誓要冬眠二十个小时,还说谁敢吵醒他就用旗舰主炮将其轰杀……哈!那家伙在短时间内无法指挥舰队……如果你有空,我希望你等会儿去看看他。我可不介意你把那条懒虫从床上掀翻下来。”
“……”飞云发现莫亚的恶劣脾性,比自己还凶,从现在开始,飞云对莫亚的性格有了初步的了解。他接着问:“还有,你为何不发消息通知军部,法希特的消息是假的?”
“很可惜,这也是他们阴谋的一部分。我还是从回廊遭到陨石袭击那时候开始说起吧!”
时间,回到了当天。
被巨大无比的陨石封住了回廊之后,皮科特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见招拆招的被动境地了——劣势。
皮科特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心思细密而不失大胆的人,在战略的构思上,他远比不上更大胆的飞云,也比不上近乎疯狂的卡邦尼人。
自从猜到敌人会用陨石袭击后,皮科特就觉得自己想象力的矿山已被迅速挖空,贫瘠得不行了,然而,残酷的现状却逼视他要继续想下去。
面对巨型陨石,最好的方法是炸掉。对于这种金属成分极高的东西,能量射线类武器是不管用的。飞弹对于它来说,连蚊叮都不如,可以说是隔靴搔痒,也不行。
那么剩下的只有爆破这条路可走了。
爆破吗?这法子,自己能想到,敌人也能想到。敌人会如何应对,自己又该如何对付敌人的应对?皮科特困住了。
不管了,先搜集资料。
“让A区的自动炮塔改为自行操作,以收集资料为主,我要一份最详细的陨石地形图。还有,执行A计划。”
“是!”南十字回廊拿斯特方向一千多座球体形状的全自动炮塔,正默默地等待一个自己无法对付的敌人到来。
说起来有点讽刺,比起战舰,自动炮塔的优点就在于它的坚实,可是,跟巨型小行星的陨石相比,它的坚实只能算是脆弱。
如果,它们面对的是舰船,哪怕是它们当中最弱的F级炮塔,也可以一口气报废三艘驱逐舰。
在对付大舰队的时候,它们只有彼此联动配合不足这个弱点。但是,对于舰队来说,它们拥有的比宇宙母舰还要厚两倍的装甲,以及相当于普通重型战舰三倍的火力系统,是一个相当令人头痛的存在。
不过,在陨石面前,这些让舰队司令头痛的祸源,只可以算是头屑,即使沾在上面,也仅仅是有碍观瞻罢了。
炮塔放出的飞弹群,准确地击中了目标,扬起一连串感觉爆米花般大小的火花。几秒钟之后,火花也不见了,陨石本来就坑坑洼洼的表面上,只留下了一大片的黑痕。
感觉攻击无用,炮塔开始撤离了,自身配备的推进系统开始作用了。
于是,一场壮观但毫无概念的追逐战开始了,企图逃出生天的炮塔在前面如流星雨般飞窜着,巨大无比的陨石却像鲸鱼,大口大口地吞食着眼前这些小鱼小虾。
一点、两点、三四点……越来越多的炮塔被陨石追上,有的被当场撞个粉身碎骨,有些发生了大爆炸,更多的像芝麻一样被镶嵌在陨石的前部,如果陨石的底色不是灰黑色的话,这些炮塔就会把陨石变成大麻子。
皮科特的第四舰队早早躲开了,陨石除了千来个炮塔之外,什么也撞不到。卡邦尼人的目标也不在于此,他们要的,仅仅是那三个舰队,至于能否顺带把第四舰队干掉,那并不在预计之内。
几分钟之后,整块陨石仿如插进泥土的冰棒棍子,前头插在原南十字要塞所在位置旁边的变异星域中,不多不少,恰如其分地打横,拦住了整条回廊,宇宙战机或许能飞过去,但也只限于皇牌飞行员而已。
显然,所有的一切早已经过精密计算,卡邦尼人事先把陨石的外形修整过了。
“可恶,算得比赌场老板还要绝。”皮科特如此咒骂着。骂归骂,但这份预期之外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只是,舰队的主角不再是皮科特,而是变成了爆破队的工程师。跟炸巨型陨石这项庞大工程相比,炸军舰、房屋这种爆破工程只能算是小儿科。
问题是,在舰队中资历最深的工程师,也只有小儿科的经验。以至于他们被告知自己成了掌控千万人生死的主角时,马上脸色发白,“哗”地一下,冷汗说冒就冒,并冲口说道:“我没有这方面的工程师证书。”
这个堂皇的理由,如果在平日,也许是缺乏想象力的无能者最好的盾牌,可是在今天,就成了迁怒的导火线。
“妈的!世上什么时候有爆破小行星的工程师证了?你念书那么多年,干什么吃的?没有先例,不会自己按基本原理创造出来?”皮科特稀哩哗啦地骂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办法。
在这种仓促的情况下,连质量和密度分布也不知道(因为部分陨石嵌进了异变星体中,无法准确测知),只凭粗略的陨石外貌地形图,是不可能做到精密爆破的。
舰桥的屏幕上,标志着莫亚舰队进入回廊的最早时间正一秒一分地倒数着。此时的皮科特,心跳正以每分钟一百二十下的高速跳动着。
心急如焚,但了无头绪,皮科特觉得自己整颗心仿佛被猛火灼烧着,焦躁不已。
“陨石的形态倾向于矩形,就表象看来,陨石的密度应该是相对均匀的。如果我们能登上陨石中部,把全舰队的炸药都装上去,我看,至少可以有一半几率能把陨石从中间炸开两半。”其中一个年纪很轻,令人怀疑他是否未满十八岁的工程师是这样说的。
当然,他的话马上就遭到同行的批评:“蛮干。”
“有资格说话的人,多的是。”
“大人为什么要用你的计谋啊!”
“那么简单,谁都想得到。这也算是办法?”
皮科特冷道:“能者与庸者的最大区别,并不在于其能力,而在于其敢不敢说,敢不敢做。”冷冽的寒光,飞快地扫过全场,数十位工程师的头全部乖乖地低了下去。
“哼!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不算是办法的办法就是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好了,没有人有更好的办法吗?那大家就照这位工程师大人的话去准备。”
“皮科特阁下,你怎么能称呼下官为大人呢?这太……”
“你给我闭嘴。”皮科特—喝,年轻人被吓住了。
“……”
“好了,在你变得油腔滑调前,为了惩罚你,从今天起,你就是舰队第一技术主管。”
“这……”
“我的话就是命令。”没有回头,解散众人,皮科特迳自走上自己的指挥座。
“传令,派自动炮塔探路,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内清除陨石上的敌人。”皮科特下令。
“敌人?”监控员望着空荡荡,没有任何敌情显示的监视器发呆。
“笨蛋!你以为敌人会放着这么大一座陨石,不留任何防卫吗?”
事实证明,皮科特的话是绝对正确的。当炮塔群挪移到陨石附近的时候,陨石上的卡邦尼军有动作了。那是跟自动炮塔性质相若的陆战用对空自走炮塔。由于整个地方都是金属质的,所以第四舰队的金属探测器完全不起作用。如果舰队冒然前进的话,大概会被这些表面披上金属矿材的鬼东西伏击个正着吧!
噩梦的车轮,慢慢地碾动着,颇有越转越快的迹象。直到此时,皮科特依然看不到自己有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可能性。
卡邦尼人的计谋实在是太绝了,那些该死的炮塔不是一次冒出来,而是有需要才出现的。因为是陆战用火炮的关系,有不少火炮和飞弹的配置比舰艇用的还厉害。无论是火力还是射程,其单体作战能力丝毫不下于自动炮塔,这使得皮科特不敢轻易拿舰队去冒险,更不要说派登陆部队了——派,也是送死。
这还不算,陨石原来还有别的功用。那些被炮火打散,飞射出来的陨石碎片,竟然有破坏通讯的作用,特别是远距离超光速通讯,几乎被完全禁止了。
这时候,皮科特截到了法希特那份宣称全军覆没的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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