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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目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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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殊惊呆了,脸色灰白地看向卡埃尔迪夫,想不到狙击手会在这个时候开枪!
「这可以算正当防卫吧?」听了利奥爵士的报告,卡埃尔迪夫平静地说道。
「可是她没有武器!」晏子殊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如果有武器,你已经死了。」不冷不热地扔下这一句话,卡埃尔迪夫和利奥爵士一起走进了一楼大厅。


第六章 旅途
佛罗伦斯从凌晨起开始下雨,到中午时分雨越下越大,城市像笼罩在巨大的毛玻璃里,阴影在户内延长加深,晏子殊站在白色的拱廊内,看着那片被雨水冲刷着的草地,血迹早已经消失,晏子殊却仍然能感觉到那个女人的恨意。
「就是你抢走了他……」
愤怒从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迸射出来,像是要将他碎尸万段!可是却倒下去了,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晏子殊垂下眼帘,呼吸困难……「对不起。」他下意识地道歉,十分愧疚。
卡埃尔迪夫走出房间,立刻感觉到彻骨冰凉的水意弥漫四周,晏子殊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和淋雨有什么区别?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黑暗世界的生存法则,不是儿戏。
卡埃尔迪夫的神情冷静而专注,他了解晏子殊,不想与之争辩什么,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晏子殊始终将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容易受到弱者的迷惑,同情心泛滥。
卡埃尔迪夫叹了口气,如果凭感情就能解决所有的矛盾,这个世界就不需要法律与枪枝了,人与人的关系,随时都在变化,如履薄冰……
晏子殊的头发已经全湿,衣服也湿漉漉地往下淌水,风自角落旋起,吹在身上仿佛置身冰窖一般,他转过身,沮丧地看着卡埃尔迪夫,「为什么她要这么说?」
「嗯?」
「她说是我抢走了你?」晏子殊的声音很惶惑,因为寒冷,也有些发抖,「我不明白……」
「需要我解释给你听吗?」卡埃尔迪夫的语气意味深长。
「不要!」晏子殊猛地摇头,「我不想听!」
卡埃尔迪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但那是转瞬即逝的,也隐藏得很深,晏子殊没有看出来。
「子殊,如果有一天要下地狱的话,那个人绝对是我,不会是你,」卡埃尔迪夫以承诺的口吻说道,手指轻轻抚摸过晏子殊冻得冰冷的脸颊。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番话就很残忍?」
卡埃尔迪夫微微一怔。
「如果九年前,在我们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你就杀了我的话……」脸孔湿漉漉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手指尖接触到温热的泪水,卡埃尔迪夫把嘴唇覆盖到上面——晏子殊很用力地推开他!
「不要说什么要保护我之类的话!」晏子殊愤怒地瞪着卡埃尔迪夫,为什么只有他受到特别对待?为什么卡埃尔迪夫要用这种神情注视着他,为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晏子殊的声音听起来像受了很大的伤害。
「这不是怜悯。」
沉默良久,晏子殊缓慢地说:「我真想回到过去。」
「九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卡埃尔迪夫轻柔地问。
「不,」晏子殊摇了摇头,冷淡地说道:「是我们不曾见面的时候。」
卡埃尔迪夫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心脏可以疼痛到这个地步,血淋淋的伤口,在肉眼无法看见的地方,深深刺痛……
「主人。」梅西利尔从会客厅寻了过来,看到卡埃尔迪夫和晏子殊都站在外廊,任凭冷冰冰的风雨吹袭,吃了一惊。「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利奥爵士联络了气象局,雨傍晚就会停,不影响飞机飞行。」
他停顿了一瞬,关切地说道:「我帮您放洗澡水吧?您的衣服都湿了。」
卡埃尔迪夫点了点头,对晏子殊说道:「我们今晚出发去柬埔寨,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写下来交给利奥爵士。」
「知道了。」晏子殊说着大步地走进客厅。

佛罗伦斯,阿美利戈·维斯普奇机场,晚上七时——
晏子殊坐在蓝旗亚轿车里往外看,A…04大型停机库那里有五、六辆机场运输车在忙碌,此外还有两辆越野吉普车、货物箱等物,机场地勤人员穿着明黄|色的雨衣在飞机附近指挥运输,卡埃尔迪夫的手下也在那里。
雨虽然停了,跑道上还有积水,晏子殊看着车子前轮辗过时激起的水花,心想飞行可能会推迟。
蓝旗亚轿车的司机是科林,驾驶座旁边坐的是年轻的梅西利尔,晏子殊现在已经知道他是实习管家了。
卡埃尔迪夫原来的管家卡斯帕,已是六十九岁高龄,糖尿病日益严重,所以让他在奥汀城堡休养,梅西利尔是他的侄子,二十四岁,毕业于神学院,在做卡埃尔迪夫的管家之前,他是位乡村牧师。
很难想象由牧师做卡埃尔迪夫的管家,是助纣为虐还是什么?晏子殊从后视镜中打量衣冠楚楚,行事干练的梅西利尔,琢磨不透梅西利尔为何如此尊敬卡埃尔迪夫。
想到卡埃尔迪夫,晏子殊的眉头就纠结了起来,呼吸困难,身体感受到了剧烈的痛楚,晏子殊很明白这种疼痛是由不稳定的情绪引起的,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帮卡埃尔迪夫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还他人情,然后永远不再有交集!
将界限清楚地划分在员警与罪犯之间,对他而言是种解放,不想再深陷进去,不想探究自己包含着怎样的感情,晏子殊选择理智地——无视一切。
他很害怕,怕自己一旦承认那是什么感情,可能会精神分裂!
既然无法接受事实,那就把它忘掉,时间……总能抹去一切。
蓝旗亚轿车在停机库前缓缓停下,来迎接的保镖为晏子殊打开车门,卡埃尔迪夫已经在飞机上了,他比晏子殊早出发一个小时。
晏子殊迈下车,随梅西利尔一起走进停机库,「啊?」十分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
这是一架伊尔…76军用运输机,起飞重量在一百五十吨以上,最大平飞速度是每小时八百五十公里,货舱长度是二十公尺,晏子殊只在航空博览会上见过,而且,这架运输机看起来经过了改装,加强了防弹性能。
三公尺多高的机尾货舱门敞开着,越野吉普直接驶进货舱;货舱内,那些板条箱都用防水帆布牢牢遮盖着,只露出几个黑色的英文字母,大概是考古发掘用的工具。
大概有二十人在忙碌,他们不敢怠慢地清点、扫描货物,检查飞机的每一个部件,核对航程表,飞机起飞后,他们还要清理地面和仓库,掩饰卡埃尔迪夫的行踪。
晏子殊穿过货舱,通过一扇厚钢板门来到飞机前部,这像是一个移动的情报中心,有许多精密仪器,果然经过改装,而舒适的座椅、天花板、地毯、空调按键,每一个细小的地方都显示出主人力求高雅的品味。
卡埃尔迪夫正站在一个微缩遗迹模型前,模型台下面有一排触摸式按钮,他的手指轻轻一动,模型某个地方的灯就会亮起来,同时一旁的电脑也会飞快地显示出它的剖面图,计算出它离遗迹入口的距离,长、宽、高等等资料,若有需要,也可以在五秒钟内列印出来,递上会议桌。
梅西利尔向卡埃尔迪夫报告后,就去小吧台那里,为卡埃尔迪夫准备饮品。晏子殊走到模型前面,遗迹呈正方形,中心为一寺庙,代表宇宙的中心,众神的居所,这是一个阶梯式的石头建筑,让人想起吴哥的空中宫殿,不同的是,它是在地底的,是一座地下宫殿。
「记得我从弗雷号上拿到的翠绿碑板吗?」卡埃尔迪夫微侧过头问。
「那个石盒?」晏子殊对那个石盒印象深刻,石盒约十公分长,表面上雕刻着繁复的图形,虽然光线有限,晏子殊还是记下了那个符号,调查后才发现,原来那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线形书写文字。
晏子殊特地去拜访了对古老文字有研究的符号学教授,参考已经解密的约西元前两千年的线形手稿,得知它的意思是「恒星」。
宇宙是恒星的世界,晏子殊发现资料库中有两百多个关键字和恒星有关,从星周物质到天地大冲撞,不过,晏子殊觉得,那可能是指人们最常说的一颗恒星——太阳。
晏子殊突然抬起头来,「太阳,和遗迹有关?」
卡埃尔迪夫莞尔一笑,「不错,你的思维转得很快,恒星就是指太阳,吴哥的建造者苏利耶跋摩二世,又称太阳王,石盒暗示了遗迹建造的地点。」
「可是从时间上来说,太阳王是西元一一一三年即位的,石盒是五千年前的东西,年代不是隔得太久远了吗?」晏子殊十分疑惑,「谁能保证太阳王一定会建吴哥?再退后一步说,如果柬埔寨没有太阳王呢?」
「这是预言,子殊。」
梅西利尔端了两杯翠绿色的鸡尾酒过来,一杯递给卡埃尔迪夫,一杯递给晏子殊。晏子殊摇摇头,谢绝了。
卡埃尔迪夫喝了一口鸡尾酒,继续说道:「翠绿碑板上记录的是僧侣们的预言,以及遗迹的地图,他们透过恒星窥见了未来,是占星术的一种。」
「我不相信这些东西,和招魂术一样,都是无稽之谈!」晏子殊毫不掩饰地说道:「如果真有那种超能力,他们会看不见大陆即将沉没?」
卡埃尔迪夫微笑着,「也许就是因为看到了,才想要在几千年后建造地下宫殿。」
「那里究竟埋藏着什么东西?」晏子殊越来越起疑,「难道是毁灭全人类的武器?」
「人类只会因为核武器泛滥而毁灭。」
晏子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愕然地看着卡埃尔迪夫。
「怎么了?」片刻后,卡埃尔迪夫问道。
「很难想象,」晏子殊吃惊地喃喃着,「这句话居然会从欧洲最大的军火贩子嘴里说出来……」
「你不够了解我,子殊。」卡埃尔迪夫耸了耸肩。
「我不需要了解你。」晏子殊不冷不热地回应,低头仔细看着模型,「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鲍尔沙克·维赫里中将不是自杀的?」
「你想岔开话题吗?」
「什么话题?」晏子殊的声音冰冻三尺。
「算了,」不用看也知道晏子殊现在的表情十分冰冷,卡埃尔迪夫叹息着,「我不会再逼你。」
晏子殊一声不吭,卡埃尔迪夫换了话题,「维赫里中将的死因,Interpol总部的调查员怎么看?」
「当然是畏罪自杀,办公室里没有被人强行闯入的痕迹,尸体检验也没有发现其他外伤。」晏子殊停顿了一下,面带嘲讽地说道:「西蒙·迪克森不是你的手下吗?你应该很清楚案件的进展。」
卡埃尔迪夫没有生气,反而坦白地说道:「迪克森的任务是善用ICPO庞大的资料库和人脉网路,他进入任何一个国家的情报网路都不会被怀疑,他是天生的间谍。」
「不怕我告发他吗?」想起自己的举动也在西蒙的监视之下,晏子殊很恼火。
「不怕,」卡埃尔迪夫温柔地答道:「因为你知道他一旦被人告发,我就会杀了他。」
会透露公爵行踪的人,当然会被灭口,晏子殊想起那个不幸的女人,深深地叹息,「你真是个恶魔。」
卡埃尔迪夫既不辩解也不反驳,让梅西利尔拿来一个纸袋。
「给。」
晏子殊将信将疑地接过厚厚的纸袋,打开,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些采购票据,他又抬头看了卡埃尔迪夫一眼。
「这是鲍尔沙克·维赫里的东西。」卡埃尔迪夫说道,晏子殊拿起其中一张票据,看到上面罗列着礼服、百合花束、珍珠手套等一系列婚纱摄影需要的物品,刷卡人是鲍尔沙克·维赫里。
里面还有一本牛皮封面的日记,是俄文,晏子殊看不懂,但是四月二十日——叶莲娜即将结婚的那一天,那页纸里夹有长长的贺词,开头两句引用了拉丁谚语,这说明鲍尔沙克·维赫里中将原来是打算参加婚礼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让他改变了主意!
「鲍尔沙克·维赫里收到了恐吓信,」卡埃尔迪夫说道:「对方要血洗他女儿的婚礼,除非他销毁一切证据,饮弹自杀。很不幸,维赫里照他的话做了。」
晏子殊的脑海里浮现出婚礼现场那血腥的画面,一阵恶心,「这是个圈套……」
卡埃尔迪夫点了点头,「对方一开始就没想要留下活口,因为只有变成尸体才有利用价值。」
「什么意思?」
「鲍尔沙克·维赫里中将有参与军火走私,可是他的准女婿彼得洛夫少尉没有,他还积极劝说维赫里中将自首,他们时常秘密联系,这在某些人眼里,是诬陷彼得洛夫少尉的最好借口。」
晏子殊似乎有些明白了。
「军火走私的风声越来越紧,必须有人做替罪羊,」卡埃尔迪夫继续说道:「如果一开始就认为彼得洛夫少尉有罪,那么所有不利的证据都会引向他,可彼得洛夫少尉只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才发现他的岳父在走私军火,他和整个走私集团没有接触,
即使再怎么调查,线索也已经断了。」
「还有线索!」晏子殊立刻说道:「袭击婚礼的杀手,他们对莫斯科的道路了若指掌,又能很快混进人群中,不会是外国人。」
「你还是一样敏锐。」卡埃尔迪夫笑了笑,「遗憾的是,尸体也不会说话。」
晏子殊大惊,「他们死了?」
「我想国际刑警组织这两天就会发现他们的尸体了。」卡埃尔迪夫说道:「在沃斯特公墓一个废弃的家族墓|穴里,我的手下去晚了,现在已经无法辨认死者的身分了。」
「DNA鉴定也不行吗?」
「你认为职业杀手会在医院里留下档案记录吗?」卡埃尔迪夫反问。
晏子殊沉默不语,确实如此,真正的职业杀手,不会留下让人追查到身后组织的任何记录!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继续追查军火走私案,现在唯一可行的途径是……
晏子殊不由得看向卡埃尔迪夫,价值一亿六千万美元,需要两辆大卡车才可以运输的军火,他究竟把它们藏在了哪里?
卡埃尔迪夫许诺说,柬埔寨之行后,他会主动交出军火,这个条件实在诱人,而且也可以就此划清界线了,但是……
晏子殊开始觉得这次探险活动不简单,源自西元前五千年的传说、神秘的宫殿遗迹,现实不像电影,晏子殊知道柬埔寨整个八十年代一直动荡,埋藏着一千多万颗未爆炸的地雷,万一遗迹在地雷区,他们岂不是非常危险?
算了,晏子殊又摇了摇头,既然承诺了他就会努力去做到,不管那里有什么危险!
「主人,跑道上的积水已经清理完毕,指挥台说我们可以飞行。」梅西利尔走过来汇报道。
卡埃尔迪夫微微点头,梅西利尔就通过机舱内的电话与机师联系,他说的是义大利语,飞机上的机组人员也基本就位,梅西利尔带领晏子殊到一边坐下,那里有几把黑色皮革的非常舒适的椅子,宽大的扶手上有空调、音乐、电影、呼叫等等夜光按钮。
晏子殊扣上安全带,几分钟后,卡埃尔迪夫也走了过来,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晏子殊把视线转向窗口,飞机开始缓慢地驶出停机库,地面人员和运输车在后退,外面很黑,除了机场跑道的灯光,看不见其他建筑物,晏子殊闭上了眼睛。
伊尔…76军用运输机沿跑道开始滑行,机身隆隆震动,引擎强大的推进力使人心跳加快,晏子殊突然发觉,这还是第一次,他和卡埃尔迪夫一同飞行。
有些不自在,晏子殊只好假寐,不过这几天他都没怎么休息,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晏子殊从沉沉的睡眠中突然惊醒,几秒钟后才想起自己在去往柬埔寨的飞机上,对面的座位空着,卡埃尔迪夫不在,他解开安全带,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
「水果,要吗?」
一个盛着新鲜水果的盘子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晏子殊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卡埃尔迪夫就站在座位旁边,于是问道:「在机舱里乱走,不会撞到吗?」
「梅西利尔会告诉我,而且我有这个。」卡埃尔迪夫拿起盲人手杖,示意了一下后放下,「吃点东西吧,我可没下药。」
「我不饿。」晏子殊接过看起来挺重的水果盘,放在椅子旁边的不锈钢餐架上,「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再睡一会儿。」
卡埃尔迪夫没有动。
「还有事?」晏子殊揉着太阳|穴,有点不耐烦。
「子殊,」卡埃尔迪夫弯下腰,低声说道:「我可以吻你吗?」
「咳!」晏子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说什么?」
「听不懂吗?」卡埃尔迪夫更靠近了一些。
晏子殊四肢僵硬,匆促地瞥了一眼周围,梅西利尔就站在后面,其他人也都在仪器前面忙碌,压低声音说道:「你想制造混乱吗?」
「那就保持安静。」卡埃尔迪夫莞尔一笑。
「什么保持……唔!」猝不及防被吻住,晏子殊瞪大了眼睛,一来是难以置信,二来是……心脏震耳欲聋地跳动着,喉咙深处像是着了火,晏子殊下意识地吞咽,那种暧昧的声音令他无地自容,卡埃尔迪夫一手搭着他的肩膀,十分温柔的吻。
轻轻地碰触,却激起令人难以想象的火花,晏子殊皱紧眉,不敢乱动,由于椅背很高,从后方看,似乎卡埃尔迪夫只是弯下腰,和晏子殊讨论事情而已。
卡埃尔迪夫的舌头滑了进来,勾起晏子殊的舌头,轻舔着,缠绕着,晏子殊微眯起眼,心想这是不是也在卡埃尔迪夫的算计当中?
但很快他就无法再继续思考,卡埃尔迪夫的吻不是恶作剧,和他冷静的外表不同,是相当地热情澎湃……
从佛罗伦斯到柬埔寨暹粒机场,卡埃尔迪夫的心情一直愉快,当然晏子殊也没有给他第二次偷袭的机会,始终保持距离,
虽然没有人看到卡埃尔迪夫吻了他,晏子殊依然耿耿于怀,对待卡埃尔迪夫的态度,十分恶劣。
「我不管你是公爵还是什么!如果你再敢当众吻我……」在暹粒机场,晏子殊低声警告卡埃尔迪夫,却忘记身上还别着高科技步话机〈注二〉,所以,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来时,整个楞住。
卡埃尔迪夫强忍笑意,善意地说道:「放心,我是不会介意……不过还是把话筒关掉吧。」
被卡埃尔迪夫的所有手下听到了!沸腾的血气急速涌上脸颊,晏子殊恼火万分地扯下步话机,大步流星地走向机场出口。
梅西利尔还有一众保镖的视线,怀着好奇、惊愕与漠视,像火一样烧灼着他的背。
***
注二:体积小,便于携带的无线电话收发机。常用于军中短距离的通讯联络。亦称为步谈机、步行机。


第七章 丛林里的遗迹
晏子殊在佛罗伦斯机场,还有飞机上都没有看到利奥爵士,却在暹粒看见了他。
暹粒是一个掩映在热带花草中的小城,暹是泰国的简称,暹粒就是战胜泰国的意思。从南到北有两条主街,均在河西岸,窄窄的暹粒河从南向北流过市中心。
由于长年战乱,柬埔寨是世界上的贫困国家之一,可是有它独特的风景,透过盛开的凤凰树仰望天空,可以感觉到它的古老和美丽,让人身心宁静。
利奥爵士先到暹粒两天,是为了替卡埃尔迪夫安排下榻的旅馆,以及布置旅馆四周的警卫。在暹粒最著名的旅店Grand Hotel门口,晏子殊看到利奥爵士和一个身穿深红色袈裟的僧侣站在一起,迎接卡埃尔迪夫。
这个僧侣的年纪已经很大,可以说是晏子殊见过的最年老的人,他的面孔饱经风霜,印满了很深的皱纹,因为没有牙齿,他的嘴微微瘪了下去,身形又瘦又小,可是眼神炯炯,他伸出枯槁而遍布斑点的手,双手合十高举过头,十分恭谨地向卡埃尔迪夫敬礼。
老人咕哝了一句高棉语,眼中甚至闪烁着晶莹的泪水,晏子殊看呆了,而卡埃尔迪夫则回以相同的礼仪,和善地微笑着,「好久不见了。」
没想到卡埃尔迪夫居然连高棉语都会说,晏子殊目瞪口呆,两人寒暄了一阵,老人颤巍巍地抬高手,摸了摸卡埃尔迪夫的眼睛,又像诵经一样说了许多晏子殊根本听不懂的话。
「他是谁?他在说什么?」晏子殊忍不住低声问道。
「他是守护遗迹的僧侣,来告诉我他最近从神那里聆听到的预言,」卡埃尔迪夫解说道:「他说他可以感觉到我眼睛的力量,刚才是在替我祈福。」
卡埃尔迪夫的眼睛,可以说是晏子殊的死|穴,晏子殊不再说话,胸口郁闷得紧。卡埃尔迪夫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轻柔地说道:「这不是你的责任。」
「我知道!」晏子殊别过头去,老僧人亦向他行礼,晏子殊诚惶诚恐地鞠躬,该说什么好呢?他神色拘谨地看着老人,好像也被祝福了,晏子殊赶紧说了声:「谢谢。」
卡埃尔迪夫很愉快地笑着。
「到底怎么了?」晏子殊纳闷。
「他说你有一颗无垢的心,他很高兴我的身边有你这样的人陪伴。」
晏子殊愣了半晌,「才不是……」正想反驳,卡埃尔迪夫却已经随僧侣一起走向旅馆大门。又被摆了一道!自己竟然还那么认真!晏子殊火冒三丈地瞪了他一眼!

吴哥城是旅游景区,离开暹粒城区约三公里,在密林中被人发现,如今,它接待着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考古学者、画家,还有专业修复遗迹的队伍。
卡埃尔迪夫要寻找的遗迹,是一座地下宫殿,在吴哥城的西北方向,湮没在一片原始密林当中,那里不是旅游景区,可是为了避人耳目,卡埃尔迪夫决定凌晨四点出发,并请教僧侣,向他询问几句还未解开的预言。
晏子殊则坐在旁边的长沙发上,继续研究列印出来的遗迹地图,对于这么大的古迹还未被人发现感到奇怪,后来才知道,因为它沉睡在地下,和吴哥有很大不同。
不知道它地面上的入口处是怎样,只知道地下的结构颇为复杂,一共分为三层,第一层呈长方形,是一道数公里长的回廊,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条走廊连接第二层;第二层亦是长方形,有许多小房间,四根石柱,最深的一层是正方形的,很空旷,中间是一个石棺。
这只是以僧侣们的预言计算出来的模拟图,地底下到底如何,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古代印度建筑学里,把方形神殿和寺院建筑称之为曼荼罗,是梵文Mandala的音译,意思是「获得本质的地方」,象征宇宙的分解与复合,和宇宙力量的聚集点。
「恒星。」晏子殊默想着,八百多年前,僧侣们到底把什么东西埋在了里面呢?为什么卡埃尔迪夫那么执着?晏子殊越来越想知道,因此,也比当初更加投入这次挖掘活动。
渐渐地,夕阳的光辉笼罩上暹粒河,卡埃尔迪夫与老僧侣告别,利奥爵士亲自护送僧侣离开,梅西利尔忙着准备晚餐,几个穿着白色套装的服务员把一碟碟香气四溢的佳肴端上餐桌,桌子中央还装饰着热带花卉。
卡埃尔迪夫突然说道:「梅西利尔,天气不错,就在花园里吃晚餐吧。」
梅西利尔毫无异议,立刻张罗起来,撤掉已经布置好的餐桌,在花园里用竹子、红色沙笼布、柔软靠枕搭建起简易的凉亭,大概二十分钟后,餐桌已重新布置妥当,桌子上还点起了蜡烛。
微热的夏季风吹过枝叶繁茂的花园,树叶沙沙作响着,柔和的烛光也在摇曳,水晶酒杯,纯金的餐具,还有包括牛肉、烤鸡、法式面包、浓汤、椰汁柬式竹筒饭在内的十七道菜,让人目不暇接。
对于卡埃尔迪夫的奢靡,晏子殊早已经习惯,可还是忍不住叹息,许多菜卡埃尔迪夫根本碰都没碰。
「为什么要在这里吃?」为了打破诡异的安静气氛,晏子殊放下刀叉问道。卡埃尔迪夫看不见花园里的景色,更不用说布置得那么精美的烛光了,这样的安排不是在浪费时间吗?他们凌晨四点就要出发的。
对于晏子殊的不解风情,卡埃尔迪夫苦笑了一下,「我想让你放松一下,如果在房间里面吃,你可能还粘着地图不放。」
「我必须把地图记熟,」晏子殊认真地说道:「我不想在那种地方迷路。」
「你太紧张了。」卡埃尔迪夫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说道:「我们还有时间呢。」
我已经让你失去了一双眼睛,难道还要让你丧命吗?!晏子殊在心中大喊,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平静地说道:「我不想再冒险。」
卡埃尔迪夫看着他,欲言又止地说道:「你的房间在二楼。」
「嗯?」晏子殊不明白卡埃尔迪夫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卡埃尔迪夫停顿了一瞬,「可以吗?」
留下来的意思是……
晏子殊的态度立刻恶劣起来,「我不是你的情妇!」
「我没有把你当作情妇看待。」卡埃尔迪夫有些不高兴,「你应该很清楚,我把你当作……」想到接下来的告白,一定会让晏子殊恼羞成怒,卡埃尔迪夫突然收声。
晏子殊看到他的手指十分用力地捏着酒杯。
是因为烛光的摇曳让自己产生幻觉吗?晏子殊觉得卡埃尔迪夫有点奇怪,不像以往的高高在上,也不像对世事了若指掌,无懈可击,现在的卡埃尔迪夫,让人觉得他更接近一个普通人,晏子殊发现,卡埃尔迪夫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他的喜怒哀乐。
从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晏子殊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改变。
酒喝得太快了,人有点醉,晏子殊困惑地揉了揉眉心。
卡埃尔迪夫的改变,难道……是因为自己吗?
晏子殊抬头,看到梅西利尔细心地为卡埃尔迪夫切开鱼肉,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比宿醉更难受,从胃里泛起强烈的苦涩感,让人想吐,晏子殊重重地撂下酒杯,「我累了,先回房间了。」
卡埃尔迪夫没有拦他,只是一直静静地坐着,看着晏子殊刚刚坐过的位置,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蜡烛燃尽了,梅西利尔为卡埃尔迪夫拿来了披肩。
「不用了,」卡埃尔迪夫不着痕迹地推开梅西利尔伸过来的手臂,「给我倒杯伏特加。」
「是,主人。」梅西利尔立即转身为卡埃尔迪夫倒酒。
无论被忽视几次,还是那样地爱他啊……恋爱本就是一杯苦酒,微垂下眼睛,卡埃尔迪夫自嘲着。
印度神话中,梵天用自己身体的二分之一变出妻子,为什么是身体的一半呢?因为一旦失去,那会是撕裂般的痛苦。
在爱情中越陷越深,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晏子殊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是绕了一个圈,走上旅馆的露天阳台,在竹椅里坐了下来,四周是无边的寂静,树叶间没有一丝微风吹过,而天上有一层淡淡的云,散布着很稀落的几粒星点。
晏子殊毫无睡意,卡埃尔迪夫也没有,这是一个寂寞的夜晚……

凌晨三点四十分,在人们还在沉睡中的时候,由三十人、五辆路虎卫士吉普车、七辆摩托车组成的队伍,静悄悄地驶出暹粒城区,透心透骨清凉的风迎面呼啸而来,让人的精神一振。
前二十分钟路途坦荡,车队有意控制车速,进入森林之后,吉普车的优越性能就充分发挥出来!
车子像脱缰野马一般,跌跌撞撞,又疯狂地在漆黑的丛林里猛冲,树枝「劈劈啪啪」地敲打在车窗上,聚丙烯车灯无声地扩散出强光,像锐利的刀划开前方黑压压的森林。晏子殊想,如果是轿车,早就因为剧烈的颠簸和森林里的潮气而熄火了。
车后箱上,满满地装载了粗缆绳、吊轮、雷管、夜视仪、帐篷、AK机枪等物品,因为不知道地下有什么,还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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