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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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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横的问话,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岳少安闭目不语,正凝神静听着,又似乎在想着什么。

※※※

此时,牛青的营帐中,牛宏志却阴沉着脸,紧紧地盯着儿子,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牛青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与父亲对视。

张帆站在一旁低声,道:“将军,少将军也是迫不得已,甚为属下,他不能违抗帝师的命令,这一点,您应该知道的,您就不要折罚少将军了吧……”

牛宏志立起掌面,示意张帆不要再说,张帆只好闭上了嘴。

牛宏志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认为,岳少安值得你这样做么?”

“值得!”牛青肯定的回答道:“岳先生,是我见过最好的统帅!”

“最好的?”牛宏志眉心抽搐了两下,似乎对儿子的这句话很是意外,有些不能接受。

“是,最好的!”牛青点了点头道:“父亲,是我最尊敬的人,但是,岳先生,是我最佩服的人,做为一个将军,您比他强,但是,作为一个统帅,他比您强!”

“你如此肯定?”牛宏志逼问道。

“是!”牛青寸步不让:“岳先生平日里为人和蔼,军士们都很亲近他,但是,关键时刻,他决断果敢,能忍别人所不能忍之事,跟着他打仗,心里舒服……”

“哼——”牛宏志冷哼一声:“忍骂名便是他的本事么?让你佩服成这样?”

“骂名?”牛青反问了一句:“骂他的都是当官的吧?百姓谁骂过他?是,我承认,他是会贪财也会好色,也好酒,酒色财气,他样样喜欢,可是,这有怎么样?”

“这便是你佩服的人?”牛宏志冷笑出声:“酒色财气……”

“对!”牛青点头道:“他贪财,却是在扩充军饷,充填军费,他好色,却都是两情相悦的,从来没有逼良为娼,也没有强抢民女,甚至连妓院都没逛过……”说到这里,牛青抬起头,看了看父亲,那眼神似乎在说,可是,你却是逛过的。

牛宏志面色一沉,眉头又一次皱起,这次,牛青却没有收回目光,父子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让步。

最后,牛宏志移开了目光,抬头望向了帐外:“你决定了?”

“嗯!”牛青点了点头。

“好吧!”牛宏志摇了摇头:“今天,我有些累了,有些事情,我要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我会再来的!”

牛宏志说罢,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张帆过去,将牛青扶了起来,轻声说道:“少将军,你早些歇息吧……”说罢,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对牛青行了一礼,转身追着牛宏志走了……

※※※

岳少安的大帐中,众人具都,默声不语,看着岳少安。

张横问出的问题,也是众人想知道的,因而,所有的人,都等着岳少安的答复,其实,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猜测的。

有的人认为是金人,有的人认为是牛宏志,答案不一,当然,他们也只是心中有所思,并没有说出来,最终还是要听岳少安的。

“猫,自然就是鼠的敌人……”

“鼠的敌人?”高崇没有明白过来,不由得重复了一句,又接着问道:“那么鼠的敌人具体是指?是金国么?”

岳少安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

嘣!一声轻响,岳少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并没有明确的说这敌人是谁,虽然,现在大家都以为是金人,不过,在岳少安的心底深处,却不单单指的是金人!

敌人,不一定就是金国,金国只是一直黑猫,也有可能会有白猫出来,是敌人的便是猫。他想让牛青成为的是一个能守护帝师城的人。

这只酒后的老鼠,可以提着板砖去拍任何一个与帝师城为敌的人,就算是大宋的皇帝,只是,现在,这话是断然不能说出来的,即便帐中都是他的亲信也不行。

夜风轻轻吹动,雨后的风有些凉,帐中的蜡烛随风摆动着,卫兵匆匆而来,将牛宏志离营的消息传递了过来。

岳少安摆了摆手背,示意卫兵退下后,长吁了一口气,对众人道:“都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众人行礼退下后,大帐中,只剩下了他一人,看着空荡荡的大帐,不时,还传来外面巡营的将士们的脚步声。

岳少安只觉得心中一阵地空寂,说不出空荡感,他现在做的事越来越违背自己最开始的初衷,却是又不得不去做。

打仗、权势,这些他并不是很热衷,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摆脱不了这些了。最初,他只想平平淡淡,快快乐乐的陪着她们生活,远离纷争,潜入世俗,每天因为偷酒喝被老婆拧耳朵,因为调戏姑娘被追着打。

这样才是他想要的生活,然而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了。等上权力顶峰的人,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欲望膨胀,想要更多的权利。另一种是淡薄名利突然隐退,让人寻不着痕迹。

可是,岳少安却哪种也不属于,他现在虽然对权利没有那种炙热到变态的欲望,但也不能隐退,因为,和他牵扯在一起的人太多了,一旦没有了权势如何去保护她们……

岳少安打心里觉得一阵疲惫,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后帐休息,烛台的蜡烛异常明亮,他迈步走了过去,正要吹灭。

忽然,一阵冷风骤然吹来,烛火摇晃了一下,就灭了。

岳少安心中一惊,卧帐中包裹很是严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这冷风绝对不是单纯的风。岳少安后退了几步,撩起小腿,将藏在那里的匕首抽了出来,凝神戒备起来。

“嗖!”

一声轻响,银色的剑光从帐顶而降,带着风声,直刺了下来,岳少安抬头一望,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长相俊俏,但眼眸异常冰冷,手中一把长剑直指自己的眉心刺落下来,剑尖已经到了头顶上方。

如此危险时刻,岳少安顾不得多想,手中的匕首横削而过,身体急忙后仰,一连后退了几步,堪堪躲过了必杀的一击。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就在岳少安还没站稳身形之际,那女子见长剑被他躲过,在空中身形一转,长剑转刺为斩,直奔岳少安的脖颈斩了过来。

岳少安慌忙抬起匕首格挡,却没想到,那长剑是一柄软件,在匕首格挡住的一刹那间,剑身陡然弯曲,朝着他的脖子缠绕了过去。

岳少安一缩脑袋,让过了脖子,却没有让过脸去。只听“啪!”一声响,岳少安痛呼一声,跌倒在地,远远地滚了出去。

岳少安滚落到了卧帐的边角上,站了起来,右手握着匕首,左手捂着脸,使劲的揉了揉,还好那长剑是平抽过来的,不然,英俊的面容就此毁掉了。

“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那女子长剑在手,侧目朝岳少安斜睨而视。

“你是什么人?”岳少安直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眼前的女子,他见过,正是在梁王自尽那日刺杀自己的女子。

“死人,没必要知道!”女子冷哼了一声,手腕一抖,长剑一声轻吟,再次急速刺来。这次那女子似乎志在必得,速度比先前快了一倍不止。

岳少安大惊,连忙后退,但是,后面已经没有了退路……

第382章 姑娘,你是谁?

急刺而来的长剑,速度极快,岳少安已经避无可避,然而,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又慢了下来。准确的说,不是一切变慢了,而是他的思想在飞快的运转着。

岳少安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虽然以前也有几次和死亡是那么的接近,但唯独这一次不同,因为这一次,他是看得见那把剑在靠近着,可身体却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一瞬间岳少安想了很多,自己的出生,第一次来到宋朝,书院的生活,和一次次生离死别,全部都在脑中闪过。

曾几何时,他甚至认为人活的太痛苦了,死是唯一的解脱,然而,此刻死亡是如此的近,他却觉得生命是如此的美。

若是现在对面持剑的女子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说一个愿望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大吼一声,老子还想再活五百年……

可惜,那女子连让他多活五秒钟的兴趣都没有,眨眼间,剑,已经到了眼前,岳少安没有闭眼,双目直视着对望。

如此死亡,让他觉得太窝囊了,连被什么人杀死都不知道,人说,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此时,对面的女子显然是一朵美丽的花。

同时,却也是一朵要命的花,岳少安一直不知道这句话是谁第一个说的,而且,当然,若是他知道的话,很可能忍不住将那人揪过来抽两个大嘴巴,让他死在这朵花下,做个风流鬼去。

剑到,人到,同时,那女子的眼神也直射而过,与岳少安对视着。

岳少安看到了她眼中的冷意,却没有多少恨。既然她不恨自己,为什么又非要杀死自己呢?岳少安想问问她,却没有了机会。

耳边,传来了军营中慌乱的脚步声,方才的打斗,已经引起了卫兵们的注意,岳少安现在很是后悔,今日太过托大,没有将侍卫们留在身旁,即便这些普通的卫兵此时赶来,又怎么能是眼前女子的对手,何况,等他们赶来,估计自己已经死了。

正当岳少安已经绝望之际,忽然,耳边一声破风声响起,一颗石子破开卧帐直射而入,伴着声音的同时,一缕月光飘洒而入,落在岳少安的眼中却如生命的曙光一般。

“叮——”

剑上传来轻鸣,女子手中的长剑,被石子打得歪斜开来。她双眉一凝,身子一转,被击偏了的长剑“唰唰唰……”抖出几个剑花,支取岳少安的咽喉、胸口和裤裆……

“哇哇……”岳少安这次真的慌了,砍头可以,“中腿”如何能被断去,他可不想去皇帝身边做九千岁去。

岳少安叫喊的同时,卧帐再次破开,一个黑衣女子直蹿进来,十指连弹,顷刻间,数十颗石子朝着白衣女子手中的长剑,和周身要害打去。

白衣女子自己遇险,不得不撤回长剑拨打石子,只是,方才她最后击杀岳少安时已经用出了全力,仓惶抵挡下,却没能尽数将石子全部挡开。

“叮叮叮……噗……”

一连串金属碰撞之声,夹杂着一声石子入体的声音,白衣女子闷哼一声,站直了身子,双目凝视着当在岳少安身前的黑衣女子,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没想到跑了一躺江南还是没能将你甩脱。”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对着黑衣女子轻声说道。

黑衣女子不言不语,因为背对着岳少安,使得他看不到她的反应,不过,就是能看到她的正面,估计也是黑纱遮挡,看不见脸的。

“有刺客,有刺客——”随后闯进卧帐的卫兵大声喊了起来。

白衣女子目光一寒,看也没看回手便将长剑反扔而出,直奔卫兵的咽喉刺了过去。

卫兵双眼圆睁,吓得整个人都傻了。

忽然,黑衣女子手指微曲,轻弹两指,两颗石子直飞而出,分别打在了卫兵双脚的脚跟部位,卫兵双腿一软,“噗通!”坐到在地。

长剑在千钧一发之际穿过了他的发髻,钉在了门旁的木桩上。

卫兵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双腿颤抖着,但是口中依旧喊着:“有刺客——快来人保护帝师……”只是,他的声音却已经不如先前那般有力,从嗓子发出来,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尖锐异常,显然,这次一他吓的不轻。

不过,在如此情况下,还能想着保护帝师,这让岳少安有些感动。

随着卫兵的喊声传出帐外,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朝这里涌来,跑步声,吵嚷声一片,火把照耀的整个营地恍如白昼。

白衣女子咬了咬唇狠狠地瞅了岳少安一眼,又看了看黑衣女子,霍然回身抽出钉在木桩上的长剑,一剑斩开营帐,飘然而去。

黑衣女子紧随其后,也跃了出去。

岳少安站起身来,紧跟着跑去,经过卫兵的身旁时,看到他因剑斩而导致的满头乱发和惊吓过度苍白的脸色,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跟着两女冲出了帐外。

外面大批的军士围攻着两女,他们只听到说是刺客,根本就来不及去分别到底是哪个,下意识的认为两人都是同党了。

白衣女子出手狠辣,见人就杀,围攻他的军士一时不敢上前,反而是让她越跑越远,黑衣女子出手只是自卫,点到即止,并不伤人性命。

如此一来,她反而成了软柿子了,每个人都想捡软的捏,因而围攻他的人越来越多,眼看白衣女子就要冲出包围圈了。

忽然,被岳少安吩咐去休息的侍卫队长终于赶来了,他手持单刀,骤然出现在了包围圈的边缘,正要跃起跳出包围圈的白衣女子,只见刀刃揽身砍来,不得不的出剑格挡。

刀尖相触,火星四溅,白衣女子只觉得刀刃上传来一股巨力,飞扑向前的身子一滞,整个人从半空之中被逼退了下来。

在他落地的瞬间,数十把长矛直刺而来,白衣女子身形急转,长剑狂舞护住了周身要害,但是,一个人总有技穷之时,何况,这么多人围攻,旁边还有一个高手,因而,他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身上已经多出受伤。

白色的衣裙,也浸染的血迹斑斑,持剑逼退了身旁的士兵后,白衣女子喘息了一下,霍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快白布,迎风一抖,白色的粉末“呼!”的一下散落开来,朝着侍卫队长飘了过去。

侍卫队长一惊,大喊一声:“小心,有毒!”说罢,他急忙伸手掩住口鼻。

包围圈也松懈了下来,白衣女子抓住了这个机会,脚下猛地发力,砍伤了两个军士,跳出了战圈,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侍卫队长想要起身追击,身旁的军士们全“噗通!噗通……”一个个地倒在了地上,他眉头一皱,目光瞅向了黑衣女子,心想保护帝师要紧,因而没有出去追击,而是朝着黑衣女子扑了过去。

黑衣女子眼看着一个手持单刀的人快速而来,情知对方是个高手,手中的石子连番打出,务求不让那男子靠近。

侍卫队长单刀激舞,“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将石子尽数拨打开来,身子顿了一下,便又向前冲了过去。

眼看着他就要冲到近前之时,忽然,岳少安大骂了起来:“饭桶,都他娘的是饭桶,那个穿白色衣服的才是刺客,这个是救人的……”

军士们一愣,全部都停下了手来,傻傻地着岳少安。

黑衣女子趁机一跃而起,脚尖几次轻点,快速的朝营外飞掠而去。

岳少安大急,扯开嗓子大喊道:“姑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都救我,却每次都不留下姓名呢?”

飞在半空中的黑衣女子转过头来,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话,扭过了头,快速的离去了……

第383章 寂寞的事

寂静的夜空,空空荡荡,几颗星光点点闪耀,月光并不明亮,却依稀可辨远方的身影,黑衣女子正在急速离去,岳少安盯着她的背影,凝视不动。

“姑娘……”岳少安口中呢喃着,良久,放下了抬起的右手,轻声叹息了一声,心中诸多的疑问,却是没有办法解答。

看着帝师这般模样,先前想要阻拦那黑衣女子的侍卫队长,还以为那女子是帝师的情人,心下忐忑,不知帝师一会儿会不会迁怒与自己。

岳少安收回了目光,看着受伤的士兵们,吩咐牛仁尽快安排人救治,处理好了来见他,交代下去后,他就换了一个营帐去休息了。

这次有了教训,岳少安的营帐四周聚积了大量的卫兵和侍卫,就连侍卫队长也守在了那里。

岳少安没有脱衣服,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营帐顶棚发着呆,时间慢慢过去,岳少安没有丝毫的睡意,帐外的吵杂之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又过去一会儿,卫兵报告:“牛仁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岳少安坐了起来,迈步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一口,随后,拿起茶壶“咕咚,咕咚……”狂灌一气后,觉得心情平静了许多。

牛仁走了进来,看着岳少安的模样,静立不语,只到他放下了茶壶,转过头来,才抱拳道:“岳大哥,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军士们伤亡如何?”

“伤十九人,站死一人。”牛仁面色有些沉重,当然,经过连番大战的他,早已经见过了成堆的死人,只是那是在战场上,和现在的感觉又是不同。

“中毒的军士们如何了?”岳少安也是眉头紧锁,未开战便有军士战死,而且,他的死,可以说是受自己连累的,这让他心里不时滋味。

“那些只是迷烟,现已无碍了。”牛仁言道。

岳少安点了点头,略感欣慰,吩咐道:“营中加强戒备,负责今日守营的军官降职一级。”

“是!”

“好了,老牛,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岳少安抬起手背摆手言道,神情说不出的疲惫。

牛仁本想询问一下有没有刺客的线索好去拿人,但是,看到岳少安这般神情,他也不好再做打扰,微微施礼,退了下去。

难眠的夜,总是漫长的,营帐中寂静的厉害,岳少安趟在床上,双目圆睁,无法入睡……

帐中极静,凄风戚戚,心却难静!岳少安叹息一声,寂寞的事,终究还得寂寞的人做……

他这样想着,缓缓闭上了双目……

一夜过去,隔日清晨,雨后的树木花草焕然一新,岳少安双眼满布血丝,从帐中走了出来,大帐在昨夜已经修好,今日一早,牛宏志就派人来请岳少安,说是有要事相商。

岳少安知道,自己前些时日所做的一切,就看今日了。

收拾一下衣装,岳少安便吩咐牛青一起陪着自己前去,今日,他除了侍卫队长和牛青,其他人全都没有带。

两军驻扎的地方很近,没用多长时间,便到了牛宏志的营地之中,岳少安三人径直来到大帐之中,牛宏志早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看着岳少安进来,牛宏志赶忙迎上前来道:“帝师请上座。”

岳少安客气道:“牛老将军德高望重,还是您上座吧。”

牛宏志再度推让,岳少安推辞一会儿,还是请牛宏志坐在了大帐中央处,自己在一旁搭了一把椅子,坐定之后,岳少安轻声问道:“老将军昨日考虑的如何了?”

牛宏志点了点头道:“抗金大事,自然是要齐心协力,帝师有什么计划可否说出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岳少安放下了心中的重视,精神为之一轻,道:“此次北上,我全力抵抗完颜满,让柳伯南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张先让,但是,因为时间紧迫,我带的兵马不够,到时候还需老将军鼎力相助。”

“这个自然!”牛宏志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看了看牛青,面露难色道:“只是我军中将士虽多,却对西大营的战术不太了解,想请帝师暂调一将,协同作战,不知帝师意下如何?”

岳少安心中会意,牛宏志这是想要牛青,不过,此事还要看牛青的意思,因而,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装作沉思的模样,想了一会儿后,对着牛青问道:“牛青,我们那边派谁过来合适?”

牛青行礼道:“岳先生,牛青留下便是。”

牛宏志双目看着牛青,身子微微欠起,随后,不等岳少安说话,便道:“如此甚好,牛青从小在军营中长大,后来又在西大营中担任统制,他对两边都不陌生,应当最为合适。”

岳少安点了点头,其实,在他心里也想着让牛青过来,因为,牛青毕竟和他的关系不一般,再则,有牛青在,牛宏志这里的将领不会反感,配合起来,就方便多了。

既然三人都同意这个做法,那么,事情便好办多了。

其后,皆大欢喜,牛宏志设宴,岳少安草草吃了几口,闲聊一会儿,便借故北边军情紧急,告辞作罢。

在离开事,牛宏志并没有跟出来,而是让牛青去送岳少安,两人行出军营外,牛青跟在岳少安身后,看着岳先生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萧瑟。

牛青知道,此次留下来,自己再想回西大营却不容易了,不由得脱口道:“岳先生,保重——”

岳少安回头看了看他,笑道:“说的如此严重?我又不是没打过仗,你放心吧,收拾完颜满不在话下……”

牛青也勉强笑了笑,道:“岳先生,家父虽然在抗金大义上赞同您的意见,可他用兵持重,和您用兵的习惯截然相反,我怕,到时候分歧还是难免的啊……”

“所以,你不是留下来了么?”岳少安反问道。

“我?”牛青苦笑一声:“有家父在,我最多从中做一个调解的作用,至于大局,我改变不了什么的,岳先生不要对我期望太高,我怕让您失望……”

“我对你有信心。”岳少安拍了拍牛青的肩膀,从怀中拿出一个黄布包裹的事物交到了牛青手中,道:“此次,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父亲现在还在犹豫,这个东西也许能帮他将决心下下来……”

牛青接过来,刚要打开,岳少安却按住了他的手,道:“还是就这样交给他吧!”

牛青点了点头。岳少安挥手作别,上马而去……

看着岳少安的身影,牛青的手紧了紧,返回了营中!

第384章 攻城战

牛青走进大帐之中,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他的神情有些没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长桌,没有动弹。

“过来!我有话对你说!”牛宏志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身后,牛青回过头,木然地点了点头。

牛宏志没在多言,迈步朝帐外走了出去。

牛青跟在他的身后,父子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营地,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前方,雨后的小溪更加的清澈宽敞,旁边的青山上树影丛丛。

这里依山傍水,果然是个扎营的好地方,在这方面,牛青一直都很了解父亲,因为也并不惊讶,只是看着那面前的青山绿水,他却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小时候,他就常年在军营之中,牛宏志扎营习惯驻扎在这种环境的地方,因为有水有数,取材方便,而且地域宽广,排兵布阵,训练士卒都是不错的选择。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打仗就该这样,努力的练兵,稳扎稳打,对方派出五百人,我们用一千人上去就稳操胜券。

但是,后来他渐渐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有的时候,喜欢出奇兵,打冒险的仗,这种做法却让父亲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只到跟了岳少安,直到打梁王的时候,那两千人攻下了张俊几万大军都攻不下的城,什么叫奇兵,岳少安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从那个时候起,牛青心底被父亲打压下去的想法得到了证实,他才发现,这样是对的,这样打仗才叫打仗,像父亲那样稳扎稳打,和两个婆娘打架没有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你揪我的头发,我就咬你的耳朵。但是,岳少安不同,他还会冷不防的扔出板砖,当然,有时候,他也会用一些下流的猴子偷桃之类的……

起先牛青还觉得那样有些无耻,也下流了一些,但是,直到后来,他看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军士们一个个还能对着他微笑致礼,而对方的人却抱头痛哭着。

他似乎明白了,打仗本来就是残酷的,对于双方来说都是痛苦,为了自己的形象正直而忽略了军士们的生命其实比用那些下流的招数更无耻。

至少,这样是对敌人的无耻,而那样的话却是对跟着自己的兄弟们的生命不负责任。

晨风吹过,牛宏志花白的头发随风摆动着,他回过头,看着牛青,道:“你还是那样想的么?”

“是!”牛青回答道。

“看来,岳少安得确是有些本事,至少攻心之术很强,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我牛宏志的儿子变成了这般模样。”牛宏志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不知是失望还是无奈。

“这是岳先生让我交给你的。”牛青将岳少安给他的东西递给了牛宏志。

牛宏志疑惑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牛青摇了摇头。

牛宏志没有再问,双手缓缓地将包裹解开,然而,当他看到里面的事物后,却是猛然一呆,黄布之中竟然圣旨。

摊开圣旨,里面的内容,便是让牛宏志全权配合岳少安,抗金之事以岳少安为主……

看罢圣旨,牛宏志久久无言,最后,他摇了摇头:“我早该想到的。看来,我得确是老了……”

牛青站在身后,没有发言。

“岳少安!”牛宏志双手握紧了圣旨:“不错,不错,有担当,有隐忍,有计谋……”

“爹……”牛青看着父亲的模样,忍不住轻声喊道。

牛宏志摆了摆手:“也许,你的决定是对的,从今天开始,我不会限制你了,但是,我也不会帮你,在这营中,你能带走多少人,就看你的本事了……”

牛青有些诧异,不知父亲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不过,他隐隐明白,似乎岳先生说的帮助他下决心的话,起了作用。

※※※

岳少安返回营地后,便没有再逗留,命令军士们开锅造饭,填饱了肚子,便又拔营启程,朝着汴京而去,与柳伯南已经许久没见了,不知道现在的他怎么样了。

还好今日天气晴朗,看来那连番的阴雨,都是冲着牛宏志这一关来的,这一关一过去,便万里无云了。

岳少安一马当先,命令队伍加速前进,距离汴京还有一日的行程,早晨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算起来,到了那里,应该是深夜了。

虽然加速行军会让军士感觉疲劳,不过,比起前几日冒雨前行,却已经好了许多,因而并没有人抱怨。

在即将到达之前,岳少安就已经派人前去通知了,本以为柳伯南会出营相迎,然而,等到了之后,他才发现,汴京城下,满是战火,柳伯南正组织着攻城。

城楼上,垒石滚木,弓箭齐发,城下攻城的军士后面弓箭手掩护,前方云梯上攀爬着密密麻麻的士兵,就如同蜜糖线上的蚂蚁一般。

惨叫上,嘶喊声混杂一片,根本就不能分的清楚柳伯南在那里。

张横看着战场,扭头望了望岳少安道:“看来这城难以攻下来啊。”

岳少安点头,汴京本就是大宋的京师重地,城墙比之一般的城池的城墙坚固了许多,而且又高又厚,这样的城,想要攻,云梯必定要比一般的云梯更高,这样一来,攻城的军士爬梯子的时候却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了,如此,就给守城的士兵更多的时间,因而攻这城的难度要大的多。

岳少安远远观望着,攻城的方法是没有问题的,很稳妥,弓箭和步兵的配合恰到好处,投石车也相得益彰,柳伯南的指挥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他总觉得里面缺了些什么,可一时却又看不出来,因而,忍不住回头对着张横问道:“张大哥,我准觉得少些什么东西,你觉得呢?”

张横想了想,霍然抬头道:“我知道了,是少了一股恨劲,看来柳将军还是恨不下心来,顾忌城中的百姓,因而,有些放不开手脚。”

岳少安点了点头:“是了。如果按照我们的方法的话,望城中扔火油和火药,必然多少会伤及到城中的百姓,对城池本身也有所损坏,看来,柳伯南是想完完整整的收下这坐城了。”

“这样的话,得确有些难度!”张横蹙眉道。

“何止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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