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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人-囚锁倔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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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杭州城近郊──一位衣著樸素
的美婦手牽著身高不及腰、走起路甚至還算不上穩的小男孩,在一扇雕琢精緻
且裝潢奢靡的門扉前停了下來。
眼前矗立的是一幢富麗堂皇、氣勢磅礡的大宅,對兩人而言,這輩子還是第
一回見到這樣高聳入雲的宅第;他們之前住的那間小茅屋和這裡相較,根本就
是雲泥之別。 「旭兒,進了這扇大門後,不能再喚娘為娘了,知道嗎?」婦人
低下頭,對著緊緊握住自己柔荑的兒子道。
雖穿著一身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破衣服,卻全然無法掩蓋她風華絕代的姿色,
只是簡單的一舉手、一投足,便流露出顛倒眾生的風采。
「為什麼?娘?」
小男孩不明就裡地抬起頭來,張著明亮剔透的眼睛愣愣地盯著溫柔地摟著自
己的娘親。 「傻孩子,娘先前不是說過嗎?進了這桑門後,你要認上回來家裡
的夫人為娘親,所以娘不再是娘了。」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嬌憨的模樣讓人心疼不已。
「我知道了,娘。」
他不是很明白娘為何堅持要他喊一個不相識的女人為娘,但既然娘這麼說,
他就會乖乖地這麼做。
雖才三歲不到,但從端正而深刻的輪廓便可以預見,這男孩將來必定是個令
眾家姑娘心醉愛戀的俊逸男子;只是此刻,那未來會使各家千金著迷的清澄眼
瞳,正充滿著疑惑與不解。
「乖孩子。」
寶貝地吻吻他的額頭,少婦的眼中有著痛不欲生的苦與無奈。
「娘……」
當男孩還想說些什麼時,沉重而華麗的大門在兩人眼前被推開了,探出頭來
的是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
「是皓旭少爺嗎?」
他看也不看婦人一眼,只將注意力全放在男孩身上。
「娘?」
不明白這位素不相識的男人為何在自己的名字後面加上「少爺」二字,更不
了解這個詞彙是何涵義,愷皓旭疑惑的望著母親,希冀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的
娘親能解開他的疑問。
然而,總是不厭其煩地回答自己一個接著一個問睿臏厝崮赣H,今天卻一反
常態不發一語,只是將他攬到身邊,對著應門的男人點點頭。 「是的。」她回
道。
「那請進吧。」他只是迅速地瞥了她一眼,而後側身讓兩人通過門縫,「老
爺和夫人已等候多時了。」
「多謝您的幫忙。」
婦人滿臉感激地向男人道謝,才牽著愷皓旭隨著他進入愷家宅第。
「從今天開始,旭兒就住在枺鼛堪伞!
愷風笑容可掬地凝視著自己小小年紀便長得英挺俊俏的兒子,將他抱上腿,
寶貝得像什麼似的。
和他並列坐在祠堂中座的女人並非愷皓旭的親生母親,而是名美艷得教人屏
息的絕色婦人。
她的姿容較只能站在主屋外愷皓旭的生母猶勝三分,但那冰冷得彷如雪山的
氣息卻讓人難以接近。
勾人魂魄的美眸微微一瞥,卻不是能讓人融化的引誘,而是種使人打從心底
起寒顫的瞪視。
「哼,野種!」她啐道。
「蓉兒,別這麼說。 」愷風輕輕地嘆了口氣,俊雅的眉宇間透著悔意和自責,
「旭兒是無辜的呀!」
「無辜?」她鳳眼一吊,「我就有罪嗎?」
「洠诉@麼說,我曉得罪人是我。」
見丈夫忙著陪笑臉,她哼了一聲,就洠г俣嘌浴
mpanel(1 );若非向來單傳的愷家這一代洠С瞿卸。M會招他這既洠Ъ耶a
也洠Ъ绎L的窮書生入贅?而入贅的他本該謹守本分,盡心為愷家爭光,怎料他
膽敢跟外邊的女人鬼混,末了竟還玩出孩子來!
而最不可原諒的,是這孩子還是個男孩!
愷蓉生來體弱多病,萬般努力下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可難能可貴的一胎卻是
女兒,而且還是死產。 根據大夫的詳啵瑦鹑剡@一輩子除非是有奇蹟發生,否
則她絕不可能再有身孕。
就連求神問卜的結果也是一樣,她最後只有死心這條路可走,愷家的香火可
能就此斷絕。 只是天無絕人之路,愷風的一時風流竟彌補了遺憾。
為了延續愷家香火,她萬不得已只有答應他將愷皓旭母子接來;只是,唯有
那女人,她絕不讓她進愷家的宗廟祠堂!
不久之後──「奇蹟!奇蹟啊!」
孫大夫撚著又長又白的美髯,滿臉笑容地從主屋裡走出,笑看著緊張不已、
在門外走廊來回踱步的愷風。 「大夫,如何?」
一見到孫大夫出房,愷風三步併作兩步地迎了上去。
「真是奇蹟!老朽行醫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
「那就是說……」
「是的,尊夫人有喜了,而且這回肯定是位少爺。」
「男孩……」
「將來只要留心關照,相信定會是位既英俊又聰明的小少爺。」
孫大夫的話立刻為愷府帶來一絲希望,向來沉悶的府第似乎因提早得知這項
喜訊而歡騰不已。
看著歡天喜地的管家和奴僕,愷風的心裡不免有些眩s;他自是欣喜蓉兒能
產下健康的男嬰,但這樣一來,皓旭母子的地位絕對岌岌可危。
而就像應驗他的擔憂,這對母子在府中的角色果然有了微妙的轉變。
原本就不被允許進主屋、只能和奴僕同住的愷皓旭的母親,現在連送枺鬟M
兒子所住的枺鼛慷甲霾坏搅恕
愷蓉是存心將她隔得遠遠的,省得看在眼裡就覺心煩。
但對於和夫婿有些神似的愷皓旭,或許是看在相命先生曾說過,這沖喜似的
奇蹟是他入府的結果,她仍答允讓他以愷家子嗣的身分接受教育,並在府中生
活,但條件是必須在她的兒子誕生後擔任他的隨侍。
因此,在愷豔夜長大後,雖在口頭上和愷皓旭以兄弟相稱,但連外邊的人都
曉得,哥哥只不過是弟弟的伴讀兼小廝罷了;而愷皓旭這輩子第一件學到的事
情,就是「服從」。
第一章杭州城ˉ末夏八月在白日漸短的夏末中,整個中國徽衷诩磳⑦M入收
割季節的農忙裡,唯一一處感受不到這種忙碌,走在街坊中聽見的仍淨是枺
長、西家短對話的,就屬杭州這個以商業為主的熱簦Т蟪恰
在這個富庶能比天堂的大城市裡,活力十足的人們永遠有聊不完的豐富話睿
大到國家大事,小至日常瑣事,全為街談巷議的最佳內容。
其中歷年不衰的,自然是有關坐落在杭州城郊愷府的一舉一動。
和當今拢献顚櫺诺鸟馬相爺有親戚關係的愷家,本身即為杭州的名門望族。
而這一代出了個如此有為的鄉族,不過是美上加美而已。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這迳咸砘ǖ碾p重吸引力之下,更是增添不少想和愷家
攀親結戚的摚澲俊
不遑多言,要和家財萬貫的愷府結良緣的最好方式,就是藉由愷家兩位美名
遠播全國的年輕少主。
只要能和其中之一締下良緣,就是和愷府攀上關係,而仕途、商途皆順的可
能性便會大增。
於是,家中有適婚年齡女兒的豪門鄉紳,莫不費盡心機、想盡各種辦法,甚
至打著古怪可笑的名號,無非是想將女兒送入愷府,希望她們能有接近兩兄弟
的機會,然後進一步和這強而有力的後盾成為親家。
雖說洠畠旱娜思乙娏诉@情形,開口椋Э诙甲l責他們的行為形同賣女兒,可
心底卻也曉得這些姑娘有多心甘情願被「賣」。
因為,說到愷家這兩位少爺,那可是全杭州城……不,該說是全天下淑女名
媛皆嚮往愛慕的理想對象。
英挺俊逸、玉樹臨風、俊朗爾雅、器宇軒昂……再怎麼形容也不及本人的萬
分之一,這是親眼見過愷家兩位少爺的淑媛們的共同心得。
每日,北起新蒙、南迄江南,從全國各地紛至沓來的來訪者絡溃Р唤^,圖的
就是能目睹他們難得一見的丰采。
在這些前仆後繼的仰慕者的拜訪下,愷家一年到頭天天門庭若市,再三修繕
的門檻總是很快地又被踏壞。
城郊,矗立著雄偉奢華得可媲美皇城的愷家府邸,那高聳入雲的偉岸大門總
讓第一次造訪的人不由得目瞪口呆。
在這棟豪華的府邸中,位於宅邸南廂,一間裝潢得豪奢典雅並坐北朝南的臥
房裡,用最高等的烏木及上好的江南絲綢鋪製成的床上,躺著一名被柔軟的綾
緞灞还镁o密的長髮男子。
端整的臉龐上,英氣煥發的劍眉雖微微蹙緊,卻絲毫無損他的英挺俊帥,可
以想見在他張開雙眸後,那黑瞳必是曾使無數姑娘為之著迷的清澈澄亮。
只是此刻,他那線條深邃的五官,似乎因被夢簦m纏一般的扭曲。
「唔……」
輾轉不安地側了個身子,並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後,他才緩緩睜開雙眼。
身體……好重。
緩緩地睜開眼,上方映入眼簾的是長久以來熟悉的床幕。
想要起身,但那僵直而麻痺的腰身,卻彷彿被千斤鐵鍊纏住,怎麼也不聽腦
子的使喚。
這是……怎麼著?
困惑地,愷皓旭咬緊牙根,忍下全身那不知所以的疼痛,以手肘支撐在床舖
上硬是坐起身來。
窗外是一片亮得刺眼的陽光,但對時辰已無概念的他實在看不出現下究竟是
上午或已是過午。
揉了揉紅模У碾p眼,他側過身子準備下床,雙腳才碰到微涼的木伲匕澹
直衝後腦的痠麻和痛楚讓他眉心不由得一歛。 無法併攏的雙腿,痛得不禁一顫。
或許是末夏的氣溫仍溫暖宜人,他到現在方察覺自己是赤身露體。 一絲不掛
的羞恥感讓愷皓旭微紅了臉,伸手抓過輕薄的夏被蓋住自己。
縱使四下無人,他也洠泷蔚钠谩
然而,即使用被子掩住自己的身埽矡o法抹去那充斥在心間的羞辱感。
意識仍有些迷離,他一時無法理解這傳遍全身的刺痛是怎麼回事。
抬起頭,散落一地的衣物旋即引起他的注意。
mpanel(1 );啊……
是啊,他憶起這是怎麼回事了。
昨兒個早晨,他洠茈x開愷府這個傷心之地。
環顧這屬於自己的異母弟弟,也是愷家當家主子愷豔夜的房間,他苦澀地緩
緩滑下身子,半坐半跪地拾起地板上那幾乎已被撕裂的衣裳。
自從讓他待在愷家的唯一理由,也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辭世後,他即決意離
開這個對他而言彷彿囚坏牡胤健
他原以為也是恨著他的異母弟弟愷豔夜,會對他的自行離去不聞不問。
然而,當他拎了個包袱想悄悄離去時,他卻抓住自己,大剌剌地「宣布」他
永遠屬於他,並蠻橫地阻止他的離去。
這出乎意料的發展,著實令愷皓旭感到訝異並困惑,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原是打算在離開這兒之後,要儘快成家立業,完成娘在世時三不五時、念
念不忘的叮囑和期待,卻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會被強硬留下。
對他恨之入骨的豔夜,似乎見不得他獨自一人飛離這個由怨恨築成的牢唬
無論如何也要拖著他一同陷入深深的泥淖。
若在一般的情況下,即使一對異母兄弟間的情感再如何惡劣,也當不至於落
到眼前這步田地。
偏偏,他和豔夜間的問睿齾s非三言兩語可以說得盡的。
一切的怨恨,及永無休止的仇怨,皆肇因於他們兩年多前撒手人寰的親生父
親愷風。 在入贅到愷府這個名聞天下的望族家庭後,愷風非但洠帤獾刈屍拮
生下一兒半女,居然還膽大包天地跑到外頭玩女人,末了則是玩出了愷皓旭這
個兒子。
亟須繼承人的愷府夫人愷蓉,在無可奈何之下,只有先接毫無血緣關係的愷
皓旭進門,準備讓他繼承愷家家業。 但人算不如天算,原本被大夫詳嘟^不可
能有孕的愷蓉,卻在不久後產下愷家的真命天子,也就是愷豔夜;而隨著愷皓
旭進這個家的生母愷虹,從此便如活在煉獄之中。
因為相命先生曾說過,愷蓉能生下愷家的繼承人,是因接愷皓旭入府沖喜的
結果,是故她仍讓他以愷家子嗣的身分接受最完善的教育與生活,但條件是他
必須成為愷家繼承人愷豔夜的伴讀與隨侍。
因而,對外愷皓旭與愷豔夜兩人雖稱兄道弟,事實上,哥哥不過是弟弟的貼
身小廝罷了。
也許是想要彌補愷皓旭母子在這個家吃到的苦頭吧,愷風將所有的父愛均投
注在愷皓旭身上,對於同為自己兒子的愷豔夜,卻是不聞不問。
在發現父親對自己和異母哥哥的態度是天壤之別後,愷豔夜便強烈地意識到
愷皓旭母子是搶走自己和母親幸福的罪魁禍首;於是從他懂事開始,就一直對
愷皓旭抱著外人無法明白的恨意。
他是奪去他快樂的原兇,只要他不曾存在,他就不會有一個對他如此冷漠的
父親。 長久以來這麼相信著的愷豔夜,無時無刻不在等待報復的機會。
終於,在愷風因意外身亡之後,在一個偶然的機咧拢l現一個能讓自
己報復的大好方法。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他發覺侵犯愷皓旭能帶給自己無上的滿足與征服感,
這個復仇的撸蚓痛苏归_。 而愷皓旭因長年病魔纏身的母親亟須完善的治療和
休養,遂也毫無怨言地接受這種侮辱與恨意的折磨。
從此,愷豔夜陶醉在支配的優越感中,並似乎有變本加厲的傾向;否則,他
當不至於在他想離開此地,將這多年來的恨意做個了結時,莫名其妙地以蠻力
迫使他留下,就為了繼續這份毫無道理的欺凌。
他想折磨自己。
愷皓旭清楚地感覺到,異母弟弟這股強烈的怨念,非將兩人燒成兩敗俱傷,
否則絕不罷休。
明明厭惡他厭惡到甚至不惜摺1忱恚址讣葹橥浴⒂钟幸话胙夑P係的
他,卻又無法忍受來個眼不見為淨嗎?
恨,真是種矛盾又眩s的感情呵!
苦澀地努了努嘴,愷皓旭抓起最後一件衣服。
才朝前方跨出一步,那整晚被來來回回進犯過數不清次數的部位,傳來像是
要撕裂一般的激痛。
「嗚──」
死命咬著下唇也摚Р蝗ツ酋r明刺骨的痛楚,他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手中的衣
物,無意識地想轉移注意力。
腰際又痠又痛,全身的骨頭彷如要散了似地,讓他終究不得不暫緩動作,回
到床沿坐下歇息。
將散落一地的衣物攤放在腿上,在雖算不上華麗,卻遠比下人所著之服高雅
得多的衣衫中,他找出貼身的單衣,穿戴的動作因手腳使不上力而慢條斯理。
驀地,下半身傳來不舒暢的溼黏感,讓他不得不正視那自己一直想忽略、受
到異母弟弟惡意侵害的證據。
昨兒個早晨,意圖阻止他離去的愷豔夜選擇用這一直以來羞辱他的方式,強
悍地逼使他留在床上。
從晨間至過午,一直到夕照洠降囊雇恚会崾切侨豪湓戮‘放出寒光,眼一
睜又見天邊發白的明曦。
在這該是超過十二個時辰的時間裡,愷豔夜像是發瘋了似地在他體內不斷索
取;不知怎地,他卻能感覺到那執著的侵佔並非是慾望使然,也稱不上是平常
的征服,只是種……彷彿在宣告自己的佔有權。
被侵奪到疲憊不堪而失去意識,又在再次的掠奪中被迫清醒配合。
整整一天,那被進犯了不知多少回的部位,到了末了已不知何謂痛楚,如同
麻痺了般。
下體那又麻又模У寞i軟感,讓愷皓旭有種異母弟弟還在自己體內不肯離去的
錯覺,而當他稍微一動,便更加證明昨日一日自己受到的難堪對待並非輕易便
能煙消雲散。
他想也不想地抓起薄如蟬翼的綢被,粗魯地擦拭著雙停間。 「可惡……」
低低地吼了一聲,在再三的清理之下卻仍無濟於事後,他終於死心地將已被
沾污的綢被往旁邊一扔,忍受著下體那怪異的不適感穿上衣衫。
他一手扶住雕著江南花花草草的烏木床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
膝蓋雖仍有些發抖無力,但比起剛起床時顯然有進展多了,看來只要再等一
會兒,行走應不成問睿攀恰
整頓好自身之後,他四處張望著,想找出昨天不知被愷豔夜丟到哪兒去的包
袱。
那裡面收著娘生前使用的瑣細,那是他準備帶走用來緬懷她的。
上上下下、枺鼜埼魍撕靡魂囎俞幔K於在房間正中央的桌子底下覓著自
己想找的物品。
輕輕捧起那只有水盆大的包袱,他靠在桌邊咬了咬牙關,忍住方才彎下身子
時肌肉傳來的劇痛。
凝視著手中那幾乎全是放著母親遺留下來的物品的藏青色包袱,看著看著,
他不由得微微失了神。
昨夜,在深沉的睡眠中,不可思議地,和痛苦的現實相反,他夢到一個讓他
深覺幸福的美夢。
那是一個和娘住在田園中木造房子的夢境,屋外還有他新娶妻子的背影。
一股說不出口的酸楚打從心底升了起來,他霍地明瞭這已是個永遠不可能實
現的幻想。
一直到這一刻為止,他的生命都是為了娘而存在的;如今,生存的動力驟逝,
他失去了目標,一時間變得有些悵然若失。
但,他並不打算和愷豔夜繼續大玩他的復仇撸颉
他說要走就是要走,哪管身為愷家主人的愷豔夜說什麼!
所以,當務之急,無疑是儘快離開這個對他而言,僅僅給予剝奪與欺凌的痛
苦之處。
「皓旭少爺,您往哪兒去?」
身旁冷不防竄出這麼個雖略顯老態,但仍亮如洪鐘的聲音,雙腿仍使不上力
的愷皓旭只差一點就險些被自己絆倒。
「晉伯!」他猛地回過頭,右手不自覺地抓緊包袱,「是你呀……」裝傻似
地笑了下,他又道:「你別嚇我嘛!」
不知是否有注意到他那不尋常的反應,愷晉面無表情地擋住他的去路。
「少爺吩咐您醒了的話,就到枺鼈葧咳フ宜!
服侍過愷家三代當家主子的老管家愷晉,口中恭謹的「少爺」一詞向來只稱
呼愷豔夜;而對可說跟愷家毫無關係的愷皓旭,他一定會在少爺上頭加上名字,
彷彿將他當作一位隨時會離開的客人一般。
口吻雖然客氣,卻找不著一絲對姑且也是他主子的愷皓旭該有的敬意。
「可是,我──」愷皓旭面露難色。
他不是很想讓這個老管家難做人,畢竟,在他和娘待在愷府的這段時日裡,
愷晉雖對他倆冷淡無情,卻也從未刻意為難過他們。
「少爺要您務必去找他。」
就像是忠實地傳達主意的忠犬,愷晉彷彿洠犚娝谖侵械莫q豫,只是再次
地重眩约涸搨鬟_的訊息。
深知這位老管家向來是將豔夜的命令奉為拢家话悖瑦痧┬癖阒篮退才
硬只是白費工夫。
但他現已毋需對豔夜言聽計從。
何況,他一心恨不得能早一刻離開此處,只差洠苷骈L翅膀從這豪宅深院的
高牆飛出去。
「我知道了。」
所以他洠Ыo愷晉直接的答案,也不想撕破臉,只是曖昧地點點頭作為回覆。
如此一來,就算等會兒他離開老管家的視線後洠мD個彎往枺鼈龋侵蓖
門走去,那也不算是摺匙约赫f過的話吧?
心頭上這麼思忖著,他打算等著愷晉先離去,卻訝異地發現他居然像是在監
視自己般站著不動。
無計可施之下,他只有搔搔頭率先往長廊走去,心想等會兒轉過廊角後再伺
機行動也不晚。
他不確定他是否是在監視自己,但身為愷府的總管要處理的事可是一大堆,
他應當洠情f工夫丟下分內的工作,就只為了確認他有否順從指令往書房去才
是。
轉彎處離愷皓旭剛站的位置洠撞骄嚯x,因此他很快就身形一閃,將後方那
彷彿監看的目光拋開。 現在想想,愷晉竟洠г儐査稚夏弥な窃觞N回事,
似乎有些可疑……
才這麼想著而已,他人已經來到往書房的岔路。
向右方的岔道走去的話,再轉個彎走到底就是枺鼈葧浚蝗敉笫诌叺拈L廊
過去,轉兩個彎,經過一道穿越庭園的迴廊後,就能看到一座雕龍的拱形石門,
再向前走個百步左右,就是愷府的大門了。
光是從愷豔夜的房間走到這個岔口,他就已痛得滿身大汗;每跨出一步,衣
料和被撫樱冒l痛的敏感地帶相互摩擦所帶來的劇痛便令他難以忍受。
膝蓋似乎在發抖,他下意識地抓住廊道邊的雕花欄杆以穩住自己。
深深地吸了口氣,仍是止不住額際冒出的冷汗,他突然有些厭惡自己這麼不
中用的身體。 想也不想地就往左側的長廊走去,但他人前進還洠沙叩木嚯x,
眼前忽地出現幾名身材壯碩、專司打手的家丁擋住他的去路。
而他身後,則傳來那聲熟悉喑啞的老人嗓音──
第二章「皓旭少爷,您是要往哪边去?」
恺晋的话让恺皓旭有种彷佛正要干坏事却被人逮着的心慌感觉。
不过,他本就问心无愧。要往哪儿去是他的自由,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需事
事向人报备或求得同意吗?
「我要离开恺家。晋伯,麻烦你去跟艳夜说一声。」
走也要走得光明磊落,何况他也没偷偷摸摸的必要。
他是不确定恺艳夜对恺晋下了什么命令,但他要离开的决心是不会受到任何
事情影响的。
「这可使不得,皓旭少爷。」像是丝毫不将他的坚决看在眼里,恺音的脸彷
如戴上面具般毫无表情。「少爷吩咐一定要将您带到书房。」
「我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你这样转告他就好。」
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无法达成主命的恺晋会有什么下场。
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再继续陪恺艳夜玩他的报复游戏。
两年多了,他的恨意即便再深,也该或多或少在侵凌和驾驭他的优越下获得
些许的满足了,现在应该可以放过他了吧?
「少爷要您到书房丢。」恺晋只是重复着自己所接到的命令,丝毫不将他的
央求听进耳中。
虽然明显地完全受到忽视,但恺皓旭并不在意。
在这个家中,他自小到大,没有一刻受过符合他身分的该有尊重,自然也不
会挑在这种时候在乎。
恺晋尽管去传他的话,他只要转个身离开便是。
「所以我说我要离开了。」
丢下这句话,恺皓旭旋过身子打算继续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时,原本挡在他眼
前的几名家丁立即排成一列,彷佛人墙般阻断他的去路。
行进的路受阻,他无从选择地停下脚步。
「这是什么意思?」他愕然地张大嘴。
彷佛看透他不会乖顺地服从命令,这些人寸步不离的跟监摆明了是不打算让
他离去。
「请起步到东侧书房去,少爷从辰时便一直等到现在。」
「什么?」恺皓旭不解地皱起眉头。
「现已是未时过半,少爷还在书房等您一块儿去用膳。」
未时过半?难怪外边天空明亮得刺目。
「你让他自己用膳就好,横竖我非走不可。」
说到午膳,没想到恺艳夜竟会拖延到这个时辰还在等他。
恺皓旭虽猜不透他的想法,但可以想见在餐厅没等到儿子用餐的恺家老夫人
恺蓉,必定已气得柳眉倒竖、火冒三丈了。
「少爷已空腹等候您多时。」恺晋略微扬高的音调,似有责难他让自己的小
主人饿肚子等他的意思。
一直不打算和他起冲突的恺皓旭,此刻也终因自己身体的不适和他烦人的态
度失去耐心。
「他吃不吃饭干我何事?」
说着,他推开挡在自己眼前的几名家丁就要离开。
「失礼了,皓旭少爷。」
「什——」
还来不及搞懂眼前的状况是怎么回事,他已被人从两旁分别将两手架住,制
止他所有可能的反抗行为,而他手中最重要的行李包袱则应声落地。
即使再怎么挣扎也摆脱不开紧紧扣住自己的四只手,恺皓旭却仍不放弃地使
劲抗拒,并瞪着脸色没有一丝变化的恺晋。
「你们干嘛!?」
看也没看他一眼,老管家恺晋神色从容地指挥着架住他的两名彪形大汉。
mpanel(1 );「带皓旭少爷到东侧书房。」
***被自己也认识的家丁像是老鹰捉小鸡般地拖到书房,已让恺皓旭气得
牙齿直发颤;再看到一脸若无其事地坐在桃木案桌前低头处理公事的异母弟弟
时,那在心底隐藏多时的滔天怒焰终于遏抑不住地发作。
「你闹够了没?艳夜。」怎么也摆脱不了那制住自己的四只手臂,恺皓旭心
中燃烧着的那把怒火更是旺盛。
「在胡闹的人似乎不是我,而是你,不是吗?大哥。」
将手中过目完毕的书册交予一旁候着的小厮收拾,恺艳夜好整以暇的表情对
恺皓旭而言更是火上加油。
和有着英挺外貌、和父亲好似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恺皓旭恰恰相反,恺艳夜
完完全全继承母亲恺蓉那绝世倾城的美貌。
那彷佛是用最精致的笔触刻画出来的细致五官,以及毫无瑕疵的雪肤,衬上
一头质地柔软的黑亮长发,使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教杭州姑娘神销魂荡、
如痴如醉,也让不少男子禁不住怦然心动。
翩翩而从容不迫的倜傥、爽朗飘逸的神采、轩昂及君临天下一般的霸气……
就是这极完美的组合,让他的俊美不可思议地沾不上一丝一毫的脂粉味。
此刻,这张让天天服侍他的侍女看了仍会无法自制地脸红心跳的俊俏容颜,
正促狭地微微玻鹧邸
「什么?」恺皓旭反射性地问道。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一路不安分地大声吼叫,远远地我就晓得是你来了。
这不是让人看笑话是什么?」
「莫名其妙限制我行动的人还说这话才是笑话!」恺皓旭忍无可忍地再次扯
开喉咙大喊。
又拉扯了下自己被抓住的手臂,激动的情绪在察觉看着自己的家丁露出同情
的眼神时方冷静下来。
他知道在这里暴跳如雷是无济于事的,任他再怎么大吼大叫或挣扎反抗都不
过是白费力气;再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若不保存一些体力,就算
等会儿离开这里也走不到哪儿去。
蓦地了解到这点,他深吸了口气,稳下急促的呼吸。
「让我走。」他一边试图平息急遽的心跳,一边尽可能平静地央求着。
身体的疼痛虽仍止不了,但当他控制住自己的愤怒后,却讶异地发觉那椎心
的剧痛似乎有缓和下来的迹象。
对他这个要求,恺艳夜难掩惊讶地扬扬眉梢。
怎么,敢情他大哥到目前为止都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分,才会提出这种听来
可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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