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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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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战术……多种不同的策略交互搭配,把孙武打理得无微不至,也确实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效果。

特别是缝补衣服的针线活,这虽然不是香菱的强项,但女孩子的手巧总是胜过男性,所以每次香菱替孙武缝补衣衫后,还顺手绣上一朵细致的小花,这就让孙武眉开眼笑,连声道谢。

“香菱,你的手真巧,这朵花我就绣不出来,你平常是不是常常在缝自己的衣服啊?”

“并不是这样,这种机会很难得的,在万紫楼里衣服破了,直接换一件新的就是了,很少有机会缝补。是在跟随少爷你之后,缝衣的机会才多了起来,因为少爷你常常弄破衣服……呃,我说错什么了吗?”

察觉到孙武脸色不对,香菱止住说话,暗忖莫非是自己太过豪奢的生活,让他有了什么不良的印象,正想要补救,孙武已经很感慨地开口。

“穿新衣……是不是真的很高兴啊?”

孙武的异样感慨,让香菱有点讶异,似乎这个小主人不曾有过这样的经验,莫非以前家里环境不好,没有穿过新衣?

“不是的,香菱,我姊姊的手不巧,没有替我作过衣服。我大部分的衣服,都是老爹做的,帮衣服缝缝补补的功夫,也是他教我的,嘿,他也会和你一样绣漂亮的小花喔!”

“咦?”

香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高头大马,豪迈得有若一头年老猛狮的巨阳武神,除了抡起他砂锅大的拳头打扁人脑袋外,居然也会拎着绣花针,一针一线地做着缝补功夫,这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但是,孙武的姊姊呢?那个被他几乎当作母亲一般看待的姊姊,就没有为他做这些事吗?

“想都不要想,凤姊对他新衣最大的贡献,就是在这傻瓜兴冲冲穿新衣去炫耀的时候,一口全吐在他身上,还把他抓起来当抹布擦。”

看穿了香菱的疑问,突然冒出的小殇给了一个残酷回答,却也勾起了少年的悲伤回忆,但他仍努力为姊姊辩护。

“不,不要这样说啦!那是因为姊姊喝醉了啊!而且,她隔天早上也有向我道歉,还亲自做早餐给我吃呢!”

“她哪天不喝醉?还有,你不要忘记了,那天的早餐后来变成火灾,最后是你哭着跑到我这边来借灭火筒和起重机,把你醉倒在厨房里的姊姊吊出去。”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那么,孙武的童年就没有半件新衣裳吗?

“有喔!”

用自豪的表情回答香菱,小殇道:“他仅有的几件新衣裳,都是我亲手做的,料子很棒,如果拿到外头来卖,一定贵到不得了。”

“小殇小姐会做衣服?”

这件事又再次震撼了香菱,但转念一想,小殇的妙手会造飞机大炮,做几件新衣又有何难?唯一的一点蹊跷,就是孙武的脸色沉了下去,似乎不是什么美好回忆,而这脸色并没有逃过小殇的眼睛,闪电一发扭扭曲曲的章鱼拳,击中孙武的小腹,让他呕吐着趴倒下去。

“为什么是这种脸色?我送你的衣服不新吗?”

“新……很新……”

“料子不好?不贵吗?”

“贵……好贵……”

“料子又好又贵,又是裁缝精美的新衣服,别人想要都要不到,你有什么好挑剔的?”

“因为……你每次做的衣服,不是防弹衣,就是抗强酸强碱的实验服,骗我穿上以后,就推我去做实验,不是放我在那边被一百只箭连射,就是推我到强酸强碱池里去……呜呜呜,那时候我的金钟罩又没练好,每次都痛死了啦……”

比起姊姊的呕吐,小殇当时所送的新衣,似乎更具有威胁性,也更让孙武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虽然说,那些实验的数值,后来对于九龙神火罩的开发有极大助益,不过只要想起那时候皮肤灼伤、毛发脱落的痛,少年就常常有流泪的冲动。

香菱听了都不敢答话,万紫楼是烟花之地,沦落烟花的姊妹也有人际遇极惨,不过要比起自小身受酷刑的话,恐怕也没几个能与这位小少爷相比。只是,听了这些往事,香菱也有了一些想法,开始悄悄地寻找起针线了。

三人这番谈话,路飞扬一直坐在旁边,笑吟吟地听着,而听众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妃怜袖虽然始终待在大老远外,却也听着三人的讨论,微微发笑。

连续几天,都在这样的欢乐气氛中度过,但在欢欣鼓舞之下,每个人也怀着不同的烦忧。

香菱懊恼于自己的计划至今毫无进展,所有战术均告触礁,目标本人就像是一头在冬眠中睡死的熊,丝毫不察觉身边的春意盎然,反倒是目标旁边的闲杂人等被误中副车。到了后来,不但路飞扬常常朝自己使着怪异的眼色,就连孙武都产生误会,以为自己被路飞扬的中年成熟所迷。

(真是要命啊!该敏感的地方不敏感,怎么在这种地方又敏感得不得了呢?这个小少爷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意外的窘境,让香菱只能哀叹再三,而另外一个让她觉得孙武迟钝的问题,则是他对小殇的种种异状视而不见。

在这几天里头,小殇的怪异举动层出不穷,除了那些手舞足蹈的怪动作,她身上常常发出莫名高热,有几次头顶甚至冒起白烟,甚是吓人。香菱对孙武提过几次,但已受过教训与讽刺的孙武,一口认定那只是小殇为了争取旁人注意在作怪,只要见怪不怪,她发现自讨没趣,就不会再玩下去。

这个论点让香菱很难再多说什么,只能希望不要因此发生什么让孙武遗憾终生的事。

事实上,孙武这几日也有诸多杂事在烦恼,除了入慈航静殿求宝一事没进展、自己的内伤蠢蠢欲发、路飞扬打死都不愿意离开,坚决要偷到经书才走、小殇的各种动作越来越怪,孙武也碰到另一个问题。

“小武先生,你的钱是不是全都交给了香菱小姐?为何我看你们每次付钱,都是香菱小姐在掏钱呢?”

某天的例行治疗结束后,孙武被妃怜袖这样问着,刹时间有了被五雷轰顶的震撼感觉。

(妃小姐说得没错,什么东西都让香菱付钱,这样的我……好像比路叔叔还窝囊耶!姊姊说吃软饭的男人最下流,我现在吃的饭……该不会就是软饭吧?)

被这个想法吓着,孙武一下子松开了手里的饭碗,险些让热腾腾的米饭掉落地上。

为了不让自己的情形恶化下去,少年认真考虑自食其力,工作赚钱,而自己别无长才,顶多就是一身武功练得不错,但要凭自己的武功赚钱,该怎么办?上街卖艺?还是直接打家劫舍?这实在太荒唐了,难道练成绝世武功,就非要抢劫钱庄才能过活吗?

这个问题实在是很严重,几经考虑,孙武决定求助于小殇,看看她能不能替自己出点主意。青梅竹马的眼力果然了得,小殇看到孙武,甚至不用问来意,就盯着他嘴角的饭粒问话。

“怎么了?男性的自尊受到打击了吗?”

不完全是这个问题,但也可以说是这个问题,孙武考虑了一会儿,点头称是。

“早就料到会这样,已经替你想好解决方法了。”

小殇的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托着脸庞,斜斜睨向孙武,眼神像是一个爱理不理的杂货店老板,在听完客人的问题后,从腰间行囊一下子掏出了大批物件。

“这……这是……”

孙武目瞪口呆,看着小殇拿出的一堆绳索、镣铐、皮鞭,不晓得这究竟有什么意义,特别是她跟着又拿出几件样式火辣性感的皮衣、若隐若现的丝质睡裙,这就让孙武更加头皮发麻,(文*冇*人-冇…书-屋-W-R-S-H-U)连舌头都颤抖起来。

“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拯救你的男性自尊啊!你没听过玉不琢,不成器吗?夫纲不振,何以治国啊?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只要狠狠来上几次,包管你觉得自己重获新生,像是一个雄纠纠、气昂昂的大男人。”

小殇说着,又从腰间行囊取出一个药瓶,不由分说地塞进孙武手里。

“如果刚才那些东西还不够的话,再加上这一瓶最新奈米技术合成的青春不老丹,你回去以后大口大口吞下去,等药效一发作,哇!那何只是无孔不入,简直是逢孔必入,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威风什么东西?”

孙武愣愣地说,小殇则是浮现出一副暧昧的表情,小手捂着嘴唇,挥着另一只手,像是情趣用品店老板似的低声说话。

“讨厌啦……客人你明明知道的……就是一个晚上七次的那种东西……这么羞羞脸的事,别让人家说出来嘛!”

“笨蛋!我没有这种需要啦!”

又气又恼,孙武拿起桌上东西直往小殇丢,但绳索太粗,镣铐太重,就连那个药瓶都怕砸伤人,孙武在气恼之下仍极有分寸,抓了那件薄如蝉翼的蕾丝吊带睡裙丢过去,但是东西才一脱手,背后就有声音响起来。

“小武啊!妃小姐说找你有事,我带她来……呃!”

路飞扬的声音中途停顿,当孙武转过头去,看到路飞扬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而妃怜袖虽然戴着特殊眼罩,目不视物,但却侧耳倾听,似乎藉着这动作,辨识屋内发生的状况,假如平时她连磁砖上的花纹色泽都能清楚辨识,那孙武绝不会怀疑她在几秒内就可以明白自己和小殇的状况。

孙武觉得路飞扬和妃怜袖都是聪明人,应该很快就能看穿假象,了解真实,只要没有人给予错误引导的话……

“呜……呜……”

小女孩的啜泣声,无言中已经传达了许多讯息,如果说这样子还不够,那么接下来断断续续的哭泣指控,则是把罪名完全坐实下来。

“小武哥哥……吃了怪怪的药……还把都是洞洞的衣服丢到人家身上……”

“喂,你不要乱讲话啊!我哪有吃药?而且……哇,为什么这条鞭子会拿在我手上?”

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着,孙武连忙丢开那条不知何时被塞在手上的皮鞭,脑里筹谋着对策。

(要想出个解释来,否则被小殇诬陷成功,我不就成了吃春药、拿皮鞭,逼小女孩穿暴露衣服作变态事情的色魔了吗?唔,对了,就用平常的信用与形象来一决胜负!)

事实胜于雄辩,妃怜袖与自己的认识时间不长,路飞扬可是打小看着自己与小殇长大,不可能不知道双方的为人,孙武果断道:“路叔叔,我不想多说了,你知道小殇是什么个性,我又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说吧,你是相信我的清白,还是小殇的陷害?”

谣言止于智者,这件事确实是不错的,但路飞扬听了之后,脸上露出很为难的表情,看了看孙武,又看了看小殇,最后用一副大义灭亲的凛然表情,悲痛长叹道:“小武,路叔叔……不知道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这句话对少年的冲击,真是有如五雷轰顶般强烈,跟着就看到妃怜袖的表情一变,什么话也没有多说,掉头就走,一点解释的机会也不给。

(对,对喔!路叔叔以前就超疼小殇的,几乎到了溺爱的程度,只是小殇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过如果问路叔叔比较疼谁,他一定会出卖我的……)

终于醒悟到这一点,但已经太迟,孙武虽然追到了门口,不过妃怜袖已经不见踪影。

被妃怜袖这样误解,孙武的感觉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这是平时与小殇、香菱相处时,从没有过的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可是在妃怜袖淡淡雅雅的一举一动中,似乎就有那么一种无形的魔力,撩拨牵荡着自己的心弦。

“唉,少男的第一次,真是错综复杂的感觉啊……”

仿佛是有着相同的感受,小殇的手搭在孙武肩上,用多年好友的口吻长长叹了口气,孙武登时惊醒过来。

“小殇!都是你搞的鬼!”

快速回手一挥,没有打到小殇,孙武抬头一看,小殇纵跳如飞,像是一只敏捷的猿猴,闪电避开扫击,一下子就扑到路飞扬的怀中,被路飞扬宠溺有加地单臂抱起,还一起朝孙武作了个鬼脸。

“你们两个……是失散多年的亲生父女吗?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的?”

“不是那样喔!这一切是有代价的。”

小殇抬高下巴,从腰间行囊里掏出一根指头粗细的金条,放到路飞扬的上衣口袋中,当作谢礼,而路飞扬则像是被女王打赏的奴隶,毫无尊严地用力点头。

“小殇,你、你怎么会有黄金?”

“你说呢?”

小殇的反问,孙武想来想去都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小殇掌握了传说中点石成金的技术,所以才能变出黄金来,但这句话一说,却让小殇与路飞扬笑得前躬后仰,跟着,才揭晓了一个大秘密。

路飞扬问孙武,甫离梁山泊的时候,是不是问过小殇,她身上有没有带钱?

“是啊,但小殇说她一毛钱也没带啊,这种事她不会说谎的。”

“唉,傻孩子,小殇是不会在这种事上头说谎,但你有没有继续问她,身上带了多少的黄金和珠宝?”

“呃……没有。”

尽管从小一起相处,但孙武对于小殇心思的掌握程度,似乎还不如路飞扬。小殇的言语圈套,孙武当时没能反应过来,但路飞扬却是在小殇说自己身上没带半毛钱的同时,立刻就掌握到其中玄机,对小殇用词与作风的了解程度,几乎比得上一手拉拔小殇成长的凤婕。

“……当然啦,我从很久以前就有一个理想,那就是盖一间很舒服的白色小屋子,凤凰儿酿酒,我就在前面卖酒,然后有个像小殇一样的女……”

“哪可能啊!凤姊自己会先把酿的酒喝光,然后你会被上门的债主揍扁,还有……我才不要有你这样的爸爸咧,好窝囊喔!”

“啊!小殇,你这么说太伤路叔叔的心了,好,我要用力亲你,把你的脸亲到肿起来,呜嘟嘟嘟……”

“……救、救命啊……你这个恋恐龙肥女的死变态……史前大暴龙骑士……”

“你们两个人……”

小殇被路飞扬亲得满脸口水的画面,对被冷落在旁边的某人,无疑形成了很大的刺激,特别是想到自己当了很长时间的傻瓜,明明坐拥大把金银,却不得不尴尬地依赖香菱的存款生活,一股火气就直冒了上来。

“给我收敛一点!不要太过分了!”

怒气勃发,孙武把小殇和路飞扬全部都轰出屋去,不过,在这场闹剧结束之后,一直困扰孙武的大麻烦也迎刃而解,那就是经济问题终于解决了。

本来老爹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梁山泊更不是一个穷地方,既然让孙武与小殇在外走动闯荡,怎么可能连一点活动经费都不给?在小殇离开之前,老爹就已经给了她充足的活动资金,只是来不及告知孙武而已。

这笔为数不少的黄金,是交付给孙武与小殇共同使用,孙武用起来心安理得,第二天就拿了金条去还给香菱,补偿相识以来她的各种开销。香菱虽然不想收下,但考虑到少年的心情,还是笑着把金条收了下来。

(唉,真是棘手,战术不成功,连经济援助也被切断,这个小少爷现在自己有了钱,下一步该不会是要发资遣费了吧?)

接过金条的香菱,脑中冒出这样的想法,但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想法会如此准确地命中现实。

第六章 无月凶夜·斩首杀人

从小殇手中取得活动资金的隔天,孙武将香菱找来自己房中密谈。能够有这样的两人时光,香菱还满高兴的,但是一进房去看见孙武表情严肃,她就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不太妙。

“香菱啊!真的很谢谢你,有了你以后,我觉得我的生活整个都不一样了呢!可是,以你的能力,一直做这些事情,未免太大才小用了吧?我觉得,应该把你的才能用在其他地方,说得明白一点,香菱,你也不想当人家的婢女当一辈子吧?”

孙武这么说的时候,香菱有着一刹那的紧张,屏起呼吸,以为这位小少爷突然开了窍,生出雄心壮志,想要建立江湖霸业,不过,她很快就察觉到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归自由身,找个如意郎君,有一个正常的婚姻与家庭才对。跟在我和小殇身边,你大好的青春都被耽误,这样子太对不起你了,以你的条件,离开万紫楼以后,应该会有很多追求者的。”

这下子可是非常不妙,甚至可以说是弄巧成拙,这位小少爷非但没有被打动,反而很热心地替婢女想着未来,可是如果照他的想法去做,那自己不就要被扫地出门了吗?

“请不要这么说,少爷,香菱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过的事情喔!”

“所以我现在才和你说啊!这是攸关你一生的大事,如果我把你当朋友的话,我就应该认真为你考虑啊!”

“少爷,其实……香菱之所以一直留在您身边,并不是因为无处可去,而是为了……为了能够天天见到一个人。”

“见人?见谁啊?应该不是小殇吧?我很难想像有人会想要天天见到她。”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孙武天性迟钝,换作从别人口中说出这句话,香菱一定会以为对方存心讽刺,但话既然是出自孙武嘴里,香菱只有维持着微笑,有些羞赧地别开目光,轻轻说话。

“当然不是小殇小姐啦!那个人……是个男人,是香菱的意中人。”

再迟钝的男人,听见这句话也会有反应,香菱看见孙武惊骇欲绝的表情,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话还是说得明白一点好,否则这位小少爷会一直迷糊下去。

“不可以!”

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孙武的反应与“镇定”两字背道而驰,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坏似的,一个箭步冲到香菱面前,焦急地抓着她的肩膀猛摇晃。

“香菱,不可以,你要清醒一点,你不可以喜欢上路叔叔的!”

“我?路先生?呃……怎么回事……”

“虽然我听小殇说过,女生的母性会同情弱者,然后同情就变成感情,但路叔叔实在不是一个好对象,如果你喜欢上他,你这辈子就等于完蛋了。他不但偷鸡摸狗,而且还好赌,好赌的男人很多都会把老婆女儿卖去妓寨,这样的话,你就又要回到万紫楼去了!”

真是够了,再怎么迟钝,有必要钝到这种惊世骇俗的地步吗?话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上了,却还听不明白,能够迟钝到这种程度,这简直是一种不可思议啊!还有,回到万紫楼有那么不堪吗?如果是普通人来说,自己的感觉还不会那么强烈,可是这个小少爷说得那么认真,明亮而纯净的眼睛闪闪发光,自己好像看见了一个耀眼的太阳,刹那间连眼睛都灼痛起来。

“不,少爷,你误会了,我说的……”

急着想要解释,但是话才刚刚出口,孙武就陡然伸手,捂住了香菱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自己则是紧张地左顾右盼,确认四周没有人在,这才安心地松了口气。

“好险啊,香菱,你都不知道,刚刚的话如果被路叔叔听见,你就真的糟糕了……”

少年的笑脸只能笑到这里,因为一声怪腔怪调的歌唱,打断了他的话,让笑容僵硬在脸上。

“为~~何~~世间良缘~~~每多波折~~~”

这首歌孙武小时候听过,那是路飞扬还一表人才,气宇轩昂时,在自家酒铺里独饮,总喜欢唱这首别具感叹意味的歌,但从没有一次能唱完,因为每次凤婕都会捧起酒坛,重重砸落在他头顶上,在“哗啦”碎响声中,歌声中断。

今天的情形也是一样,但却不是因为凤婕,而是路飞扬唱完第一句后,突然飙冲进房,速度奇快,眨眼间便冲到香菱身前,还一把推开了孙武。

“香菱啊!你别听小武胡说,男人还是要年纪大一点,才知道怎么让女孩子幸福快乐,像小武那样的毛头孩子,什么都不懂的。你是不是有话要对路叔叔说啊?没关系,说出来啊,路叔叔我最喜欢听年轻女孩子说话了。”

“呃,路先生,你的脸……距离我太近了,请你离远一点。”

好好的一张脸,因为贴得太近,连笑容都变得猥亵丑陋,刹那间香菱有一丝困惑,判断不出到底哪种脸才是这男人的真面目,但心头强烈的厌恶感,却是百分百的事实,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推开。

“路先生,请你放尊重一……啊!”

香菱不是没想到对方会动手,早就暗暗戒备,哪想到路飞扬的独臂动作不快,手法也不巧,自己明明都看在眼里,可是他一爪抓来,就是偏偏避不开,给他一把抓住,半边身体顿时又酥又麻,没力气抵抗,心中一惊,对方已经大声狞笑起来。

“干什么还要尊重?刚刚不是有人说喜欢我吗?你情我愿,这就不用尊重啦!哇哈哈哈,年轻女孩子皮肤白嫩,滑不溜手,老子等会儿要多蹂躏几次。”

越说越是过分,幸好旁边还有个正义的少年,勇于发出不平之鸣。

“路叔叔,你放开香菱,不然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哈!小武,你敢对长辈动手吗?叔叔只是摸摸而已,你干什么那么激动?嘿嘿嘿,我又没说我不付钱……唔。”

一声清脆的“哗啦”碎响,路飞扬两眼翻白,被敲碎在头顶的茶壶给打晕过去,翻身栽倒。

“香菱,你没事吧?真是对不起,路叔叔比我想像中还危险,我现在先把他拖出去。”

孙武的表情异常慎重,向香菱道歉后,抓起路飞扬的一只脚,把人从门口拖了出去。

香菱看着路飞扬两眼翻白,被拖出门去的景象,心中犹有几分惊魂未定,不是说笑,在路飞扬倒地的那一瞬间,自己确实有一种“得救了”的感觉,连带也对小少爷感激了起来,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滋味。

“这样子不是很好吗?你没被轻薄到,他英雄救美之后,搞不好就因怜生情,这个战术可比端茶盖被子有效,你应该谢谢那条中年伪色狼了。”

“小、小殇小姐,你几时来的?”

“从你们开始讨论意中人话题之前的一个小时。”

小殇从屋梁上一跃而下,靠着脚上的法宝鞋,几乎是飘浮似的降落,来到香菱面前,用一种很怪异的表情瞪着她。

“会做菜是很好,不过在设法抓住男人的胃之前,要先学会另一件事。”

“这……请小殇小姐指教。”

“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小殇瞪着香菱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冷冷说道:“先要把他的肚子·切·开。”

“小殇小姐,你的背后……为什么有鬼火在飘啊?”

“那是商业效果,请别在意。”

※※※

要完全不在意小殇的种种言行,那是不可能的,香菱就常常觉得,有了路飞扬庇护的小殇,简直是如虎添翼,两个人如果合起来作恶,后果肯定非常惊人。

考虑到出了什么事,自己也在波及范围之内,香菱对这两个人的行踪与动作特别留意。有一件事孙武早已习以为常,但香菱却觉得很古怪,没法轻易释怀,因为以个性来说,小殇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花猫,冷漠而不亲人,路飞扬时而疯癫、时而颓废的个性,也让一般人敬而远之,这两个人整天腻在一起,应该不只是为了“臭味相投”或“物以类聚”吧?

“路叔叔和小殇从以前就很要好,他们混在一起,这就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小时候的情况,与现在应该有所不同了,我不觉得小殇小姐会因为怀念童年,就与外人特别亲昵。”

“那大概是路叔叔单方面想缠着小殇吧,他一直想要个女儿的,小殇可能是被缠得没有办法,所以表情才怪怪的……咦?”

孙武露出怀疑的表情,看了看左右,确定无人,才压低声音道:“香菱,我比较迟钝,很多事情你不直接说,我就没想到,你……是不是在暗示我,路叔叔有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喜好?”

这句话听在耳里,真是让香菱为之垂泪,“少爷,如果您能把您的机敏用在其他方面,我想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非常高兴的。”

有这么一个迟钝的主子,凡事只好自己多辛苦了,比较值得庆幸的一点是,自己并没有出现太过强大的竞争对手,这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最近忙上忙下的,好像很辛苦啊!怎么万紫楼教出来的本事就这么一点啊?”

某次窄路相逢,小殇冷不防地扔下几句话语,香菱没有动气,只是请教小殇指点。

“我哪有本事指点你,你要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来指点你谈感情,这未免太逊了吧!我只是要告诉你,别太掉以轻心,竞争对手要出来之前,是不会先向你预告的。”

“竞争对手?你的意思是……”

“只能说到这里啦!剩下的你自己想。”小殇说着,露出嫌恶的表情。“那个恋童的变态真是穷追不舍,好不容易甩掉他,一下子又追了上来,我要走……哇啊啊啊啊!”

小殇所在之处,通常都伴随着连串的惨叫,只不过要听到她本人的惊呼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尽管如此,在路飞扬骤然破地而出,一把将小女孩抱住的瞬间,香菱真的没有察觉他是何时到来,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一抱,抱住了就往地下沉,真是防都防不住。

“丫头你又乱跑!叔叔只要一下没抱到你,就会觉得好担心啊!和叔叔回去吧……咦?香菱你也在,要不要一起和路叔叔玩亲亲抱抱啊?”

“不,我想不用了,而且路先生您的手大概也不够抱两个人吧!”

香菱婉拒了路飞扬的好意,不过看着路飞扬紧抱小殇沉入地下,虽然明知地底一定有暗道之类的东西,那个感觉还是让人背后一阵凉飕飕的,仿佛见到地狱的入口。

路飞扬紧缠着小殇不放,除了眷恋旧日亲情外,应该还有别的理由,香菱不相信他是变态的恋童癖,但又想不到其他可能,正为此而烦忧,却不料问题的答案在某天夜里揭晓。

当时,夜色已经极深,香菱计算孙武熬夜练功的时间,放下手边的工作,前往厨房,预备替孙武准备宵夜,半途经过旅店后院,隐隐约约听见人声,心中一奇,放轻动作,从一个隐蔽的角落看去,赫然见到路飞扬与小殇正在后院。

这些天来,小殇与路飞扬总是腻在一起,看到他们两个人没什么好奇怪,但路飞扬收起了嘻皮笑脸,小殇的脸上也染上一层罕见怒意,这就让香菱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

“……有那么多闲功夫的话,就去管你该管的事吧!你明知道他的状况已经不能再拖,佛血舍利对肉体的负担一天大过一天,现在快要到极限,那个半调子的天眼根本就没有用,你再不想办法,他真的会死掉!”

“要彻底解决佛血舍利造成的内患,天下唯有两件法宝能够做到,一样失落多年、另一样流散大地八方,仓促间想找到,根本是缘木求鱼,但我会另外找寻替代方案,暂时压制他的内患,这点你大可放心,今晚就回梁山泊去吧!”

路飞扬为何要小殇回梁山泊去?香菱很是吃惊,还未及细思,就听到小殇一口拒绝。

“小殇,别胡闹,我听说凤凰儿他们已经向你提出警告,你自己其实也很清楚,你根本不能长时间离开梁山泊的高空环境,小武的极限是快要到了,但你的极限早就超过,这几天如果不是我一直替你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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