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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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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居然这么嚣张,你几时把武功练得那么高了?太臭屁了吧!”

这是好哥们之间的亲热举动,任徜徉并没有因为孙武的力量大进就改变态度,不过,和孙武混了一下亲热后,任徜徉立刻变了表情,转头面对同盟会的干部群。

“这边打完了,你们也该有点动作了吧?再怎么讲,也该给我们一个交代,未来的同盟会之主,连使魔门的武功,还和天妖扯得上关系,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该给一个解释吧?”

任徜徉道:“别以为闷不作声就可以混过去了,这件事如果不说清楚,我保证一天之内,这件事会传遍江湖,所有人都会晓得这件丑事,我还会造谣说他就是传说中的天妖之子,到时候你们同盟会肯定就……”

“不用那么麻烦了,无须你说,这件事也会在一个时辰内传遍江湖,而且也不用造谣,家父正是天妖,我就是你所说的天妖之子,他们早你半天知道此事,所以才没有反应。”

以平静的口吻说出,袁晨锋的面上没有特殊表情,仿佛这件事平淡无奇,但其他人可不这样想,刹时间,孙武、任徜徉呆若木鸡,完全愣在当场,就只听见苦茶大师一声无奈的佛颂。

“阿弥陀佛!”

这确实是一件让人想要狂喊佛号的大事,受到震惊的人不只是孙武、任徜徉等人,也不只是在场同盟会的这些人,而是如同袁晨锋自己所说,是整个中土的所有人。

袁晨锋没有撒谎,昨天晚上自梦中惊醒后,他就下了一个决定,今天一早立刻召集同盟会诸将,商议要事,就在孙武等人到来之前,也就是孙武与黄泉殇大打出手的时候,他向同盟会的这些重臣要将说明了自己身世,将这个足以让他们噩梦一整年的大惊吓,一下子扔给他们。

不得不说,袁晨锋的做事风格,很有一不做、二不休的味道,既然要公诸于众,他就没打算只把这秘密限于少数人知道,索性公诸天下,让全天下人都晓得他的身世,正是昔年血染中土的天妖之子。

“在我一统天下,登上大位之前,我给各位一个选择的机会,若各位愿意相信我,认为我有能力带领同盟会,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那就请继续支持我,而若你们不信任,不愿支持,那么……我允许各位离开,又或是反我的人占大多数,那就是我主动离开。”袁晨锋说得潇洒,但对同盟会所造成的震撼,可不是单纯作个选择题而已,这种让许多人感到信念崩溃的大震撼,令他们无法适从,脑子完全无法思想,更别说作出判断了。

如果时间再早一个月,同盟会还是之前的情况,哪怕有陆云樵的全力支持,袁晨锋也是死定了,中央与地方的各个强大派系,必然将他打成居心叵测的千古罪人,等待他的,只有被逐出同盟会后,遭到天下人共同追杀。

但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那些派系领袖,都已经被天魔杀光,大权也被袁晨锋接管过来,他在同盟会之内的权力基础稳固,想要动他,那真是谈何容易?特别是那些支持他的年轻世代,不仅是受他栽培,效忠于他,更与他怀抱着相同理想,甚至将所有梦想都寄托在他身上,单单身世问题,动摇不了这些人的忠诚与信仰。

当然,同盟会之内也不是铁板一块,存着异心的人当然也有,看着袁晨锋自掘坟墓,眼前大好机会,若不趁这机会做点事,简直是蠢到连老天都会打雷。然而,如果说大武王朝的处境内忧外患,那么,这些存有异心之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情况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想要推翻袁晨锋,同盟会内那些忠心支持他的人固然是威胁,意向不明的陆云樵也很要命,即使真的把袁晨锋轰下台,取而代之,所要面对的,不只是同盟会内部反弹,还有外在的强敌。武沧澜倒下后,大武王朝本已不足为惧,却偏偏跑出来一个更危险的黄泉殇,这女人不但整得王朝贵族重臣够呛,就连尚未身受其害的同盟会中人,都心惊肉跳,生怕有朝一日轮到自己与之敌对,那可不知该如何是好。

谁都想像得出,踢走袁晨锋之后,就算不统一天下,光是要巩固同盟会大位,黄泉殇便是无法逃避的难关,这一关不好过,更随时有性命之忧,想要推翻袁晨锋的异心人士,不得不思量再三。

经过考虑,他们本想要求袁晨锋以大局为重,先隐藏这个秘密,待得攻下京师,江山一统,再来考虑这问题不迟,但袁晨锋的反应却很直接,他不顾大局,更无视所有人反对,独排众议,坚持要将此事立刻公诸天下,任徜徉等人抵达小镇时所看到的多批使者,就是袁晨锋派出至各重要分部的传信使,将他已录制好的影像,公告天下,为了要有一个公证人,他还特别将苦茶大师请来,意外赶上了那救命一刻。

“……你真是疯了!完全疯掉了!”

听完整件事始末,孙武只冒出这一句话来,除此之外,过多的震撼与惊愕,让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

相较于孙武,香菱、任徜徉这两个老江湖,更在意袁晨锋的动机,明明天下唾手可得,他只要把这秘密藏着,一切全都是他的,有什么必要主动跳出来公开秘密?而且还是公诸天下?这是太过自满的得意忘形?还是压根就已经疯掉了?

“勉强要说的话,我想……应该是因为那个梦吧。”

袁晨锋道:“我知道这秘密早晚不会是秘密,昨晚作了一个怪梦,醒来的时候,我就决定这样做了。”

同盟会的众人正在密集开会,讨论如何应变后续,袁晨锋不想参与,抽身出来,反而和刚刚还想要他性命的孙武等人在一起,而他口中的怪梦,确实也是非常奇怪。

“那个梦很真……我梦到自己当了皇帝,整天提心吊胆,害怕自己的秘密泄漏,帝位不保,呵,真奇怪,我明明不在乎这些东西的……后来,为了守住这些,我干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我背刺师父,杀掉凤婕,逼死苦茶大师,我一手培养起来的部下也几乎都死光了……”

袁晨锋耸耸肩,道:“换了一批新的就是了,这年头高薪工作找人不难,再后来,孙兄弟找上门来报仇,乱打一通,还没打完就醒了……醒了以后就觉得,这种人生何苦来哉?又不是真的非拿那些东西在手不可,只是因为开头一步踏错了,后头恶性循环,连自己也停不下来,最终弄成那样,就算打赢了,难道我真会快乐吗?”

本来对袁晨锋还抱持戒心的孙武等人,听他这么一说,无不面面相觑,尽管这理由听起来很荒唐,但哪怕袁晨锋要撒谎,也可以说个更合理的,犯不着讲这么一个荒唐理由,更何况,他没必要在这时撒谎。

所以,这件事是真的了……

而袁晨锋对于这个梦的反应,实在是匪夷所思,他为了不重蹈覆辙,开始的第一步就要走对,只不过这个从新开始的第一步,实在是激烈了点,把一切都赌了上去,但诚如他所言,如果什么权位对他来说,从不是非要不可,失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这是一切问题的根源,我想赌赌看,赢了固然好,输了……也没什么,最多换个理想来作,可以去旅行,可以作点小生意,或是转换跑道,趁着魔门内乱不休,去夺魔门大权,直接当魔门之主,也是个新方向,反正只要有本事,好工作到哪都找得到。”

袁晨锋道:“不管怎么说,这都好过怀着救世的理想,奋斗十几年,最后被你奉献半生的那些人给出卖、发狂要好,如果人们不愿接受我,我又何必为了他们拼死拼活?我承认……师父最近教我的那些东西,让我看开了很多事。”

一番话说完,众人陷入沉默,不可否认,袁晨锋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无论将摆在面前的是什么,他都能坦然以对,或许……在梦中经历过一次另类人生后,他满心所想,就只是想走出不一样的路来。

或者,该说袁晨锋虽然想得开,作法却很实际,他公开身分之举,看似赌得很大,可是赢面也不小,内无竞争者,外有黄泉殇威胁,而在众人于此闲聊的同时,全中土最一心促人向善的苦茶大师,则被他请来,安抚、开导同盟会众人,为他背书保证,这也是非常有效的一着。

至此,孙武、任徜徉等人,心中诸多困惑都已得到解释,袁晨锋既是天妖后人,他与天魔之间的关系也就不难想像,而他会使修罗劫,也没什么好奇怪了,无论是天魔传授,或是天妖传下,都是很说得过去的。

甚至,孙武对于天魔之死,也较能释怀了,当年天妖之死的真相,他所知有限,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与天魔关系很深,是天魔在幕后设计促成,连环相扣,才导致天妖那样的下场,袁晨锋为父报仇,找上天魔,外人根本没有干涉的余地。

香菱问道:“我有一点想不通,你的阿鼻血……”

“阿鼻血吗?我所知也有限,但那玩意儿似乎会自行生长变多的,当年先父从桑德族提了一小桶走,缓缓服用,耗长年之功,慢慢将阿鼻血与自身结合,减轻反噬,他遗留给我的东西里,就有他对阿鼻血的研究心得,还有如何缓慢将之融合自身的法门。”

袁晨锋毫不藏私,坦然相告,当年天妖与玄武遗民沙玛结合时,其肉体已由阿鼻血强化影响,后来生下袁晨锋,袁晨锋在先天上就继承了些微的阿鼻血,与常人不同,后头再接受阿鼻血入体,反噬也轻得多,再配上天妖的研究心得,使得他能以负担最小的方式,消化阿鼻血,成就其他绝顶高手不能作到的奇迹。

“……祝你好运,希望你能成功。”

本来是怀着恨意而来,孙武现在觉得心里好过许多,对袁晨锋也没有恨了,虽然自己没有作那个怪梦,但从袁晨锋的叙述中,自己也恍然有所领悟,如果被仇恨、愤怒这些负面情绪主宰,踏上一条不归路,自己将来的下场,说不定就和梦里的袁晨锋一样。

这么一想,孙武倒有些庆幸,自己能够及早从那条不归路上抽身,此刻的感觉……倒是轻松了许多。

既然袁晨锋这边的事情了结,芥蒂已消,孙武便想要离开,皇城里头可还有一个大麻烦要自己亲手处理,还比袁晨锋这边更棘手得多。况且,同盟会眼看着就要掀起惊涛骇浪,自己假使待在这里,很有可能被扯入混水之中,那才真是头疼,及早抽身为妙。

孙武站起来,一下拱手,便想告辞,却被袁晨锋喊住,“且慢!孙兄弟,你杀进同盟会找我算帐,确实胆色过人,武功盖世,但这世上也不是武功高就能横行了,你视我同盟会如无物,总得要你付出点代价。”

在场之人闻言都是一惊,若照江湖规矩,袁晨锋这样的话一说出口,跟着便是要战,他刚刚才和孙武恶斗一场,险死还生,这么快就想再吃一次苦头?

孙武皱眉道:“那袁兄打算如何?要改天再打一场?还是要喊同盟会的高手过来一起上?如果你想我帮你清除异己,扫光那些可能造反的,那……那我就姑且帮你这个忙吧。”

“哈哈哈,以你的个性,会愿意帮这种忙,这个人情可不小啊,不过你弄错了,现在我不想杀人,只是单纯等待结果出来,至于你这边……我想你用另一种方法还我公道。”

袁晨锋笑道:“黄粱一梦,我算是得了一个意外机会,重新认识自我、面对自我,感觉其实还不差,但你这边呢?似乎也有一些想出口,却迟迟出不了口的话吧?”

“呃!”

孙武愣了一下,周围的人却是眼睛亮了起来,一股被人虎视眈眈的危机感,让孙武第一时间想要跑掉,但之前一直站在他这边的任徜徉,倒戈相向,飞跳出来挡住出口,阻住了孙武的去路。

“小子,我想了一下,袁大公子的话还真是没说错,作人是应该坦诚一点,对自己、对人都好。”

“你胡说!你哪可能有想一下?你根本就是跑出来想看好戏的!”

看穿了任徜徉的意图,孙武却拿他没有办法,袁晨锋则是站了起来,脸上甚至有点笑得不怀好意,“我观察很久了,应该没有弄错,如果不硬制造一个机会,你恐怕再等十年也没机会说出口,难道你不想试试看吗?关于妃小姐的……”

一直在旁边沉默聆听的妃怜袖,闻言大奇,不晓得话题怎么会莫名其妙扯到自己身上,但素来内向的个性,使她在这种时候仍维持沉默,静静看着事态发展,反正……承受过亲生父母的秘密揭晓,这世上总不可能还有什么事,能给自己比那还大的震惊吧?

任徜徉一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样子,袁晨锋则是笑吟吟地温言鼓励,这些都给了孙武往前的推力,再加上……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想这么一直拖下去,眼前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于是……少年慢慢转过头来,面向妃怜袖。

“妃小姐……”

与早先在外对着袁晨锋宣战的胆色相比,少年现在的表现判若两人,三个字叫得像是蚊子叫,所需要的勇气,更是与强敌战斗的百倍有余。不过,再难出口的话,最后仍是得说出来,孙武终究是努力集齐了这样的勇气。

“我很喜欢你,从以前第一次看到你立体影像的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了,我真的很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

很普通,却又很令人绝倒的一段话,几乎掏光了少年所有的勇气,他的心从没有跳这么快过,而第一个跳出来给他回应的,却不是妃怜袖。

“什么?小子,你紧张半天,居然只是求交往?你这太落后了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还以为你是想直接和她上床干一次,才挣扎半天,我说你啊……”

跳起来大叫的任徜徉,被拓拔小月紧张地捂住嘴巴,不让他捣乱,而妃怜袖则是愣了一下,她从没想过有这种可能,也讶异少年对自己居然抱着这种情感,至于如何回答倒不是问题,只不过……当她察觉到,现场众人当中,有一个人心跳速度比告白的少年还快,她不禁有了一个念头。

“我拒绝,我对年纪比我小的男孩子没兴趣,你完全不是我喜欢的型,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谈感情,请你以后再也别对我说类似的话,以我的感觉,像你这样不成熟的毛孩子,只适合和婢女玩玩爱情游戏,正常的女人,都不会看上你的。”

告白失败,还被当众打脸,对孙武而言,这个打击可真的不小,也因为如此,当任徜徉挣脱了妹妹的手,有些刻意地捧腹大笑时,心情太过激动的少年全然不及细想,妃怜袖为何会说出这样过份的话来?

也同样因为关心则乱,没有细想,当孙武窘迫不已,呆立在当场,另一个心情比他更激动的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他面前。

“少爷,我的另一个名字是羽宝簪,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上你了,我真的很喜欢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请……请……请你和我结婚!”

……堪称比袁晨锋自揭身分还大的震惊感,在这小小斗室之内,连续炸开了!

第七章 成全真意·是谓舍得

袁晨锋自揭身分,在中土各地掀起惊涛骇浪的同时,皇城之内,一场骚动才刚刚平息。皇宫里头的护卫人员都想像不到,陆云樵、天魔来此一场大战后,居然这么快,又迎来绝顶高手的激战,普天之下那么多地方,哪里不好当战场,偏偏就喜欢在皇城内开打,这实在是全体宫内人员的悲哀。

如同其他的绝顶高手对战,这场激战的动静也不小,有多间宫殿因此损毁,只不过人们记取前次教训,没再试图观战,纷纷走避,死伤人数比上次三强之战少得多了。

远远看去,战斗的双方说得上势均力敌,虽然攻守之间展现出来的力量惊人,将身边事物摧枯拉朽般破坏,不过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的战斗,并没有分出明显胜负,甚至……黄泉殇有点居于劣势,因为大半时间里,她都被刺客压着打,全力防守,偶尔才还个一两招。

之所以说势均力敌,是因为黄泉殇尽管被压着打,却守得极严,像是一只铁乌龟,从头到尾也没挨上几下有效攻击,这份防御抗击的本事,足以让所有护身硬功的高手瞠目结舌,甘拜下风,或许也因为这样,打到最后,刺客主动结束战斗,化为冲天火影,一飞不见。

一日之内,前后两波刺客闯宫,若在武沧澜掌政时期,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不过,时过境迁,当刺客化为火影,冲天而去,那些御前侍卫没有人敢拦,更重要的是……也没有人想拦。

战斗结束后,看来毫发无伤的黄泉殇,一个人在已成废墟的宫殿残砖最顶端,抱膝独坐,陷入沉思,表情……就像平常一样难看,没有任何人想在这时去打扰她……也没有人敢。

时间分秒过去,转眼间天色已沉,即将入夜,也没人敢跑去在她附近点灯或举火把,谁都知道这些绝顶高手性情古怪,更从不把人命当命,万一马屁拍在马脚上,枉自送了性命,岂不是冤枉得很?

不过,就算大多数人没这胆量,还是有这样的勇夫,无视风险,来到黄泉殇的面前。

宫殿被巨力来回冲击而倒塌,又给凤婕发出的九阳真火烧过,成了一堆焦黑的残砖破瓦,倒塌堆叠,冒着青烟的废墟仍有十几米高,黄泉殇就坐在废墟残骸的最顶端,普通人要靠近并不容易,不只是因为高度与地形,更为了这些砖木仍有高温未散,黄泉殇可以不当回事地在上头坐,普通人可没本事把脚往上踩。

只是,这名不识趣的访客,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不是一步一步踩上来,是从天而降,飘到黄泉殇面前的。以个人武技浮空飞行,那是高难度问题,除了楼兰的凤娉翱翔,还真没什么武技能作到长时间飞行效果,但如果是使用法宝,就没什么稀奇了,黄泉殇当年就能随意制作磁浮飞行器,只要把载重量弄大一些,输出动力弄强一点,制作一台能飞行的轮椅根本不是难事。

来到黄泉殇面前的,只会是武沧澜,孙武、凤婕先后闯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哪可能会不晓得?之前黄泉殇改造皇宫内的防御设施,弄出一个转移传送阵,这些事全都在他监控下,而强势镇压各派皇子、重臣,也是出于他的建议与策划,哪怕已经残废,他仍是有作为能力的。

这具轮椅,是黄泉殇随手做出来的,为什么会有这种行为,不但黄泉殇自己想不通,就连武沧澜都大感意外。有了这具能随意移动、辅助肢体简单动作的飞空轮椅,虽然武沧澜无法站起来,却已不再受困于斗室之内。为了表示谢意,武沧澜所作出的回礼,就是建议、献计,让黄泉殇得以准确杀掉必须杀掉的人,用“适当”的死亡人数,震慑敌人,美其名为“让游戏玩得更久、更有趣一点”。

轮椅来到黄泉殇身旁一米,黄泉殇老早察觉到了,只是不想动作,几日以来,这对父女之间的气氛略有改变,对黄泉殇而言,那个男人与天魔一样,都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东西,自己迟早会宰了他,不过,即使以后要杀,现在……却允许他在自己面前说话,因为即使该死,这个男人的智能仍在水平以上,不会说出一些让自己听了就想杀人的弱智话语……这样的人,其实少之又少……

“你心情不好?为了什么?众叛亲离的感觉不好受?”

不愧是聪明人,武沧澜一句话便命中核心,黄泉殇的心思只是怪异,却不复杂,而她所在意的人与事少之又少,反过来说,这些人与事对她的影响,便是重之又重,武沧澜很轻易就能把握到她的情绪,明白与那两个人反目,对她而言,就等于是众叛亲离了。

“我……我不懂……”

黄泉殇从不是爱与人分享心事的人,能出口这些话,正代表着她极度恶劣的心情与压力。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拼了命要来阻止我?我正在作的事,有那么让她受不了吗?”

这是黄泉殇最难以索解的问题,孙武那个傻呆子也就算了,凤婕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善人,十余年来的身教,她只注重研究过程与结果,从不问搞研究的代价,也不在乎什么人命死伤,自己可以说是受她影响,这么一路调教出来的。

而今,这个一直和自己走在相同路上的同志、良师,忽然掉转头来阻止自己,还说过去所教全是错的,这打击可还真不是一点点,让自己脑子整个错乱掉,不晓得怎样作才是对的。

特别是,凤婕在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阻止意志,异常坚决,今天离开了,说不定明天又来了。

别人可能不了解,但就像自己了解凤婕的身体状况一样,自己的身体,世上再没有比凤婕更知道底细了,一旦自己进入目前的状态,那就是无懈可击的完美战体,无论攻防,都到达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更还有诸多异能,哪怕是对上血脉觉醒后的孙武,都有十足胜算,因为打从一开始,这具战体就是为了制伏有朝一日发起狂来的孙武而开发,以缩短自身寿命为代价,将各项指标提升至超越当年天妖的程度。

天妖生命的最后一段,将阿鼻血劫提升至无敌的自毁境界,那时的指标数字无法评估,但在那段时期之前的天妖,自己有把握可以战胜,至少,单从数字上看来是这样,四灵之民的基因,加上凤婕十余年的心血开发,绝不是没用的,也因此,凤婕应该很清楚,哪怕她自己完成了血脉觉醒,发挥着巅峰的凤血力量,可是想凭这样的力量打倒自己,还是有一段差距,她攻得再凶,也是没用的。

凤婕明明知道这点,却拖着濒临崩溃的身体,强催力量,硬是和自己打了大半个时辰,这是自己打得最痛苦的一仗。发动完美战体,把肉体年龄调整到成年状态,需要承受痛楚与缩短寿命,所以每次战斗,自己都异常难受,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不光是肉体痛楚,连心都疼了起来,最后看到凤婕呕血而走,说改天再来的时候,真是难受极了……

“为、为什么你要……”

“你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我必须要对你负责,你干什么事情从不会轻易罢手,如果这样就要你收手,你肯定不能服气,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给你一个交代……把我的命拿去吧,以这个当代价,你对自己就可以交代过去了吧?没有白出来走这一遭。”

凤婕的这句话,还有那愧疚的表情,虽不能说让黄泉殇动摇,却也令她为之震撼,坦白说,自己并不愿意就此罢手,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完全照自己的意思来干一次,事情才刚刚开始干,就一堆人跳出来阻止,甚至还玩命来阻止自己,实在有够郁闷的……

可是,固执己见,继续蛮干下去,这个代价又似乎高得过头,自己并不愿意看到凤婕最后死在面前,但……为何自己就不能作想作的事呢?

无奈与困惑,形成了太过沉重的压力,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因此,黄泉殇对身旁的这个男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管他是否有智能替自己厘清出路,或者他脑子里根本只有狗屎,这都无所谓,目前她只是想要把这些说出来。

“啧!那个女人说过这种话啊?真是想不到……和从前判若两人啊,要是她当年也有这股辣劲,我可能直接追她不干她了。”

武沧澜发表了这样的感想,心里却着实讶异,这丫头虽然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异常成熟,拥有比成年人更沧桑的心态与思维,可在某些地方,却幼稚单纯得像是孩子,或许……这才是符合她年纪的真实,又或许……天才都有这样的通病,她的亲生母亲在某些方面,也是单纯得近乎白痴……

“你觉得凤婕出尔反尔,作的事情和以前教你的不同,莫名其妙,所以你感到困惑与混乱?不不不,事情不是这样的,你有所不知。你认为凤婕变得不一样了,其实是因为你所知不全,最早在太平军国时期,她就是那个样子的。”

武沧澜简单叙述,约略解释了太平军国时期的凤婕,那时的她,一口一个为了生民百姓而战,与西门朱玉、陆云樵、姗拉朵一起,致力于同盟会的大业,把守护人命看得比什么都重,和后来教导黄泉殇的态度,完全两样。

“……所以,和我在一起时候的她,并不是真正的……”

“嘿,我可没有这么说,你这么快便下判断,很容易就开始觉得自己被骗、被出卖、被设计了,警觉心不够是很可悲,只有警觉心却没有理智,那也是脑残,作判断的唯一重点就是正确,不是速度。”

武沧澜道:“我不认为凤婕有需要在你面前装什么,真的要说,或许那才是她的真面目,因为据我所知,当年加入同盟会之前,她的性情就是那样,对什么都冷漠,虽没有你这样极端,但……嘿嘿,你也能理解的,能和姗拉朵那人妖结为好友的,会是什么好鸟?”

“……这也不是,那也不对,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人啊,人这种生物,既复杂也简单,除了本身的问题,还会受到周遭环境、人事的影响而改变,本来是一个样,当遇到了影响你的人,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你不也是吗?如果没有碰上那些影响你的人,若你仍是最初的个性,今天你该更狠辣决绝得多,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吧?”

武沧澜只把话说到这里,他也不是喜欢多话的人,会像个教育女儿的父亲一样,一口气说那么多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了,而他有信心,黄泉殇应该是能明白自己意思的。

如果单只是凤婕一个人,她未必有兴趣管那么多人间闲事,谁生谁死,都与她没有什么关系,然而,凤婕本身也有牵挂的人,当这些人被卷入事端中,甚至可能以性命为代价,爆发激烈冲突,她就再难维持超然立场,不得不被卷进来。

所以,并不是凤婕有了什么改变,人生于世,从来就不是单一的个体,人与人之间会相互影响,随时会因此改变本身的立场,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丝毫不用觉得奇怪。

“你应该可以开心一点的,凤婕这样逼你,从某个方面来说,应该是她为了那个小子,不得不站出来阻止你,但又觉得这么做等于背叛了你,对你没法交代,所以出来赔条命给你了……如果没把你当成女儿、传人,她不用作到这种地步,难道你不该高兴一点吗?”

这些话确实让黄泉殇好过,可是在武沧澜的面前,她不想把这点表露出来,便阴沉着表情,不作言语。

“现在的问题是……你打算怎么办呢?”

“没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况且……难道我还有必要对你交代吗?”

嘴里的话很硬,其实黄泉殇自己也为之困惑,倘若只有孙武一个人与己为敌,那没什么打紧,本来自己也就打算藉由这次的事,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次教训,让他体验一下,何谓人心险恶,什么又是世态炎凉,省得他武功越练越高,人越过越爽,早晚有一天会栽进坟墓里。

哪想到,计画才刚刚实施,连三分之一都还没有作完,就引得凤婕跳出来打脸,这么一来,原本是要给人教训的计画,变成自己被教训了,自己岂不是成为大号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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