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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婚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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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对付敌人总是先下手为强,况且,郑鸿达进军香港后已开始与祥和会馆旗下的公司抢并土地,甚至在市场上干扰我们的交易,而你父亲以政府官员之得给予他方便之门,无形中造成了我们的损失,像这样的敌人,你想我们会轻易放过吗?”
                 “但是……”
                 “你说什么都没用,我还需要你来牵制杜家云的行动,他选择玩危险的游戏,那我们就奉陪到底。”方腾冷冷地看着她,谈起正事,他的眼神就变得森然,没有湿度。
                 这是怎么一团乱哪?雪扬顿时替父亲捏了一把冷汗。她以前真的太天真了,对这个诡谲的竞争世界太不了解,才会对父亲的安排毫无怀疑。如今,阻隔在她面前的一层纱终于揭开,她不得不正视人心的险恶与她本身的危机。
                 “那我需要在这儿待多久?”她强忍住气问道。
                 “待麒麟王要我放人,我就放人。”方腾答得好像完全没他的事一样。
                 “你就这么听话?”她也反讽道。
                 “是的,我一向不是个不听话的属下。”这句话是方腾咬紧牙根说出来的气话,当然,其中的怒火只有他自己知道。
                 “哼!当心你自己也被人算计,到时,你落个绑架的罪名,看你怎么撇清。”雪扬存心气他。
                 “不会的……”话虽如此,方腾的心倒是不太踏实。滕峻那双饶富深意的眼睛就像影子一样随伺在后,让他背脊微凉。
                 “若你现在放了我,我保证不出面告你。”她改采心理战术。
                 “如果我不呢?”方腾扬了扬眉。
                 “那你就准备坐牢吧!”雪扬大声威胁。
                 方腾的眼瞳乍地闪过兴味,杜雪扬剽悍的模样更像关瑾之,他上前跨了一步,轻抬起她的下巴,阴阴地笑说:“处在劣势的人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你是想威胁我,再等一百年吧!”
                 “不用等那么远,一旦我离开后,一定会教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她毫不畏惧地直视他。
                 “哦?”他又笑了。
                 “我就算用尽所有的财产也要让你坐牢,你等着吧!”雪扬气极了他的悠哉。
                 “我会等的,我一向喜欢和女人周旋,这一点正好符合我的喜好。”他拇指轻刷她的下唇。
                 她被他放肆的举动惹毛,伸出右手往他的脸上甩去,却轻易地被握住。她气不过,又举起左手狠狠捶上他的胸口,想让他挨点苦头,没想到他无动于衷,反而是她左手的伤口裂开,痛得她闷声低喊:“哎呀……”
                 方腾原本微笑的脸一见她左手腕上渗出纱布的血渍,立刻僵住,拉过她的手捧在手掌里,嘴里忍不住责道:“你在干什么?伤口好不容易才止住血,你想玩命吗?”
                 这一次雪扬清楚地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有着明显的焦虑和关怀,方腾紧蹙的眉心在在诉说他的心疼,嘴里吐出的话虽是轻责,但让她感到异常的温暖……雪扬既糊涂又惊愕,睁大了她明灿的眸子,紧锁住他在这一瞬间不小心流露的真情。
                 他……他实在让人迷惑!他看她的样子,好像……他早就喜欢她了!但怎么可能?他们才认识不到七天啊!雪扬怔忡地出了神。
                 低头审视伤口的方腾并未察觉她的凝睇,直到他抬起头,两人的眼神才对个正着,他被她眼中的疑惑、好奇、惊讶和羞涩深深吸住,一股情愫在心海里翻搅,突破了他多日来努力维持的理性与防线,他毫无预警地将她拥近,梭巡着她白皙清丽的脸蛋,心头上她和关瑾之的脸慢慢重叠,将他淹没……
                 他低头吻了她,轻柔的,诚挚的,带点膜拜的味道,却又撩乱人心。
                 雪扬还未从失神中醒来,唇上的温热柔软让她仿佛置身梦境,整个人飘飘然,四肢无力,像被勾去了魂魄,所有的感觉汇集到唇瓣上,其他的全都掏空了。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思考能力失灵了,只想继续沉醉在这种迷眩里,让心跳声成为唯一的旋律……
                 “瑾之……”
                 从方腾嘴里低吐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像根针刺破她的迷境,雪扬的心从半空中跌落,摔碎成好几片。
                 这种心痛的感觉陌生得教她害怕,她根本无法理解刚才短短的接触到底引发了什么变化,只是清楚地听见他吻着她的同时却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放手!”一把推开方腾,雪扬脸色苍白地转过身,双手掩着脸孔,不愿他看见自己的受创,更不愿面对自己的纷乱。
                 方腾愣了下,自知失态,但道歉的话迟迟无法出口。
                 我在干什么蠢事?他自责地爬梳着头发,一时找不到方法宣泄心中的浮动和被挑起的情焰。他居然将她错当成关瑾之!该死的,他是疯了不成?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黑全倏地推开了门,神色紧张地走向方腾低声道:“出事了!”
                 “什么事?”是什么事让比他还冷静的黑全乱了手脚?
                 “有人匿名向警方投诉绑走雪扬的是你……”黑全焦急地道。
                 “怎么可能?”方腾脸色骤变,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祥和会馆的人,莫非……
                 “听说警方和杜家的人已经朝这个方向来了。怎么办?”黑全紧张地扫了雪扬一眼。
                 “滕峻呢?其他四全麒麟呢?”他的预感成真了!妈的,他真的被陷害了。
                 “他们全都断了音讯。”黑全低下头。
                 “我得去找他们!我必须问清楚,他们到底在搞什么诡计?”方腾第一次被惹得怒火沸腾。
                 “可是……她怎么办?”黑全指了指杜雪扬。
                 “她……”方腾犹豫了。要送走她吗?可是现在放她回去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雪扬只隐约只见他们的细喁声,张大眼睛防备地盯着方腾沉怒的眼。
                 “黑全,你回去,我不要你蹚进来,你回祥和会馆去查清楚到底滕峻和丁翊他们在做什么,还有,这段时间叫家里的人别和我联络。”如果真的是丁翊他们出卖我,那么,他有权知道理由。
                 “可是你……”黑全担心他。
                 “我会没事的。”他冷冷地说。
                 “你要带着她?”黑全觉得不妥。
                 “嗯!在事情水落石出前,只好如此。”他从后腰拿出制式手枪,检查了一下又放回去,然后大步走向尚不明白情况的雪扬。
                 “发生了什么事?”她小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从现在开始,咱们得一起逃亡了。”
                 逃亡?什么和什么?雪扬满肚子疑问没有答案。就被方腾拉着匆匆下楼,离开这幢豪华的别墅,奔赴不可知的未来。
                 第五章
                 一夕之间,由方氏建设的总经理成为被警方通辑的对象,方腾绑架杜雪扬的消息在香港引起轩然大波,许多人根本不相信这则报导,因为,虽然有人检举,可是并未被证实,所以,警方忙得团团转,一般人只等着看好戏,倒是方家和祥和会馆都意外地保持沉默。
                 未经允许,媒体通常只有在祥和会馆的地盘外干瞪眼的,大家都知道,擅闯祥和会馆会有什么后果,轻者被撵回去,重者鼻青脸肿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告一状,到最后被逼回家吃自己。
                 但是,尽管祥和会馆不太好惹,记者们的奋战精神依然不懈,大家的想法都一样,万一五行麒麟想透露什么口风时,他们好歹也能抓到蛛丝马迹。
                 可惜的是,祥和会馆大门深锁,安静得像没发生任何事般地风平浪静,方家老家的屋前一样平静,甚至方氏建设的营运也一如往常,丝毫不受影响。
                 传闻有可能是假的!
                 这则消息反而比方腾被传为绑匪的消息更被炒得热络。
                 然而,在杜家,杜家云在女儿失踪近十日之后,心情有多糟自不待言,他最担心的是雪扬的安危,毕竟,煺百亿元的财产都系在她身上,要是她真的有什么万一,那他的事业就毁了。
                 归究起来,他是舍不得自己的一切!
                 郑鸿达则派出东南亚老巢的人手,到处找寻雪扬,为的也是她不菲的身价。
                 这其中大概只有郑逵安较不心急,他对杜雪扬没什么感情,虽然郑鸿达要他在这些日子安分点,但他还是常常流连销魂窝,夜不归营。
                 当他们得知有可能是祥和会馆的土麒麟涉安后,不断地向祥和会馆进行询问,想要知道真正的情形,无奈回应几乎是零,让杜家云和郑鸿达气得决定自行搜人,不再有任何顾忌。
                 “祥和会馆冲着他们是这里的地头蛇就如此狂妄,那好!我们就让他们灰头土脸,趁着这一波五大家族的股票大跌时,进场干预,让他们一蹶不振。”杜家云在电话里向郑鸿达说道。
                 “的确,我也早就做好栽赃的工作了,等新的一批毒品从武家航运的货柜里被搜出来时,就是他们完蛋之日了。”郑鸿达早就做好准备。
                 “太好了!那咱们就等着看他们如何收拾残局了。哈哈哈……”
                 两个老狐狸尔虞我诈地为目的即将达成而狂笑,等除去了共同的敌人,剩下的就是彼此的利益——杜雪扬之争了。
                 在整个情况暧昧不明之时,雪扬和方腾则在香港各地躲躲藏藏,过着有生以来最狼狈的日子。
                 说真的,到现在方腾还不告诉她到底为了什么他们俩得这么见不得人地到处躲藏,他带着她跑到鸟不生蛋的南丫岛上躲了两天,住破旧的小旅店,吃泡面度日,更糟的是,他们只能利用晚上外出,压根儿像是不能见天日的鬼魅一样。
                 “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得跟着你过着这种像是逃犯的日子?”雪扬忍不住了,在小旅馆房内质问方腾。
                 他们已经在这里窝两天了,为了安全起见,方腾还执意与她挤一间房间,在这个仅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的笼子里,硬是过了一夜。
                 “你还猜不出来吗?”他反问。
                 “该不会是你被通辑了吧?”雪扬胡乱猜一能。
                 “答对了!”方腾扬起嘴角勉强微笑,拿起脸盆递给她。
                 “真……的?你真的被通辑了?大家知道你绑架了我?”雪扬傻傻地接过脸盆,愣在当场。
                 “有人出卖了我,但是无所谓,等我查清楚他们的目的后,我会找他们算帐。”方腾点上了烟,没有被这小逆境打倒。
                 “什么出卖……”她还想问清楚一点。
                 “去洗澡吧!浴室在外面,是共用的,趁现在还没人,去洗一洗。”他又丢了一件男人的衬衫给她。
                 雪扬的问话被堵住,心里已经够气的了,偏偏又听见他要她去那间又黑又暗的浴室洗澡,脾气顿时冒出来。
                 “我受够了!你就行行好放我回去吧!我发誓不告你,行吗?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你没必要逃啊!只要你送我回家,我会告诉所有的人是我自愿和你走的,一点都不关你的事……”
                 “去洗澡。”方腾的冷静已达临界点,他很烦,但又不能回祥和会馆问明白。这种时候,他没心情和她扯些无意义的话。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她气愤地喊道。
                 “去洗澡!”他的声音已经泄漏不耐。
                 “我不!”她倏地冲向门,“我要回去!我再也不要待在这种鬼地方,再也不要看见你——”
                 “回来!”方腾快速地拦下她,将她扯离门边。
                 “我讨厌你!”她大喊,把心中积压的郁气全都喊出来。
                 “你给我安静点!”他也吼回去,怒火张扬的俊脸扭成一团,燠闷的初夏,让人情绪处在燃点上,一触即燃。
                 雪扬被他的模样吓坏了,瑟缩地躲在一旁,嘴一抿,泪便淌出眼眶。
                 他凭什么凶她?如果他不劫走她不就没事了?事情还不都是他惹出来的,他被逼急了才找她出气,呜……过份!
                 她边想边哭,愈哭就愈委屈,二十二年来,她几时被这样骂过?这个臭男人绑了她还对她凶,讨厌!她讨厌他!
                 方腾一看见她的泪气就消了大半,他知道他在迁怒,对滕峻和丁翊他们所作所为的不满都出在她身上了。
                 但他烦嘛!黑全音讯全无,祥和会馆的电话不能,他又不敢打电话回家,怕替家人惹来麻烦,种种顾虑与无措让他的脾气暴躁如雷,他现在就像搁浅沙滩的龙一样,被困住了。
                 到底滕峻在干什么呢?他是在测试他还是整他?这整个计划一开始就没按照他说的进行,第一次变卦是他把杜雪扬丢给他,第二次出状况他又陷害他成了通辑要犯,这两件乌龙事足够让他杀人泄愤的了,偏偏他们一票人躲得无影无踪,真他妈的存心要气死他!
                 他知道雪扬是无辜的,莫名其妙地被劫,还得忍受他的怒气,一个千金小姐这样跟着他东躲西藏的确是受苦,可是在这个关头上,他怎能将她送回去?郑逵安对她依旧虎视耽耽,而且,依滕峻原始的计划是要拘留她十四天,现在离期限只剩下四天,他无论如何都得撑到那个时候才行,免得坏了大事。
                 唯今之计,只有“忍”字一途了。
                 “我很抱歉,别哭了!”他走向她,伸出手。
                 “你的主子出卖你,你还听他的话干什么?把我放回去也算是报复他啊,为什么你不这么做?”雪扬反手一挥,挡掉他的歉意,哽咽地说。
                 他叹了一口气。“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你把它想复杂的。”也就不懂,还她自由会有什么难的?
                 “郑逵安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你,一旦你和他结了婚,你就危险了。”方腾一手撑额,大概地说明现况。
                 “为什么?”
                 “因为,为了取得你名下的财产,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你。”
                 “你胡说!他们……他们不会这么做的。”到目前为止,郑逵安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愈来愈轻,形象也愈来愈糟,可是,她不能只凭片面之词就相信方腾的话,她要亲自去了解一切,再下定论。
                 “哼,随你怎么想,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听不听随你。”方腾耸耸肩,走到窗边,撑着窗台抽烟。
                 雪扬看着他抑郁的侧影,很少点烟的他却猛抽着烟,想必心里不也好受。或者情况真不是她所能理解吧!她垮下肩膀,也不想多费唇舌,拾起大衬衫,乖乖地走出房间,到公用浴室洗澡。
                 这间旅店非常破旧,连浴室也都昏暗阴沉,小小的一间水泥隔间,门板上居然还有破洞。她宁愿忍住浑身粘腻的不适,也不愿到这个比臭茅坑还脏的地方洗澡。在这样的地方洗澡是她以前想像不到的,在家中,她的专属浴室宽敞舒服不说,浴缸旁还摆满了鲜花绿叶,当水蒸气充斥整个浴室时,满室都是馨香……
                 唉!和她家比起来,这里比地狱还要不如。
                 一盏昏黄的灯泡勉强照亮了浴室的一隅,她一走进去就后悔没叫方腾陪她一起来,这是个公用的浴室,要是有人不小心闯进来怎么办?她皱眉地关上门,小心翼翼地用大衬衫遮住破洞,才敢脱下衣服洗澡。
                 好几只蟑螂爬过墙边,她忍住尖叫,不想因这点小事又劳动方腾来护驾。但说实话,平时极少接触这类生物,她不免被惊得呼吸紊乱。天!她连鸡皮疙瘩都抖了一地。
                 一阵笑声从门外传来,吓得已经全身无力的雪扬僵在哗哗的水流中,不敢动弹。她慢慢地转过头,木门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被抽走,一只贼兮兮的眼珠子正从洞外窥视她,还试图打开门,淫声浪笑道:“我来帮你洗吧!美人,你身材这么棒,一个人洗多无趣啊!来,让我帮你搓揉全身……”
                 “别怕嘛!来,快打开门,不然我撞进去啰!”那男人还不干休,索性撞起门来。
                 “走……开!否则我叫人了。”她颤声警告,但声音中并没有多少威吓成分。
                 经不起撞的木门当真被那人撞开,一个模样猥琐的男人醉醺醺地冲了进来,眼中闪着兽性的垂涎,一步步欺近她。
                 “你……”雪扬只能用手遮住身子,惊得无以复加。
                 “过来,美人儿,我会好好疼你……”那人说着就扑向前,急色地抱住雪扬。
                 “不要!走开!方腾,救我!方腾——”她挣扎地想甩开这个满嘴臭味的男人,但双手被圈住,无力反击,只能尖声地哭喊。
                 方腾在房里一听见雪扬的呼声就冲出门了,他来到浴室门口,看见那个大胆的男人正强吻雪扬,杀人的冷焰倏地袭上他的眉门,他二话不说地揪起他,阴鸷的话从嘴里迸出:“你想死?”
                 那人还来不及看清是被谁拎起就砍昏,方腾气他非礼雪扬,下手毫不留情,他一脚将这人渣踢到一旁,才走过去拥住仍惊叫不止的雪扬,“嘘,没事了!雪扬。”
                 雪扬余悸未消,全身抖瑟得快散掉一样,伴随着水声的哭声,说有多凄厉就有多凄厉。
                 “雪扬,别哭了!”他心疼地脱下身上的衬衫帮她穿上,美丽的胴体仿如春雪般荡漾着水光,匀称的长腿秀色欲出,在在扇惑着他的心。方腾又感到某种情愫在体内流窜了。
                 雪扬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恐惧填满,这么恶心的事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到底是撞了什么邪啊?这些日子来净是遇上不如意的事。雪扬哭得心神交瘁,任由方腾帮她穿好衣服,横抱起她走回房间。
                 “方腾……”哭到后来,她嘴里只是不停地念着他的名字,方腾身上熟悉的气味赶走她的惊恼,她埋首在他光裸的臂膀里,从没想过会这么依赖他。
                 为了怕惊动旅店内其他的人,方腾急速地走回房里,从浴室到房间的短短几步路,她身上的曲线清晰地印在他的手臂上,一股纯净如婴儿般的气息袭上他的脑门,在房门关起的刹那,他强烈地感受到体内升起的欲望。
                 “不要再哭了,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他抱着她靠在门上,低头轻声安抚。
                 “我……差点……被……吓死……”她抽噎地把脸靠在他的颈间,浑然不觉得自己身上只有一件遮不住春光的衬衫。
                 方腾被她的饮泣弄得心猿意马,绢丝般的长发拂着他的下巴,牵引着他的感官,她奔泄不止的泪则化为无形的手,攫住他原本就不听使唤的心。
                 “雪扬……”她再不下来,他会先崩溃。
                 似乎听见他求援的心声,她慢慢抬起头,盯着他两道精烁异常的目光,心中的警铃发挥作用,督促她最好和他保持点距离。
                 “谢谢。”她放开勾住方腾脖子不放的手,羞红了脸,微微挣扎地想下来。
                 方腾慢慢放下她,手不经意地划过她修长光洁的腿,一阵战栗惊扰了彼此,他们同时意识到两人身上的衣物实在少得可怜,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危险”了些。
                 “我……”雪扬想打破这一刻奇异的气氛,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她觉得全身灼热,在方腾不寻常的凝视下,她的心跳如鼓,咚咚地响彻整个房间。
                 方腾的眼神深黝得如深不见底的黑潭,他定定看着她,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发丝,然后双手从衬衫的下摆伸了进去,沿着她的细腰来到她巧挺的双峰上。
                 雪扬倒抽了口气,这种亲密对她来说太过火了,那是个禁忌!
                 她使尽力气想推开了,转身想逃,但在这五坪不到的空间内,她就算逃得开方腾,也逃不掉自己。
                 “别走!”方腾拉住她的手,用力一带,她整个人又回到他的怀中,他顺势缩紧双臂,将她揽近自己,双双跌落在床上。
                 雪扬搞不懂这致命的吸引力从何而来,昨夜相安无事,今晚却有某种诡谲的分子在酝酿,她控制不住场面,也控制不住自己勃发的心。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真的一点概念也没有。
                 方腾一个翻身就压在她身侧,一手撑起上身,一手则不停地在她身上探索,他的手再度来到她的胸前,解开了扣子,轻轻滑进衣内,逗弄着她饱满的女性特征。
                 雪扬忍不住呻吟出声,在他的爱抚下,她整个人变得敏感而脆弱,小腹间闷烧着一团火,渴求着他的碰触。
                 “方腾……”她呢喃着,不知该拒绝还是接受这种超乎寻常的亲昵。
                 “别怕,我想爱你。”他的唇慢慢靠近她,从她的眼,到她的鼻,再到丰沛的樱唇上。
                 又是一阵被灿烂金光包围的快感,雪扬闭起眼睛承受他的吻,任他挑开,吸吮,轻啃,任他把爱的情绪从口舌中传递给她。
                 方腾的喘息粗重,面对雪扬,他的欲望总是像匹脱缰野马般,不受驾驭,尤其当她不着寸缕地躺在他身下时,理智两个字怎么写他已记不得了,她的身份地位都不重要了,他只想吻遍她的全身,抒发多日来备受束缚的狂潮。
                 她的身子是这么的柔软,他双手从背后托起她,火热的唇则在她的全身烙下吻痕。当他的口含住她的|乳尖时,他听见她吟哦的呐喊,那令人销魂的低喃和蠕动的肢体,无疑在他失控的欲火上加油,烈焰灼烧!
                 他起身褪下长裤,再回到她身边,全裸着精健的身体与她交缠,以熟练的技巧引导她进入他的世界,在几乎要被灼伤前,他们随着高涨的欲火,密密地交合在一起……
                 当雪扬感到疼痛时,她已无法回头了,陷入情焰中的方腾像只狂猛的野兽,再也容不得她撤退,他只是持续地在她耳旁诉说着绵绵情话,抚平她乍现的痛楚,然后,带领着她再度跌入爱欲交织的深渊之中,奔赴极乐。
                 她以为她会这么死去,然而当一切回归正轨,她依旧好端端地呼吸着,方腾强壮的手臂温柔地圈住她,汗湿的身体还紧密地与她贴在一起,不住地亲吻她的发鬓和耳垂,直到睡去。
                 事情变得不一样了!蜷在方腾怀里昏昏的雪扬在进入梦乡前忽然这么想着,只是,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在这激|情过后的午夜,她再无心去思索日后种种烦人的问题,此刻,方腾就在她身边,这就够了。
                 这一夜,她梦见她结婚了,而新郎,已从郑逵安变成了方腾。
                 第六章
                 一觉醒来,世界全变了!有多少人会有她这样的经历?
                 雪扬睁开眼睛,还未从梦境回到现实,就发现方腾不见了。床上还残留着他男性的气味,但他已不知去向,狭小的房间,在这里看起来竟显得空荡。
                 她倏地坐起身,薄被顺着身躯滑落,露出她粉嫩的裸身,以及床单上几点小小的血渍。
                 这是……血液冲上她的脸颊,昨夜懵懂的印象在这一刻全又清晰地回到脑海,她和方腾已经……已经……
                 怎么办?她今后该怎么办?一个绑匪和肉票发生了关系,要是传出去,她这张脸还能往哪里放?老天!
                 方腾是不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才把她丢下,自己逃走?她欲哭无泪地想着。
                 昨晚一定是哪里不对劲,才会害她做下这件荒唐事,她到现在还无法理解,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之间的电波乱流?是单纯的欲望吗?还是有其他……
                 不!她隐约感到内心对方腾的情丝正慢慢扬起,那会是爱吗?这些日子相片下来,她会爱上时而温柔、时而淡漠、又时而暴躁的他吗?
                 不会的!她应该还爱着郑逵安才对啊!毕竟他才是她当初要结婚的对象,而方腾,只是一个闯入她生命中的劫匪而已,如此而已!
                 突如其来的情愫让她惊慌失措,这种比对郑逵安的倾心还要浓上千百的感情让她害怕,这是什么?谁来告诉她这份付出全部却仍然无悔的感情是什么?
                 她不敢多想,仓皇地下床,用被单包裹着身体,四处找寻可以蔽体的衣物,无奈找不到那件大衬衫,而她所有的衣服也都被那个无聊醉汉拿走了,如今唯一可以穿的,只剩下这件被单。
                 这样教她怎么出门?她无助得想哭。方腾该不会是用她的初夜来换她的自由吧?他要了之后就撇下她离去,甚至连件衣服也不留给她?
                 就在她急得哭出来时,方腾一身清爽地走了进来,看见她全身缠着被单,还泪眼汪汪,诧异地走近她问道:“怎么了?”
                 雪扬没料到他又回来了,又羞又急地摇摇头,摇得满脸都是泪水。
                 “在生我的气?”他捧起她的脸,柔声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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