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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犹未树by天狼子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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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出来拜见,望前辈原谅才是。〃
那老人看了他一眼,拈须笑道:〃哦?你听出是广陵散了?你倒是个行家啊。〃
未树忙摇手笑道:〃这可是抬举我了,我只是听人弹过,所以才叫得出名字。旁的歌,我怕是就不明白了。〃 〃哦?〃老人笑道,〃那个人也会弹?弹得如何?〃
〃……虽然不及老前辈技艺高超,也是十分纯熟动听的了。〃未树想起那个人弹琴的样子,心中一痛。 〃老夫倒是想会会这个人呢。他现下在哪?〃老人颇有兴趣的样子,〃若是这位相公能带老夫去会会他,老夫定然十分高兴。老夫已经很多年没遇到知音了。〃
〃……〃未树心又是一痛,想到那人早已经香销玉殒,便是无比自责了,〃他已经不在世上……老前辈怕是见不着了。〃
〃哦?〃老人仍是拈须,〃能告诉老夫怎么回事吗?〃
〃……〃未树看着那老人慈祥的双目,忽然有了倾诉的冲动。他对这件事情,一直是埋在心里,从未对任何人提起。他没有勇气对人说这件事,因为一提起,他就心碎欲裂。可这个夜晚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很想说。于是他便讲了起来。他讲得很慢,很认真。他讲着十年前那件让他伤心欲绝的故事,泪眼迷朦。的 老人听着听着,又是拨起了琴,他弹了一曲梅花三弄。悠扬动人却又伤感。
未树讲到泠然横刀自刎时,终于泪水划下了脸庞。老人不再弹琴,拍了拍他背,道:〃逝者已以。不要伤感了。〃 未树还想说什么,老人说:〃万事都讲究缘分。老夫十年前闲来救了个人,后来发现与他有缘,便收他为徒。今日我看你我有缘,虽是做不成师徒,但是老夫看你可造之材,也愿意教你一些功夫。〃 未树看着他,半天没有言语,又半天问道:〃功夫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学了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你不想称霸武林?〃老人问道。
〃十年前就放弃了。〃未树笑。
〃看得穿是好事。那每晚来聆听老夫弹琴,你看又是如何?〃老人又问。
〃若有这个荣幸,自然会每晚来陪老前辈。〃未树笑着一揖。
第十六章
〃战况如何?〃马不停蹄地奔了近一个月,谢霜华与贺瀚才是到了太原。一到太原,贺瀚就到军营中关切地问着。 〃两位大人何不休息一下?小的为大人准备了洗澡水……〃那卒子望着风尘仆仆的新到任的两位指挥使,巴巴地问。
那两人望了对方一眼,发现彼此都是又脏又乱不成样子,于是都笑了,对那卒子点了点头。
洗了澡更了衣,两人一起走到帐中。帐中其他的军使,都头等,都是站起来表示欢迎。他们都知道这两人是杭州调来的,尤其是贺瀚,是杭州神卫的都指挥使,能力是很强的,如今战局紧张,宋军屡战屡败,能来多个帮手,便是能多撑得一时半刻。
欢迎过后,贺瀚问了战况。
现下金军分两路夹攻,一方由由完颜宗望带了由燕山路一路侵宋,一方又由完颜宗翰带了从西线进攻开封。在白河,郭药师无心战斗,已是就这么丢了这战略要地,而完颜宗翰手下兵力也是甚猛的,朔州,代州已破,那前不久连经略使张孝纯也是被俘虏了。
眼下,金军已攻了到太原城下。
听了战局,贺瀚叹道:〃金人好强的攻势。〃
霜华轻道:〃眼下若是不在这里拖住了他们,恐怕要不妙。〃
贺瀚看了他眼道:〃你说的对。〃转身看着别的军使道:〃各位有何看法呢?〃
〃这个……〃〃……金人势力很强……〃〃这太原怕是……〃那群军使喃喃道。
贺瀚与霜华对望一眼,同是叹了口气。
那晚讨论结束,霜华并没有回自己的帐子,而是留在了贺瀚的帐中。只见那贺瀚背着手只是踱着步子,一言不发。霜华又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了,看了他一阵,打破沉默:〃今天那些人说的那些话……显然已经被金人打怕了。〃
〃是啊。不战就怕,这样是赢不了的。〃贺瀚叹了口气,坐到了霜华身边,〃你说怎么办呢?〃
〃那便打一个胜仗,你看如何?〃霜华笑得妖艳。
〃打个胜仗谈何容易,那群人只会逃跑。〃贺瀚虽是还未带兵战斗,却已把那群人的本质看清,丧气地说。 〃那就发挥他们的优势。〃霜华俏皮地说。
〃优势?哪门子优势?〃贺瀚奇怪地看着这个笑得好看的人儿。
〃逃跑啊!〃谢霜华用手敲他的头,〃这不就是优势吗?〃
〃什么?宋军叫嚣?〃完颜宗翰好笑,〃好大的胆子啊,是不是吃错药了?〃
这完颜宗翰是金国的拜左副元帅,能力极强的,深受手下拥戴。这日他穿一身火红的狐皮裘子,坐了在桌边研究地形,却是听到这么一句报告。
在他印象中,自攻破太原起,宋军都是见了金军的旗子便倒戈就逃,眼下挑衅还是第一次,他只觉得好笑。想怎样呢?昏庸的皇帝带的笨拙胆小的兵,能做什么呢?纵是有计谋他也不怕。他完颜宗翰何许人物?怕了宋军的小诡计?可笑可笑。
〃那我们便出兵!〃他笑着站了起来,帅气地一挥手,〃拿了我的铠甲来!〃
于是金军一路黑压压地冲向叫嚣的地点:要道天龙山。
完颜宗翰领头很有气势地冲向宋军阵营。行军打仗阵营最为重要,若是队形被冲乱,那便很难取胜了。完颜宗翰很有自信这样做,因为以往每次这样一冲,宋军便溃不成军了,所以凭着以往的经验,他霸气十足地便带头向宋军队伍冲去。
果然宋军一冲即乱,那群人丢旗的丢旗,掉枪地掉枪,狼狈地向山谷退去。
〃哈哈!追啊!〃完颜宗翰笑道,〃让他们看看挑衅我们的下场!〃
大队人马杀进了狭长的山谷。这山谷很狭窄,只能供军队两排两排地过。行军速度顿时就慢了下来。眼前的宋兵零零散散的散得快,很快就没了影子。完颜宗翰边走边左右看着,越想越是不对。这山势陡峭,山脉又高,又加上山路极窄……完颜宗翰大呼一声:〃不妙,大队调头!〃
哪想他才喊出口,那山头黑压压地钻出一大片人,仔细一看,那不是宋军又是什么?领头的站在最显眼主帅位置的,是一个穿青色铠甲披黑色披风的帅气男子,只见那男子大手一挥,山顶的宋军便是推了许多巨石下山。那山上正有个天龙山石窟,想宋军定是破坏了里边的石像取来巨石,用来杀敌! 巨大的石头和圆木不住地滚下,山下的人简直躲闪不及,回马想溜,那山谷太狭窄竟是慌乱不堪。完颜宗翰心想载了,带头向前冲出山谷,可是在谷口,又遭遇到了宋军的伏击!那领头的将帅一身青色战甲,白色的披风迎风摆着,乌亮的青丝高束脑后,显得象牙色的皮肤更加白了,那人有一双美丽的朦胧的却又透着杀机的凤眼,小巧的鼻和红润的唇,如果不是在战场而是在酒场,完颜宗翰定是把他当作一个女子来看了。只听那人高喊了声:〃上!〃便是带了一大队宋军向他们杀来。
完颜宗翰哪敢多想,也是带了人冲了上去,两军交锋,主帅往往起决定的作用,完颜宗翰与了那人立马就对了上,剑双双出鞘,斗在了一起。
真的交了剑,完颜宗翰才是一惊。他原以为那看似柔弱的美人定是没什么力气与自己抗衡,因为以他的经验,自北宋开朝以来,任用管理军队的往往都是文官。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真正的书生还柔弱的男子,竟是有如此强的力量。完颜宗翰大骇之下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也是抬头看了他。那人看着他居然是露齿一笑,笑得完颜宗翰心猛地一跳,要知道这么美丽的人别说在战场上,便是在他大金国,他也是从来未遇上。心跳以后手就乱了套,也不知道是自己手乱了套,还是那人的剑法神出鬼没的凌厉的可怕,总之完颜宗翰是越打越乱了,眼看着那人的剑,本该是虚招的忽然一转不知怎地便成了实招,本该是实招的居然晃着晃着便成了虚砍。那剑简直不是一把而是数把,声东击西地要他好看。完颜宗翰越斗越惊,见机不好收了手带队往回跑去,那山谷里宋军仍然是在大丢石块,跑的慢的死的伤的又是一片。好容易跑出谷地,回头一看,军队半数已经损失掉了。
完颜宗翰望着自己损失的队伍,心里又是懊悔又是佩服。他懊悔自己的大意,懊悔自己被宋军的过去麻痹而毁了大片军力。他又是佩服宋军的计谋高超,佩服他们能让自己都载跟斗。而最震撼他心的,竟然是那个和他交战的极其美丽又极其厉害使他丝毫不能大意的美人首领和他的精妙剑法。
完颜宗翰沉默着,似乎暗自下定了决心:那个人,我定要再会一会他!
十七章
靖康元年。北宋。
宋钦宗下令将时人所称的〃六贼〃,也就是以蔡京为首的六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分别给予了罢官、流放、赐死、杀头、抄家等处分。他们是:蔡京、童贯、王黼、朱勔、梁师成、李彦。
赵甲胄听了这个消息,也只是微笑。
他除了微笑,还能怎样呢?都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该改变的没有改变,改变不了的,自然也还是改变不了的。
那夜他听着那个叫夏未树的男子带来的消息,笑了一笑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了头,弹了一首汉宫秋月。很多年了。和那人也是很多年没见了。
依稀他还记得那么多年前,那人因为章惇事件的牵连,被贬到杭州,在西子湖畔,那人站在春天的柳树下对着他笑。那人听着他弹的琴,说:甲胄,你弹的真好。
后来的事情变的太快,他有些混乱。只记得很快那人便是被任为定州知府,后来迅速地一升再升,然后当了宰相。的4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当了宰相以后那人开始荒唐起来。荒唐,胡天胡地似乎都不能用来形容他了。采花石纲,修艮岳,大量地挥霍,心狠手辣。他劝了他多次,而他只是不听。宰相的位置上四上四下。人到了老,一头白发地又想起自己来。飞鸽传书说什么甲胄我们到底还是应该在一起。我告老还乡,来杭州找你。
可是蔡京,到底还是晚了不是吗? 在他对付曾布的时候他就对他说不要这么狠毒,这样下去以后收不了手。可是他到底不听。他什么时候听过他的话了呢?
赵甲胄已经不会为了那人难过了。几十年来,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都劝了。于是人去楼空了。如今这个结局,到底是他该得的。
虽然这么想着,到底他还是忽然地,弹断了一根琴弦。
〃前辈……您今天晚上心里有事么?〃面前的那个年轻人关切地问。
〃……没什么。〃赵甲胄望着这个年轻人,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是缘分在做怪么?
这个叫夏未树的年轻人,十年前他见过。那时候他生着那蔡京的气,为了躲他扮做一个老仆藏在候府,看到那个叫谢泠然的年轻人自刎的时候,他忽然起了救助的心。他不是因为同情,他只是觉得这孩子的做法太激烈。能活着不好吗?非要死了去伤害那个自己喜欢的人吗?于是他救了他。救了这个倔强的孩子却是又其实很羡慕他的决绝。如果自己有这么激烈的决绝的心,或许也不会为了那蔡京痛苦了一世。 而后来他才发现其实救这个孩子并不一定是正确的。原来决绝是很痛苦的事情。那孩子虽然重生,可是却没有一天忘记夏未树。于是他又硬是教了那孩子绝世的武功。那孩子不明白地望着他,而他只是说:你逃不了。以后还是会遇到。你练着,还是有用的。
那孩子果然越来越强。他那么聪明想不强都难。那孩子后来杀了一个叫李正言的男人,那个男人似乎和他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他从那男人那里夺了一把叫迷月的剑,不过那剑似乎原来就是他的。夺回剑的那个夜晚那孩子在月光底下反复地摩挲剑身,一脸的痛苦。于是他对他说:孩子,你还是走吧。你是要走的。你不会留在这儿。
后来那孩子走了,去军营参军报国。可是那孩子离开了,这孩子又来了。这两个孩子都有相同的痛苦眼神。赵甲胄淡笑。这些孽缘果然逃不了。
距谢霜华离开已然一个多月。想那小子应该已经到了太原。活的死的鬼知道。不过谅他武功这么地好,应该是死不了吧。夏未树这么想。
这一个多月来,未树夜夜爬吴山见那弹琴老人。那老人的琴艺无比高超,竟是连武艺也高得匪夷所思。弹到兴起处,老人从琴底抽出一把剑,舞得那叫一个华丽高深。未树看得呆了,他自小习剑,单是剑法其实已经很是高强,但看这老人的招数,已经不能用凡人形容。未树渐渐被他的玄妙剑法吸引,每夜主动地发问学习。他之前说过不学武功,可是练武的人就是这样,看到精妙招数,就是心痒痒,想不学,都是难。只一月之间,未树的剑法已是大进,以前老想不明白的东西都想明白了,以前不会贯通的东西,也已经是贯通了,对这个老人,自然是十分感激。但这个老人的名字他始终不知道。人家不说,他就不问。只是一直尊称前辈。 武功上的困难他解开了,可是心结他还是解不开。很多的时候他听着那老人弹琴,眼前老是浮现出谢霜华的影子。为什么要想起他,他真的不明白。可是事实是,他每天想起那混帐的次数比想起泠然还多。他简直是无法原谅自己竟然老想起这个践踏自己男子尊严的男人。他将这个硬的理解成恨。恨得深了,就经常想起了。可是他一直不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很多爱,都是由恨转来的。
他今夜见那老人弹断了弦,想果然世外高人也是有烦恼的。想到烦恼,那谢霜华又是上了他的心。那人是死是活?那人是不是和那贺瀚搞在了一起?那人……会不会想起自己呢?越想越烦,他叹了口气。 赵甲胄听了他叹气,问道:〃孩子,你怎么了?〃
〃……〃未树这些天和这老人亲密地相处,听他的琴,学他的剑法,在心里早已经把他当作亲人一般尊敬,觉得竟是没有什么话是说不出口的。沉默了会,他轻轻道,〃我心里烦。〃
〃哦?烦什么?可能同老夫说说?〃赵甲胄笑。
〃我最近……老是想起一个人。〃夏未树说着,捡了地上一截树枝放在手上把玩着。
〃哦?是你以前同我说的那个人?叫什么谢泠然?〃赵甲胄笑着猜测。
〃……不,若是他就罢了。那人……虽然与他有一样的面容,虽然也姓谢……却并不是他。〃未树想起那人的妖艳便是心头一紧。
〃……那人叫谢什么?〃赵甲胄猜到了九分,就差证实。
〃谢霜华。〃未树把手中的树枝一折两半。 赵甲胄哈哈笑了起来。这两个孩子啊……果然是命运,果然是孽缘。逃不了的。就像自己和蔡京一样的孽缘呢。
〃老前辈笑什么?〃未树奇怪地看着他。 〃没什么……你想他做什么?你喜欢他了?〃赵甲胄笑问。
〃怎么可能!我……恨他还来不及!〃未树想起那日的屈辱就恼怒。虽然自己后来报复了回来,但是他还是忘不了那人进入自己时的屈辱和痛苦。
〃……〃赵甲胄看着他,他可以知道他心里的痛苦。这些痛在他自己还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也尝过。想了想,他忽然说:〃孩子,你想不想学一套剑法?〃
啊?〃未树没想到他忽然这么说,奇道,〃什么剑法?〃
赵甲胄站了起来,抽了剑,舞了起来。剑法很沉重,这和他一贯空灵的剑技大不一样。低沉地,刻骨地,哀伤地,舞步一般地动着。剑挥得力气很大,大得起了剑风。风刮得叶子落下,他变成了在叶中狂舞。
未树为他精妙的剑法折服了,看得入神,一边看一边努力地去记那些剑招。招数不多,也不复杂,只是,看得时候很心伤。
一套剑法演示完毕,赵甲胄收了剑。他问未树:〃你可记下?〃
〃记下了。〃未树笑道。
〃舞一遍我看。〃赵甲胄说。
于是未树接了剑就依样舞了起来。边舞,他边觉得自己心头压着的许多愁苦竟是随着剑招抒发了出来,各个|穴道都相通着,他越舞越快,只是什么也来不及想,泠然的事,霜华的事,一股脑涌上心头。到一边使完,他才是回了神。 〃好!〃赵甲胄对未树过目不忘的好记忆深深赞赏,同时心里也是一伤。这剑法是他最近照自己的心境创出的。叫伤情剑。心里的伤越深,逼出的内力也越大。如果心头不伤,也便使不出未树那样的剑了。这孩子,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呢?他叹息一声。
〃谢谢前辈指点。〃未树笑着一揖,只觉得使完了一遍剑法,心情好多了。
〃我……要走了。〃赵甲胄望着未树忽然说道。
〃啊?您去哪?〃未树惊问。
〃……去燕京。那里情势很乱。我去,出点力也好。〃赵甲胄笑,〃顺便……去见一个人最后一面,算是了结一切。〃
〃……那晚辈送您一程。〃未树对这个慈祥的老人,总是舍不得的。
〃不用了小伙子,你也要走。〃赵甲胄拍他的肩。
〃我?我走哪去?〃未树好奇怪。
〃去那个谢霜华身边。〃赵甲胄道。
〃我去他那干吗!〃未树喊道。提到那个人他就乱,〃他是我仇人!〃
〃是孽缘,也该了结。〃赵甲胄说着忽然身形一飘,人竟是消失在夜空中,只留下了一句话,带着回音。
他最后一句话是:〃到底是仇是爱,你见不到他,终于是明白不了的!〃
第十八章
〃谢霜华,你可想通了?〃
完颜宗翰望着被捆得牢牢的美人,笑着说。
〃……不用说了,要我叛国,做不到。〃霜华冷冷地说。
〃你又何苦这么不识好歹?〃完颜宗翰叹气。
〃少废话!要不是你们使那么下三滥的招数,就凭你也想抓到我?〃谢霜华咬牙道。
〃行军打仗的,哪有什么下三滥不下三滥了?〃完颜宗翰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天真的好笑。
〃……你用石灰迷了我的眼才抓到我,你……还害了我贺大哥……若是贺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谢霜华骂道。
〃哦?〃完颜宗翰眯眼望着眼前这个双眼都被石灰迷了仍是怒气冲天的美人,饶有兴致地说,〃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付我呢!〃
说完他转身开了门,又回望了一眼,大笑着出去了。
霜华听着门外那人的笑声,恨得牙痒痒。
一日之前,他与了贺瀚及随从几人,去郊外巡查地形,没想到在一个人烟稀少之处,忽然冲出了数名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那领头的正是完颜宗翰。他知道中了埋伏,与贺瀚并肩杀出一条血路,刚想逃脱,忽然被人当头撒了一脸的石灰。在江湖上行走,撒石灰本是最下三流的手段,没什么人屑于使用,于是他也就没想到金人会来这手,哪料那石灰劈头盖脸地扬来,一个躲闪不过便着了道。石灰上了眼,辣辣地一片子漆黑,脑子一片空白,便被人刀架上了脖子。贺瀚本来已冲出了重围,见他被人擒了,立马回头想要救助,哪想到这当儿山坡上闹鬼似的钻出一大片的金人,霜华黑暗中只听到完颜一声大喝放箭,贺瀚躲闪不及连中了三箭。乱闹之中完颜又是一声大喊:〃给我追!〃,一队的金人便追了出去,这现下,也不知贺瀚是死是活了。
霜华靠在床沿,眼前一片的漆黑,心里也是摸不到一点的亮光。这眼睛没有清洗,如今已经痛得麻木了。努力地张开,也是什么也看不见了。想来,或许就这么就瞎了吧。霜华自嘲地笑笑。谢霜华啊谢霜华,枉你一身的武功,到头来还不是中了奸人的诡计?这眼睛瞎了事小,要是连累了贺大哥……那真的就死不抵命了!
一想到贺瀚生死未卜,霜华的心里就一阵揪心地痛。
从何时开始,他如此依赖了这个大哥了呢?
以前他总是伴在自己身边,倒是没有觉察出来,如今失去了,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这么地离不开他。
那个正直的不阿的干净的男人啊。他时刻都陪在自己身边。他知道自己的痛苦。他完全懂得呢。
这几个月来,霜华总是让自己很忙碌,因为心一空下来,便是会想起那个让自己痛苦的过往。想起未树的他,总是表情一派的茫然麻木。这时候别人都以为他在发呆,而只有贺瀚明白他。
贺瀚这个时候总是拍拍他的肩膀,然后陪他一起沉默。
习惯了贺瀚的存在,一旦失去,才是知道那人的存在竟像空气一般。空气是什么?是离开了便不能呼吸的啊! 此刻的霜华觉得自己呼吸很困难。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离开这里。若是就这样死掉了……那便再也无法见到贺瀚……更无法见到……那个人。
如果那时候离开前,能再看一眼那个人,该有多好啊……只可惜……或许就这样……再也见不到……
霜华叹了口气,绝望得什么都不想再想。
〃宗翰,那个谢霜华,降了没有?〃完颜希伊望着那个从内厅出来的人,笑着说。
〃他很硬,没答应呢。〃完颜宗翰望着眼前那人清丽的面庞,露齿一笑。
见了他笑,完颜希伊笑得更是妩媚了。伸手搂了他的脖子,轻轻道:〃那,不降便杀,我们一贯地这样,不是么?〃
〃……这个人,我却是不想杀的。〃完颜宗翰回手搂住眼前人的腰。这个完颜希伊,是金国的元帅右监军,也是他完颜宗翰的得力助手,更是,他的闺中良伴。
〃为什么?〃完颜希伊奇怪地望着他的眼睛。
〃……因为……他很厉害,我很欣赏他。〃完颜宗翰躲避那人的眼神,说道。厉害,谢霜华固然是厉害的,可是真正不想杀他的原因,是因为喜欢了那人的绝世美貌。
〃……你说谎。〃完颜希伊跟了他这么多年,又怎么看不穿他的心思了,〃我听说那谢霜华是个美人,我看你,是看中了他的美貌。〃
〃别胡说。〃完颜宗翰道。这希伊,聪明是十分聪明,可是心胸,来的就窄了。以往宗翰许多的男宠女妃,都被他炮制过。
〃好,如果我胡说,那你就一刀杀了他!〃完颜希伊认真道。
〃不行。〃完颜宗翰松开了搂他的手。
〃你!〃完颜希伊怒道,〃好,你不杀他,我来!〃说着转身向内厅走去。
〃希伊!〃完颜宗翰急了,拉了他手大声道,〃谁要是动他一根汗毛,我绝对不放过他!就是你……我也定然不饶!〃
〃你!〃完颜希伊气得发疯,甩开他手大声道,〃好!完颜宗翰!你给我记住!〃说罢转身恨恨地离去。 〃……〃完颜宗翰见那人离开,叹了口气,也就没再说话。
第十九章
〃你不吃饭么?〃完颜宗翰望着那个别着头不理睬他的美人。
〃……我怎么吃?〃霜华回过头来,好笑地望着他。
此刻的霜华,周身的|穴道被点了,坐在床上无法动弹。
〃我喂你。〃完颜宗翰说着夹了一筷子菜,送到霜华嘴边。
霜华扭了头避开,只是不吃。
〃有意思,你这不是自己不想吃么?〃完颜宗翰望了眼前这人的态度,笑了起来,〃要是饿死了,下人还以为我完颜宗翰虐待战俘。〃
〃……饿个十天半个月,我也不见得就死得了。〃霜华冷笑。对于这个男人的目的,他已经猜到了八分。以往觊觎他美貌的人真是数不胜数,这个人笑里藏刀,目的当然也是一样的。
〃我觉得你我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完颜宗翰见他这么说,也是不恼。
〃误会?自然不是误会。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死也不遂你的意。〃霜华依然是冷笑的。
〃我的意思?我什么意思?〃完颜宗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问我。〃霜华冷道。
〃可是我还就是不明白啊。〃完颜宗翰还是笑着。
〃……〃霜华觉得他可恶,干脆就不理他。
完颜宗翰望着这个妖娆的男子的怒容,只觉得一阵的赏心悦目。这个男人真是美丽啊,其实,在抓他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根本不会降了自己,但他就是愿意关着他。只是这么关着,磨光他的锐气。每日里明知道他会骂自己,他还是乐意到房里来撩拨他。便是那人愤怒的样子,他也是看得心花怒放地喜悦。 〃不吃饭,你怎么对付我呢?〃完颜宗翰问。
〃……〃霜华听了心里恨得要命,若是他现在能看也能动,那面前这男人早死了十次八次了,冷笑着,他说,〃你就这么想被我对付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怎样和我作对。〃完颜宗翰说着,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你的眼睛,怕是看不到了吧?〃 〃……看不到那又如何。〃霜华冷道。
〃看不到,那真是可惜了你这对绝世美丽的招子。〃完颜宗翰道。
〃……你少给我假惺惺的,你……害了我大哥,我不会放过你。〃霜华低声道。
〃你大哥?你说那个贺瀚么?〃完颜宗翰一阵止不住地嫉妒,〃那是你的相好吧?〃
〃……你少以己度人!我和大哥是兄弟之情!〃霜华对这人的话感到异常地恶心,〃我告诉你要是他有个万一,我不会放过你!〃
〃你好象很讨厌我?〃完颜宗翰看着他。
〃……我恨不得活解了你!〃霜华说得咬牙切齿。
〃……〃听了这话,完颜宗翰忽然地一阵难受。他居然会为了他说的一句恨自己的话难受,这情况以前他从没有遇到过。他自己也纳闷,难道对他,是认真的么?
见那人不再说话,霜华也就不再开口。
沉默了一阵,完颜道:〃你恨我,那便认真起来对付我。〃说着伸手从怀里讨了一个小瓶,从中倒了些药水,用纱布沾了,抹向霜华眼上。
黑暗中霜华只觉得什么凉凉地上了眼,那东西那样地凉,一涂上,眼睛居然就不那么痛了。讶异地,霜华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完颜也只是不说话,取了纱布缠好了霜华的眼,接着抬手间解了开他周身的|穴道。
忽然地恢复了自由,霜华又是一惊:〃你……〃
〃对付我,首先要把眼睛治好。〃完颜宗翰轻道,〃这药,连着抹一个月,你的眼睛,大概就能看了。〃 〃……你打算放我?〃霜华不敢相信。
〃这一月里,你乖乖地留在这里……〃见了那人戒备的神态,完颜宗翰顿顿又说,〃我是为了你的眼睛着想。一个月以后,是去是留,我不阻止。〃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霜华还是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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