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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归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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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寒青不打他,才更让岳黎担心。

  寒青嬉皮笑脸,「好姨母,我们要在这住几天。」

  岳黎收拾心情点了点头。「你就住在我这院子,我再让人给这孩子挑个屋子。」

  寒青推辞:「不用这样麻烦,他和我住在一起就好。」

  他搂住宋尘的腰,问宋尘:「你愿意和我一起住,还是自己住?」

  宋尘在这里没有一个认识人,仔细想了想,又看了看脚边的小兔子。「我和你一起住。」

  岳黎厉声道:「不行!」

  她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过,寒青被吓了一跳。宋尘自幼在严厉的双亲管教下生活,倒是比他习惯得多。

  寒青笑,「姨母不愿意留我,那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来探望姨母。」

  他对长辈向来尊敬有礼,虽然觉得岳黎的反应奇怪,仍旧亲亲热热地和她说话。

  岳黎心里一团慌乱,想了想才吩咐:「你们留下吧,住在殊儿那里。」

  她站起来。「我今天太累了,要先休息。人年纪一大,精神都跟不上,不比你们这些小孩子。」

  寒青孝顺地扶她进屋,才出来带宋尘走了。

  萧殊的下人与他极熟的,看寒青来了,笑着端茶送水,飞快地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他们。

  宋尘把小兔子放在桌子上,看了看被咬伤的手指,不敢再去摸牠。

  寒青把笼子打开,拎着小兔子的耳朵给他。「你把手指伸进去兔子当然咬你。摸牠的头没事的。」

  宋尘摸了摸小兔子的背,兔子的毛顺滑温暖。宋尘玩了一会儿,想起寒青不肯放自己走,伏在桌子上发呆。恨他,还是不恨他?寒青站起来对窗外打了一声口哨,一条十分高大的狗猛地从窗子扑了进来,凑到寒青面前,用头蹭寒青的腿。

  寒青笑了一下,指了指桌子上的小兔子。

  大狗灵巧地跳过去,把前爪搭在桌子上,受惊的小兔子吓得一动不动,宋尘也吓得不敢动。看那只大狗又往前挪了一下。

  宋尘忽然伸手出去把兔子抱在怀里。感觉狗向他扑过来,热气几乎喷在他脸上,惊恐地叫了一声。

  寒青拉住大狗,斥责:「我的人你也敢吓!」

  那狗得意地晃晃尾巴,寒青把牠按得坐在地上。

  宋尘已经反应过来,用力地踢了寒青一脚。

  大狗看他踢寒青,倏地站起来,冲宋尘展示了一下口里光洁锐利的牙齿。

  宋尘气愤至极,也踢了牠一脚。色厉内荏的大狗立刻重新趴在地上。

  寒青嘲笑牠:「遇到厉害的了吧,现在你明白我是多么温柔。」

  大狗吐出舌头,在寒青的手上狠狠地舔了一下。

  寒青笑对宋尘说:「这是我的小黑,他从来不咬人的,是和你开个玩笑。」

  寒青拍了拍大狗的头。「小黑,这个是我的宋尘。」

  小黑谄媚地舔了舔宋尘。

  宋尘好奇地伸出手去摸牠的头,感觉掌心被小黑湿润的舌头舔来舔去,微微的痒,笑了出来。

  寒青飞快地把衣服脱了,往床上一滚。想跟上去的小黑被一脚踹了下来。

  寒青招呼宋尘:「我睡午觉,你要不要来?」

  宋尘想了想,把小兔子装在笼子里,才放心地上床去躺下。他这一上午累得厉害,早就困倦了。

  萧殊回来的时候,小黑正在窗外的草地上好整以暇地翻那只装小兔子的笼子。看见萧殊,站起来摇摇尾巴。

  萧殊忙把小兔子捡起来,打开笼子看看。可怜的兔子估计是吓傻了,半天也没有反应。

  萧殊敲了小黑一下。「哪里来的兔子,八成是寒青给宋尘抓的,你竟然敢乱碰,小心寒青杀了你吃肉。」

  寒青只在腰上胡乱缠着件衣服,推开门出来。「表哥回来了,我正好饿了。」

  萧殊带点邪气笑了下,「饿了你怎么不吃宋尘?」

  寒青像是没有长骨头似的直接躺在草地上,随手揪了朵身边的花。「他在发脾气。」

  萧殊笑,「哦?」

  寒青噘嘴,「他要回家。」

  萧殊坐在他身边,「那你想怎么样?」

  寒青叹气:「我带他回来,怎么可能放他回去?爹都不会让。」然而又皱眉,「可是宋尘好像挺可怜。」

  萧殊笑着打了他一下。「什么好像,本来就是可怜。」

  寒青苦恼。「我不舍得他。」

  萧殊给他抚平眉心。「你从前找的那些都是你情我愿的。这次硬抢了人带回来,也实在说不过去。」

  寒青困惑。「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见到他就很喜欢。就算宋谨真的肯赎,也许都不会把宋尘还给他。」

  房门声响,宋尘从里面出来,看寒青躺在草地上,舒服地坐在寒青身边,倚靠在寒青身上。彷佛有与生俱来的默契。寒青一手搂住他的腰身。

  宋尘低喃:「我想吃八宝饭。」

  寒青满口答应:「好。」转头看他表哥。「我要醉鸡。」

  寒青又对宋尘说:「这个是我表哥的拿手好菜,天下没第二个人擅长的。」

  宋尘游目四顾,看见萧殊手里的小兔子,奇怪地望了牠一眼,不知道兔子怎么会跑出屋来。萧殊连忙把兔子放下,小兔子趴在草地上啃草。

  宋尘自幼辛苦读书,生平从没有这样惬意的时候,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再也没有半分不快乐。

  他悠闲地枕在寒青腿上。假如是其它人不穿衣服,他会觉得不舒服,但是寒青这样懒散地赤裸着上身和腿,居然只让他觉得自在自然,像是早已熟悉很久。

  不能见父母令他担忧难过,可心里似乎隐约觉得就这样也不错。只是留恋这里而不思念父母,未免太过大逆不道,他稍微想了一想,就把念头转走了。

  晚饭与萧殊母子同吃的。岳黎给宋尘夹了好些菜,问了问他平常的生活。萧殊和寒青听宋尘说从早到晚的读书,都觉得太过沉闷,个个暗自庆幸没有生在他家。

  岳黎特地嘱咐:「青儿不要欺负他。」

  寒青连连点头,末了故作委屈。「姨母偏心。」

  岳黎板起面孔,「你每天胡闹,我看是你爹打得你太轻。」又叮嘱:「你姑姑这次闭关快出来了,自己想好怎么说,真是一天也不停止。」

  寒青嬉皮笑脸的听了,手里给宋尘夹菜。岳黎暗自叹气,宋尘斯文有礼,寒青潇洒不羁,好一双漂亮的孩子。她看得心中难过,感慨上天无情,造化弄人。

  寒青看岳黎始终不大开心,握住她的手,「姨母,我从小没有娘,妳就是我的母亲,千万别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做荒唐事,害妳不开心。」

  宋尘在边上听着,露出悲伤的表情。那是下意识的真情流露,他在为寒青没有母亲难过。

  岳黎全都看在眼里,勉强笑了笑,「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寒青笑着点头,问宋尘:「我表哥的菜好不好吃?」

  萧殊笑,「才想到你表哥啊,都不见你给我夹菜。」

  寒青嬉笑不答。

  宋尘夹了一筷子醉鸡给萧殊。

  寒青把碗举过去给宋尘。宋尘想了想,装作没有看见。绕过寒青的碗夹菜吃饭。

  萧殊不敢大笑,几乎憋出内伤来。寒青满脸懊恼地空举着碗在那里等着,最后狠狠地瞪了宋尘一眼。

  吃过晚饭,岳黎说累,回房休息去了。他们三个去到院子里纳凉。

  小黑冲上来,舔了舔寒青,又舔了舔宋尘。

  萧殊在牠头上敲了一下。「就知道巴结。」

  年轻人坐在院子里,自然比较有话说。

  小黑趴在宋尘脚边,宋尘坐在软榻上听他们兄弟谈论天南地北。他听得有趣,十分自然地躺在寒青的肩上。

  寒青下意识地一边轻抚他的头发,一边和表哥讨论武学上的体会,和在外面遇到的趣事。晚风吹来,无边惬意。

  夜晚睡觉的时候,宋尘不肯再来一次。寒青游说、挑逗都无效,搂着他聊天。

  宋尘抱怨:「我腰很疼。」

  寒青提起内力,手掌在他腰身上的经脉|穴道处游走。宋尘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满足地叹了口气。

  寒青觉得遗憾。「你现在学武来不及了,不过学学练气,也可以强身健体。」

  宋尘皱眉。「爹说学武的人最是蛮横,让我不可沾惹。」

  他趴在寒青的身上,伸手向上拉住寒青的耳朵揉捏,「你是很蛮横,」顿了一顿,「可我很羡慕你。」这句话说得由衷至极。

  寒青听得心中一动。「你羡慕我什么?」

  宋尘的话句句由衷。「羡慕你自由自在,我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做,爹爹终日训斥。母亲待我好些,可是长年卧病,也不怎么见我。」

  他想起寒青没有母亲,父亲因为他犯错,就将他打得浑身是血,比起自己的父亲却又更加可怕。他不明白寒青对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只觉得寒青的父亲可怕。向上爬了爬,在寒青的唇上亲了一下。

  寒青回吻了他,问他:「你从前在家里那么闷,怎么没想过出来玩?」

  宋尘皱眉。「我出门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这次出来就被你捉住了。」

  他提到这个问题,寒青明显地沉默了一下。

  宋尘奇道:「我爹不给你银子,你就不放我走么?难道要留我一辈子?」

  寒青笑,「那很好啊,有什么不可以。」

  宋尘苦恼。「我娘会担心。」

  寒青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宋尘惊叫了一声,然后笑出声来,他喜欢寒青忽然的动作,猛地抱起举高或者被抛起来等等。

  毕竟是个男孩子,被管得太严了,需要释放。

  宋尘咬住寒青的肩,留下牙印后就挪个地方再咬。寒青让他去咬,连动也懒得动。

  宋尘过了一会问:「你是匪人?」

  寒青皱眉。「真难听,好像是吧,你怎么才想起来问?」

  宋尘出神。「原来匪人是这样的。」

  寒青本来想胡乱答应一句,把这个问题遮掩过去。听他这么说,觉得十分的不得了。警告他:「谁说都是这样子的。小心你遇到了真的匪人,人家打你杀你!」

  宋尘搂住他的脖子,「嗯,知道了。」安稳地合上眼睛。

  寒青笑了一下,他背上的伤在那有疗伤功效的温泉里泡过,已经快好了。现下觉得既然得到宋尘,就是再被打一次也无所谓。

  ***

  岳黎在第二天独自去了西山,这边只有寒青的姑姑寒真居住。因为她最近三个月在闭关,山上几间房子越发的冷清。

  岳黎算着她已快出关来碰碰运气。迈到山路中段时,已远远看见寒真的身影。

  寒真站在树下,踩着一地落花。夏日明媚的景色却因为她脸上的神情变得寥落。

  岳黎叹了口气:「师妹。」

  寒真抬头,「师姐,妳怎么会过来?」

  岳黎实在不忍心和她说,却也不能不说。拉着她的手进了院子,柔声道:「青儿这次出去,带了个男孩子回来。」

  寒真也不生气,只是笑说:「他真能胡闹。」

  岳黎不知该怎么开口,随口答应着:「可不是么,装作要勒索人家,其实就是抢人。那孩子长得很漂亮。」

  寒真自责。「都是我向着他,疏于管教。」

  岳黎想起她来的目的,终究都是要说。狠了狠心咬牙说:「那是宋谨的小儿子,我问过了,荣成三年仲秋生的。」

  寒真脸色倏地白了,岳黎握住她的手,冰一样的冷。

  岳黎忙扶她坐下。寒真几乎可以听见她牙齿撞击的声音,心脏几乎快跳出去了。每一下都跳在嗓子口,又重重地落回去。

  寒真猛地站起来,又重新坐下,手一阵阵地抖。「我要去看看他。」随即想起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大哥,他知道了么?」

  岳黎皱眉。「姐夫知道是宋谨的儿子,未必知道是哪个儿子。」

  寒真尖叫,「他很快就会知道的,快让他走,快让他走。」

  她掩面站起来,惊恐道:「他们……他们……」身子晃了一晃,绝望道:「真是我的报应。」

  岳黎见她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好不容易看她冷静一些,劝慰她:「还是先去看看孩子。」

  寒真点了点头,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去,一路与岳黎施展轻功赶过去。就是她这一生最危险的对阵,也没有用过这么快的身法。

  寒青和宋尘正趴在草地上斗蛐蛐,院门被猛地推开。两个人一起抬头,两张相像的面孔齐齐望着来人。

  寒青笑,「姑姑。」跳起来扑到寒真的怀里。

  宋尘也站起来,对寒真笑了笑。

  寒真没有理会寒青,推开他径直走过去,轻抚宋尘的脸,颤声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宋尘有些奇怪,仍然礼貌回答:「我叫宋尘,字青山。」

  寒真喃喃道:「青山,青山,真是个好名字。好男儿当如巍巍青山。」

  寒青凑过去笑,「和我的名字很有缘分呢。」

  寒真抬手重重给了他一个耳光。

  寒青被打得呆了,愣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他虽然没有母亲,姑姑、姨母对他一向胜似母亲,无论他犯了什么错,连说一句都不舍得,动手更是第一次,寒真猛地把宋尘抱在怀里,「好孩子,我好想你,我对不起你。」

  宋尘听得胡涂,却能感受到面前人的真挚情意。他自幼在父母那里,也从未得到过这样如火的热情。

  寒真颤抖地伸手去抚摸他的眉眼,宋尘想了一想,没有躲避。

  寒青咬牙站了一会,见姑姑完全不理他,转身跑了。

  寒真拉着宋尘坐下,痴痴地望着他。

  岳黎心中酸楚,眼见日过中天,对寒真道:「先回去吧,一会为妳送饭的念儿就要过去了,小心大哥知道妳来过这里。」

  寒真震了一震,勉强站起来道:「好孩子,姑姑明天再来看你。」

  宋尘轻轻点头,站起来和她告辞。

  寒真脚步沉重的离开,远远地出了院落,看见宋尘仍然站在门外,眼泪一行行地落下来,转眼就被山风吹散了。

  岳黎看宋尘满脸疑惑,温柔道:「这是寒青的姑姑,听说青儿这么不懂事,虏了你来,心里觉得对你抱歉。」

  宋尘恍然大悟,笑了笑,「姑姑真是好人,姨母也是好人。妳们待我这样好,只要我回了家,就不生寒青的气了。他领我出来玩其实我很开心。」

  岳黎叹了口气,摸了摸宋尘的头发,爱怜地开口:「你真是个可怜的好孩子。」

  宋尘想起来一件事。「姨母,我要出去一下。」

  岳黎叮嘱他:「你要去哪里,万万不可到青儿原来的住所去。」

  宋尘答应:「我明白,我不去,我要到山上的温泉那里去。」

  岳黎点头,「快去快回,叫寒青一起回来吃饭。」

  宋尘爬山可远比寒青难得多,即使这边是近路,他走了足有大半个时辰,才到那天和寒青沐浴的温泉。水边扔着寒青的衣服,却看不见寒青的人。

  宋尘走近了几步,看见寒青沉在水底。

  人在水中,如何能活?!宋尘心中发急,猛地跳了进去,闭着眼睛下去摸索。还没有摸到寒青,人已经被水呛倒,喉咙和嗓子全都说不出的疼。

  他痛苦地挣扎,被一双温暖稳定的手拉出水面。寒青看他溺水,忙把他翻过去放在腿上,轻轻拍他的背,压迫他的肚子。

  宋尘吐出几口水后,逐渐清醒了过来。看见寒青关切的面孔,一把抱住寒青,「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淹死了。」

  寒青不屑,「胡说什么,我在水里待半个时辰也不会有事情。淹死的人都是浮上来的。」

  宋尘哪里懂这个,看他没事,一颗心立刻放下来,抱住寒青笑了笑。

  寒青推开他,「别离我这么近,我不喜欢你了。」 

 
第四章
 
 
  宋尘看他眼睛红红,贴近他问:「你哭了?」

  寒青发狠:「谁哭了,你才会哭!」

  宋尘蹭过去坐在他腿上,抱住寒青的脖子。寒青犹豫了一下,没有推开他。

  宋尘笑着望他,「你为什么跑去水里?嗯,是因为你怕别人看见你哭么?」

  寒青在他手臂上用力捏了一下,宋尘吃痛,抱住寒青,在寒青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下去。两个人纠缠着在草地上打滚。

  转了几个圈,寒青把宋尘压在身下,得意,「怎么样?我不用功夫都不知比你厉害多少倍。」

  宋尘点头,「你厉害。」

  他亲了亲寒青的唇,「你为什么跑了,因为你姑姑打你?」

  寒青趴在他身上,脸上的神色全是委屈,虽然没有说话,这已经是承认了。

  宋尘不解。「你父亲不是打你更厉害?」

  寒青露出一个你这笨蛋不明白的眼神。「姑姑从来不打我,连说也没有说过一句。」

  宋尘抱紧他翻了个身,把寒青压在下面道:「别难过了。」在寒青脸上的指印处亲了亲,安慰他:「姑姑很快就会不生你的气了。」

  寒青哼了一声,「打也打了,还要怎么样。生气也和我没关系。」

  宋尘看他的睫毛都湿了,快速地眨眼睛好让眼泪不流下来。知道他一定很爱这个姑姑,和寒青商量:「下次见到姑姑,我给你说情好不好?」

  寒青倔强。「不好。」随即发脾气,「谁让你叫她姑姑?姑姑是我自己的!」

  宋尘不介意。「好好好,我不叫她姑姑。」

  寒青外刚内柔,很多时候他更像一只虚张声势的小豹子,对宋尘的恐吓十句里有九句半都不是真的,剩下那半句也要打个折扣。

  宋尘却是外柔内刚,他与寒青相处得久了,渐渐熟悉了寒青,并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在这里住比家中逍遥太多。他喜欢去亲近寒青,不愿意寒青生气伤心。

  寒青这样气,宋尘还是第一次见,极有耐心地哄他。寒青耍赖了一会儿,躺在宋尘的腿上闭着眼睛休息,嘴还不肯甘心地噘着。

  宋尘背靠着大树坐着,轻轻地抚摸寒青的头发、眉毛和眼睛。他心里对寒真的热情也很奇怪,仔细回想寒真和自己说的话,却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心想她既然是寒青的姑姑,又对自己这样好,想必会放自己回去也不一定。

  他想到这里,也不觉得如何高兴,离开这里,离开寒青,回到那个寂寞的家里去,自己真的想这样么?宋尘随手扯了根草,寒青在下面拉住草叶,不让他拿。

  宋尘奇怪。「你又胡闹什么?」不是责备,只是问问。

  寒青的声音温柔:「我想吹首曲子给你听。」

  他把草叶放在唇边,音韵响起,果真十分动听。宋尘听惯了丝竹管弦,听寒青吹这山间的曲子,也津津有味。

  寒青吹到曲终,站起来把宋尘抱在怀里,向温泉那边跑过去,「衣服湿漉漉的穿著多难受,不如洗洗晾干了再穿。」

  到了温泉边上,宋尘看他脸上的捉弄表情,心知肚明他要干什么,安稳地合上眼睛,随即被一股力托着落入水中。

  宋尘在入水时故意惊叫一声,满足寒青的孩子心。

  寒青跳下来,把宋尘的衣服都给拽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吻住宋尘,压着宋尘一起沉到水里。

  宋尘开始觉得害怕,慢慢发现气竭时寒青会渡一口气过来。两个人试了几次,在水里留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

  寒青自幼苦练内息,可在水下长留,他试着渡给宋尘,宋尘放心地和他一次次尝试。

  等到宋尘可以停在水里两盏茶的时分,寒青摸索着分开他的双腿,用力地贯穿了他。宋尘的双腿微微颤抖,周身都是被寒青动作带引流动的水波。

  寒青吻住他,腰身用力,与宋尘一次次地深深结合在一起。

  温柔的吻与蛮横的占有,像是贪心的孩子宣告:我要!我要!我要!

  宋尘抬腿盘在寒青的腰身上,放松身体,在温泉底的细沙上随着寒青的动作摆动,感受所有的酥麻与战栗。

  在快感汹涌着集中时,宋尘开始感觉气闷。

  他抱紧寒青的背,头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身体得到了登上巅峰的快乐,大腿内侧都被强烈的快感牵连得不断痉挛,骤然收缩的花径让寒青得到一样的快感,在颤抖中释放了少年的欲望。

  寒青带宋尘浮上水面,两个人都懒洋洋地趴在岸边。

  寒青喘息了一会才问:「快不快乐?」

  宋尘诚实地答:「快乐,快乐得要死。」他陶醉,「就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寒青过一会儿爬过去,翻身躺在宋尘的肚子上,宋尘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寒青舒服地叹气。

  他挨打本来不关宋尘的事情,一定说有关系,他才是始作俑者。然而宋尘根本不介意他耍赖发脾气,温柔耐心地安慰他。

  寒青本来觉得十分委屈,慢慢也就把中午的事情忘记了。枕着宋尘哼一只曲子,下意识地玩宋尘的手指,把他的手和宋尘的贴在一起,又用力地握握。

  宋尘回握了他一下,两个人十指交叉扣住彼此的手。

  夏日的天气燥热,衣服很快就干了。两个人穿好衣服,跑到背光的山坡,找了一棵最大的树。

  寒青抱着宋尘跃上去,得意炫耀:「这里是我亲手搭建的。」

  宋尘踩在树屋的地板上,真心真意地赞扬:「巧妙。」

  寒青和宋尘舒服地坐在树屋里。

  宋尘望向外面,「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神情显得十分开心。风从身边吹过,人在高处,真是再惬意也没有了。

  寒青握住他的手,「宋尘,留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

  宋尘回望他,「我说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寒青向来霸道,宋尘这句话的语气里大有责备、怪罪的意思。

  寒青皱眉。「我刚才想过了,你若是不愿意留在这里,我就送你走,爹总不会真打死我。」

  宋尘问他:「为什么你捉了我来,令尊要打你?你送我走,令尊也要打你?」

  寒青叹了口气,「我们九霄派当年退出了中原的江湖,到这岛上来居住。祖师规定来此岛者,必须是我派子弟,若不入我九霄派,就永远也不能离开。」

  宋尘听他说得慎重,疑问:「入了九霄派就能离开么?」

  寒青道:「那也要掌门,就是我爹,有命令的时候才可以。」

  他捏了捏宋尘的手臂,「你不可能入九霄一派的。你的根骨很好,可惜错过了练武的最好机会,就算现在有好师父教,也一辈子没有希望进窥一流武学殿堂。」

  宋尘虽然羡慕寒青的本领,但为人知足,没有寒青那样遗憾。

  宋尘问寒青:「你送我走,令尊会怎么样?」

  寒青眨眼,「再打一顿而已,还能怎么样。爹打我,我可不怕。」

  他其实害怕,他把宋尘抓来,惹得寒奇暴怒,至今都还记得当时的痛苦。

  宋尘自然也记得寒青的惨状,和寒青商量:「长辈去说会不会好点?姑姑也有送我走的意思。」

  寒青摇头。「这是祖师的规矩,谁也不能违背。别人去说也都好,姑姑去了就会糟糕了。」

  宋尘奇道:「为什么?」

  寒青问他:「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捉你回来?」

  宋尘迟疑,「勒索……为什么?」

  宋尘不熟悉寒青时还相信这个理由,现在说出来,也觉得不大可能。何况寒青特意问他,想来不会简单。

  寒青叹气:「九霄退出了中原,并非就不在江湖活动。每年都会有年轻子弟前往,接些生意维持岛上的开销,也保我九霄派声名不倒。」

  寒青声音渐渐转低,「荣成元年,我姑姑十八岁,奉命去杀新科榜眼宋谨。」

  宋尘听见父亲的名字,吃了一惊。

  寒青握住他的手,「宋谨的老师是当时的宰相韩陈,结党营私,为官贪婪,宋谨是他的得意高徒。我姑姑去了很久也没有消息。原来她不但没有杀他,还爱上了他。

  「我父亲那时已经是九霄岛的主人,九霄派的掌门,就算是亲生妹妹,也不会法外开恩。在姑姑离岛一年后,亲自踏足中土。」

  宋尘没想到父亲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一时听得痴了。想起寒青那位美丽姑姑对他的真诚,不知当年她和他父亲又是怎样的感情。心里一阵波动。

  寒青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会儿,仍然告诉了宋尘:「我爹爹本想杀了你父亲。他在找到姑姑的时候并没有直接露面,而是先找到了你父亲。对你父亲说九霄派之人犯了这样的错真是大逆不道,假如你为我了结了这个门派叛徒,倒可以饶你不死。」

  宋尘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隐约感觉到一种恐惧。他从前把父亲当成神一样看待,与寒青在一起之后,开始觉得自己的家气氛沉闷,连说话也要先想好用什么腔调,对父亲的权威不再像从前那样毫不怀疑地相信。

  果然寒青黯然道:「你父亲在我姑姑的饭里下了砒霜,但是他第一次害人,胆子不大,姑姑只是大病了一场。我爹找到姑姑,把原委告诉了她,带她回到这岛上。那时我爹本想杀了你父亲,没想到宋谨与云外小楼的楼主有关系,楼主亲自说情,我爹不能不卖帐给他们,但也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你父亲。宋谨一生的梦想就是做官,我爹逼他立誓永不入朝为官,否则便立刻杀了他。没想到,后来宋谨因为不肯做官,竟成了什么最有风骨的名士,真是可笑。」

  宋尘默默听了,半晌没有说话。

  寒青继续说:「我姑姑回来之后,一个人在后山住了十七年,只有一个丫鬟念儿陪着她。」

  他望向宋尘,「我爹把这当成九霄派最大的耻辱。姑姑若是给你求情,你不但回不去,性命也保不住。」

  宋尘听他说这些往事,也不知为什么,虽然对父亲不敬,却更加相信寒青的话。想起寒真对自己的热情,一阵心酸。「你姑姑不恨我父亲么?」

  寒青难过。「我姑姑说你父亲是读书人,胆子小,是被迫无奈。哼,只有她这样善良的人才会为别人找借口。」

  宋尘听得尴尬,总算寒青顾及他的面子,没有什么都说。

  寒青摆弄他修长的手指,叹了口气:「我一定会送你回去的,这几天就会安排。」

  宋尘真心道:「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又微微皱了下眉,「不过,我也不能永远留在这里。」

  寒青扭头去看外边,「等你回去,再过几年什么都明白了,就会讨厌我了。」

  宋尘肯定道:「不会的,我不讨厌你。」

  寒青搂着他的腰,「你长了这么大,见过女孩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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