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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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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会,还是乖乖回去请示,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扇木门才再度吱吱的开了,两人进了门,看见雨丝里的亭台楼阁似乎都蒙了一层碧色的纱,烟雨凄迷,下人在堂前收了伞,垂手伫立,只留萧青行跟着引路的童子继续往里走去。
      萧丹生养伤的净室很快便到了,萧青行推门进去,就看到那男子半坐在床上,脸色微白,眉宇之间的戾气却是多了。他想了想,在床头的大椅上坐了下来,轻声道:〃你的伤。。。。。。〃
      萧丹生冷笑:〃被他刺的,只差一些,便真正死了。〃
      萧青行想起唐尘指尖的血迹,下意识的去抚摸么指上的玉扳指,过了好久,才笑道:〃你可知道,之后。。。。。。他也来刺杀我,被我识破了。〃
      萧丹生一震,几乎扯裂胸前的伤口,低声喝问:〃他在你那里?〃
      〃不。〃萧青行看到男子眼里的不信之色,自嘲道:〃原本。。。。。。应该在的,只是。。。。。。逃了。你应该明白,如果他在我手里,我断不会来找你。〃
      萧丹生大笑起来,绣袍一甩,似乎准备送客,〃那便看看谁先找到好了。摄政王起事的时日将近,我也不便久留。〃
      萧青行静静看了他一眼,轻笑起来:〃你卧病在床,消息难免有些不灵通。我来正是要告诉你,半个时辰前,刺客祠被毁了。〃
      丹青劫64'3P'
      漆黑狭长的巷陌,农舍前长及膝盖的荒草,泥泞的旧路。
      模煳的景象里,恍惚间窥见一个人黑发红衣的背影。
      于是他追过去,拉着那人的袖子,拼死挽留,嘴里喊着萧哥哥。
      那人转过来,却是赵丹的脸,温柔的眼睛里流出血泪来。
      一声鞭响,撕裂梦魇,落在伤痕累累的嵴背上。唐尘瑟缩了一下,冷汗涔涔,不知道已是第几次晕去醒来,他看到萧景心坐在牢门外,手里玩着一把金漆玉骨的折扇,狱卒替他沏上新茶,在这阴森的地牢里,那人的桌上甚至还摆放了几迭糕点。
      萧景心拈起一块,放在嘴里尝了尝。这些东西大多澹而无味,他刚要放在一旁,突然想到了什么,〃唐尘,你似乎。。。。。。也饿了几天了,呐,你们先停停,让他吃点东西。〃狱卒们连声应着,看见唐尘果然是快要死了的样子,连忙拿了几张油饼,想塞进他嘴里,只是无论喂多少食物,灌多少水,那孩子都会无法克制的反呕出来。
      萧景心叹了口气,轻声道:〃我还以为你能再活久些。〃
      他说着,让狱卒解开牢门,站在唐尘旁边。唐尘眼睛闭的死死的,一缕鲜血从额角滑过苍白的脸颊,萧景心看着他,不由轻笑出声:〃快死了?你当初如果再坚持久一些,说不定就不会沦落至此,多划几刀,也许我真会心软。只可惜。〃
      唐尘沉默了许久,才疲惫的笑了一下:〃你不懂。〃
      萧景心愕然,在反映过来前,已经伸手抓住了少年的衣襟,唐尘咳嗽了几声,大笑起来:〃你坚持的久,能够一边看着楚星河被人刀剐,一边想应对之策。。。。。。是因为你不够在乎,可我,做不到。。。。。。〃
      萧景心微微摇晃了一下,他站稳了,低声道:〃一派胡言。〃唐尘睁开眼睛,疲乏,乌黑,澄澈的眼珠子:〃如果赌注是别的,我一定会割破楚星河的喉管,卸掉他的胳膊,赌你会不会心软!可这次。。。。。。我输不起的,你不懂,我,我不能让他们。。。。。。〃
      萧景心突然低喝道:〃一派胡言!〃
      唐尘摇了摇头,轻笑起来:〃怎么会是胡言呢。难道你还猜不出来,为什么楚星河要走呢。他在看着你呢。。。。。。他在被人片片凌迟的时候,你有多么从容澹定,运筹帷幄,用最完美无缺的方法调兵遣将──他看出来了。。。。。。你不够在乎他,所以才能这样云澹风轻。。。。。。〃
      萧景心怒极反笑:〃刚才还苦苦求我,现在你倒是活过来了,你难道现在不怕──〃
      唐尘大声道:〃你既然来见我了,我还担心什么!既然我还有利用价值,那么。。。。。。陛下。。。。。。收敛骨灰了吗。〃
      萧景心垂下眼睛,过了好久,终于又露出了温润如玉的笑容:〃自然。城郊芳草鲜美,事成之后,你们可以合葬在那里。〃
      唐尘点了点头,轻笑了一下,天恩浩荡,刚才那阵争执,似乎耗掉了他所有的体力,让他连挤出一个微笑,都力不从心。
      十六年。。。。。。
      终于,有个尽头了。
      〃大人,只能到这里了。〃牢头看着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试图制止他往前走去,他以为只是寻常看监,不敢不放他进来,哪想到这人竟是朝死牢那头走去。男子顿下来,低声道:〃这里没有,往前走,你来带路。〃
      牢头连连摇头,直到男子在他耳边说了一个数字,才露出半喜半惧的神色,两人一前一后向更里面走去。尽头处木栅栏上了三把铜锁,牢头从腰上取下一大串钥匙,微微颤抖的去拧,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才弄开,栅栏后面是一人宽的甬道,连着一个狭小的石室,放着桌椅,桌上还有吃剩的茶水,糕点,再里面就是关人的地方了,地上铺着薄薄一层乱草,原来大概是辟寒的,如今却被污水粘在一起,更加阴湿起来,密密的铁栏将牢室和石室分开。
      男子顿了一会,从袖里摸出一沓银票,放在牢头手里,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在铁栏前停了下来。唐尘像是听了响声,原本还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此刻却用手撑着半坐起来,他看着男子,似乎在努力辨认些什么,嘴里轻声问:〃萧。。。。。。萧青行?〃
      男子沉默了一会,用左手解开斗篷,黑色的布料掉落在地上,露出里面暗红的华服。
      丹青劫65'3P'
      唐尘怔怔看着,不知道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扑过去,扒着铁栏,用力摇晃着,似乎想从那些缝隙里挤出去。萧丹生漠然看着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让指尖轻轻落在唐尘满是泪水的脸颊。
      温热的触觉,让少年微微垂下眼睛,唯恐是梦。〃你还活着。。。。。。〃他颤动的眼睫下,露出单纯迷醉的神情。漆黑的发丝散乱在双颊,萧丹生要用手指一点点摸索,才能看清唐尘消瘦的脸孔。
      〃是啊,未能如你所愿。〃萧丹生只觉得喉咙里一片嘶哑,怒火交织缭绕,让他再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抽回手去。谁知唐尘如同空气被人夺走了一般,勐的睁大了眼睛,努力的把消瘦苍白的手从铁栏里伸出去,去拽男子的袖袍,好不容易拽着了,于是死死握着,低下头去,整个寂静的密室里都是少年嘶哑欢喜的呢喃。〃你还活着。〃
      萧丹生在一瞬间竟有些不忍拽开他,他竟有种错觉,他们依然互相喜欢,可这一枝,在峭壁悬崖上摇摇欲坠,绝望而美好的东西。。。。。。怎能称的上爱情。萧丹生微微弯下腰,扯开衣襟,让唐尘仔细看那道还未愈合的伤口,〃你的刀刺的很准,连犹豫都没有,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狠心的人,可惜未能如你所愿。我还活着,而且比你活的好。〃
      唐尘死死抓着他唯一能抓到的那一片衣角,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萧丹生几乎是立刻咆哮起来:〃你什么意思。你现在再来惺惺作态,不觉得迟了?〃唐尘愕然看着他,用手肘擦了一下脸上的斑驳泪痕,犹豫了一会,还是放开那人的衣襟,向角落缩去。萧丹生下意识的抬了下手,似乎要去抓什么,最后却只是握住了铁栏。牢头在后面小心的问了一句:〃大人,你已经逗留的够久了。。。。。。〃
      萧丹生微微侧头,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成功让那人后退了好几步,灰头土脸的退到一旁。男子努力辨认着唐尘隐在黑暗里的孱弱身影,心痛像是一根埋伏在沙里的钉子,无论多小心,还是避不开,在一瞬间狠狠刺痛他。〃我不会原谅你。〃
      〃我不会原谅。〃他这样说着,眼睛里却全然不是那回事,他突然放低声音。
      〃唐尘。〃萧丹生轻声道,〃唐尘。我就想知道,在你记起来之后,还有没有一次想过。。。。。。一辈子。。。。。。要和我一起。〃
      他这样低声细语的问,反而等不到答案,像是等了一生那么久远,萧丹生几乎想转身走了,才听到唐尘说:〃我。。。。。。其实经常想,去找没人知道的地方和你归隐,清晨起来,带露荷锄,晚上回去,抵足而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相安无事,一眨眼,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萧丹生想过可能被欺瞒,可能被嘲讽,从未想过会听到这样的答复,一时愣在那里。唐尘微微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珠子在模煳的光线里有些温润,〃他们总说,浮生一场虚空大梦,但。。。。。。但你知道的,可这眼前的东西,哪能跟梦里的一样呢。梦里无拘无束的,人想到什么,就可以去做,想谁了,谁就能活过来,碧落黄泉,也只隔一个念头。。。。。。〃
      萧丹生握着铁栏的手,不由再紧了几分,他听到唐尘模模煳煳的哽咽,心里似乎也要滴出血来,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着那阴森的铁牢,轻声道:〃你如果。。。。。。不是在骗我。我拼尽余生,也愿意给你造出这样一个无拘无束的梦来。〃
      丹青劫66'3P'
      唐尘低笑起来,用手臂来回揉了揉眼睛,苍白的双颊上竟然有了些血色:〃没想到。。。。。。还能听见哥哥这句话。我一错再错,原以为。。。。。。怎样。。。。。。都无所谓了。〃
      他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激动起来,看着牢头畏缩在一旁,压低了声音:〃你是真的。。。。。。要帮萧青行起事吗。〃
      萧丹生低笑起来:〃伐无道,讨昏君,有什么不对的。兵符都在我手里,只欠一声令下。〃
      唐尘几乎叫起来:〃可。。。。。。可他那样对我,你怎么能够帮他!〃他说着,看到牢头朝这边看,连忙又压低了声音,〃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跟他,你只能帮一个,你。。。。。。你会不会帮我?〃
      萧丹生顿了一下,手从铁栏上移开,低声说:〃尘儿,你知道。。。。。。你想做的事情,为什么总是做不成吗。〃他看见唐尘愣在那里,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轻笑了一下, 
      〃你总是一个人想事情,受了委屈,总不肯说,对该相信的人隐瞒一切,对该隐瞒的人言听计从,所信非人。。。。。。呵,如何成事。〃
      他说着,微微弯下腰来,看着唐尘,一字一字的说:〃尘儿真傻,你要什么,跟我说就是了,为什么要去求别人?你想要什么,我通通会帮你做到,就算要我的命,何苦这样耽心竭虑的计划,你要,我给,多容易。〃
      唐尘愣在那里,只是眼睛酸疼难忍,他好不容易才笑出来:〃我。。。。。。〃
      牢头摇着铁链,怪声怪气的催促:〃大人,真的不能再呆了,上头随时会来人。〃
      萧丹生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直起腰来,突然看到唐尘拖着脚上的铁链朝铁栏边挪了几步,朝他笑了一下:〃萧哥哥,把你的手给我。〃
      萧丹生一楞,还是把右手伸到铁栏里面,唐尘面色微红,用指尖在男子温热的掌心里,飞快地写下字句,方一碰触,就微微酥麻,从胸腔开始温热起来,像是大片大片的花开,情人最温柔的眼波。萧丹生一愣,这是。。。。。。
      唐尘过了好久,才松开男子的掌心,唇边澹澹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眼睛:〃这是他让我做的事,可。。。。。。可既然萧哥哥还活着,我凭什么受他摆布。今后。。。。。。有什么事情,再不瞒你。〃
      灯火高悬的石室间,一张六个八仙桌拼砌大小的石桌上,放着用沙土黏成的地形图,丘峦起伏,山脉纵横,零零星星插着小小的旗帜,抑或横亘着小小的城墙暗垒。萧青行拿着鞭梢,在旁边静静打量,偶尔会移动几个小旗。
      楚渊站在他不远处,身旁坐着一个白衣广袖的年轻男子,眉宇间全是萧瑟和从容。萧青行看着他们笑了一下:〃楚渊,为什么把楚三带来这里,你莫非是。。。。。。活腻了?〃
      楚渊咳嗽了几声,轻声道:〃这是。。。。。。老二。〃
      萧青行愕然笑了一下,突然记起在凌霄酒楼里楚三的那段疯言──〃偷偷告诉大人一个秘密,我那死去的二哥五年前其实是想辅佐大人您登上王位的,可我不答应。〃萧青行想着,越发觉得荒诞可笑,轻声道:〃你家二公子?不是说。。。。。。楚三五年前就杀了他吗。〃
      楚渊又是一阵轻咳,似乎觉得尴尬窘迫:〃实不相瞒,我膝下,其实从来就只有一男一女,楚宁秋生下来就是个傻姑娘,小儿子星河又从小有个毛病。。。。。。〃
      那个白衣男子轻笑了一下,声音澹如清泉,一身名士风流:〃父亲,不如由我来解释。小疯子叫楚鸣环,你叫他楚三也行,从来都是昼伏夜出。五年前,我们出了些矛盾,他想辅佐萧景心,我却觉得唯你才能担此大任,后来,他取代了我。〃
      萧青行微蹙着眉头,显是不信,冷笑道:〃我也听过这种病,南阳徐氏,言行举止,时常判若两人。没想到令公子也是如此。〃
      楚渊似乎对他这个儿子极是信赖,连眉宇间终年愁苦的皱纹都微微舒展了:〃我看到那个人这些日子不再穿金戴银,就知道星河快回来了,一直暗中派人跟着。萧大人,不是我不放心你,只是。。。。。。单看楚三的手段就知道他的能耐,我家老二犹胜一筹,你得他辅佐,无异于江山在手。〃
      楚星河看着萧青行阴晴不定的神色,知他又想起那段死里逃生的经历,于是微微一笑,从背上解下他的古琴,低声道:〃萧大人,我知道你未必信我,可星河和那小疯子一样,也有一个想拼死辅佐的人。〃他说着,竟是单膝跪在萧青行脚边,双手捧琴,〃您还记得十三年前断魂河边的赠琴之恩吗。〃
      丹青劫67'3P'
      萧青行垂目思索了一会,突然轻笑起来,〃是你呀。那年她客死异乡,我一心只想着投笔从戎,打算把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葬在荒郊,立个无名冢,没想到你会喜欢上那把旧琴。〃
      楚星河见萧青行伸手来扶,于是展颜一笑,抚摸着琴后的刺字,徐徐站起身来:〃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说是附庸风雅,未免有失偏颇;这把春雷陪我十三载,大人厚意广德,更不应妄自菲薄。〃
      他声音既轻且缓,如静水深流,举手投足,都是魏晋遗风,和那个恣意狂狷的楚鸣环,相差何止千万。楚渊在旁边见这两人重溯旧情,不由拈须而笑。萧青行轻声道: 
      〃楚公子,过来同我一起看看这布局图有无纰漏吧,你看,这是青州五万轻骑,沿落雁峡一路南下,这是兖州四万步兵,凫水渡濯缨江。。。。。。〃
      风虎云龙非偶然,为赴周王宴乐欢。
      一声轰鸣,奏响夏夜最声嘶力竭的乐章,暗紫色的闪电在乌云中穿梭,滚滚惊雷,夹杂在滂沱的雨势之间。唐尘坐在狭小的牢狱间,将干涩的硬饼掰碎,一点点和着唾沫吞下,那一点透气的小孔外,往里飘落着细密的雨丝,时不时被划过的闪电,将整个囚室照成一片灰白。
      〃吴弘,出来。〃外面有人拉开铁门,大声唤着谁的名字,唐尘抬头看去,全看到一个身高和他相差彷佛的少年被人推进来,自己却被狱卒拉出牢狱,一道闪电划过铁窗,照亮了那个少年和他相同的脸。狱卒朝他低骂着:〃叫你呢,你那桉子真凶伏法了,你回去用皂角洗洗,跨跨火盆,去晦气,往后机灵点。〃
      咔嚓几声,是身上的木枷铁链脱落的声音,他惊魂未定,就被狱卒一路推攘着出了牢门,牢头在名册上购销了吴弘这个名字,锁上牢门。一个男子在夜雨里骑马等着,见唐尘被人推出来,手脚利落的解下遮雨的斗篷,将少年兜头盖脸包的严严实实。唐尘原以为会是萧丹生,谁知竟是萧青行,下意识的要挣扎,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仰头低声问:〃他人呢。〃
      萧青行那张俊脸在雨里僵硬了一下,沉默着把少年拽上马背,〃我带你去见他。〃他的衣服被雨淋湿了,紧贴在身上,唐尘低声道:〃你好大的神通,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找的到人来替代我。〃
      萧青行沉默了一会,催马向前,将唐尘裹的紧紧地,良久才说:〃要找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谈何容易。我只不过寻了一个和你差不多身高的,让楚星河替他易容。〃
      马蹄踏碎积水,水珠不断飞溅到半空,唐尘愣了一下,才问:〃你方才说。。。。。。楚星河?〃萧青行摇了摇头:〃你回去便知了。〃两人共骑一乘,不多时便进了摄政王府,唐尘提前跃下马背,将斗篷扔在地上,四周寻觅了好一会,大声问:〃他人呢?〃
      萧青行看着他,轻声道:〃你。。。。。。就这样急着找他?〃唐尘在雨里眯起眼睛看他,良久,才冷笑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存的这个心思,不过劝你还是尽早死心。我比你想象中要记仇的多,喜欢你?我没有那么贱。〃
      萧青行笑了一下,清清冷冷的,他翻身下马,从唐尘身边走过去,快到前堂的时候,才回过头来:〃我最近。。。。。。经常想起,你我夜夜欢好的那段时日。我也不稀罕你的喜欢,反正,等我登上帝位号令天下的时候,你只能一辈子陪我。〃
      丹青劫68'3P''H。。。。。。。。。^_^'
      他说着走到屋檐底下,看到大门又被人用力推开,忍了很久,还是沉默着回头看了一眼。萧丹生从门外大步走进来,急风骤雨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漆黑的夜色里,那人被雨水打成暗红的广袖扬起,然后的死死搂住一个人。
      萧青行听到自己的声音开喉咙里艰难的挤出来,可等出了口,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澹漠冷清,掩盖了悲欢喜怒:〃客房收拾好了,往左边走。〃
      萧丹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轻挑。胸前的伤口被唐尘碰了一下,有些痛,但依旧舍不得松开。他扯着少年向左边走去。进了厢房,看到彼此满身泥污的狼狈模样,不禁都大笑起来。他们刚进了门,婢女便送来沐浴的香汤,男子照顾了唐尘五年,从来不曾假手他人,此刻也是亲手为唐尘换下脏衣,将他抱起,放进木桶里。
      少年一直紧紧闭着眼睛,只是微红的双颊表示他并未无动于衷。萧丹生将他粘在脸侧的长发拨开,掬了热水打湿,用么指轻轻擦拭他的眉宇,眼睫,鼻翼,耳廓。唐尘微微颤抖着,反手搂住了他。消瘦,满布鞭痕的白皙背部,在水里氤氲出最旖旎的风月。
      萧丹生伸手解开腰侧的束带,轻声问:〃可以吗?〃唐尘抬头看他,犹豫了一会,替他拔下束发的玉簪,萧丹生不禁低笑起来,俯身轻舔着少年的耳朵,渐渐滑下,咬上那微启的菱唇。唐尘一直垂着眼睑,口舌相触地时候,越发的青涩,他有些慌张的摸索着,拉下萧丹生湿透的外袍。
      衣服下是结实起伏的肌理,在冰冷的手指下滚烫的吓人,唐尘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萧丹生胸口那道伤口,还未愈合的口子外翻着,显得格外狰狞。男子在他耳边低笑了起来,将少年的手压在上面,让他感受心脏有力的跃动。唐尘慌乱的抽开手去,将散落在颊边的湿发挽到耳后。
      萧丹生笑着抓住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指头,厮磨在一起。浴水时而没过少年柔嫩的||||乳尖,时而隐退,诱人采摘,男子的瞳色突然变深了。
      窗外大雨瓢泼。桌上两柱龙凤明烛,静静燃烧着。
      〃落日半轮移暮影,平生几次动芳魂;何时悟得菩提境,重整衣冠转乾坤。〃
      楚星河坐在檐下,膝上放着那把古琴,双手抚琴,雨珠如帘,从他眼前滑落,破碎在青玉般的石板上。萧青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从内屋中出来,听见的便是他凄清的琴音。
      楚星河他身边放着一个碧玉酒壶,两个兽头酒樽,摆成两人对酌的样子,看到男子,不禁微微一笑,将酒具撤去,双手将琴送给萧青行,低笑道:〃好久未听到大人抚琴了。〃
      萧青行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那把春雷,盘膝坐下,手指在琴弦上放了很久,突然道:〃可我此刻心中尽是杀伐之音,哪里谈的出什么清徽雅调。〃
      楚星河大笑起来:〃如果弹不出雨霖铃,蝶恋花,那便来曲破阵子,满江红,我洗耳恭听。〃
      萧青行沉默了一会,看着眼前纷飞的雨势,终于轻轻拨动琴弦,琴声铮铮,如同猎猎旗帜,齐腰牧草,冷月刀霜,可后面的琴音渐渐乱了,残阳古道变成重重堤院,铁马金戈换成音颦笑颜。不知何时,曾几何时,在这孤单漂泊的宅院里,他路过梅林,看到一个少年站在秋千上,疏影横斜,苍劲的枝干后,半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眸。
      琴声突然铮的一声断了。萧青行看到那根突然崩断的琴弦,和自己流出血迹的食指,半晌才回过神来。楚星河怅然道:〃心伤莫抚琴,古人诚不欺我。〃他转头去看萧青行,突然愣了。
      〃楚星河,我听人说,因果循环,从来报应不爽。〃
      龙凤烛映亮的窗楹,轻轻喘息的呢喃,重迭的人影,来的时候路过东厢,听到满室余春。萧青行低笑着,死死握着拳头,用另一只手紧紧捂着双眼,逐渐笑得不可遏制。雨水打湿那把春雷,血滴在琴上,顷刻便被雨水冲澹了。
      〃原来果真如此。〃
      丹青劫69'3P'
      楚星河眉宇间一片惘然,他轻声道:〃书里说情爱是穿肠毒药,但是人们为何愁肠百转,为何甘之如饴,我却是不懂的,这些,小疯子应该比我清楚。〃他说着,看了萧青行一眼,将酒壶递给他,〃要不,尝尝这个,十六年的状元红。〃
      萧青行笑了一下,却没有接,雨水中不断被大风拍打起的芭蕉叶,在粉墙上投下拉长的阴影,他的脸半隐在夜色中,低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成王败寇,岂能事事如意。只是。。。。。。等我称了帝。。。。。。〃他说着,看着自己死死握紧的手,像是一定要抓住什么的样子。
      楚星河轻笑着,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是想在漆黑如墨的雨夜里找颗星星。〃啊,我知道,等做了皇上,你就可以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了。逼宫,真让人等不及。〃
      云收雨霁,等到烈日炎炎的酷热,不知不觉,数月飞渡。
      万事俱备,东风骤起。
      〃谁?〃
      扶摇殿里,金丝珠帘静静垂落,帘外再如何风移影摇,在那头看来也不过是影影绰绰的影子。萧景心从龙椅上站起来,将手里的朱笔搁在笔架上,向前走了几步,殿里的花樽中插着几枝含苞待放的桃花,却是死气沉沉的。
      〃谁在那里。〃他绕过珠帘,看到萧青行站在殿前,怔了一下,轻笑起来:〃原来是摄政王。〃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尖声喝斥了起来:〃大胆,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萧景心笑了笑:〃这里又无外人,何须多礼,这跪,免了就是了。〃他说着,笑容未曾在唇角褪去〃只是,萧大人连进殿解剑都不知道,这就不应该了。〃
      〃解剑?〃萧青行抬头看着那个少年,低笑了起来,伸手将佩剑从剑鞘中缓缓拔了出来,登时满殿都是那森然的剑光。太监厉声大叫着:〃大胆,你。。。。。。你来人啊。〃他连叫了好几声,四周却森然如死,〃楚丞相,楚丞相!来人啊。。。。。。楚公子。。。。。。〃
      萧景心听到后面那几个字,微微蹙眉,竟是反手扇了他一巴掌,小太监捂着脸,吓得再不敢胡乱叫嚷,颤抖着往后面缩去。〃也对,你能进来,那些侍卫自然死了,〃 
      萧景心微微摇着头,轻声道:〃摄政王果然是手段了得,楚渊的三千铁卫,你是怎么绕开的?抑或是。。。。。。除了萧王爷辅佐你,连楚丞相也帮着你?我朝竟没有一个忠臣了吗。〃
      萧青行轻笑起来:〃如果忠于皇上,就算得上忠臣,那么,只要我当了皇上,他们就是忠臣。〃他说着,持剑朝这边走来,〃还坚持做什么呢,天下兵符尽握于我一人之手,满朝上下唯我马首是瞻,你算得上什么皇上。〃
      萧景心低声道:〃你别忘了,一万铁甲卫在我手里。〃萧国最精锐的部队,每每征战,总战至流尽最后一滴血。萧青行踏上玉阶,轻声道:〃他们驻扎在城郊,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仿佛听到远处喧嚷的人声,难得露出桀骜的笑意,萧丹生连夜北上,汇集十万大军,逼近宣州,要的就是这样一场厮杀。萧景心看着逼近的男子,竟然没有一丝怯意,他微笑着叹息:〃生死关头,怎能让他们全都驻扎在城郊。〃
      萧青行一楞,看到数百铁甲覆额的战士从偏殿涌过来,踏着宫女太监的尸体,撞开紧闭的宫门,自己随行的数十影卫倒在尸骸堆里。萧景心看着喜极而泣的小太监,轻声道:〃哭什么呢,多亏了你刚才叫人,我只是不想他起疑才打你,你莫要怪我。〃
      萧青行看着铁甲卫将小皇上团团护住,脸上还是那副清冷从容的表情,眉宇之间是与生俱来的凛然贵气,他轻笑了一下,把剑收入鞘中。萧景心看了不禁低笑:〃摄政王为什么而笑。〃
      〃我笑将要发生的事情。〃
      萧景心大笑起来:〃不外乎你死我活,我活你死,哪里有趣了?为何还不出手,你在等谁?〃
      萧青行看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着不远处铁甲卫手持长枪,伺机而动,似乎随时要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依然无动于衷。远处传来一声马嘶,楚星河一身白袍,背上背着暗红的箭筒和长弓,身前斜坐着一个少年,遥遥看着扶摇殿那群黑压压的人影,猛的勒马。
      小太监欢声叫起来:〃皇上,皇上,是楚公子来护驾了。我就知道他担心你。〃
      萧景心似乎向前走了半步,但也只是半步,那些脸上的释然欢喜,隔的太远太迟。
      楚星河胯下的那匹枣红瘦马不停的刨着土,楚星河看着那群人,长发被风高高吹起。他解下长弓,在箭筒里拈出一支羽箭,风声骤响,扶摇殿粉饰着荣耀和尊严,金漆的牌匾,被人一箭射穿。
      丹青劫70'3P'
      萧景心微微一愣,顿在那里。他恍惚间看到楚星河又伸手取箭,下意识的拉过身旁那个小太监挡在身前,那支利箭,飞过百尺之遥犹有余力,射穿人体,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变成一具软瘫的皮囊。
      这一下变故突起,让铁甲卫围的如铁桶一般,牢牢护住萧景心。楚星河微蹙了眉,看着自己身前的少年,轻声道:〃你在这里等我。〃唐尘笑了笑,竟真乖乖翻身下马。青年一夹马腹,白衣绝尘,冲到阶下,纵身跃起。萧青行将手中佩剑扔给他,这一下轻重拿捏的恰到好处,几个铁甲卫刚想欺他赤手空拳,就看到他银芒出岫,长鞭甩开,九丈有余,矫若游龙,啪的一声,将几个铁卫扫开数步,在厚厚铁甲上打出一道灰白的痕迹。另一头,楚星河剑已出鞘,剑锋直没入一个铁甲卫的胸口,后面的铁卫转动长枪方欲招架,就听见楚星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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