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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42-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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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吧。

我心痛地写完信后,悄悄地放在阿静的枕下,拿起御魂出门而去。

宜兴的夜很静,走在街上,就像回到了家乡,我已经很熟悉这里了,沿着荆溪河畔走了几条街后,来到一座寺庙前。

这里曾经住着宋朝的和尚,但不知何时去了州府,现在住着那几个西域僧人。

我走进寺庙时,正好遇到一个出恭的,正要问我来者何人,我突然出手将其一斩两段,鲜血四溅,我未及躲闪喷了一身。

既然杀了人,我已经没有退路。

在那死尸还在抽动之际,我狂奔进破庙内,挥刀斩杀,将睡在佛像下的几人尽数杀死。

就在我喘息未定之时,忽然听到庙外有人惨叫了一声,我知道来人了,立刻冲出庙外,只见是那杀死徐大哥的西域老僧,他悲痛莫名地惨叫着,好像那个被我斩为两断的倒霉鬼是他什么人。

片刻后,那僧人发现了满身是血的我。

他脸皮不断抽搐着,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猛地抽出腰间的滚刀朝我扑来。

我知道,此时并非比武,是要取人性命,如果跟此人硬拼力气或者招数,我必败无疑,既然这样,我就要速战速决,使出了看家本领。

想到这,我大叫一声,用萨摩话喊道:一刀两断,杀。

不知怎地那西域僧人听到我的话后忽地一愣,手上滚刀放慢了速度,眼看着就要被斩死,只见他滚刀猛地一擎,我以为他是想用蛮力震飞我的刀剑。

眨眼间,火光四射,被我猜着了,那僧人确实是想借力打力。

可是他不知道,我的御魂乃是口宝刀,锋利无比,可以斩断魍魉鬼魅,算他运气不好,我奋力一击,那西域僧人的滚刀就势断裂,他想闪身后退,不过已经晚了,我的这一招一刀两断在萨摩时就苦练了十年,我就是靠着这一招才晋升为岛津分家的武士一职,并得到了分家的赐姓。

一刀两断,剑光一闪,月下飞起一腔热血,那血溅到半空,似乎要将那浓浓的月色都染上桃红,我用力过猛御魂陷进土中。

西域僧人的尸首倒下去了,我松了口气,甩掉御魂上的鲜血后收回刀鞘,正要伸手去捡那僧人的断刀割下其首级,脸上一阵剧痛传来,好像要裂开一般。

我伸手一摸,左脸上血肉模糊,伤口深入寸许,差一点就斩断了我的半张脸,我一阵后怕,闭上眼睛尽力摒除这不愉快的回忆。

可是,那生死的一瞬,再次重现眼前,西域僧人的滚刀自空中劈了下来。

我想到了,原来那僧人并不是要接我这一刀,而是跟我比谁的刀快。

我侥幸快了一步,御魂的锋利叫我捡了条命,那僧人该着倒霉被我连肩带背斩成两截。

斩杀了那西域恶僧后,我切下了他的首级用布裹着跑出了庙宇。

出门后来到街上,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语。

庙宇外。

当晚的月色很美、很美,美得让人窒息,我沿着荆溪河一路朝东跑去,狂奔不止。完全不在意浑身上下散发着的血腥味,不过我没时间去清洗这血污了,我要尽快赶去竹林苑的徐家。

幽静的竹林苑眨眼就到了,门口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烛火一闪一闪,似乎在向人叙述着家人的悲痛。

我抬头望了望灯笼上的奠字,并未停留几步走上台阶,举手叩门。

徐家的黑漆大门很快就开了,一个眼珠浑浊的老人探出头来,见我浑身是血吓得转身就跑,我赶紧闪身迈进徐家大门,紧追着那老人而去。

我的到来惊动了徐家上下,片刻后,徐家老爷子还有一群年轻人,家丁、仆人,手持刀枪将我团团围住,喝问我来此作甚,为何这般模样。

我双手托起那西域恶僧的人头,高声喊道“西域恶僧的人头在此,我是来领赏的”

一炷香后。

我见到了徐大哥的夫人,只见她身着纯白的孝服,双眼噙着泪,将那恶僧的人头放在黑漆托盘内,供奉在徐大哥的灵位前,并点着了三炷香,而后长跪不起。徐家上下,顿时哭成一片,听着那撕心裂肺之声,我还担心他们哭得没完没了忘记是我斩杀了那个恶僧。

徐家众人哭过后,徐老爷将我请到一处无人的院中,那里种着好大一株桂树,几声蝉鸣后,我听到有流水的声音,不错那正是引入园中的荆溪河水。

徐家老爷命人帮我沐浴更衣,洗净身上的血污,又给我准备一桌酒饭,我饱餐后,徐家老小依次来到堂中拜谢我。

我受宠若惊,只说徐老爷太客气了,我恨那僧人心肠太毒,居然借着比试之机,置人死地,该当杀之。

徐老爷并未问我怎样杀恶僧的,他并不在乎我是怎样杀的,他要的是恶僧死,这就足够了,现在恶僧已经就戮,徐家老爷兑现了他们的诺言,将全家的地契田产拱手奉上,我吓得不轻,没敢接受,只说在下不敢,同为宜兴邻里,在下这么做一是报答跟徐大哥的一面之缘,二是想为我家夫人赚上一笔足够享用后半辈的家产,不敢奢望,只求徐老爷给在下白银千两即可。

徐老爷一听我居功不傲,立刻命人从地窖里拿出千两白银,不过倒不是真正的一千两,而是十块金锭,一块就值一百两,用木盒盛好后双手捧到我的面前。

我拜谢后接了过来,临走前徐家老爷又奉送了一匹好马给我,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徐家的家人了,以后若是有事,即可来府上相商。

我谢过徐家老爷的深情厚意,上马后飞一般赶回家中。

这时,天已经亮了,阿静还在熟睡,我没敢惊动阿静只是偷偷地取回那封信后付之一炬,然后和衣而卧靠着阿静的身边酣然睡去。

第一四七章 郓城留学生日记(六)

东窗事发。

那是我斩杀西域恶僧的第二天,这一天,徐家老爷突然派管家携带书信前来。

进门后,那老管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到檐下,见到阿静在场,忙附在我的耳边低语道“大事不好了,恩人斩杀西域恶僧的事被官府知道了,佘大人下令要缉拿你”

我大惊失色,一把拉住老管家请教道“在下该如何是好啊,决不能连累了我家娘子”

老管家立刻安慰我道“恩人莫怕,我家老爷早就使钱买通了知县大人,大人这么做也是给上边看的,不然州府追查为何不缉拿杀人凶犯,佘大人也没法交差,所以老爷的意思是恩人赶快离开湖州,这有老爷的亲笔信,恩人上路后再拆开看,还有”

老管家又递给我一个包袱,我伸手一接感觉很重,便知道里边装着银两,赶紧谢过老管家,并送他出门而去。

关门后,阿静扑倒我的怀里问我。

“你这个傻瓜,为何瞒着我”

我回答“夫人多虑了,夫君我哪里瞒着你了”

阿静瞅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晚的信难道不是你写的,是鬼写的”

我倒吸了口凉气,伸手摸了摸阿静的额头,很愧疚地回答“我想让我家夫人过上锦衣玉食般的生活,不想再过苦日子”

阿静哭了,心痛地咬了我一口,她告诉我“以后再也不要背着我出去了,不然的话,我也不活了”

我立刻对天发誓,“我西门三藏从今天起,要光明正大的做人,再也不背着夫人阿静出去…”

阿静盯着我,看我要说什么,我想了想最后亲了她一口,在她的耳边说“再也不离开你了,死也要死在一块”

当天傍晚,我和阿静乔装离开了宜兴,在城北的渡头登船,连夜北上,泛舟在西葵河上一夜后,来到了常州府地界武进城。

对于武进这座城池,我所知不多,听摇橹的老汉讲这武进之名乃是三国时孙权所赐,意义非凡,而今这武进乃是富庶之地,繁华之都,水路要冲之所在,南通苏杭,北达京师,若想安家这武进乃是上上之选。

我点头称是并未作答,反倒是阿静一脸神往的模样,一直跟我唠叨说要进城看看武进到底如何繁华。我附在耳边告诉她,夫人莫要忘记了,咱们现在可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切莫大意啊。

阿静这才想起来,赶紧改口道:家兄病重咱们还是赶紧上路的好,不要去武进了。

天亮后,乌篷船在武进渡头靠岸,我和阿静在城外村镇里歇息了半天,用过茶饭后,趁着日落前的余晖,背上箱笼,挎上两个包袱换上了北去淮南路的客船,继续赶路,漫长的旅途又开始了。

客船沿着运河一路北上,沿途经过了润州的丹阳(第一天),扬州的江都(第二天),我和阿静在扬州渡头歇了歇脚,要了两碗炒饭,坐在岸边的石墩上一边吃一边听人说书,那说书的人很有才学,开始前作了首诗,我很喜欢,至今还记得那四句诗为: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一首荡气回肠的古诗后,那说书人抬起手来敲了那木架子上盛放的大花鼓三下,我听那‘咚咚咚’的鼓声很合韵律,不禁被吸引住了。

接下来,我兴趣十足地听起那人说书,讲的是《太平广记》第三百十七引《灵鬼志》:

且说,嵇康灯下弹琴,忽然见到一人长丈余,著黑衣革带,熟视之。嵇康大惊,乃吹火灭之,曰:耻与魑魅争光。我甚为惊奇,忙放下饭碗,一心听那说书先生接着讲书。

这一回,说到嵇康神情高迈,任心游憩。尝行西南游,去洛数十里,有亭名华阳,投宿。夜了无人,独在亭中。此亭由来杀人,宿者多凶;嵇康心神萧散,了无惧意。至一更中操琴。先作诸弄(曲子),雅声逸奏,空中称善。

嵇康抚琴而呼之:“君是何人?”答云:“身是故人,幽没于此数千年矣。闻君弹琴,音曲清和,昔所好,故来听耳。身不幸非理就终,形体残毁,不宜接见君子;然爱君之琴,要当相见,君勿怪恶之。君可更作数曲。”嵇康复为抚琴,击节曰:“夜已久,何不来也?形骸之间,复何足计。”乃手挈其头曰:“闻君奏琴,不觉心开神悟,恍若暂生。”遂与共论音声之趣,辞甚清辩。

谓嵇康曰:“君试以琴见与。”于是嵇康以琴授之。既弹众曲,亦不出常;唯《广陵散》声调绝伦。嵇康才从受之,半夕悉得。先所受引殊不及。与嵇康誓,不得教人,又不得言其姓。天明,语嵇康::“相与虽一遇于今夕,可以还同千载;于此长夕,能不怅然!”

一曲终了,回味悠长,我投了二十文钱给那说书人,问道“请问先生,这嵇康是何许人啊?”

那说书的先生,吃惊地望着我,半晌没说出话来好像看到了鬼似的,不过还好,阿静帮我圆了场,告诉那说书先生我从小就在海东之国长大,才回大宋不久,对于前朝的事迹不是很熟悉。

听了阿静的解释,那说书先生才恍然大悟,摇了摇手中的蒲扇后又给我说了段嵇康的事迹。

到开船前,我才明白了,原来嵇康先生是这么的有名,跟三国时的曹操大人一样有名,连扬州的知府宋庠宋大人都喜欢他,还经常弹奏那曲激昂、豪迈的《广陵散》。

午后开船时,我又听说了不少有关扬州的事迹,这些事迹或多或少让我有了点感受,望着那美如西湖般的湖水,我深思良久于腹中偶得两句溢美之词:自古江南多才俊,唯有扬州出怪杰!

不知扬州百姓以为然否。

两天后,客船开至楚州府山阳县,上岸后照例歇息半日,我和阿静尝到了本地的名物,鳝鱼饭,那鳝鱼倒是美味可口,饭嘛,粗糙难吃,好像是没有脱皮的栗米,我只吃了几口便咽不下去了,赶紧买了十个汤包,用荷叶包了,蹲在阿静的身旁狼吞虎咽起来。

第一四八章 郓城留学生日记(七)

接下来的七天里,我和阿静一连路过泗州盱眙、宿州符离两座大城。

来到符离时,正值雨季,乌云翻滚雷声大震,电光火石间,这大雨便落到了宿州城,刹那间白浪滔天,河水湍急,整条运河都变了颜色,好像开了锅一般,客船不再前行,我和阿静不得不上岸投宿。

宿头不在城中,而是渡头前的村子,名为酥梨村。

这村子不大,只有五十户人家,家家种梨树,养鸡喂猪,并没有什么客栈,酒家。我和阿静顶风冒雨敲了许久,才敲开一家村民的木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人,手里正拿着一块泥巴,望了我好半天才回头喊了一嗓子“娘来人了,你来招呼下,我回去看火了”

说罢,不等我和阿静开口便跑回屋内。

外边的雨水太大了,阿静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冻得脸色苍白,嘴唇都青了,我担心她冻坏了身子,拉着她迈步走进那家屋内,站在门口并未往里边走。

因为,我担心在没有得到这家主人的邀请下进屋会被人赶出来,所以只是站在门口雨淋不到的地方。

就在那个年轻人话音未落之时,从门口一侧的小草屋内跑出一个老妇人,顶着一个破斗笠,进了门,见到我和阿静后善意地问道“二位是刚下船吧”

我点头称是,接着请求道“大婶可行个方便,让我和娘子在贵地留宿一夜,我会付足够的银两”

我从怀中摸出一两碎银子递到那老妇人面前,她推辞了几下后,喜滋滋地收在怀里,赶紧带着我和阿静来到一间空房前,看样子应该是朝东的厢房,跟中间的大草房是相通的。

进屋后,那老妇人告诉我,她家姓毕,刚才那个孩子叫毕昇是她儿子,她家就两个人,夫家死的早,这间房子原来是她和夫家的睡房,后来夫家没了,她就搬到儿子隔壁的黄泥房了,一来离灶台近,二来可以帮儿子照料那些烧好的坛坛罐罐。

我见毕大婶叨唠个没完便立刻插话道,我复姓西门,双字三藏,娘子叫阿静,方才我的娘子被大雨淋着了,想麻烦毕大婶帮娘子熬碗姜汤,毕大婶说这个容易你俩先歇息会,大婶去去就来。

毕大婶走后,我赶紧叫阿静脱去湿漉漉的衣裳,帮她擦干身子后让她先行上床歇息,我出去找毕大婶叫她烧点水,给娘子沐浴,毕大婶说莫急,等姜汤烧好再帮你俩烧水沐浴。

晚饭后,大雨稍微小了点,阿静喝完姜汤后小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后不再发热了,我谢天谢地,把热好的饭菜端到床前喂阿静吃了下去。

阿静激动得差点哭出来,红着眼睛问我“夫君,这怎么使得,应该叫阿静服侍你才对…”

我微笑着告诉阿静,“这有什么,夫妻本应该互相照应嘛,以后为夫生病了你来服侍我不就是了,来快吃饭,别瞎想了”

宿州的雨似乎下得没完没了,我和阿静一连几日困在房中,实在闲着发慌了就找毕大婶闲聊,一来二去的毕大婶喜欢上了乖巧的阿静,简直把阿静当成了亲生女儿,借着阿静的光我和毕大婶也熟络起来,趁着雨小时我帮毕昇送货去宿州城。

一路上,我披着蓑衣顶着斗笠,帮忙在后边推车,毕昇小哥光着膀子走在前边,这上坡路很难走,脚下都是烂泥,若是换了旁人估计早就打退堂鼓了。

当时板车上装的是毕昇小哥烧的陶罐陶碗,还有几件奇怪的东西,用木头箱子装着,不知是何物。

我几次想问,可是雨水忽然大了起来,雨声压过了人声,我只好闭上嘴一直忍到进了宿州城,才问毕昇“毕小哥,这箱子里装得是何物啊?”

毕昇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甩了甩胳膊一咧嘴告诉我“这是我帮人家烧的活版用来印书的”

我不解,何为活版,问毕昇。他告诉我,从唐朝往后,大概是五代冯瀛王时开始盛行版印书籍,已后典籍,皆为版本,不过他在书坊当了多年学徒工,发现目前的版印过于耗时、费力,每印一册书不知要雕刻多少张版本,连他自己都不记得雕过多少了。

后来,在家烧制陶罐陶碗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为何不能烧出活字来呢?小弟这次进城一来是将这半年来的烧成的陶罐、陶碗卖掉,二来是去他以前干活的田家书坊将他的活字卖给那家掌柜。

田家书坊就在宿州城中繁华的稻香街头,乃是一座前后三进的大宅院,院墙外茂树修竹,书香四溢。

拴马桩前正停着几驾马车,估计是来购书的。

我果然没猜错,那几驾马车正是来驮运书籍的,几个仆人打扮的杂役正在往车上搬运箱子,上边盖着蓑草编成的厚席子,毕昇小哥和我将那板车停靠在路旁的巷子里,我帮他搬下那几箱活字,一直送到田家书坊的院子里才喘了口气,可见这几只箱子有多重了。

毕昇小哥让我在门口的屋檐下等候,他进去找田家的主人说话,我祝他马到成功,毕昇小哥信心十足地朝里边跑去。

片刻后,毕昇小哥带着一个身宽体胖,留着八字胡的中年文士走了出来,来到我的面前后一指地上的箱子,“打开来,让我看看”

我和毕昇小哥赶紧将那几口箱子打开,让那人来看,只见那人忽地一笑,问毕昇小哥“此乃何物啊”

我和毕昇小哥低头一看,大吃一惊,只听那人讥讽地说道“此乃一堆烂泥也,烂泥扶不上墙也,毕昇啊你是在戏耍田某吗?”

毕昇小哥忽地失落万分,一个劲向那个姓田的道歉,说方才路上雨水太大,想必雨水渗入箱子里弄湿了活字,请再给他一次机会,下次保证让田先生看到完好无缺的活字。

可是那个姓田的已经看过了,再也没兴趣了,他一甩袖子吩咐下人将我们二人赶了出来,还说别耽搁他们做生意。

第一四九章 郓城留学生日记(终)

夏天是夜里最好,萤火虫到处飞着,鸟儿都归巢去了,菊花的香气漂在窗前,桃花初开,杨柳柔媚,啊,牵牛星真好看。

如果我不认识毕昇,这夜色便是绝佳的。

长话短说,自从我和毕昇在宿州城卖掉了那一车的陶罐、陶碗,天气便放晴了。

紫色的云彩飘在山顶,淡黄色的雾弥漫在山中,实在有趣。

几日后,我和阿静游玩了宿州几处名胜,在我的记忆里有藏皇洞、瑞云寺、拔剑泉、晒书场。

皇藏洞的名气来源于汉朝的一位皇帝,叫刘邦。听当地人讲刘邦在争夺天下前,曾在此躲避过灾难,起因是刘邦的大军和项羽的大军,大战于彭城,刘邦惨败,仅和十几名亲兵辗转逃进此洞中,藏匿了许久才幸免于难。后来,他登基做了汉朝的开国皇帝,便将此洞改名为皇藏洞。

瑞云寺的有趣之处在于身处险境,它背负悬崖,面临深渊,三进三阶的院落,共有僧房99间,宛如一个站在悬崖上的智者低头沉思,我和阿静只走了一半便累得几乎断了气。根本没心思再去寻那个掩香埋玉的虞姬冢了,因为方园50里内山峦叠翠,霞蔚云蒸,群山犹如大海,我等乃是肉身凡胎,可经不起那上山下山的折腾。

拔剑泉,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因为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兵败彭城时,逃到此处,饥渴难耐,抽剑怒贯巨石,剑拔泉涌,故名“拔剑泉”。我将随身所带的御魂探入那眼泉水,发现那泉口果然似刀砍剑斫过一般,古人不曾欺我。

晒书场,听带路进山的老人讲孔子周游列国时,微服过宋,忽遇大雨,书简全湿,雨过天晴后,便在此晒书,也就是眼前这块平整的草地,书压茅草皆向西倾斜,至今如故。

我举目望去,那片草地果然向西倾斜,奇哉、妙哉,真乃匪夷所思,时隔千年那草地居然依然如故,我感慨万千,难以言语。

那是我和阿静在宿州的最后一夜,本想跟毕家母子二人吃顿作别的晚饭,尝一尝当地的特产符离烧鸡,喝几坛当地的甘甜米酒,哪知院中的黄狗忽然吠了起来,眨眼间,三个毛头小子闯了进来,进屋后抓起桌上的海碗喝光了里边的米酒。

然后,慌张地告诉毕昇,说是田家书坊的田胖子,也就是几日前我见过的那个八字胡中年文士,他用印书的雕版之术私造铜钱,被官府发现了,听府衙监牢里的狱卒讲,那田胖子疯了,为了减轻罪行满口放屁胡乱咬人,已经连累不少在田家书坊干活的人了,毕昇你快逃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毕昇也一样,只见毕大婶一屁股坐在地上,边摸眼泪,边咒骂那个不得好死的田胖子,说他家昇儿命苦啊,这官府简直是没长眼睛,怎能胡乱抓人。

我站在一旁不知说什么好,倒是阿静心肠善良帮他们母子出了个主意,叫他们赶紧收拾行李逃去他乡。

毕大婶一听,好像看到了活的希望,马上进屋收拾东西准备和儿子连夜逃走,可是毕昇小哥却没动地方,那三个来劝他逃的伙伴怎么说也无济于事。

我不解,毕昇小哥为什么会如此优柔寡断,大难即将临头,还不速速做出决定,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当毕大婶出来后,毕昇开口说“娘,我又没犯法为何逃走,逃了不正中那奸人的诡计”

毕大婶也糊涂了,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正在这时,村子里的狗吠成了一片,毕昇小哥的那三个伙伴转身就逃了,我见势不妙,赶紧追出去,寻着那远处的火把,只听见有人喊道“姓毕的住哪?”

我知道事情闹大了,一转身返回屋内,将外边发生的事说给了毕大婶和毕昇听,问他们到底走不走,如果不走我可要和娘子离开了。

毕大婶当机立断拉着毕昇跑出了屋子,我和阿静紧追在后边踩着村子里不平的山路冲向最近的河边,噗通一声跳入水中。

河边的水草很高、很密,我和阿静、毕家母子二人藏在其中,望着天上的流云,无边的月色,心里跳翻了天,真不知该如何表达,为何我总是碰到不幸的事。

破晓的时候,我被冻醒了,阿静缩在我的怀里,毕家母子早就醒了,正探头探脑朝水草外望去,见到不远处的沙地上系着一只小船,立刻游了过去。

半刻后,我和阿静上了船,毕家母子二人让我等先歇息,他们摇船,等出了宿州地界再想办法。

逃亡之旅再次开始,我和阿静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上船后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后边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我和阿静,还有毕家母子在半路上居然搭上了一条进京的顺风船,那条船很大有三层之高,堪比出海的大船,装饰得很耀眼。船主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们此次进京是为了搭台表演相扑,原来这一船的人都是女相扑,怪不得我登船时觉得怪怪的,这些或肥或瘦的女子,或高或矮的女子,都袒胸露乳的,瞅着我,原来我是这里唯一的男人,当然毕昇小哥也算。

半日后,我知道了这船主的名字花姐,她是扬州有名的相扑艺人,年轻时可是扬州首屈一指的女相扑,街头巷尾的没有哪家不认识她花姐的,可是,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花姐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这艘走南闯北草台班子的掌柜,手下有三十号女相扑,光是头牌就有五人。

我都见过了,不过仅仅一次,后来我和毕昇小哥成了这草台班子的杂役,一直到到汴梁前,我一直干着杂役的差事。

花姐的草台班子走一路演一路,在毫州停了两回船,应天府停了三回船,打那以后才正式进入了京畿路,大宋的都城汴梁近在眼前。

大船来到汴梁那天,我和阿静都乐坏了,因为汴梁实在是太壮观了,想当初我在萨摩时,连京都都没去过,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哪知在有生之年竟然看到了大宋的都城汴梁,看那又高又大的城墙,数不尽的垛口望楼,那云霞般耀眼的旌旗,我兴奋得跳了起来。

到了汴梁我和阿静便跟花姐分道扬镳了,临行前,花姐略有深意的瞟了我一眼,并大方给了我五两银子,我千恩万谢后叫阿静收了起来,其实,我本来不想要那笔银子的,我和阿静现在可算是富翁了,尽管没有落脚的地方,可是我等还在寻找。

那是六月末的事,我和阿静在汴梁住了半个月有余,花了将近一百两银子,阿静心疼地对我说“夫君,再这样花下去你又该去打铁了”

我点头,问她“那该如何?”

阿静一跺脚,扯了扯我的怀里那封徐家老爷给的信,说道“你啊,是不是忘记了,徐老爷说叫咱们上路后看信的”

我忽然想了起来,赶紧将那封信展开一看,才知道我和阿静要去何地,原来徐家老爷在京东路济州郓城县有个亲家,是县里的都头,名叫任大海,他叫我和阿静去那里落脚。

说来也巧,我和阿静还有毕家母子竟然住在同一家客栈,宝来客栈,可是为何才相见,记得离开花姐的草台班子时,可是各奔东西了。

这个说来话长,我不想多说,只想再记下一笔。

那就是,我和阿静要去济州郓城时带上了那毕家母子也一同前往,条件是我在那里开印书坊,由他毕昇做管家干活,毕大婶帮我们烧饭,收拾房子。

第一五0章  吹雪书坊

那本日记写到这里便没了下文,后边是空白的书页,赵泽意犹未尽地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心里琢磨着‘那个改名叫西门三藏的人来大宋后,经历颇为不凡,看日记中笔墨的颜色,字迹轮廓,应该是一气呵成的,每段的间隔没有多久,可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是,为何只写了来宋后前面的事迹,也就是说他和阿静姑娘到汴梁后就没了下文,从字里行间不难推断出西门三藏后来去了郓城,可是为何不接着写下去,郓城的事怎么没有了?’

夜色越来越浓,越来越深。油灯忽地一下熄灭了,暖意消散,冰冷的月光倾泻在屋内,美得如同隆冬的霜,没过多久赵泽睡意上涌,拥着上官梅沉沉睡去。

翻身时碰落了那本青皮日记,月光洒在白色的书页上隐隐现出几行小字…

清晨,在猫儿的喵喵声中到来。

温暖的阳光洒在屋内,暖洋洋的,上官梅仍在熟睡,美艳不可方物,赵泽下意识地搂紧她,发了个春梦,蒙蒙中才有了点异样的感觉,脸颊上一阵奇痒传来,惹得他打了个喷嚏,苏醒过来。

一双水晶般可爱的猫眼正盯着他,尾巴不断扫过他的脸颊。

“原来是只懒猫,快走开,别打扰你家老爷的美梦”

赵泽发现一只黑猫正伏在他的身上似笑非笑地打着盹,一伸手擒住那猫儿的脊背将它扔到脚下,奇痒散去好梦随之来到,赵泽酣然睡去。

日上三竿时,观音庙内热闹了起来,屋外传来阵阵嬉笑之声,赵泽的大梦就此中断,醒来后猛地坐起身,伸手一摸被子里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那只懒猫。

这猫也太无理了,居然趴在了他的怀里睡得好不惬意,根本不担心被人家拿去下厨烧汤,熟不知这狸猫可是一道好菜。

也许是早就看破了来世吧,也许是心心相惜,就在赵泽抓起这黑猫的一瞬间竟然心生起一股爱怜之意,拍了拍那猫儿的脑袋后,告诉它“猫儿啊,以后不可以睡在你家男主人和女主人之间,这样会妨碍我们睡觉的,看你可怜就让你睡脚下”

黑猫呜喵地叫了一声,好像听懂了赵泽的话,起身后来到床榻的另一头,弓了弓腰后打了个哈欠,原地缩成一团继续酣睡。

直到赵泽下了床更衣洗漱它才起来,一溜烟跑出屋外,消失在房前的小径里。

黑猫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一连几日都是晚上悄悄的溜进来,趁着赵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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