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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少归来 by 晓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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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有利有弊,这次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论虚伪我可比不过你们,星晖高层是巴不得荷瑞普改拍文艺片,裸体写真电影也凑合,文明健康,还可以拿来做科教片,符合广大正人君子的口味。」

  几句话把晨礼堵得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不跟你哈拉了,晚上你带她们去酒吧等着,我十点左右跟你碰头。」

  一放下电话,嘉豪作沉思状,眉宇间结成一片郁气。

  话说这个罗杰还有多少秘密掖着藏着?现在又跳出来一个哥哥!看他处变不惊、扶摇直上的劲头,还以为他是鸿运当头的福星,仔细一分析,根本也是个事故体嘛!光是外表光鲜了,实际情况也是一笔胡涂帐。

  嘉豪这么想着,不由痞气地一笑,像是找到什么乐趣似的。

  待嘉豪驱车赶到星晖总部大楼的时候,正赶上一场露天的签售活动,周遭热闹非凡,里三层外三层的歌迷和记者,嘉豪只好凭电子卡往后门入口进行政区,坐直达电梯上顶楼办公室。

  高层中有部分人本以为谢嘉豪不过是未来的挂名总裁,其实恰恰相反,既然他人来了,势必要求自己在摸清状况的情况下再下达号施令。

  没有人比谢嘉豪更清楚实力与威信的重要性。星晖的营运模式和各部门细分、旁支派系与社会关系,化成成堆的公文和密件,迭放在红木办公桌上待他细阅,连日来企业课程疲惫轰炸,已经让嘉豪掌握了公司的大概。

  他行事向来大刀阔斧,并不拖沓,所以难免让人有疏忽的感觉,其实不然,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明里低调暗里嚣张,极适合娱乐时代刀光剑影的现状。

  晨礼拗不过嘉豪,贴身助理终究被后者全票否决,难不成真的要跟罗杰去要安妮塔?成何体统!所以妥协的人自然不会是谢嘉豪。

  不过谢祖鸿还是给嘉豪安排了各门各派的军师教练,进行一对一讲解,连经济学权威人士都被雇充当他谢大少的私人顾问。

  有时他坐得不耐烦,也会突然离席,搞得老师直抹汗,不过今天,他却静得出奇,面无表情地倾听对面的中年肚腩兄滔滔不绝的讲解宏观大局。

  各位老师都知道面前这位年轻人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他们签了保密合约,被重金邀请坐阵堂前,大有古时辅佐新王开创新纪元的架式,其实这一切也无非是星晖换新血的先期讯号,众讲师都不敢怠慢托大。

  这位谢少爷人高马大面目严峻,但言行率性,还专爱提一些刁钻的不属于传统范畴的问题,当别人正要在心里评估他的时候,他又会一针见血地指出讨论的要害,言简意赅概括观点,让对方肃然起敬。

  中午十二点,嘉豪对着前方手舞足蹈、卖力授课的肚腩兄做了个手势,示意中场休息,加之午餐时间已经到点,后者立即识趣地挥汗退下。

  嘉豪将高背座椅旋转了半圈,然后面对落地窗外的繁华景象出了会儿神,就执起桌上电话拨号,响了数十下,都没有人接听。于是他重拨这个号码三遍,仍然是无人应答。

  以往嘉豪等人接电话从来不会超过五秒,现在的耐性实属奇迹,而且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甚至还拐了个弯,从秘书提供的内部通讯簿中查出安妮塔的电话。

  而这位令他印象深刻的眼镜女在听清他声音的时候,显然受到了惊吓,扯着紧绷的嗓音同他说,今天罗杰放她假,并且交代过除了星晖内部的来电,其它电话一律不接听。

  看来公司有替他找到了新闻发言人,他也乐得避一阵子。

  这种绯闻最不讨好,罗杰要是口口声声承认兄弟罪行,便是坐实了欺瞒民众身世的名头,他到底不比普通人,六亲不认还有各式理由可以申诉,他不坦白即会惹来猜疑议论。

  如果罗杰不承认兄弟情呢,又好似太无人情味,手足相残落井下石,名声更不好听。

  但嘉豪并不担心罗杰的处境,因为他觉得知名艺人都应该有起码的抗压能力,而且有大班随从在身后出谋划策起驾护驾,出得了什么事!

  罗杰这棵摇钱树暂时倒不掉,假以时日,再被八卦小报添油加醋,掺入些传奇元素加以炒作,还有可能反过来成佳话。娱乐圈的事可以翻来覆去讲,除了当事人,谁辨得清真假,只要熬过敏感期,再待柳暗花明都不是难事。

  正因为了解这种规律,所以嘉豪肯定,罗杰不会为这件事忧心太久。

  他打电话给罗杰,罗杰不接,他不以为然,继续拨号,彷佛只要是那个人的事,他的耐性就好得不像他自己。

  一个钟头后,罗杰回电:「找我?」

  语调波澜不惊,嘉豪已经可以透过听筒联想到他漠视的表情。

  嘉豪眼梢有丝不满,因为他对自己依然不怎么客气,即使他们之间多加了一层特殊关系。

  「刚才干么不接我电话?」

  「我没空。」针对霸道得没道理的提问,罗杰也给了比较直接的答案。

  谢大少做一次深呼吸,以此来遏制气焰:「不是要避难么,不如搬到我这里。」

  「不用了,公司有给我安排酒店。」

  「酒店?」好像罗杰在说笑话似的,嘉豪不屑地撇撇嘴,「我可不随便请人来我的地盘住宿,这点面子都不给?昨晚你不是也有爽到?你嫌同我不够默契还是觉得有什么伤到你自尊,要我别再得寸进尺?」

  「昨晚不算什么,你不用要挟我。」

  嘉豪开始咬牙切齿:「老子没空跟你兜圈子,你到底要不要来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嘉豪甚至听见了浅浅的呼吸声,纤细昏浊暧昧,像一根羽毛在胸前轻轻搔刮……

  忽然间,嘉豪发现自己的心跳加快一倍不止,自打十二岁第一次用水果刀割伤了一名找他单挑的韩国少年以后,他基本上就没再无缘无故紧张过,就现在这样,好像要被法官判刑似的煎熬感,还真他妈诡异。

  如果嘉豪当时就能准确辨认,这样的反应是传说中的「恋爱初期症候群」的话,他一定会被自己恶心死。

  「我——考虑下。」

  等了半天,人家给了个无可无不可的回答,嘉豪却差点憋到断气。

  「随你便啦。」嘉豪最终还是忍不住耍横,讲完这几个字就迅速收线。

  罗杰盯着话机,神情凝滞了大约有一分钟左右,直到场外有人催促,他才扬起手抹了抹脸,像是要让自己保持最初的清醒。

  从没有人能这样明摆着对他恶形恶状,却又口是心非地袒护关照他,他知道谢嘉豪的邀请是出于好意,而且对方的这一举动,已是对他罗杰最大程度的回馈。

  原来最怕谢嘉豪会在与他一夜情之后轻视他,但设想的坏结果都没有发生,相反,他有打探到自己的处境和所要面临的问题,人性的阴暗面越来越多的暴露出它的本来面目,而罗杰心里明白,恰恰只有谢嘉豪,是那个会对他宽容到近乎放纵的人。

  连这一头的嘉豪也知道,自己似有若无的跃跃欲试,从某种程度上说,算是进行了大规模的暗示。

  两个男人被压抑太久,自然而然要寻求情欲通道宣泄一下,所以他们找到新鲜的彼此,当时看起来,并没有不安全隐患——不会被人追踪,也无须向任何人交代,完全私密。

  可越如此,就越使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那一整日,嘉豪都不由想起昨夜罗杰的种种痴态,稍有些不知所谓的牵念来,自己也觉得搞笑,不是一向最信奉「明晨早起后会无期」的么?何时竟然婆妈起来。

  罗杰的工作表再次爆满,但拍摄项目拒绝记者来访,也少了顾虑。不过自清晨起,心头有什么重物一下被提走了,不再似以往那样狠狠压迫他的神经末梢,让他每每念起就头疼欲裂。

  等隔了几小时,他才意识到,原来是因为兄弟罗成被捕的缘故。

  其实,他并不曾恨过那个人,毕竟是手足血亲,接不接受不取决于他的意愿。但成年后,罗成这个名字就像一个黑色的影子,前后左右地向他追索一些根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

  而现在,无论对方要如何捣毁他伤害他,他都决定不再躲闪,因为可怜虫是没有资格向他提条件的,他给过的援助到此为止。

  突然间,罗杰有种解脱感,再不需要给自己心软的理由。

  不止一次警告过罗成,让他脱离帮派,可是沉迷赌博的他早已丧失理性,为了利益他变本加厉,这次是枪枝,下次又有谁能保证不会是毒品?这世上的悲哀都是自己亲手促成,与人无尤。

  傍晚前,罗杰被警方如期传唤,公司有派给他私人律师,代为出面解决场面上的问题,最后一刻,大约是怕徒生枝节数罪并罚,罗成到底没有把他与局内人,诸如梁彪那些父辈人士千丝万缕的联系招出来。

  嘉豪最近频频现身公司,已渐渐引起一些内行人的关注,高层中的墙头草们索性向嘉豪大方提出社交请求,打高尔夫、斯诺克、参与私人聚会。

  嘉豪本性不驯,却深谙表面功夫,那天晚上八点应酬过两位星晖的合作伙伴,就赶去酒吧跟杨晨礼会合。

  晨礼带来了五个女孩,容姿样貌都称得上上乘,其中一个更是薄施脂粉,半点风尘味都没有。

  嘉豪知道那个气质特别、身材高挑的女子叫妮妮,此女很有意思,操一口吴侬软语,广东话还不娴熟,但表演吉他和萨克斯风时却潇洒英气,还会跳姿势漂亮、女人味十足的探戈,在酒吧里很拉风。

  一来一去,晨礼看出妮妮对谢嘉豪本人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对荷瑞普片酬的兴趣。

  一直玩乐到十二点,嘉豪才搭上晨礼的肩走出酒吧,晨礼问他:「人找得不错吧?」

  「错不错要看销售业绩,又不是选美。」

  「哇,用不着这么现实吧!」

  「这种话从你嘴巴里讲出来,特别假。」嘉豪一把揪他到角落,脸上严肃起来,「喂我问你,罗杰现在被安排住哪里去了?」

  「你关心这个干么?」

  嘉豪作势要动武,这才让杨经理委委屈屈地招供:「罗杰拒绝住酒店,所以大约会去莉莉那边喽,她是名门之后,房子够大又偏。」

  「莉莉?女的?」

  「是罗杰的化妆师啦,他们同期出道,也不会传绯闻,公司这样安排自然有原因,放心啦。」

  放心?他有什么不放心?!嘉豪愤愤地想。

  「算啦,问你也是白问,我回去了。」他甩甩手走人。

  晨礼在身后冲他喊:「那帮女士怎么办?」

  嘉豪头也不回答:「谁带来的谁送走。」

  「嘿,你讲不讲理!我可是义务劳动哎。」晨礼瘪下嘴,只好认命地扭头去当小姐们的司机。

  他走回酒吧,看见妮妮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晨礼暗叹:谢少爷那个花心萝卜,这世道有哪号人物能拴得住他,我鞍前马后伺候那人也不冤枉!可是,我真怀疑阿豪没有情爱常识,其它方面再厉害,感情这一块根本就少根筋的嘛。

  坐上车,嘉豪才发现落在车上的手提电话有几通未接来电,九点多有一通是罗杰的,嘉豪没想现在是几点了,顺手就打回去。这一次,却是响一下就被接起来。

  「你刚才找过我。」相信不会是手误拨错号。

  「你中午问我的事,我想过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到府上住几天,两周后等事情平息,我就可以搬回去。」

  嘉豪的食指敲击着方向盘,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声音里却听不出情绪:「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就在你公寓楼下的停车场。」

  哈?这小子是傻瓜么,半通电话就算通知他了!等那么久不声不响的,难不成是想在停车场过夜啊。大明星的头脑是不是都比较另类?

  很久没有玩午夜飞车了,嘉豪对自己的雀跃知之甚少,他只想要快点达到目的地,将那个色彩斑斓的罗杰从黑暗的车厢里拖出来,放到自己的卧房。

  想到自己即将收留一个全香港都觊觎的男人,竟有一些类似于「金屋藏娇」的窃喜感,当然,这种情绪太过私密,嘉豪不会轻易泄漏出来。

  一点差一刻,嘉豪已经走进车库,找到在吉普车驾驶座里打瞌睡的罗杰。

  「你就不怕在这里被打劫啊?」

  「我又没带钱。」

  这是什么歪理,就凭你这张脸,也值千万不止!

  不过嘉豪并不同他争辩,似笑非笑地看向助手座上的简单行李袋,饶有兴趣地等他再开口。

  罗杰说着已经从容的下车来,有些疲倦的样子,因为睡姿不稳,头发有几根不驯地翘起,竟多了几分任性的家居味道。他看嘉豪一直抱起手盯牢他,也只得勉为其难地迎视对方。

  「我只让助手带了些必需品过来,今天早上穿走的衣服,我送干洗店了。」

  他说这些废话做什么?嘉豪决定不理他,兀自开了他的副座车门,取出行李袋扛在肩膀,大跨步向安全通道走了出去。

  这个场景有些熟悉,罗杰想起来,他第一次跟谢嘉豪见面之后,他也是这样将行李甩在身后,往星晖大楼的直达电梯走去,看起来无所畏惧,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现在情景重现,背景交迭,他却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暖意。

  待两人回到那个半新不旧的客厅,扑入眼帘的就是那组他们曾欢爱过的大沙发,浅色布料上竟残余着刺目的情欲渍迹,罗杰的视觉突地刺痛,脸上一热,不由自主地回避开。

  见嘉豪提着他的行李袋走进主卧室,罗杰想出言阻止,发现人已经消失在门框内。

  片刻之后,嘉豪走出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不是第一次来,干么杵那儿不动?」

  「我住客房就好。」

  「客房灰尘结得有一尺多高厚,你吃得消?」

  「公司的人不知道我到你这里。」

  「我也没准备去广播呀。」两人针锋相对惯了,嘉豪讲话也不顾忌,这就是跟罗杰相处的好处,不用假客套、不用来冠冕堂皇那套。

  看罗杰去流理台倒水喝,嘉豪转身问他:「今天你没怎么样吧?」

  「嗯?」罗杰应了一声,取下玻璃杯倒水,像是没有抓住嘉豪提问的主旨,等反应过来,刚含进嘴里那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嘉豪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劲爆程度,一脸询问地看着端着杯子的罗杰:「疼的话,我有些膏药,或许可以——」

  「不用!我没事……」罗杰打断他的话,迅速背转身,将双臂撑在清洁池边,不再言语。

  嘉豪大概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然后随口道:「浴室里有干净浴衣,你可以先洗。」

  罗杰二话不说,听完就直接往浴室去了,与嘉豪擦肩而过时,也没有看他一眼。

  这类级别的无视稍有些无礼,但因为是强抑后的平淡而不是冷漠,所以并没有令嘉豪感到怏怏不乐,反而有点兴致勃勃起来。

  屋子里突然多加了几分人气,独居惯了的嘉豪,也没有不适感。罗杰所到之处一向有蓬筚生辉的功效,那么对于他谢嘉豪又意义何在呢?

  嘉豪若有所悟地盯着沙发上的Jing液污渍,舔了舔下唇,锋利的目光穿过客厅,往那传出哗哗水声的浴室射去。

  当嘉豪拉开浴室移门的时候,里面的人显然吃了一惊。

  罗杰诧异的回头看了嘉豪一眼,冷静的说:「我就好了。」

  「噢,我不急。」嘉豪闲庭信步般地踱进来,「我用浴缸。」说着就坐到浴缸边上打开水龙头放水,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浑身赤裸的在莲蓬头下湿身的罗杰。

  这样毫无遮掩地在一个人的注视下,罗杰感到浑身不自在,再经历昨夜一役,现在看到谢嘉豪就足够令他绷紧神经到要断裂为止。

  这下子,再装酷也顶不大住了,罗杰随手就扯下一块白色浴巾,围在腰间,然后准备往外撤。

  谁知,谢嘉豪先他一步起身,五指有力地钳住他的手肘,让他受力受弹,湿漉漉的背脊直接撞上了嘉豪健壮的胸膛,衣料的摩擦力让罗杰禁不住微微战栗了一下。

  「干么那么急,是怕我吃了你?」

  憋了半天,罗杰只听见自己无力的回了句:「你别这样。」

  嘉豪看着罗杰比任何时候都柔和的侧脸,那被热气蒸腾过、面颊耳垂赤红得透明一般,平滑的肌肤每个毛细血孔却都贲张着,向外发散着浓烈的情挑。

  嘉豪知道这个男人英俊得不象话,但是这样在氤氲中近距离观赏,又是进一步确认这一事实的过程。

  而现在牢牢锁住他视线的,却是罗杰肩上的那道齿痕,淡淡的,却仍辨得出来,月牙状,轻薄地边接着锁骨,昨天的狂情虐爱,就这样活色生香地从这道不深不浅的印迹里倾泄而出,嘉豪对自己暗叫一声不妙,下半身不听使唤的举手投降。

  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兴趣盎然屡试不爽?难道爱美之心作祟,连他谢嘉豪也未能免俗要被这个男人深深勾引?

  这么想着,另一只空闲的手已经轻柔地抚上那个粉红的牙印:「看来我下口太重了。」

  他低下头来端详了一会儿,再由内而外用舌尖舔舐那道伤疤,缓慢的坚定的情Se的,眼角的余光还颇有些玩味,观察罗杰不知所措却又强作镇定的危机表情。

  「是这里疼呢?还是——」那只刚刚还在肩膀上的手,粗糙地沿着脊椎下行至股沟,在罗杰有所抵御之前,食指就着清水的助力,轻推入昨天被开发蹂躏过的|穴口,「那里更疼?」

  罗杰呻吟出声,条件反射似地一把挣开了嘉豪双臂的禁锢,他涨红着脸轻轻喘着气,湿发贴到耳鬓,很有几分独有的男色风情,但他仍不动声色的说:「我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对象,你要玩,找别人去吧,我恕不奉陪。」

  第九章

  嘉豪无声地笑笑,照例是痞痞扬起唇道:「你不是真想去住客房吧?」

  罗杰忽然有点后悔今天搬来的决定,他觉得太阳|穴突突暴跳。

  「我的技术真的烂到让你一夜就够?」那人还在嬉皮地穷追不舍。

  「你最好闭嘴。」实在脸上挂不住了,罗杰深切体会到对野兽弹琴的苦闷,他旋即转身走出浴室。

  「喂——」嘉豪毫无诚意的呼唤并没有博得当事人的回眸。

  OK,算他白献殷勤,罗杰是男人,以往用在女人身上的招数自然都已过期作废。嘉豪俯首看看自己的尴尬部位,有点烦恼的样子,「人家不理你呢。」

  想到从这一刻开始,他就要与罗杰进入非比寻常的同居时代,他就有种莫名的新鲜,作弄罗杰让他觉得很有满足感,心底骚痒神智亢奋。

  看起来……自己好像真有点过分期待了呢?可也未必是坏事,至少他们有开始建立稳定的合作意向了。

  先行回到卧室的罗杰有点无措地来回走动了两圈,然后才在床上躺下来,望着天花板发呆,自己真的是疯了,才会答应住进来。

  实际上,他还没能从前一天的疲累中完全缓和过来,也低估了与谢嘉豪同处一室的压力,感觉四肢包括思维都有些僵硬,失去自控力。

  这么快就有了不良反应,形势不容乐观哪罗杰。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他知道,自己对于谢嘉豪的感情已渐渐复杂化,很想避开,当作一切都没有真实的发生发展过,但发现不像想象中那样容易做到时,也不是不惊恐的。

  一向惯于独处的罗杰,第一次有一种被网住的幻觉,似飞蛾扑火甘之如饴,并没有给自己太多开脱的理由。

  明知道谢嘉豪跟他是不一样的人,性向亦无悬念,甚至只是出于好奇和玩乐才冒的险。可还是不由自主将自己放到一个不上不下的危险处境中,试图索要对方那一点点可怜得看不见的、甚至连情欲指标都未够格的好感,以支撑自己毫无根据的灵魂动荡。

  可就算摸透了这些细枝末节,还是没能抵御住不期然的诱惑,傻乎乎地往那个不知是谁掘的陷阱里跳,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对谢嘉豪产生了不该有的贪恋。

  但真实的情况是,他真的碰上了一个令他心服口服的男人,可是他们并不相融,表面的冲突和不和谐,只是用以掩饰自己面对谢嘉豪时的心虚彷徨。

  随着时钟的推移,罗杰的意识慢慢地沉淀下去,最后浅浅地睡着了……

  嘉豪走进卧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罗杰趴睡在那张两米大床上,纯色的薄被只盖住了大腿的一侧,背肌优美地舒展,又有几分精采的转折,像大理石般平滑的肌腱,在两股间轻柔收拢,形成一道诱人的曲线,那圆润的臀部似有魔力般深深牵引住嘉豪的目光。

  感觉脑子里轰地一下,留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空白,然后是蠢动的下半身,和挣扎不休的念想。

  真的很糟糕,嘉豪感觉自己像一头发了情的斗兽似的,从刚才见到罗杰开始,他就一直回想起进入他时的狂热律动,再也不能单纯只当他是室友,或是以往那些一夜情对象。

  可能罗杰是男人的缘故,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嘉豪头疼的发觉,他已经不能再拿过去的态度对待罗杰了。

  如果从最初以为他骄纵狡猾,到现在过渡到与大众宣传完全背道而驰的沉静孤僻,嘉豪烦恼的就是慢慢失去了对罗杰颐指气使、嫌东嫌西的主动权。

  因为无论是那小子脆弱隐忍,还是在床上流泪饮泣的样子,都只有他才见过,而且效果实在是……太煽惑了。

  谁都不可能当罗杰透明,除非那人是瞎的。所以嘉豪也不认为自己一定要逃避这种被强烈吸收消化的感觉,毕竟,对偶像的怜爱是正常人类的大爱表现。

  那一夜,同床不共枕,嘉豪没有惊动罗杰,而是自己郁闷地DIY了一趟,看着手中黏腻的体液,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人在旁边都不敢吃。

  当然,他也不会承认,刚刚在浴室,有点被罗杰的羞恼眼神扫到,所以衍生出那么一些无法形容的忌惮。

  清晨,罗杰感觉巨石压身,胸口沉闷呼吸不畅,数度反抗之后,一个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他才知道是梦醒了。

  而那个引他不适的罪魁祸首,就是整个人趴在他腹部,一只手臂横穿他胸膛,大手插入他的发丝中,状似托住他半边脑袋,难怪颈椎右侧隐隐痛麻难以动弹。

  在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后,罗杰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瞪着窗帘里边泄入的一丝光亮,有些走神。腹肌上那集中在一处的烘热鼻息,连同令人躁热难当的肌肤相贴,欲望从未像这一刻般清晰。

  几乎不必太用力联想,就已经有了排山倒海的激烈回馈,男人的表征就在离谢嘉豪最近的地方张扬起来,罗杰连喘息都急促起来,感觉自己像男根一样一点一点膨胀、一点一点迷失。

  想到嘉豪可能会被惊醒,罗杰更是一动都不敢动,无法想象对方在睁开眼睛时看穿他的邪念,会给什么样的反应。低头向那个如敌人也如情人般的男人,他们甚至还不能算很熟,罗杰突然百感交集。

  谢嘉豪的睡相并不像他的人那样粗鲁,像孩子似地伏在罗杰的身上,气息平稳,姿态却专制强硬,像揽着一件心爱的玩具,手指没有半丝松懈的迹象。令罗杰为难是,要及时推醒他,还是继续装睡等他自然醒。

  一想到今天公司因负面报导出炉,难得放他一天假,于是罗杰选择了后者。

  直到手麻脚麻脖子麻,罗杰掀了掀眼皮,正好碰上刚刚抬起肩膀与他眸光交会的谢嘉豪。

  「早。」罗杰有些猝不及防,于是沙哑着声音,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你这么无趣。」嘉豪甩甩头,试图让自己迅速清醒,手指抽出罗杰头发时,顺手拍了拍他的面颊。

  这句逗乐的话,听在罗杰耳朵里,又完全是另一种味道。

  「无趣」是么?他这么个硬邦邦的男人,自然不比对方那些风情万种的情妇有趣。

  罗杰一颗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觉得大清早不合时宜的兴奋也逐步平息下来。他觉得自己不该抱什么希望:罗杰,不要以为人家陪你上了一次床,就产生不切实际的寄托,如果空虚,不妨做点别的事情分分神。

  一念及此,罗杰就翻身上床,穿戴起来,然后在嘉豪的注视下,又一次先行离开卧房。

  当嘉豪半小时后出现在客厅时,桌子上已经多了一份早餐。

  嘉豪凑过去一看,火腿煎蛋三明治。家里不开伙,所以冰箱里只有若干早餐的剩余原料,不过成品显示火腿鲜红、蛋没卷边,面包呈金黄,算是上乘手艺。

  看来有人的自理能力比自己预测的要保险得多。

  嘉豪也不客气,拾起来,就往嘴里塞,然后端起马克杯,才发现里面的咖啡,居然是用他柜子里那包、他几乎以为会被自己搁到发霉的咖啡豆煮的,稍有些惊讶。

  他喝了一口,发出「唔」的声音,表示落胃欢喜。那种虹吸式咖啡壶,使用程序繁琐又费时,嘉豪一直懒得用,而且咖啡他也不成瘾,所以来香港干脆只喝牛奶。

  罗杰手执一份早报,坐在单人沙发上看新闻,眉头紧锁不甚开心,估计是看到了让他作呕的报导,版面上有他和罗成的彩照对比,从某个角度看,他们的确是亲兄弟无疑。

  「别看了,反正公司会帮你捋平。」嘉豪若无其事地问:「今天你打算做什么?」

  「不做什么。」

  「我中午要去趟星晖,有几个老头子要见我。」

  「噢。」罗杰终于丢开报纸,在茶几上搁起脚,盯着不远处的盆栽作沉思状。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啊?」谢大少爷平生最讨厌别人忽视他,所以不满的抗议。

  「有啊,有人要见你,又没我什么事。我今天放假。」

  如果说原来当面跟他横眉冷对的罗杰是热辣辣的话,从昨天之后的罗杰就有点变得逃避和尖锐了,总是不肯与他的目光作正面交流,你根本抓不到他,因为他的意志也在跟着那漆黑不见底的瞳仁四处游走。嘉豪神经再大条,也不是没感觉到这样的变化。

  喝着罗杰亲手泡制的黑咖啡,舌尖蓦地升起苦吟吟的余味,竟有些不是滋味了。

  「你今天不会不出门吧?」他决心跟他争辩到底。

  罗杰又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知道,顺便走走吧。反正不被别人认出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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