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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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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清军阵地的纷乱就停止,也有一队数百人的精骑冲出,向明军迎了上去,其余阵地上的清军则纷纷站起身来,为自己的同伴加油。
眼看两军距离不远,前面的明军阵形突然一偏,避过冲出来的清军,向斜线跑去,清军扑了个空,为首的一名甲喇额真气得大骂明军胆小鬼,他怕明军缩回去,特意带了差不多人出战,没想到明军还是避而不战,只是他骂也无用,只能怒气冲冲的跟在后面吃土。
离清军营寨一段距离,数百名明军精骑一起弯弓搭箭,“咻、咻、咻。”声中,数百支利箭一起飞进清军营寨,只是全部射在空地,营中的清军对这队明军箭法大肆嘲笑起来,眼尖的清军却是咦的一声道:“箭上有纸。”
发现箭上有纸后,自然有人上前将箭支拨下,拿给识字之人念出来,拿纸条的人一念完,无论是念的人还是听的人都是一阵晃忽,山海关已经给拿下了,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明狗一定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拿假消息来蒙骗我们。”一名满人牛录大声嚷道。
“对,明狗真是卑鄙,用这条假消息蒙骗我们。”其他人也纷纷附合起来。
“也末必是假的,我们在山海关没有多少人防守,明狗有大船,如果明狗派大船载兵偷袭的话,可能真的将山海关丢了。”另有人小心的道。
“是谁,是谁胡说八道?”先前的牛录满脸通红的问道,脸上一幅吃人的表情。
没有人敢承认,只是刚才那个声音却象魔鬼一样深深的嵌在大家心里,虽然看起来不太可能,可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济尔哈朗听到明军主动出击,正在前方巡察,看到一侧清军有点骚乱,连忙派戈什哈了解情况,当戈什哈将一张纸条拿给济尔哈朗,他匆匆看了一遍,顿时又惊又怒,连忙下令:“快,收缴所有纸条,严禁任何人谈论此事。”
第259章 雨中杀机势
郑亲王济尔哈朗虽然和多尔衮不对付,许多时候意见相左,不过,在对外的战争上两人利益无疑是一致,多尔衮也放心将前军交给济尔哈朗指挥,济尔哈朗并没有辜负多尔衮的期望,将近一个月与明军的对峙中,虽然没有取得进展,可是也没有吃什么亏,面对火器众多的明军已经算难得,就算换了多尔衮自己亲自到前面领军,估计也只能作到这个地步。
济尔哈朗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是明军并非出动一次,他这边刚则收缴完数百份纸条,另一边又有数百名明军将纸条射入清军营地,济尔哈朗缴不胜缴,只得严令前线各军一律不得观看传播明军射进来的纸条,只是越严令,士兵对纸条的内容就越好奇,半天时间不到,纸条的内容就在前军数万人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济尔哈朗心中对山海关被明军所占之事也是半信半疑,他只得派人向多尔衮报告,并求证此事的真假。
多尔衮正在考虑怎样才能将山海关失守之事将京城的影响减到最小,接到济尔哈郎的信使报告,顿时脸色阴沉,他没有想到京城还没事,倒是自己这里先出事,不过,此事也怪不得济尔哈朗,他就是想发火也无处可发,一时之间,多尔衮只觉得头大如斗。
“报,皇父摄政王,敬谨庄亲王尼堪、衍禧郡王罗洛宏、多罗顺承郡王勒尔锦、大学士希福、宁完我、刚林、正白旗梅勒章京英俄尔岱、镶黄旗梅勒章京遏必隆、正黄旗梅勒章京喀兰图……一同谨见。”一名戈什哈进来向多尔衮禀道。
好家伙,听这一连串的名字和头衔,这次军中的高级将军和官员基本都到了,多尔衮自然知道这些人为何而来,他将自己的怒气压下,平静起来:“让他们进来吧。”
“是。”
戈什哈下去不久,一群人马上涌了进来,带头的正是敬谨庄亲王尼堪,尼堪是努尔哈赤曾立的太子诸英三子;衍禧郡王罗洛宏是礼亲王代善长孙,岳托之子;多罗顺承郡王勒尔锦也是代善孙,勒克德浑之子;除了这三人,属于清朝皇室宗亲之人还有十几人,多是第三,第四代人物,显得非常年轻。
对明军的两次失利,不但让满人实力大降,而且宗室子弟也死伤惨重,多铎的大败,让满人丢掉了二个亲王、三个郡王,山东失败,又使得清廷宗内之中的数名后起之秀如满达海、岳乐、博洛等人或擒或死,多尔衮出征时,深感手中无人可用,只能将这些年轻的宗室子弟提拨起来。
“参见皇父摄政王。”尽管各人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这些年多尔衮威权日重,众人还是不敢忘记礼节。
“都免礼吧。”
“皇父摄政王,本王听说明狗将山海关占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行礼完比,衍禧郡王罗洛宏急忙问了出来。
其余人屏气凝神,一脸紧张的看着多尔衮,多尔衮点了点头:“不错,本王中午才刚刚收到京城传来的急信,正想找个时间告诉大家,没想到大家都先知道了。”
多尔衮直接承认此事,众人倒是不好攻击多尔衮什么,只是忍不住一阵哗然,刚才心中还是半信半疑,以为是明军说谎,没想到如今得到证实。
“皇父摄政王,咱们打回去吧,明狗既然攻击了山海关,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攻击中满州?”
这么一说,众人显得更乱,山海关落到明狗手里了,谁知道满州会不会出问题。
“满洲是我们的根,咱们不能把根断了。”
“阿玛,我阿玛还在满洲呢。”
“我额娘也在满洲。”
“皇父摄政王,下令吧,奴才愿为前锋,将占据山海关的明狗消灭。”
“奴才也愿意为前锋。”
……
“咳,咳。”两声轻轻的咳嗽传出,刚才还大叫大嚷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多尔衮横扫了众人凌厉的一眼:“慌什么,伪明数十万大军就在前面,他们正在等待本王犯错,一着不慎,我大清就要陷入万劫不复当中,你们一个个顾着家人,难道就不用脑子想一想,若是去攻山海关,导致眼下的战事大溃,攻占一个山海关又有何用……”
众人被多尔衮的疾言厉色骂得脸红耳赤,不敢抬头,半响尼堪才忍不住问道:“皇父摄政王,那怎么办?”
“什么也不用办,眼下只有等,只要打败了天津城下的伪明军,伪明占了山海关又如何,至于诸位但心伪明会占领满州,大家根本不用担心,伪明哪来那么多的军队,充其量也是一只偏师,有礼亲王守着满州,大家又有何担心。”
满洲兵力虽然少,大部分却是还末脱野性的野人女真,算得上真正的精锐,礼亲王又征战一生,经验丰富,多尔衮所说的并非毫无道理,听到多尔衮如此说,总算打清了一部分人的疑虑,只是要想完全打消却是不可能,罗洛宏嗫懦了一下道:“禀皇父摄政王,此事已经引起了军中一些奴才们的不安,该如何处理,还请皇父摄政王示下。”
“各位回去可以告诉他们,这是伪明的诡计,山海关仍在我们手中,凡军中传播谣言者,一律斩无赦。”多尔衮森然的道。
对于这些上层将领,多尔衮知道要瞒也瞒不住,纵使他是皇父摄政王也不可能阻止得了这些人与京城联系,至于普通士兵,他们的消息来源单一,只要咬定是明军诡计,大部分人都会相信,这也是暂时没有办法的办法。
“啊。”罗洛宏顿时张口结舌,没想到摄政王会采用这种方法,只是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却是无法反驳。
多尔衮不理会罗洛宏的惊讶,转向进来的各人:“诸位,还有何事?”
众人一起摇头,多尔衮整了整脸色:“既然各位无事,那本王有一件事要拜托大家。”
“请皇父摄政王吩咐。”各人异口同声的道。
“本王明天要回京一场,数日后才能回来,军中之事就暂且托付给各位了。”
众人大吃一惊,摄政王竟然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回京,不过,想一想就释然,若是山海关被明军攻占的事传了出去,京城恐怕会比军营更乱,一旦京城乱了,军营的抵赖之举就会失效。
“遵令。”
眼下战事波澜不惊,而且从天津到京城快马不需要半天路程,多尔衮要回京处理此事,众人也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故没有人相劝。
多尔衮道:“既然没有其他事,各位告退吧。”
各人行礼之后,依次告退,只是多尔衮留下了希福、刚林、宁完我、尼堪四人在府中,谁也不知道多尔衮吩咐四人一些什么事,只是四人出府后,脸上都有一些凝重之色。
第二天,多尔衮只带了自己的随身戈什哈,风尘仆仆的奔向京城,而清军士兵得到军官们的避谣后,虽然少部分人还存疑虑,不过大部分人都相信是明军造遥,军心也迅速平定下来。
明军又向清军营寨中射出几波带纸条的长箭,看到清军毫无反应,只得作罢,战事又陷入了波澜不惊当中。
雨浠浠滴滴的下着,眨眼间,双方的对峙已经持续了两个月,现在已经进入弘光五年的七月,夏天的雨水说来就来,六月时,虽然天气睛雨无常,只是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场大雨下来,即使将地面浇得湿透,第二天太阳一晒,地面基本上变得干枯一片,对于双方的交战毫无影响。
只是进入七月后,天气却陡变,整个北方一带竟然下起了绵绵数日的雨水,虽然雨水看上去不大,可是也架不住下得久,整个地面已经泡得松软,人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马蹄更是不用说,这种情况下,双方索性停止试探,除了彼此的斥候外,基本上躲在营帐中休息。
王福负手站在营帐内,看着营帐外面的雨水,脸上一片平静,这样的雨水对明军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雨水对明军影响不小,昨天有数座建在低处的粮仓进水,损失了数千石大米,不过,这点损失对明军来说如九牛一毛,细算一下,包括民夫在内,军营中有二十多万张口,加上牲畜又将近五万口,每天光是消耗的粮食就达三十多万斤,草料十万余束,昨天的损失也不过是明军一日所耗而已,如今大军所需要粮草可供三月有余。
当然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会有更多的粮仓遭到洪水浸泡,只能冒雨将粮仓,弹药搬迁到地势更高的地方。
反观多尔衮就不会有这样的烦忧,他们后方有坚城,多少粮食也不会有浸水之扰,不过,多尔衮的粮食恐怕不多了吧,锦衣卫损失了数个探子才传回来一份情报,一支运粮队竟然冒雨从京城出发,以一日二十里左右的速度向天津出发。
等等,王福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什么。
第260章 机会与陷井
清军的运粮队冒雨出发,说明了多尔衮缺粮,若是能够劫了这批粮草,即使清军京城还有存粮,能够及时运过来,对于一直缺粮的满清恐怕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打仗必劫粮,只是大明的粮草都是从海上运过来,清军根本没有海船,只能徒呼奈何,而清军离后方只有二百余里,若是平时睛天时,天津城头至少可以看清方圆数十里的动静,加上清军侦骑不断,明军一出营就会被发觉,根本无法劫粮,双方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可如今雨势连绵,即使是面对面,能见度也不过数十步,这就给了明军劫粮的可能,王福越想越兴奋,正要让内侍传召时,已经看到远处一名黑影正在向自己的营帐走来,他顿时停止内侍传召的想法,猜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见自己。
阎应元?黄得功?钱谦益……不过,等来人到了自己身边,王福才发现自己竟然全部猜错,来人竟然是高杰。
看到皇帝就站在御帐里看着自己,高杰连忙在雨中抱拳行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爱卿免礼,快进帐吧。”
“谢皇上。”高杰迈进营内,小心翼翼的解下身上的蓑衣,防止雨水溅到皇帝身上,他的蓑衣刚刚脱下,自有内侍接过,挂到了一旁。
“高爱卿……”
“皇上……”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话,高杰脸上微微一红,连忙作出倾听状,王福微微一笑,磨了高杰五年,这个昔日以凶暴和桀骜不驯的翻山鹞子终于磨平了锐角,也知道了敬畏。
“高爱卿有事先说吧。”
“是,微臣今日得到一条讯息,想到了一条好主意要向皇上汇报,微臣以为……”
“等一下。”王福将高杰的话打断,高杰只好将下面的话咽回去,愕然的抬头望着皇帝,王福轻松笑道:“朕也有一个好主意,爱卿不妨和朕一起用笔写下来如何?”
高杰这才释然,心中暗暗称奇:“微臣遵旨。”
内侍将两份上好的宣纸拿出来放在两张案几上,磨好墨汁,将笔分别递到皇帝和高杰手中,王福拿起笔,嗖嗖写了两字,高杰也不怠慢,很快放下毛笔,王福吩咐道:“把高爱卿所写的拿过来,把朕写的给高爱卿拿过去。”
“是。”田成先将高杰所写的字交到皇帝手上,王福扫了一眼就已看清,上面写了四个字:“派兵劫粮。”此时高杰也看清了皇帝所写的字,皇帝只写了两个字:“劫粮。”
“皇上英明,微臣佩服之极。”高杰诚心诚意的道,他看到那份情报,马上就想到了劫粮的可能性,这可是他行军打仗近二十年的经验,没想到皇帝也想到了。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只是此番劫粮,危险颇大,朕又该派何人前往?”对于高杰的恭维,王福有自知之明,他得到清军冒雨运粮的消息已经一天,刚刚才想到劫粮,高杰却是才得到消息不久,孰高孰低不言而异。
高杰张了张嘴,他被闲置了五年,自然想得到这次机会,才会匆匆赶来,只是不知皇帝心意,却不好冒然开口,一时之间颇有一点抓耳挠腮之势。
王福看得暗暗好笑,高杰若不是桀骜不驯,实在是一名勇将,如今自己训练出十万羽林卫,不用再担心武将会势大难制,这个高杰应当到了放出去的时候,王福正要下令时,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一名侍卫禀道:“皇上,靖国公、定北伯求见。”
今天实在是热闹,王福忍不住咦了一声,看着案几上高杰所写的宣纸若有所思:“传。”
“是。”田成扬着嗓子:“宣靖国公、定北伯觐见。”
田成的嗓子刚刚落下,黄得功、阎应元两人也是一身蓑衣的走了进来,向皇帝行礼。
“两位爱卿免礼。”
“谢皇上。”两人同样解下蓑衣,黄得功先道:“皇上,臣和定北伯有一事要向皇上容禀,鞑子冒雨运输军粮,军中存粮必定不多,臣和定北伯都以为,可以趁此时机将鞑子粮草劫走,如此一来,我军可以稳获胜卷。”
王福大笑起来,高杰脸上也忍不住露笑意,黄得功和阎应元两人有点莫明其妙,黄得功忍不住道:“皇上,微臣所言不知有何不妥?”
“诺,田成,将刚才朕与高爱卿所写拿给黄、阎两位爱卿看看。”
“奴婢遵旨。”田成也忍着笑意,将两份宣纸分别放到黄得功和阎应元两人手中,看到纸上写的字,黄得功和阎应元两人都有一点傻眼,原来自己两人竟然来晚了一步。
王福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重新皱起了眉头,大帐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所有人都惊异的看着皇帝,不知皇帝的脸色为何会如此凝重?
“皇上,不知有何不妥。”
“既然朕和诸位爱卿都能想到劫粮,以多尔衮的智慧不会想不到,会不会是多尔衮故意使诈?”
“这……”皇帝一提,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若是睛天,从京城的粮食四天左右就可以到达天津,难道鞑子真会如此缺粮,需要在雨天运输的地步。要知道,雨天运输,不但速度会慢上一倍不止,损耗更是一个大数。
劫粮,众人光想到这是一个机会,没想到有可能这是一个陷井,雨天马跑不块,能见度低,这是鞑子的一个弱点,可是明军也有弱点,枪管一旦进水,火枪就会成为废物,就算有枪帽可以在开始时保证不进水,一旦战斗起来,多开上数枪后,枪管进水是必然的,明军的火枪无法保持长时间射击,手雷倒是不受影响。
派不派兵劫粮?派兵可能被清军埋伏,导致一次败仗,不派,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等天色一睛,说不定又是数个月的对峙,虽然说长期对峙对大明有利,只是兵凶战危,时间长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产生,至少除了清军,大明还要保持对大顺军和大西军的压力。
王福踱着脚步,迟迟不能作出决定,黄得功、阎应元两人低着头,沉思不已,高杰脸上却是一片挣扎,最后跪了下来:“启禀皇上,微臣愿意一试。”
“爱卿快请起,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王福已经打退堂鼓出,多尔衮缺粮也好,不缺粮也好,自己反正只要紧守营帐,一直和多尔衮对峙下去,先受不了的一定是多尔衮,又何必冒险。
“回皇上,若是皇上不答应微臣的请求,微臣宁愿一跪不起。”高杰知道,从长计议根本就是否决之意,如果他不争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领军的机会。
“你……”王福脸上闪过一丝怒容,这个高杰,自己磨了他五年的性子,没想到骨子里的高傲依然没有磨去:“你可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多尔衮的一个陷井?”
“回皇上,微臣知道。”
“知道你还要闯,你不怕死,朕的士兵却不能任由你带进绝路。”
“皇上,是不是陷井,眼下只是猜测而已,不闯又如何知道?何况就算是真的陷井,狭路相逢勇者胜,微臣相信一定可以让多尔衮磕掉大牙,弄巧成拙,皇上,请相信微臣,微臣绝不会任由士兵送死。”高杰一遍说着,一遍咚咚的磕着头,王福的御帐内地上先铺了一层木板,木板上又盖着地毯,高杰的颔头虽然磕在地毯上,还是很快变红起来。
王福看得心中一软,对于一个将领来说,信心永远是摆在第一位,一个将领如果没有信心,哪怕再有才华也会缩手缩手,这样一想,刚才的怒气大半消散。
“你需要多少人马?”
“回皇上,五千人足予。”
五千人,就算全军覆没也只是五千人而已,以大明现在的实力,少五千人构成不了什么影响,可是若赢了,等于一下之击中多尔衮的软肋,很可能提前数月就导致清军崩溃,这个生意做是不做?两种声音在王福的耳朵呐喊,做了吧,不过五千人而已,输无所谓,赢则是大赢,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行,那是五千条人命,可能一个决定就葬送。
“好吧,朕答应你,不过,朕不能将羽林卫给你,你只能从原先的老部下挑选。”说完,王福感到心中一松,忍不住想道,看来,自己还真是一个心硬之人,五千条人命,就这样让他们冒险。
“微臣遵旨。”高杰大喜,对于皇帝的要求毫不在意,虽然这几年他也在拼命学习使用火器,跟在皇帝身边也看了不少火器部队作战,只是毕竟没有经验,若是让他指挥一支全火器的羽林卫,他恐怕还会不适应,远没有挑以前的老部下顺手。
“嗯,朕给你五千全部步军,你们可以多带手雷,如果发现真是鞑子陷井,以士兵的性命为重,就是不战而退朕也不会怪罪。”
“微臣遵旨。”高杰大声回道,虽然高杰以前喜欢骑兵作战,可是这样的天气,骑兵比步兵还不方便,只能将骑兵舍弃。
第261章 运粮队
有了皇帝的旨意,高杰一刻也不愿耽搁,马上向皇帝告退,急着挑选出征的人选,望着高杰进入雨中的背影,黄得功和阎应元两人脸上又是欣慰,又是遗憾,遗憾的当然是这次任务被高杰抢了过去,欣慰的同样是如此,对于高杰这样一个猛将,若是闲置不用,实在是一个损失,如今高杰总算得到机会,只要这次立下功劳,以后就不愁没有机会。
说起来,黄得功与高杰本来有很深的过节,同为江北四镇时,高杰不止一次想过吞并黄得功的部下,甚至高杰还派自己部下悍将黑虎星偷袭黄得功,企图杀了黄得功,不过,那次却是高杰偷鸡不成蚀把米,黑虎星反而被黄得功所杀。
只是当年的江北四镇只剩下了两人,高杰又被闲置多年,黄得功的地位远超高杰,就是有多大的怨气也散了。
五千人排着整齐的队列,雨点打在各人的蓑衣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许多人眼中发酸,泪水象雨一样流下,却依然用自己模糊的双眼望着高杰骑在马上的身影。
高杰桀骜不驯,对待敌人凶残之极,即便是对待百姓也可以说暴烈,很符合他的绰号,翻山鹞子,只是有一个优点,护短,而且作战时往往身先士卒,所以常常胜多负少。
鹞子:体形比苍鹰稍小,多以鸟类为食,常在空中呈圈状飞翔,经常可以作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对于鸟类来讲,碰到鹞子比碰到苍鹰还要倒霉,苍鹰因为体形大,不便于林中飞行,只要躲到林中基本安全;可是鹞子却不存在这个问题,山地林间,河谷溪流,几乎没有鹞子不能去的地方,被鹞子盯上的鸟类要想活命,只有比鹞子飞得更快,更远,偏偏鹞子又以速度快,耐力久见长;几乎没有弱点。鹞子如此,翻山鹞子则是鹞子中极品,面对高耸入云的高山,只有最健壮的鹞子才能轻易翻过。
无论是作为流寇时与官军作战,还是招安后与流寇作战,高杰都发挥出翻山鹞子的特点,只要咬住一口就死缠烂打,轻易不退兵,直到敌人崩溃为止,对于这样个性鲜明的主帅,无疑会得到许多士兵的效忠,从流寇到官军,反过手来再打昔日的同伴,高杰部下都毫不动摇。
南明成立后,高杰作为从龙功臣,成为江北四镇,为了自己的家属安置,竟然要强攻扬州,这对于扬州附近的百姓来说是一场官兵如匪的灾难,对于朝廷来说大逆不道,只是对于高杰的部下来讲是无比风光和自豪之事,可惜从这次风光后不到数月,皇帝突然展示出强有力的手腕,四镇烟消云散,除了一个黄得功受到皇帝重用,其余三镇二死一闲,高杰成为了那个闲置之人。
如今五年过去了,他们的老上司终于得到重新启用,想起昔日无论是流寇还是官军时期的辉煌,他们又怎能不激动万分。
“大帅!”
“大帅!”
“大帅!”
……
不知是谁先第一声喊起,接着其余人也跟着大喊起来,刹时间,整个队列大帅的喊声响成一片,各人耳中都充斥着大帅的喊声,风声,雨声都消失无踪,幸亏这是下雨天,否则虽然在营地中央,这场动静非惊动清军不可。
高杰只觉得眼角一酸,差点泪水也要落下,自己离开军队五年,没想到还会受到如此爱戴,回想自己以前所做之事,高杰却觉得羞愧,无论是身为流寇与官军作战,还是身为官军与流寇作战,杀来杀去都是杀自己人,唯有此次,他们要对付的是入侵中原的鞑子,此战过后,哪怕自己战死,也不枉这一生,他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很快,大帅的称呼变成了必胜的口号,声音丝毫未减,周围营帐中官兵默默的打量着中间的五千身影,虽然看不清面貌,可是他们的喊声却传进了耳中,许多人恨不得成为当中的一员。
“李元胤。”
“到。”
“陈甲。”
“到。”
……
高杰叫着自己眼前熟悉人的名字,对于百户长以上的人一个不漏,甚至许多小兵的名字高杰也记得清清楚楚,高杰每喊到一个名字,名字的主人都是声音哽咽,恨不得立刻替高杰效死。
王福披着蓑衣,和一群侍卫也站在远处观看,他刚开始还担心高杰离开军队太久会对战阵陌生,如今看到高杰一现身,五千人如痴如狂的情景,王福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这五千人如能上下一心,即使多尔衮真的设下陷井,也会落得鸡飞蛋打。
好在高杰的老底子也就只能挑出这五六千人而已,若是人数太多,自己倒是要考虑是不是要让高杰重掌兵权,这次无论胜败,五千人恐怕都要折损不少,王福心中一惊,自己万不可变得象老朱家一样心胸狭窄。
“出发。”念过上百人的名字后,高杰挥动着手臂,五千人齐齐转身,踏着雨水,向营外走去,不久,消失在茫茫雨幕中,明军大营重新恢复平静,少五千人,对于数十万大军的军营来说,和没少人一个样。
雨终于停了下来,不过,天空中依然乌云滚滚,这样的天气随时都会再下雨,一条长长的官道上,无数黑点正在向前慢慢的挪动着,说是挪,实在是这些黑点和蚂蚁的速度也差不多,若是走近了看,才发现这些黑点是一辆辆装得满满的大车,每一辆大车前面都套着两匹壮牲口,而马车后面,则跟着稀稀疏疏的人影,有人肩上挑着沉重的担子,有人正在使劲的推着车辆,吃力的前行。
大车上,用各种油布盖得密密麻麻,分不清上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物品,不过,看地上的车印和后面推车人身上青筋暴起的情况来看,车上的物品无疑很重。
只负责推车之人都是年龄偏大或偏小之人,凡是年轻力壮的,不但要推车还有挑担,他们手中都裹着厚厚的茧子,年龄稍大脸上便是皱纹累累,长发用草绳扎着,许多人上身根本没穿衣服,只是下身裹着短裤,身材瘦弱,一看就是穷苦百姓出身。他们的肌肤上布满一串串的水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
队伍四周,隔不了多远就有一名牵着马的清军,也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他们除了不时吆喝一两声,并没有多余的动作,显然,在这样的雨天,即使是军队也会感到疲惫和士气低落。
这正是多尔衮的运粮队,在雨天行车肯定不能急,否则车子翻覆,不但耽搁时间,一车粮食至少要损失小半,这些贱民的命不值钱,粮食值钱,谁也不会拿粮食开玩笑。
负责这次粮草押运的是爱星阿,爱星阿是当初最早追随努尔哈赤起兵的扬古利的孙子,算得上是一员老将,运送粮草绝对是苦差事,平安运到没有什么功劳,失去粮食却是砍脑袋的大罪,何况是要在雨天运送粮草。
舒穆氏无疑对满清立下过汗马功劳,可惜舒穆氏录属于正黄旗,那就怪不得多尔衮打压,让爱星阿来做这次霉的差事,当然,理由也冠冕堂皇,爱星阿出身名门,对大清忠心耿耿,选爱星阿来押运粮草,正是对爱星阿的信任。
多尔衮确实缺粮了,他号称五十万兵马,实际上只有二十多万人,只是光战马就有十多万匹,一匹马顶三个人,按一人每天一斤粮算,多尔衮大军每天消耗的粮草高达六十余万斤,换成石则是三千二百石左右。
军营以前的存粮已经用光,就等着新粮上来,可是新粮只运了一次,有十万石左右新粮运到军营,十万石听起来很多,可是对多尔衮的大军来说,也不过三十天左右的消耗。
首批新粮运到军营十天左右就赶上下雨,也就是说多尔衮军中存粮也不过二十天左右,如果是睛天,当然好办,四天左右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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